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像监狱,但更像坟墓。人是逐光生物,是群居生物,社会生物,即便是习惯了独处的人,偶尔也需要到人群中去。
而现在季游月被关押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阴暗宅邸,无法离开,即便理智上明白这是卿烛有意为之,但他的生理本能已经发出警告。
季游月发现自己开始嗜睡,食欲减弱,懒散,这是生理本能,不受理智支配。
他大概明白卿烛想要什么了。
即便是最擅长独处的人,也会在长久的单独囚禁中被击垮,何况这里连光线给予都吝啬,阴暗和死寂会让人渴求陪伴,无论那陪伴是什么,只要出现一个可以互动的生物,那么被囚禁的人便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拽紧,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
半个月前的那场令人过于疲惫的性事在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居然冒出了些追忆和向往,即便季游月的理智知道这是对方故意为之,但他的生理本能无法抑制。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季游月想,否则他会被对方塑造成一个心理不健康,放弃一切坚持只顾着依恋对方的人。
他这半个月一直在思考卿烛的身份,卿烛没有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之前的那场性事也无法触摸到形体,卿烛是鬼魂吗?亦或是这座鬼宅的灵识?
季游月无法确定,所以他没办法调整出一个最合适的计划。
但现在他不能在等了,即便他无法确定卿烛的身份,但卿烛的意图清晰明了。
他就是想要扭曲季游月的心理,把季游月扭曲成一个听话乖巧的所谓情人,只要季游月不符合他的标准,他就不会放季游月离开。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危险,稍有不慎,季游月这个人就会“消失”,被刻意抹煞掉原本的意志,改造成非我的存在。
这何尝不是一种死亡呢?
所以求生副本始终是危险的,并不会因为你跟副本里的Boss拥有点情爱关系就变得安全起来,卿烛不是人,祂的思考方式也和人类不同。看似之前如果季游月顺着对方就能过的很好,但实际上这是一种隐患。
卿烛比季游月强,还是一种无可掌控的强大,季游月对祂过于顺从,就会成为对方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之后过的好还是不好,都全凭对方心意,对方如果拟人一些,对季游月的爱保持长久一些,那么季游月就能过得好。如果对方改了主意,也不爱季游月了,那季游月的下场就会很凄惨。
母螳螂为了给生育积攒营养会吃掉公螳螂,这是它们的天性,而卿烛并不是人,假若有一天,祂认为表达对季游月的爱的方式就是把季游月吃掉,那季游月又该如何逃脱?
所以季游月必须要走,必须要离开副本,他不能留下来,因为非人的思维他无法掌控,假设在对方的认知中,爱你就要吃掉你是一种很自然的想法呢?
他不会把自己的命赌在对方的所谓爱上,这是不现实的。
季游月不能预知未来,他无法确定卿烛未来会如何对待自己,因此只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这也是为什么在第一个副本他抓到空隙就立刻逃走,没有考虑过留下来。
他从来就不是个乐天派。
所以他会和卿烛作对,不会遂了对方的心意,即便是非人的存在,在想要的东西没有到手前,手段也会温和一些,诱导,欺骗,蚕食,不会直接野蛮的吞噬,所以季游月不能让卿烛得到他,他希望卿烛能保持温和一些的手段,让他能从中抓到可以逃生的间隙。
但他也不会一昧的拒绝,一个人如果确定自己得不到某样东西,他就会放弃。而一个非人的存在如果确定自己得不到某样东西,那祂的做法可能会更极端一点,比如直接毁灭。
季游月不想死,所以他得把握好那个度,让对方觉得努力一下能够得到,但又总是无法确切的得到。
