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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欧阳绮说:“时樾这个人呢,出身我没查到,总之是二十岁上父亲去世了,欠了一屁股高利贷,在中关村打工还债。”

    南乔疑道:“二十岁不应该还在读书?”

    欧阳绮道:“别打断。你觉得读过大学的能做混子么?”

    南乔微微皱眉:“我看他投资即刻,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欧阳绮没好气道:“人聪明和受多少教育没有必然联系好么?”

    南乔服气。

    欧阳绮却唉了一声,看看南乔:“时樾比你大三四岁的样子,二十岁家里出事的时候,你刚好去德国读书吧?对比一下,是不是觉得天差地别?”

    南乔沉默了下,说:“天差地别是有,但没有高低贵贱。”

    欧阳绮点点头,说:“不过命这个事不好说。后来他遇上了贵人,给贵人卖过命,案底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不过这个贵人面子很大,他也没进去几天。出来之后,就得了贵人的赏识,不但帮他把债都还了,还给了他不小的生意去打理。”

    “时樾这个人挺有生意头脑,那时候赚了不少钱。不过他有了自己的本金之后,就想洗白自己,从那个贵人手里独立出来。总之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那个贵人最后还是把他放出来了。所以你看到他现在,拿着一大笔钱到处做投资,清醒梦境就是他投的,老板郄浩是他还在中关村混的时候的哥们儿。”

    南乔听完,说道:“这也就是个草根成长史吧,没什么特别。”

    欧阳绮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那个贵人是个女的。”

    南乔不解:“所以?”

    欧阳绮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是蠢还是纯呢?非要我说得那么直白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时樾这长相,这身板,光靠脸吃饭都能吃几辈子了!”

    南乔望着欧阳绮,沉默着,一双薄唇紧紧闭着。

    “……今儿你口气倒大了,蹬鼻子上脸儿不正眼看人了。他~妈~的不是?姐罩着你你敢这么嚣张?”

    那晚上,清醒梦境下面的车库里,和时樾对峙的矮胖子如是说。

    她早已不记得那矮胖子叫什么名字,更不记得矮胖子提到的那个人叫什么。然而这句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欧阳绮却以为南乔仍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干脆也不遮遮掩掩了,在她耳边毫不避讳地说:

    “名义上是欣赏,说白了,就是包养。”

    外科急诊室里人声嘈杂,各种受了伤的人,包着纱布,捂着伤口。低低呻~吟的,哭爹喊娘的,模糊成一片。

    南乔忽然觉得那一瞬,所有的声音都异常的清晰。能分得清男女老幼,分得清一切痛苦来自何方。

    南乔深吸了口气,低声问道:“谁说的?”

    欧阳绮耸耸肩:“我朋友多呗。有一个和那贵人生意场上有往来,前些年有见到贵人带着时樾出来谈项目。他说时樾又能喝酒又会哄人,谁都看得出来贵人很喜欢他。”

    南乔道:“你信么?”

    欧阳绮摊手道:“无论是真是假,那个贵人待他确实不一般。虽然现在他已经脱离贵人好些年了,道上人见他,还是让着三分。你以为三里屯开酒吧的都很太平么?清醒梦境能生意这么好,稳稳当当的,除了时樾自己有手段之外,跟那个贵人脱不开关系。”

    欧阳绮拿出手机来,搜了一个名字出来递给她。

    “自己看看吧,说不准你还认识。”

    南乔看手机的时候,欧阳绮又道:“听说时樾离开贵人之后,从来没有过女伴。你觉得他这种人,身边愁没有女人投怀送抱么?他不是找不到,是根本不敢找!”

    欧阳绮说着,见南乔垂目对着手机好一会儿,不言语,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欧阳绮担心南乔听了这些心里不舒服。于是问道:“想什么呢?”

    南乔突然关掉了手机浏览器,递给欧阳绮,淡然道:“不问过去,但望前程。他过去犯过什么事情,与我有何相干?”

