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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苏相?”他嗤笑一声:“苏相自身都难保,靠山山倒,眼看她要没了仰仗,怕什么?”

    这事他们做的熟练,竞技场上的阴私手段穷出不穷,球员接二连三被踢伤腿,晏术啐了一口唾沫:“小心他们使诈!”

    同样是在清风楼,前不久她和灵渺并肩坐席勾着手指说悄悄话,比赛最激烈的关口,苏玙一个晃神鬼使神差地看向不远处的列席,人头攒动,说着她听不清的话。

    飞云社的球员逮准机会就要往她小腿踢,眼看要碰到,苏玙倒退半步,身子避开,一双冷眸直直射.入人心,看得对方双肩一怂打了寒颤。

    没了内力支撑,她额头布了薄薄的汗,宁昼侧身靠过来:“没事吧?”

    “没事。”苏玙盯着席位恍惚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她动了动喉咙,踮着脚尖一心要从人海里找到眼蒙白纱的少女。

    没她势如破竹的连番进球,遇上发了狠不择手段的飞云社,晏术等人打得艰难。士气低迷。

    开了个好头,最后越打越差,本身看好他们的观众多的赌上了半份私房钱,少的也押注了二两银,眼看飞云社来势凶猛,人群骂骂咧咧声起。

    “这个苏玙,不是很能耐吗?她之前得球的劲头呢?倒是拿出来啊!”

    “所以说,让女子当球头,滑天下之大稽!飞云社名声响当当,从无一败,哪是那么容易输的?”

    “唉,队形都乱了,他们想什么呢?这个苏玙!”

    “闭嘴。”

    一声清脆如玉的呵斥敲进心坎,男人刚要大骂,尚未看清说话人的脸,却当先看到少女左右侍从衣衫绣着的金叶子。

    白衣金叶,妥妥的霍家人行走在外的派头!霎时噤若寒蝉,径直低了头。

    薛灵渺落落大方地坐在霍家预订好的席位,最显眼,也最尊荣的位子,她看不到阿玙,只想着教阿玙不费力气地在人群看到她。紧张羞涩的情绪蔓延,想着那人,微红了脸。

    在看到她的瞬间,苏玙眼里迸发出耀眼的光,她朝着观景台肆意挥舞着胳膊:“阿喵等等,我马上就要赢了!”

    马上有多快?瞧不起谁呢!飞云社的球员们喘着粗气纷纷黑了脸。

    重新焕发了生机的苏玙有着使不完的劲,似乎能想到她驰骋纵跃的画面,少女弯了唇:“看着点,别让人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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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清风楼乃霍家产业,

    飞云社输了比试后,薛灵渺屏退侍从,坐在房间燃香静待。

    外面人声鼎沸,门忽然被推开,

    苏玙挥洒热汗喜不自胜地朝她跑来,

    不由分说地将从座位起身的少女搂腰抱起:“阿喵,

    你听到了吗?我们赢了!”

    她的快乐纯粹而简单,被她抱着绕圈圈,灵渺喜她所喜,柔柔的双臂揽着她脖颈,

    笑得灿烂:“听到了听到了,

    阿玙很厉害。”

    失而复得的宝贝嘴里说着满心夸赞的话,

    苏玙笑着在她脸颊响亮地亲了一口。

    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举,少女脸颊泛红,

    绽放在心尖的相思如烟花盛放,

    指腹抚过未婚妻的侧脸,她道:“不够,

    再亲一下。”

    苏玙定睛看她,

    确认分别的日子她的姑娘身子康健没受委屈,大胆地抱她在茶桌,

    左臂撑着,

    右手托着她后脑,细细吻过她的唇。

    温柔如水中勾出张扬如火的情.热,片刻的亲近缠绵,

    两人别开脸顾自平复。

    稍顷,苏玙干脆也坐在茶桌,一手搂了她肩膀,

    歪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傻笑:“灵渺,我没在做梦吧,霍家主怎么舍得放你回来了?”

    “没有做梦。”少女和她肩碰肩,手勾着她修长的指,双腿悬空着,腼腆羞涩地用靴侧轻碰她的靴子。

    小腿偶尔撞在一处,苏玙眼神微变,打心眼里喜欢极了她这份缠人的劲。她嗓音柔得难以想象:“怎么了?”

