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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一世,谢琢的江山得他自己去守,我越氏一族不会再为他披肝沥胆、浴血厮杀。

    「父王,我既已归来,想重新接手飞云骑。」

    飞云骑是由我一首选拔训练出来的,在我还未奉召入京都之前,飞云骑便是我的亲卫。

    父王应允。

    可他随后说道:「京中传信,称太子性情大变,不复从前,你可知是为何?」

    如今的谢琢并不是那个弱冠之年的少年,历经前世战乱,又做了多年帝王,即便优柔寡断如他,如今也有了几分威严杀伐之气。

    「人总是会变的,太子既知重任在肩,自然与从前不同。」我只轻描淡写地回应着。

    我回到越国不久,便听闻陛下精力不济,时常头风发作,已由太子监国摄政,处理日常政务。

    前世的他在这个年纪,是扛不住这样的重任的。

    如今满堂朝臣对他还有几分怀疑,却不想他主理政事以来,知人善用,决断有方。

    朝中有人进言,提议削藩,言称:「先祖建国时,分封藩王,互为屏障,外御其侮,拱卫京师,如今藩王势大,祸起萧墙,近在眼前,还望陛下早日决断。」

    可是那人并未得到重用,反而遭到谢琢申斥,说他离间骨肉,令功臣寒心,将他贬谪至边塞之地,自此再无踪迹。

    眼见太子并无削藩之意,诸王皆松了一口气。

    除却几位异姓王,剩下诸王皆是皇族宗室,太子一通申斥,倒是让那些人安心不少。

    可我却知谢琢此举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为了让诸王放下皆备之心。

    来日反叛,哪有什么骨肉之说。同室操戈,屡见不鲜。

    若是不出所料,提出削藩之人必会被他暗中重用。

    谢琢如今举动只是缓兵之计,越国绝不可坐以待毙。

    「父王,我在京中两年,也曾细观朝中局势,眼下看着风平浪静,来日只怕兵戈扰攘,皇室与藩王之间,已是水火不容,若是大祸将至,越国须有自保之力,方能护佑百姓,免受战火屠戮。」

    父王脸上浮现几许惊诧,「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

    「父王,五年之内,太子必行削藩之举,燕王必反。」我语气笃定。

    我语气中的笃定与认真引起了他的重视。

    这一世的情况或许更加复杂。

    谢琢经历前世种种,如今归来,必是蓄势待发,来日横刀所向,便是诸王。削藩已是大势所趋,即便燕王不反,谢琢也未必能容得下他。

    父王沉思良久,取出一块令牌交到我的手上,「五年前,你兄长意外离世,自此世子位空悬。如今知你有远见,有仁心,想要护佑越地百姓,那便放手去做吧。」

    我结过那沉甸甸的玉牌,这就代表他允我代行王兄之权。

    父王与母亲伉俪情深,一生一世一双人,膝下子女也只有我和兄长二人。

    自从母亲与兄长相继离世,父王好像一夜苍老,颓废日久。

    他经常夜半梦魇,呼唤着母亲和兄长的名字。

    前世燕王谋逆,亦有其他叛臣随之响应。这一世谢琢若步步紧逼,只怕燕王忍不了多久。

    大胤王朝建国至今,历经数代,已有百年,直至今上,皇室衰微,藩王雄踞。

    燕王占据北地,兵强马壮,虎视眈眈,野心勃勃。

    若按照前世发展,只怕数年之内,便生乱象。如今,他按耐不发,只是在静待时机。

    这一世,与谢琢年少交恶,分道扬镳,于我而言,亦是幸事。

    我重掌飞云骑,亲自操练,来日风云四起,正是他们各展所长之时。

    更命人加固城防,招募兵士,蓄足粮草。

    我带领王宫医者,亲下西南,耗时半年,解其疫症。

    ……

    5

    再次见到谢琢,已是三年后。

    这三年来,朝野上下皆说太子勤勉,日理万机、宵衣旰食。

    可他却亲自来了越国。只因燕王在其寿辰之上,直言要为其世子求娶越国翁主。

    未出十日,燕国的人便已到了越国,声称:「听闻越国翁主仙姿佚貌、雍容华贵,而我燕国世子丰神俊朗、气度俨然,恰逢适婚之龄,正是佳偶天成、璧人一双,愿代吾王世子求娶越国翁主,两姓联姻,结百年之好。」

    消息一经传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下目光尽看此处。

    父王的眼底也浮现出忧虑之色,那些臣工们争吵不休,唾沫横飞,各陈利弊。

    应?或是不应?皆是为难。

    可他们似乎忘了,这件事该由我来抉择。

    封澈星夜赶回,携一身霜寒,在王宫外求见。

    「求见翁主,末将有一策,可解如今两难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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