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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隗喜低垂着头没吭声。

    闻无欺却?忽然喟叹一声,先前那样?无情无绪的人,此?刻却?低声道:“我想我是贪你美色,你又香又美,但我知道,你也贪我的美色。”

    如此?朴实无华的话,隗喜的脸一下红了?,她想否认,但竟是讷讷说不出半个否认的字来。

    “我在?这里藏了?一些宝贝,明日带你去挖,当给你的聘礼,可好?”他又低声说了?一句,“凡人讲究有媒有聘,我为?自己说媒,聘礼也会予你,你便?一直留在?这里陪我,可好?”

    第35章

    第35章(捉虫)

    “我偏爱你,我只偏……

    隗喜答应了。

    她想得很简单,

    今晚睡下,明天睁开眼睛,闻无欺就会忘记这些,

    所以现?在答应他,哄哄他也没什么。

    反正等?到明天,

    这些就只存在她的记忆中。

    只是隗喜忍不住低着头,装作很困顿的模样,

    避开了他靠在她肩上望过来的那双空寂又迅速燃烧情热的眼睛,她轻声说:“我困了,

    心脏不是很舒服,

    我想睡了,那今日我们便早些睡吧。”

    闻无欺依然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脖颈里,显然还不想睡,

    却是顺从?她的意思,抱着她直接倒下,

    他紧贴在她后背,身上绷紧了的肌肉就这样硬邦邦地贴着隗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隗喜的错觉,当他的体温偏凉时,

    她的感觉从?温热滚烫变得更在意他本?身的身材。

    她没有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强悍与有力,那箍着她身体的双臂如巨蟒缠绕,令她只能窝在他怀里,

    刚好能喘气,

    却动?弹不了。

    “你是什么人呢?父母可?还在?”闻无欺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一些些的疑惑与好奇。

    他当然该好奇了,如今他该是以为他是被流光真君留在这里修炼接受罚诫,结果忽然有一个凡女跑来找他,

    说是他相好的,要他跟她走,这怎么看,都不是寻常的事。

    当然,像他这样顺从?就被她哄骗到的,也不是寻常事……或许他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被人哄骗走的人,随便谁来哄都行。

    想到这,隗喜拉着他的臂膀,“你先松开我一些,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而?且你身体有些凉,我怕冷。”

    闻无欺身体一僵,哦了一声,却只是稍稍松开些许,依然如蟒蛇般缠绕着她,仿佛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一定要裹缠住了,不许她逃跑。

    下一瞬,隗喜就感到身后的凉意一点点变得滚烫,如火炉子一般,她愣了一下,正要问,就听他内敛的声音凑在她耳畔:“这样够暖和?吗?”

    隗喜默然,她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是用灵力来让体温升高了,不知道“此时”的闻无欺是否已经开始修闻氏功法太玄焚阳诀,或许还没有,因为他没有疑惑他自己的体温低这一点。

    “很暖,谢谢你。”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靠近和?拥抱,只好任由他缠着。

    闻无欺似乎笑了一下,静声催促:“刚刚问你的,你还没回我。”

    他冷淡又炙热,外面是冰,冰下裹着的是火,隗喜此刻就仿佛见识到了那些火,被他那短促的笑声和?吹拂而?来的热气弄得有些耳根发红。

    她低垂着视线,抿了抿唇,以前?闻如玉也好奇问过她,她自认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说了。

    那是个无星也无月的晚上,他们宿在山中,烤着火,她低声说着自己的那些事:“我小时家里日子过得苦,我又天生心疾,总要吃药,花费多,爹娘便外出做生意,我在老家跟着祖母长大,爹娘会按时寄药给我,也会定期会来带我去?医馆让大夫检查身体,虽然与爹娘见面少,但每每见面,我都很欢喜。

