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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在通过这种方式警告她,不要再试图靠近。

    否则下一个被打到奄奄一息的人,可能是她?

    果然,王不好擒。

    打是打不过的。

    友好沟通完全无效。

    姜意眠沉思片刻,回到昨天的座位上。

    她独自坐在长桌边,组装零件。

    其他犯人们落座远处,无所事事地往这儿望,翻来覆去、不厌其烦地望。

    一切恍如退回到昨天。

    可其中的氛围截然不同。

    如果说昨天,姜意眠把他们的凶恶注视,当做敌视,当做危险的预兆。

    误以为他们时刻都在密谋,什么时候揍她,准备从什么部位开始乱拳狂揍。

    到了今天,她打消所有偏见,已经毫不怀疑,他们真的、一定、肯定,只是单纯想要看看她。

    说不定还在内心疯狂的赞美她。

    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呢?

    好感度不会说谎,大家的反应也不假。

    他们明明对她抱有好感,却又不肯摆在明面上,更不敢过度接触她。

    这种氛围,简直像……围观动物。

    没错。

    之前有人说过,人类就是喜欢围观动物,这句话放在眼下再适合不过。

    也许他们正将她视为某种陌生的、珍稀的、脆弱但又神秘的动物。

    故而忍不住围观。

    故而没办法靠近。

    免得伤害到他们自己,或更多担心伤害到她。

    关于拉近距离,打好关系。

    她已经试过各种办法,他们坚持拒绝她的靠近。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发生什么事,才能让对方主动除去屏障?

    姜意眠没有养过动物,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去过动物园。

    不过她稍微一想,一个理所当然的想法诞生于脑海之中。

    无论饲养员,还是路人。

    无论喜欢这只动物,抑或警惕这种罕见动物。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试想,一旦这只小动物状态不佳,情绪不佳,严重到,旁人眼里威胁到生命安全的程度。

    还有谁能无动于衷?

    因此,姜意眠再次有了一个天才般的主意。

    这天中午。

    她故意没去食堂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我,其实,是个天才啊XD

    第40章

    诸神之子(9)

    食堂内,一条队伍排得又长又乱,有人忽然发现不对劲:“哎,你们谁瞧见小家伙没有?”

    前面回:“不是在你身边么?”

    后面应:“她那么小小的一个,你们好歹让开点,挤成这样怎么找得着?”

    左右两边四下里一瞧,“等等,她好像真的不在这儿?!”

    这话一出,犯人们立刻原地散开。

    “不在这。”

    “我这也没有!”

    “前面有没有?”

    “没有!”

    左看右看,的确没看见人,这就怪了。好端端一个小家伙,还能飞了?

    “该不会去洗漱间了吧?”

    “走丢了?”

    “不可能!我两只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走进食堂!”

    “那怎么突然不见了?”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嘿,说实话,是不是你们谁偷偷把她藏起来了?”

    “!阿莱,是不是你干的?!”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犯人一脸迷茫:“哈?”

    “别装傻!昨天晚上你可是亲口说过,真想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把小家伙藏起来,那样就能想看多久看多久。难道你能否认?”

    那人说得义愤填膺,众人当下:“阴险狡诈的渣滓,你还说过这种话?”

    ???

    莫名其妙被针对,阿莱无辜且郁闷:“我是无从否认,但又不止我一个人说过那种话,为什么你们不怀疑刘森?”

    众人纷纷扭头:“刘森?”

    刘森面无表情,伸手一指:“他想借着排队假装滑倒,目的是摸一下小家伙的头发。”

    众人再次转移目标,齐声讨伐:“下流!”

    “龌龊!”

    “肮脏!”

    “不要脸!”

    ……

    眼看话题中心从‘小家伙跑去哪里了’,逐渐要走向‘我们之中哪个阴险狡诈肮脏下流不要脸的渣滓,妄想抢在所有人面前接触小家伙’,并且掀起一轮腥风血雨。

    在他们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刻,有机灵的犯人探头一看,“别吵了,伙计们,她还在广场!”

    哦,小家伙在广场!

    怎么会在广场呢?

    吵架、打架,一切粗暴行为戛然而止,犯人们扎堆挤在窗户前,往外看。

    百米之外的广场空空荡荡,一个纤细幼小的背影坐在那儿。

    一向被他们所厌恶的人造光仿佛被切碎,被赋予新的光彩,星星点点落在她的长发上,让人不禁想起遥远的、人类曾经深深依恋的、真实而灿烂的阳光。

    这一幕,光是远远看着,他们都恍然觉得心里,好像有花在开。

    “是她。”

    不会有其他人了。

    “可她为什么不来食堂?”

    “她不打算领取营养液?”

    “这可不行。营养液再糟糕,也比没有好!”

