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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王上何必如此?臣这脸本就吓人,何必为臣迁怒他人!”

    他满含戾气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便柔软下来,挥挥手道:“罢了,放了她吧,容她自己走回宫里去。”

    这冰天雪地,放人走回去,不消片刻,便会被冻死。

    我攥住十指,不敢再多言,想起干娘的话来。

    这新王喜怒无常,果然也不假。

    一杯酒被呈到眼前,红澄澄的,腥气直冲鼻腔,多半是今日他猎来的白鹿的鹿血制成的酒,一闻便知酒性极烈。我不善饮酒,却也不敢惹怒王上,接过来,一饮而尽。

    甫一入喉,面庞便灼烧起来,头重脚轻,一回到帐中,我倒头便昏睡过去。朦胧间,身子好像被抬了起来,冷风袭来,须臾,又暖和起来,落到了柔软的垫子上。我想睁眼,可眼皮却沉重极了,脸上袭来微微痒意与混着酒气的灼热气流。

    第89章

    第八十七章

    雪崩

    甫一入喉,面庞便灼烧起来,头重脚轻,一回到帐中,我倒头便昏睡过去。朦胧间,身子好像被抬了起来,冷风袭来,须臾,又暖和起来,落到了柔软的垫子上。我想睁眼,可眼皮却沉重极了,脸上袭来微微痒意与混着酒气的灼热气流。

    “弥伽.....你喝醉的模样真好看.....”眼角落下滚烫的软物,“你装作不识得我,可是忘了我?忘了也好,这便是我的报应。”

    湿意染上我的面庞,渗进唇间,一片咸涩。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弥伽是何人?说话的又是何人?为何这名字这样熟悉?

    忽然,唇被软物覆住,似有一簇火苗自舌尖蔓延开来,点燃了我本就热燥的身子,我情不自禁地拗起腰身,仰头喘息,感到胸口一烫,袭来一阵被咬的刺痛,我猛然惊醒过来,王上竟覆在我身上,衣衫不整,而我的裤子都被褪了下来。

    “王,王上!”

    我羞惧难当,一脚踹在他腹上,王上猝不及防跌坐在地,顾不上其他,我提起裤子就往营帐外爬,又被勒住了腰身。

    “别怕,别跑,我已错过了你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他吻着我的脖颈,压着我,撕扯我的裤子来。

    “王上,你认错人了.....”我吓得哭起来,却被他捂住了嘴。

    “我一开始是因为恨他才接近你,可后来,却是对你动了真心的。费尽周折,才先九哥一步寻到了你......我会好好弥补你的,弥伽,你便是男子,我亦要立你做我的王后。”

    “呜!”

    裤子被扒到膝间,我奋力挣扎,扭动腰身,可喝多了酒,浑身使不上力气,又被托高了腰臀。

    “弥伽,做我的人,我会对你好的.....”

    突然一声尖啸由远及近,整个营帐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伴随着扑朔朔的声响,一团白影猝然撞了进来。

    腰身的手一松,我挣脱身上压制,扭身瞧去,竟见一只红翎白羽的大鸟张开双翅拦在我身前,正是前日我见过的那只。

    我提起裤子,连滚到爬地逃出营帐。

    外面风雪呼啸,比之前猛烈不少,险些将我直接吹走,士兵们四处忙着加固营帐,不知是谁惊呼:“那山坡来的是何人?”

    我循那士兵所指的望去,只见一名穿着斗篷的人影骑马俯冲下来,后边还跟着两三条雪狼。“嗡——”,接连不断的洪亮号角声自身后传来,有人厉呼:“准备弓箭,保护王上!”

    那身着斗篷的人倏然拉下了帽子,一声厉喝传来:“雪山之下,莫吹号角!”

    “等等,那不是圣君吗?”