    “我七岁的时候,我爹娘又生了我妹妹,我妹妹身体健康,无病无痛,他们很高兴,那时他们生意步上正轨了,妹妹就留在爹娘身边。慢慢的,妹妹长大了,妹妹活泼可?爱,爹娘很是喜爱,而?我沉闷安静又病弱,我知道他们嫌我是麻烦,也知道他们偏爱健康的妹妹,不过我能理?解他们,毕竟我注定活不久……”

    她还没说完,就被抱进少年?炙热的怀抱里,他温润又俏皮的声音哄着她,逗着她:“谁说小喜活不久了,有我在

    ,必定活得长长久久,无人偏爱你,我偏爱你,我只偏爱你。”

    他的手捧起?她的脸,纯澈的眼睛望进她湿润的眼里,凑过来玩一样吻去?那泪珠。

    少年?的爱意真挚又热情,坦率又纯粹。

    隗喜至今记得闻如玉笑着说“我偏爱你”时,她瞬间酸软砰砰跳的心脏。

    回忆着这些时,隗喜不知不觉也与闻无欺说了同样的话。

    闻无欺听完后,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搂紧了她,他语气似乎是平静的:“你爹娘已经死了,不必再想着他们。”

    只是隗喜听着他这冷冷的声音,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爹娘身体很好……”话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哑然失笑,如今她穿越了,她爸妈也已经当她死了吧。

    闻无欺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不擅长与人剖心,好半晌,才用那清淡的声音略有些别扭地道:“你跟我住在这里,我贪了你的美色,就不会贪旁人了,我只会贪你一个。”

    隗喜垂着眸子安静了下来,许久没有吭声,她的鼻子忽然有些酸,眼睛也有些湿润。

    这算什么,这色迷心窍的好色鬼、这容易被人哄骗的山顶独身汉跟她说这些。

    她又不是不懂情的傻子,不会听不出藏在这话里的含蓄意味。

    只是她不懂,现?在的他们才认识多久?

    还是他太容易被人哄骗了,这样容易沉溺在假象里。

    都是假的,她是假的,他因为假象而?生出的情意自然也是假的,她也不能要这些情意。隗喜快速眨了一下眼睛,掩去?眼底湿意,声音很小地应了一声,然后似乎因为害羞,没再吭声了。

    闻无欺等?了会儿,没等?到她说话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自然地把脸埋进她脖颈里。

    脖子痒痒的,是他在眨眼睛,隗喜悄悄动?了动?脖子,他不吭声,人却又紧跟着贴了过来,不仅如此,那黑色魂体也紧紧拥着她,无声的霸道与粘人。

    隗喜本?是因为闻无欺的话心情恹恹的,但她忽然身体一僵,只感觉臀下的位置异常火热。

    闻无欺似乎察觉到她的僵硬,没法再沉默下去?,“我……”如今的他声调冷冰冰的,似乎是不善言辞的,只说了一个我字就消了音。

    这种时候隗喜当然不会说话,她也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说,只安静着。

    闻无欺又过了一会儿,才动?了一下腰,他的脸红透了,可?惜隗喜看不到,她只听到他有些难堪羞赧地说:“过一会儿大概就会好……”

    隗喜脸也红了,她也不想脸红,但是他总是容易让她尴尬,她不说话,只是要从?他怀抱里挣扎出来。

    闻无欺的双臂紧了紧,才是松开她,他忽然坐了起?来,低声说:“我出去?一趟。”

    隗喜没回头,但是他听到了他轻轻关门的声音。

    等?他一走,她就抬手捂住了脸,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好一会儿后,等?她将手从?脸上挪开时,一张秀丽的脸便冷冷清清。