    “没怎么呀。”灵渺勾着她手指在她掌心画圈圈,身子下意识贴近,满肚子话愣是捡了最不中听地说道:“你瘦了好多,脸上没多少肉。难看。”

    “不难看不难看。”苏玙冲她露出暖融融的笑脸:“不信你再摸摸,还是很好看的。”她拿着她手在脸上一点点摩挲,没防备这人一声不吭红了眼眶:“我不在,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

    她眼里噙着泪花,苏玙语塞,平日腻在一块儿不觉什么,离别才知相思的苦,煎熬了好一阵子,茶不思饭不想,动不动就彻夜难眠,再艳丽的花哪有不憔悴的?

    “哭什么?”她讨好地亲了亲小姑娘眼睛,泪沾在唇瓣,烫的。她忍着心疼逗弄道:“阿喵这个爱哭鬼,哭花了脸,我就不喜欢了。”

    “你敢?”

    跟着霍曲仪没多久,气势涨了不少。苏玙很是宠她,及时认怂:“我就芝麻绿豆大的胆,哪敢不喜欢我家阿喵,需知道猫急了可是要挠人的。”

    她将脸贴过去:“呐,手痒不痒?给你挠。”

    少女破涕而笑,甚是娇嗔:“贫嘴。”她骄纵地翘了翘小脚,耳垂染成鲜艳的红玉,看不到她,就想变着法子和她亲近,声音嗡嗡的,细弱蝇蚊。

    苏玙听了一耳朵寂寞,笑道:“说什么呢?好好说话!”

    灵渺哼了一声,大大方方道:“我脚疼~”

    “脚疼?”苏玙从她脸上可半点疼的意思都没瞧见,跳下茶桌取了小竹凳坐下,小意温柔:“我手是干净的,给你捏捏?”

    “嗯……”她不好意思地侧头‘看’向茫然的虚空。脚踝被握住的那刻,耳朵红得欲滴血。

    鞋袜褪去,映入眼帘的是对寻不见一丝瑕疵的玉足,苏玙被这一幕弄得面.红.耳热,只敢捧在手心,闭了眼睛竟不敢看。

    两个人俱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无关紧要似乎又很重要的小话,情人的抚摸和靠近无声无息中早就胜过了一切言语。

    对于出身诗书礼仪之家的少女来讲,此举当真太出格了。可眼前的人是她肯交托身心的,下一次‘见’她不知又要等到何时,她舍不得。因了这分不舍,起了纵容私欲的念头。

    她身子后仰,撑着细长的手臂,双目微阖,气自己看不到她的心上人。

    娇嫩的玉足捧在手心,苏玙半点亵.玩的意思都不敢有,她出了很多汗,走在竞技场疯了似的宣泄,也有当下烈火焚.心的忍耐。

    她乖得不能再乖,是出乎意料的规矩,少女满意之余,使坏地用脚去踩她掌心,苏玙仍旧闭着眼,脸红地一塌糊涂:“别闹。”

    “就闹。”她仰面朝天,一副享受的神情,慵慵懒懒,天真地过分:“你不喜欢么?”

    苏玙当然喜欢,喜欢地不得了,以至于喉咙一阵阵干渴。少女笑容璀璨,看不见比看得见还厉害:“你出了好多汗。”

    “汗味很重吗?”她蓦地睁开眼,抬眸撞上那截白腻优雅的脖颈以及线条柔和的下颌,心跳漏了两拍,破天荒地生出自惭形秽的微妙情绪。

    “不重。”灵渺粉嫩的脚趾轻轻蜷缩,害羞地触碰心上人规矩不敢乱动的指:“怪好闻的。”

    苏玙心领神会地替她捏脚,胆子也只比之前稍微大了不到半个指甲盖。

    知她生了羞怯之心,薛灵渺更加爱她,手臂撑得生出些许酸麻,念及她的苏小鱼刚刚热火朝天地打了一场比赛,正是该休息时却被喊来做这样伺候人的事,她软声道:“累不累?”

    “不累。”苏玙指腹无意识地划过她脚心,少女止不住笑,激动之下踩在未婚妻平坦的小腹,她羞得急忙缩脚,被人含笑按住:“刚才不是挺威风嘛?”

