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毫无征兆地，他突然盯着68琉玉的耳朵道：“你耳廓的形状……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阴山琉玉，是你吗？”
第
52
章
一撇月影隐在68堆云后68，
四68野弥漫着大雨前夕的闷热潮湿。
忽而一阵风吹过，重重叠叠的影子落在燕无恕面前的少女身上，分明是极寻常的一张清秀面孔，
却在这忽明忽灭的光影中模糊不定起来。
“你说什么？耳廓？”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洁白小巧的耳被她指尖捏了捏。
她眼珠瞪圆了几分，神态惊奇，
像是头68一次听说。
“耳朵也能认人68吗？真68稀奇。”
燕无恕锐如鹰隼的眼紧盯着她。
悄无声息释出的炁将少女包围，
一缕生炁正无知无觉地探上她的脖颈，
薄薄的一层皮肉下68，
是汩汩涌动的血液。
……平缓得没68有丝毫起伏。
燕无恕修行法家之术八年，
虽然时日尚短，
但在68灵雍辟月宫内名列前茅，已有小成。
至少探得眼前少女体内炁海未开，应是不会出错的。
燕无恕眸色沉沉：
“天下68有千万人68，就有千万种不同的掌纹与耳廓形状，
恰好我记性68还不错，
只要见过几次，就很难忘记。”
少女做出一个夸张的惊叹表情：“那你背书一定很厉害吧。”
燕无恕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态变化。
“你不问我阴山琉玉是谁？”
少女露出清甜纯澈的笑容，带着几分乡下68女子的淳朴。
“你不是说了吗？是你认识的人68，
听着像是哪家世族的女子，
我的耳朵与她生得很像吗？那可真68有福气嘞。”
她反过来打量燕无恕。
“对了，
看你这身装扮，
是今天来庄子上的那位贵人68身边的人68吧？你们工钱多少？一旬休假几天？还招人68吗？实不相瞒，
我家那口子被贵人68选中，
人68都68说升官发68财死老婆，
万一他被小姐看上可怎么办？我想来想去，还是得把他盯紧点才行……”
她细眉紧蹙，
眼中盛满真68切的担忧，好像自己怀里捧着什么容易被人68觊觎的宝贝。
可实际上，也只有她自己会把一个泥腿子当宝贝而已，还担心钟离小姐瞧上她男人68，真68是杞人68忧天。
燕无恕见多了这样的人68，原本有八分笃定的念头68，也微妙的动摇了起来。
像吗？
耳廓和身形或许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他毕竟只与阴山琉玉接触过寥寥数次，那些凭着记忆描摹的画像，并不一定有十成十的准确性68。
而且这言辞举止，与他记忆中的阴山琉玉南辕北辙，简直就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乡野村妇。
他打断了少女的絮叨：
“方才那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68？”
“谁？小梅吗？”少女抬起头68，看了眼月娘离开的方向，“你打听小梅做什么……要打听也可以，十枚灵株，我就告诉你。”
燕无恕眯了眯眼。
他丢给68少女十枚灵株。
少女惊喜接过，笑眯眯答：
“小梅是太平城中雪芙阁的跑堂，平日帮忙送送店里的胭脂水粉……她也是郎君认识的人68？”
燕无恕没68回话，摊开的手指勾了勾。
“胭脂水粉给68我看看。”
琉玉从怀里取出一盒胭脂。
上面刻了雪芙阁的标志，正是用68来敷在68易容蝉纸上的胭脂。
因为68易容蝉纸需每日更换，加上天热汗多，胭脂用68得比琉玉想象得要快，所以才让月娘顺路买了带进68来。
没68想到会在68这种情况下68成了遮掩。
即便燕无恕追查下68去，发68现雪芙阁没68有小梅这个人68也无妨，琉玉自会装得一问三68不知。
她买胭脂是真68的，卖东西的人68身份有问题，关68她一个无辜买家什么事？
燕无恕握着胭脂盒翻来覆去检查，琉玉的视线落在68那只手上。
指骨粗大，手背依稀有些陈旧伤痕。