    “没错,我这叫她过来!”

    既然已经背负污名。

    本着不干坏事白挨骂的原则,阿莱撒腿要跑。

    不过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刀疤及独眼出现在视野边缘,后者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刀疤,开始嗯哼、嗯哼地狂清嗓子。

    阿莱一秒领悟,换上正义凛然的口吻:“今天上午p97一直在顶楼观望我们,中午这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就拒绝来食堂,我想这其中一定藏有议会的阴谋,就让我去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我去!”

    “我我我,我喜欢打探消息!”

    “都给我滚开,喜欢有什么用?你们这些废物能干什么?我来!”

    “别说了,谁有我长得有亲和力?她必然选择我!”

    一伙人再次抢得头破血流,就为了跟一个小女孩搭话。啧。

    要说出去,谁相信这里是监狱。

    谁会信监狱里关押着的犯人,是连议会都觉得无可救药的恶徒呢?

    这头独眼无奈叹气。

    那头阿莱杀出重围,一脚踏出去。

    正在得意猖狂地笑,却不料他人横来一脚,绊得他差点正脸着地。

    “谁暗算我??”

    阿莱怒气冲冲,接着侧头一看,怂了:“刀、刀疤……”

    犯人们这才发觉,小家伙不来食堂这件事,刀疤始终还没发话。

    “我就去看看……”阿莱弱弱道:“不论多可疑,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挨饿伤身体,伤了身体会生病。”

    其他人默默接话:“生病了我们没有医生。”

    “没有药。”

    “她只能越病越重。”

    “病到一定程度,她就会——”

    不行,不能说那个字,太恐怖了。

    这会儿也没心思抢名额了,他们七嘴八舌地劝:“让阿莱去吧。”

    “阿莱不会泄露我们的事情。”

    “况且我们也没什么秘密可泄露。”

    “阿莱长得人模狗样,还会唱歌,小女孩都喜欢他。就让他去打听她的来历,她会对他说实话的。”

    “不交谈也行,至少让他送两袋营养液去。”

    “对对对。”

    “是是是。”

    两百多个犯人一时间团结得空前绝后。

    连独眼都暗暗点头,偏偏刀疤垂着眼皮,仍然没有动摇,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一句:“饿了她自己会来吃。”

    玻璃珠似的眼珠缓缓转动,视线划过一张张脸。

    就这样冷漠地打发了他们。

    *

    可恶的刀疤你没有心!

    被迫重新排队、或已经领取到营养液,坐上桌的犯人们,心里痛揍刀疤几百万遍,个个心不在焉的,忍不住遥望那个背影,心想:我们的小家伙实在太太太太可怜了!!

    但事实上,在他们看不见的一边,姜意眠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可怜。

    装好的肉味、蔬菜味营养液;

    一块硬邦邦的袋装小面包、被层层包装一看就很珍贵的果汁饮料,以及压缩饼干、仅剩五分之一的酒瓶……

    蛇活像一个黑洞,一个百宝箱,一样样神奇食物往外吐,迅速在地面上堆积成一座小山。

    “……”

    只是不打算真的挨饿,拜托蛇去食堂拿一点点蔬菜味营养液过来而已。

    没想到它弄来这么多东西,姜意眠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这是从哪里来的?”

    她指着小面包,蛇回答:“他,们。床。”

    犯人们房间里床底下来的。

    “饮料也是?”

    点头。

    “饼干?”

    点头点头。

    好了,剩下不必再问,除营养之外,估计都是犯人们宝贝的私藏,意外被蛇一网打尽。

    “把这些放回去。”

    姜意眠手指点地,划了一大个圈,所有蛇觉得好的食物都被圈在里头。

    “这是别人的东西。”

    因为蛇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真要追究起来,她难逃其责。

    也为了避免下次再出现类似情况,姜意眠正色,认认真真地告诉它:“不经同意,擅自取走别人的东西,是偷。不要随便偷东西,那样不好。”

    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蛇,好。”

    缺头少尾的。

    不太确定它想说:它是一条好蛇。

    还是:它只是一条蛇,不需要讲道理,偷东西照样好。

    她郑重声明:“偷东西就不是好蛇。”

    蛇想了想,“你,饿。”

    “没关系,我有营养液。”

    姜意眠只留下她想要的一小包营养液,“把其他食物还回去吧。”

    可是——

    可是你明明不喜欢营养液。

    你昨天在食堂里皱眉毛。

    你不高兴。

    你来你去,蛇有无数反对的话想说。

    它一点儿都不在乎它是不是一条好蛇。

    反正它是一条忠犬,为主而生,只要能做有用的犬,好不好、坏不坏,被人喜欢或者讨厌都没有关系。

    它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当它抬起头,看见她微微皱起的眉心,发觉它的行为也让她皱眉之后。