这样对他自己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季游月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和计划,他得从这里出去,还得保持自己的人格不被扭曲。
那么他就得做出足够逼真的表演,让卿烛信服。
这十五天是他故意给自己设定的时限,半真半假的谎言最容易让人信以为真,半真半假的表演也能最大限度的让人信服。
但这半个月就是极限,如果时间再久一点,可能会对他的心理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是季游月不想要的。
现在可以开始了,他想。1依03796⑧⒉1群,还有其他H篇
季游月猛地站起来,伸手握住一旁桌上的烛台,开始用力的击打窗户。
本该脆弱的玻璃却纹丝不动,季游月见无法成功,便将烛台用力扔向一边,接着开始砸毁这座大宅的各种设施,他从壁炉旁抓起拨火棍,将各种陈设摆件尽数扫到地面。
毫无预兆的发泄过后,他将拨火棍扔到一边,随后捂着脸哭泣。
“我想出去我不要在这里”
然而他没有得到回应。
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只有四周的一片狼藉昭示着季游月刚刚的行动不是幻觉。
季游月知道对方不会那么快给出反应,他有耐心,也有计划。
他哭泣了一会,用手背用力抹去泪水,赤着脚开始奔跑,跑到楼下大门处,似乎费尽心思想开门,一切努力失败后,他又开始拍打房门呼救,直到掌心拍红,嗓音嘶哑才堪堪停止。
季游月从这一天开始,一改前段时间的冷漠安静,开始变得焦躁易怒,容易哭泣,有一次餐厅的食物不符合他的心意,他便一口也不吃,把桌上的菜肴和餐厅的布置毁了个一干二净。
反正一切都会复原,他便肆无忌惮地砸毁,但在做这些毁灭的动作时,他又偶尔会向四周看看,似乎是期待出现什么来阻止他。
然而没有,一次也没有,原先不可违抗,高高在上的无名存在似乎变得逆来顺受了起来,祂任由季游月在房子内部发泄不满,没有出言提醒,没有施以惩罚。
又过了一个星期,季游月似乎是真的难以忍受这种环境了,他抛弃了自己一贯的自尊和羞耻,主动脱去了衣物,赤身裸体地跪在地上哭泣:“无论是什么都好,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只有这具身体,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这句话似乎起了某种效果,之前才餐厅中感受到的阴寒再次慢慢聚拢。
但这次季游月没有感觉害怕,反而带着些欣喜,他伸开双臂像是迫不及待地要迎接。
在感受到一股寒气凝结而成的人形环住自己的身体后,季游月在心里冷漠地笑了。
好,很好。
他没有误判,计划是正确的。
他的表情完全没有泄露出半点思绪,他甚至主动张开大腿,淌着泪祈求:“求求你不要走,你可以随便玩弄我的身体,你希望的我都会做到的,求你”
季游月带着哽咽的祈求似乎让对方很满意,他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无形的手触碰到了他的面颊,抹去了泪痕。
季游月闭上了眼睛,眷恋地靠过去。
心里却冷冷地嗤了一声。
真是烦透了。
26
他眼睛里亮着光,带着渴求,张开柔韧的双腿,像诱人的塞壬
和第一次的接触时带着胆怯的顺从稍有不同,这一次季游月是全然的欢悦和接纳。
被独自囚禁了太久,他渴望与人接触,哪怕那个和他接触的东西根本不是人,他也不在乎。
他被这冰冷的东西抱着,搂着,无形鬼魂冰凉的唇贴着季游月的鬓角不断往下,时轻时重,像是亲吻,像是舔舐。
季游月拿不准卿烛的态度,这毕竟不是个人,没办法按照正常的逻辑去推断。人对非人的恐惧印刻于心,因为无法预判对方的行为,害怕受到伤害。
他舒展开双臂,仰起脖颈,做出欢迎且臣服的姿态,蜡烛燃起,光焰在水晶的映射下于墙壁上闪着粼粼的波光,季游月本来就很白,又过了一段不见天日的生活,皮肤便更加苍白,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季游月利用自己的美丽,朝着无形鬼魂面部的方位,露出了一个恍惚的微笑。
眯着眼睛,狭长的眼尾带着湿痕,半睁半闭间,黑色的瞳孔闪过几条光纹,红色的唇带着浅淡的褶皱纹理,含着珍珠般整齐的牙,尖巧的舌尖露出了一小点,慢慢滑过齿列,既像无意间的渴求,又像刻意的引诱。
