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梁栎本神情一松,但看见屋内衣衫松散的男伶后,表情瞬间五彩缤纷,声音都有些发颤。“郡主,你怎会来这种地方?”
好奇怪的问话,陶锦心底划过一丝膈应,“怎么?你能来,我便不能来?”
“我、”梁栎卡壳一瞬,“我没有来过这里,我是看郡主的婢女往此处赶,以为郡主是误入此处,这才着急赶来。”
梁栎说的急切,连‘在下’都没称呼,并且说着说着,脸上竟然泛起诡异红晕。他皮肤本就白,这脸红便显得很突兀。
“梁公子还是管好自己吧。”
陶锦盯了一会儿,扔下这句话便打算离开,奈何楼梯口被梁栎挡住。
“劳烦让让。”
“.......抱歉,是在下勿扰郡主雅兴。”
身前之人移开,不知为何,陶锦竟在这句话里听出一丝落寞。
第06章
第
6
章
春雨总是来的突然,刚走到一楼,惊雷乍响,天际淅淅沥沥落下小雨。
怀七为她撑起油纸伞,陶锦钻进马车,身上一滴雨都未染。
“这么好的天,怎么忽然下起雨。”小云将小帘遮紧,嘴里还嘟囔着。
这雨来得急,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幸而花灯会也差不多结束,街上游人和商贩皆冒雨往家赶去。
另一侧。
在目送陶锦离开后,梁栎扫过一眼,身旁小厮立刻会意,带着人进屋将那男伶按在地上。
门被合拢,那男子跪在地上,神情惊惧,他刚才是躲在屋里听了全程,便主动开口。
“大人!小的与那位小姐什么都没有。”
梁栎看着身前求饶的男人,眸中闪过厌恶,可面上却温声开口,“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想知道,刚才那位小姐单独留你做了什么?”
眼前的白衣男子与方才那位小姐显然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男伶人吞咽一口,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开口。
梁栎微微一笑,放下茶盏,“你最好想清楚,是要实话实话,还是我帮你回忆。”
*
马车内,小云在得知那地方不是正经茶楼后,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半晌才忍不住问。
“小姐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为何不能,花钱不就是为了找乐子。”
小云唇动了动,觉得小姐这句话很合理,但是还是不对,她挠了挠头又开口。
“可是小姐,那种地方不干净。”小云觉得寻到了重点,说话也认真起来,“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小姐下次若还是想听曲儿,大可叫他们上山去,还省得小姐折腾一趟。”
陶锦哽了一瞬,小云这丫头还真是为她考虑,叫人上山还只是为了听曲儿,她可没这种雅兴。
“我若不止是叫他们来唱曲儿呢?”她逗了句。
小云愣了半天,回想起小姐钟爱的那些本子,脸都吓白了,“小姐莫吓奴婢,那些人哪里能配得上小姐,就算小姐想寻乐子,那、那他们也不配。”
“放心,不会是他们。”陶锦笑笑。
她没有捡破烂的喜好,养狗,自然要挑个干净的慢慢开发。
见自家小姐神情不似作假,小云才终于放下心来,觉得小姐可能只是与她开玩笑。
雨仍未有变小的趋势,马车慢悠悠行驶到半山腰,忽而停了下来。
“怎么了?”
陶锦撩开帘子往外看去,只瞧见雨幕里几个模糊的影子。
遇到刺客了?
这种剧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陶锦眨了眨眸子,等怀七解释后才知晓,不是什么刺客,雨中人影是梁栎等人,他马车坏在半山腰,正在修理。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陶锦正欲放下帘子,却见梁栎身边的小厮忽而窜过来,跪在她的马车前。
“求郡主捎我家公子一程吧。”小厮的声音穿透雨幕,“郡主,马车怕是一时半会修不好,雨这么大,可否请郡主看在岐南的面子上,让我家公子先上山去。”
陶锦的手停住,她望向雨中持伞的梁栎,那人面色苍白,看起来已经被斜雨打透。
“可否劳烦郡主,载我一程。”梁栎说罢垂下眼眸,似乎也很是无奈。
陶锦本想一走了之,但忽而又改了主意。
人家都搬出岐南的名头了,陶锦虽不怎么与外界来往,可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古代达官贵族之间的人情往来比现代更甚,郡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再者她也好奇,梁栎三番五次偶遇她,到底是何目的。
“上来吧。”她让开位置。
梁栎道谢后上马车,擦身而过那瞬,怀七忽t?而嗅到一股极淡的血腥气,他偏过头,视线落在那抹被雨水晕开血色的衣角。
雨还未停,马车缓缓驶动,路过侧翻的马车时,怀七抬手调整了一下斗笠。
梁栎的人都在忙着修理马车,无人注意怀七细小的动作,更无人发觉,一枚银针穿透雨幕。
下一瞬,梁栎马车上的车帷被风雨吹开一角。
虽只有一瞬,足够怀七看清。
躺在梁栎马车里的是个人,准确来说是个刚死不久的人,血迹还未凝固,才被梁栎不小心沾染在衣角。
马车内,梁栎知身上有雨水,自觉坐在最边上。
“多谢郡主搭救。”男人说罢以拳抵唇咳嗽几声,又强撑着勾起一抹笑。
破碎感拉满啊。陶锦盯着梁栎,心中不合时宜的想起前世那句名言。
勾引的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我知郡主厌烦在下,今夜之事确实是意外,今后我也不会再叨扰郡主。”
“梁公子言重了,厌烦到不至于。”陶锦对梁栎笑笑,“我只是讨厌别有用心的接近。”
此话一出,梁栎失语片刻,半晌后才开口,“郡主当真不记得我了?”
