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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还是山高路远,他也鞭长莫及,找不到我,只是这嫁身和脚镯上施了什么咒法,只要想法子将它们弄掉我就没事了?

    电梯打开,

    看到熟悉的门,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只是门口堆满的礼物看着叫人心烦,尤其是那些花束还是新鲜的。

    “艾琳,去找阿姨来门口的垃圾清干净,找两个保镖来放在公寓里盯着,这段时间不要让任何陌生人在我家门口闲晃。”

    “明白。”她将我推到门口,“不然让向医生搬过来,住对面那户,方便察看你的病情,反正对面那户也在你名下。”

    我摇摇头。虽然都是受聘于我的父母,但艾琳并不清楚向南对我生出了别的想法,而且看他的眼神,他显然没有死心。

    “换个医生吧。”

    “为什么?”她讶异道,“向南可是......”

    “没有为什么,解除合同就行了,他治疗我,本也只是兼职。”我冷淡道。听见我的口气不对,艾琳没有再多问,推着我的轮椅到了门前,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头顶掠过,我的胸前一沉,垂眸瞧去,竟然是一枚佛牌。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轮椅上弹起来:“这什么?”

    “秦夫人让我带给你的,这段时间,你下落不明,她担心得整夜失眠,求神拜佛,还找了泰国的阿赞师父来做了法事,听到你回来,就求了个驱邪保平安的正牌,让你务必戴着,洗澡睡觉都别摘下来,时时刻刻养着,效果才最好。”

    驱邪的正牌?

    我仔细看去,见那佛牌正面是个四面佛,翻过来,是不透明的质地,像是玉,与之前那个老头子给我戴的完全不同。

    这段时间被吓多了,什么都能让我一惊一乍。我松了口气,开了门:“行了,你走吧,有什么事我会打你电话。”

    没听她回应,我回过头去,却见她盯着门内,睁大了眼:“明....明先生?”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果然,看见黑暗的门内玄关处,竟然站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影,面容英俊,身高腿长,一头染成银白的齐颈短发,身上穿着一件浴袍,半敞开的胸口上刺有泰国的五条经文,赤着脚,脚下湿漉漉的,似乎刚沐浴过。

    “明,明洛?”我惊叫起来,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明先生,你,你不是死了吗?”艾琳的声音也变了调。

    “谁说.....我死了?”明洛朝门口走来,身影渐渐清晰,“阿染,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你没死.....你这一年去哪了?”我摇摇头,难道我想错了,那帮人不是明家人,看见的疑似他的鬼魂,也只是我的幻觉?

    他笑了笑,伸出手,把我背后的门关上了,将我从轮椅上打横抱了起来。他的手一碰到我,我就打了个哆嗦,明洛的体温一向很高,但此刻他的手很凉,兴许是因为沾了水的缘故。屋子里也很冷,这寒天腊月的,他竟然没有开暖气?

    但对于他倒也正常,明洛体燥,一向怕热。

    “阿洛,把,把灯打开,好黑啊。”

    “啪”的一声,壁灯亮了起来,客厅里被昏黄的光线笼罩。

    明洛将我抱到沙发上,递了杯热奶给我:“先喝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热奶吞入肚里,我的胃部舒服了不少:“把暖气打开,冷死了。”

    他依言开了暖气,坐到我身边来,一只手搭在沙发后,将我环住。与他分别太久,我有些不习惯,稍微挪了挪:“你这一年都去哪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以为你死了,还为纪念你画了葬系列,新闻发布会和画展你都没有看到吗?”

    “我当然看到了.....”明洛攥住我的手,吻了吻手背,发丝上的水落在我的手背上,嘴唇也又湿又凉,“只是我的家族出了点事,我回去了以后,一直出不来,也无法和外界联系。”

    “你的家人,把你,关起来了?”我疑惑地盯着他。

    他抚摸我的脸颊,浅褐色的眼眸凝视着我:“阿染,我的家族很复杂,你别怪我好不好?我回来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我心底一悸,生怕他又求婚:“别说这种话.....你是自由的。”

    “你还没有找到另一个缪斯,是不是?”明洛将我拥住了,他身上的浴袍都是湿的,头发丝里散发着一种微微的咸腥气息,像是海水的味道。

    可江城不临海,只有一条江。

    “你去海边了吗,阿洛?”

    明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拥紧了我,又问:

    “你没有找到,你都看不上他们,是不是?”

