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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左手上流光溢彩的钻石表盘,“上次宫泽迟来鸦宅,你就找了个理由故意跑了出去。”

    “这次不行,宫氏的人会在晚宴上正式宣布和我们鸦氏联姻的消息,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

    “阿元,我需要你陪我一起。”

    鸦元垂下眼,目光逡巡过对方在浅淡的妆容修饰下,显得柔美了几分的脸庞。

    最后落到了,几缕散落到她颈侧的黑色发丝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胸口不断翻涌的烦闷,嘟囔了声:“我知道了。”

    “这才对。”

    鸦隐弯起嘴角:“我让那几个人过来,给你做一下发型,遮下你的黑眼圈,再看一下饰品与正装的搭配。”

    “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出发。”

    Chapter153

    粉红朗姆

    鸦隐比原定计划,提前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抵达了宫老爷子举行宴会的玫瑰庄园。

    这处庄园坐落在林塔近郊靠南部的位置,建立至今有一个多世纪的时间,是宫氏的祖产。

    庄园内有序地分布着各类亭台、游廊、雕塑和喷泉。

    它以突出的建筑中轴线和丰富的水景闻名,有五百个因水位落差自然形成的喷泉,样式繁复,错落有致。

    当然了,最出名的,还是占地上百亩的玫瑰园。

    鸦隐在收到宫泽迟FO消息,让她提前到达玫瑰庄园,说他会亲自带她游览一番庄园时——

    还以为对方会带她去宏大而浪漫的玫瑰园里游玩。

    没想到随着庄园侍从的引路,她竟然在一处各色石头累积而成的主堡后侧的一块凸起的建筑物的大门前,见到了宫泽迟。

    他穿着一袭米白色的定制西服,将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鸦隐眼尖地发现,对方的领结并非用普通的宝石或者丝绢所制。

    而是以一片片贝母参与细小的珍珠镶嵌,与她的发饰和耳饰刚好相配。

    “你今天很漂亮。”

    即便是礼貌性的夸赞,鸦隐也相当受用。

    或许因为下午的阳光分外灿烂的缘故,连带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宫泽迟,也似乎褪去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冰冷。

    “谢谢,你今天也十分英俊。”

    鸦隐眨了眨眼,声音轻快,“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宫泽迟眼神一瞥,等在一旁的侍从便递上了一条绵密的绒毯。

    伸手接过后,薄唇微启:“之前不是说想要嗅一嗅不同的酒类的香气?”

    “吱呀——”

    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回响,宫泽迟先将绒毯披到鸦隐的肩头,示意对方拢紧:“披好,下面凉。”

    说完,他伸出手,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姿势:“现在要带你去玫瑰庄园的地下酒窖里看看,这次,你可以嗅个够。”

    鸦隐伸手挽住了对方的胳膊,往里走了两步,往下一瞥,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酒窖。

    顺着层层蜿蜒盘桓的石阶拾级而下,石墙上的壁灯泛着朦胧而昏黄的光亮。

    烛影摇曳间,只剩下一前一后,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愈发清晰。

    迈下最后一步台阶,鸦隐环视了一番周围的巨型酒架。

    各式各样的酒支密密麻麻的搁置其中,再往里更是有上百个巨型的橡木桶堆聚在角落。

    不难想象,里面装着的酒液,经过岁月的发酵会变得愈发浓厚。

    鸦隐轻轻地合上眼帘,深嗅了一口空气中裹挟着橡木与诸多不知名的美酒所晕染开的香气,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渴。

    “怎么样?这里储酒的品类,比苏家的要多上十倍不止。”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在她的身侧响起。

    宫泽迟示意鸦隐先在原地等待,然后转身走向了左侧最靠里的一排酒架。

    没一会儿,他的身影便从昏暗的阴影中走出。

    手里抱着一瓶没有任何标识的粉红色的酒支,走了回来。

    “走吧,我们去那边。”

    宫泽迟将酒支往身侧的木几上一放。

    示意鸦隐在对面坐下后,他又拉开木几下的矮柜,从里面拿出了两只透明的Shss。

    动作干脆利落地启开瓶塞,漂亮的粉红色酒液顺着瓶口往下,不一会儿便盈满了整个杯口。

    鸦隐从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粉色。

    它并不是像她所见过的酒液那般清澈透明。

    而是如同清晨的迷雾般泛着层层的朦胧之色,好似一位笼罩着薄纱的含羞带怯的小姑娘。

    宫泽迟满意于鸦隐脸上的动容,唇角翘了翘:“尝尝,这是从西里亚群岛带回来的极品朗姆。”

    “听说那边的海盗们很爱喝朗姆酒。”

    “朗姆酒?”

