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下课后逢人便夸,太子殿下聪明恭谦,大夏未来可期。刚出正月,墨家的墨辉求见景衍,说脚踏车有眉目了。景衍当天就带着蒋禹清去看过了。
墨家不愧是天下第一机关世家,脚踏车做的有模有样。只是苦于材料限制,轮胎是木质的。
蒋禹清骑了一段路,无论是前进、转向、还是后退都很顺畅,没有任何问题。
只有一点,因为轮胎的缘故,行走十分费力,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骑的动。
蒋禹清想起从南洋带回来的那些橡胶,立即让人给他送了过来,喜的墨辉连称好东西。
第280
章
福王薨
二月初,福王终于被放出来了。
被关了这一回,他老实了许多,至少青楼是不敢再去了,只是依旧很颓废。
也不知是哪个人才给他出了个主意说:“这儿子不堪大用,那就再生一个呗。您又不是不能生,多努力几回不就有了。”
福王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一扫往日的颓废,专心的宠爱起后院来。
不论是正妃还是侧妃妾室,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
福王私底下把她们都编了号,从初一到初九挨个宠幸,初十休息一天。之后继续轮号。
为了儿子,福王也是豁出去了,各种虎狼补药没少吃,然而一点用也没有。
反倒把自己折腾的面黄肌瘦,
眼下青黑,脚步虚浮,看上去就像命不久矣的样子。
然而,他后院的女人依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荒诞事儿还是传进了太上皇的耳朵里。
太上皇把他叫进宫中,恨铁不成钢的把他大骂了一顿,完了拿戒尺狠狠的抽了他三十尺子。
直言他再这么荒唐下去,他怕是要给福王收尸了。
福王挨了顿打,匍匐在太上皇的脚下嗷嗷的大哭:“父皇啊,我就想要个正常的儿子,怎么就这么难。”
太上皇看着这样的福王也是满腹心酸,小时候那个腼腆内敛的福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太上皇亲自把他扶起来,十分痛心的说:“老二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就是我强求得来的,所以老天爷给了我报应,让你出生就身带残缺。
你也别折腾了,好好把这几个孩子养大。
养好了不比儿子差。你老子我都能看开事儿,你为什么还看不开呢?”
一通连削带打带劝的,总算把福王满脑子想要儿子的思想给暂时拉了回来,不至于让这货为了要儿子,而那啥而亡。
景衍听说后,只是冷笑的摇了摇头。古语云,狗改不了吃屎,等着吧,这事儿肯定没这么容易完。
从前该劝的他都劝了,然人蠢而不自知,以后还有的他罪受的。
春耕还未开始的时候,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就把政务丢回给了夫妻俩,连夜包袱款款的,搬去了泰安农庄。
谁的活谁干,老抓着他们老两口做苦力,真是不孝子孙。
蒋禹清把羯陵咖国王送的四头大象放到了泰安农庄里,对外宣称是船队从身毒国运回来的。
大象的出现,吸引了大批的人群前来观象。
以至于泰安农庄的门票收益,与往年同期相比,翻了好几番,创下历史新高。
人们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啧啧称奇。
秦老将军尤其稀罕的紧:“乖乖,这大家伙可真是好啊。
要在战场上用上这个,那匈奴马算个屁,分分钟给他踩成肉泥。”
一边摩拳擦掌,想要爬上去骑一骑,过过瘾。
好在这四头大象都是经过人工驯养的,性子十分的温顺。
就算被陌生人骑到背上也不反抗,反而十分好脾气的伸出象鼻,把人给托到它背上去。
这要换了野象,只怕全京城的勋贵都得上秦家吃席去了。
这象温顺漂亮,力气还大,除了吃的多,哪哪都好。
这些家伙,一顿就能吃掉十头猪的饭量,没点实力是真的养不起。
好在靠着它们的门票收入,目前看来,养它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尤其是力气贼大。往常老兵们割了苜蓿草,都要用小车将它运到养猪场去,往往需要许多趟才能完成。
如今只要牵上一头大象就行。他们的长鼻子一卷,不过三五趟就运完了。
这般能干,自然引得老兵们对它们格外喜欢,照顾得也格外尽心。
二月末的一天,蒋禹清正带着宫女们在御花园里刨地种菜。
宫女匆匆来报,神色慌张说:“娘娘不好了,福王殿下薨了。”
蒋禹清大惊失色:“怎么回事,福王怎么会薨?”