    后边话音未落,轰地一声,我便见远处那人影身后,滚滚白雪宛如洪潮一般自山头崩塌了下来。心如坠深渊,我本能地拔腿朝他冲去,可眨眼之间,那身影便被湮没,雪浪转瞬扑到头顶,还未来得及反应,我整个人似一片树叶被冲了出去,一瞬就被白色的巨浪吞噬,头撞在了什么上,眼前一黑。

    ”嗷呜——”

    迷迷糊糊间,耳畔响起狼的低嗥。乞额君八伍肆7136二6474綆薪

    我撑开沉重的眼皮,被眼前一双幽绿的眼瞳吓了一大跳——这是一头狼,一头雪狼,个头虽然不大,但吃掉我却是绰绰有余了。一动,我才发觉自己半身埋在雪里,根本无法逃跑,一瞬,我以为自己大限将至,却见那雪狼不住用前爪刨地,头拱着雪,竟似想帮我脱困,并没有要吃我的意思。

    脑中浮现出雪崩时的一幕,我这才想起,那时圣君身边似乎就跟着几条这样的雪狼。是他养的?

    圣君人呢?还有王上他们呢?

    环顾四周,现下是傍晚,周围放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置身于一处山谷之中,被绵延起伏的群山环抱,远处的一座山巅上,隐约能看见宫城的轮廓。但望山跑死马,这样的距离,我若徒步走过去,怕是走上一天一夜也走不到。

    不远处有几个尖顶的隆起,似乎是营帐的轮廓。我急忙将双腿挖了出来,雪狼通人性地趴到我身上,用体温替我温暖冻僵的双腿,须臾,双腿终于恢复了知觉。

    我感激地抱住它:“谢谢你。”

    它舔了一下我的手,又用鼻头蹭了蹭。

    我问它:“你主人呢,可在这附近?”

    它“嗷呜”了一声,耳朵耷拉下来,显然是否认。

    我扶着它,艰难起身,走到那状似营帐的轮廓前,刨了几下,便瞧见了被雪掩埋奄奄一息的马匹和营帐的架子。雪狼立时像是嗅到什么,一下钻进了那营帐下方,我俯身跟进去,一眼便瞧见了里边被雪埋了大半的人——竟是王上。

    费力将他拖拽出来,一探鼻息,还有气,我松了口气,见他衣衫单薄,想是在营帐中来不及穿衣,再这么下去,恐怕就会被活活冻死。我拍了拍他面如金纸的脸,又将他捂在怀中,与雪狼贴在一起,唤了数声,才见他悠悠睁开了眼。

    “伽.....”他眼神涣散,恍惚的喃喃。

    我想起在营帐里发生的事,一国之君居然趁人之危,心里有些怨愤,恨不能狠扇这昏君几个耳光。可我不敢,瞧他这命在旦夕的模样也委实不忍,便只好猛掐住他的人中。

    掐了片刻,他总算清醒过来,怔怔看着我: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王上认错人了,我叫泰雪,不是你口中那个人。”0801輑症梩酒31五32e鳗生張0330羣72玖9二⑼2澪Ⅰ9更薪酒79〇8《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随你,你叫什么,我都喜欢。”

    这话肉麻得我哑口无言,可天气极冷,我俩又衣衫单薄,除了抱在一起取暖,别无他法,想避都避不开。

    “和以前一样,你身上的味道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比雪的味道还纯粹。如今这名字,倒是很衬你。”

    我没接话,眼前不住徘徊着方才雪崩时的那一幕,朝四面张望,希冀能找到圣君的身影。

    耳畔传来几声咳嗽,似被强行抑住。

    “你在找九哥是不是?你放心,九哥轻易不会死的。”

    “王上一点也不担心圣君的安危吗?”我下意识问,“你们.....不是兄弟?”

    他哼笑一声:“是啊,是兄弟,可他从未怜悯过我,我又为何要担心他?再说了,他有不灭金身护体,我何须担心?

    我知晓这事涉王族秘辛,却仍忍不住追问:“王上金尊玉贵,已是一国之君,为何还需兄弟的怜悯?”