    我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可心底亦有些动荡。哪怕是我们分开时因为他的索求争吵过,哪怕是我曾对吞赦那林动过心,将他视为了新的缪斯,和在一切落空后与明洛久别重逢,于我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个惊喜,一个从灰烬里重新诞生的希望。

    “嗯。”我点了点头,可脑海里却不由自控地浮现出吞赦那林的模样与身影,还有那双血红的眼瞳,心底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我就知道,你没有被抢走。”耳畔一凉,是明洛轻轻啄吻着我的鬓角,顺着颈侧而下,将我的围巾扯了开来,我应激地将他猛地一推,缩到沙发另一头,见他盯着我的脖颈,银白的湿发间,眼神幽暗蚀骨。

    “你和别人做了,是不是,阿染?”

    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吞赦那林留下的痕迹,不想回答,撑起身,跌跌撞撞地去了洗手间。镜子里,我的脸色很差,颈子上全是斑斑点点的红痕,解开衣服,身上更是惨不忍睹。

    “咚咚”,门被敲响。

    “阿染......”

    “让我一个人静静。”我盯着镜子,门把手被拧了一下,露出一条缝,明洛站在门外,但始终没有进来,又将门合上了。

    我锁上门,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流沙

    在热水里躺下来,我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可一闭眼,眼前便浮现出那窄巷里孑然孤立的身影,雪山上站在黑暗里的身影,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楚。

    吞赦那林.....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在林海雪山里与他共度的时光掠过我的脑海,宛如放电影一般历历在目,最后他侵犯我的那一夜的记忆也卷土重来,我心乱如麻地深吸一口气,企图将他的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脸颊一凉,袭来被手指抚摸的触感,我惊得睁开眼,才发现明洛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浴缸边上,正俯视着我,不禁吓了一跳,坐起身:“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门不是锁着的吗?

    “你太久没出来.....我担心你出事。”他柔声道,目光从我的脸上滑到胸前,眼神阴郁。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站起身来,扯过旁边的浴巾披上,却被他一把环住了腰,脚下一滑,又坐进了水里。他低下头来,似要吻我,我一个激灵,猛推了他一把。Q06羣撜理74⑸51溜靥蛮聲漲3706君72九九貳⒐77〇|玖綆薪⑨43612【

    “出去。”我喘息急促,“我告诉过你,我的界限是什么。”

    我满以为明洛会负气离开,未料他竟一反常态地幽幽笑了:“我的裸口体都被你画遍了.....让我看看你的,就不行了?我跟你在一起四年,你不愿意和我上床,和我结婚,我可以等.....我等了那么久,直到我.....可现在呢,我又等到了什么,阿染,你告诉我?我是等到了你的移情别恋吗?”

    我压低声音,盯着他:“我再说一遍,出、去。”

    浅褐的双眸盯着我,映着浮动的水光,宛如幽深的大海。

    我突然感到内心泛起一丝寒意,攥紧了身上的浴巾。

    ——明洛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尽管他的变化其实是一点一滴的,从初见时的玩世不恭,到温柔浪漫,再到患得患失、偏执易怒,但即便是一年前导致我们分离的最后一次争吵时,他也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仅仅是摔门而去,说留给我想清楚的时间,如果要一直画他,就跟他结婚,否则就分手,诸如此类重复过数遍的言语逼迫,但从未如此刻,这样悄无声息的侵入我的空间,这样越界。

    我甚至有点害怕,害怕他会和吞赦那林干出一样的事情来。

    “阿染,在我离开的一年里,你后悔过,遗憾过,是不是?”

    他松开环住我的手,没有试图扯开浴巾。

    我松了口气。诚然,在知道他的飞机失事后,我后悔过,但并不是后悔没有接受他的求婚,这件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商榷的余地,我后悔的是自己太过高傲,没能放软态度,哪怕是搪塞哄骗也好,把他留在江城,他就不会出事。但好在,他并没有死,可我们的关系也回到了那个解不开的死结处。

    我点了点头,低低道:“我当然想你。可为什么一定要结婚,要上床,我们朝夕相伴,你玩你的音乐,我画我的画,不是很合拍吗?我说过,你要是实在有需求,我不介意你.....”

    肩膀被潮湿冰凉的手猛然握紧:“阿染,你爱我吗?”

    我一怔,仰头对上他浅褐的眸子。

    “爱一个人,就会有得到他的渴望,会想要独占,会想要他的承诺,想要和他长相厮守,哈哈,你却要给我这样的自由......”他盯着我笑,抓住我肩膀的手一点点抠紧,“而我.....我只想.....”

    他没有说下去,可我却因他眼里蚀骨的情潮而感到一阵窒息。

    我缩进水里,而他却将我一把拥住,猛地扯下了浴巾。

    “你干什么!”

