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特娘的,这都是什么事哟!南疆王缓过神后来,立即召集君臣议事。大臣们七嘴八舌,争论了整整一个上午,归纳总结,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南疆向大夏俯首称臣,自此成为大夏的属国。二是出兵与大夏军队对抗到底。显然,后者的胜算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强大如匈奴、强横如高原上的吐蕃,自大如丽句,豪横如隔了大海的倭国。
这几个国家哪一个不比南疆强,都因为屡屡不信邪的挑衅大夏,被逐一灭了国。
他们南疆是个小国,多山少地,物产不丰。
本就在大夏的阴影下夹着尾巴过日子,只盼大夏永远都不要注意到他们才好。
不曾想,他们公主只是去大夏贺了趟千秋,一下子就全完了。
南疆的朝堂上又吵了两天,最终定下了第一个方案。
于是乎,南疆王迅速上了降表给大夏朝廷,道愿意归顺大夏,成为番属,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景衍一看降表,立即笑了:“这个南疆王倒是挺识时务的,只可惜养出来的女儿不太聪明。”
于是在南疆王的降表上,御笔朱批了两个字:“准奏!”
老祖宗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又不是穷兵黩武的暴君,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谁又愿意打仗。
南疆归附大夏,成为藩属国。大夏军队成建制入驻南疆。原南疆军队,大部解散,一部分打乱编入大夏军队。
看在南疆王如此识时务的份上,对作死的南疆公主自然也会网开一面。
在天牢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南疆公主,又哭又笑。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然赔上了整个国家。她心中甚是英勇伟岸的父王,甚至连抵抗一下都不曾。
其他的南疆使臣则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此番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南疆是独立还是成为大夏的附属国,在生死面前都已经不重要了。
南疆公主和一众南疆使臣被送回了国宾馆。
南疆公主看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艳丽的脸上一片麻木。如果当初听父王的话,或者是不那么冲动,那么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没有如果。
情爱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如同鸠毒一般,一旦饮下,前面就是万劫不复。
她倒也还有两分血性,自知是南疆的罪人。于是趁着夜深人静,婢女不注意的时候,引爆了心魂蛊,自绝而亡。
等次日天亮,婢女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去多时了。
于是南疆回程的队伍中,少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多了一架拉着朱漆棺材的灵车。
随着南疆的归附,大夏周边仅剩的几个小国和部落也纷纷上表,愿意成为大夏的藩属,或是直接并入大夏。
独立固然好,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至此,大夏的疆域空前广大。
太上皇笑的合不拢嘴,拍着他儿子的肩膀大赞:“干的好,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衍儿啊,你比老子强!”
景衍的嘴角往上翘了翘。
忙碌中,时间进入了十一月,整个皇宫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因为皇后的预产期快要到了。
蒋禹清被禁止外出,每天只能在御花园里活动活动。
景衍每晚临睡前,都会用灵力给她全身做一次按摩,以帮助她舒缓疲劳。而且,夜里睡觉格外警醒,哪怕她只是抬抬手臂,翻个身,他都会立即惊醒,查看她是否有不适。
幸好,御书房离寝宫不远,否则蒋禹清真怕他会直接把书房来搬来寝宫办公。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也搬回了宫中。太上皇后回宫后,就立即把宫务接了过去,只让她安心的待产。
每日里忙完,就会过来陪她说说话,或是到处走动。温柔又细心,是个极好的婆婆。
离预产期还五六天的时候,因为天气寒冷,蒋禹清在宫中支了火锅,一家人围着火锅边吃边说话。
太上皇后烫了几筷子顶好的羊肉片,沾了佐料放到碟子里推到蒋禹清面前:“清宝,多吃点羊肉。你看你,除了肚子胖了,哪都没胖。”
蒋禹清笑眯眯的接过:“这样也不错,省得产后再塑形麻烦。”只有景衍知道,修仙者压根就没有“胖”这种顾虑。
吃得正开心的时候,蒋禹清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沿着大腿根儿往下淌,她怔了一怔。
景衍察觉她的异常,忙问道:“怎么了?”