    他笑起来,边笑边咳,却不回答我的问题,朝营帐内望去:“这营帐内本有个暖炉,里边有火石,不知有没有被一起冲下来。”

    “是吗?”我精神一振,钻入营帐内,一通翻找,果然挖出了一个暖炉,炉中装有火石和木炭。我赶忙将暖炉点着,再钻出营帐时,却见王上歪倒着,竟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王上!”我拍着他的脸,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听见一声尖啸由远及近——

    这是.....我抬眸望去,便见头顶袭来一道白影,是那只红头翎的大鸟,它盘旋一圈又飞向西面,身旁的雪狼“嗷”地一声,一蹦三尺高,朝西面奔去。我循着它的身影,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影骑着一头体型很大的雪狼疾驰而来,衣袍飞舞。

    转瞬,他便已冲到了近处,跳下狼背,落到我面前。

    藏在帽檐阴影下的蓝眸俯视着我,眼圈泛红,呼吸急促,不知是在风雪中奔袭了多久,斗篷上都结了冰。我与他对视着,一时怔然,见他目光自上而下,一寸一寸,仿佛是在检视着我,最终才落到我怀里昏迷的人身上。

    第90章

    第八十八章

    失控

    藏在帽檐阴影下的蓝眸俯视着我,眼圈泛红,呼吸急促,不知是在风雪中奔袭了多久,斗篷上都结了冰。我与他对视着,一时怔然,见他目光自上而下,一寸一寸,仿佛是在检视着我,最终才落到我怀里昏迷的人身上。

    “圣,圣君,王上昏过去了。”

    “我看得见,无需你提醒。”他冷冷迸出声音,字字如冰凌坠地,我打了个寒噤,他半跪下来,一把掐住了王上的脖子。我一惊,却又见他咬破手指,挤了血到王上唇间。

    喂完血,他便抓起一把雪,将王上唇上残余的血迹抹去了。

    “此事别告诉他。”

    “为,为何?”我想起方才王上的话,现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圣君对这个弟弟的生死,并非毫不关心,想来是王上对他一直怀有误会,而圣君却似乎不愿解释。

    圣君不答,只是将王上架上那头体型大些的狼的狼背,脱了斗篷盖在他身上,用腰带缚住。

    一拍狼屁股,狼便驮着王上转瞬跑远了。

    “这狼,识途吗?”我好奇问。

    “我养的狼,自然识途。它还识人,重情,比某些人强多了。”

    我心里一咯噔,觉得他这个“某些人”,就是在说我。想起方才那雪狼的确仿佛识得我一般,这通人性的野兽有时却是比人的记性强多了,先前的一丝怀疑又自心头升起。

    难道,我与圣君还有王上,过去真有什么纠葛?

    我以前是宫里的人?

    见圣君逐个检查起其他的营帐周围,似在寻找有没有幸存者,我连忙跟上,可随他检查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活口,想来是因为雪崩发生时,除了王上,其他人都在外面,我能活下来,兴许便是因为这狼发现我发现得颇为及时。

    “圣若不是你的狼,我恐怕也.....”看着被他拖出来的几具冻僵的尸体,我不禁一阵后怕。

    “他们是因我而死。”他低低道,“若非我擅长营地,他们也不会吹响号角,引起雪崩。”

    “您那时,是来做什么的?”我想起闯入营帐,救了我的那只大鸟,心里隐隐生出一个荒唐的猜测。他侧眸看我一眼,嘴唇抿紧,下颌线条隐约起伏,似在咬牙,却未掷一词。

    用雪将尸体重新掩埋,他半跪着,伸手按在雪上,俯身三拜,结印在胸前,念念有词。我猜测这是在为这些亡魂超度,便也学着他跪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天色已尽黑下来。

    傍晚便已很冷,此刻更是寒冷刺骨,所幸暖炉还能继续使用,垮塌的营帐外层已经结冰,无法再重新支撑起来,而里面狭小得只能容纳一人。圣君将暖炉放进去,侧眸看我,见我踟蹰不动,蹙起眉心:“呆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

    “那,您呢?”