    我惊道,胸膛毫无阻隔地贴上明洛的胸膛,却立刻感到他浑身一震,将我放开了,往后退了一步。我立刻注意到,他浴袍敞开露出的胸口上,赫然红了一片,像被灼伤了似的。是我的“嫁身”!意识到这一点,我连忙去察看他的胸口,他却像是不想被我细瞧一般,把浴袍一把抓拢了,握住了我的手。

    “阿洛.....对不起,我身上.....”我摇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垂眸看着我,眼底透着不甘,喉结咽动,良久,才柔声问:“阿染,你还想画我吗?从葬系列后,你就再也没有画出过一张哪怕完整的新作了吧?下周可是YICCA国际艺术节,作为特邀嘉宾,你的新作可是万众瞩目。这段时间,就让我住在这儿,我们一起帮你复健,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犹豫着,嗯了声。

    我不在乎联展或媒体,可我的确迫切的想知道,明洛的回归,能否让我也起死回生。

    从浴室出来,桌上摆满了熟悉的菜肴,都是明洛的拿手好菜,泰式地道的风味。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冬阴功汤,我才发现他没有动筷子:“你怎么不吃啊?”

    “你回来得晚,我吃过了。”他微笑着,“好吃吗?我这次回去,又学了一手。喜欢吃.....就多吃点。”

    “确实,你的手艺比以前更好了。”我不吝夸奖,拿起一块西米糕,一口吞掉,不知怎么,却想起那次吞赦那林为我准备的早餐来。

    明明朴素,简单,也不合我的口味,想起来,却偏让我嘴里的美食味同嚼蜡。我一时没了胃口,一抬眼,就发现明洛直勾勾地盯着我,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想别人?”

    “哪有,我是沉浸在你的手艺里。”

    明洛又笑起来,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回到桌前,手里拿着一瓶深色的油,走到我身边:“这是我从泰国带回来的秘制调味油,你口味重,这鱼淡了点,是不是?我可能放少了,再加点尝尝?”

    嗅到那瓶子里散发出来一股奇异诱人的味道,我顿时口舌生津,又感觉那条青柠鱼确实淡了点,便点了点头。

    待他加了油,再吃一口,确实味道好了不少。

    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身旁传来熟悉的吉他声,侧眸看去,明洛正抱着那把被我收进了储藏室许久的吉他调音,轻轻哼着曲调,时不时蹦出两三句歌词,然后抬眸朝我一笑。

    他沉浸在音乐里时是最吸引人的,时常带给我不少灵感,这曲调透着悲伤的意味,倾泻而下的和弦仿佛指间抓不住的沙流逝而去,我心头微怔,筷子凝住了,聆听了片刻:“这是你……新写的歌?”

    “给你写的。和你分开这一年,我一想起你,脑子里就有了旋律,一直想早点回来弹给你听。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可耳畔不知为何,却似乎回荡起了雪山深处那空灵摄魄,犹如冲向太阳的鷹的鸣叫的笛声——吞赦那林的笛声,我情不自禁地回想着那独特的旋律,明洛接下来又弹了什么也全没听见,直到他唤我的名字几遍,我才如梦初醒。

    “染染,后面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录一遍吧,等会,我画你的时候听。”我低声称赞,按开手机的录音APP,冲他笑了笑。

    “那你用筷子给我打节拍,好吗?”

    我嗯了声,举起筷子,放在玻璃杯上,明洛便注视着我,轻声弹唱起来,这情形一时令我感到恍如隔世,我的生活仿佛回到了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这样,也不错?

    饭毕,明洛照常去收拾碗筷,我则去准备换身画画的衣服。

    突然,叮地一声,艾琳给我买的新手机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回来以后还没其他人联络。过了一阵与世隔绝的生活,居然不用手机都能习惯。我自嘲地笑笑,拿起手机坐到沙发上。

    未接电话自然多到不必说了,我给爸妈和经纪人回了条信息,打开微信,便瞧见通讯录那一栏多了个小红点。谁加我?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绝世之画

    我的私人微信号加的人很少,也没几个人知道,能加到我,除非是我给了联络方式。心里咯噔一跳,我点开验证信息。

    “秦染老师,我是莫唯,还记得我吗?”

    果然。那时候,吞赦那林把他掐晕了,带走了我,后来我光顾着自己逃跑,竟然把他忘了。他是因为我才....我连忙点了通过,一条信息立马蹦了出来——“秦染老师,你在哪里?”

    “家里,你呢?离开穆图了吗?现在安全吗?”

    “离开了,我在回江城的路上。你家地址能给我一个吗?”

    “怎么了?”

