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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反正她现在确实有点不高兴了。

    陆守俨无奈,低首看着她。

    其实仔细看,她五官生得非常细致漂亮,只是略显清瘦,整张脸便觉太过小巧。况且那双眼睛黑亮,更多了几分清纯的稚气感。

    她低头吃着柿子,样子很乖巧,吸一小口,再吸一口气,吸着的时候,红润的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

    塞外的风掠过阳翠山脉,带着北国的丝丝凉意,拂过她的面颊,一缕细发便扑簌在她脸上。

    陆守俨伸出手,长指帮她将头发拢到了耳根后面。

    他动作很温柔,初挽觉得喜欢,刚才的不开心也就烟消云散了,她仰起脸看他。

    于是陆守俨便看到,她唇上沾染了嫣红的柿子汁,湿润晶亮,剔透如蜜。

    他提醒:“挽挽,你吃得嘴唇上都是了。”

    初挽好奇地看着他:“那你呢?你嘴唇怎么没有?”

    陆守俨:“可能我吃相比较好,不像你,那么贪吃。”

    初挽有些不服气,研究着他的唇,果然他的唇上干干净净的,而且那唇形薄薄的,很好看。

    初挽便起了坏心眼。

    她笑了笑,很乖很软地道:“你嘴上也有。”

    陆守俨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骗人。”

    初挽眼睛贼亮,笑着说:“这儿就是——”

    陆守俨抬起手指,就要碰自己的唇。

    初挽:“过来,我给你擦。”

    陆守俨狐疑地看着她。

    初挽认真地道:“真的,你低一点,我帮你擦了。”

    陆守俨见此,也就俯首下去:“嗯?”

    他这么低头,就距离她很近了,是稍微一够就能够到的距离。

    初挽笑,直接凑过去,仰脸,动作很快,用唇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陆守俨微僵。

    沁凉的柿子汁沾在他唇上,柿子的香甜顿时包围着他,他在那甜美中怔怔地看着她。

    初挽点过之后,已经很快地撤了,甚至还特意后退了几步。

    她得意地笑看着他:“你看你,样子真傻!”

    陆守俨收敛眉眼,轻舔了一下唇,淡声道:“挺甜的。”

    之后,他很深地看她一眼:“挽挽的柿子比我的甜多了。”

    初挽被他那么一看,没来由便有些脸红,她低声说:“那是我吃剩下的!”

    陆守俨笑了:“你嫌弃我,我不嫌弃你。”

    他的话很值得玩味,初挽心里生了异样,刚才的恶趣味消失殆尽,她有些不自在地道:“不嫌弃就不嫌弃……”

    陆守俨:“过来,坐下。”

    初挽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带着一点小提防地道:“你不要报复我。”

    陆守俨:“不会。”

    初挽也就过去了,其实这个时候柿子吃差不多了,只剩下外面那层厚皮了,陆守俨便捡起旁边的干树叶,先帮她把手擦过了,之后又拿来手帕再擦一遍,彻底擦干净了。

    之后,他低首:“挽挽,我们说个正事。”

    初挽看他一副要谈心的样子,纳闷:“你又要和我说什么?”

    刚商量了两个人结婚先不圆房,接下来呢?是决定要和她彻夜探讨伟人思想,还是要商量下他们伟大的理想?

    陆守俨正色道:“我们谈一件要紧事。”

    初挽越发狐疑。

    陆守俨:“过来。”

    初挽终于凑过去。

    陆守俨却俯首,唇就在初挽耳边。

    热气喷洒,她听到他压低声音道:“挽挽,竟然偷亲我,真是长能耐了。”

    说着这话,他却微侧首,之后骤然低下来。

    他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他冷峻的脸庞突然到了她眼前,她始料未及,懵懵地看着他。

    陆守俨的唇在距离她的唇约莫一毫米距离时,顿了下,稍作犹豫,之后到底是义无反顾地印上。

    风很凉,在那带着微凉松香的山风中,他的唇很烫。

    初挽心慌,便下意识往后仰。

    陆守俨伸出手,挡住了她的脑袋,于是她颈部便落入他掌心的控制中。

    陆守俨视线落在她脸上,她显然有些慌,睫毛不断地扑扇着,修长的睫毛扫在了他脸颊上,撩起一阵酥酥痒痒。

    陆守俨微撤回,低首看着她,她懵懵的,好像还没太反应过来,而从眼尾到脸颊那里,已经染上了大片的潮红。

    他俯首,额头和她的抵上,沙哑而克制地道:“挽挽,是我冲动了——”