    手腕蓦地一紧,还没反应过来,我被拖入营帐之中,牢牢困在了他怀里。我不知所措,挣扎了一下,被他紧扣住了腰身。

    “圣怎么?方才你与王上不是这么抱在一起吗?换了我,便不适应了?”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

    “我,方才我与王上,只是为了取暖。”我下意识地向他解释,腰间的手指却扣得愈发用力,几乎要戳破我单薄的衣袍。

    “你我不也一样?”他沉声道,“不想夜里冻死,就抱紧些。”

    我局促缩起双手,不敢依他所言,却被他攥住双手,强行扣在了他腰间。满鼻清冷幽香,混合着好闻的男子气息,我的心砰砰乱跳,不敢抬眸看近处圣君的眼,只好垂下眼睫,却分明感到他的目光有若实质,沉沉落在我脸上。

    “你这疤,是如何弄得?那夜你抛下我离开后,这十四年全无踪迹,我差人遍寻你不到,你是去了哪了,经历过什么,今夜你我独处,有的是时间,你一一说清楚,我全都要知晓。”

    “我......”我一时语塞,对于自己十四年前的过去,我都毫无记忆,也不记得和他发生过什么,没有什么凭据能证明我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可直觉却令我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

    彷徨间,下巴被捏住,迫使我仰起脸来:“说。”

    我被他的眼神吓到,舌头都打结:“不,不记得了。圣,圣君,不瞒您说,我这脑子以前摔坏过,丢了一些记忆,即便我们真的认识,我也记不得了,求圣君,莫要为难......”

    掐着我下巴的手僵住了。

    他瞳孔紧缩,眼睫剧颤:“你如何,会摔坏脑子的?”

    “郎,郎中说,是撞着了河里的石头......”头又隐隐作痛起来,我抬手想要锤头,后颈却被拢住,头被按在了他胸前。

    ”如何会坠河的?”

    我摇摇头:“不,我也不知道,之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

    后颈的手蓦地收紧,手指嵌入我的发间,滚烫的液体一滴落在额心,顺鼻尖滑下,落到唇上。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咸的,我一惊,抬起眼皮,圣君闭着双眼,浓密的睫羽竟是湿的。

    他在流泪。

    “圣君!”他怎么哭了?我心下慌乱,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替他拭泪,却见他低下头来,我嘴唇被滚烫的软物覆住了。

    脑中一瞬空白,待唇齿袭来被咬的刺痛,我才反应过来——圣君竟在吻我!

    本能地伸手去推他,双手却被紧扣,按在了身侧,唇上的力度亦加重了,齿关撬开,被他舌尖狠狠绞缠。口腔里溢满了血腥味,我喘不上气来,头痛得仿佛有只困兽在横冲直撞,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待与他唇舌分开,已是满脸涕泪。

    “你在骗我是不是?”他又问,“你没忘记我,是不是?”

    “没,呜,没骗,不敢欺瞒圣疼得受不住,我艰难呻吟,含泪看他。逆着光,我瞧不清他的神情,只闻得他呼吸一重。

    “忘了...也罢.....”他喃喃,“记得也好,忘了也罢,横竖你又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再不会放你走。”

    他声音低沉,透着一股隐约的疯劲,令我想起他在我面前喂血给那些祭司们的笑,心里一悸——不会放我走?意思是,不会放我出宫吗?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养爹,想起临走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追着我的身影,我便一阵恐慌:“兴许,圣君,兴许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只是长得有些相像.....对了,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我和我爹以前一直生活在海边,没有来过王城,自然不可能认识圣君你,圣君还是再找找.....”

    我胡扯八道完,他却沉默地盯着我,空气都凝固了,一片死寂。

    许久,我才见他缓缓扬起唇角,竟是笑那双蓝眸暗得蚀骨。

    “先说自己忘了,现在又有点印象了,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我给他看得脊背发凉,往后缩了缩,语无伦次地分辩:“之前是想不起来,经,经圣君方才那一问,就,就想起来了一点儿,我发誓,我没想骗您,圣君肯定是认错人了,等我画为您和教皇画完像,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出宫......”

