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初挽倒是不着急,先拒绝了,看机会再说。或许因为这个,她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于连国内圈子里都知道,她现在在美国古董圈很有些名望,这时候陆守俨的同学也越发明白“陆守俨那个好看的小妻子”是有大本事的人了,这是出大名,美国人都觉得她了不起。
一时当然也总有陆守俨的同学或者校友都想找上初挽,帮着鉴定,大家已经明白捡漏可以发大财了,陆守俨大部分时候都帮她挡着,不过偶尔碰到,也给鉴定一些,她眼力好,经她手的瓷器再也没有错的,那些校友越发知道初挽的名声。
而这时候,美国几家顶尖财团家族,都陆续订购了瓷语的瓷器,这让瓷语在美国越发炙手可热起来,大笔大笔的订单飞来,易铁生甚至觉得:“都要忙不过来了。”
易铁生现在已经收购了一家中型瓷厂,正在设法进行改革,这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忙得团团转,不过看起来他自己倒是乐在其中。
转眼入了春,天气暖和起来了,也到了初挽的生日。
过了这个生日她就二十四岁了,想起来也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她当时重回永陵村,不过也才1984年罢了,转眼已经五年了。
陆守俨笑看着她道:“时间确实过得很快,我还记得,当时你在牛车上缩着,跟个小叫花子一样,我把你从上面薅下来,你还不太情愿的样子。”
初挽软软瞪他:“当时就不想搭理你,你非让我下车,要不是你有好吃的肉饼,理都不想理你!”
陆守俨笑道:“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初挽:“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陆守俨:“那到时候再说吧。”
让初挽没想到的是,过生日那天,陆守俨竟然送了一件蓝宝石项链。
那蓝宝石看上去得好几克拉,很大,颜色鲜艳,浓郁的蓝中带着些微的紫,静谧深邃,美得让人心颤。
两个小家伙看到妈妈,都很捧场地发出夸张的“哇”声:“好看,好看!”
初挽竟然有些脸红,她笑看着陆守俨:“怎么送我这个?”
陆守俨:“你十七岁生日,我不是送给你一件吗,找不到了。其实那件成色不好,不是什么很好的,丢了就丢了,现在再送给你一件,这个漂亮。”
他笑看着她,略俯首,低声道:“再说了,好不容易我也挣了一点美金,趁着钱还在,赶紧给你买了礼物,以后我可没这种财运,也买不起了。”
初挽其实听了前面那话,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不过听到后面那句,又忍不住想笑。
她抿唇,笑着道:“还挺好看的,确实比之前你送的那个好看。”
陆守俨:“给你戴上?”
旁边两个小家伙都睁大眼睛看着呢,初挽有些脸红,不过还是点头。
陆守俨便拿了那项链,给她戴上,当他的大手在她后颈轻轻扣上时,初挽只觉得他指尖撩起的都是酥麻,一时脸上更红了。
陆守俨感觉到了,轻叹,看了看身边两个小娃儿,宣布道:“今天是妈妈生日,我们应该向妈妈表达我们对她的爱。”
两个小娃儿听了,清澈的眼睛里都是问号。
陆守俨:“我们都应该亲一下妈妈。”
小家伙一听,顿时明白了,猛点头,梦锦开始鼓掌:“亲,梦锦要亲妈妈!”
初挽红着脸瞪了一眼陆守俨:“你这是干嘛?”
陆守俨一本正经地道:“这是我们过生日的仪式。”
初挽:“……行吧。”
于是大家排队轮流亲,先从希同开始,小希同明显有些激动,站在椅子上,伸出小胳膊,抱住初挽,“啪”地一声在初挽脸上亲了一口,特别有力,还带响声的。
梦锦看到,不甘示弱,把哥哥推开,自己扑过去:“妈妈,我要亲,我要亲!”
软糯糯的小声音,喊着要亲自己,初挽心都化开了,忙俯首下去。
梦锦抱着初挽的脖子,歪头打量了一番,好像在研究从哪儿下嘴,最后终于,她“啪”地一下子亲在初挽嘴巴上,小娃儿的小嘴香软舒服,初挽被亲得心花怒放。
陆守俨脸色就不好了,从旁道:“梦锦,爸爸告诉你,你不能亲妈妈的嘴巴,也不能亲其它任何人的嘴巴。”
梦锦懵懂地看着爸爸。
陆守俨解释说:“那样不卫生,不干净。”
梦锦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看初挽,然后有些嫌弃地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初挽瞪了一眼陆守俨,这人怎么这样,污蔑她!