    初挽其实只是有些太过诧异了。

    她没想到,一个看上去要和她谈谈《哲学的贫穷》的男人,在一脸谆谆严厉之时,竟然陡然低首亲了自己。

    她舔了舔唇,抬眸看着他,两个人距离太近,呼吸就这么交错缠绕着,他背着光,身后便是松树缝隙洒下来的阳光,脸部轮廓被堵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山风裹挟着清凉的风,发丝轻扬,有那么几丝被撩在了他轻抿起的唇间,于是她便看到,他薄薄的唇,很动人。

    这是刚才触碰过她的唇,她唇上还残留着上面的温度。

    她睫毛颤动间,目光便落入了他如墨一般浓稠的眸中。

    视线缠绕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如柿子汁一般的清甜。

    陆守俨视线牢牢锁着她的唇,看着她舔唇,他眸色变深:“你在吃什么?”

    他这么说话的时候,清冽的甜香萦绕。

    初挽动了动唇,低低地说:“柿子。”

    陆守俨:“好吃吗?”

    初挽睁着有些湿润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特别好吃,甜。”

    陆守俨在她的注视下,缓慢地俯首下来,在他的唇即将贴上她的时,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解释道:“我说我们结婚后不着急,没别的意思。”

    初挽:“我知道。”

    陆守俨终于贴上她的唇,这一次,他试探着轻吮了下她柔软的上唇,之后是下唇,缓缓地含住。

    初挽便觉得,自己的唇化为了清透的柿子冻,被他吮住,酥麻感袭来,她的呼吸乱了,整个人仿佛都不是自己了。

    陆守俨在浅尝过后,再次撤回了,他的脸贴着她的,轻轻摩挲着。

    微凉的风中,初挽能捕捉到男人过于克制的呼吸。

    之后,他用修长有力的大掌轻揉着她的后脑,过于怜惜地抚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隐忍:“你还小,我怕对你身体不好,也不想让你太早怀孕。”

    初挽茫然,并不太懂他的意思,她只是有些渴,便无助地张了张唇。

    陆守俨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垂下眼帘,隐下眸中复杂情绪。

    他太知道自己的心事,只是因为她小吗?

    当然有,但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他以前给人介绍初挽,给人说这是他世交家的侄女,而她也曾被认定是他未来的侄媳妇,现在他用自己年长的阅历来诱哄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用自己不动声色的深沉来得到被预计是他侄媳妇的女人。

    他哄着她,亲她的唇,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如花朵一般含苞待放羞涩欲滴。

    这是一件如此不耻的事,但他就是做了。

    这都没什么,他并不在乎。

    有些隐秘的情绪只有自己能懂。

    这里是永陵,这里住着一个在初挽婚姻上拥有绝对权威的初老太爷。

    永陵是他曾经遥望却无法靠近的地方,而老太爷是那个曾经把他钉死在长辈身份上的人。

    他被禁锢,被世俗伦理、被陆家儿孙的担当、也被父亲的期待禁锢,画地为牢,站在肃穆神秘的佛堂门槛外,看着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宝宝被放在佛祖供桌上,成为他贪恋却不能得的圣果。

    而现在,被寄予厚望的挽挽,被看作初家唯一继承人的挽挽,被自小悉心磨练要成为初家希望的挽挽,因为他一个浅浅的吻,有些无措地羞涩着。

    没尝过禁果的少女,浑身散发着甜美的香,让男人心底深处所有隐晦不可言说的邪念骤然膨胀。

    他闯入了肃穆的佛殿,偷吃了供奉在佛前的鲜果,那是充满禁忌的亵渎,于是在他如潮的渴望之下,还残存着无法言说的隐秘罪恶感。

    陆守俨就这么望着初挽,心底生出的渴望被压平,却又被她眸中氤氲的水汽所点燃。

    偏偏这个时候,初挽却道:“你喜欢亲我吗?我觉得这样亲亲挺好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些恶作剧式的渴望。

    陆守俨微吸了口气,墨中波澜微起,他哑声道:“挽挽喜欢我亲你是吗?”