    它变了。

    原来还是想被喜欢的。

    犬也好,蛇也好,一点点也好。

    它太想讨她的欢心,想被她喜爱,终究还是一口吞下辛苦搜刮来的好东西,沉默而听话地,将它们一一归回原位。

    “谢谢。”

    她没有对它笑。

    她好像从来还没有笑过。

    要是有什么东西能让她高兴,让她笑一次就好了。

    蛇漫无边际地想着,温顺伏在她脚边,看着她使用能力,指尖一次又一次地开花。

    一次一朵。

    撑死两朵,再多没有,一片花瓣都没有。

    姜意眠被一朵朵漂亮的花所困扰,不由质疑:「086,这个能力确定有存在的必要?」

    这个副本里,系统意外的慷慨,直接答:【能力施展效果与环境有关。】

    环境。

    什么环境?

    仰头,人造太阳。

    低头,沥青地面。

    环顾四周,金属质感的建筑物,整个13区都是统一风格。

    没有树木,没有花,没有草。

    没有猫狗,没有鸟。

    没有白云,没有夕阳晚霞,甚至没有雨雪风霜等自然天气。

    姜意眠低头,望着自己指尖的花,仿佛是这个世间唯一的自然的存在。

    恍然大悟。

    是环境。

    一旦被这全然没有生气的人造环境所包围。

    即便是神,也无路可逃。

    *

    摘下今天六朵花,取来昨天的两朵,并排放在桌上。

    再一次使用能力,姜意眠能确切的感觉到,一丝丝能量自指尖漫出的奇妙感。

    这回有四朵。

    也就意味着,理论上来说,一个环境里的自然元素越多,她的能力施展效果越好。

    不过还得涉及到所谓环境的范围限定,究竟是一颗星球,一个区域,或单单一个监狱、一栋楼内?

    她的花是否会枯萎?

    能不能真的震慑到人们?

    一切有待实验。

    眼下能做的,似乎只有尽量开花而已。

    姜意眠一边不紧不慢地开花,余光划过安安静静的蛇,想起给它取名的事,蹲下身,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陈,林,张,周,裴。

    一次性能想起来的姓不多,就这五个,她让蛇选一个。

    “姓?”蛇不太能理解。

    她解释:“名字里的第一个字,就是姓。”

    蛇:“你。”

    “我?”以为他在问她的姓,姜意眠依样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叫姜意眠,姓姜。”

    蛇跟着念:“姜。”

    姜意眠嗯一声:“陈,林,张,周,裴,你想姓什么?或者这些都不要,应该还有顾,李,赵,钱。”

    蛇慢慢地吐出一个字:“姜。”

    姜意眠这才明白,它不是问她姓什么,而是想要她的姓。

    它想姓姜。

    她的表情一下疏淡很多:“你不能姓姜,换一个。”

    同姓的感觉并不好。

    仿佛对方沦为完全的附庸品。

    也容易造成一种双方关系过分密切的错觉。

    毕竟这才是第三个副本,身为一个玩家,姜意眠不想与游戏中的任何事物牵扯过深,以免时间长了,产生不必要的情感,或混淆现实与游戏的细枝末节。

    她很清醒、很纯粹地在玩一个游戏。

    所以她又写一遍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姓,“选一个吧。”

    声音不大,挺轻软的。

    但那张沉静的面庞上笼着一层弧光,微微低着眼的时候,恍惚间正如一个威严的神。

    说不上喜怒,没有哀乐。

    神的话语不容万物抗拒。

    蛇最终选下一个字:裴。

    它是一条沉默的蛇,姜意眠简单明了,帮它取名为,裴默。

    它却摇了摇头。

    “三,字。”

    它想要三个字,姜意眠干脆利落:“裴一默。”

    姜,意,眠。

    裴,一,默。

    蛇来回念上七八次,低声说:“谢,谢。”

    “不用谢。”

    解决取名的事,姜意眠一直使用能力到精疲力竭。

    赶在犯人们回到广场前,她麻烦蛇把花送回房间,自己靠在桌上休息。

    真的只是单纯休息而已。

    然而画面落在犯人们眼里——

    “快看,她怎么了?她怎么趴下了?”

    “哦,她一定是饿坏了。”

    “也许她正在感到难过,她讨厌这里,也讨厌我们。”

    “都怪某个人!”

    他们幽怨地盯着刀疤。

    而姜意眠一不小心睡了很久。

    几乎整个下午都伏在桌上,埋着脸,一动不动。

    连机器人p97都为此感到担忧,破天荒地踏入监狱广场,询问她是否身体不适。

    她否认了。

    p97一再强调食物的重要性,严厉得像上个副本里的教导主任。

    犯人们从未如此赞同破铜烂铁的意见过,连连点头,拼命点头,心想:今晚小家伙总该乖乖吃饭了吧?