陆守俨强调:“记住了吗?不能随便亲别人嘴巴?”
希同和梦锦煞有其事地道:“记——住——了!”
陆守俨这才满意:“现在,两位小朋友,我们轮到谁了?”
希同和梦锦一起响亮地喊道:“爸爸!”
初挽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眼陆守俨:“别闹了。”
他怎么这样,以前没发现啊!
陆守俨却很正经地道:“轮到我亲了,这是你过生日的仪式,不能缺。”
初挽微咬唇:“那你快点!”
陆守俨笑道:“别动。”
说着,他俯首下来,温热的气息笼罩着初挽,初挽再次脸红了。
也许是今天这美好的氛围,也许是颈子上挂着的大蓝宝石项链,当然也许是他此时萦绕着她的烫人温度。
陆守俨的唇轻贴上她的耳垂,微含住,就那么亲了下。
初挽只觉得自己身体一个激灵,简直是又羞耻又无奈。
这时候,却听到他低声在她耳边吐出四个字:“宝宝真乖。”
这天晚上,两个人可以说是尽情尽兴。
现在都比较放得开,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想什么角度就什么角度,初挽最喜欢被抱着,就那么靠在阳台上,看着外面。
反正院子里也没什么人,很空旷。
有时候她也会勾着他的脖子,说一些很羞耻的话,每当这个时候,陆守俨都会轻拍一下她的屁股,或者咬她耳朵,好像是在惩罚她,但初挽知道,他明明更带劲了。
这男人就这样,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喜欢。
有时候,初挽会觉得,两个人在任何方面都正正好契合,甚至某些禁忌到无法言说的渴望,都恰好能彼此满足,严丝合缝。
接下来几日,陆守俨也不忙,就借了一堆的书,在家里随便读读,开始准备论文课题。
初挽觉得特别好玩,有时候会给他捣乱,比如故意坐他腿上,比如故意要抱抱。
陆守俨:“你以前要看书干活的时候,我可从来不给你捣乱,我都是支持你进步。”
初挽搂着他的脖子:“可我看你那么正经看书的样子,就像捣乱,怎么办,我心里也不想啊。”
她琢磨着,是不是看他那严肃正经的样子,她就想起上辈子的他,于是忍不住就想打破他那种正襟危坐的严肃?
陆守俨无奈,拿手指头敲打了她脑袋:“小坏蛋,万一我拿不到合格证书怎么办?”
初挽:“怎么会!”
她又不是天天给他捣乱,也就偶尔捣捣乱,反正他这么优秀,肯定能拿到,而且估计是里面数一数二的。
这点她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
这天,两个人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后,两个孩子困了,便哄着他们睡下,之后两个人过去书房,书房里正是阳光好的时候,陆守俨沏了一壶茶,洗了水果,夫妻两个正好在书房露台上喝茶看书,阳光从百叶窗照进来,温暖惬意。
谁知道这时候,电话响了。
初挽不太想动,便伸出脚来,轻轻踢了下陆守俨的脚,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她的意图昭然若揭,陆守俨无奈挑眉,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低声说:“小懒虫。”
说着,他倒是也起身,过去接了电话。
接了电话后,他神情严肃起来,客气地问起对方情况,对方叽里咕噜应该说了不少,陆守俨最后只是表示会考虑一下,稍后给他们答复,并请对方留下了电话号码。
初挽看他挂上电话,疑惑地问:“怎么了?什么事?”
陆守俨:“找你的。”
初挽:“嗯?”
陆守俨慢条斯理地走到阳台上,重新拿起书来,一伸长腿,直接占领了初挽的那片区域,甚至把她的腿也压住了。
之后,他才淡声道:“德国博物馆的人,他们来美国了。”
初挽顿时懂了:“哦,那把维京剑?”