    他盯着我,眼白都爬上血丝来,牙齿都要咬碎一般:“所以,方才,你又是骗我的?”

    扣住腰身的大手抠破我的衣袍,似要将我的脊骨都揉碎,我摇摇头,想要辩解,却他猛地掐着脖子按倒在雪地上。

    “圣君!”我吓得叫出声来,只觉他的眼神要吃人一般,本能地挣扎起来。可营帐狭小,我避无可避,被他欺身压住,

    疯吻着嘴唇脖颈,衣衫被撕扯开来,胸口暴露在冷空气里,我冻得一个哆嗦,感觉他动作一停,见他盯着我胸前,垂眸看去,我的右胸处靠近乳首处,赫然有个暧昧的牙印。

    ——那是王上留下的。

    “圣君?你还敢叫我圣君?”他沙哑道,抬眸看我,眼底血红。

    心底升起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我慌张捂住那牙印,手又被他狠狠按在雪里。他低下头来,胸口猛地袭来一阵锐痛!

    “啊!”

    我疼得哭叫起来,胡乱扭动身躯,被他死死扣着腰,野兽一般重重吮咬着那牙印处,腰后的手顺脊柱而下,径直探入了裤子里。我一个激灵,腰身弹起,双脚拼命踢蹬:“圣君,我不是,我不是,求你饶了我.....”

    本就歪斜的营帐被我踹得一晃,垮塌下来,砸在他身上。000612撜理953137⑹⑼79灵8“

    圣君闷哼一声,显然吃痛,撑起身来,撑在我头侧的十指蜷起,抓进雪里,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嗷呜”一声,一个硕大的狼头钻进我们身躯的缝隙间,胡乱舔着我与他的脸颊,身上瑟瑟发抖,显然在营帐外也冷得受不住了。

    我一把抱住这救命稻草,含泪看着他:“圣,圣君,容它进来待着吧,你看,它都在发抖了,在外边过夜怕是会被冻死。”

    圣君冷着脸起身,将我拉到腿上,雪狼便只好挤在我俩身侧。营帐狭窄,我动了动身子,给它让出一点空隙,屁股却硌到一个滚烫硬物。同为男子,我立刻便意识到是什么,僵住了。

    “圣。圣别乱动。”他咬着牙,狠声道。

    “呜,嗯。”

    想起他方才那副疯样,我哪里还敢造次,只得老老实实坐着,

    蜷在他怀里,偷偷擦去眼泪,一个字也不敢乱说。

    第91章

    第八十九章

    受辱

    呜,嗯。”

    想起他方才那副疯样,我哪里还敢造次,只得老老实实坐着,

    蜷在他怀里,偷偷擦去眼泪,一个字也不敢乱说。

    他似气狠了,没再与我说话,闭上眼,深长吐息,底下却是软了又硬,软了又硬,如此反复数轮,才缓缓消了下去。

    我坐在他腿上,如坐针毡,自是万分煎熬,熬了不知多久,待他呼吸平复,身下也感觉不到什么了,整个人便困乏起来。

    不知不觉,竟依偎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朦胧间,被一阵低低的咆哮声惊醒过来,一睁眼,还没出声,嘴就被捂住了。圣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盯着营帐外。

    听见周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声声犬吠,像是有许多人过来,我精神一振,难道是宫里来的救兵?

    “未配宫铃,不是宫里来的。”圣君低声道,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外头火光晃动,我朝外望去,依稀瞧见数十来个举着火把的人,心里一紧。

    ——不会是山贼或者流民吧?

    “说,那荼生教的秘宝就藏在这附近,可是真的?眼下雪崩了,到哪里去找?”

    “哎,这好像是官兵的尸首,你看他们穿的!”