    听她这么说,欧阳绮方确信这才是她所认识的南乔。她格格笑道:“我不知道他过去和你有何相干,只知道今天早上他的狗抓了你,你接下来要打五针狂犬。”

    南乔:“……”

    南乔去公司上班,被狗抓伤和打狂犬疫苗这事儿就瞒不住,很快就传到了常剑雄耳朵里。

    南乔在实验室接到常剑雄的电话,听得出来常剑雄相当的愤怒。

    “也没多大事。”南乔平静地说,“闹着玩的。”

    “闹着玩?放狼狗咬人然后说闹着玩?”

    “闹着玩是我定义的。”南乔依旧平静地解释。

    “南乔。”常剑雄郑重地说,“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投资人,就这样纵容着他。我早就说过,找他投资是一个错误。”

    “我想我自己有判断的能力。”

    “你有……”常剑雄很想说,你若是有判断的能力,怎么会看上周然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但这种话他知道不能直接说出口,于是道:“这样吧,南乔,你这个投资人我也挺想认识认识,不如安排一个会面怎么样?”

    “不会。”常剑雄朗笑起来,“怎么能对你的投资人这样?咱们不是每周有团建么?叫上他也出来玩玩吧,我来安排。”

    南乔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常剑雄动作很快,也不知动用了点什么关系,把这一次团建的地点安排在了怀柔的一个军事训练基地,说是真人对战游戏,其实就相当于一次野战演习。

    即刻飞行除了温笛和南乔之外全都是男性员工,之前本来就被常剑雄的一系列团建活动激发出了男人本性,这回一听这个安排,更是一个个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地恨不得要过去表现表现。

    “常总,听说要摸真木仓?”

    “废话。不摸真木仓去那里干嘛?”

    “跟军训那样打靶?”

    “有点志气行不?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士兵突击》看过没?《火蓝刀锋》看过没?就那种军事演习,红蓝军对战,你们也行!”

    “我靠我靠我靠!”

    几个程序猿高举着双手在办公室里高叫着跑开了。

    “牛逼啦!”

    南乔淡淡瞥温笛一眼:“你也要去。”

    “what!”温笛尖叫起来,“男人之间的游戏,我去掺合啥啊!”

    “团建团建,少了你就不叫团建。”南乔拍拍温笛36e的惊人胸器,“去买个结实点的束胸,免得跑下垂了。”

    “南乔!”温笛嚷道:“我觉得你最近嘴有点贱!跟谁学的啊!”

    傍晚依旧在朝阳公园试飞,测试,纠偏。秦时宇操纵着一个飞行器在gps信号干扰下返航,南乔聚精会神地监视着地面站上传导过来的图像和各项数据。

    飞行器飞过附近的一栋住宅时,南乔面前的fpv(第一人称主视角)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像。

    他在看着她。

    似笑非笑的,朝她眨了下眼睛。

    时樾俯身靠在那个开放式阳台的栏杆上,看那姿势,怡然自得。

    南乔垂下眼,又将注意力集中回来。飞行器的自动返航系统不负众望,几次有惊无险的抖动之后,终于还是稳稳当当地回到了原点。

    大家彼此相互拍着手庆祝又闯过一关,秦时宇嘻嘻笑道:“头儿,和咱们去喝一杯吧!”

    南乔淡淡道:“你们是嫌我出丑还不够?”

    上一次她在清醒梦境被灌醉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开去了。这事情固然狼狈,然而即刻的员工知道南乔是这样的人之后,一个个都在心里暗暗赞叹老板义气。南乔素来没什么老板的架子,员工们和她熟了,就时不时的和她逗乐。横竖他们黑她,她也不甚在意。

    秦时宇狡辩:“咱们都还没跟头儿喝过酒。”

    南乔道:“什么时候即刻真正成了,一定和你们喝个够,不醉不归。”

    秦时宇和一众人欢喜道:“头儿,你说的!”