陆守俨颔首:“是。”
初挽翻了一页书,在窸窣的翻页声中,她才道:“反正剑早就送回国了,慢慢抻着他们吧。”
陆守俨笑了:“对,着急的是他们。”
初挽:“管他们呢,反正我们合理合法,他们一直缠着我们,我们就报警,谁怕谁啊!”
陆守俨:“是。”
这么说着,陆守俨倒是想起:“对了,昨天你不是惦记我们学校旁边的那家海鲜店吗,他们好像新到了一批阿拉斯加湾鳕鱼,要去吃吗?”
初挽一听:“好,我要吃!”
那家店确实不错,物美价廉,海鲜味道自然不说,初挽最喜欢那里的免费餐前小点心一种酥皮小面包,实在是让人惊艳。
初挽后来自己尝试着做了,味道就是没人家的好吃。
陆守俨抬起眼笑看着她,明媚的阳光自百叶窗投射进来,照得她肌肤清透明净,甚至能看到上面浅淡细茸都泛着金色。
他笑道:“那我们明天去吃。”
吃海鲜的话,国内特别是北京到底不如海外便利,再过几个月他就要毕业回国了,她喜欢,自然要在这里趁机吃个够本。
?
第
254
章
第254章煮开的玉璧
第二天,
陆守俨带着初挽和两个孩子过去自己学校,因为去得有些早,干脆先在图书馆逛逛,
带着孩子也一起看看书,
逛一会后正好到饭点,
可以过去那家海鲜店。
两个人看了半天,初挽随意找了一些介绍美国历史的书看,不过后来发现图书馆也有中文图书区,
不过繁体书居多,初挽看到有几本繁体书,
是台湾古董大家写的,
倒是有些兴趣。
台湾的古玩大家其实还是那一拨人,就是北京琉璃厂天津劝业场或者上海古玩行走出去的,
当然除了经营古董的,
还有那些世家子弟,他们见识多,
自然能写出一些东西。
初挽翻找了一番,
不过也没找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最后随便借了两本知名人物回忆录,想着回去看看。
陆守俨帮她办了借书手续,
便带着母子三人出去图书馆,谁知道刚走到走廊,
就被一个同学叫住了。
那同学是某市的中级干部,
叫何正舫,
据说父母都是知识分子,
多少懂一些古玩。
他看到陆守俨和初挽,
倒是高兴,
寒暄了几句后,便提起自己最近淘到一块玉璧,想请初挽帮着掌掌眼:“你见到我那件就知道了,那可是好东西,汉朝高古玉,那么大一块,我估计得值不少钱!”
他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很显摆,陆守俨不太想理会,满脸疏淡,客气地说带着孩子呢,不太方便,等改天吧。
谁知道他却缠着道:“陆同志,也就帮着看看,不麻烦,依初同志的本事,随便看一眼,也不耽误你们什么事,我这好不容易捡到一个漏,心里犯嘀咕,怎么也得请你们掌掌眼。”
这时又有其它几个同学过来了,一听何正舫那块玉,便都给初挽使眼色。
这何正舫显摆了好几天了,大家听着都烦了,全世界都知道何正舫捡了漏!
何正舫见人来多了,更来劲了:“我家里懂这个,我那块玉璧上还镶嵌了铜边,那包的铜边,我一看就是汉朝的,不过我可真没见过这么大一个玉璧,这件东西,你给我看看,上个拍卖会什么的,是不是能卖不少钱?”
