第11章

    恍恍惚惚地回国后，我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吃不喝。

    手里紧紧攥着他留下的那条廉价银色项链，上面的「平安」二字，都模糊了边界。

    我躲在这个满是他痕迹的房间里，骗自己他没有死。

    我翻看他留下来的一切，直至翻到大一的那本《细胞生物学》。

    笔迹因为年岁久远而发黄。

    【我决心竭尽全力救死扶伤，把生命献给伟大的医学事业。——池衍】

    耳边甚至能响起他写这句话的语气：

    「怎么样？哥们是不是很帅！」

    我哭到喘不上气。

    过了很久很久，我打开门，客厅里一群人都站了起来。

    我扫过去，同事、朋友、老师，

    都红了眼眶，满是担忧地看着我。

    原来，我已经同这个世界建立了这样密切的来往。

    我和池衍共度一十二年。

    他救我救得很成功。

    于是，我会把沈迟当做替身……吗？

    20

    「我比谁都清楚，池衍死了。」

    「我从来都能分清，你是谁。」

    我对沈迟说。

    他的眼眸颤动，

    难以确信地问：「你说……什么？」

    「你不是替身，你替代不了，

    更何况我也不需要。」

    「我和你之间的鸿沟，

    是你的傲慢，是一个灵魂无法对另一个灵魂产生理解。」

    「是你漠视我对工作的热情和付出，妄图将我圈禁在只有你的一方天地里。」

    「是你用你自以为很有价值的珠宝，

    来践踏我的理想。」

    「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再和他多话，

    转身离开。

    21

    沈迟：

    在听见沈逸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

    沈迟连着好几晚都睡不好觉。

    他让人去查程安的过往，报告递到他桌面时，他又不敢打开。

    在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里，

    他嫉恨着和自己一同出生的哥哥。

    他带走了母亲，

    带走了沈迟世界中所有的暖意。

    他很害怕，

    连程安的那份，都要被他抢走。

    犹豫了几天，

    他还是打开，

    强迫自己看完了。

    【程安和池衍相识十二年。】

    单单这一句话，

    就能将他击溃。

    妈妈和哥哥死了，和程安一直把他当做池衍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