宫女摇了摇头说:“奴婢不知,是福王府的人进宫报的丧。
这会儿陛下已经带人赶去福王府了。”
蒋禹清放下东西,换了身素服,也带人去了福王府。
到达福王府的时候,整座王府里已经张起了白幡,一片素缟。
景衍已经派人把福王的后院,全部封了起来。
据府医判断,福王是死于“马上风。”
景衍正在审问王府长史,和福王贴身的宫女太监,问完后不由一个大大的无语。
却原来,这厮自打被太上皇抽了一顿后,虽然暂时打消了要儿子的决心,可心里终究是不甘心的。
偏偏他的后院里,也有个不甘心想要凭借儿子上位的小妾。
从前福王在后院乱来,她还能有机会怀上孩子。
如今福王“修身养性”,不往后院去了。这个小妾也就绝了生孩子往上爬的机会。
她也是个胆子奇大,心比天高的,总觉得自己能改了这福王府无子的风水。
因此借着福王心情郁闷,逛花园子散心的机会,故意制造偶遇,勾引了福王去她的院子里。
为了让福王更加动情,她还在房里点了催情香,果然勾的福王欲罢不能,两人从下午,一直胡闹到大半夜。
后来福王感觉头晕目眩,心脏不适,于是停下来休息。
谁曾想,这一觉睡了过去就再也没能醒过来。
小妾还以为他睡着了,也偎依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感觉他身体冰凉,试图唤醒他的时候,才发现人都已经僵硬了。
小妾当场吓晕了过去,醒过来以后尖声惊叫,接下来是的事情,不用猜大家也都知道了。
福王死了,还是死在她的肚皮上。
既然她如此想跟福王在一起,福王妃便十分好心的当即赐了她白凌一条,让她下去继续伺候福王。
这般不光彩的死因,皇室想给他风光大葬都不行。
太上皇听闻具体死因后,伤心且疲惫的摆了摆手对景洐道:“不必举哀,随意寻块地葬了吧。我景家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子孙。”
一句话,就给福王这短暂又荒唐的一生,定了最后的基调。
遵照太上皇的旨意,福王的丧事办的极其简单又低调,除了特别相熟的人家和姻亲到场上了柱香,再无别人到场。
…………………我是今天的分界线………补……………………………………
不知道是谁,把福王薨逝的消息,传给了冷宫里的丽太妃知晓。
丽太妃听闻后,不言不语的坐在台阶上。
等月亮出来的时候,她就对着月亮唱歌,一直唱到半夜。
后来歌声渐渐的嘶哑停歇了。
看守冷宫的宫人以为她终于受不住,去睡了,便也没有管。
等到第二天早起开门送饭的时候,发现丽太妃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
消息报道了太上皇那儿。
太上皇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说:“以妃礼安葬了吧。”便不再言语。
丽太妃的丧礼,同样低调而简单。
蒋禹清也去上了一炷香。
福王正妃一身白色的麻布孝服,带着福王的几个侧妃和妾室,及几个孩子,面无表情的跪在棺木前。
麻木的烧着纸钱,偶尔给前来上香的命妇们回一个叩首礼。
福王并不爱她,荒唐又无理。婆婆的性格比之丈夫更甚。
他们从未对她真心相待,她对母子俩也自然用心不起来。
不过是职责所在,面子使然罢了。
因此福王和丽太妃的突然离世,对福王妃来说,与其说是悲伤,倒不如说是一种精神上的解脱。
从今往后福王府便由她说了算,再不必看母子两个的脸色过活。
丽太妃的丧礼过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便又返回了泰安农庄。
如今正是春耕农忙的时候,还有好多作物的种子等着下地呢,哪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
况且忙起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想起伤心这回事了。
也不知是不是操办丽太妃丧礼的缘故累着了。
蒋禹清一连数天都神情疲惫,懒怠无力。
秦嬷嬷提醒她:“娘娘,您的月事推迟了有小半月了。”
蒋禹清愣了一下,然后伸手给自己把了脉,发现果然已有孕在身。
她用神识内视,发现胞宫之中,竟有两粒花生米大小的胚胎。
这是双胞胎。
蒋禹清双手捂脸,用力的搓了搓,说好修仙之人子嗣艰难呢?她这又怎么算?
