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其实回头再看21章,就会发现这两人那时候就有小火苗,七叔醋死了,只能端着架子义正言辞教训一番。刚看到有姐妹觉得,女主有资源有人脉有钱,干嘛不赶紧雇人收,别的文不懂古玩价值都随便买暴富。
就……感觉文白写了。
其实文中一直提到,女主买古玩都是鬼市,鬼市的意思就是见不得光,就是黑市。
那个年代,卖瓜子多雇个小工都被批判,更别说大张旗鼓收古玩。
陆家也经不起女主这么造。女主现在去鬼市买古玩,都不想男主跟着,免得万一折损男主面子。
我托大说一句,不能和“随便瞎买暴富的文”比,能写1984年买卖文物暴富的,和我的就不是一种文…
马未都说了,那个年代和他一起搞古玩的,很多,就没了,不少收不住的,都被抓了。
?
第
102
章
第102章文物商店的内鬼
陆守俨初挽回去了老屋,
藤村新一几个人也恰好回来,乍看到陆守俨和初挽,他们略有些尴尬,
便开始试探着聊了几句。
初挽听那意思,
倒像是试探他们看出来没,
他们自然是装傻,那几个日本人这才放心。
两个人回了房间,留心观察着,
听那意思,几个人已经和老农商量好了,
老农负责用牛车给他们拉到西安,
他们在西安找一处寄存,等以后方便了再往外运。
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结果藤村新一几个就等着,
一直等着,
等到了中午时候,说好的老农还不见人,
他们便有些急了,
起身要去看看,其中一个过去看了,又说马上就运了,
已经准备好车了,他们才稍微放心。
就这么等到了中午,
几个人受不了了,
又要去看,
结果这次,
村长直接来了。
村长来了,
满脸堆笑,
高兴得要命,见几个日本人问起来:“运石槽,石槽已经准备运到乡里去了。”
藤村新一听着,略松了口气。
谁知道村长下一句却是道:“西安马上派博物馆专家下来,要对咱石槽进行鉴定,这下子可好了,咱们村要出大名了!咱要立功了!”
这话一出,几个日本人脸色顿时变了,面面相觑。
村长;“怎么,有啥问题吗?”
藤村新一黑着脸,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村长热情地握着藤村新一的手:“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帮我们看出这是好东西,你们真是好人哪!要不是你们,这好东西就在我们村糟蹋了!你们帮我们立功了!”
村长是如此憨厚热情,藤村新一呆呆地看着村长,麻木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跟着点头。
村长大力拍着藤村新一的肩膀:“好人哪,好人哪!你们日本人,我以前一直觉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这不是也有好人!”
藤村新一那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冷冷地瞪了眼村长。
不过村长还是笑哈哈的,藤村新一心里不痛快,也不好说什么。
换个时候,他还能借故发作,但是现在他确实存了一些心思,想把这好东西给偷偷运走,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到底不好听。
当天下午,本来还有其它活动,不过看起来大家都没心情了,一直到了这天傍晚时候,其他旅游的回来,就听到村里大家到处都在传,说是博物馆的来了,鉴定出来国宝级别的文物了。
整个小山村一下子沸腾起来了,大家都在乐呵,就连旅馆的大妈都高兴,特意要给大家夹馍里面多放一块条子肉!