“什么意思?”陶锦疑惑。
看着梁栎落寞的神情,某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手握剧本的穿书女主,她不会欠过梁栎什么情债吧。
怎么可能,她招惹过的只有几个暗卫啊。
“我们之前认识?”她盯着梁栎,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八年前,我与郡主曾在王府见过,那时郡主夸我好看,还送了我一串朱砂。”梁栎说着解下腰间行囊,拿出那串手链。
“这……”
八年前的事她早忘了,但梁栎说的这事还真有可能是她干的,陶锦看着那串暗淡的朱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种东西她送出去的可多了,王府的狗脖子上可能都套着一个。
“无事,左右是幼时玩笑,郡主不记得也正常的。”梁栎顿了顿,安静看向她,“只是我对郡主,绝非别有用心。”
说话间,马车停下。
车身被叩响,怀七的声音传来,“小姐,梁公子的院落到了。”
梁栎握着朱砂,离开前又谢过陶锦,随后孤身一人持伞走入雨幕,看起来寂寥无比。
屋内,怀七开口,“小姐,梁栎有问题。”
陶锦看过去,在听完怀七讲述后,她瞬间收起方才的想法,神情变得一言难尽,沉默捋清楚后暗骂了一声。
好啊,被梁栎算计了。
哪里是马车坏了需要搭载,分明是被他算计做了场戏,果然,病弱公子的人设都是白切黑。
“小姐放心,属下会查清此事。”怀七低声道,神情凝重。
事关郡主安危,乃是头等大事,他已派出暗卫前去查探,只希望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权利交替是靠鲜血润饰的,大结局前的乱世,各地皆有谋反,陶锦深知这无可避免,只能少与梁栎接触。
但是她很好奇一件事,“雨那么大,你怎么闻到的血腥味。”
她和梁栎同坐马车那么久也没闻到,怀七的嗅觉未免也太好了。
怀七道:“闻的多了,便能察觉。”
陶锦哦了声,偏头看向怀七,薄唇轻吐出两个字。
“小狗。”
她觉得,怀七才应该是那只被雨淋湿的狗狗才对,连嗅觉都符合,好想摸摸他的头。
怀七指尖一僵。
狗,也对,暗卫就是一群为主子卖命的狗。
他不知道郡主为何忽然骂他,可是不满意他今日作为,男人不动声色压□□内逐渐攀升的寒意,心间大概已然知晓。
今日这药,郡主怕是不会给他了。
痛苦最使人长记性。
以往每次换一种药,主子总会在发作的两三个时辰后才赐解药,他要他们记住这种痛,这辈子不想体会第二次,才不会有人生出侥幸心理。
因刚才催动内力的缘故,毒性发作比以往要快,他就快压不住了。
陶锦见怀七还未退下,便问,“还有别的事?”