    “荼生教的秘宝肯定就在这附近!”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个声音粗声粗气的,格外扎耳:

    “快说!再不说,老子宰了你这魔教徒!”

    另一个声音颤抖道:“饶命!就,就这山谷里,秘宝所在处,因是有片荼蘼树林,其余的树都与寻常的树无异,中间唯有一颗树,四季开花,长盛不衰,秘宝就埋在树下!”

    我朝缝隙窥望,借着火光,发现有一个红衣祭司在那群人中,被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擒着手臂,显然是被挟持了。

    这是来寻宝的山贼?我不安起来,见圣君亦蹙起眉心,雪狼低低咆哮,盯着帐外,蓄势待发,却被他按住了后颈,摇头制止。可转眼间,犬吠已逼近过来,像是嗅到了我们的味道。圣君脱下外袍将我一把裹住,抱我趴上狼背:“你身子轻,它能带你走。我出去引开他们。待到天亮,你再出来。”

    “那怎么行?”我挣扎道,“这帮人明显是冲荼生教来的,你可是教中圣听话。”他低声说罢,立刻钻出了营帐,便听外头四下叫嚷起来:“这里还有活口!蓝色的眼睛,是外邦人?”

    “圣,圣圣帘缝外,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持着火光上下打量着圣君:“对,蓝眼睛,白皮肤.....这就是魔教圣君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哈哈大笑两声,“快把他给我绑起来!”

    圣君竟一动不动,任几人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

    雪狼立起双耳,喘着粗气,似乎很想冲出去,但依然顺从地忍耐着。我心弦绷紧,他方才那句“听话”犹在耳畔,我知晓自己应该听他的话,回宫中寻求救援,可双脚却扎根在地上,盯着他仅着贴身内衫、芝兰玉树的清隽背影,动弹不得。

    “果然如传闻里一般,比娘们还漂亮......”那举着火把的壮硕男人照着他的脸端详,一面笑着,一面竟伸手去摸他的脸。

    我登时像吞了一只苍蝇,十指无法自控地攥紧。

    “大哥,圣君他,不是坏人,他帮过我!”

    “对,咱们孩子便是他.....”

    “闭嘴!魔教圣君,怎么可能是好人,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出污泥不染的白莲花不成,啊,呸!”壮汉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四下响起一片应和,潮水一般将方才那声微弱的声音淹没,“就是就是!”

    “这圣君平日里被这帮邪教徒们当神一样高高贡着,他是踏着咱们亲人的尸骨修仙呢!”

    “杀了他!”

    “杀了?岂不便宜了他?”壮汉一把掐住圣君的下巴,“魔教圣君,必然知晓教中秘宝所在,你来带我们找!”

    “我不知晓什么教中秘宝,”圣君的声音清冷,平静,仿似落雪,令周遭一时都静了下来,“不过,你们要找的那片林子,我却知晓在何处,你们跟我走便是。”

    “那还不快带路!”壮汉将他推了一把,圣君便转身朝宫城相反的方向走去,那壮汉手中攥着绳子,竟扬手抽在他背上,圣君脚步一顿,他更得寸进尺,伸手掐了一把圣君的腰!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我抓起一团雪捏实了,就要冲出去,却被雪狼一爪按住了手。

    “你!”我一惊,又被雪狼叼住了后颈,压在了身下。

    未料到它竟通人性至此,我又感动又心急,低道,“我们抛下圣君,那帮山贼想是恨极了荼生教,即便寻到了那什么秘宝也不会放过圣君,何况圣君生得貌美,那山贼头子.....”