蒋禹清放下手中的筷子,握住了景衍的手道:“羊水好像破了!”
大家一愣,俱有些手足无措。
倒底还是蒋禹清最冷静,道:“阿衍,你抱我回去。”一面又吩咐宫人:“去请大夫来,还有我师父邱神医,再派人去一趟蒋国公府告诉我爹和我娘。”
“喏。”
景衍抱着蒋禹清迅速回到寝宫,早就布置好的产房里。未几,几个产科大夫都来了。
她们都是和安医院的专业产科大夫,天医谷的弟子,蒋禹清算是她们的老师之一,忠诚度自然不必说。
她们给蒋禹清检查了一下,说宫口还未开,到正式生产还需要一段时间。
作为一个专业大夫,蒋禹清可太知道这个时候要做什么了。
她淡定的吩咐宫人给她洗澡换衣,之后又吃了一碗红糖鸡蛋面,喝了一大杯牛奶,这样生产的时候才有足够的体力。
阵痛来时,她就伏在被子上,咬着牙静静的熬过去。大喊大叫,除了让外头的亲人担心外加过多的消耗自身体力外,没有半点好处。
如此熬了大半夜,等宫口开得差不多的时候,蒋禹清就躺上了产床,配合着医护的指导开始用力。
终于在寅时初刻的时候,随着蒋禹清的一声闷哼,婴儿呱呱坠地。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穿透宫殿,划破漆黑的夜空。天空中,突然一片光芒大胜,一条幼小的金龙子出现在光芒中,嬉戏游曳,展转腾挪。
众人都被这异象惊住了,反应过来惧是一片欢腾,这是大吉之兆啊。
正在此时,产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来,一个医护抱着一个玄色织金的襁褓自里头走出来,笑吟呤的给大家报喜。
“恭喜陛下,恭喜太上皇、太上皇后。皇后娘娘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第194章
立太子
产房外头的人都欢喜坏了。景衍第一个迎上去问:“皇后怎样了?”
医女道:“陛下放心,娘娘很好。还在收拾,陛下且耐心等待一会。”听到医护的话,大家遂放下心来。
太上皇笑眯了眼睛,第一个伸手要去抱孩子:“我的大孙子哎,快来给皇爷爷抱抱。”
不料被太上皇后一把拍掉:“一边去,你会抱孩子吗,你就抱?可别弄伤了我的乖孙孙。”
说着,自医护怀里,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抱在怀里逗弄着,大家遂一齐围上去看。
但见襁褓里的孩子头发浓密,额头饱满,眉目分明。大家都说孩子像景衍,将来长大了又是一个俊少年。
太上皇看着眼馋,吵着要自己抱。太上皇后无法,只得教他正确的抱孩子的姿势,再把孩子放进他的怀里。
方抱了没一会,医护便道小皇子刚出生,不宜见风太久。太上皇这才依依不舍的把孩子还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产房的门再度打开,医护笑呵呵的说陛下可以进去看娘娘了。
景衍进去时,产房里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是房间里仍然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邱神医跟进来,把了脉,说她的状态很好,只嘱咐了她两句便退了出去。只留下小夫妻在屋里说话。
因为刚生产完毕,蒋禹清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看着精神还好。小小的婴儿就躺在母亲的身边,已经睡着了,静谧又美好。
景衍轻轻地走过去,在旁边坐下,握着妻子的手,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声音里有着别样的沙哑和哽咽:“清清,谢谢你。“
蒋禹清露出个虚弱的微笑:“恭喜你,升级当父皇了。可要看看他,他长得很漂亮,像你。”
景衍点了点头,又在妻子额上吻了一下,这才偏过头去看孩子。他没有抱过孩子,因此也不敢抱他,唯恐弄伤了他。
小家伙小小的一只,戴着柔软小帽子,静静的躺在母亲的身边,睡得香甜。挺直小鼻子,鼻翼随着呼吸一张一翕的,偶尔还抿抿小嘴巴,模样可爱极了。
景衍只觉得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动和温暖自心底涌上来。这一刻他整颗心都化成了水,看着孩子儿的眼神格外的温柔。
这是他的儿子,他的血脉,大夏的继承人。
他小心的用拇指轻轻地触了触孩子的脸庞,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柔嫩。孩子似有所感,一只眼皮掀了掀又慢慢的合上了,看上去颇有些高冷。
景衍不由失笑,这小子!