初挽听着邪乎,看他比划的,这么大一块玉璧确实少见,便详细问起来。
何正舫见大家都围着问,越发说得津津有味,说自己在跳蚤市场买的,才花了八十美元,说很小的一块就得不少钱。
旁边几个同学听着,好奇之余,又觉得何正舫太能吹了,感觉不务正业,说话没谱。
初挽倒是有些感兴趣,想看看,何正舫见此,当然拉拢着想让初挽看看,他不知道怎么卖出去,想走走初挽的路子。
陆守俨见初挽想看,无奈地看她一眼,显然他是很反感这位何正舫的。
不过也没办法,于是一行人过去何正舫他们宿舍。
所谓宿舍其实是公寓,大家一起学校外面租的房子,两个人一间,这样还能节省一些费用。
到了他们公寓,几个同学连忙招待他们坐下,又递水又给孩子拿吃的,初挽直奔主题,问起那块玉璧。
何正舫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给初挽看:“这玉璧的玉质也好,我摸着满手都是凉的。”
初挽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却见玉璧玉质温润洁白中带着一些淡黄色,以及深色的土沁,而玉璧主体花纹是乳丁纹,壁内外边缘呈凸弦纹状,整体布局严谨,图案精美,那玉璧四周围包着铜边,不过铜边已经破损,只剩下一些残段了。
她又看了看上面文字线的中脊,有一道细阴刻线,非常流畅,而铜边的镶嵌工艺分明也是东汉特有的,基本这么看下来,这玉璧确实是东汉玉璧了。
不过初挽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抚摸着那玉,一时又觉得那玉的手感过凉了。
她这么打量着的时候,那何正舫道:“初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初挽:“我挑不出毛病,看不出是假的。”
她这话其实说得委婉,看不出事假的,但是也无法看出是真的。
然而何正舫显然没听出那意思,只听到前半句,已经激动起来:“我就说吧,这一定是东汉上古玉,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可是花了八十刀勒买的,这得我好几个月的工资呢,心疼死我了,不过我觉得,我必须买,我买了就捡漏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周围好几个同学都没说话,在场不少精明的,自然听出初挽话中有话。
何正舫浑然不觉,他显然已经被捡漏的巨大喜悦冲昏了头:“初同志,你看看怎么帮帮忙,帮我把这件给卖出去吧,那些拍卖会什么的,你人头熟吧?我可是两眼一抹瞎,谁都不认识,我这就指望你了,你帮我卖出去,我肯定记着你的好!”
陆守俨看出初挽的意思,问:“有什么问题?”
初挽:“我挑不出毛病,不过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是假的。”
假的?
何正舫的激动瞬间凝结,微怔:“什么意思?挑不出毛病,但你觉得是假的?”
初挽:“对。”
何正舫:“为什么?”
周围几个同学也是疑惑,虽然他们对初挽很敬服,不过初挽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了。
初挽道:“这块玉,它没有高古玉的气质,但是它有形备,所以我挑不出毛病。”
她望着那块玉璧,道:“只能说,伪造此玉者,技艺高超。”
一时想着,如果刀鹤兮在,他一定能看出来了。
他才是看玉的大行家。
何正舫:“既然没破绽,那,那就得是真的啊!初同志,你帮着看看,拿到拍卖会上,找那些拍卖会鉴定师,那些大行家帮我看看,你帮我说说情,给我定一个高底价!”
他不懂这些,以为国外拍卖会就跟国内一样,认识熟人好办事,说说情就能给通融通融。
初挽听这个,也就不想多说了,大家言语不通,便道:“拍卖会我也不认识什么熟人,这事我办不成,至于你这玉璧,真不真假不假的,我不太能看出来。”
谁知道何正舫:“初同志,那可不行,你不是你挑不出毛病吗,挑不出毛病就是真的吧!”
旁边一个女同学看不下去了,大家虽然都是同学,但是各种年纪都有,五湖四海的,有些人读书多,有些人读书少,性情不一,谁想到班里摊上这么一位,当官这是当糊涂了,人家陆守俨什么人,初挽什么人,谁听你瞎掰掰。
说白了,大家能来美国培训,这是交了大好运,以后仕途上肯定有照顾,而大家能和一些优秀有前途的苗子当同学,那更得好好搞关系巴结着,结果这位就为了一块玉璧在这里瞎扯!
于是那女同学便道:“何同志,你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人家帮你看看,又不收你钱,你还能赖上谁不成,再说这国外和国内可不一样,拍卖会还能通融通融不成?”
其它同学听着也都笑起来:“我们上了大半年的课,你这是白上了。”
何正舫憋得有些脸红:“这不是挑不出毛病吗?”
初挽听着何正舫那话,突然脑中灵光乍现,她看着那块玉,道:“这块玉上面有些污垢,你要不清洗下,洗干净了,也许能看得仔细些?”
何正舫:“对对对,清理下是不是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初挽便提议:“上面的脏污油垢有些年月了,这个如果想清理干净,是不是考虑放在开水中煮一下?”
她马上道:“煮一煮就怕煮坏了。”
何正舫便笑了:“初同志,这话说得外行了,这是玉和铜,开水哪能煮得坏,你拿着普通开水,煮一百年也煮不坏!”