本来第二天他们就要离开了,不过考虑着这石槽的事,也想等个后续,两个人干脆就留下来了。
文物局确定了这就是唐朝的捣练图后,很快就敲锣打鼓来了,据说上面还给了表彰,那老汉扎着红花接受表彰,还发了二十元奖金,把老汉乐得够呛。
几个日本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地板着脸。
唯独藤村新一,拧着眉,视线越过人群,落在初挽身上。
他可能感觉到了,事情本来已经要成了,却功亏一篑,觉得是初挽这里的问题。
初挽感觉到了,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藤村新一皱眉,初挽笑着点头。
腾村新一也就礼貌地点头。
初挽收回目光,心里却想着,自己如今也是考古研究生了,如果有机会,这辈子,日本那场闹剧,是不是可以提前收场,免得好好的考古界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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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文物局骤然得了这珍稀物件,文物局的专家一考证,一下子舆论哗然,都知道这物件不简单,放在博物馆里也是镇馆之宝了。
一时各大报纸竞相报道,文物局也特意派了车,邀请陆守俨和初挽过去表示感谢。
陆守俨和初挽出发前,村里更是送来了各样土特产,让他们“一定要收下”,初挽推却不了,只好接了。
结果他们给了半麻袋,里面又是狗头枣,又是山核桃,还有水晶柿子饼,要不是有陆守俨,拎都拎不动。
坐着车一路过去西安,到了西安城,一下车,就有文物局的来握手,感激得不行了,说这次发现国宝多亏了他们,就差把他们夸成保护国宝的民族英雄了,还说要来记者采访他们,陆守俨和初挽忙推拒了,表示国庆节结束,都得赶紧回去上班了,不敢耽误太多时间。
这其间有几个好心的,私底下又给介绍了几个“跑家”,说是关中一带跑一线的,初挽自然大喜,知道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门路了。
联系了几个跑家后,初挽大舍财,收了小十样货,有石鼓文拓片,紫铜香炉,汉祭祀脸谱,几个陶罐。
这些物件千奇百怪的,带回去北京城一时半会也未必能卖得上价,不过初挽比较感兴趣,觉得可以留一留,毕竟这些东西实在是便宜,买这么多也就二百多块钱。
这天初挽从一位跑家那里收了一件战国玉璧,那人却神秘兮兮地说:“你们是不是从冯七手里买了一件翡翠黄瓜?”
初挽一听,诧异,不过还是道:“是。”
那跑家摇头:“冯七这个人挺精的,专坑人,以后可得小心着。”
初挽到底疑惑,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我看那翡翠挺好的,倒是也不算多坑吧。”
那跑家笑看了一眼初挽,那是看傻子的眼神。
初挽:“有什么问题?假的?”
那跑家摇头,叹道:“我听说,那家父子,拿着那块翡翠黄瓜跑到文物商店问了,人家直接说那就是玻璃的,慈禧虽然喜欢翡翠,但她手边就没冰种的!他的那件翠玉透雕盘龙头簪,还有她的翡翠朝珠,都不是冰种,为什么,那时候的人看翡翠和现在不同,讲究油润,他们还是照着和田玉那个喜好来,他们喜欢润的,所以清朝宫里头都是糯种,像那种看上去像冰种的,肯定不对!”
那人又道:“这里面还有一个,你说一般咱们的玉做个寿桃啊蝙蝠啊什么的吉祥花纹,好好的做什么黄瓜,这也不像话!”
他滔滔不绝地道:“父子两个听着,人家专家说得有道理,他们两个发愁,手里那么一个假玻璃的,卖不上价!他们这才想出一个招来,专坑大傻子的!冯七和那父子一起使了一个套,就让你们往里头钻呢,为了这个,最近冯七都不敢出来了,就等着你们离开西安才敢冒头。这个事,冯七可是赚了一大把,我估计得分了这个数。”
说着,对方比划了一个“一百”。
初挽听这话,倒是终于解惑了,她一直不明白这翡翠黄瓜到底怎么了,原来问题出在文物商店。
她也没多解释。
回来后,她对陆守俨道:“慈禧本人确实喜欢润的,所用翡翠都是糯种。”
陆守俨:“嗯?
初挽道:“不过自然也有例外,当年湖广总督为慈禧献寿礼,献的就是这冰种翡翠黄瓜。”
她进一步解释道:“至于黄瓜,更好说了,当时内廷把翡翠叫“绿玉”,慈禧对绿玉喜欢得五迷三道的,那个时候外地官员进内廷,最好的礼就是这绿玉,送得多了,自然花样百出。就慈禧自己,但凡能用绿玉做的物件,她都用绿玉,大到碗碟杯盏,小到耳挖钳子,全都是用绿玉来做,外地官员为了讨她喜欢,自然天天变着法儿奉承她,挖空心思做一些精巧少见的,这翡翠黄瓜因地就势,借了翡翠的绿,倒也做得妙。”
又道:“其实清宫里各样翡翠物件多了去,当年顾维钧的第三夫人黄蕙兰和犹太富商维克多·沙逊斗石赌局,两个人所赌都是清宫出的翡翠珍品,当时黄蕙兰赢了那一局,所用的物件就是一个核桃大小的翡翠青椒,据说那是溥仪卖给铁宝亭的,三十年代那么一个翡翠青椒是百万大洋。”
陆守俨:“所以是文物商店的鉴定师傅看漏了?”