当蒋禹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景衍的时候,这家伙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之后抱着她就像抱着什么易碎品一样,格外小心翼翼。
皇家子嗣艰难,夫妻二人又都是修仙者。而且修为越高,子嗣就越发的艰难。
景衍本以为此生只得奕奕一子,不曾想他竟然还有再次做父亲的机会,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这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邱神医知道小徒弟再次怀孕,而且还是双胞胎时,高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奕奕出生时,他特别盼望奕奕能继承天医谷的衣钵。
奈何小家伙对医术的兴趣并不大,而且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着实不好勉强。
如今小徒弟又怀了双胞胎,他倒是又可以期待一下了。
哪怕只有一个肯学医的,他也就满足了。
太上皇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小孙子又是个智力有残障的,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心情十分郁郁。
如今听到蒋禹清有孕,怀的还是一对双胞胎的时候。
他连日来的阴郁被一扫而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清宝可真是咱老景家的福星啊。”
第281章
双胎
皇后怀双胎的消息传开,满朝欢腾。
皇家子嗣单薄,太子殿下能够多两个手足也是好的。
奕奕听说在娘亲的肚子里,装着两个小宝宝,他快要做哥哥了。
小家伙高兴坏了,每天上学之前都会跑来跟娘亲和弟弟妹妹打招呼。
下学回来以后也会第一时间跑来看娘亲,和他肚子里的宝宝说话,会给他们讲今天发生的快乐的事情。
总而言之,奕奕是一个十分有爱心且有责任心的哥哥。
最开心的莫过于陆氏。
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女儿又怀上了双胞胎。陆氏整天笑得牙不见底,满面春风。
也许是怀了两个的原因,蒋禹清这一胎明显要比怀奕奕的时候辛苦得多。
胃口不佳,嗜睡,除了孕吐以外,几乎所有孕妇该有的症状她都有。
太上皇后心疼她,又搬回了宫中主动接过了宫务,以便要儿媳妇更好的养胎。
她的口味也变得十分奇怪,越酸越辣的越喜欢。
尤其是二伯母朱氏做的酸辣米粉,她一口气能吃一大海碗。
家里人也愿意宠着她,只要她愿意吃,吃得下,想吃什么都给做。
蒋老头儿和老胡氏特地从泰安农庄回来看她。
老两口也不怎么打扮,穿着下地的衣服,带着大包小包就进宫了。
好在看守宫门的近卫军认得他们,否则只怕在宫门口就被拦下了。
老两口进了宫,一见面蒋老头就从衣襟里摸出包油渣来,献宝似的摊开递给蒋禹清:“乖宝快吃。
农庄的大厨房那边新杀了大猪,炼油呢,这油渣香的很。我顺手给你包了一些。”
蒋禹清心里感动。哪怕她都是孩子的娘了,爷爷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宠她。
出门回来,总会在衣襟里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别的哥哥们都只能干看着。
蒋禹清正要拿,老胡氏又给拦住了:“这都凉了,有什么好吃的,快让人拿下去,炸一炸再拿上来。”
蒋老头嘿嘿一笑:“还是老婆子你细心。”
宫人上前来取了这包猪油渣拿到御膳房去了,没过多会儿就又端了回来。
猪油渣上头撒了盐和辣椒粉,炸的酥酥脆脆的很香,蒋禹清一口气吃了大半。
蒋老头看她爱吃,笑眯了眼,小心翼翼的问她:“乖宝啊,这回两个,有没有一个小姑娘?”
蒋禹清又往嘴里塞了一片猪油渣,咔嚓咔嚓的嚼说:“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还太小了,还得再等俩月。”
“乖宝啊,你可千万得争气,一定得有个小姑娘。
你家那些哥哥们没一个有出息的,生了一窝的臭小子,每次我回家都吵得我头疼,气死老头子了。”
这话儿蒋禹清着实没法接,只好含糊地安慰他:“男孩子们也挺好的,咱家人丁多兴旺啊,别家想还想不着呢?”