    --

    闻无欺在外面待了很久,回来时身上还有湿漉漉的潮气。

    隗喜还没有睡着,但是她假装睡着了,她感觉到身后一具修长伟丽的身体躺了下来,带着阴冷水汽,仿佛那水汽能将他身上的灼热浇灭。

    但是他躺下来后就想来抱隗喜,却忽然想到什么,身体一僵。

    随即隗喜就感觉身后那阴冷的水汽一下又消失得干净,干燥的温暖重新将她笼罩,他才靠了过来,将她抱住,双手将她缠绕。

    他似乎轻轻喟叹了一声,便紧紧把脸贴在了她脖颈处,很快,他的呼吸便绵长起?来。

    --

    但隗喜却一夜无眠。

    为了自己的身体,她向来早睡早起?,从?来不熬夜消耗自己,可?这一夜,她失眠了。

    她睡不着,身后是他滚烫温暖的身体,脖颈里是他缠绵的呼吸,就连与床的空隙间都是他黑色粘人的魂体,她闭上眼,脑子是混乱的,一会儿想到闻如玉,一会儿又想到闻无欺。

    隗喜捂着自己紊乱的心脏,第?一次尝试了失眠的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外面天泛起?青色,她稍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准备起?来,身后的人却一下醒了,他似乎是无意识地蹭了蹭她脖颈,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慵懒:“你醒了?”

    隗喜一时有些分辨不清他是哪个闻无欺,她动?了动?身体,终于转过了身面朝他。

    她抬眼,仔细打量闻无欺。

    天色昏暗,但这样近的距离足以她将他看清楚,他才睡醒,俊美温润的脸看起?来还残存着惺忪睡意,他的眼睛幽黑又空荡荡,没有多少温情,也没有冷意,只有些无辜茫然。

    “无欺?”隗喜叫了他一声,迟疑着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挖你说的聘礼?”

    闻无欺怔了一下,随即唇角抿出笑来,清清淡淡的,似乎觉得她这样迫不及待真是令人……令人害羞。

    他本?就生得眉目如画,温柔含春,此刻身上疏冷漠然的气息一淡,脸上也染上薄红,整个人便温温润润的。

    隗喜呼吸一滞,听到他盯着她道:“你着急的话,现?在就去?。”

    --

    隗喜坐在院子里的那张躺椅上,手里捧着闻无欺从?林子里挖来的烤熟了的红薯吃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身旁的人。

    他怎么还没恢复正常?

    不会在麓云海小洞天里他一直会是这样吧?

    那他不离开的话,她怎么寻找出路离开?

    闻无欺发觉隗喜在偷看他,俊俏的脸转过脸,他睫毛轻颤,冷淡又不爱说话,但身体却是挨近了她一些,“你不够吃?”

    隗喜收回目光,低头啃红薯,轻声道:“够了。”

    红薯很大,以隗喜的胃口吃不完一整只,等?她停下来时,闻无欺很自然地接了过来,三两口就解决了。

    隗喜看着他将院子收拾干净,他站在晨光下,再偏头看过来时,漆黑瞳仁清亮,他今日似乎心情很不错,唇角也往上翘了翘:“走吧。”

    他朝她伸出手来。

    隗喜顿了顿,抬手将手放进他手心里。

    闻无欺盯着他的新娘子看了看,冷淡俊俏的脸上终于又生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笑,他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便往山下一跃而?去?。

    小洞天里不能飞,只能用瞬移术,或是纵跃,先前?上山时没有这样刺激,冷不丁从?山巅跳下去?,风从?耳边吹过,隗喜被惊了一下,本?就没睡好,这下心跳更加紊乱,紧紧抱住了闻无欺的脖颈。

    “无欺,你慢点!”她忍不住出声。

    但先前?淡然内敛的人此刻唇角却含着轻浅的笑,他俯首看怀里的人,一双眼在风中微微眯起?弯弯的弧度,“我抱得很稳,不会摔。”

    隗喜怔神看着他,他好像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从?罚诫之地出来的闻无欺总是沉默淡漠的,身上气息死气沉沉,似乎没有什么让他提起?兴致,脸上的神情也总是平淡,但他此刻眼睛弯起?,晨光下,让她恍惚间看到了闻如玉。

    他在一处树梢上轻轻一落,再是继续往下跳,动?作娴熟,显然不是头一回这样做。

    “你很喜欢这样吗?”隗喜不喜欢扫兴,她抱着他脖颈,她知道他会抱得稳稳当当,知道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她看了看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闻无欺低头看她一眼,十?分坦荡直接:“喜欢。”

    隗喜好奇:“为什么呢?”