初挽笑了:“这么大一个翡翠黄瓜,哪至于看漏了。”
陆守俨略一沉吟,懂了:“文物商店里,鉴玉的师傅故意把这个说成玻璃的?他想——”
初挽颔首,道:“他看到那翡翠黄瓜,贪了,自己想捡漏,想打打洛姓父子的心气,故意说成玻璃的,谁知道这洛姓父子两个撑不住,直接和冯七做了一个套,把东西卖给我们了。”
这也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文物商店的鉴玉师傅见翡翠黄瓜,有心占为己有,故意把真翡翠说成硝子,洛氏父子中招,信以为真,估计他们不甘心自家祖传宝贝竟然是假的,于是找了冯七设下陷阱,玩双簧,想坑骗自己。
所以他们好不容易把货出了,转身就跑,生怕自己找旧账。
亏自己还在那里想破脑袋甚至去了公安局,也没想明白,敢情问题出在这里。
陆守俨挑了挑眉:“这算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初挽心里笑得不行了:“不知道!不过这鉴玉师傅品行不端,这种人留在文物商店,也是祸害。”
*********
第二天中午,陆守俨初挽在西安文物局的招待下吃了顿饭,席间提起初挽爱好收藏,他们表示文物局下属的文物商店也可以供应内部人士:“你们看到什么中意的就过去挑挑,放心,我们都能兜得住!”
初挽见此,自然想去看看,长些见识,于是在西安文物公司的负责同志的陪同下,去各处逛了逛,先去了陶瓷门市。
西安作为六朝古都,所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文物商店内自然是宝物堆积如山,但到底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陶瓷这一块,以唐代陶瓷居多,元明清好瓷器并不多见,只占一个很小的内柜。
初挽大致看了几眼,发现几件鉴定错误的,便给他们提了,他们自然是一愣一愣的,没明白,不过现在她是贵客,当即就有人去找了专家查,一查,果然鉴定错误了。
一时几个领导对初挽赞叹不已,各种敬佩。
当下这几位又陪着初挽陆守俨一起过去了玉器门市部,负责同志便让玉器门市部的师傅给大家讲解下这里的玉器。
领导好面子,刚才因为陶瓷那里多少有些丢了人,到了玉器部,自然想风光一把,让初挽见识见识这边的好东西。
谁知道那玉器师傅见了初挽,脸上有些讪讪的,不过到底没说什么,仔细介绍了一番,恰好那里也摆着几件才收来的玉,是糯种的。
初挽见此,也就问起来翡翠黄瓜的情况:“我买了一件工艺品,听说是个玻璃仿的,不过我看着这物件倒是好看,想着买了来摆案头上,好看。”
她其实也有意把这件事过了明路,便特意当着西安文物局的人拿过来,给大家伙看了。
文物局的人一见,自然夸赞不已,说这玻璃工艺品真好看。
初挽说她买的玻璃仿品,那就是玻璃仿品,在场的大家伙,也都明白,没人点透,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这也是初挽的本意,在西安地界买的,这边文物商店也都说是玻璃仿品了,那就让它安分地当十年玻璃仿品再说吧。
旁边的服务员见了,却是道:“对,这个是玻璃仿的,其实这东西来我们这里看过,就是在我们这里鉴的!孟师傅过的眼。”
她这一说,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她。
初挽本来只是嘴上说说,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哪里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
服务员顿时觉得,今天贵客上门,露脸了。
当下越发显摆道:“那天有人带着这个来,我们孟师傅说的,我记性好,平时来我们店里的东西我都记得,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大家顿时大眼瞪小眼,对着那翡翠黄瓜看了半晌,一时也有些疑惑自己的眼睛,敢情这真是一个硝子,玻璃仿?
那文物公司负责人当即让孟师傅好好讲,到了这个时候,那孟师傅脸色便不对劲了。
初挽自然知道这孟师傅就是那个内鬼,当下也就不说什么,只听着。
偏偏文物公司负责人还拉着孟师傅请教起来,问怎么看清楚是翡翠还是玻璃仿:“你是行家,你肯定能看透,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我还以为是真翡翠呢!”