空气的温度开始上升,即便是寒冷的鬼魂也感受到了炽热,季游月从来没有如此热情,到这里之后,季游月在性事上基本上是被动的,遭到胁迫的,要么带着反抗,要么不得不屈从。
今天这样实在前所未有,他眼睛里亮着光,带着渴求,张开柔韧的双腿,像引诱人的塞壬。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场性事中,冰凉的指尖划过他温热的肌肤,他会颤抖,带点紧张,随即又放松了,脖颈后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震颤。
“多碰碰我。”季游月要求,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沉醉,“对,抱住我,不要走开,我要你留在这里。”
像恳求又像命令。
无形的鬼魂被这副全新的样子惊到,有些踌躇,最终还是决定温柔,祂握住季游月的男性器官,上下滑动,力道恰到好处,很快让季游月舒服的射了精。季游月弓着腰,白色的精液溅射在厚实的红色花纹地毯上,很快被吸收,只留下些微的颜色。
“你真好。”似乎因为被关久了,季游月对接触到的一切“活物”都异常满意,万分友善,对方的一些善意得到他热情的赞美,他眨着眼,睫毛像翻飞的蝴蝶,眼底盛着酒一般醉人的笑意。
卿烛哪里得到过这样的对待,这个世界里,他和季游月的关系始于糟糕的强奸,后续的发展也蒙上一层灰暗的底色,季游月对他总是抗拒,总是厌恶,挑剔的目光中从来映不出卿烛的影子。偶尔祂回想起过去做的梦,原先的轻蔑不解化作熊熊的妒火。
同样不是人,为什么第一个世界的他能够得到那样热情的对待?
卿烛心里明白,因为前世今生,性格不同,但饶是如此,他依旧感到烦闷。
而今那双总是推拒祂的手臂柔软地缠了过来,总是试图紧紧合上的双腿毫无防备的打开,传达出欢迎的讯号,卿烛有些不知所措,拿出了怪物竭力凝结出的所有温柔,轻轻的覆了下去。
祂向记忆中那个他看不起的前世自己一样搂着季游月,怕伤着,怕弄疼,一边亲吻,一边用冰冷的指尖探进季游月双腿间的湿缝,缓慢抽插,逐渐加速,湿淋淋的体液从柔软的阴道流出,柔嫩紧致的红肉包裹着插进来的异类的阴茎。
异物开始抽送,季游月摇晃着腰迎合,黑发有段时间没剪,已经有点长,在地毯上轻轻摇摆。
只要季游月想,他就能引导出一场合拍的性事,他张着腿被侵犯,无形的鬼魂原本的打算是一场狠厉的强暴,让季游月习惯粗暴的侵犯,但季游月给出了另一种可能,于是原来的打算被推翻,怪物收起利爪捧出温柔,季游月面上沉迷心里冷嗤。
和一开始的毫无顾忌的硬插不同,这一次卿烛想插进季游月子宫时很犹豫,在外围小心的戳弄,季游月不喜欢被侵犯到最深处,但为了表演,只能开口:“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冰冷的硬物插开了宫口,季游月不适的蹙眉,掉了几滴生理性眼泪,手指脚趾蜷缩着,小腹里又冷又胀,被插得很难受。
无形的鬼魂抽插的速度开始加快,显然很享受这种真正的鱼水之欢,季游月没表现出反对,柔和又顺从,蜡烛亮着,天花板摇晃着,眼前闪着大块的光斑,肉欲的快感从小腹传递到指尖,腿被抬起,分开,整个人被抱起,被压下,这个无形的,冰冷的鬼魂对他还算爱护,没有过分的索求。
最后一次高潮来得很慢,因为细细密密的快感从未断绝,子宫抽搐地淌出大量的水,腿间的缝隙像藏着泉眼的山谷,温热的暖流顺着腿根往下淌,像是被子弹正中眉心,季游月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整座大宅也仿佛受到感应,地面和墙壁开始隆隆振动,又细又密地颤抖着。
电光火石间,季游月看见了血肉制成的墙壁,红白相间的肉类肌理,肉膜上闪着粘液的光,这座大宅是某个怪物的身体内部,一时不慎,祂用以迷惑猎物的华丽外表消失,露出了隐藏在普通宅邸下的真容。
然而也仅仅只有一瞬,怪物立即补救,眨眼间周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闪闪发光的饰品,带着花纹的美丽瓷器,枝形的大烛台,微微摇晃的水晶,奢侈又优雅。
季游月却没觉得那是幻觉,他在心里暗骂一句,刚刚看到的场景不仅恐怖恶心,还证实了他逃脱的艰难。