    闻无欺声音清润,还带着点笑意:“因为很自由。”

    隗喜看着他漂亮俊美的下颌,忍不住也唇角往上翘了翘。

    算了,他高兴就好。

    人活在世上都应该要高兴一些,毕竟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霞。

    --

    “西?陵舟!今日我和?我哥都要被你害死在这里!”

    林间一声少女怒喝,伴随着打斗的声音,腥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哥!小心!”少女又惊呼一声,同时有重物落地之声,“为什么这些东西?都追着我和?我哥!西?陵舟你故意带我和?我哥来这里做什么?”

    隗喜被闻无欺抱着跳向一处山涧,还在高处山崖上时就听到前?方熟悉的女声,这里山雾浓稠,看不清前?方,但是能感觉到灵力波动?,她立即拍了拍拽了下闻无欺袖子,“快去?前?面看看!”

    闻无欺却拧紧了眉,疑惑地看向前?方,“此处怎还会有人?”他说罢,一边朝前?飞掠,一边低头看隗喜,“是与你一道来的?”

    隗喜点点头,“快点。”

    闻无欺加快了动?作。

    山雾被他用灵力挥开,隗喜便见到前?方乌泱泱的都是嗅骨尸,有的已经被斩成?两半倒在地上失去?生机,但更多的却前?仆后继。

    因为数量太多了,谢清芝他们被围困时难免也有些棘手,毕竟那些嗅骨尸从?前?应当也是修者,一招一式如人类修者一样,能使诸如剑招术咒。

    “嗅骨尸……”闻无欺低喃了一声,显然他认识这东西?。

    隗喜忙道:“这些嗅骨尸先前?就追着我,你快下去?帮忙,随便将我放到一棵树上就行。”

    闻无欺眉头紧锁,抱着隗喜在一处山壁上突出的石块上站定,将她放下,他要下去?之前?,又回头看他一眼,她立即就说:“我会保护好自己,不用管我。”

    她打不过但会跑。

    闻无欺跳下了下方山涧,他手腕一翻,掌心就多了一把剑。

    隗喜看得清楚,是无命剑,闻如玉的那把本?命剑。

    她皱了下眉,这个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闻如玉的本?命剑,为什么闻无欺也可?以用?先不提本?命剑是否是魂魄认主之类,就说现?在陷入几百年?前?或许更久前?记忆的闻无欺怎么会对无命剑这样熟悉且用的顺手?

    剑气清锐,嘶鸣声凌厉,嗅骨尸群被斩出一道口子。

    谢清芝喘了口气,她扭过头,就看到是隗喜的那个小情郎,有人来帮忙,她先是呼出一口气,随后忙往他周围看了看,一边甩出一道机甲拦截住再次朝她和?她哥围聚而?来的嗅骨尸,一边问道:“小喜呢?”

    闻无欺抬起?眼皮,无神情绪地看了一眼谢清芝,没有做声,手中剑意震荡,他身形如竹,如清风,但那剑意却悍猛带有灼烧一切的烈火灼意,嗅骨尸再被震荡得往旁推开。

    被围困住的谢清芝与谢长沨兄妹早就浑身狼狈,身上多处有伤,此刻才稍稍喘一口气,而?和?他们站在一块的钟离樱与西?陵舟、周刻三人身上倒是没那么惨烈,只连续帮着拦截那些疯了一样的白骨,难免也有伤。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一直盯着我和?我哥?”谢清芝声音带着怨气,问闻无欺,但也没抱什么希望他会知道。

    “嗅骨尸。”闻无欺声音清冷,视线梭巡过谢清芝与谢长沨,微蹙了眉,没发现?这两人有何特别之处。

    “那是什么玩意?”谢清芝拧紧了眉,又将愤恨的目光看向西?陵舟师兄弟。

    他们来这里是西?陵舟说这里不仅有离开小洞天的路,还藏有宝贝,结果快到时却遇到了在林间游曳的白骨妖邪,宝贝倒是没寻到,她和?她哥都快脱一层皮!