蒋禹清刚生产完,景衍也没有在产房多待。同蒋禹清说了几句话后就出来了。换太上皇后、陆氏及蒋家其他的女眷们进屋探望。
女人们进去看了一眼,在确定蒋禹清没事后也很快退出产房,以便她好好休息。
皇后诞下小皇子,皇帝大喜,重赏了宫人,这月月钱翻三倍。
今天又是大朝会。景衍含笑宣布,皇后于今日凌辰诞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满朝上下顿时一片欢腾。众臣纷纷跪地恭贺皇帝喜得龙子,万岁万万岁。
消息传开,整个京城亦是一片欢呼。
之后的两天里,太上皇跟他儿子干了好几仗,差点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都使了出来了,总算赢得了宝贝大孙子的命名权。
并于孩子洗三那日,赐名“奕”,景奕。小名奕奕。
小家伙十分乖巧。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只有要尿要拉的时候才会哼哼几声。陆氏说就跟她小的时候一样好带。
小家伙跟他爹一样,都是混沌体。因为还太小无法出入灵境,蒋禹清就把灵晶做成饰品,戴在他的身上,以供他随时吸收。
他倒是养得白白胖胖壮壮实实的,蒋禹清却因为孩子在母腹中吸取的灵力过多,修为从筑基大圆满生生掉到了筑基后期。整整掉了一个小境界。
白小十说,她这还算是好的。在上古修真界,女修孕育一个有灵根的孩子,掉二个小境界那是常事。
孩子的天份越高,吸取母体的营养和修为就越厉害,母亲的境界就掉得越多,甚至还有掉一个大境界的。
因此上古修真界的女修们,很少有愿意生孩子的。
她生了个混沌体的儿子,居然才掉了一个小境界,已是天道格外关照她了。
太上皇有孙万事足,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到处跟人炫耀他大孙子有多好看,同人说话也是三句话不离孙子,整一个“孙奴”。
为此,蒋禹清很是担心,私底下同景衍道:“父皇是不是重视的太过了些,以后会不会把孩子给惯坏了?”
景衍摸着她的发道:“无须担心,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老景家子嗣单薄,长辈们都这毛病,习惯就好。”
蒋禹清于是放心了。
大夏的传统思想,月子里不能洗头也不能洗澡。
幸好她有灵力傍身,每天一个清洁术,即便不能洗头洗澡也能把自已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精神状态甚佳。
她娘和她奶奶进宫来看她,没在她头发上看到一丁点的油光,还以为是宫女们侍候的尽心,很是开心,打赏了她们不少好东西。
可把蒋禹清给羡慕坏了,恨不能自己把那些钱给赚了。
在各种条条框框之下,难受了整整一个月之久蒋禹清,终于出了月子。
太上皇后原本是打算让她坐满四十天月子的,蒋禹清实在受不了那个罪,好说歹说减到了一个月。
景奕满月那天,景衍直接下旨,将儿子封为太子。同日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这也是小家伙第一次公开露面。
景衍抱着儿子坐在御座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许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大日子,小家伙竟然全程都没有睡觉,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众人。
他也不出声,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每一个过来看他的人,模样儿十分高冷。
明阳公主看过后,吐槽他:“长得像你父皇就算了,性格千万别随他,小心太高冷了,以后找不到媳妇儿。”
小家伙回给她的是个鄙视的口水泡泡:“啵”的一声,很快就破了。
明阳公主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他的小手被裹在襁褓里动弹不得,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对她挥小拳头了。
像他爹娘,贼精!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太上皇又离了坐,抱着他的大孙子,跟那帮已经致了仕的老臣们,炫耀去了。