    鸦隐的面上浮起一丝疑惑之色,“我只见过琥珀色、棕色、甚至是无色的朗姆酒。”

    “粉红色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宫泽迟早就提前做好了功课,有条不紊地开口:“估计是专为那边的贵族女眷所供应的品类吧,我猜这酒里掺杂了某种水果的汁液。”

    闻言,鸦隐端起杯口,鼻尖凑近轻嗅了下:“是芭芭多果的味道。”

    宫泽迟瞧着她微微皱起鼻尖,神情专注得仿佛在研究什么重大实验课题似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渐深。

    心脏仿佛被一片毛绒绒的羽毛,极轻地划过,泛起丝丝缕缕的酥麻感。

    “嗯,的确是那个味道。”

    宫泽迟也端起了酒杯嗅了嗅,而后开口:“芭芭多果是西里亚南部的特产,那里的气候炎热,属于热带区。”

    “果实呈阔椭圆形,红色,表皮有毛茸茸的黄色须状物,口味酸甜可口,老少皆宜。”

    未待宫泽迟说完,鸦隐便率先举起了酒杯,轻呷了一口,感受着微小的气泡在口腔中炸裂的轻微触感。

    她喟叹了声:“好酒!”

    然后仰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宫泽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心甘情愿地为她推来的空杯,再度续上粉红的酒液。

    鸦隐慵懒地蜷在柔软的沙发里,眯着眼,凝视手中的粉红杯盏。

    满足地感受着,口腔中那股甘洌绵长的余香。

    “清甜甘蔗糖蜜,辛辣的乙醇,芬芳的芭芭多果的香气……真是美味啊。”

    看着鸦隐无比享受的侧脸,宫泽迟抿了抿唇,顿觉口中越发干渴。

    “怎么了?阿迟你不尝尝看吗?”

    一连饮下了两杯,鸦隐才注意到宫泽迟面前的杯子分毫未动。

    她偏了偏头,“还是说你不喜欢这个?”

    Chapter

    154

    第二种喝法【付费礼物收益满100加更】

    宫泽迟难得生出了些许怯意.

    或许也并不能称之为‘胆怯’,只是他不想在鸦隐面前表现出自己不够好的一面。

    哪怕是酒量不好,也不行。

    “我——”

    正当他迟疑地伸出手,想着干脆闭眼一口闷掉。

    又或者以‘酒精会影响大脑运转’之类的理由只浅尝一口之际,却被对方出声打断了。

    “我知道了。”

    鸦隐拢了拢披在肩上绒毯,起身冲宫泽迟笑了笑。

    “既然粉红朗姆是你给我挑的,那你要喝的酒也应该由我来挑选才对。”

    说着她伸出一条白皙柔软的胳膊,手指指向一侧放置着密密麻麻酒瓶的酒架。

    俏皮地歪了歪头:“这些可以让我随便挑吗?”

    通常来说,宫泽迟并不喜欢他人来为他做决定,甚至为他安排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在这一刻,他意外的发现,他无法拒绝面前的这个少女的所有要求。

    于是他只坐在小牛皮的沙发里,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鸦隐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在苏文卿别墅的藏酒室与宫泽迟相处的短短几分钟,足够她获悉对方不擅饮酒这一既定事实。

    所以,为了晚宴的圆满进行,她才不会刻意挑选那些过于烈性的酒液。

    但心底的恶劣因子又忍不住地蠢蠢欲动——

    她的确很想看,索兰里的高岭之花会长,在酒精的侵蚀下是否会绽放出别样的一面?

