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晶莹的?涎水顺着闭拢不起的?唇缝,流了下来。“你瞧,我其?实没那么好。”
女人眉眼微弯,笑着说道。
说罢,便要将手指抽.出,谁知下一刻却被柳惊绝蓦地握住了手腕。
他定定地凝着她,眸光璀璨熠熠。
“我喜欢,妻主无论怎么样对我,我都?喜欢!”
说着,青年便垂头,愈发地含深了女人的?长指,柔韧的?舌尖,重重地舔.舐着她的?指缝。
与此同时,双眼一瞬不瞬地与姜轻霄对视。
眸中?满是深沉的?爱意与沉醉。
你偶尔腹黑顽劣。
可我也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善于伪装。
所以你瞧,我们是那么的?相?配。
见此情景,姜轻霄无奈失笑,紧紧地揽住了他,随后垂下了头。
语气里满是宠溺。
“真是个傻瓜。”
就在?二人吻得?情动时,天空倏然响起数发炮竹升空的?炸响。
冲天的?白光撕裂了如墨的?夜色。
“咻——嘭!”
紧随其?后的?,是灿烂明烈的?烟花。
一束束、一簇簇,照亮了整片天穹。
五彩缤纷的?烟火,在?绽放的?一刹那,将白皑皑的?大地,都?涂上了绚烂的?艳色。
二人相?依偎着,见证着一捧巨大的?金色菊花状烟花直冲云霄,又在?空中?滞停。
由?小变大、旋转绽放、随后绚烂到极致,荼蘼陨落。
美景虽不过几息,可留下的?惊鸿一幕,却足以让二人永生难忘。
除夕已过,在?一阵热烈的?炮竹声?过去后,家家户户开始出门?百拜年,迎春报喜。
恭喜与祝福声?不绝于耳。
姜轻霄也应景地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塞入了青年的?手中?。
迎着他惊喜的?眸光,温声?道:“阿绝,新年快乐。”
下山途中?,二人偶然发现了一处天然的?温泉。
温泉池不大,且在?一大石的?背面,还是姜轻霄在?此经过,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时才找到的?。
待走到近处时,柳惊绝蓦地敛起了墨眉,渐渐觉得?此处甚是眼熟。
直到姜轻霄疑惑温泉水怎么是湛青色时,他才蓦地想了起来。
急忙言道:“妻主,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我生来便无母无父的?事情吗?”
闻言,姜轻霄点了点头,“记得?。”
她话音既落,青年便指着她面前的?池水惊喜言道:“我意识的?最初,便是在?这里!”
姜轻霄闻听此言,望了清澈的?池水一眼。
笑叹道:“如此说来,难道阿绝你是这个池子的?主人吗?”
柳惊绝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里很熟悉、很亲切。”
他抬头看向女人,神情迷茫中?又满是幸福,“还有和你一起来到这儿,我觉得?......很圆满。”
姜轻霄听罢,唇边漾起微笑,用手撩起了一捧水,将水花出其?不意地洒在?了青年的?脸上。
待柳惊绝惊讶地望了过来,她慢条斯理地脱去了身?上的?大氅。
冲他微微倾头。
茶色的?眸中?满是令青年心悸不已的?笑意。
姜轻霄向柳惊绝发出了邀请。
“既如此......确定不下来玩玩吗?”
“我请你‘吃’人肉。”
第37章
三十七个鳏夫
常言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柳惊绝就是太晚悟得了这个道理,
才会次次上了姜轻霄的当。
就连那口‘人肉’吃到嘴里,也没?有原来那般香甜了。
青年怎么都没?有想到,姜轻霄会在关键时刻,
哄他将下.面变回尾巴。
半妖半人之际,
是他灵力波动最为剧烈的时候。
随着腰腹以下慢慢化作蛇尾,
青年的额角与眼尾,
也渐渐地浮现翠绿色的鳞片。
淡金色的光芒,游走在其上。
衬得?柳惊绝的面?容更?加得?昳丽妖媚。
眼下坠着的那颗朱痣,在被泉水浸润后,
也变得?愈发得?剔透纯然。
犹如一滴新鲜殷红的血。
柳惊绝的皮肤莹润白皙如凝脂,玉骨之上,
每一寸皮肉都覆盖得?恰到好处。
四肢纤长?、癯而不瘦。
温泉水蒸腾而起,氤氲其上,扑洒在青年的面?上。
他难耐地微微仰头,
清透的水珠顺势滚落。
掠过?凸起的喉结,流经伶仃的锁骨,淌沿峭薄的腹肌,一路向下。
最终在耻骨处光滑的鳞片上滚落。
溅入水中,
荡起细细的涟漪。
清澈的水面?下,盘踞着一条巨大的蛇尾。
青年双臂曲起抵在岸边,
潮软的红唇微张。
眼神茫乱而痴迷。
片刻后,他颤抖着唔了一声,
蓦地攥紧了双手。
手腕一侧的青筋,
因过?分用力而清晰地突起,一直延伸到大臂内侧。
下一瞬,
只?听哗的一声响,年轻的女子自水底钻出,
与他鼻尖相碰。
呼吸交缠。
姜轻霄望着眼前妖冶昳美?至极的青年,神情满是惊艳。
柳惊绝眷恋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青翠的尾巴尖也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腰身。
他声音喑哑,满怀爱意地轻唤。
“妻主......”