    初挽舔唇,很诚实很乖巧:“喜欢。”

    陆守俨眸色陡然变深,渴望如潮,诸般恶念起,他低首,再次亲上她的唇。

    这一次,他更为贪婪,不但含住她娇软的唇瓣,还试图叩开那里。

    初挽只觉心跳如鼓,身子却软了下来。

    她确实喜欢,也觉得好玩,这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至少和陆建时,她永远没有这种感觉。

    她觉得没有体验过的,都可以试试,于是她甚至试探着伸手,想着可以勾着他的颈子。

    他刚才不是说以后不圆房嘛,那他的底线在哪里,一个男人隐忍的阈值在哪里?

    陆守俨自然感觉到了她的主动,这让他越发生了激狂之心,他用手扶住她的腰,微侧首,叩开了她的两瓣唇——

    谁知道就在这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

    隔着草木树丛,那陌生说话声音传入初挽耳中。

    初挽一下子惊醒,下意识推了陆守俨一下。

    陆守俨放开她,安抚道:“没事。”

    说着,他把她扶正了,又帮她把头发抚顺,甚至还为她整理了衣领。

    当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颈间的时候,他低声叮嘱道:“现在天还冷,下次出来戴围巾。”

    上来的是村里的两个半大孩子,他们背着筐,是来割猪草的,陆守俨没让初挽出声,从容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着初挽往下走。

    这时候天已经不早了,漫天晚霞洒在了阳翠山,永陵前赑屃驮着的巨石,巍峨地屹立在夕阳之下。

    两个人显然都有些遗憾,刚才的滋味是如此美好,还想品尝。

    但是打断了就是打断了,也不至于再找一处偷偷继续。

    初挽抿唇,侧首看过去,男人薄薄的唇上尚且残留着湿润,在如火如荼的晚霞下,竟有几分冷峻的艳色。

    于是心里便潺潺流淌出异样情绪,面上也不自觉染了晕红。

    他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有点不甘心?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七叔会点啥不奇怪,他从军多年曾经天天能听到宿舍夜话,拥有天赋的人就是这样,听听就感悟了,不需要练习,直接上手!

    ?

    第

    58

    章

    第58章修房子

    上车后,

    陆守俨坐下,侧首看了她一眼。

    只是那么一眼,初挽便觉得,

    就像一滴墨落入清水之中,

    在她心里泛起迤逦的涟漪。

    空气中弥漫着混夹了渴望的烫,

    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初挽看向车窗外,窗外夕阳倚着十三陵山脉,

    将那山峦染成了绮丽多彩的模样。

    她将胸口溢出的情绪压下。

    陆守俨指骨分明的手放在方向盘上,低声说:“回去了?”

    初挽仿佛很是漫不经心地道:“嗯……”

    陆守俨看了眼她的侧脸,

    到底是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得很慢,

    车厢内很安静,初挽能听到身边男人的呼吸声,

    一下一下的,

    和平时很不一样。

    不过两个人都没说话,初挽甚至都没有再看他。

    到了村边,

    初挽打开门要下车。

    陆守俨突然叫住了她:“挽挽。”

    初挽握着车门把手,

    动作停下:“嗯?”

    陆守俨压低声音道:“明天我再来?”

    初挽仿佛漫不经心地道:“你有时间的话,想来就来。”

    陆守俨却道:“挽挽想我来吗?”

    那声音低沉醇厚,带着诱哄。

    初挽脸颊泛烫。

    她觉得他像是一只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

    她咬唇,

    故意道:“不想。”

    陆守俨黑眸沉沉,视线牢牢锁在她脸上:“挽挽这是在欺负我。”

    初挽却已经推开车门,

    下去。

    陆守俨这才从她身上收回视线,

    之后停好车子,

    也跟着下车。

    进了院子,

    陆守俨向初老太爷告别,

    初挽给他准备了半筐果脯:“这果脯看着不起眼,

    搁以前也是贡品,你带过去南口那边,可以分给你以前的战友尝尝。”

    陆守俨颔首:“好。”

    一时看向初老太爷:“明天我有时间的话,再来陪老太爷说话。”

    初挽听着,只觉得他太直白了,谁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下干脆道:“不用,你忙你的就行,再说我明天在家还要做做英语题,背背政治,一堆事要干呢,总得清静清静。”