初挽笑道:“也对,那我就放心了。”
何正舫连连点头,于是忙打开电炉子,直接把开水放到锅里,就开始煮。
这边煮着,几个同学便请初挽坐坐,喝茶说说话什么的。
陆守俨看向初挽,眸光别有意味.
初挽抿唇笑了下,没理会。
其它人说说笑笑的,唯独何正舫,时不时看向那边的锅,他提着心呢。
说笑间,何正舫起身又过去看他的玉,结果这一次,他脸色大惊:“这,这,这是怎么了?”
众人听他语气不对,连忙过去看,看到那锅,却是大吃一惊。
那锅里根本不见什么玉璧了,只是汤水泛着淡绿色,一些残铜边在里面起起伏伏的,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何正舫喃喃地道:“怎么会,怎么会,我的玉呢,我的玉呢……怎么没了……是不是煮坏了,我的玉怎么煮坏了?”
初挽:“啊?不是说玉是煮不坏的吗?”
何正舫:“是啊,玉怎么会煮坏呢,这是煮化了??我的高古玉,怎么就煮化了!”
几个同学面面相觑,大家很快就想明白了。
真正的玉,那就是和石头一样,煮一万年也不见得煮化了,这一会功夫就煮化的,那只能说这玉根本不是玉。
那就是假的呗!
刚才看不惯何正舫的女同学道:“瞧,这就是塑料的吧,或者被的什么做的,假的,一煮就化了!”
她指着那铜边:“要不是有这铜边,我们还以为谁偷了你的,你这铜边还在,说明玉就是化了。”
大家点头,不过一时也都茫然,这是什么玉,怎么煮煮就化开了呢?
旁边一个同学却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锅里是一种胶,那块玉不是真玉,是用胶做的!这是日本胶,我以前去日本参观,见到过,没想到啊,人家竟然用日本胶做出这么厉害的玉来,连老何都上当了!”
大家听着,全都懵了,纷纷问起来。
那同学道:“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这东西就是日本胶了,你们看——”
他用筷子蘸了一点绿水,吹了吹,大家看时,果然多少还带着一些黏性:“这就是日本胶了。”
何正舫张口结舌,看看那锅里的绿汤,一时心痛交加,自己花八十块买的高古玉,竟然是一块假的,一进开水就化开了,成绿汤了?!
作者有话说:
除夕了,按时更文,再给大家发红包,本章发100红包,么么啾。
另外,《七零之改嫁前夫发小》的小番外在专栏“一个小甜饼”更新了一点,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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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5
章
第255章黄金板楔形文字
何正舫无法接受:“可,
可既然是假的,怎么连初同志都差点骗了呢,她不是说不出破绽吗?”
初挽道:“我现在也想明白了。”
何正舫:“什么?”
初挽:“这不是人工造假,
是用一块真的玉璧进行真货翻模,
用了真货的模,
所以假货的一切缺陷凹凸甚至磕碰都和真货一样,加上这日本胶造出来的玉质感几乎以假乱真,我们当然挑不出毛病来了,
我只能说,手感上略有不同,
但手感是说不出来的。”
她解释道:“这种造假的玉,
如果真去拍卖会,人家直接x射线一扫,
肯定都给你查得清清楚楚了。”
何正舫听着,
呆了呆,半晌点头:“说的是,
人家用机器查,
肯定能查出来。”
初挽拿起那镶铜边,道:“其实好歹得了这么一个镶铜边,这镶铜边确实是汉代的,
假不了。我估计是从真玉璧上扒下来的,就为了给你这一块假的撑场子。”
何正舫拿着那镶铜边,
脸上一片茫然:“那,
那我这八十块就买一片铜边啊……”
周围几个同学见着,
都心中暗笑,
不过努力憋着罢了。
这位何正舫觉得自己捡漏了,
可神奇了,
到处显摆,这下子可好了,竟然煮成一锅汤了。
不过在场不乏精明的,回忆刚才种种,再看旁边不显山不露水的初挽,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
这怕是已经知道是假的,明白自己说服不了何正舫,又怕回头被他缠着,干脆给他支招,一锅汤给煮了!