前世，就是这双手将剑端送入她心下68半寸。
法家之术，刑名剑诀，剑气纵横于肺腑，痛到极致时能直透脑髓。
他若就此罢休，这条命她不急着现在68就取。
他若非得深究下68去，那琉玉也不介意今夜就让他命绝于此，保证会比前世被她咬断喉管时更痛苦。
琉玉挪开视线，举起燕无恕递给68她的那十枚灵株，对着月光轻轻吹了口气。
灵株发68出一声清响。
燕无恕缓缓抬眸，望向琉玉。
明明没68有任何不合逻辑的举止，就连这一盒廉价胭脂都68没68有丝毫破绽，但当他凝眸审视眼前少女时，不知为68何总有一种莫名的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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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前世的燕无恕，很容易能领会到这其中微妙的矛盾。
因为68她没68有怯意。
虽然燕无恕只不过是世族身边听命行事的打手随从，但到底行走于豪门华宗之间，平民百姓视他，如他视仙京贵人68。
下68等人68对上等人68那种骨子里的怯，是藏不住的。
不管琉玉再会伪装，这种怯意她装不出来。
就像前世改头68换面、身居高位的燕无恕，也始终没68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真68正的世族子弟。
不过现在68，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燕无恕还没68有那么老辣。
他将胭脂递还给68琉玉。
“你可以走了。”
琉玉眨眨眼：“那招人68的事……”
“不招。”
琉玉故作遗憾，拿着胭脂朝庄园里走。
“阴山琉玉。”
身后68又响起燕无恕阴魂不散的声音，琉玉不得不停下68脚步，转过头68时，面上的每一分疑惑神态都68恰到好处。
不知何时，燕无恕戴上了能分辨易容幻术的琉璃镜片，正立在68夜色中幽幽注视着她：
“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琉玉毫无躲避。
“我叫明瑰，玫瑰的那个瑰……郎君还有什么事？”
这一次，燕无恕终于没68再多言，放琉玉回到了庄内。
直至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内，琉玉面上噙着的三68分笑意才逐渐消退。
即便重生一次，也随时随地都68会冒出意料之外的变数。
她不能有半分大意。
琉玉点燃一盏灯，行至床榻边，从枕下68摸出了一封被咒术封住的信笺。
按照之前她们所商量的，在68育种管事手底下68做学徒的丹髓，会趁机摸清整个庄子的仓库。
前些时日进68展还颇为68艰难，直到这些天，整个庄子内部已经有七成都68被替换成了妖鬼，入夜行动变得容易许多。
琉玉展开信笺仔细扫过。
五谷、灵植、花种、草料……
足足记录了五页纸。
琉玉大致估算了一下68，就这个粮仓库存，就算她的坞堡装满了人68也能吃个三68年五载。
这些还是最基本的粮草灵植。
更有价值的丹药，恐怕都68在68主宅的仓库中，那才是修者垂涎的宝物，也是相里氏会派高手严加看管的地方。
万事俱备。
现在68只等山魈将主宅的修者分布图送回，琉玉就可发68出青火令，召集妖鬼正式进68攻相里家了。
琉玉望着茅草屋内的顶棚，在68脑海中为68正式进68攻那日一遍又一遍地推演。
庄子这边，短时间潜伏还行，时间长了不可能瞒住。
最坏
弋00
的情况，是他们暴露的同时，钟离灵沼和九方少庚仍然还在68主宅，那就不得不与他们交手。
届时，要如何排兵布阵，安排谁对上谁，必须要仔细斟酌考量。
如果她是钟离灵沼，她会怎么应对。
如果她是九方少庚，又会如何反击。
这些念头68在68琉玉的脑海中盘桓纠缠，她必须将每一道思绪都68逐一理清。
良久。
她才终于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随手灭掉烛火的同时，她翻了个身，将脑袋埋在68稻壳做的枕头68里。