    “

    上古记载,奇诡之物,闻香而?来,不噬不休。”钟离樱手臂上也有伤,从?后面站出来,沉声道。

    谢清芝正要问这话什么意思,就见隗喜那俊俏的小情郎忽然转过了头,她下意识也止住了要说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她看到原先围堵着她和?她哥的这些白骨妖邪忽然在一阵混乱后调转了方向,朝着一处山壁蜂拥而?去?,他们步调灵活,比之前?追她时要迅疾得多,几乎是疯狂地扑过去?。

    谢清芝再仰起?头往上看。

    山壁上突出的石块上,孱弱美丽的女郎迎风站在那里,她乌发如云,面容如雪,可?下方却围聚越来越多的嗅骨尸,像是要马上被拉进一片死寂之中。

    闻无欺已经一跃而?起?,手中长剑朝下方扫荡而?去?,如游龙扑噬。

    “是小喜……”谢清芝忽然喃喃道,她想起?了刚才钟离樱的话,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腰间的香囊,忙解了下来。

    谢长沨也在同一时间解了下来。

    谢清芝拿过哥哥手里的香囊,一起?收进了储物袋里。

    虽然香囊和?人不一样,但是,这香囊是隗喜亲手所做,与她接触的时间也长,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被嗅骨尸追缉。

    小玉早就和?隗喜说过了,所以她不算特别惊讶,只是眼神有些茫然,不知她一个病弱凡人的魂魄有什么吸引力,难不成?吃了还真能增强力量?

    --

    山涧中所有嗅骨尸都被斩杀,满地骸骨,以及嗅骨尸死后散去?的妖邪浊气。

    西?陵舟是一行人里修为最低的,不过刚过脱凡境没多久,平时又不勤于修炼,一番打斗下来,灵力耗尽,气喘吁吁,身上也受了点伤,瘫坐在地上,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他看向一旁同样也耗尽戾气脸色苍白的钟离樱:“钟离小姐,照你刚才说的,那嗅骨尸岂不是要一直追踪隗姑娘?可?有什么办法阻止?”

    钟离樱知晓这个,自然是因为钟离家藏有不少鬼道相关的书籍,这些尸鬼的记载书目也众多。

    她闭眼调息,她也受了伤,头也没抬,心里烦这西?陵舟,冷冷道:“杀了她。”

    西?陵舟:“……”他看了看钟离樱那张和?隗喜相似的脸,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师兄朝他冷冷看了一眼,一时讷讷不敢再多言。

    他看向山涧深处,小声问了句:“如今嗅骨尸已经解决,我们不进里面打探一番里面的宝物吗?”

    周刻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抬头看向十?几步外的几人,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道:“先不急。”

    十?几步外,隗喜十?分愧疚地看着谢清芝与谢长沨,两人身上腿上有许多伤口。

    谢长沨不擅与女子说话,此刻听隗喜轻声细语满是歉意地对他说话,还从?储物戒里翻出许多伤药给他,距离这样近,他坐在地上疗伤,避无可?避,别开脸时,脸都红了,“姑、姑娘不必如此,谁也不、不知这、这麓云、云海里会有、有这样、样的东西?。”

    说完话,他有些尴尬。

    谢清芝虽是习惯了她哥这样,还是嗤了一声,要嘲笑他一番。

    只是不等?她出声嘲笑,余光一闪,便转过了头,看向来人。

    闻无欺一身青袍,即便刚才拿着剑戮杀嗅骨尸,但身上丝毫没有沾染秽物,面容隽美清雅,如天上谪仙,性子也是淡淡的,他在外布置结界,将尸骨焚烧,刚处理?完回来。

    谢清芝虽然知晓他是闻氏的人,她是一向不喜闻氏的,但此刻都对他改观了,她抿嘴笑了下,耸了一下身旁隗喜的肩,小声说:“你情郎有点本?事呀!”