    “上次说我有个道家师父的朋友,你记得吗?我找他弄了个护身符,开过光的,想寄给你。”

    “不用了,我家里人请了佛牌。”

    “佛牌?秦染老师,你别不信,泰国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我那朋友天生阴阳眼,去过泰国寺庙,说里面可到处都是鬼。”

    我手一抖,垂眸看了一眼胸前的佛牌。

    “不至于吧,我戴的又不是阴牌。”

    “总之,我先把护身符寄给你,万一那个吃人的怪物找上门来了,佛牌护不住你,你怎么办?”

    我犹豫了一下:“行。”想起镇上那帮奇奇怪怪的人,有些不安,打出地址又删了,“莫唯,你跟我视频一下,我看看你,行吗?”

    等了片刻,那头拨了视频过来。

    我走到阳台点开,金发青年的面容占了满屏,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除了眼睑下有些发青,看起来没睡好,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他笑得有点夸张:“嗨,秦染老师,我没事,你放心吧,摄像机也找到了,等剪辑好,我就先发你看,我这段视频,肯定能火。”

    “不,不用给我看了。”我松了口气,“你没事就行。对了.....你,离开穆图前,有看见,他吗?镇上,有没有出事?”

    他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没,没事。”

    “你要是拍到了他,记得删掉,千万别放到网上。”我道。

    他一愣,没说话,就在这时,视频连接断了。

    “抱#qian,

    刚才信号bu好。”伴随着一串乱码。

    “没关系。”

    “ni

    刚才wei什么,要wo删掉有关ta的视频@#%%^?”

    又是乱码夹杂着文字,倒也不影响。

    “不安全。”我回道。

    “ni担心ta#&*?”

    “我担心你!”我快速敲字,“我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力量,身边人都受了影响,你还敢留着他的视频,嫌命长是不是?”

    那头一阵沉寂,很久才回:“di址给wo#。”

    我敲了地址回过去,留了私人电话:“中午十二点前别上门,楼里有我家保镖巡逻,让快递员把东西交给保镖就行。”

    “阿染.....你在跟谁发信息?”

    房内,传来幽幽一声轻问,阳台玻璃门被推开了。

    “程姐。”我下意识地答。程绾是我的经纪人。我调出她的短信朝他晃了一眼,“走吧,去画室里。”

    我迫切的想要画明洛,想要试试自己是不是能像在雪山上那样信笔挥毫,不希望莫唯的出现令他产生什么误会,再与我之间生出些不必要的矛盾。他没多问什么,只是笑了笑,牵住我的手走到画室。画室里整洁有序,与我离开时大相径庭,我为他画的所有画作也全部挂上了墙,显然他一早收拾过了。

    我心里一软,摸了摸他的脸颊:“谢谢。”

    “我回来了,阿染。我会是你永远的缪斯。”他覆住我的手,吻了吻手心,将我另一手扣住,放在腰间,“来,你帮我脱衣服。”

    我抿了抿唇,攥住他的浴袍腰带,一扯,浴袍就散了开来。

    往下瞥了一眼,我挪开目光:“...你先冷静一会,我去准备。”

    这就是我不愿和自己的缪斯发生关系的因由。

    明洛却笑了,便后退一步,在我面前把浴袍脱了下来。不可否认,他真是个英俊至极的男人,自有他独特的颓靡而不羁的气质,似旷野的风,似大海的浪,无论是在台上抱着吉他唱歌时,还是站在人群中,他从来都是最耀眼的那颗星辰,我当初也是被他这样的外貌与气质吸引,一眼相中了他。

    如果我没有见过吞赦那林,眼里一定再看不见别的人。

    可我偏偏见过了。

    他是雪山上圣洁的天神,亦是林海里嗜血的死神。

    无凡人,能与之相较。

    “就这么画,阿染,你既然要画我,就得正视我对你的欲I望,即便你觉得它不应存在,但那就是我灵魂的一部分。”

    我闭上眼,静了静,走到道具箱里,将一条仿真的红色假蛇拎了出来,又取了些道具树叶,将白色毛毯铺开在地上。

    既是欲望,那这幅画,便以“伊甸之蛇”为题吧。

    本来,这个主题,我是想为吞赦那林创作的。

    望着卧在毛毯上与树叶间,刻意将自己的欲I望坦诚给我的明洛,我深吸了一口气,举起画笔。甫一进入状态,整个人便陷入了恍惚的梦境一般。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胃部袭来一阵生疼,我才醒过神来,目光落在眼前的画面上,我不敢置信地站起来——

    我活了,我活了,我画出了超越自己的新作......我激动地喊起来:“明洛,快过来!”