孟师傅脸色不太自然,瞪着那翡翠黄瓜看了好半晌,最后,抬起眼,望向初挽。
初挽笑着说:“希望孟师傅请教一二。”
孟师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便开始说起来,说冰种翡翠如何,说玻璃如何,扯了一大堆闲篇,最后总算给圆回来了。
初挽颔首:“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孟师傅果然懂玉。”
旁边文物公司负责人也都纷纷觉得露脸了,一个个笑道:“这可是我们鉴翡翠的大师傅了!”
孟师傅眼神都有些恍惚了,脸色更是惨白,最后看了一眼初挽,走了。
谁知道还没走出门口,直接一个跟头栽那儿了。
周围人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一看,晕倒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感情线这个,大家回忆下会发现是这样的——
挽挽的:
他送给我零花钱对我好—感动!
我要送给他玉—开心!
他对我冷脸估计是看不起我选他侄子—哼!
他护着他侄子还批评教育我—气鼓鼓!
想起小时候他对我好—还是不开心!
他给我说知心话—若有所思!
选男人了—选他选他!
七叔是这样的:
她不记得了--失落
她要送我玉--开心
她要送给我未婚妻--沉默
她要选男人了—冷漠
她对我爱答不理--更冷漠
她干坏事—教育她!
她生我气—失落
她对我爱答不理--失落
她要选男人了--
她听我说过去的故事--
她选我了!!!
?
第
103
章
第103章确实不大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
也算是满载而归。
坐在火车上,望着远处漫山遍野的红叶,初挽一个叹息:“来这一次,
估计一时半会不会过来了。”
毕竟全国各地这么大,
那么多好地方,
其它也可以陆续跑跑。
陆守俨听这话,看向她:“你以前来过,是吗?”
初挽顿了顿,
望着窗外的山:“对,我来过。”
陆守俨:“嗯?”
初挽想起过往,
有些失神,
她看了外面好久,才说:“当时我运气很不好,
先是遇到一些坏人,
落得身无分文,之后便是暴雨,
在山里,
差点没命。”
陆守俨抿唇,静默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沉静无声。
初挽叹了一声:“不过我这个人命大,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守俨:“嗯?”
初挽的视线从窗外的红叶中缓慢收回,恰好落在他风纪扣上。
她的视线轻滑过那道浅淡的疤痕,
之后低声说:“也没什么,
都过去了,
我不太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陆守俨:“你不想去想,
那就不要想了。”
初挽靠着车窗,
没说话。
那些对她来说,
确实很遥远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作为夫妻,她应该摊开来,说说自己的心理路程,说说自己曾经的遭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甚至是夫妻之间交心的一个筹码,可以顺便加深下感情,让他对自己更为喜欢。
但是她做不到。
那些后来被她嚼了很多遍已经厌倦的过往,在这个时候重新拿出来,这会让她觉得很没意思,也觉得犯不着。
有些经历,只是属于自己的,再亲近,她也不想和人分享,况且自己都已经觉得很乏味了。
所以她只是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人生应该往前看。”
她看向他,迎着他墨黑的眸子,低声说:“这个时候,我很需要你给我来一个思想理论,告诉我一些积极向上的道理。”
陆守俨却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初挽便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
他其实希望她分享下?
不高兴了?
这时候,陆守俨却抬起手来,握着她的手,从手背到手指,最后,和她的手指轻扣在一起。
初挽:“?”
她总觉得他会说点什么。
陆守俨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咱们的卧铺票挺贵的,别浪费,等会你上去睡一会吧。”
***********
回到北京后,陆守俨和初挽没回机关大院,先去老宅看了老爷子,又把带来的各种特产给各老爷子以及各房都分了。
大家知道他们去西安玩,也都说现在流行蜜月旅行,听说是新时髦,他们正好赶上了。
这么说着话,老爷子竟然提起来,他看报纸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照片:“瞧,报纸上说了,你们发现了国宝,阻止了国宝外流。”
初挽也是意外,忙拿过来报纸一看,其实照片把他们拍得有些模糊,不过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来。
当下也是好笑:“我们竟然又因为这种事上报纸了。”
老爷子笑哈哈:“小日本想来我们国家捡漏,想得太美了!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旁边陆建昭恰好在,也是激动得不行:“挽挽,你这下子了不得,这么好的东西都能被你看到,真行,你可真行!”