    犹豫间,鸦隐从高低错落的酒架中翻出来了一支透明的酒瓶。

    然后脚步轻快地返回了宫泽迟所在的品酒区。

    “喏,这个,低度数的龙舌兰基酒。”

    鸦隐也干脆利落地打开了瓶塞,拿起宫泽迟面前装了粉色朗姆酒液的shot杯,仰头一饮而尽。

    “阿迟,你快再拿一个新的杯子出来,我给倒一点我特别喜欢的龙舌兰尝尝。”

    纤长的睫羽簌簌地抖动了几下,宫泽迟垂下眼帘:“没有,这里是我提前让人布置的。”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到这个地下酒窖里,慢慢品酒。”

    面上浮起了一抹尴尬之色,鸦隐迟疑开口:“我本来还想问问你有没有柠檬和盐来着,想让你试一试最经典的龙舌兰喝法。”

    “既然这样,那不如改——”

    “没关系。”

    鸦隐愣了一秒:“哈?”

    藏在沙发与大腿间的手掌猝然攥紧,宫泽迟低声开口:“我说,没有关系,你倒吧。”

    说完这句话,似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一边弯下腰拉开抽屉,一边继续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找龙舌兰酒来喝。”

    “所以也提前让人准备了盐和切好的柠檬片。”

    鸦隐这会儿已经品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意思了。

    她并没有将此事轻轻揭过,而是在宫泽迟将另外两种配酒的‘原材料’放到几面上时,定定地看向他。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就是间接接吻了哦?”

    宫泽迟没说话,只隐约感觉从胸口浮起的燥热又新添了几分。

    他低垂着眼帘,将视线落到木几上的一碟新鲜柠檬片上:“你会是我的未婚妻,没有关系。”

    有意思。

    即便有两旁石壁上的灯盏仍散发着一团团橘色的光晕,但酒窖里的光线仍比较黯淡。

    鸦隐心中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推测和想法,想要尝试。

    不过面上却维持着平和,将龙舌兰的经典喝法,娓娓道来。

    她将对方的shot杯填满,用湿纸巾擦拭过手后,拿起柠檬片擦了一下虎口,再沾了一点盐到虎口上。

    见宫泽迟模仿着她的动作做完这两个步骤,她又轻声开口:“现在要像我这样,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酒杯。”

    “先舔一下盐,再把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

    鸦隐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感受着辛辣而芬香的酒液从舌尖滑入喉咙,所带来的刺激感。

    再一看宫泽迟,在饮下那杯容量不足30毫升的酒液后,一张芝兰玉树的俊脸,顿时涨得通红。

    “咳,咳咳——”

    漆黑的眼眸里跳跃过几缕促狭的光,鸦隐假惺惺地拍了拍宫泽迟宽阔的后背,试图为他顺气儿。

    “还好吧?是不是被呛到了?”

    她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面孔,那双浅绿色的眼眸已然浮起了一层‘薄雾’。

    透着细碎而明亮的微光,漂亮极了。

    “都怪我,不该让你喝这个的。”

    宫泽迟连连摆手:“咳,我没事……咳咳,就是有点被咸到了。”

    他再度弯腰从柜子里掏出来一支醒酒的药物,用吸管戳开锡箔的瓶盖,几口将里面的药液喝完。

    鸦隐看得眼角直抽,这人也太有危机意识了,竟然连醒酒药都不忘备上。

    虽然她原本就没有打算把人灌醉了问话的意思,宫泽迟也太谨慎了吧!