走出公寓后,陆守俨:“一开始我就不想搭理他,这个人是这一批学员中最不靠谱的,结果你呢,非要往上凑。”
初挽道:“那怎么了,那不是给他煮成一锅汤了吗?我看我给他煮了后,你同学都挺高兴的,这不是学雷锋做好事吗?”
陆守俨也笑了:“最近几天他得意得很,到处说,大家肯定都烦了。”
初挽:“那就是了。”
陆守俨叹:“也得亏是遇上你了,不然还真可能被他蒙了。”
初挽:“做古玩的,最怕这种半瓶子晃荡的二把刀,说他不懂,他也能说出个道道,说他懂,他又看不真,那些搞假货的骗这种人绝对一骗一个准。”
陆守俨道:“算了,反正和我们也没关系。”
**********
德国博物馆又打了一次电话,这次是初挽接的,对方言语诚恳,希望能和初挽当面谈谈,初挽却是态度疏淡,表示自己没时间。
不过显然他们不想轻易放弃,之后几次三番要见初挽,初挽最后终于答应了,陆守俨便和他们交涉,最后约在一家咖啡馆。
那天陆守俨陪着她过去,到了咖啡馆后,对方已经到了,一个个西装革履,严瑾专业的样子,他们上前,先做了自我介绍。
为首的一位叫塞巴斯蒂安.菲舍尔,这位菲舍尔先生还会说中文,先大致讲了讲情况,之后,便给了初挽一摞的文件,有中德英三国语言的材料。
菲舍尔:“陆先生,陆夫人,我希望你们能先看看这些材料,以便对目前的情况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陆守俨慢条斯理品着咖啡,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资料。
初挽翻了翻那些资料,大致浏览过,那些文件无非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些文物保护公约,当然也包括德国博物馆二战期间丢失文物的列表等,同时还介绍了维京剑的重要性。
初挽看完后,便递给了陆守俨。
陆守俨接过来,捏着那些材料,很随意地翻了翻,之后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直接用中文道:“请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触犯了德国的什么法律吗?还是几位认为,我们无知到需要你们对我们进行法律和文化的科普?”
他说话颇为冷硬,气场十足,那几个德国人见此,面面相觑。
他们来之前,已经对陆守俨初挽这对夫妇做了调查,知道他们的背景情况。
陆守俨出身中国军人世家,自己从军十几年,参与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还曾经作为特殊军种参与各种任务,这个人自然不容小觑。
但是他们没想到,陆守俨竟然上来就这么不客气,气势十足。
有一位忙用略显生硬的中文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两位对这件事的背景有足够的了解——”
陆守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需要谁给我们科普什么,我们很忙,没有时间听一个陌生人教育我们,几位先生,很抱歉,我们先失陪了。”
说着,就要起身。
初挽见此,自然也跟着。
菲舍尔先生见此,忙诚恳道歉,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又表示说误会了,总之赔了一箩筐的好话,最后陆守俨和初挽才重新坐下来,大家重新谈。
陆守俨将那些文件直接扔一边了,之后道:“我希望几位明白,我们是拿着中国护照美国签证的中国公民,以合法的方式来到美国进行学习,在遵守美国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在美国正规拍卖场以合法手段拍卖到了一把剑,我们花费了六万美金,足额缴纳了税金和佣金,我们的合法个人财产应该受到保护,我们的人身自由也不应该受到任何侵犯。”
他看着他们,淡声道:“在这个前提下,我不希望有人骚扰我的妻子,也不想有人在我面前说什么联合国,那只是公约条款,在我的合法个人财产权益面前,那就是——”
他顿了顿,才道:“扯淡。”
最后两个字一出,菲舍尔愣了愣,眸中泛起困惑。
他中文还算不错,不过扯淡,那是什么意思?没听说过。
其它人更是一脸懵,疑惑地看着菲舍尔。
初挽从旁便开始打圆场:“各位,看起来我丈夫心情并不好,不过我倒是能理解,我们并不是需要你们科普法律的文盲,你们这样确实有些侮辱我们的嫌疑。现在,我认为我们需要冷静一下,都考虑下,之后再沟通。”
菲舍尔先生忙道:“就我所知道的,陆先生的学业将在三个月后完结,到时候你们会回到中国,是吗?”