    南乔点头:“你们去吧,今天这顿记我工资里头,算我请。”

    众人欢天喜地,立马拿出手机开始大众点评,务必以米其林三星为标准。

    南乔看着这帮豺狼,无语摇头。

    人都散去了,南乔思忖一番,拿出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粘在了飞行器的脚上。

    手起,如同大蜘蛛一般的飞行器直线拉升,越过数重障碍,稳稳当当向时樾飞去。

    本月24日早8点,怀柔北斗军事训练基地,真人对战户外拓展,敬请莅临。

    黄色的便利贴稳稳停在时樾面前,他触手可得。

    说时迟,那时快,时樾长臂一伸,抓着四轴飞行器的一只脚,活生生地将它拉了下来。

    他拎着还在嗡嗡转着翅膀的飞行器,回了屋里。

    南乔就那样呆站在了那里。

    第15章

    失眠的女人

    南乔一层层数清了时樾所在的楼层,数得她眼仁儿疼。

    这是个高档小区,南乔等了好一会,才跟着一个大妈混了进去,又如法炮制地进了单元楼。所幸南乔长得纯良,中间遇到保安怀疑地打量了她好一会,最终还是放过了她。

    南乔站到时樾门口,朝着来开门的时樾伸手:“还我。”

    刚才看时樾还是一身家居休闲风格,这时候已经衣冠周正,衬衣的领子雪白、笔挺,有种凛然难以接近的感觉。他还在扣着袖扣,显然这一身刚刚换上,是正要出门的样子。

    他侧身让开一条路:“自己拿。”

    时樾的公寓是简洁大气的装修风格,南北通透,夕阳的余晖斜照进来,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膜。三条狗悠然自得地在阳台上趴着。

    南乔皱了一下眉头,还是脱了鞋袜,走了进去。

    时樾看着她白皙秀长的双足,和那一双长腿配合正好。被北京春天的大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披散在宽松的白衬衣上,隐隐约约地描画出里面均匀舒展的肌肉与骨骼。臀上的那面小红旗伴随这她的步伐一动一动。

    右手的袖扣“铮”的细微一声扣合,他的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南小姐公司的集体活动,我为何要参加?”

    南乔心底光风霁月,坦白地告诉他:“常剑雄,也就是我那位朋友,想认识你。”

    “哦。”时樾整着外面的袖口,冷然道,“有那两位的前车之鉴,我怎么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呢?”

    南乔沉默不言。时樾说的没错。恁她再直肠子、没心机,也看得出来常剑雄把地点定在那里,是有意要让时樾好看。

    常剑雄受过军事特训,这种训练基地于他简直是小儿科,就算时樾混过黑道有些本事,在那种地方,恐怕也是任他宰割的份儿。

    但应战与否,决定权在时樾身上,她没有必要越俎代庖,提前就帮时樾拒绝了。

    南乔道:“我问问你的意思,不去也无妨。”

    “去。”时樾无所谓地一笑。“我时樾最不喜欢负人美意。”

    南乔想了想,说:“时樾。”

    “嗯?”

    “你知道常剑雄是当过兵的。”

    “嗯?”时樾仍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南乔皱着眉道:“你小心点。”

    时樾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浓了。

    “南小姐亲自登门拜访,是为了专门过来提醒我一下?”

    南乔心想,这是什么话?如果你不抢了我的飞行器,我用得着过来一趟?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并不希望看到上次清醒梦境那样的情况。所以即便今天不说,她依然会另外找个时候,提醒时樾小心常剑雄。

    但时樾这种人,分明的就是给点洪水就泛滥,给个窝蹲就下蛋,给脸是显然要不得的。

    南乔冷冷道:“听说你在道上有些名气,看你那天在车库露的一手,想必是我多虑。”

    时樾听到“道上”两个字,脸色明显一变,然而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没了那种嬉笑不经的痞气。

    他看了看墙上时钟的时间,淡漠道:“看来南小姐已经对时某人的过去调查过了。”

    寥寥两句,心照不宣。

    南乔道:“你是我公司的二股东,必需的背景自然是要了解的。再说,你对我的调查,恐怕更早吧。”

    她无心在时樾家中久留,捡了飞行器,就向门口走去。

    时樾本来就斜靠门框站着,稍稍一侧身就把南乔逼到墙边。

    他与南乔的脸近在咫尺,他低低哼笑,问:“如果……常剑雄真要和我打一场,你是希望我赢还是我输?”

