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哎。”珊瑚应了，就对着站在一边的白玉使眼色。白玉去了。
“倒是咱们这殿中，也该生火了呢，主子今年居然不怕冷了么？”珊瑚一边捏一边问。
“就生火吧，五阿哥那边我想叫他不那么热的。我这里才没生火，哪有不怕冷的。”叶枣被按的舒服了，说话声音都是懒洋洋的。
她想着，小孩子过早生火倒是不太好，故而每年冬天都是这般，晚一点生火。
春天的时候，火炉子就撤的晚一点。
老人说了么，宁愿深秋晚点穿，也不能春日里早点脱。
五阿哥那还没生火，她就不好生火，不然叫孩子一边热一边冷的不是不好了？
如今也差不多了，赶在颁金节之前，就上薰笼吧。
其实两边地上的地暖是隔一日烧一次的，不至于热，也不会叫屋里有了寒气。
也不知珊瑚说了什么，叶枣只是嗯。
等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就觉得后腰手重了点，就皱眉：“轻点呀。”
她声音懒懒的，柔柔的，倒是像极了撒娇。
“大白天的，怎么就懒成了这样？”四爷笑着手轻点问。
“嗯？是爷来了呀？我竟没听见。”叶枣翻身，侧躺着看四爷：“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哪？”
言语间，全是嗔怪，一点都没有起来请安行礼的意思。
“朕忙完了就来瞧你，没良心的。是你自己睡着了，没得倒是怪朕。”四爷笑着点她的脸颊。
叶枣又趴下：“哼，那你吵着我睡觉了呢。”
四爷失笑，伸手继续给她揉着腰：“那你再睡，朕给你揉着。”
叶枣果然就享受着，感觉他手劲儿虽然大，但是要是不睡觉的话，也很舒服的。
这么舒服着舒服着，竟又睡过去了。
等她睡沉了，四爷将她翻过来拉好被子盖着。
也不挪动她了，就叫她外间睡着。
只起来叫奴才们这就点上火盆子，免得着凉了。
说罢，就去找五阿哥了。
五阿哥正在屋里背书呢，小小的人，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背书。
要是背不下去了，就低头看看桌上的书，然后继续背。
四爷站在窗外，就听了许久。
听见五阿哥背完了一遍，然后叫他的太监给他端茶来。
四爷以为这就好了，却听见他道：“背的不顺，我再背几遍吧。”
“爷，您要是累了，坐着背吧？”福来道。
“不至于，背顺了再说。明儿早上再背几遍，就不抽陀螺了。”五阿哥道。
“主子爷，宸主子可是说早上要您运动一下的。”福来又道。
“嗯，背书也能运动，走着背，就在额娘窗户下头背，直接就叫醒额娘来，岂不是好？你别说了，你去传话去，一会我想吃鱼，叫他们点膳的时候点了。我继续背书。”
说着，五阿哥就挥手，把个福来赶出去了。
阿哥爷背书，屋里一般就留一个人，这会子是一个都没有了。
福来一出来，就看见了明黄衣袍的皇上站在窗户下头，吓得脸一白，就跪下了。
好歹知道不能惊动了里头的阿哥爷，所以只是磕头，不敢说话请安。
四爷见此，倒是对这个太监满意了些，挥手叫他去了。
福来忙不迭走了，心想也不知道皇上听了多久了，想了想，阿哥爷除了背书也没说什么不是的话。
这才又放心了。
心想，皇上就是疼爱五阿哥，背书都听着。
四爷心情好，就站在廊下听着，只听五阿哥又背了几遍。
一开始还是有些磕绊的，后来就顺了。
最后一遍的时候，四爷明显听着他就很熟练了。从窗户瞧进去，也不见他看书了，显然是背熟了的。