    清凉的解酒药下肚后,宫泽迟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声音里透着一抹喑哑:“今天就到这里吧。”

    “咱们下来也有一会儿了,再喝下去,可能会影响到晚宴开场的第一支舞。”

    鸦隐天生酒量就不错,即便一连喝了三杯不同品种的酒,也并未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

    所以,她不太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别急嘛,阿迟。”

    她站笑意盈盈弯下腰,凑近了对方泛起红霞的侧脸。

    “怕咸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种龙舌兰的经典喝法。”

    “你不想试试看么,阿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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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55

    很甜

    宫泽迟没有动作,任由鸦隐凑近了他的耳廓,低声呢喃:“把柠檬片放在子弹杯上,撒一点红糖。”

    “用火枪把红糖烤焦后连着柠檬片一块儿塞进嘴里咀嚼。”

    “最后,再将龙舌兰一口闷,融化的焦糖可以综合掉柠檬的酸涩,又保留了它的芬芳。”

    “在酒液的激发下,唇齿留香。”

    下一瞬,鸦隐被一股大力扯得跌坐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她也不慌,双手攀住宫泽迟的肩头稳住身形后,脸上仍带着笑:“怎么了阿迟,你的酒劲儿上来了吗?”

    话虽这么说,鸦隐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宫泽迟的确说过他不爱饮酒。

    但这只有20来毫升的低度的龙舌兰,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醉了吧?

    可如果他的神智还足够清晰,怎么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要知道这家伙在以往可是无论她如何言语撩拨,都岿然不动,只会用‘无聊’来打发她来着。

    这会儿她已经隐隐生出了一丝悔意。

    万一他真被这么丁点儿酒给灌晕了,待会儿晚宴开场的第一支舞该怎么办?

    “嗯,有一点。”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鸦隐的耳廓,带着浅淡的酒意,“不过用不着那么麻烦。”

    鸦隐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脖颈便传来了一道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一下又一下,轻轻柔柔的触碰,像片片羽毛掠过。

    直到她感到了丁点儿湿润,待他的嘴唇离开后,袭来了一抹微凉的痒意。

    低哑的男声在空旷的地下酒窖里,缓缓响起:“一点也不咸,看来第一种喝法失败了。”

    鸦隐:???

    不是,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宫泽迟你不是有洁癖吗?高岭之花的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原本披着的绒毯,只剩一边半掉不掉地挂在鸦隐右肩,她深吸了口气,单手捧住了宫泽迟的侧脸。

    那双橄榄绿色的清浅眼眸,早就浑浊不堪,填满了欲色。

    鸦隐冷静地想,金钱、地位、权力是资源,性当然也是资源。

    宫泽迟的确生了一副好颜色。

    不过,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要问他。

    “阿迟,你能告诉我,宫氏跟陶氏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揽在鸦隐后腰的手掌猝然收拢,宫泽迟轻轻嗅了一口萦绕在少女耳后的冷冽香气。

    他微阖着眼:“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鸦隐敛去的眸中的暗色:“我担心啊。”

    “最近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我总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顿了顿,她拉长了语调,“还不是都怪你。”

    果然,宫泽迟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告诉她,那天他和陶氏父女一起用餐时到底谈了些什么。

    涉及到土地开发项目的商业事宜,他不想告诉她,倒也无可厚非。

    她本来也只是想要以此探寻一番,宫泽迟对陶氏的态度罢了。

    阮澄去上马术课前告知她的那个消息,她总莫名有些在意——

    陶景怡跟木真两个能聊些什么?

    木真只是一个特招生,身上唯一特别点的,不外乎其父亲木凡‘卷款潜逃’的事宜跟宫氏相关。

    可从苏文卿那儿获得的消息却是,陶景怡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在尝试与木真取得联系了。

    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真的会甘愿放弃吗?

    宫泽迟低低地喘了口气。

    酒精对他神经的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大,所以他知道,这只美丽的小鸟又在给他灌迷魂汤了。

    听起来好似在跟他拈酸吃醋,但她明明就不喜欢他。

    陶景怡和她也一样,不过都是为了他妻子的这个位置罢了。

    甚至更确切地来说,是为了下一任宫氏家主的夫人的位置。

    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爱极了她这样的‘蜜语甜言’。

    “我说过的,阿隐,我不喝酒。”

    宫泽迟垂眸,望向那片看不见底的‘深潭’,“如果喝的话,我只会选择一种,一直喝。”

    “欸——等等。”

    鸦隐往后稍稍拉开距离,歪着脑袋看向宫泽迟的脸,“第一次吧?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叫我。”

    轻轻咬住下唇,她一点一点展开了笑颜:“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也喜欢你坦诚的样子,能再说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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