陆守俨:“是,这个和你们有关系吗?”
菲舍尔先生道:“我们当然希望尽快解决,既然这件事发生在美国,我们当然希望能在美国境内解决我们的这个问题。”
陆守俨笑了下:“菲舍尔先生,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需要提醒一下。”
菲舍尔先生:“请说。”
陆守俨声音很淡,眼神漠然:“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你们的,不是我们的。我们唯一的问题就是你找上我们给我们带来困扰。如果不是你们找上我们,我们没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
离开那家咖啡馆后,上了自家车,初挽便笑起来:“可以,很可以,你这态度太好了!就要拿出这种态度来!”
陆守俨:“就知道你要让我给你冲锋陷阵。”
初挽笑道:“那是当然了,你冷着脸,肯定比我威慑力强!”
十几年军旅生涯磨砺出的锋芒,是初挽所不能及的。
陆守俨:“这件事,我们不用着急,就先抻着,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什么好说话的,等把他们逼急了,我们再提出我们的要求。”
初挽:“是,我们可以旁敲侧击,到时候我找文物局,让文物局看看德国博物馆的那些战争流失文物,给他们施加点压力。”
她想了想刚才德国人的话:“他们估计以为维京剑还在我们手里,希望在美国解决,这话意思其实是怕我们把剑带回国。”
陆守俨:“对,反正一步步来吧,得先把他们的心理预期狠狠打压下去,再谈别的。”
初挽:“行,让他们找你吧,我就说我在家不能做主,什么事我都听丈夫的。”
陆守俨一个眼神扫过来,很无奈地道:“挽挽,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初挽笑道:“我还真就这么说了,反正你厉害,你拿他们练练手不是挺好的!”
陆守俨:“我要想拿他们练手,首先还得你能拿出东西,要不是你有维京剑,他们怎么可能看我们脸色,人家早拍桌子不干了。”
初挽点头,点头之余,却是道:“要是我能再有些别的什么物件,他们特别想要的,那就更好了……”
毕竟她知道,德国博物馆里收藏的中国重要文物可真不少,如果只能一换一,那必然贪心,这件也想要回来,那件也想要回来,这怎么割舍呢。
陆守俨略想了想,道:“德国在二战中是战败国,当时柏林被攻破,战乱之中,他们流失在外的文物应该不少。”
初挽点头:“是。”
这么想着,初挽骤然间想到了一件对德国来说非常重要的文物——楔形文字金板。
楔形文字本来是古代两河流域苏美尔人发明的,后来陆续被巴比伦等国家借用,这种楔形文字一般写在黏土泥板上,但是也有少量楔形文字是写在黄金板上的。
据说全世界发现的黄金板楔形文字不超过十块。
德国博物馆有一块,是三千年前的楔形文字金板,据说是中亚述时期的金板,上面铭文记载了国王图库勒提尼努尔塔一世的事迹。
这块金板在二战结束后被攻入柏林的苏军拿到,之后辗转卖给从集中营逃出的犹太人,又跟着犹太人来到美国。
就初挽所知道的,德国博物馆一直在试图寻找这块金板的下落,十几年不遗余力,但是却无济于事,一直到九十年代末期,这块金板突然横空而出。
那位犹太人叫弗莱门鲍姆,这位弗莱门鲍姆先生过世,子女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其中有一个遗物是被贴上“硬币藏品”的标签。
德国博物馆闻讯而至,试图要回,但是弗莱门鲍姆先生的后人自然不肯,双方各执一词,一方说是战争战利品,一方说是战争丢失物,双方都宣称对这块金板拥有合法拥有权,就在初挽重生时,这个打了几年的官司还在持续着。
不过就初挽所知道的,纽约高等法院方面看上去倾向于将这块价值连城的金板判给德国博物馆,弗莱门鲍姆先生的后人注定一无所获。
初挽想到这件事,便突然意识到,有机可乘。
如果弗莱门鲍姆先生的后人拿着这块金板,自然无法合法拥有,德国博物馆会倾尽所有力量寻回这块金板,但是如果自己拿着呢?
德国博物馆如果说这是战争丢失物需要索回,那同样的道理可以回击他们,他们博物馆的那些中国文物也应该赶紧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