心知希望不大,可怀七还是想试一次,他咽下喉间熟悉的血锈味,无声跪于陶锦足前。
“小姐,半月之期已到。”他竭力克制平静,将头伏在地上,“求小姐赐药。”
陶锦快忘了这回事,如今听见怀七的话才猛然想起来,竟然已经半个月了。
“好快。”她呢喃一声,起身朝卧房走去,“跟我来。”
“是。”怀七从地上起身,袖间再度滑出一枚银针,刺向掌心某处穴位。
保持清醒的手段。
陶锦拿出解药,转身才发觉不对,怀七面色苍白,额角覆着一层细汗,几缕黑发黏在脸颊旁,呼吸都有些重。
她没过多犹豫,抬手将药瓶递给对方,萧束和她说过,能压制外府暗卫的毒都非寻常,不吃解药真的会活活疼死。
“多谢小姐。”怀七声音沙哑,抬起的指尖微微发颤,虽然他极力隐藏,可是陶锦还是看出来了。
“很疼吗?”很突兀的,她问了一句。
怀七本已将药瓶打开,听见这句,握着解药的手又垂下去,昏黄烛火摇曳,疼痛逐渐蔓延四肢百骸,似钝刀割肉,无数虫蚁啃食血肉,连呼吸都牵扯肺腑作痛。
他哑声说,“小姐,属下至多还能挺一个时辰。”
陶锦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怀七的意思,她抓起男人的手将解药扣出来,怀七不敢反抗,任由郡主将解药收回,眸色黯淡。
下一瞬,陶锦将解药塞进怀七嘴里。
男人的唇很软,也很凉。食指一按,小巧的黑色药丸便被推进唇中。
陶锦指尖轻搓,“这次不是故意,我若是想看你受罚,会提前告诉你的。回去休息吧。”
男人垂眼,敛起眸底的惊愕与不解,“多谢小姐。”
萧束告诉过她,对于办事不力的暗卫,可以适当拖延给解药的时辰,彼时陶锦没怎么在意,如今看着怀七的模样,心跳忽而有些快。
是因为激动。
陶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XP很奇怪,她喜欢忠犬,喜欢一些不容反抗的施与,更喜欢绝对的上位者。
怀七方才那种模样,明知生命在流逝,可仍听话的放下解药时,忽然便戳中了陶锦某个XP。
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合格的男朋友。
第07章
第
7
章
怀七离开时,派出的人已经回来。
“如何?”
身前暗卫摇头,手中呈上一物,“只寻到这个,其余痕迹都被清理干净。”
怀七接过,指腹擦去上面的泥土,发现那是一串铜钱链。
雨夜最适合杀人,嘲杂急雨不仅会掩盖声响,还会清洗所有痕迹,可一具尸体却没那么好处理。
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从后山扔了下去,断崖陡峭,很难下去探查。
今夜不宜打草惊蛇,怀七收起铜钱链,新增了一队侍卫巡守庭院,又派了几个暗卫去小姐院里当值。
做完这一切,怀七才回到暗卫歇息的偏房,他盘腿催动解药发作,直到毒性终于被压制,男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吐出那口一直压在喉中的鲜血,他不甚在意的用手擦过,而后忽然想起什么。
夜色静谧,他从怀里拿那只金簪,用干净帕子包好,沉默着放进包裹里。
金簪贵重,又是郡主赏赐之物,他只能小心收好。
此时怀七尚不知晓,这只金簪会被郡主用在他身上何处。
屋内未燃烛火,他只借着月色用冷水洗了个澡,又匆匆赶回院内。
*
自花灯会回来后,不过几日时光,行宫上下皆知郡主待人和善,赏赐更是大方,婢女侍卫都有份。
她赏了怀七金簪一事自然也传开,众人神情各异,说什么的都有,最离谱的是不知哪起的谣言,说她无论去哪都要带着一个黑衣侍卫,举止远超寻常主仆,甚至有传言那侍卫以色事主。
黑衣侍卫,那不就是怀七吗。
消息传到陶锦耳中时,她没忍住乐出声。
以色事主,如今虽是谣言,她倒是不介意成真,就是不知道怀七如何想。
赏赐与关怀下,怀七半分没有被攻略成功的迹象,他依旧寡言冷淡,那双漂亮黑眸里半点别的情绪都无。
陶锦并不着急,攻略难度高,啃起来才更香。
就算攻略失败,也可以命令对方侍寝,没有一个暗卫能拒绝主人的话。
自雨夜一别,也未再见过梁栎,不知他缩在院内做什么。
至于尸体一事,会有别的外府暗卫前来调查,怀七的职责仍是保护郡主安全,一切又恢复之前的风平浪静。
“小姐,该喝药了。”小云端着药进来。
陶锦微笑的唇僵了僵,每次小云说这话,她就有种‘大郎该喝药了’的错觉,偏偏还逃不掉。
她曾经觉得自己有纸片人buff加持,不喝药也能活到十八,结果偷偷用药浇花一周后,她躺在床上虚弱不堪,又自己爬起来把药喝下。
从此以后,再难喝的药她也能捏着鼻子灌下去。
收起空碗,小云又开始絮絮叨叨,陶锦知道这丫头爱操心,便一耳进一耳出,津t?津有味地看着手中书卷。
古代版强制爱文学,还贴心附带图册,看起来酸爽狗血。
小云瞥到图上画面,脸颊立马红透,支支吾吾小声开口,“小姐还是少看这些册子,未来姑爷说不定都没小姐看的多。”
“放心,你不会有未来姑爷的。”陶锦随口安慰。
谁料小云瞪大双眼,连忙道:“小姐万万不可胡说,来年小姐定能嫁个如意郎君,就算不是谁家世子,也该是位小侯爷,如此才配得上小姐。”
陶锦压着书册的手一松,“什么世子小侯爷?”