时间紧迫,只有一两秒的思考时间,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决定表现出发现了真相的样子。
于是他僵住了。
原本因为性事结束,带着沉醉的微笑想和身边这个算不上人的床伴温存一番的人类僵住了。
他柔软的身躯因为恐惧和紧张变得僵硬,弯起的唇绷紧成一条直线,眼睛里闪着光的迷恋和热情顿时消失,像是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抗拒,厌恶,恐惧,轮番在眸中闪过。
人类凝视着无形的怪物,原本因孤寂而催生的热情慢慢萎缩,凝结成一颗寒冷的冰珠。
怪物的动作停滞了,祂没有动作,僵硬地像一座石雕。
人类谨慎的后退,一点一点,一点一点,肌肤上怪物的触感消失了,他艰难地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一瘸一拐惊恐地逃离。
持续时间万分短暂的美梦就这样消失了。
懊恼,后悔,自责,啃噬着祂不存在的心脏,祂想起季游月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冰冷的,抗拒的。
为什么又搞砸了?
季游月在走廊上慢慢往前走,心里复盘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将今天的观察和发现融入其中,更改了一些细节,确定了接下来的步骤。
他随意推门进入一个房间,紧接着反手关住门,蜷缩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椅子上,双手环膝开始哭泣。
眼泪一滴一滴的掉,眼底却没什么情感。
接下来可以冷卿烛一段时间了,季游月想。
27
很快你会被你觉得恶心的东西奸到跪地求饶,哭着祈求原谅
这座大宅血肉之墙的真面目并没有真的吓到季游月,他的恐惧不过是精心的伪装,用来保全自己的一种手段。
起初,在不慎暴露真面目将人吓走之后,这座大宅试图讨好季游月。祂给他准备精致的餐点,考究的衣饰,装潢更加华丽的卧室。为了弥补,或者说是为了施恩,以获得季游月的好感,祂对窗帘的管制也放松了,灰暗的光线从早到晚从窗外照进大宅,和金黄跳动的烛火交相融合。
大宅里唯一可供消遣的地方便是书房,为了排解无聊,季游月常常在书房待到深夜,书房里的书种类多样,摆满了书架,季游月从书架之间走过,目光平静地滑过一道道书脊。
经过那场惊吓之后,他的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了,不见天日的生活让他变成了一缕苍白昳丽的幽灵,黑发如鸦羽,红唇似血珠,季游月吃得少,往往靠饮料和点心充饥,他坐在靠椅上,修长尖巧的指尖滑过书页。
他并不是真的在因为兴趣而读书,季游月精心挑了一本主角能够逃出生天的恐怖,从头读到尾,一遍又一遍,痴迷地注视着结尾描写主人公成功逃离的桥段。
整座大宅寂静无声,只有角落的落地钟滴答作响。
似乎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季游月转换思路,潜心思考另一种办法,有一天他发现了一本关于写作的书籍,书中有一段话大意是“为了使书生动,你需要让你的主人公活过来”。
季游月抱着那本书坐了一个下午,然后在落地钟敲响第六声时突然起身,来到书房,像是思维的关窍被打通,他坐在书桌前,抽出一张洁白的稿纸,开始写字。
【江腾出身优渥,天性善良】
他开始撰写一篇全新的故事,塑造一位全新的主角,季游月赋予这位新主角美好的品行,一帆风顺的经历,给他最好的一切。
桌面开始震颤,书架上的书一本接一本地落到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墨水瓶自动翻滚到地上,玻璃碎裂,深蓝色的墨水撒的到处都是。来医医0⑶796.⑧⒉医,追更,找文A.I|秒出
就连手上的钢笔都有些握不住了。
季游月心知肚明这是卿烛在发怒,但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惹怒对方。