    他裹上衣服,走到我的身侧,我欣喜万分地望向他,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定定地盯住我的画。

    “阿染,你画的是谁?”

    我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到画面上,也僵在了那儿。

    画上根本不是被蛇绕身的明洛,而是站在人骨塔前,被一群兀鹫盘旋环绕着的......那分明是吞赦那林,是我初见他时的景象。

    画笔“啪”地掉到了地上,我捂住嘴,才硬生生地抑住自己的一声惊叫,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么会?

    我画的明明是明洛.....

    手腕被又湿又凉的手攥住,明洛将我一把拉到怀中,捧着我的脸颊,死盯着我:“你画的是谁?为什么不是我?我不是你的缪斯了吗?我连你的缪斯都不是了吗?”

    我摇摇头,心神错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会不是我.....你都吃下去了,怎么还会不爱我?”明洛不住地念叨着,竟然落下泪来,眼神就像是要疯了一样,将我突然一把扛到肩上,一脚踹开了画室的门,朝卧室走去。

    心里生出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我踢踹着他:“你干什么,明洛!放开我!明洛!你再这样我就叫保镖了!”

    身体被甩到床上,人被翻过面去,被沉重的男人身躯压住。之前的担心骤然落到了实处,我嘶喊了一声,拼命挣扎起来。双手被骨感潮湿的手死死扣住,身下不知是从哪漫出了很多水,沁湿了床面和我的身躯,明洛亲吻着我的脖颈:“你是我的.....阿染.....你是我的,你只许画我,只许爱我.....”

    ”叮咚”,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身上骤然一轻,我回头一脚踹去,却踹了个空。Q01羊症梩久085⒈⑹y瞒升長0217群妻⑨玖76⑨二零壹9哽新九30368】

    明洛不见了。就在我回头的一瞬间,他不见了。

    他躲到哪里去了?

    我惊魂未定地坐在那儿粗喘,又听见一下门铃声才回过神,起身下了床。可回头看一眼,床上洁净干燥,根本没有水。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走出卧室,明洛却也不在客厅里。

    他去哪了?就这么一会,人怎么不见了?

    打开门,一个保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包裹,身后站着个染着红发的俏丽女人,可不就是我的经纪人程绾?

    “Oh,

    my

    dear!”她一看见我,便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天哪,幸好你没事,这段时间可把我担心坏啦,Amber,您这段时间去哪了?画展、画廊、拍卖会、媒体,还有你的粉丝,你要是再不回来了,我就要被他们逼疯啦!”

    “我就是出去采风,手机坏了,失联了一阵。”我安抚地拍拍她的背,问保镖,“你们.....刚才看见明洛出去了吗?”

    程绾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明先生,他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他没死,只是家族里出了点事情,没和我联系。”没看见他出去?我扭头看了一眼家里,“你先进来吧。”

    “少爷,这是刚刚送来的快递,说是一个朋友寄给你的。”

    看向保镖递来的包裹,我一愣,这是个牛皮纸包的包裹,用一根红线缠着,上面没有快递单号。领程绾进了屋,我唤了几声明洛,却没听他回应,不禁奇怪。难道是藏起来了?

    程绾拢住了双臂,环顾四周:“秦染,这屋子里,怎么有股海水的味道?你养热带鱼了?”

    我摇摇头:“我自己都顾不好,还养鱼,是明洛带回来的海鲜吧。”

    难道他在厨房?这么想着,我进了厨房,里边却也空无一人,洗碗池里也干干净净,只是垃圾桶里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海腥气,苍蝇环绕。我正收拾垃圾袋,就听见外边传来一声程绾的尖叫:“my

    god!

    ”

    “是撞见明洛了?”我疾步走了出去,却一眼瞧见程绾正站在画室里我昨夜完成的那幅画前,手捂着嘴,激动之色溢于言表,眼里都泛出了泪光。我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却已经拿出了手机。

    我回过神来,一步上前,攥住了她的手。

    “等等,别.....”

    不待我说话,程绾已抓住了我的双手,捧到胸前:“太出色了,太伟大了,他是你新的缪斯吗?这是你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作品,相信我,Amber,它会惊艳每一个看见它的人,它会轰动国内乃至国际的艺术圈!它会让你受到全世界的瞩目!”

    我的心头一震。

    最.....成功的作品?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艺术展

    我的心头一震。

    最.....成功的作品?

    我将目光缓缓挪向那幅画,落到吞赦那林的身影上,心脏狂跳起来,而那身影就仿佛自画中渐渐走近,要走出画布一般。

    扑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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