    她上身坐好,不服气地一下两下地用脚趾踩着那分柔韧:“你倒是让我继续威风下去呀。”

    苏玙看着她一味发呆。

    得不到回应反而握在脚踝的指从温润到火热,晓得不能再闹,薛灵渺往怀里掏了绣了两尾锦鲤的锦帕:“过来,我为你擦汗。”

    细小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苏玙暂且按下心底的情.潮,慢吞吞地替她穿好鞋袜。

    她弯着身子凑过去,少女白皙的手攀着她肩膀,虔诚地托起她下巴,淡香扑鼻,苏玙忍不住一嗅,耳根愈红。

    “这么热吗?”锦帕沾了汗,她毫不介意地叠好收入怀中。看着她不紧不慢的动作,苏玙眸色更暖:“方才,是挺热的。”

    这话不好接,女孩子矜持地保持了沉默。

    “灵渺,咱们的婚书,我拿回来了。”随身携带的婚书被她选在此时拿出郑重地交到喜欢的人手里,苏玙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睛出奇的明亮:“这下,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妻了。”

    “阿玙。”她环着苏玙后颈,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我不想离开你……”

    “那就不要离开!”

    她眉目黯然,苏玙很快觉出不妥,噙在眼里的喜色一点点落回去,她将少女从茶桌抱下来,双手离了她腰,走开两步一个人生闷气,忍了又忍,她道:“霍曲仪欺人太甚。”

    “那是我师姐,阿玙,你……”

    “你不也是我未婚妻么!”

    苏玙烦得扯开衣领,摸出那枚玉扣:“锁心扣不正是你给我的吗?如今一个霍曲仪就让你离我而去,天大地大,你让我去哪里找你?”

    她言辞激烈,显然是连日来的憋闷发作出来。走廊传来侍从匆忙的脚步声,门还未被推开,薛灵渺变了脸色:“不准进来!”

    一瞬四围恢复寂静。

    温情脉脉时眷恋相依,温情不在后便是横眉冷眼,她喜怒不定,少女张开双臂急着抱她,费了些功夫才碰到那块衣角。

    她贴着苏玙后背紧紧抱着:“我能怎么办呢?好容易出来一趟,你能不恼吗阿玙……”

    苏玙咽下喉咙里的哽咽:“你师姐说我是废物,她当然不能答应你我的婚事,我就不明白了,吃好玩好,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不也挺开心吗?纨绔就没资格娶妻么?”

    “当然有。”她侧脸贴着苏玙的背:“我等你来娶我好不好?除了你我谁也不嫁谁也不娶。”

    “哼,就知道哄我。”

    她火气渐灭,女孩子转过她的身子亲昵地吻她锁骨:“师姐说你心性不定需要磨练,她答应了爹爹要把我嫁给全天下最优秀的人,我相信那人就是你。对不对?”

    苏玙被她哄得半点脾气都没,微仰着头:“你师姐棒打鸳鸯!”

    “不要怪她,她也是奉了爹爹的遗嘱,就当我们为爹爹尽孝了,可好?”她讨好地吻她的喉,苏玙喉咙动了动,察觉到她可爱的反应,少女动作一顿,换为更为讨好地细微舔.弄:“求你了,别气~”

    她呼吸不稳,苏玙抚着她后背也被撩得满身躁.意:“岳父…岳父这是提前挖了坑找好了帮手,逼得我不得不跳,你我不是指腹为婚么,婚书都有了怎么还这么多事?”

    “不准说爹爹坏话……”她累得挂在未婚妻身上:“哪怕指腹为婚,也要看对方品性能耐啊,谁家嫁女儿那么草率?你儿时劣迹斑斑,爹爹不放心你实属寻常,况且,我不值得你用心么?”

    “值得……”苏玙扣着她腰,害羞地指了指喉骨处,哑着嗓子低求:“你多舔两下,再难的事我也给办漂亮了,怎样?”

    这话实在羞人,想来人已经哄好了,灵渺小心翼翼地亲了她鼻梁:“贪得无厌~”

    她走了已有半个时辰,苏玙犹是恍惚,门砰的被推开,晏术煞白了脸:“阿玙,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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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苏玙看她一眼,

    翘着二郎腿倒了杯茶:“出什么事了?”

    “苏相!”她急声道:“苏相权大,招致天子忌惮,被杖责三十……”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苏玙拧着眉饮了茶水。

    她叔父多精明的人,辛辛苦苦爬到位极人臣的位子,

    哪里是说招忌惮就招忌惮的?那个男人虽然不是个好叔父,

    但绝对是位为国为民的好官。

    她不耐烦地想,

    空穴来风,八成是相爷舒坦日子过腻了使的苦肉计,为的就是诓她回头。昧了灵渺婚书这笔账她还没算呢,才不想回相府看他。

    说实话这消息听到耳里晏术自个也不信,

    她挠了头:“我真没和你开玩笑,

    阿玙,

    我听我爹说……”

    她凑过去耳语,苏玙手上一抖,

    杯子落在地上砸成碎片:“你说什么?私制龙袍?不可能!我叔父不是那样的人!这是栽赃陷害!!”