自然又收到了一箩筐的赞美,可把太上皇给高兴坏了。
女眷们则看着上方面色红润容颜如玉的皇后,羡慕不已。若论这世上最好命的女人是谁?皇后当仁不让。
未嫁时,便是家里的掌中珠,嫁人后又被皇帝独宠,六宫无妃。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也都极宠她,任由她来去自由,不受宫规拘束。如今更是诞下了陛下的嫡长子,且小皇子刚满月就被册封为太子。
当然,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宠爱,也跟她自身的努力分不开。
很小的时候,就以大夫的身份跟着大军南征北战,救死扶伤,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的大夏能这样强大繁荣,皇后以及她背后的家族也付出了极大的心血。简而言之,除了她,皇后的宝座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坐,她们都不会服气。
景奕的满月宴过后没多久就是蒋禹川的婚礼了。
腊月二十一日,宜婚嫁,大吉。
一大早,蒋国公府大门大开。蒋国公府世子蒋禹川迎娶永宁伯府嫡小姐赵颜。
为了女儿的婚事,赵将军特地向朝庭告了假,回京城送女儿出嫁。
当初让女儿回京城,只是想让女儿找一个门第差不多,看着顺眼的儿郎成婚。
不曾想女儿竟然给他找了个大金龟做女婿。
对于蒋禹川这个女婿,他是一万个的满意。不仅长得好,学识好,家风也好,最重要的是对她女儿好。好几次睡到半夜,做梦的时候都笑醒了。
女儿出阁的前一夜,他拎着酒坛子,去了家中的祠堂,对着亡妻的牌位,唠叨了半宿。
意思是说他把女儿养大了,并且还找了个极好的女婿,她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他本以为自己放得开的,结果第二天,一对新人向他拜别时,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哽咽着拉着一对新人的手,嘱咐他们要好好过日子。
大抵天下爱孩子的父母,心都是一样的。
蒋国公世子大婚,帝后带着太子亲临。宾客们莫不夸赞新娘有福气,能嫁到这样的好人家。
蒋禹清玩心未泯,晚宴过后还想留下来闹洞房看热闹。却被景衍一把捞走:“看什么热闹,咱们回宫热闹去。”
蒋禹清初时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结果这厮一回宫就把儿子丢去了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那儿,之后拉着她就回了寝宫,把门一甩,就把按倒在了床榻之上.......
屋内,红烛摇曳,芙蓉帐暖,被翻红浪。殿宇之上,一片乌云漂过,羞得月儿顺势躲了进去,再不敢露头。
一夜无话。
次日,夫妻两个都起迟了。幸好今天不是朝会,否则难保不会引得朝臣们猜测议论。
因为蒋禹清先前怀孕坐月子,这家伙着实憋的狠了。昨天又见大舅子成婚,受了刺激,把她翻来覆去的,足足折腾了一个晚上。
最后她实在受不住,一脚给他踹到床底下,这才收敛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蒋禹清草草的洗漱了一下,赶忙去太上皇的宫中抱儿子。
不意外的收到了婆婆揶揄的目光,蒋禹清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忙抱上儿子,飞快的告辞走了,活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第195章
离儿腹内酸
腊月二十八,蒋禹清的三哥蒋禹湖进宫来看她。
今年初的时候,他组建了一个船队,聘请了有经验的船员和水手出海,下南洋,前两天刚回来。
这一年里,去了好几个国家,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大的长了见识。
说起海上的经历,他兴奋不已,滔滔不绝。
他们遇到过大风暴,也遭遇过凶残的海盗。也曾救过遭遇海难漂在海上的幸存者,甚至亲眼见过蒋禹清从前所说的会喷水像小岛一样大的鲸鱼。
他此次进宫,给蒋禹清和小外甥带回来不少在国外买的稀罕物,其中就有一面巴掌大的水银镜子。
听说是从极遥远的西方传过来的,价格极其昂贵。不过巴掌那么大一面就要二千两银子,简直是在抢钱。
蒋禹清从灵境里摸出一面玻璃镜子递给他:“三哥看看这个镜子如何?”