一时又问起初挽去西安都淘换了什么,初挽也就和他大致分享了下,听得陆建昭眼珠子都要快掉了,非要跟着欣赏欣赏,那架势,仿佛马上就要跟着初挽回家。
旁边陆守俨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别整这闲篇,你还是好好读书吧。”
冯鹭希听这话,笑了:“这东西是你七叔七婶得了,又不是外人。等回头你过去你七叔那边,肯定让你看。”
她这么一说,陆建昭顿时明白了,自己刚才竟然叫了“挽挽”,当下也是有些尴尬,忙找补道:“好,我七婶眼力好,肯定收揽了不少好东西,可让我也跟着长长眼吧。”
这么说话间,老爷子却提起陆守俨外调的事。
初挽听着,心里微顿,耳朵便支棱起来了。
陆守俨视线便落在初挽脸上。
初挽没吭声。
陆守俨淡声道:“前些天单位确实提起来,我也在考虑。”
老爷子叹了声:“要说你们刚结婚,让你们就这样两地分居,我是不忍心,也不舍得,不过现在的情况,你们厅里,还真得有人派下去。”
初挽听着,便明白当下的情况,也就道:“爸,其实没什么,我看就算守俨不外调,他工作也很忙,时不时要出差,我上研究生学业重,回头还得外出参加实践实习,也不可能一直都守着家。”
旁边冯鹭希听着,也道:“现在都还年轻呢,挽挽年纪小,一时半会也不打算要孩子,他们正是奔事业的时候,要我说,如果早晚要下基层挂职,还不如干脆这个时候,反正什么也不耽误。等以后万一有了孩子,守俨外调,让挽挽一个人在家照料孩子,那不是更辛苦?”
陆守俨道:“这件事,我和挽挽商量下,再做决定吧。”
陆老爷子:“是,你们好好聊下。”
傍晚时候,从老爷子家出来,两个人走在胡同里,陆守俨侧首问初挽:“你是怎么想的?”
初挽:“首先,你有可能一辈子不外调吗?你心里,是想永远守在北京的机关吗?”
陆守俨默了片刻,道:“不是。”
初挽道:“那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大嫂说得对,早晚要外调的话,那现在是最合适的。”
她上学,他外调,大家各忙各的。
陆守俨当然知道,初挽说得是对的。
只是到底刚结婚,她年纪小,他看着总不放心,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恨不得一刻不分离才好,想到要分开两三年,哪里舍得。
两个人无声地继续往前走,走到了胡同口的时候,陆守俨终于道:“你研究生要读三年吧,那我这段时间外调,等你毕业后,参加工作,我也回来了,我们差不多也可以要孩子了。”
初挽听着,觉得这一切都很遥远。
那是她上辈子都没体验过的人生。
她点头:“我觉得这样计划挺好的。”
陆守俨看她一眼:“也不是说走就走,要办手续,我估计得入冬才走。”
初挽:“哦,也对。”
这么说着,她听到男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音节:“挽挽——”
初挽:“嗯?”
陆守俨不着痕迹地抬起手,握住她的,淡声道:“所以别一副你马上得了自由的样子,早着呢。”
初挽怔了下,才低声嘟哝道:“才没有呢,我可没那么想!”
陆守俨不说话,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她顿时觉得,她无论说什么,都能一下子被他看透。
她看着胡同墙根旁的茅草,低声说:“我当然不舍得你,你外调了,谁抱着我睡觉。”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又觉得你太管着我的话,我就算知道你是对的,但还是觉得不自由。”
这就像有人告诉她吃甜的对身体不好,但她可能就想吃。
陆守俨低首看着她,清冷的月光下,他墨色的眸子泛起笑来。
他伸出手来,握住她的。
天冷了,她手总是凉的。
他便将那手轻拢在手心里,装进大衣口袋里仔细暖着,之后才道:“你提的这个,我以后注意。”
初挽:“好。”
陆守俨却又道:“但你好歹得让我放心。”
初挽的手就在他手心里,她用手指头轻挠了下他的,才低声道:“知道了……”
*********
回到机关大院后,天已经黑了,陆守俨先烧上热水,之后便快速打扫过家里,又把两个人的行李都拿出来,该归置的归置了,顺便把一些零食什么的拿出来,回头可以分给邻居小孩子尝尝。
初挽看他三下五除二的,动作敏捷又利索,看得她眼花缭乱,想下手帮忙,却无从下手,反而显得碍手碍脚
陆守俨见此,便道:“你那几件宝,你拿出来归置下。”
初挽这才想起,恍然,赶紧拿出来,摆在那里,仔细品味观摩一番,喜欢得不行了。
陆守俨这时候也收拾差不多了,他挑眉,笑看着她道:“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初挽确实心情好:“那当然了,都是宝,你就等着吧,你娶了一个能干的媳妇,以后肯定发大财!”