蒋老头“嗤”了一声:“那是别人家,咱家这些小子就跟红薯似的,不值钱。我们家就稀罕小姑娘。”
老胡氏则叮嘱她:“乖宝,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走路做事可得小心着些。
尤其是下雨天,路滑,
可得踩稳当了再走。”
老太太环顾了一下四周,凑在蒋禹清的耳边小声的说:“如今你怀了身孕,身子不便。
得小心着那些心术不正的小妖精,趁机搞什么幺蛾子。
我倒是不怕她们害你,以我孙女的本事她们还够不着。
就怕她们起了歪心思,打起孙女婿的主意,咱们不得不防。”
这话她当初怀奕奕的时候,老胡氏就曾经对她说过。
如今旧事重提,可见老太太对她也是操碎了心。
蒋禹清哭笑不得的安慰她:“放心好了,不会有这回事的。您孙女婿的人品,您还不相信吗?”
老胡氏说:“自然是相信的。只是现在的小妖精,手段太多,防不胜防。
就前些时候,我认识了一个老姐妹,他儿媳妇也是怀了身孕。
结果她家里的一个小丫鬟,趁着他儿子喝醉了,爬了床,哭哭啼啼的求到他儿媳妇面前,说是真心想要伺候少爷的。
气得他儿媳妇当天就见了红。”
老胡感叹道:“如今的人哪,日子过得好了,心眼儿也养大了。
好好生生的熬上几年,将来到了年纪,嫁人做正头娘子不好吗?
非得要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受当家主母搓磨,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蒋禹清起了八卦的心思,追问到:“后来呢,那爬床的丫头怎样了?”
老胡氏撇了撇嘴说:“还能怎样?我那老姐妹的儿媳妇不同意丈夫纳妾,就这么两厢僵持着。
过了一个多月,她那儿媳妇儿就找了个大夫回来,给丫鬟一把脉,说是没有怀孕,提脚就给卖了。
可见也是个厉害的。”
老胡氏顿了一下,喝了半杯茶水,接着说:“我那老姐妹家里只是有些小钱而已,连富贵都算不上,那丫鬟就敢这样。
更何况孙女婿是皇帝,在别人眼里他就跟金饽饽似的香的很,没人打他的主意就怪了。
尤其是他爹,还养了一窝的小老婆。我老婆子就担心他学坏。”
蒋禹清费了不少功夫,跟老胡氏一再保证,景衍不是那样的人。
她相信景衍,也相信两人之间的感情。
老两口走的时候,给蒋禹清留下了两个大包袱。
里头全是泰安农庄那些退休大佬们和老兵们给的东西。
吃的玩的用的都有,东西不贵却是沉甸甸的心意。
三月初,蒋禹清的亲嫂子赵颜,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遵照家族辈分,取名蒋霖丰,小名丰丰,因为在蒋家这一辈的男孩子中排行十三,又名小十三。
小十三洗三礼这天,景衍一家三口都去了。大家都打趣蒋禹清,这胎两个孩子中最起码要有个姑娘才好。
否则都是一群臭小子,看着就眼睛疼。
小十三洗澡的时候,奕奕就蹲在旁边看着,而且看得十分认真。
陆氏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弟弟?奕奕点了点头说:“喜欢的。
但是我想学学怎样给宝宝洗澡。等母后生了小弟弟和小妹妹后,我就可以给他们洗澡了。”
这回答着实把大家都给惊呆了。
反应过来后纷纷夸赞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就懂得兄友弟恭,爱护弟妹,真乃大善。
在场的亦有不少亲近的勋贵人家的当家主母,纷纷同蒋禹清请教她的育儿之法。
景衍知道后,虽然没有明着夸儿子,那嘴角却是微微向上翘着的。
他事后亲手给儿子刻了一枚印章,用实际行动告诉儿子。
哪怕家里有了其他的孩子,他依然是爹爹最爱的那一个。
自打蒋禹清怀孕后,景衍怕她太辛苦,就没有再让她去和安医院坐堂。
她每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灵境里打坐修炼,打理一下药田、农田果林。偶尔也会画画符炼炼丹药。
或者,逛逛宫里的御花园,打理一下菜园子。
偶尔也会去泰安农庄看望一下老人。
自打蒋禹清怀孕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又搬回了宫中。因为她怀的是双胎,就连一向不喜拘束的邱神医也住进了宫中。
若是从前,太上皇还能带带孙儿,自从奕奕上学后,他便彻底空闲了下来。
闲来无事,就又跟御花园干上了。
带着几个老太监和花匠,扛把锄头,整天在花园里,这里挖一挖那里刨一刨。
再加上一个蒋禹清,和凑热闹的邱神医,这御花园就更热闹了。
有了蒋禹清“特殊药水”的加持,堪堪三月的天气里,整个御花园里已是瓜果飘香。
收获的瓜果蔬菜,宫中吃不完,就每日送一些回国公府,或者干脆拿去赏赐大臣。
且不论这些蔬菜在这个季节的稀罕程度,单单就是“御花园出产”几个字儿,那就是顶顶的荣耀。
三月初十,是曾经的太子太师,如今的帝师,王帝师的六十大寿。
王帝师是一代大儒,昔日教授景衍的时候,亦尽职尽责,很得景衍敬重。
因此他过六十寿辰,景衍也愿意给他几分脸面,哪怕再忙都要抽出时间来,亲自上门祝寿。
蒋禹清在宫中闲得无聊,索性就陪着他一起去。
今年又是大考之年,街上随处可见背着书箱,穿着儒衫的学子。
除此之外,各勋贵大臣府邸的门口也时常可见,拿着文章请求拜会的举子。
以期给自己留个好印象,寻个好靠山,将来仕途能够顺利些。这似乎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惯例了。
蒋禹清问景衍,不用管管吗?