福来传话之后回来，就站在廊下，身子缩着，像是练缩骨功似得可怜。
倒是叫苏培盛看着可笑。
也不怪他，年纪不大，瞧着皇上站在这里，能不怕才有鬼了。
不光他，一杆子伺候五阿哥的都站在那里缩着手脚呢。
五阿哥说了不要伺候的，可只要是今儿当值的，谁敢走开了？都在东侧殿外头呢。
听着屋里五阿哥自己收拾了笔墨纸砚书本，然后叫福来：“来给我找出弓箭来，玩一会吧，晚膳还早呢。”
福来看了一眼四爷，四爷点头，他才敢进去。
不多时，主仆两个出来了。
五阿哥瞧见四爷笑道：“皇阿玛吉祥！”
“嗯，你这是去哪？”四爷笑着走了几步，看着他。
五阿哥穿着一身紫色袍子，手里拿着小弓，倒是器宇轩昂。
“就在院子里射箭呀，皇阿玛何时来的？儿子不知道呢。”五阿哥仰头。
“这里箭靶子又小，地方也不大，朕带你去靶场。”四爷笑道。
五阿哥欢呼了一声，就跟着四爷去了。
父子两个一气儿去了靶场，宫里见着的人，都说皇上如今疼爱五阿哥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了。
叶枣睡醒之后，知道四爷带着弘昕去了靶场点头：“备膳吧，也多备下些热水。”
回来肯定是要好好洗洗的。
靶场上，四爷亲自教五阿哥怎么射箭，还不会伤着自己的胳膊和肩膀。
玩的很尽兴了，四爷才带着五阿哥回去。
然后四爷就发现，回去的路上，五阿哥再默默背诵他方才背过的文章。
四爷只是不等声色，不打搅他。
快到了毓秀宫的时候，四爷发现他背完了。
“皇阿玛，儿子好饿。”弘昕抬头。
四爷笑着摸摸他的头，牵着他进去了。
这孩子，竟是这般性子！做事认真，玩儿的也认真。玩儿完了，竟还有再默默背诵一遍书，平素里再是闹腾，这时间他竟是自己安排的极好！
第885章
自律
四爷心里生出一股子骄傲来，难怪枣枣不必一直盯着他读书写字。
而只是定下规则就好。
一进了毓秀宫，弘昕就急着往里跑。他饿坏了。
见小炮弹似得儿子进来，叶枣就是一躲：“自己汗津津的，就不怕额娘嫌弃你了？这不是你素日里嫌弃人家了？”
五阿哥站住，闻闻自己，并没有臭臭啊。就哼哼了一下，然后乖乖被领着洗漱去了。
四爷随后一步进来，也不管他们母子之间闹腾，只是笑着也洗漱去了。
等洗漱好了出来用膳，极其丰盛的一桌，弘昕是饿极了的，四爷靶场走了一遭之后，也是饿了的。倒是都吃的香。
另一头，长春宫里，禧贵嫔和四阿哥吃过了晚膳，捧上茶，娘俩说话。
“年后，你就八岁了，想着你皇阿玛也会叫你进阿哥所住了。”禧贵嫔有些不舍，可更多是希望儿子早去的。
住出去了，才算是能自立了。
去年的时候，四阿哥弘时就种痘了，他身子倒是好，比一般的孩子都还受用呢。
今年春日里给五阿哥种痘，五阿哥还烧了两天呢。
“是，儿子也想到了，要是住过去了也好。与二哥三哥一处，也跟堂兄弟们一处了。”弘时点头：“不知道五弟去不去呢。想来，五弟还小，估摸着还要留一年两年的吧？”弘时道。
“想来是，年后他七岁，想必至少也得留在八岁上吧。这也是应该的。”
禧贵嫔点头，心想这是好事。
早早的住过去，与堂兄弟们日夜相处。都是助力。
“只是不知道，是开春叫你去，还是秋天了。反正你要心里有数。”禧贵嫔对儿子还是放心的。
“是，只是……”弘时咬唇：“儿子走了，额娘难免无聊些。”
如今的长春宫里，主位是禧贵嫔，东侧殿里，本来是裕贵人的。但是裕贵人如今住在太后那里。
虽然不算搬走了，可是一旦生育，肯定也不会回来了的。
西侧殿里，住着一位文常在，也不得宠，倒是没事来坐坐。