蒋禹湖接过来一看,瞬间惊讶了:“这是哪来的,哪个小国进贡的吗?”
蒋禹清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摇了摇头笑着道:“制作这种镜子的技术,工部那边正在研制,已经有些眉目了。
这东西一旦研制成功,不仅可以做成镜子,普通的还可以镶嵌在窗户上或是制成各种玻璃器皿,观赏把件。
哥哥若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一个代理商的名额。”
蒋禹湖大笑:“那敢情好,我便沾沾小妹的光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应该的。”
问及他明年是否会再下南洋,蒋禹湖道:“我就不去了,派船队下南洋即可。有些事情一生中经历过一次就行。
家里又不缺钱,没必要一直去冒险。蒋禹清很赞同哥哥的想法,随手又给了他一叠写满了计划的纸张,是关于开超市的。
蒋禹湖接过一看,顿时如获至宝,大赞妙极。他是个急性子,拿了东西后便同妹妹告辞,回家研究去了。
过了年,朝堂刚开印,便接到云州的飞鸽传书。云州府又发生大地动,波及七个县,临近的南疆也有一个府受了灾。
被地动波及的地方,山崩地裂,房屋倒塌,死伤无数。
云州知府连夜传书,请求朝庭支援救灾。
景衍当即下令,飞鸽传书镇守西南的大军,紧急抽调五万兵力,奔赴受灾地区积极参与抢险救灾。
同时命令邻近的几个州府紧急抽调粮食、被褥急救药品及石灰等,运抵灾区,帮助受灾百姓共度难关。
福王当殿请命,原意作为钦差,携带大批银两物资,前往灾区赈灾。皇帝准奏。
太上皇知道后,也赞同景衍的做法,说福王年纪也不少了,是该让他学着去做些事情了,人闲久了,就会彻底的废了。
与此同时,邱神医更是以天医谷谷主的身份,发布谷主召令,号令没有要事在身的天医谷弟子,全力赶往灾区救灾。
和安医院也组建了一支临时的医疗队,紧急奔赴灾区。
天医谷的弟子们在赶往灾区时,携带的物资中,除了急救的药品还有大量的消毒酒精等。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防疫方面,绝不能掉以轻心。
然而就在福王准备出发的头一天傍晚,骑马回府时,马儿突然发疯,将福王从马上甩下,当场摔断了腿,被下人们紧急送到了和安医院。
景衍觉得非常奇怪,怎么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摔伤了腿。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不希望朝廷派人去云州,比如南疆。
他们中的一些极端反对派,本就不支持南疆王归附大夏,趁此机会搞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景衍当即下令彻查,没曾想一个时辰不到就得到了结果,一时颇觉无语。
却原来,在福王马匹上做手脚的不是别人,正是福王生母丽太妃。
丽太妃不愿意儿子去那么危险的灾区,可她又没有办法说服儿子,只好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来阻止儿子前去。
她心里想着,儿子断了腿总比去到灾区丢了性命强。
蒋禹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分外无语。她真的不知道是该夸丽太妃爱子心切,还是说她自作聪明。
丽太妃是太上皇的女人,哪怕身为皇帝,景衍也不好越过父亲去处罚他的女人。遂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太上皇。
太上皇闻言大怒,当即冲到丽妃的宫里,给了她一个大耳瓜子,怒骂道:“福王只是少了两根指头,又不是脑子残了。
你以为你是在帮他吗?我告诉你,你是在害他。
皇帝愿意用他,那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机缘和前程,你倒好,生生把他的前程给断了。
现在朕还在,尚能帮衬一二。待朕百年之后呢,他一个一无功二无绩的普通宗室,这满朝文武谁看得起他。
再说远些,将来太子继位,他这一脉再顶不起来,下场不会比之前的沧河郡王府好到哪去!”