他冷落了卿烛许久,没想到对方过了这么久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一直在讨好退让,这有些出乎季游月的意料,但这不符合季游月的计划,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是通过表演迷惑住卿烛,让对方认为他真的被塑造了卿烛喜好的样子,从而离开这里。
这座大宅的讨好和退让迷惑不了季游月,毕竟大宅的门窗依旧紧闭,根本无法离开。
季游月要的是离开这里,而不是什么得到对方的优待。
所以他必须倾尽全力表演,必须不断循环反抗-妥协,直至最后彻底丧失希望,选择服从。
他不能待太久,要尽快离开,就必须拉快情绪波动的进度。
于是他抓着试图逃离的笔,用力的,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一笔一划地写。
他创造了另一个完美无缺的主角,给予了对方美好的一切,然后在最后,恳求对方来救他。
【救救我!救救我!求你活过来,到这里救救我!】
钢笔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最后终于脱手而出,滚落到地面上,被看不见的存在碾成碎片。
桌上的稿纸也被一股狂怒的力量撕碎,季游月伸手想护住自己的希望,却无法成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张稿纸如雪花般在空中飘散,随即被一阵无形的风暴卷成齑粉。
房屋在剧烈的震颤,家具移位,杯盘四散翻倒,光线忽明忽暗,窗外狂风大作,窗帘被猛地合上,室内一片漆黑,季游月呼吸急促,本能地想要逃离。
同样是主角,他给予卿烛的是纯粹的恶意,卿烛自力更生,从恐怖的血海中爬出,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但现在,为了求生,季游月创造了一个新的主角,他给了对方最好的一切,目的是希望对方来拯救他。
这触及到了卿烛心中最深的隐痛,原本应当善意对待他的作者对他倾泻的全是恶意,将他硬生生折磨成了非人的存在,原本结痂的伤口被硬生生撕开,鲜血四溢,激发出无边的痛楚,卿烛看到那张稿纸上的内容,恨得几乎发疯,撕成了碎片也还不解恨。
原先因为吓到季游月而产生的愧疚被更浓重的怨恨所替代。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目光聚焦,那个曾高高在上,掌握着卿烛生杀大权,肆意玩弄他的命运的创世者穿着单薄的睡袍,脸色苍白,样貌漂亮,卿烛的恨意和性欲交杂,视线愈发不善。
他竟敢在这样对待我之后,又将善意抛洒向另一个塑造出的主角?
真是胆大包天。
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剥光他的衣服,把他按在身下,干到连笔都拿不起来为止。
室内一片漆黑,烛台上的蜡烛不再亮起,但原本的震颤停止了,像是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但季游月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卿烛的报复即将出现。
果然,平静了半分钟后,一本笔记本突然掉到季游月的面前。
【你不是想出去吗?可以,我满足你这个愿望。】
【来当我笔下的主角,走完我给你规划的剧情之后,我就放你走。】
猩红的字迹一行行浮现,字里行间夹带着无穷的恶意。】
【季游月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三流作家,为了生存,他接受了一份看守空荡大宅的工作,但这份报酬丰厚看似轻松的工作背后另有玄机。】
【他是来这里当尸妓的,进入大宅的第一个夜晚,他就被一具无名男尸干到崩溃,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充满恶意的笔触详尽地刻画了尸体冰冷的温度,僵硬的关节,以及季游月将会被干得多么凄惨可怜,小腹宫腔日夜被灌满腐败肮脏的精液。
季游月看着还在不断往外冒字迹的笔记本,一股反胃感涌上喉头,他捂着唇干呕几声,用力地把手上的笔记本扔到远处。
“真恶心。”他虚弱又厌恶的开口。
房子的墙壁开始轻轻地震颤。
但不是愤怒,而是怪物发出的笑声。
恶心?