    初老太爷看向重孙女,笑叹:“挽挽说得这叫什么话。”

    陆守俨道:“挽挽准备考今年的研究生,时间紧,着急用功,也正常,那我明天就不来搅扰了,过两天再说。”

    说完,再次和初老太爷告别,也就先走了。

    *********

    初挽觉得,可能是自己上辈子见识的太多了,各种精彩优秀的男人,她都打过交道。比如同行的聂南圭,宝香斋的刀鹤兮,任凭将来再优秀,那也是她交过手的人。

    也许不熟悉面容,但是对他们的性格,做事风格,了如指掌。

    至于陆建晨陆建晖,那更是足够了解。

    因为太过了解,所以失去了神秘感,也就失去了兴趣,无论这些人再是惊才绝艳,在她心里也是清汤寡水了。

    而陆守俨,可能距离太遥远,所以哪怕重活一世,还是觉得遥不可及,这样反而更容易引起兴趣。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真好,对自己很好,上辈子就对自己很好,这辈子目前来看也好。

    甚至连小时候都对自己好。

    初挽这么胡思乱想着,又记起回来的路上,吉普车中,她甚至仿佛听到了烟火引线发出滋啦啦声,随便一次呼吸一个眼神都让人引爆。

    想到这里,初挽颓然地揉了揉脸,叹了一声。

    她到底是将自己的思绪从这些旖旎浪漫中剥离,强硬地让注意力转到新买的辅导书上。

    陆守俨帮她买了一些英语真题和模拟题,这些都该做做了。

    ***********

    接下来两天初挽也没什么事,陪着老太爷说说话,除此便看看书,做做题。

    她到底是后来经常游走各国拍卖会的,和各国人打交道过了,口语没问题,语感在那里,那些语法题目,虽然未必说得出来道道,但凭着感觉,竟然也做个七八不离十。

    当然,单词拼写是大问题,她读说听能力好,写的话就有困难了——上辈子绝大部分情况她也不需要自己写什么英文书信。

    于是只能下功夫,把考研词汇拿出来,开始默写单词,给自己定下计划,一天默三十个单词。

    她记性好,这并不是太难,当然也需要坚持。

    除了英语,最需要下功夫的就是政治了,这些都是套路,需要先背,背差不多了,就开始灵活运用那些套路语言了。

    这是一个在她看来很晦涩无用,但又必须学会的东西。

    一时她想起来陆守俨,他对伟人思想倒背如流,言语中颇为崇拜,估计对这些比较懂,回头有什么疑惑的可以找他请教,请他给自己熏熏吧。

    这天初挽学了半晌,正有些困了,便歪在床上睡一会,谁知道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拖拉机响,也有吉普车声音,初挽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起来一看,竟然是陆守俨来了,带了六七个人,一个个身强体壮的,跳下车后,就从拖拉机里往下搬石板。

    初挽实在是诧异,赶紧穿衣服出去了:“这是怎么了?”

    陆守俨视线看过去,一看就知道她刚又犯困了,黑眸迷迷蒙蒙的,白净的脸上还有一片明显的红色压痕,细软的碎发也贴伏在耳边。

    他便走过去,用自己的身形略挡住了那些小战士的视线,低声道:“先去洗脸梳头吧。”

    初挽恍然:“好。”

    说完一转身跑进屋去了。

    陆守俨底下人一见,都凑着看。

    “这就是嫂子?”

    “我怎么看着眼熟?是不是去过咱们驻地?”

    陆守俨抿唇,淡声道:“先等一下。”

    说完,他进屋先去和初老太爷打了招呼,初老太爷笑呵呵的:“好,那敢情好。”