“额娘这一宫之中也是管不完的事了，哪里会无聊。这些事，不该你操心，你只管去。”禧贵嫔道。
弘时那一句，已经是觉得僭越了，绝不敢再说的。
只是他偶尔去毓秀宫，瞧着那边热闹的很，便是奴才们也不像是长春宫里这样规矩。
倒也不是说毓秀宫就不规矩了，只是那边的人规矩也是轻松的，热闹的。
皇阿玛又常去，有什么好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里。
额娘这里，倒是也不少赏赐。
可皇阿玛一年里数的清楚来几次，却还只是用膳。
就今年里，弘时想着，皇阿玛来了四五回用膳，可留宿只有一回罢了。
这些事，他不能说。
皇阿玛那里，岂有他置喙的余地？
额娘也不乐意叫他管。
“喝了茶，就回去背书吧，不熬太晚了，一会就睡觉。睡之前，喝点热奶。”
弘时应了一声，起来告退了。
他回了自己的屋子，坐下想心事，却不想背书。
背不背的，他都熟了，不必背了。
心里有点对额娘的话不敬的意思在，可他今儿心绪烦乱，竟是不想听话了。
只想着，额娘出身满人，其实是不差的。
可是额娘无宠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才懂了一点事的弘时想着，宸额娘那样的样貌，才是皇阿玛喜欢的。
可，皇祖母那么不喜欢宸额娘，皇阿玛还是坚持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五弟么？
不过，就现在来说，皇阿玛对五弟和对他其实差不多的。
左右想不通，躺在了榻上。
毓秀宫里，安排了五阿哥去睡觉，叶枣和四爷就坐着说话。
正好也说起了弘时要去阿哥所的话来：“朕想着，年后就叫弘时去阿哥所吧，也不小了。”
总要离开些额娘，才能长成了。
“滚滚还小，晚一年，或者你想留，留到九岁也使得。”四爷靠着迎枕。
“我留着做什么？”叶枣看四爷，倒是还有几分怀疑四爷，要不是他素来这么疼爱滚滚，她倒是要怀疑他是要养出个纨绔来，给四阿哥铺路了。
想着，她就觉得自己真是多疑。
都说雍正多疑，她倒是比雍正也丝毫不逞多让了。
“那你要是愿意，就来年一起去，他与弘时一起长大的，一起去也有个伴儿。”堂兄弟固然好，可也比不得亲兄弟。
以后是如何再说，眼下孩子还小呢，住在一处好些。
“可以啊，那就去住吧，反正他如今也大了，又是个能自立的，叫放心的人伺候着就好了么。”叶枣点头。
“既如此，那朕就安排。阿哥所空着的院子不少，都要修缮。也不急，赶着来年天气暖和了住进去就是了。倒是他们两个的哈哈珠子都该选了。”四爷笑道。
他本来就想叫弘昕和弘时一起住过去的，只是怕枣枣舍不得。又见孩子这么自律也不急了罢了。
住进了阿哥所，就意味着皇子们算是被当成个人对待了。
不住进去的时候，还怕他们不能长成。
既然已经是有了班底了，那就不光是伺候的奴才了。哈哈珠子要给，侍卫也得给。
以后阿哥所里，要住到成婚生子的。
“哈哈珠子和侍卫，都是皇上的事了，我只管他身边的奴才就好。”叶枣道。
她本来想着，能等阿玲回来的，眼下是不成了。
心想着，不然就叫阿圆先过去吧，等阿玲回来了，再接手也可以。
“好。时候不早，睡吧。”四爷笑着拉她的手。
叶枣嗯了一声，叫人进来伺候睡觉。
躺在榻上，琥珀吹了灯，拉了帐子。
过了一会，叶枣就有些气急败坏：“你不是说不早了睡觉么？”
“哎哟，讨厌啊，你不是说睡觉么！”
“哎……你……唔……”