陆守俨眸中也就带了笑:“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澡。”
初挽:“嗯。”
说着,她拎了浴巾,拿着洗脸盆过去洗手间,进洗手间的时候,看了眼客厅,已经收拾得干净利索,让人看着心情大好。
进了洗手间,她一边洗着澡,一边难免想了下自己和陆守俨的情况。
她开始觉得,其实自己真是有些贪心了。
陆守俨是一个什么人,他十几年军旅生涯,克己自律,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其实他心里都分得清清楚楚,他也能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
他娶了她,为了她好,自然也会想着安排她。
自己的人生大事,诸如学业,他不会控制,也不会干涉,但是他一直试着帮助自己。
至于未来生孩子的事,他其实也在考虑着自己的情况,迁就着自己。
他自己都已经二十七岁了,这个年纪,作为一个男人,按说想要孩子的话,完全可以要了,反正生了孩子后,大概率这个社会默认是女人来照顾孩子。
不过他考虑着自己读书的情况,还是打算过几年再要,其实过几年他都三十岁了,哪怕晚婚晚育,三十岁要孩子也有些晚了。
学业事业和要孩子,他都可着自己了,生活中一些事,他能包的都包了,那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就算管着自己一些,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是为了她好,她干嘛不干脆听着?
她这么想着,手上动作自然慢了,谁知道就听外面陆守俨的声音:“挽挽,怎么洗了这么久,没事吧?”
初挽:“啊?”
陆守俨:“听你里面没动静,没事就好。”
初挽便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毕竟之前洗澡时候差点晕倒,便忙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洗得慢。”
陆守俨:“估计水都要凉了,我给你添点热水?”
初挽:“不用,你也得洗,你先留着热水等会你用。”
陆守俨:“我用凉水就行,或者就着你的水洗。”
初挽想象了下,脸上有些红,想着要不要让他干脆进来,两个人一起洗多好。
不过想想那情景,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虽然是夫妻,该干的都干了,但是太出格还是不能接受。
当下也就没说,迅速洗好,准备出来了。
她洗过后,陆守俨也三下五除二洗好了,他是部队作风,什么都是训练有素,做事快狠准的,没多久就擦着头发出来了。
他洗澡的时候,初挽已经把自己头发吹好擦干,换上了睡衣,钻进了被窝,被窝暖烘烘的,很舒坦,她懒懒地蜷缩着脚趾头。
出去这么久,回到自己家里,她算是明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小窝窝了。
这是他和她的小窝窝。
她蜷在被窝里,陆守俨也上了床,他一上来,就感觉床那边略凹陷了下。
男人分量重,就是有存在感,床都受不了。
她这么想着,突然记起他施加给自己的那些力道,以及那强烈的存在感,竟有些脸红了。
陆守俨上了床后,自己扯过来被子盖上:“我拉灯了?”
初挽:“拉吧。”
随着轻轻地一个“咔”声,屋子里暗了下来。
初挽躺在被窝里,琢磨着,他干嘛不和自己一起睡?
谁知道这时候,陆守俨却一个伸手,之后连人带被子,把她抱过去了。
初挽发出闷闷的一声,也就被他环住,之后被子被剥开,她直接被揽进他的被窝里。
陆守俨把她搂了一个满怀,低声解释道:“我刚上来,被子里凉。”
初挽顿时明白了,这是暖好了,才把她拽进来,怕冰到她。
她便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将脑袋埋首在他肩窝里,贪婪地吸着他的气息,清爽的胰子香。
很奇怪,明明用的同一块胰子,但是他身上就不一样,带着男人让人沉迷的醇厚味道,怎么闻怎么喜欢,恨不得一口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