丽太妃再没脑子,也知道沧河郡王府的事情。那家的子孙没有一个成器的,都指着沧河郡王那点子俸禄和香火情过活。
前几年沧河郡王一死,整个沧河郡王府瞬间分崩离析,连宅子都给卖了。
如今仅剩的那几个主子沦落到了城东租房过活,听说生活过的惨不忍睹。
因此丽太妃一听福王府会成为下一个沧河郡王府的时候脸都白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哭着求太上皇:“是臣妾错了。臣妾目光短浅,害了福王。臣妾一会亲自去向皇帝陛下请罪,还请太上皇帮帮福王,他也是您的儿子。”
太上皇爆怒:“你这会知道他是朕的儿子了,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有问过朕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腿都断了,还是好好在府里养着吧!
福王有你这么个只会拖后腿的蠢货当母妃,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皇帝那儿你也不必去了,没得看到你心烦。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
太上皇看着这个鼻涕眼泪一包糟的女人,心头一阵阵的厌烦。
万分后悔,当初为了子嗣,竟然选了这样的女人进宫,当真是害了福王。
不场下令,禁了她的足,一年之内不许出宫门半步,一应吃穿用度减半。
发作了一通后,火气总算消了些,袖子一甩往太上皇后的宫中去了。
原本以为能向妻子诉诉苦,寻点安慰。没曾想,太上皇后那是半点面子也不肯给他。
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们男人纳妾,不是一向是颜色好胸大屁股翘就行了。哦,对了,再加上一点,还要会撒娇争宠,最最重要的是床上功夫要好,要什么脑子。
自已宠出来的,且自已受着吧,跟我这儿吐什么苦水。又不是我的女人。“
“.......”太上皇被挖苦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涨红了一张老脸,气咻咻骂了句“泼妇”,一甩袖子就出去了。
然没过一刻钟,他又回来了。因为他发现,其他的几个妃子,貌似也聪明不到哪去,还是回来算了。
一面又觉得儿子当初说的话还是颇有道理的,女人多了,麻烦也多,除此之外似乎真没什么卵用。
他刚坐定没一会,景衍和蒋禹清就带着孩子联袂而来。
蒋禹清说了自己的打算,她要亲自去云州震灾。
云州出了这样大的灾难,又涉及到刚刚归附的南疆。无论如何皇室都要派个人过去主持震灾大事,稳定人心。
只可惜,皇室人丁单薄,唯一能派出去充门面的福王又出了事。
如今皇室之中,蒋禹清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不仅身份足够贵重,在百姓心目中的名望和本事也摆在那里。
蒋禹清虽然可以很快的治好福王,却也觉得没必要了。丽太妃不愿,他们也不勉强。左右这世上少了谁,第二天的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太上皇后抱着小孙孙难过道:“你要是去了西南,奕奕怎么办,他还这样小。”
蒋禹清爱怜的摸了摸儿子幼嫩的小脸道:“奕奕就托付给父皇母后了。我尽量争取早去早回,不会让你们等太久了。”
若非孩子太小,无法带入灵境,她会把孩子一起带走。
太上皇后含了眼泪道:“清宝,苦了你了。”
蒋禹清摇了摇头,想着即将和儿子分别,心里如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哽咽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我即做了这大夏的皇后,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夏的子民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什么也不做,那样我的良心不会安宁。”
太上皇闻言,良久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是我没有教好丽太妃。我跟你们道歉。清宝且放心去吧,奕奕我们必定会给你带好了。”
回到寝宫后,蒋禹清守着熟睡的儿子,拿了好几块灵晶出来,磨成了手镯脚镯给孩子带在身上,只为给孩子提供足够的灵气保障。
此外还给儿子戴上了一枚她迄今为止刻出来的,最好的一枚防御玉符。
这枚玉符里封印的力量,足够抵当筑基大圆满的三次全力攻击,并可以将攻击的力量成倍的反弹回去。
哪怕江湖上最顶级的杀手来了,也要横着出去。并且交待白小九,在家一定要看好奕奕。
白小九拿巨大的爪子拍拍胸口,保证一定会看好小主人,坚决不让他离开自已的视线一步。
蒋禹清拍拍它的头:“好小九,等我回来后,带你去吃大餐。”
白小九美滋滋的应允了,它家主人从不给它画大饼,一向说到做到。
如此,蒋禹清守了孩子一夜,景衍也就守了她和孩子一夜。
无论再不舍得,天边还是翻起了鱼肚白,这也意味着分别时刻即将到来。蒋禹清给孩子换了一次尿布,又给孩子喂完了奶,拍了拍他,轻轻的放在摇篮里。
“阿衍,我该出发了。”
景衍深深的地在妻子唇上落下一吻:“保护好自己,我和儿子在宫中等你回来。到了给我发通讯报平安。”
“好!”