然后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见帐子轻轻摇动，传来暧昧的声响。
外头奴才们走远些站着去了。
屋里，叶枣被四爷按在榻上背对着他折腾。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算是结束。
月亮都上来了，叶枣趴在四爷怀里还没叫人进来伺候呢，就又被四爷压倒了。
叶枣心里恨恨，早些睡，睡你奶奶个腿！
第886章
节前
定下了弘时弘昕来年开春要住进阿哥所的事，四爷并没有对外说什么。
反正颁金节就要来了，只一门心思顾着过节要紧。
何况，十月初九的时候，江宁府的人总管是被押进了京城。
路上，究竟是有李家的老太太经不住煎熬去了。
四爷倒是也发下了恩旨来，过世的就不追究了，也好生葬了就算了。
京城里，自然有府邸预备着，在刑部的监督下，几家人住进去。
只留下女眷跟前的奴才，也是老太太两个，太太们和小姐们就一个，小孩子两个有一个是奶娘。
其余就都要发散了的。
其实大部分的奴才，早在江宁府的时候，就已经发散了。
不过，能给主子办事的，不少都是有罪过的，四爷早就一并叫下狱了。
并不用进京来的。
京城里的过节气氛，是丝毫也没有被这几家感受到。
可到底还是皇恩浩荡，他们才不至于没地方住了。
颁金节这一日，皇宫里早在丑时过半，就动了起来。
最先动起来的就是膳房了，先烧上水，各处都要的。其次就预备膳食了。
今儿是大过节，中午和晚膳都是要摆宴的，这乾清宫的御膳房和后头的膳房都不敢耽误了。
到了寅时，就该叫主子们起来了，先洗漱更衣之后简单的吃点东西，就要去奉先殿磕头了。
今儿就算是四爷也得磕头的。
哪一宫的主子都不敢耽误了，都是急匆匆的，这时候，越是得宠的，越是要紧着些的。
等奉先殿里磕头差不多了，天也就蒙蒙亮了。
叶枣这里，裹着孔雀呢的大氅坐着撵往太皇太后那去。
要先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然后给太后请安。
倒是皇后那，今儿不必专门去了。
等请安了一圈回来，已经有客人候着了。
叶枣摆手：“都坐着，我去更衣去，你们喝茶。”
她急忙忙进了里头，阿圆刚给她脱了大氅，她就叹气：“舒服了。这一早上披着，倒是不冷了，可是好热！”
一早上，哪里顾得上冷呢？忙的很，跪在那磕头的时候倒是还有点凉意，可这大氅太厚了，从脖子到脚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垫子里头又缝着艾叶，就不可能冷的。
阿圆几个笑着伺候叶枣换了一身橙红的旗装，外头是同色镶嵌着银鼠毛的对襟袄子。
特意做的掐腰，腰间下摆上，用丝线做出来的流苏穗子，显得叶枣腰身格外好看。
袖口子做成了花边，都是突出的花朵拼接成的。
这是内务府里新来的一个绣娘，叶枣喜欢，就要来了，如今专门伺候毓秀宫的针线，叫做翡玉。
这一身衣裳，她从七月里就开始做，才做好呢。
叶枣配上黄金镶嵌东珠的首饰，耳朵上挂着两个硕大的东珠，没有别的装饰。
只金线缀着珠子，摇摇晃晃间，显得干净又漂亮。
一出来，就叫众家福晋眼前一亮。
“娘娘这一身可真是美极了，臣妾没见过天仙儿呢，如今可算是见着了。”八福晋第一个笑道。
今儿福晋们都是穿着吉服来的，等一会午膳后才更衣呢，所以这会子放眼望去，都是一片蓝……
“瞧着巧嘴的，最会说话的就是你了。”叶枣笑道。
今年，五福晋，八福晋，九福晋，还有荣亲王福晋等宗室里好几个福晋都来了。