很快你会被你觉得恶心的东西奸到跪地求饶,哭着祈求我的原谅。
28
它的确像个对娼妓毫无怜悯心的客人,只想发泄自己的欲望
季游月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间,用力关上门。
他上了锁,还费力地推来柜子挡在门后。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气喘吁吁,靠着墙休息了一会。
他的确没想到卿烛会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季游月设想过很多种方式,唯独没想过是尸体。
季游月面色苍白,心里却在猜想。
地面开始突兀的震动,木板像泥水一般扭曲融合,整个房间开始抖动,厚重的地毯,精致的家具,奢华的装潢,它们像水一样溶解,逐渐变成另一种模样。
房间变小了,更黑,更窄,木质墙壁带着斑驳的刻痕,原本柔软的大床缩减成了黑色的单人床,白枕白被,就像覆盖死人时用的白巾。
地上厚厚的地毯变得陈旧,泛着灰尘,房子里很暗,很窄小,季游月知道这是惩罚。
墙面潮湿,角落处还有些细小的虫子迅速爬过。
他对这些外物的追求倒不大,能享受时他便享受,不能享受时他便忍耐,为了活下去,季游月可以舍弃很多。
他心中并不惧怕,但脸色变得煞白,玫瑰色的唇颤抖着,不知所措地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沉重的木椅,绊倒着摔了一跤,膝盖小腿磕出青紫。
面对惩罚时要给出足够的反应,满足对方施加惩罚时的心理,否则假若对方得不到满足,便会加大惩罚的力度,季游月并不想这样,他异常配合,恐惧和惊惶从那张昳丽的脸上闪过,小腿和膝盖的疼痛让他皱眉敛目,小声吸气缓解痛苦。
他去找衣服,身上单薄的睡袍有点不合时宜,既不能提供保护,也无法提供心理安慰。季游月打开厚重的黑色大衣柜,里面放着几件宽大的黑色长风衣,他随意扯了一件穿上,把纽扣从最顶端扣到最底端。
墨一样的长风衣带着灰尘的气息,似乎许久没人动过了,稍一翻动,一种灰暗,死寂的淡淡味道就荡漾开来,在空气中浮动,暗色的宽大外衣衬出季游月的纤瘦,白皙的小腿从黑色的底边探出来,赤裸的双足踩在地毯上,地毯下的木地板因为踩踏的重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老旧,怪异,诡谲。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待在完全改变模样的大宅里,像被困在牢笼中的一只蝴蝶,徒劳而无望地转着圈。
抵在门边的柜子倒了,在地上砸出巨响,轰隆一声,仿佛雷鸣,季游月吓了一跳,轻微地哆嗦了一下,想要靠近查看,又踌躇停住脚步。
几分钟后,本该只有季游月一人的宅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沉重,缓慢,迟钝,由远及近,季游月顾不得许多,快步走到门边,吃力地扶起倒下的柜子,重新把它抵在门后。
他躲进衣柜,关上两扇厚重的木质柜门,在黑暗和灰尘的气味中数着自己的心跳。
季游月很冷静,他的表情和黑暗融为一体,静静地在心里数着时间,考虑自己该如何表现,才能最大程度的让卿烛感到解气。
也为自己的离开增加一场完美的表演。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季游月门前,季游月闭了闭眼,抱着肩膀开始哆嗦,他的背抵着冰冷的柜门,双腿曲起,蜷缩着。
门外响起撞击声,季游月牙齿战战,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将手腕放进口中,轻轻咬住,避免继续发出声音。
血液流淌的声音似乎也太过响亮,心脏跳动的很快,十分喧哗。季游月缩得更紧了些,衣柜似乎轻轻颤抖,像是怪物自胸腔中发出笑声时带来的震动。
门开了,沉重的脚步让地面震动,发出嘈杂的嘎吱声,进来的东西在房间内巡梭,季游月听见声音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对方不知道是真的笨拙,还是有意给予心理压力,花了很长时间在房间内寻找。
那东西一无所获,慢慢朝门外走去,季游月心知这是一种心理游戏,先给予希望,再赋予绝望,因此,在藏身的衣柜重重倒地后,他并不诧异。