    我咬紧牙关,雪狼喷了下粗气,热烘烘的喷进我领子里,我扭头看它,那双冰蓝眼瞳挪到我脸上,却依然未放开我。

    这一瞬,我竟觉得,它的眼神和圣君很像,摄人心魂。

    而我记得之前,这狼的眼睛似乎是灰色的,像犬,天真忠诚。

    我一愣,心中生出一丝古怪的感觉来,再看外边,点点火光已经远去,圣君的身影也看不见了。雪狼舔了一下我的耳根,将我吓得一哆嗦,它这才挪开沉重的身躯,硕大的狼头探进我身下,一下将我拱到了背上,站起身来,抖了抖毛。

    甫一钻出营帐,它便朝宫城所在那座山狂奔。

    我回眸望去,眼见那点点火光越来越远,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个念头——我不能,这样丢下他离开。

    一咬牙,我自狼背上一跃而下,摔进雪里,滚出老远。

    “嗷呜”一声,一团白影跳到我面前,叼住了我的后领,我翻身起来捧住它的头,发现它的双眼又变回了银灰色,眼神也不一样了,但此刻顾不得它的异样,我急道:“小狼,你回去报信,我去找圣它咆哮着,前爪刨地,叼着我的后领往后拖,我一把撕开它被他咬住的那截,拔腿就朝远处火光闪烁的方向跑。

    跑了没几步,就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回眸,那小狼跟了上来,却没再阻拦我,反而跑到了我的侧面。我心领神会,跨坐上去,小狼载着我,悄无声息像一道闪电,不远不近地缀在那群人后方,一直缀进了山谷的狭窄处。再往前方,就是一片森林,因下了大雪,远远望去,一片琼枝玉树,但都是有枝无叶,也不知是不是真有那颗四季不败的树存在。

    进了森林,不便疾行,我从狼背上下来,弯身缓行。此时已近黎明,是最寒冷的时刻,虽裹着圣君给我的外袍,我仍冷得只打哆嗦,不敢想只身着内衫的圣君会有多冷。

    想到这个,我心里就闷闷作痛,见前方那群人似乎也冻得不行,停下来生了篝火。

    “妈的,这林子有多大?进来都几个时辰了,咱们不是迷了路吧?你是不是故意兜圈子呢?”我循声窥去,火堆边,那壮硕男子用树棍挑起了圣君的下巴,“你要是敢作弄老子,老子扒了你的皮!你们这帮魔教徒不是最喜欢扒皮吗,老子扒了他们圣君的皮,挂起来当风筝放,教你们的天神好好瞧瞧!”

    “你与荼生教有仇?”圣君竟丝毫不恼,沉声问。

    “老子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媳妇,就是被要了生辰八字后,强行掳走的!”野瞒笙涨毎馹暁説輑35一78741⒏00536更新

    “还有我的阿姊也是!”

    “可怜我那独苗.....”

    “天杀的魔教,天杀的恶神!”

    周围数十来个青壮男子也纷纷掷臂嚷道,我的心底,亦不知为何,隐隐震动,但见火光之下,圣君沉默不语,却缓缓起身……然后,朝他们跪了下来。

    伏身,头深深扣进雪地。

    “我教之罪,天不容赦,我当永世赎之。”

    我心一颤,剧痛难当。

    四周一瞬寂静,有人站了起来,一脚踹在了圣君背上:“谁要你假惺惺!你磕头认罪,能还来我阿妹的命吗?”

    “不是说你是近神之躯?你倒是教我儿起死回生啊!”

    “说你一身神血,要是割了你的血肉能换我阿妹,我马上把你千刀万剐!可怜我那阿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正忍不住冲过去,却见一个瘦削的人影冲到篝火边,扑在圣君身上:“大哥!我阿弟还活着,便是多亏了圣君!是圣君用死囚替了他和好些娃娃,将他们塞在恭桶里送出宫的!”

    “滚开!”那几个魁梧男子却显然打红了眼,将扑在圣君身上的瘦弱男子一脚踹开,便对着圣君拳打脚踢起来。我忍无可忍地朝篝火冲去,雪狼如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第92章

    第九十章

    狐劫

    “滚开!”那几个魁梧男子却显然打红了眼,将扑在圣君身上的瘦弱男子一脚踹开,便对着圣君拳打脚踢起来。我忍无可忍地朝篝火冲去,雪狼如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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