“……好累，帮我捏……”
琉玉刚想叫墨麟替她捏一下68肩，说出口的同时，才意识到墨麟今夜不会回来。
不只今夜。
在68钟离灵沼撤出太平城之前，为68了不打草惊蛇，他应该都68会留在68钟离灵沼身边。
原本昏昏欲睡的眸色蓦然清醒几分。
琉玉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前所未有的心情在68她身体里蔓延。
因为68从来没68有体验过这样的情绪，所以一时间，就连琉玉自己都68并不知道该如何确切的形容这种感觉。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知道——
这种情绪，叫妒忌。
-
此刻的钟离灵沼并不知道，自己生平头68一次，在68某种意义上做到了让琉玉吃瘪。
交觞酬酢，丝竹乐声悠悠。
宴席上大多是本地乡绅，听闻仙都68玉京的贵人68来此，闻风而动，结交之意溢于言表。
钟离灵沼敷衍了一阵，已是略有几分疲惫。
底下68红光满面的管事雷岩还在68向她敬酒：
“……灵沼小姐大可放宽了心，这、这些仙草灵植……一定会保质保量，按时送去主宅……绝不会耽误贵人68们的事……”
女使将琥珀色的酒斟入琉璃杯中，她望着流淌的酒液出神问：
“今日我随意转了转，听那些修者说，前几日你们庄子上的农人68们闹了一场，真68的能一点不耽误？”
“换做旁的管事，那肯定不行！但我，”雷岩拍了拍胸脯，“有我雷岩在68，这都68是小事，不过是些连炁海都68没68开的泥腿子，还能反了天？”
钟离灵沼瞧过雷岩送来的账簿，上面清晰记载着仙草灵植的产出。
的确如他所言，不仅没68有减少，反而逐日增加。
至于庄子上那些如耗材般被更换的农人68……
身为68世族，就应高居庙堂，对底下68人68的一些龃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无损她的利益，她不会过问太多。
“那就好。”
族里交到她手中的每一件任务，她不仅要漂漂亮亮的完成，还要做到无可替代，比族內的任何一个姐妹都68要优秀。
她愚蠢的二姐不肯嫁给68比她小十岁的少帝，族內却多得是女孩愿意替家族嫁去中州王畿，左右王畿朝局，让下68一任帝主身上流淌着钟离家的血液。
钟离灵沼知道，但凡她二姐松了口，这后68位就落不到她头68上。
她必须成长得更快，让家族知道，她是钟离氏众多女儿之中，最无可替代的那一个，才能确保自己能够嫁入王畿。
钟离灵沼昂首，饮尽杯中酒，起身离席。
“今日收进68来的人68呢？召他过来。”
今夜时辰已经不算早，女使劝道：
“已经亥时了，小姐今日巡视已十分劳累，不如还是明日……”
钟离灵沼扶着额角，一边阖目养神，一边徐徐道：
“今日事，今日毕，一事拖延，则事事拖延。”
女使便不再相劝。
很快有人68将钟离灵沼的命令传了下68去，墨麟在68女使的引路下68跨进68房门。
甫一入内，钟离灵沼还有些没68认出来。
白日匆忙瞥了一眼，只记得此人68模样周正，并不丑陋，稍微拾掇一二，应该不至于辱没68她钟离氏的颜面。
却没68料到这青年身量挺拔，宽肩窄腰，深邃眉骨压着一双淡漠眼眸，钟离氏的门服套在68他身上，居然很有几分清隽落拓的风姿。
内室的几个女使也偷偷瞧了好几眼。
若是什么出身高贵的世族公子，她们也不敢打量，但眼前这个青年出身比她们还寒微，多看几眼也未尝不可。
钟离灵沼居高临下68地审视着他，心头68颇为68满意。
这次来太平城，能带回无量海与《仙农全68书》灵草卷不算圆满，只能算中规中矩，但她若是还额外给68钟离氏带回了一个可用68的人68才，方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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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开口，忽而听外面通传的女使道：
“小姐，燕郎君在68外求见。”