蒋禹清再次爱怜的亲了亲儿子熟睡的小脸,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往身上拍了张隐身符,飞出了宫外。
飞出皇宫后,她转过身来,看了看身后巍峨宫殿群,最终忍不住落下泪来。莲(怜)子心中苦,梨(离)儿腹内酸。母离幼子,痛如剜心。
又许是真的母子连心,就在蒋禹清飞离皇宫的那一刹那,原来熟睡的孩子突然醒来,哇哇大哭。
景衍抱着孩子,手忙脚乱的哄了许久:“奕奕乖,娘亲只是外出办事,很快就回来了。
等娘亲到了以后,奕奕要是想娘亲,就给娘亲打通讯好不好。”
一面又拿了蒋禹清常穿的一件中衣包着孩子。
小家伙闻到熟悉的气息,这才扁着小嘴,抽抽搭搭的睡过去了。直到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当真可怜极了。
第196章
地动
飞了大半天后,蒋禹清到了云州府。
幸运的是,云州府城没有受到波及,此时幸存的灾民很多都涌了府城,随处靠坐着。
他们或神情麻木,或是悲伤掩面低泣,或是大哭着四处寻找幸存的家人,到乱哄哄的。
蒋禹清在府城外的一片树林里落下地面,并放下大批的物资用幻阵掩藏起来。
自己骑着白小十直接奔府衙。
衙门里也乱,人来人往,个个神情紧张。
云州知府高昌裕和尹州知府尹博文,已经几天没睡觉了,两个人都胡子拉碴,眼里全是红血丝。
听说外头有个叫蒋禹清的顶漂亮的年轻女子要见他们,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追问那传话的衙役:“她有什么特征没?”
那衙役道:“穿着素衣,但看起来十分贵气。额间有一朵红绝的莲花胎记,还骑着一头顶威风凛凛的白鹿。小人活了二十多岁,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鹿。”
高昌裕和尹博文一听,腿都在抖:“我滴个亲娘哎,这是皇后娘娘亲临啊!快,快带我们去见她。”
那衙役也吓了一跳,忙在前头引路。三人跌跌撞撞的奔门外头去了。
高文昌在京城时,曾有幸见过蒋禹清一面,只一眼就认了出来,面前这人确实是皇后娘娘。
忙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蒋禹清虚扶起他们:“二位大人不必多礼,快起来说话!”