闻言,姜轻霄才怔怔地回过?了神,伸手抚上了青年的侧脸。
与他额头相抵。
好半晌,才笑着感叹道:“阿绝,有人同你说过?吗?”
“你真的,很漂亮。”
青年闻言,纯然地眨眨眼。
可遂即,面?上的神情便?随着女人沉身的动作,蓦地一僵。
姜轻霄抱紧了他,向着身后的池中倒去。
被劈开?的清澈池水缓缓合二为一,相爱的人也在此刻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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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恍便?来到了阳春三月。
夜半时分,沉睡中的女人猛然惊醒。
她蓦地坐起,右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心口。
掌心之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
姜轻霄蹙紧了眉,冷汗沁满了整个额头。
就在这时,身旁的青年支起了身子依偎了过?来。
柳惊绝睡得?懵怔,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腰身,迷蒙地睁开?双眼问道:“唔,妻主怎么醒了,是做噩梦了吗?”
闻言,姜轻霄随即揽紧了他。
想起梦中的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她眨眨眼,佯装镇定?地回道:“不是,只?是有些口渴而已。”
青年闻言,伸手向枕边摸索片刻后,递给她了一个水囊。
虽打着哈欠,语气却挡不住的欢喜与得?意。
“喏,阿绝早就给妻主准备好了。”
见状,姜轻霄哑然失笑,喝了口水后,又抱着青年重新躺了回去。
垂头在柳惊绝的发顶吻了下后,她闭上了眼。
轻哄道:“乖,快睡吧。”
由于那场噩梦,姜轻霄罕见地晚起了半个时辰。
待到她梳洗完毕从房中走出来时,便?瞧见柳惊绝在对着檐下挂着的那串风铃施法。
浅青色的灵力呈雾状,萦绕在风铃的四周,又一点点地注入其内。
姜轻霄不敢打扰,倚着门框兴致勃勃地看了许久。
待到青年施法结束,她才走上前去。
“妻主,你醒了?”
柳惊绝瞧见她的身影,眼眸蓦地一亮,连忙放下手中的惕妖铃,迎上前去。
姜轻霄顺势拉住了他的手,“弄好了?”
柳惊绝当着女人的面?使用灵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再忐忑和扭捏,随即点了点头。
还不忘重复已经交代了许多次的话,“妻主若是听到这风铃响,无论做什?么都要赶快回到屋中去,其余的,都不要管。”
惕妖铃是青年特意做来警惕徵鹏鸟下山偷袭的,只?要对方出现在周围半里内,惕妖铃便?会提醒他。
前些日子,徵鹏鸟便?来过?几次,却都被独自在家?的柳惊绝及时发现给赶跑了。
最后一次还受了伤。
青年料想,对方近期大概率不会再来。
可仍要提高警惕,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巩固一下惕妖铃的法力,好让自己及时发觉徵鹏鸟。
闻言,姜轻霄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
二人站在檐下,顺势为移栽来香豌花浇了些水。
待到厨房里飘来一股浓郁的米香时,青年才蓦地想起自己早起煮了米。
待到两人急匆匆赶到厨房时,发现米粥已被熬煮得?粘稠浓烂,扑鼻的谷香。
火候恰到好处。
女人见状,眉眼微弯,笑着夸赞道:“不错啊,厨艺见长?。”
这几个月来,在青年强烈的要求之下,姜轻霄开?始逐渐传授他一些简单的做饭技巧。
用柳惊绝的话来讲——煮饭是他这个夫郎份内之事。
他应当学来,好照顾她。
可姜轻霄倒是觉得?无所谓,妻夫之间本就应该相亲相爱互相照顾,谈不上是谁的‘份内之事’。
可拗不过?他一再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柳惊绝闻言,倾头朝她的面?颊处亲了一口,羞涩抿唇道:“都是妻主教得?好。”
片刻后,姜轻霄又用猪油炒了盘菜心,二人便?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简单地吃起了早饭。
就在她刚夹起一筷想放入口中时,院外突然跑过?了一群小孩子。
领头最大的一个孩子手中,拿着一只?呼呼旋转的小风车。
她笑着跑着,身后跟了一群与她年龄相仿的幼童。
清脆的嬉笑声甚至惊飞了林梢的鸟雀。
“妻主,妻主?”