    这一回,时樾没有用“南小姐”来称呼她,而是用了“你”,这样莫名的亲昵,就好像已经把任何人都排除在外了一样,唯有她,唯有她在他眼中。他倾身在前,独有的气息无处不在,南乔只觉得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强力铺天盖地笼罩过来,像磁石和魔法,她插翅难逃。

    南乔自然抗拒。她冷冷地抬头看着他:“你赢还是输,关我什么事?”

    时樾拿起南乔一只手,放到她心口,低声道:“说心里话。”

    南乔冷漠地别过脸不予理睬。

    时樾微眯着双眼,狐狸般敏锐地捕捉她脸上的每一丝神色。是试探,更是确认,眸中渐渐了然自信。

    他轻蔑地说:“口是心非。”

    一针见血,直砭南乔的骨髓。南乔轻轻一颤,他就低头吻过来。

    他温凉的嘴唇在她唇上一印一放,如同蜻蜓点水。南乔以为他要离开了,不料接踵而来的却是更加不容抗拒的亲吻。

    他研磨她薄薄的嘴唇,迫得她张开嘴,容纳他的侵犯。当南乔以为他要用强的,他却只是轻轻地去触碰她的舌尖,双唇一张一合地去呡咬她的唇。

    这样的亲吻强势又温柔,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不留余地地侵占着她的所有感官。南乔清楚地知道这个吻不同,和周然的所有亲吻都不同。

    这是征服性的。

    时樾在空中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眼神冷冷的,眼珠子几乎淡漠到透明。

    时樾说:“记住了,这回是真的。”

    南乔转身就走。

    时樾在背后道:“24号早上,我去接你。”

    ……

    南乔心里头像是窝了一团火,扑不灭,烧不大,毛毛躁躁地挂在了那里。

    她是个习惯把一切不确定性排除在外、把一切确定性掌握在手中的女人。

    可这样一件事,没有一分一毫的确定。就像一只薛定谔的猫,不揭开盖子,就永远不知道那只猫是死是活,噩梦一般让量子物理学家们坐卧不宁。而更糟糕的是,她现在连盖子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是爱情吗?

    如果这是爱情的话,为何这一切的滋味她都觉得那么陌生?

    如果这是爱情的话,为何她就像从来没有爱过一样?

    这是个过于感性的课题,缺乏科学的方法论加以探索。南乔不会纠结这种be的问题,只是晚上辗转难眠时,叫了一辆车睡去了欧阳绮那里。

    欧阳绮的家就在那个宠物医院的楼上。她睡眼惺忪地让了半个床位给南乔,道:“没想到,你也有孤枕难眠的时候。”

    南乔睁着一双眼,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

    欧阳绮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哦,我忘了,你也是一只正处于繁殖期的雌性生物。除了脑神经有点问题,卵巢和垂体还是正常工作的。”

    欧阳绮学的是生物学,嘲弄起她来,也是半点不忌口。

    南乔翻个身,手垫在脸下边,面对着她认真提议:“你能下楼睡吗?”

    欧阳绮:“……”

    南乔什么都没有对欧阳绮说,欧阳绮也什么都没问。只是过了两天,欧阳绮晚上去了趟清醒梦境,回来写邮件告诉南乔:

    时樾投资了一个综艺节目制作团队,这段时间和团队一起去云南录制明星真人秀节目去了。

    “这男人道行很高,不是吗?”

    欧阳绮给一只受伤的狗换药,对南乔说。

    “一点小花招就能让你南乔心神不宁。你这种情场白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安全。万一陷进去了,还想像对周然那样抽身,呵,做梦吧。”

    “感情这种事,哪来那么多讲究?”南乔帮欧阳绮按着小狗的四肢,淡淡地回应。

    “你看上他哪点了?”