上首素衣如霜的女子凝出一个冷笑。
“让他进68来。”
悬着一枚冷香珠的内室凉爽如春日，燕无恕跨入院中，却觉得这冷意顺着他的皮肤往里渗，令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属下68燕无恕见过灵沼小姐。”
燕无恕。
垂目立在68一旁的墨麟掀了掀眼帘，瞳仁有一瞬竖起。
看上去二十出头68的青年有明亮锐利的眼，长眉斜飞，透着野心勃勃，滔天欲.望。
但还好，并非是面容丑陋之辈。
否则一想到琉玉被太过丑陋的东西所觊觎，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忍到他们离开太平城才动手。，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不过……
墨麟从燕无恕掠过的风中，嗅到了一线熟悉的气息。
虽然很淡，但他不觉得自己会认错。
那是琉玉的味道。
无声处，一双浓黑眼瞳紧锁在68燕无恕的背影上。
燕无恕也隐约察觉到身后68视线，但钟离灵沼并未发68话，他不敢妄动。
良久，才听到头68顶传来女子簌簌如细雪冰冷的嗓音。
“真68稀奇，九方少庚的手下68来拜见我做什么？”
燕无恕知道她这是在68讽刺他左右逢源，不敢说些空话敷衍，直接切入正题：
“这几日九方三68公子对法家之术颇感兴趣，又受龙兑城世族邀请而赴雅集，故而将属下68一并带上，属下68本欲早归，但在68雅集上探听到三68公子前段时间被派去崖山天门之事，所以才久留至此。”
钟离灵沼微微蹙眉。
她抬眸看了一眼立在68一旁的墨麟，女使立刻会意：
“你今夜先退下68，小姐改日有空再见你。”
从头68到尾沉默寡言的青年什么也没68说，甚至也没68见礼，就这样转身跨出了门。
女使在68他身后68不满地皱眉。
果然是泥腿子，半点礼数都68没68有。
钟离灵沼心中也如此想，但她此刻没68功夫理会这些细枝末节，对燕无恕道：
“崖山天门？那不是封印天外邪魔的地方吗？九方家派他去那里做什么？”
“九方家家主受封大将军之位，这位三68公子也有金印紫绶的官爵，属下68猜测，或许事关68天门封印，又或者是有遗漏的天外邪魔。”
钟离灵沼的神色显而易见地沉了下68来。
“他还说了什么？”
燕无恕垂首答：“除了从崖山倒灌的瀑布里捞到一根染了血的丝线外，再没68有别68的。”
“丝线？”
“二公子将其当做手链，系在68腕上，这几日无事时都68在68琢磨它。”
崖山那片倒灌的瀑布，别68说是丝线，就算是个七境修者下68去，也要在68水浪的冲击下68脱层皮。
什么丝线，血迹不褪，还完好无损？
虽然疑惑，但钟离灵沼对什么天外邪魔、崖山天门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最多也只是会将这个消息带回钟离家。
她收回了压在68燕无恕肩头68的势。
“你从阴山氏拜入钟离氏门下68，阴山氏不计较，不代表我不会计较，谨记这一点，否则，我会让你在68仙都68玉京的日子很难过。”
燕无恕颔首称是。
“还有一件事。”
他隐去了月娘的事，将今日在68庄园里见到一人68与阴山琉玉极其相似的事告知了钟离灵沼。
听到这个名字，钟离灵沼面上微有动容。
太平城离九幽只隔着一道妖鬼长城，阴山琉玉不是不可能出现在68这里。
但燕无恕又自称用68琉璃镜片验证过，并不是易容幻术。
钟离灵沼撑着额角，阖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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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她，动手杀一次就知道了。”
就这么死了，那自然不是，若不想死，定会露出马脚。
燕无恕看了眼墨麟离开的方向，又补充：
“不过，此人68自称夫君被灵沼小姐选上，似乎是那位郎君的妻子。”
“哪又如何？”
她嗓音因疲倦而显得冷淡：“入我钟离氏门下68，会缺妻子吗，他若自己争气，我赐他四68五个妻子都68无妨。”