二人忙把蒋禹清请进府衙,一路上同她汇报云州的受灾情况。
云州一十三县,紧临千色州,一面与南疆接壤。
总共一万八千二百五十五户,共计一十六万二千一百六十余人。共有七县受灾,受灾百姓约为七万八千四百余人。
因为云州地处南边,气候温暖。虽是正月,已有不少百姓开始下地耕作。
地动发生时,是在下午,这个时候,青壮劳力基本都在室外劳动,留在屋内的大多是老人和妇孺。
这个年代的房子,少有青砖瓦房,大都是泥砖屋,甚至还有茅草屋,地动一摇晃,倒塌者十之八九。
被直接砸死的初步估计在一万三千人左右,还有约一万多人被压在废墟底下。现在全靠灾民们自救,无粮无水无衣,十分艰难。
蒋禹清听完面色凝重:“陛下一收到你们的飞鸽传书,就立即调遣西南大营的将士们赶赴云州抢险救灾,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另外,临近的几个州府已经开始往云州调集粮草、衣物、和药材等,不日便到。
天医谷的弟子和京城和安医院的大夫们也都在快马加鞭的往这里赶来,咱们只要再坚持两天就好。
至于本宫,是用了师门秘术才能这么快赶到到这里的,所以你们不用怀疑。
现在我们来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归纳总结有以下几点:
一、每个县按面积和受灾的人口数,派出三千到五千的军队参与抢险救灾。将士们将负责疏通道路,搜寻幸存者、搭建临时安置点等。
原县衙的衙役们,则负责维持治安。
二、她此次带来了大批灾区急需的物资,如粮食、药品、衣物及棉被和油布等。
药品、粮食和衣物棉被等一会安排给每个县分发下去,务必保证每一个灾民都有粮食吃,有棉被御寒。
召集现有的大夫,务必争纷夺秒的抢救伤员。
三、征集志愿者。壮年男子负责搬运分发物资,或直接参与抢险自救。
女子则负责缝制临时安置用的帐篷。同时尽量协调府城里有空余房子的人家,以租或是借的形式,将这些房子争取过来暂时安置灾民。
这里虽不如北方的冬天那么冷,到底是正月,气温还是很低的。至少晚上人睡在户外一定受不了。且天色十分阴沉,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大雨。
四、是防疫。生石灰什么的,一定多备。遇难者遗体一定要洒上生石头灰深埋。
临时安置点也好,府城也好,卫生什么的一定要注意好了,建好厕所。
生水一定不能喝,务必过滤后烧开了再喝,这样也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疾病的发生。
之后还有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条条列的分分明明。这让自地动发生以来,就急得无头苍蝇似的高、尹二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散会后,高伊二人按照蒋禹清吩咐召集城中所有的车马,跟着蒋禹清去小树林搬运赈灾物资。同时派衙役拿了铜锣在城中四处宣讲张贴告示。
皇后娘娘亲自带着大批的赈灾物资来了。
一开始大家还不信,尊贵如皇后怎么会到这里来。可看到一车车物资从城外拉回来的时候,大家相信了。
发放粮食衣物的时候,蒋禹清亲自站在高高的粮食车上,运起灵力,努力把声音传得更大更远。
以至周围数百丈的范围内都能听到她清亮又凝重的声音:“父老乡亲们,我是蒋禹清,大夏的皇后。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毁了你们的家园,带走了你们亲人朋友,我知道你们很伤心,也很彷徨和害怕。
我想告诉你们是,陛下在接到你们受灾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派我带了大批你们需要的粮食和衣物药品过来。
甚至调集了西南大营的五万大军过来,一同参与抢险震灾。
周围府城的粮食和衣服等也在源源不断的往这里运送,不日就到。还有天医谷的弟子们和京城最好的和安医院大夫们也正在往这里赶来。
今日我站在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们。陛下没有忘记你们,朝廷也不会放弃你们。
我,蒋禹清,以大夏皇后的名义发誓,我将与你们同在,大夏也会与你们同在。
一根筷子易折,一把筷子难断。
不要害怕,团结起来,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她张开双臂大喊道:“现在,告诉我们,你们还怕吗?”
百姓们泪流满面,异口同声的大喊道:“不怕。”
一个汉子大声喊道:“娘娘,您身份这般贵重都不怕,我们又有何好怕的。将不畏死,兵有何惧!”
蒋禹清重重的点头:“好,既然如此。我在此号召各位父老乡亲们,但凡身体健康的,都听从官府的指挥调派,参与到自救的行列中来。我在此感谢大家的配合。”
“好,我们都听娘娘的。娘娘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有了蒋禹清的这番话,自救工作开启的如火如荼。人们脸上的表情不再麻木,除了悲伤还有战胜灾难的坚毅,和对重建家园的希冀。
男人们帮忙搬东西,分发衣服药品,搭建帐蓬,女人们负责缝制帐篷衣物,照顾伤员等。
蒋禹清寻了处隐蔽的地方,放开神识,把全城的狗都召集了过来,甭管有主的没主的,全都聚在一起,总数竟有三百条之多。
蒋禹清蹲下身,摸了摸其中一只狗狗的头,声音低沉的告诉它们:“狗狗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