景衍道:“不必。有本事的人拉拨一二也没什么,没本事的人抬也抬不起来。
况且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的,都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能帮,什么人不能帮。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影响大局,且随他们去。”
到了地方,帝师府中门大开,王帝师率领全家老小以及所有宾客,在门口跪迎陛下和娘娘大驾。
众人寒暄一番,便进入府中说话。
寿宴分了男宾席和女宾席,蒋禹清同亲娘陆氏坐在一起说话。
陆氏怕人多杂乱冲撞了她,因此全程都十分小心的护在女儿身边。
吃过饭,众人移步花厅休息,刚刚喝了半盏茶,沧海就快步来报:“娘娘,陛下那边出事了!”
第282
章
算计
蒋禹清示意他别慌,慢慢说,务必说清楚了。
沧海说:“刚才陛下在席上多饮了两杯,王家给陛下安排了专门休息的房间。
谁曾想陛下刚跨进房门,便听的里头尖叫一声。
竟然是个女子,不着寸缕的,在里头换衣服。
那女子是王家的表姑娘,任家的女儿。她父亲,在礼部任主事。如今这位任姑娘,正哭的伤心呢。”
蒋禹清还没说话,陆氏却忍不了了,柳眉倒竖的大骂:“爷们的地方,竟然会有女子恰好在里头换衣服。
要说这里头没鬼,打死我都不信。不要脸的贱皮子,真是变着法儿的往上爬,也不怕摔下来把腿给摔折了。”
蒋禹清按住要即将爆发的陆氏,淡定的放下茶杯:“走,我们去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往男宾的地盘上去了。
蒋禹清到的时候,那任家姑娘,正拢着衣裳,扑在她亲娘怀里,哭的正伤心呢。
她也不是那种嚎啕大哭,就是那种悲悲切切的
,细声细气的哭法。
一边哭,一边拿钩子似的眼神,幽怨的看着景衍,仿佛他是什么世纪负心汉,当真是我见犹怜。”
看到蒋禹清前来,她也只是微微行了个福礼,便又低着头,小声的哭泣着。那模样,仿佛蒋禹清欺负了她似的。
蒋禹清连一个多余的脸神都懒得给她,只是问景衍:“怎么回事?这是让人给讹上了?”
景衍牵过她的手,拉过一张椅子,扶着她小心的坐下说:“无妨。
不过是个小跳梁小丑罢了,不值得你跑这一趟。”
那任家姑娘和她母亲贾氏听了景衍的话,脸上青白交错,很是难看。
“陛下这话,恕臣妇不敢苟同。众目睽睽之下,您看了小女的身子,却不愿给个名分,这是否太说不过去了?”