见自家小姐盯着自己,小云一副说漏嘴的表情,“小姐,奴婢也只是听说的。”
见自家小姐敛起笑意,拧眉看向自己,小云咬了咬唇,将一切说出。
“是上次奴婢去领月例时,恰巧碰见了王妃身侧的姑姑,说是王妃在为小姐相看亲事,要寻个八字相合的姑爷,借喜事一冲,小姐的病情说不定就好了。”
陶锦垂死病中惊坐起,好家伙,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成亲了。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小云见自家小姐表情凝重,立马屏息跪在地上,“是姑姑特意交代先不要将此事告诉小姐,王妃怕小姐忧思过重,反而加重病情,只叫小姐先来行宫散心修养。”
这不是小云的错,陶锦令她起来,却没了心思再读那本狗血文。
嫁人是不可能嫁的,她是打算躺平当咸鱼,但绝不会当某个男人的妻子。
要不跑路吧,陶锦站起身认真思索了一下,又迅速放弃这个想法,大概率还没走到山下她就会心疾发作死在半路,不行不行。
小云看着自家小姐站起又坐下,犹豫着开口,“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陶锦摇头。
今日天色不好,阴沉沉的,一副风雨欲来的前兆。
风穿过庭院,将窗棂上的书卷胡乱吹翻,随后趴一声掉在窗沿下,紧接着,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携风卷进屋里。
小云呀了声,没空管那本册子,连忙跑过去关窗,小姐身子不好,万万吹不得风雨。
窗扇被合拢,周遭雨打叶声顿时小了许多,陶锦收回视线,稍有起伏的内心又恢复平静。
无事,就算真定下亲事,大不了拖一拖,她死后就万事皆空。
身后传来动静,陶锦回眸看,发觉怀七不知何时进来,手中拿的正是刚才被吹落的书卷。
小云拿帕子擦干雨痕,可惜末尾几页还是被雨水模糊,字迹看不真切。
陶锦忍不住叹了口气,小云以为小姐是忧心亲事,神情不免染上心疼,更怨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可怜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可偏偏这病折磨人。
小云暗自伤神,殊不知陶锦只是在惋惜那本册子还没看完,不知道大结局是什么,如今是看不成了。
见小姐一直盯着册子,怀七忽而开口,“小姐可需属下去买本新的?”
陶锦微顿,将书递过去,“可别买差了。”
怀七跟着郡主身边已有段时日,早知郡主爱看闲书,但刚刚看清书卷上龙飞凤舞的书名时,还是愣了一瞬。
《和亲质子—霸道公主狠狠宠》
“早点回来哦。”望着窗外昏黄暮色,陶锦笑眯眯道。
在怀七离开后,陶锦闲来无事,便拿来本日历开始倒数,在惊觉还剩两年零七个月后,她啪的一声合上日历,觉得需要把某些事情提上日程。
是夜,雨还未停。
小云剪了烛芯,见郡主已经歇下,便轻手轻脚离开。
陶锦躺在床上,脑中回想着那本狗血文的结局,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怎么会是be啊,天杀的!她要把作者抓起来重新写一版结局,怎么人都跑到了古代也能被创飞!
“怀七。”她坐起身,轻声唤。
暗卫的听力极好,烛火摇曳一瞬,一袭黑衣窄腰长腿的男人似鬼魅一般出现,背对陶锦跪下。
“小姐,属下在。”
昏暗烛火摇曳,将低垂的幔帐映的朦胧半透,陶锦抬手拨开,盯着男人幽幽背影开口。
“你可听过行宫最近的传言?”
这是郡主初次在夜里召他,怀七本以为有要事,正凝神等待吩咐,谁料忽然听见这么一句。
行宫最近确实有很多传言,但怀七不敢说,默了几瞬才回,“小姐指的是?”
“自然是你我之间的传言。”
陶锦笑了笑,寂静夜里,她的声色显得格外灵动,“我听说,行宫有许多人说你以色事我。”
她懒得再温水煮青蛙了,她要直接生啃。
空气陷入静默,陶锦看见怀七背影僵硬一瞬,她眯了眯眸子,盘算着是哄一哄他,还是直接召他侍寝。
“属下知晓了。”
不知为何,再开口时,男人声音艰涩沙哑,伴着窗外模糊雨声,显得格外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