青年的呼唤拽回了姜轻霄的神志,她疑惑地转头看向对方。
柳惊绝的面?上闪过?一丝担忧,随即握住了她的手。
“妻主你怎么了?”
姜轻霄闻言,陡然怔醒。
连忙垂头掩饰道:“无碍,我?只?是看到他们,心里觉得?甚是欢喜。”
闻听此言,柳惊绝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与愧疚。
他一直都知道,轻轻喜欢小孩子。
可自己嫁给她这么长?时间,肚子却迟迟都没?有动静。
青年蹙起了眉,神情低落,“对不起妻主,是我?无能?,我?没?有......”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女人蓦地打断了,“说什?么呢。”
姜轻霄低声叹息,无时无刻不惊讶于青年心思的敏感与脆弱。
方才,那些跑过?去的孩子,不过?是让她回忆起了昨晚那个梦而已。
梦里自己与柳惊绝也有了一个女儿?。
而且她作为医者,深切地明白,生不出孩子有时并不是男子一个人的错。
即使是在妻夫双方都身体?健康的情况下,能?不能?有孩子,也都要看缘分。
所以对于孩子一事,姜轻霄从不强求。
她捏了捏青年的手,柔声安慰他,“孩子对于我?们俩来说,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所以无论有没?有孩子,我?都爱你。”
柳惊绝闻言,抑着满腔的酸涩与感动,伸手抱住了她。
“妻主你真好,我?也爱你。”
话毕,他又很认真地补了一句。
“好爱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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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早饭,姜轻霄便?被棠镇上一大户人家?的小厮给请去,为其老主君请平安脉。
由于对方的一再客气挽留,直到日中才放她出府。
走在街上时,姜轻霄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间成衣铺前。
犹豫片刻后,抬脚跨了进去。
听罢她的要求后,店掌柜惊讶地扬眉,又反复地与她确认过?许多遍数量与地址后,才敢吩咐手下的人去做。
“好嘞,小姜大夫你放心,东西做好后我?们会立刻给您送到地儿?的。”
店掌柜扬了扬手,客气地将她送出了门。
姜轻霄见天?色已不早,随即便?往家?赶去。
行到村口处时,她又在老杨家?买了一份红糖糍粑。
糍粑条在热油中被炸得?焦黄,在油纸上整齐码好后,又淋上一层赤褐色的红糖浆,最后撒上炒好的黄豆粉。
看得?人食指大动。
姜轻霄接过?后礼貌道了声谢,刚要走便?听摊主杨大娘笑着喊住了她。
“小姜大夫,俺儿?子最近生了个大胖闺女,俺儿?媳妇高兴坏了,要请人今晚在隔壁村打铁花,你莫忘了带着你夫郎一起去啊。”
闻言,姜轻霄点了点头,柔声应下了。
今日的晚霞甚是荼烈,丹如残血,涂满了大半天?空。
姜轻霄还未走近,站在院门口等候了许久的青年便?眼尖地瞧见了她。
快步小跑着迎了上来。
一下便?扑进了女人的怀中。
“妻主,我?好想你。”
待到柳惊绝抱紧了她,莫名不安了一日的心才渐渐落了地。
“怎的了?”
姜轻霄笑着亲在了他的额头处,亲昵地拉住了他的手,牵着青年一点点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闻言,青年蓦地一顿。
不知为何,他这几日确实有些体?虚乏力,灵力也波动得?厉害,时不时便?会在家?中露出鳞片或者尾巴。
可是他并未在意。
只?当是不断巩固惕妖铃,灵力减损的缘故。
柳惊绝摇了摇头,笑着否认,“不是,是太想妻主了。”
姜轻霄闻言,曲指刮了一下青年高挺的鼻梁,笑叹道:“你个小黏人包,以后干脆挂我?腰带上得?了,走哪带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