    “不知道。”南乔回答得很简略。“看着就让人很想揍他。”

    “……”

    南乔点点头,伸手给他指出了出门的方向。

    直接堵死了接茬的路。小男星朝她笑笑,抱着小狗走了。

    欧阳绮抱着胳膊在南乔后面说:“这小孩挺不错的,长得好演技也好,公司当新人在力捧。这不还没毕业就和影后演对手戏了,比影后小十岁,但是半点都不会被人家压着。最关键啊,性格也好,没什么架子。”

    她走到南乔边上:“你喜欢不?给你牵线认识一下?”

    南乔摇头:“没兴趣。”

    “哎呀。”欧阳绮无奈叫着,捏着她的脸使劲扯了扯,“弱水三千,你只取一瓢饮,你知道这放现在是多大的资源浪费么?白长了这么张脸了你!”

    “累。”

    欧阳绮“哼”了一声,道:“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跟时樾好上了,更累。想想你爸妈和哥哥姐姐吧,他们能接受时樾这种人才怪。”

    南乔突然就站定了,双手垂下来。

    欧阳绮过来拍拍她的背,说:“要玩玩也没事,趁年轻嘛。太远的事别去想,你先想想万一常剑雄搞出人命来怎么办吧!”

    第16章

    放肆的男人

    二十四号的早晨,天还没亮,南乔就被门铃声闹醒。她迷糊着看了下闹钟,才四点多五点不到。散着头发到门边看了看窥视孔,看了就醒了七八分。

    南乔推开门:“来这么早做什么?”

    时樾挟着一身清晨的寒气走进来,见她头发也不梳,脸也没洗,就这样放他进来了,不由得笑道:“有恃无恐了是不是?”

    南乔双手按着头:“变态。”走进了洗手间里。

    洗手间里传来沙沙的淋浴水声,时樾站在客厅里,想着刚才那个素面朝天全无形象的女人,嘴角现出一道浅浅笑意。

    南乔出来时,已经是清清爽爽的一身。虽然依旧是几百年不变的白衬衣牛仔裤搭配,但换了桑蚕丝材质的,锁骨处有小巧的蕾丝镂空,看着就灵动了许多。

    她长发如水,站在时樾面前:“牛奶面包鸡蛋,吃么?”

    “太早了,吃不下。”

    南乔冷冷道:“你也知道早啊。”

    时樾说:“好多天不见,咱们不能换点新花样吃?”

    南乔道:“我这儿没别的。”

    时樾说:“你啊。”

    南乔:“?”

    待她刚反应过来时,时樾一双劲利的眉目间已经带了侵略者的笑意,将她满含攻击性的双手双足锁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低头,放肆地在她嘴上亲了一亲。

    南乔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骨子里隐藏着如此强烈的暴力倾向。

    她很后悔当年学格斗术的时候只学了个皮毛。

    现在她不仅动不了时樾,还被时樾在她小指上套了一枚细小的金丝攒玉的尾戒。

    “普者黑,找民间收藏家求的。我看你五行缺金,得补补。”

    “……”

    五行缺金,这是变着法儿在讽刺她穷吧!

    于是六点钟才正常上车。

    南乔不想和时樾说话,于是睡觉,中间被时樾叫醒了吃车上准备好的早餐,然后继续睡觉。时樾难得地一扫往日的冷淡,满面含笑,只是纵容。

    六点过五分时,南乔小区门口停下一辆车。通过电子门禁对话器拨打南乔的房间,无人接听。

    问门卫,说是南小姐刚刚和她老公走了。

    老公?

    门卫点头:老公,和南小姐一起出现好几次了。

    常剑雄怒极。

    姓时的,既然你这么嚣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车到了,南乔还没睡醒。她本来不是贪睡的人,但时樾这车的椅子十分符合人体工学构造,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似的,她睡得很舒坦。

    时樾下车兜了一圈,抽了根烟,拿了样东西回来。

    他拉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醒醒了。”

    南乔勉强抬眼:“他们都到了?”

    “还没。”

    南乔合上眼:“我再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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