说到此处，钟离灵沼又看了一眼底下68的燕无恕。
“你们男子，难道还会将妻子看得比前程更重？”
燕无恕只是微笑，并不应声。
不多时，燕无恕从内室退了出来，没68走两步，就瞧见了在68长廊幽深尽头68的一道身影。
那身影几乎融于黑暗，恍若鬼影。
若非燕无恕感知到第二个人68的存在68，突然撞见这样一幕，只怕也要惊上一惊。
“——你，是叫林陌对吧？”
燕无恕迈开步子，朝墨麟走去。
“在68下68燕无恕，日后68同为68灵沼小姐效力，还请兄弟多多指教。”
以燕无恕如今身份，对一个连炁海都68没68开的凡人68本不必如此客气。
但燕无恕生性68谨慎，又久处仙都68玉京那样遍地高手之地，与任何人68交往总是先敬三68分，以免日后68对方发68迹，平白多个敌人68。
然而对方的反应却与燕无恕想象的有些不同。
此人68既没68有诚惶诚恐地与他寒暄，也没68有一朝得势大喜过望的意思。
只是用68一双湿冷寒潭的眼眸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道：
“客气了。”
很平淡的语气。
却莫名有一种令人68毛骨悚然的感觉。
燕无恕直觉一贯敏锐，此刻也对这个叫林陌的人68生出几分好奇，可惜他刚一说完，就见对方抬脚从他身旁经过。
三68步后68，那人68忽而停下68脚步，回头68道：
“郎君似乎有东西落下68了。”
燕无恕猛地转头68，在68那人68手里看到了一方手帕。
那条青玉色的绢帕质地名贵，在68角落里用68金线绣了一朵指甲盖大小的花。
花朵繁丽丰硕，首端有金粉一缕晕之。
是金缕玉。
——这手帕他一贯贴身收好，怎会遗落！
燕无恕看着对方递来的手帕，身上瞬间浮出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看见了。
但凡此人68识得这金缕玉，知道钟离灵沼最讨厌谁，会是什么样的后68果？
墨麟轻撩眼帘，乌瞳中倒映着他冷汗涔涔的模样。
明明是自下68而上的目光，但落在68燕无恕眼中，却感到了一种居高临下68的睥睨杀意。
他动了动唇：
“既是珍爱之物，还请郎君，妥帖置之。”
第
53
章
坐在树上的方伏藏正把玩着手里的玉简。
几息后，
玉简亮了亮，是一个名为乌止的人传来的讯息。
乌止：【收到】
乌止：【今夜子时我会动身，争取在卯时前攻下太平城的天音楼，
天黑行动比较方便，
辛苦你68们这边配合了】
方伏藏一眼就瞧见了“子时”与“卯时”两个词。
他大爷的。
今晚就别睡了呗。
方伏藏咬着烟管，好68几日没空剃的下颌上冒着胡茬，
冷眼在玉简上划拉字。
方伏藏：【嗯嗯，
好68的，
应该的呢】
他认得乌止这个名字。
当初他奉九方家的命令攻入太平城时，
此人还是驻守太平城的统领，
阴山岐的部下。
听琉玉说，
她虽然68将阴山岐撤出了太平城，摆出一副任人争夺太平城这块肥肉的样子，但实际上却留下了乌止这名八境修者，以及他麾下的百人铁骑。
相里慎入驻太平城后，
乌止等人潜伏在城中，
如常生活。
等时机成68熟，再重新启用。
现在显然68就是那68个时机。
方伏藏料到今夜难眠，正欲点燃烟管提提神，
却听林中传来气喘吁吁的小跑声。
“……跑这么68急做什么68，
后面有68鬼在追？”
他将烟管收了起来，
看向树下一脑门汗的小姑娘。
月娘缓了好68一会儿才道：
“真的……有68……是我哥……”
燕无恕？
喘匀了气，
月娘才将事情经过告知68了方伏藏。
方伏藏转念一想，
也不奇怪，
燕无恕本68就暗中效力于68钟离氏，
现在大约是由暗转明，所以才会大张旗鼓的跟着钟离灵沼一道来此。
燕无恕是七境修者，
这样的话68，主宅那68边又多68一个棘手的敌人要68考虑。
月娘拽了拽方伏藏的衣袖，还有68些后怕：
“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我哥还要68追上来呢？要68是被他抓到，我肯定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