景衍抬了抬眼皮子,冷漠的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嘲讽道:“你也知道是众目睽睽,却唯独让朕给她名分。
是谁给你的勇气和错觉,觉得朕会格外好说话。”
景衍的话一出口,四周的人顿时纷纷笑出声来。暗道,这任家想攀附皇家想疯了,就连陛下也敢讹,当真是好胆色。
唯有王家人,被气的脸色铁青,恨不能掐死这对母女。
任家这家子不要脸的,在他们家老太爷的寿宴上搞出这种幺蛾子,算计陛下,这是把他们王家的脸面丢在地上踩呀。
贾氏没想到景衍会这般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反击,一时被噎住。
况且景衍龙威甚重,她到底不敢再反驳。转而就把炮口对准了蒋禹清。
“皇后娘娘,您是女子。当知女子失了清白,往后只有死路一条。
您一向心善,求您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同陛下说说,让我可怜的女儿入宫,哪怕做个小小的宫人也使得。
否则她就真的没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管如何,先让女儿进宫。其他的事情可以随后再图谋。
蒋禹清冷笑一声,眼皮子都不带抬的:“既然如此,那就去死。”
贾氏愣住了,没想到蒋禹清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叫她女儿去死。
一脸不敢置信道:“皇后娘娘,您怎么能如此说话?”
蒋禹清心里带着怒气,讲话的语气十分不客气:“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话?
你都要算计我丈夫,插足我的家庭了,我赐死你都是应该的。
今天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大家心里有数。
这般拙劣的演技也敢拿到本宫面前显摆,你还要再活上千年。”
景衍怕她气出好歹来,忙拉过她说:“清清不必生气。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翻不起浪花来。
咱们先回家吧,陪我洗洗眼睛,刚才着实辣的我眼睛疼。”
景衍这明显嫌弃的要命的话,着实给周围的人都整笑了。
暗道这任家女的身材,究竟是有多么难看,竟然能让陛下嫌弃成这样。
景衍和蒋禹清走后,宾客们也都很快散去了。
王家现在的当家夫人贾氏,一巴掌扇在妹妹脸上,暴怒道:“我究竟是哪点对不起你,你非要踩着我王家的脸面上位?”
………………我是今天的分界线…………
那厢,任主事听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王帝师的儿子,看着这位连襟,
是又恨又气,不过涵养总归摆在那,不好破口大骂。
遂面无表情的说:“往后,我们两家也不必再来往罢!今天这事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任主事哑口无言。
今天的事情他确实知道,并且是默许的。
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存着一份侥幸。
陛下再爱重娘娘,她如今怀着身孕,不便伺候,陛下心里岂能没有想头。
只要女儿成功入住后宫,他们家便离荣华富贵又更近了一步。
只可惜他错估了陛下对娘娘的感情,更错估了娘娘态度,她竟然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贤名。
所以,这事情打从起了这个念头开始就是错的。
回宫后,景衍陪着蒋禹清坐了小半天,在蒋禹清的一再催促下,这才去了御书房办公。
景衍走后,秦嬷嬷问蒋禹清:“娘娘为何不赐死那个贱人?”
蒋禹清摇了摇头说:“死很容易,有时候活着才是最难的。
她胆敢算计陛下,失败后又遭了陛下嫌弃,她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京城里还有谁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
秦嬷嬷一想也是:“先不说她清白与否的事情,单说这样又蠢又坏的,谁家愿意娶回去给家里招祸。”
这样蝼蚁似的女人,蒋禹清连摁死她都懒得抬手指。
她懒得动,景衍却是不打算放过任家。敢算计皇家,又试图道德绑架他的皇后,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于是,一道圣旨下去,任主事直接被贬成了庶民。
任家女则被赐了三样东西,令其自绝。
一为匕首,二为白绫,三为鸩酒。任家女不想死,挣扎着不愿上路。
宣旨的太监不耐烦了,直接命人用白绫把她挂上了房梁。
此事并未对外隐瞒。
王帝师听说后也道:“杀鸡儆猴,如此也好。省得再有心术不正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借此算计陛下。
好在陛下仁德,并未牵连其他。”王帝师的儿子狠狠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十分赞同父亲的话。
“此事发生在我们府中,我们家是要负监管不利之责的。
倘若陛下追究,阖府上下一个也跑不了。”
老胡氏听说这件事后,气得手都在抖:“我说什么来的,这些不要脸的小妖精,为了荣华富贵,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幸好孙女婿是个头脑清醒的,没让那贱皮子的奸计得逞,否则还不得气死我家乖宝。
亏得那贱皮子死了,否则老婆子要去活撕了她。”
这件事并未在京中掀起多大的波澜。京城百姓的目光都被大考吸引了。
茶余饭后都在说大考的事情,甚至还有好事的,私下里开了盘口,赌今年哪个地方中榜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