    陆守俨便带了那群彪悍的儿郎,上前将那石板卸下,又把梯子搭好了,直接上房开始修房子了,干得热火朝天。

    初挽梳洗过后,出来院子里看,就见大家伙正搭石板,搭上石板,上面再覆盖一层瓦,这样下雨天就不至于漏了。

    初挽看到陆守俨正蹬腿上房,动作敏捷利落,上去后,他两条修长结实的腿稳稳地踩在房顶上。

    他和旁边的属下说了几句,便弯腰抬起石板,因为用力的缘故,那腰部便显出劲瘦感来,后背和肩膀可以看到隆起的肌肉,很有力量感地起伏着。

    初挽视线微下移,却见那军装裤子因出汗的缘故,略有些湿了,就那么裹着有力的大腿,凸显出实绷紧的纹理,充满爆发感地张扬着。

    初挽这么看着的时候,陆守俨好像察觉了,视线直直地射过来。

    这时候山里日头出来了,他站在晨曦中,逆着光看过来,整个人好像蒙上了一层金辉。

    初挽耳边还听到几个汉子的笑声,好像在看着她笑。

    初挽脸上竟然有些泛烫,她低头过去厨房了。

    *************

    初挽早饭做好时,他们也差不多把房子修好了,初挽便拿了马勺和木桶来,打了水给他们,六七个汉子逐个撩着水洗过了。

    大家看到她的时候,笑得礼貌恭敬,喊着嫂子,一个个眼睛发亮,充满好奇。

    也有一个笑道:“嫂子看着好像有点眼熟,以前去过我们食堂吧?”

    初挽也多少有些印象,想起来当时陆守俨还给人介绍是世交家的侄女。

    她笑了下,含糊地道:“是。”

    对方显然也记起来了,不过没说什么,显然谁也犯不着提这种尴尬的事,毕竟也不是亲侄女,小姑娘挺可爱的,家里同意,谈了对象也正常。

    这时候陆守俨过来了,几个汉子也就嘻哈笑着先过去旁边了。

    初挽给陆守俨舀水,清澈微凉的井水冲洗下去,陆守俨没看他,低头洗着手脸,不过在扯过毛巾擦手的时候,突然抬眸,看她道:“刚才你怎么一直看我?”

    初挽猝不及防,倒是有些脸红:“没有吧。”

    陆守俨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说话,径自将毛巾搭在肩膀上,进屋了。

    初挽默了下,不过很快理直气壮起来。

    看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需要害羞吗?

    她刚才为什么没反应过来?

    所以她也就坦然自若地进屋,给大家盛汤。

    山里采摘的鲜蘑菇,加了一点豆腐,上面零星飘着一点油星子,喝起来自然美味,再配上自家蒸的烙饼,大家伙一个个吃得喷香,只夸嫂子手艺好。

    “比我们食堂好吃多了!”

    大家热热闹闹吃过饭后,也就起身要走了。

    当着初老爷子的面,陆守俨道:“挽挽要不要跟我过去玩?”

    老爷子笑道:“挽挽,你过去吧?”

    初挽微低着头:“算了吧,你们那里纪律太严明,我觉得没意思。”

    陆守俨听此:“那你在家好好复习。”

    初老爷子命初挽:“你送送守俨。”

    初挽自然听话,出去送陆守俨。

    这时候大家都差不多上车了,陆守俨抬腿上了副驾驶座。

    吉普车后面还有人,陆守俨也没多说什么,准备出发。

    初挽突然想起来,看向他,示意他俯首下来。

    陆守俨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倒像是有话要说,便俯首下去:“嗯?”

    成熟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浅浅响起,带有一种让耳朵为之酥麻的磁感。

    初挽笑着道:“我刚才确实是在看你,不过你现在是我未婚夫,我看就看了,我不能看吗?”

    陆守俨乍听这话,也是有些错愕,之后,低首看着她,抿着唇,总是过于笃定沉稳的脸,竟然肉眼可见地红了。

    车后面好像传来调笑声,有些起哄的意思。

    陆守俨在那调笑声中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她盈盈含笑的样子,哑声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作者有话说:

    急不可耐想单独相处,未遂,老干部表示:好难。

    ?

    第

    59

    章

    第59章往事

    送走了陆守俨,

    初挽回到家中,拾掇着家里的东西,又随便翻了翻之前带来的一些布料,

    其实这些她根本用不上,

    她又不会做衣裳,

    不过其中反倒一件水红缎子料不错,倒是喜欢,她想着可以做几件贴身睡衣来穿,

    肯定舒服,虽然对于这年代,

    这样有点奢侈了。

    略收拾了下后,

    她也就潜心下来学习,毕竟直接读研究生的机会难得,

    她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如果教授都已经开口要了,她竟然无法通过研究生统一考试,

    那真是白白损失这次机会。

    现在村里人都知道她已经和陆家订亲了,

    过几个月就要嫁过去,大家伙难免羡慕,偶尔也会说起来,

    说她要嫁人了还每天学习,估计是想怕婆家看不起。

    这是村里朴素直接的想法,

    初挽对此也不想解释,

    随便怎么想就是了。

    陈蕾来过几次,

    看她学习,

    心生疑惑,

    之后就劝她:“你底子薄,

    高中就没上几年,怎么学?”