    可是。

    结果。

    他们万万没想到,到了晚上,她居然又不来食堂吃饭!

    怎么可以!又!不!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我绝食,我装的。

    不要心疼我,因为你们私藏的小零食都在我面前。

    第41章

    诸神之子(10)

    入夜,犯人们再次现身门外,聚众围观他们心心念念的小家伙。

    不过相比昨天的兴奋、雀跃。

    今天的他们,因为她的断食,因为她的无精打采,不由得都感到心情沮丧,一个个犹如霜打的茄子,脸色怏怏。

    一种淡淡忧郁的氛围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在这片陌生的忧郁之中,不知谁先沉沉叹了一口气,“她瘦了。”

    隔着门,隐约能瞧见那张铁床上那一小团身形,其他人不由自主地、煞有其事地附和:“可不是,瘦得都没人样了。”

    “本来就小小的,再这样下去,我该担心她像冰淇淋一样化掉。”

    “冰淇淋是什么?”

    “不要扯开话题,谁知道到底为什么她不来食堂?”

    无论进监狱之前,之后,这儿可没人养育过小女孩。

    谁让超自然时代不提倡家庭养育,否认一切情感羁绊的必要性。

    那群该死的议员们一致认为,爱情、亲情都是极易影响工作效率的不稳定因素,是一块人类进步过程中巨大的绊脚石。

    因此自人类离开地球,婚姻、家庭、父母子女的概念接连被消除,法律规定,所有新生的婴幼儿必须由议会接手。

    除特殊优秀人才被提早任用,或综合素材呈劣性评价的人类被放逐到下位区之外。

    绝大多数的人类都在议会名下接受所谓的优化教育、良性培育,直到他们成年,并且对议会表现出绝对忠诚之后,才得以通过独立人格的判断,获得一些芝麻大小的自由。

    ——里头还不包括自由地与亲生父母往来。

    成年人尚且不能,遑论孩子。

    议会极力反对孩子们对议会之外的人、事、物产生依恋情感,所以在这个时代,孩子,几乎只是一个概念性存在。

    那个古老的定理怎么说来着?

    在亲眼看到成长期的孩子之前,孩子们既存在,又不存在。

    毕竟源源不断送去议会的是真正的孩子,至于数十年后走出来的——,谁知道呢?

    监狱犯人们以前都没见过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压根无法猜测小女孩的思维。

    他们绞尽脑汁想了老半天,至多得出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正常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拒绝进食。

    如果她拒绝了。

    要么她有问题,要么,食物有问题。

    二者选其一,他们不假思索,偏向后者。

    认为是E级营养液实在糟糕到无法下咽,小家伙才会宁愿挨饿。

    犯人们眉头紧皱,盘点起自己的秘密家当。

    “我有一块硬面包。”

    “我有两颗水果味糖,味道有点怪,但外形颜色好看,而且保质期超长,她应该会喜欢?”

    “蔬菜味压缩饼干,用营养液加工而成的仿制品怎么样?”

    零零碎碎一点,好伙计,私藏还真不少。

    独眼大手一挥,大家返回房间,翻出自己珍藏许久的新鲜玩意儿,一个不留地上交,一并摆在小家伙的门前。

    他们为谁去敲门而发生一阵不大不小的争执,差点大打出手。

    经过不下三轮的低声讨论,最终决定,所有大方贡献私藏的人都值得嘉奖,就由他们统一倒数,负责敲门。

    倒数三秒。

    敲门三声。

    犯人们一溜烟躲到楼梯边。

    姜意眠睡意朦胧地打开门,低头,只见白天蛇大费周章搬过来,又被她训斥后搬回去的零食们,一个不少回到了她的面前。

    脑海里不禁缓缓冒出一个:?

    *

    “怎么样,看见什么没有?”

    “出来了吗?”

    “她看到我们送的东西了吗?”

    后排犯人频频催问,听着前排猛地一个抽气:“嘶——”

    顿时紧张至极:“她不喜欢?”

    阿莱满眼放光:“不,我只是看到她,突然想到一首歌。小白兔,白呀白,两只耳朵竖——”

    “闭嘴,现在不是唱歌的时候,赶紧观察她的表情!”

    一个巴掌怒盖过好,还好,不痛。

    几十个巴掌接连改盖过好,阿莱双手抱头,往外探一半的眼睛,开始实时转播:“她出来了,好像忘记穿鞋子了。”

    犯人们担忧:“怎么可以不穿鞋!刚才是谁敲的门,为什么不提醒她别着急,慢慢来,至少穿上鞋子再来开门??”

    阿莱:“她在看食物了!”

    他们热血澎湃:“!!她高兴吗?收了吗?收了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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