    晏术苦着脸:“我也相信苏相为人,

    断不会做出谋逆之事,但相府一个时辰前差点被查封是确有其事……”

    顶着苏玙焦急震惊的眸光,

    她硬着头皮吐出一句:“宦海浮沉,

    沾了一个权字,谁能笃定一直居于高处呢?那些老牌世家巴不得看热闹,

    他们都在传,

    相府这座大山终于要倒了,相爷伤得不轻……”

    “你果真没骗我?”

    晏术动了火气:“骗你我就是——”

    不等她说出那句‘小狗’,苏玙慌慌忙忙夺门而出。

    一口气跑到半路,

    相府管家在街上忧心忡忡地拦住她:“少主!”

    看他面带愁容,苏玙心里一咯噔。

    巍峨壮观的相府,今日一见竟自辉煌里映出半分破败衰颓,

    盛极而衰的道理不难明白,权臣遭帝王忌惮,下场凄惨的古往今来史册上写了一笔又一笔。

    苏篱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只听得一声急切的‘叔父’,那个倔强的孩子终于心甘情愿地踏进门。他笑着闭了眼,叹了声好孩子。

    苏玙一路跑来气喘吁吁,模样很是狼狈,到了跟前看到那身染了血的袍子,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她快步走过去,又急又忧:“陛下真的动手了?”

    从前她就觉得叔父官越做越大不是什么好事,蹦哒地太厉害,迟早有更厉害的人收拾。这不,被收拾了,一把年纪了被杖责三十棍。

    她心里乱糟糟的,到底留了一个心眼,手搭在男人脉搏。表情骗得了人,脉象总不会骗人——叔父伤得不轻。

    虚弱的模样让苏玙想起爹爹撒手人寰的那天,忽然就怕的厉害。谋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她哆哆嗦嗦道:“你不是权倾朝野吗?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就突然摊上这事了!”

    苏篱自诩丢了面子,别扭地不去看她。就这么趴在床上好一会:“本相是冤枉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苏玙一嗓子吼出来才惊觉这个男人鬓染白霜,寻常这个年纪的人哪来的那么多银丝雪发?她喉咙一哽:“你真没做戏骗我?”

    良久,男人笑了笑:“你就当我骗你吧。”

    “我宁愿你是在骗我。”苏玙坐在床沿难过地吸了吸鼻子:“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无非是被世家算计了一道。”

    苏家在盛京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几百年老世家,苏篱一个人闯荡,从少年,到中年,青云直上,能有今天的成就皆靠天子信任。

    如今相府被查出私制龙袍,天子已然生疑,牢不可破的信任出现裂缝,没能当场下监判罪还有赖于朝臣力保。

    苏玙越听越觉得她叔父不可能为了她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惜拼上一生的清名。过往再多的恼与怨和血脉亲情比起来,哪还能硬着心去计较?

    “我……”她张了口:“你看我能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吧。”

    “别怕,没你想的那么艰难。陛下只是暂时罢了我的官,等真相查得水落石出,心向公义的同僚自会为本相洗刷冤屈。”他顿了顿:“不需要你做什么。”

    出了这样的事,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非常糟糕,苏玙看他面色疲惫,忍了忍咽下要说的话:“你好好休息。”

    男人闭了眼。

    苏玙看着他沉默的背影,不知看了多久,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站在台阶和管家低声说了几句。

    府里出了事,要忙的有许多,帮不上忙总不能扯后腿,不知不觉走出府门,抬头门上本该挂着的金字牌匾被摘除,空荡荡的,很突兀。

    看热闹的百姓围在外面不时投来担忧的视线,想来苏相意图谋逆之事早就传开了。

    此案交由大理寺彻查,是是非非,或清白或蒙冤,苏玙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朝政她不了解,人情她不通达,人脉更是少得可怜。周遭人问话她充耳不闻,就想静一静,仔细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而总有人扰了她的心事。

    飞云社的球员们将人堵在巷子,为首的球头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害得我们输了比赛,兄弟们,给我揍她!”