    初挽只是懒懒地看她一眼。

    陈蕾叹:“初挽,你就是太倔了,都不明白你想什么呢,但凡我是你,我有一门陆家的婚事,我自然能有另外一条道,我何至于像你这样!”

    初挽就虚心求教:“姐,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

    陈蕾:“我没事多走动走动陆家,当一个贤妻良母,正经坐稳陆家儿媳妇的位置,你现在找的那个陆守俨,我看他比那几个侄子强,跟定了这个男人,你这辈子还用愁吗?但是你得想办法,想办法拿捏住这个男人,你哪能自己在这里闷头学习,却不去管男人,你不花心思哪行?”

    初挽:“拿捏了他,不用愁了,然后呢?”

    陈蕾笑道:“那自然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初挽:“那我现在想考大学,就是我想干的事,我现在不是已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陈蕾很是苦心婆口:“初挽,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的数学基础,你且补两年呢,一时半会怎么跟上呢?再说你都要结婚了,结婚后,公婆妯娌小姑子一堆事,你还能安心学习吗?”

    她摇头:“初挽,我们是姐妹,我和你说句实话吧,你就是被老太爷教得太迂腐了,他总以为是为你好,但其实,时代早变了,你什么都听你太爷爷的,最后学不出好来。”

    初挽笑了:“姐,你不用太操心我了,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高考吧,我这考上考不上的,我不急,反倒是你,我可是听说,你还给苏岩京写过信,那信落到了三喜哥哥手里,你说这事怎么着?”

    陈蕾一听这话,狐疑不定地看着初挽。

    她当时确实给苏岩京写过信,不过当时也是想着苏岩京和初挽好,她就是想动动心思。

    但是现在三喜和苏岩京领证了,如果自己的信落到三喜哥哥手里,那就说不清了。

    初挽:“你那信上,可没写日子,你说三喜看到这信,怎么想,三喜哥哥恼不恼?”

    陈蕾那脸色顿时很不好看了,一个苏岩京,她未必看得上,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得罪村支书,就很犯不着了。

    初挽笑道:“姐姐,你还是赶紧去解释解释吧,咱毕竟是这个村里的,得罪了村支书,这日子总归不好过。”

    陈蕾一抿唇,当即往村支书家过去了。

    其实对于村里的鸡飞狗跳,初挽并不是太在意,她每天做做饭,喂喂鸡,陪着老太爷说说话,其它闲暇时候就是学习。

    谁知道这天,她起来后,却见老太爷迟迟没动静,她隔着门帘喊了一声,依然没动静。

    当下心微提起,她难免想多了。

    按说不至于这么早,但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忍不住联想。

    她撩起门帘走进去,就见老太爷盖着被子,只露出脸来,那脸上泛着异常的红。

    她忙走上去,用手试了试老太爷的温度,有些热,但是不够烫,心里明白这是发烧了。

    老太爷就是这样,年纪大了,就算身体有什么不好,也不会烧太高了,只能到这种温度。

    她不敢耽误,当即过去村里诊所叫了大夫,那大夫也是给老太爷瞧过病的,知道人年纪大了,一个不好就过去了,当即背起药箱就赶过来。

    大夫量了体温,做了简单的听诊后,倒是没说什么,他这里可以给开安乃近,或者打吊瓶,如果要进一步医治就得去大医院。

    大夫叹了声:“不过老太爷这身体,吊瓶也打不进去,年纪大了,进了城里大医院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老太爷轻易不得病,但去年病过一次,城里亲戚给找了大医院三位专家来看,研究了好一番,结果好药放进吊瓶里下去,直接水肿了,差点上不来气,养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所以现在大夫也不好说什么了。

    初挽心里自然明白大夫的顾虑,老太爷不肯进城,就守在永陵,现在找陆家,就算派了专家来,专家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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