侧福晋们坐在后头，只是赔笑，并不说话。
叶枣先叫人带着几家的格格和小阿哥去西侧殿里玩儿去。
“那里预备了果子和茶水点心的，玩具也多呢，都一并过去，哪家孩子要是累了困了，后头正好歇息。叫孩子们好生歇着。”
来她这里的孩子，要么还小，要么就是女孩子，都是不能受累的。
“阿玲你瞧着，万不可叫孩子们吃了冷的。”叶枣道。
“哎，奴才会好生伺候的。”阿玲笑道。
众人皆知，娘娘跟前，这阿玲阿圆两个，是最得力，最倚重的两位宫女了。
所以心里都是感激，被看重了，怎么也是好事。
这头，叶枣坐下，先问候身体，然后才又说起衣裳首饰来。
八福晋就笑着：“娘娘这衣裳做的，真真儿别致！臣妾爱的不行！”
“那简单，回头叫翡玉交给你们的奴才怎么做，你们也穿。就我一个人穿也没意思不是？”叶枣道。
见她这般和睦，大家也越发就放得开了些。
叶枣一边说话，一边想着，今年三爷怎么又叫福晋去了太后处了？
太后那里，是新媳妇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都在呢，今年又有了三爷的福晋。
这三爷家里，真是墙头草，指不定往哪倒呢。
也是，去太后那里，可不算站队了，最是保险不过的。
晌午的时候，四爷赏赐了各处。
毓秀宫这里，就有赏赐的一只烤羊！
烤的滴油连着架子火底子一起端来的。
倒是叫女眷们和孩子们好生吃了一回。谁也不爱宫宴上各色炖菜蒸碗儿的。
能吃些新鲜的，谁不喜欢？
何况，从半夜起来，都是没吃什么就进来了，谁不饿？
叶枣还是叫几家孩子吃之前，都喝一小碗粥才可以吃。
有她镇着，倒是谁也不敢说不喝的话。她就瞧着孩子们有的愿意，有的不愿意。
愿意的，就自然喝了，不愿意的，捏着鼻子也得喝了。
倒是各家福晋都极是惊讶，娘娘竟这般周到！
肉虽然好，当然是谁也不敢叫孩子放开了吃的。
这会子，一碗粥打底，吃多少肉也是有限的了。
众人不禁想，难怪娘娘得宠十来年了，屹立不倒呢！
不说样貌和身段了，就说这份心思，怕就是无人能及。
对他们这些人尚且如此呢，对皇上，又该是如何？
何况还有五阿哥，这位主子的宠爱啊，只怕是且长着呢！
他们巴结上来，肯定不差的！
乾清宫里，今年最受追捧的就是九爷和荣亲王了隆科多这几个了。
八爷尚未回京，只是叫八福晋回来过节了而已。
九爷如今也留着，在江南办差呢。
倒是荣亲王和隆科多这两个，少不得被追捧着。
可这两个人精子对视一眼，倒是都一起打起哈哈来了。
第887章
不都一样
他们两个心里有数，前头内务府坏事，李答应那回事还在眼前呢。
谁敢说皇上心里就不计较了？
要是还计较着，这时候他们这么显眼，岂不是要死？
所以，众人见他们这么不想搭理，也就不敢过分敬酒了。
然后就是十三十四爷。
这两位刚大婚，那是怎么敬酒都不为过的。贺喜嘛。
反正，这一年的颁金节，不管是前头还是后头，都是极其热闹的。
四爷一直都带着笑意的，所以下头的人就没有不笑的。
到了夜里，放起烟火的时候，总算是差不多结束了。
先是后头的女眷们陆续出宫。
叶枣这里，知道九福晋有孕，等出宫的时候，就笑着叫阿圆拿了个斗篷：“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披着。很是暖和的。”
九福晋忙谢过，叫阿圆亲自给她披上了。
出了毓秀宫走远了，八福晋上前扶着她：“娘娘这是看中你。”
“八嫂别这么说，娘娘是瞧着我扛着肚子。”九福晋说完，又觉得这么说不好。
八伯大婚也几年了，至今膝下只有侍妾所出的一个格格。