    苏玙猛地被推倒在地,手蹭在青石磨破了皮,她内力被封眼下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叔父被天子杖责,相府笼罩在谋逆的阴霾,这些势利小人先前百般逢迎,这会倒是露出险恶嘴脸,她爬起来冲上去,一脚狠狠踹翻人高马大的球头,后背挨了副球头偷袭的一棍。

    一个人对付十二个身强体壮的练家子,想也知道落不了好。以伤换伤的打法听起来就疼,夺了棍子打得渐渐没了章法,骨子里的狠劲被催发出来,像一只走到绝境的孤狼。

    她啐了口血沫:“输不起的一群怂蛋!”

    “你说什么?!”

    “说你们是孬种!打就打,怕你们不成!”从小到大她何曾怵过和人打架?用不了内力那就不用,反正她一肚子火不知给哪发。

    宁晞手持长剑路过巷子时被接连的痛呼吸引注意,她侧头看了眼,呼吸便是一滞:“阿玙?”

    “给我打断她的腿!让她以后再不能蹴鞠!”

    苏玙骂骂咧咧地爬起来,顾不得被打得鼻青脸肿,一棍子挥过去:“断你祖奶奶的腿儿!虎落平阳也不能被你们一群狗崽子欺!”

    她喊得大声,宁晞快步走过去,果断逼退飞云社的人,她不作迟疑地扳了苏玙肩头:“阿玙?真的是你!”

    看清她脸上的伤,宁大小姐心里腾地窜起怒火,当即按了她脉门,花容失色:“你的内力呢?!”

    苏玙正在气头上,磨着后槽牙,有点窘迫,又实在气得牙痒:“阿晞,替我狠狠教训他们!”

    宁晞长剑出鞘!

    ……

    “事情就是这样,霍曲仪封了我的内力,掳走了灵渺,叔父势颓……”苏玙嘶了一声捂着流血的嘴角:“你轻点。”

    宁晞忍着心疼,放轻动作为她上药,她以为自己这段时日过得足够迷幻,没想到苏玙经历的还多。且不说四海首富的霍家,好端端的相爷怎么就惹上谋逆的麻烦?

    朝堂上的事说风就是雨,瞬息万变,也保不齐功高震主,天子真的起了忌惮之意。

    所谓权臣,一朝身在云端,一朝跌落泥土,常有的事,不稀奇。稀奇的是遇到这事的人是苏篱。苏篱怎样的人物?妥妥的老狐狸!狐狸怎会轻易露出尾巴被逮个正着?

    没有根据的事,宁晞不敢贸然开口,她转了话题:“霍家主内力深不可测,你这一身内力,除非她亲自解开。”

    平安客栈,脸上的伤抹好药,苏玙柔若无骨地趴在桌子,庆幸心上人不在,看不到她这副鬼样子。她嘟囔道:“内力被封的确会束手束脚,可我总不能求着霍曲仪高抬贵手,那多没面子。

    我答应了灵渺努力做出一番名堂,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论文我比不过她,论武比不过霍曲仪,霍家主说我是十足废物,仔细想想也没错。叔父出了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打架还要靠你帮。”

    “霍家主武功天下第一,作何要和她比?”宁晞知道她只是思绪混乱一时灰心丧气,等她缓过来,又会斗志昂扬。

    简单说了一刻钟,苏玙放下卷起的裤腿:“不想了,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你也别担心我了,好好备考,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宁晞动了动嘴唇,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昔日的情意和挥不散的愁绪彼此交缠,她鼓起勇气道:“我也有一事想说给你听。”

    “何事?”

    她断断续续地将山洞那晚的鱼.水之欢倾诉于口,糊里糊涂失了定力要了对方的处子之身,她慌得很,心乱如麻。

    苏玙听得面色古怪:“你确定不是被人赖上了吗?”

    宁大小姐神色一僵:“她图什么呢?”

    “图你年轻貌美腰力好?”

    “……”

    苏玙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换在平时绝对要好好调侃一番,如今烦心事一桩桩堆在心里,心情不佳,只拍了拍宁晞肩膀,一瘸一拐地去收拾包袱。

    宁晞回过神来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打点一下行李,叔父强势惯了,一朝倒台,我怕他胡思乱想,进府陪陪他。”

    她倏尔苦笑:“说起来我的确荒唐,就这么让灵渺跟着我,来了盛京无家无业一直住在客栈,霍曲仪对我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整理好银票,她拐出门喊了从边城跟过来的人们,每人付出了双倍的月钱,三十人的玩家小团体就此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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