只是为了表演,他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腕,印出深深的齿痕,还冒了些血,锈蚀的腥味在口腔逸散开,让季游月更加冷静。
沉重的脚步声朝衣柜走来,季游月想象着自己看过的各种恐怖片中怪物的形象,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衣柜门不是被打开,而是被蛮横地撕开,金属合页被巨大的力道撕扯变形,木质柜板断开,灰暗的光线由外照入,原本就微弱的光被衣柜前的东西挡掉大半,从季游月的角度往外看,只看到一具成年男性强壮的身体轮廓,以及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他被那东西拽着手腕拖出来,挣扎和反抗都没用,像躲藏在壳子里的蜗牛被硬生生扯出壳外,季游月的手腕被抓着,冰冷坚硬如死灰一般的手很快松开,季游月跌在地上,那东西的形貌更清晰了。
死白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灰,它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游月,面貌还是熟悉的卿烛的五官,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石膏像一样死板僵硬,见季游月抬头看来,它慢慢地扯出一个微笑,肌肉僵硬迟钝的配合,更添惊悚。
这东西穿着一整套厚重的衣服,风衣西裤皮鞋,身上衣物的款式和季游月披着的相同。
石灰的味道扑面而来,带着苦涩的粉尘感,吸入后又有些灼烧。
季游月被惊得一滞,很快试图逃走,腰被冰冷的手掌按住。
他挣扎着踢打,但无济于事,像只案板上跳动的鱼一样无助,衣物被撕开,尸体的手指已经不够灵活,僵硬的解不开扣子,于是像撕纸般一层一层撕开,露出层层衣物下鲜活柔软的漂亮身体。
死物对鲜活之物的渴望从呆滞发灰的眼珠中闪过,冰冷的,死气沉沉的尸体贪婪地用指尖描摹季游月身体的肌肉起伏,干燥的手指滑过腿根,引起一阵颤栗。
尸体用膝盖按住季游月的腰,它僵硬的脸上只剩下诡谲的邪恶,俊美的五官反而无法让人注意到,它目的明确,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季游月。
之前的经历似乎让季游月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无法逃离,为了使自己好过一些,他只有服从这一条路,但出于恐惧和抗拒,他还是僵持了几分钟,直到尸体歪了歪头,伸手握住他脆弱纤细的脖颈。
它的五指缓缓握紧,季游月于是接过了纸张。
【娼妓应当主动服侍客人,不要惹客人生气,否则】
纸上只有寥寥一句话,季游月却呼吸急促,看了很久。整天[出文机器(人1;10,37汣6吧⒉1
青白色的冰凉大手抽走了季游月手中的纸张,抬起季游月的下巴,和他对视。
僵冷的面目没有任何表情,它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它不需要眨眼,一动不动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季游月。
慢慢的,它咧开唇,露出森冷的两排白色牙齿。
像是在笑,像是在威胁。
然后它松开了钳着季游月下巴的手,轻轻推了推他,像是在催促。
季游月知道它的意思,冰冷的手掌环住脖颈的感觉还残存在皮肤上,他颤着睫毛,咬着下唇,抖着手开始给这具尸体解开衣扣。
沉重的衣服也泛着浓重的灰尘味,季游月一件一件为对方脱下,速度不快,手腕发抖。
最后这具尸体站起来,季游月为它解开皮带,脱下西裤和鞋袜。
苍白的身体带着石灰粉的味道,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行走,它抓着季游月的手腕,把人推到床上,紧接着沉重冷硬的压了上去。
它打量了季游月一会,掌心在对方脸上压了压,露出一抹僵冷的笑,随后分开他的腿,用手随意的插了几下。
被插熟的肉缝习惯性的咬住了插进来的冰冷异物,很快淌了些水液,它便抽出手指,将腿掰地大了些,扶着冰冷的阴茎用力的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