八嫂也着急的很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怪你？留心脚下吧，出去再说。”
妯娌两个相携着出去了。
乾清宫里，到了散宴会的时候，皇子们还要比臣子们留的晚一步，意思是对宴会恋恋不舍。
不过也总要出去的。
送走了众人，四爷洗漱过之后，却没睡意了。
只觉得饿了。
想了半晌，再三阻止自己，还是起身带着苏培盛往毓秀宫走了去。
心想，也不知他们母子吃什么呢，竟是想着都饿的慌。
五阿哥回来之后，毓秀宫就关了大门了，这样大节日的时候，皇上是不来的。所以，只留下个角门好叫膳房出入。
他如今也不去看皇后了，只自己呆着。
所以，忽然之间苏培盛叩门，可把一众人等吓了一跳。
正殿里，叶枣也一愣：“皇上吉祥。”
四爷扶起她：“你们娘俩吃什么，快给朕也上些。”
“还没上呢，爷先坐，马上就好的。”叶枣拉着他坐下，就忙叫人再去加一点。
四爷饿了的时候，那饭量也是吓人……
点的那些就不够吃了。
很快，五阿哥也洗漱好了，见了皇阿玛也是一惊。
再一会，膳食上桌，水晶虾饺上了五屉，蛋炒饭上了一大碗。
然后是各色炒青菜和凉拌菜。
鸡汤煮的粗面，这个叶枣爱吃。
四爷这会子瞧着也是觉得好吃的很。
最奢侈的菜也就是凉拌鸡丝和凉拌牛肉了。中午和晚上吃了那么多油腻的，四爷还喝了酒，这会子看着正是正好的很。
四爷先要了一碗与叶枣一样的粗面，只是没放那么多辣子。
然后吃虾饺，这虾饺，叶枣喜欢，五阿哥喜欢，四爷也很喜欢。
所以五屉虾饺，竟是吃光了的。
桌上青菜吃了不少，凉拌的菜也下去一半。
四爷明显是吃多了，好歹明日不上朝。
叶枣也是吃的不少，还想吃呢，被四爷拦住了：“不能吃了，再吃下去要撑着。明儿早膳多用些。”
两人对视，忽然笑了。
原因是，竟都没有五阿哥自律。
那孩子吃了五六个虾饺，吃了点菜，喝了一小碗鱼汤就住嘴了。
虾饺很小，五六个也不算多。
叶枣只吩咐他他回屋去，走动走动再睡觉。
等他走了，四爷笑道：“朕瞧着，那孩子没怎么吃饱。”
“这是宵夜了，不吃饱是对的。”叶枣一早就教过五阿哥的，宵夜不常吃，要是吃了，也不能太饱了。
“这孩子，有时候真懂事。”四爷笑道。
叶枣想，闹腾的时候也真叫人愁的慌！
“皇上，时候不早了呢。”叶枣不想动，只是提醒四爷。
四爷装傻：“是不早了，起来略走走就睡吧。”
叶枣白眼：“那臣妾送皇上？”
“送什么，朕自己走走就进去睡了。”四爷故意。
他知道，枣枣小心着呢，他也从未过节的时候留宿在她这里。
他想着，她也不是不在乎的，只是不想惹事罢了。
可他……想留下。他以后会好生护着她，不会叫人再给她难为了。
“朕累了，累的很，就不回去了。”四爷就看着叶枣。
叶枣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罢了，四爷留宿也罢，不留宿也罢，无非就是明着被恨和暗着被恨罢了。
作为一个宠妃，你不能抱怨有人恨你。
四爷对你越是好，就越是有人恨你。
做人做事，不能只要好的，不要不好的。
四爷就是四爷，他三宫六院都是合理的，不合理的是她这个人！
所以，她只能主动接受，或者被动接受。
却不能不接受。
如今，他留宿，无非是说她太过得宠了，导致皇上冷落皇后罢了。
可皇上冷落皇后，也不熟今儿才开始的。
前朝人不敢说后宫事，眼下后宫里的，该得罪的也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