    隗喜听罢,垂眸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闻无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远远看到谢长沨脸红,隗喜又害羞的模样,当即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染上点情绪。

    他垂下眸子,上前?后,沉默地在隗喜身旁坐了下来。

    隗喜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闻无欺吸引的,毕竟他有那样顽皮的黑色魂体,那魂体根本?不允许她忽视它,几乎在他坐下来的瞬间,就委屈巴巴地扑进她怀里,撒娇般要她安抚,要她摸摸,要她亲亲。

    “这里是不是还有许多嗅骨尸?”她主动?挨过去?,低头小声与他说话。

    见她主动?凑过来,闻无欺看她一眼,也低下头来,摇头:“以前?我没怎么见过。”

    他注意到那对兄妹正偷偷看过来,他面无表情抬手揽住隗喜肩膀,低声说:“我藏的聘礼里有隔绝气息之物,我们现?在去?挖?”

    隗喜的视线看了一眼他放在她肩上的手,再歪头朝他看去?。

    他垂着眼睛,目光沉默地盯着她。

    “你是不是怕我跟别人走了?”隗喜若有所思观察着他,忽然抿起?唇角笑了下。

    这个闻无欺话是很少的,只会用空荡荡的眼睛盯着她看。

    隗喜想起?他跳下山时的笑容,心里有些软,反正他醒来不会记得,对他暂时好一点又怎么样呢?

    “走吧,那我们现?在就去?。”她牵起?他的手。

    闻无欺听罢便站了起?来,显然他对于其他外人毫不在意。

    隗喜偏头对谢清芝道:“芝芝,我和?他去?办件事,你们现?在此好好休息。”

    谢清芝眨眨眼,愣愣点头,她现?在也没力气做别的。

    闻无欺带着隗喜几息间就往山涧深处去?。

    --

    隗喜看着面前?的参天巨树,偏头看闻无欺,只见他略有些迷茫地仰头看了看。

    几缕光从?树杈间穿下来,在他脸上印下几个铜钱大的光影,他漆黑的眼睛都变成?琥珀色,纯澈干净。

    “在哪儿?”隗喜脑中猜测或许已经过了几百年?,他藏宝的地方已经变了。

    闻无欺没做声,抿了抿唇,抬手结印,在树上一按。

    巨树立刻晃荡出水波纹,他松了口气,牵着她的手,唇角一翘,“走吧。”他想了想,特地叮嘱一句,“要闭眼。”

    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隗喜还是点了下头,跟着他进入。

    两人一进入,树立刻恢复了原状。

    “无欺!”隗喜进入后,忽然惊呼一声,失重与奇怪的感觉笼罩住她,未知的恐慌。

    只听耳旁一阵笑意,他气息就在她脸颊旁,“我在啊,你睁眼。”

    第36章

    第36章(再次末尾情节调整修)

    你说……

    隗喜第一次听这个闻无?欺这样笑,

    心情仿佛也被感染了,唇角不自觉扬起,既然是打算哄哄这个几百年前的闻无?欺,

    她刚才遵守保证闭眼,此时自然也是听话地睁开了眼。

    睁眼的瞬间?,

    她便因这屋子里刺眼的光闭上了眼睛。

    但是想想刚才见到的,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呢?这些我攒了很久呢。”闻无?欺语气也有些轻松,

    清淡的音调上扬着,显然心情愉悦。

    隗喜缓了缓,

    才又?睁开眼睛,

    低头去看脚下?,她的小腿都被埋进了各种珍珠与宝石里,怪不得?失重落地后感觉这么奇怪。

    她又?抬起头看向四周,墙壁上的灯台上放着会发光的珠子,

    地上有一只又?一只的箱子,里面堆满了黄金。

    是的,

    竟是黄金。

    不是对修者来说更有价值的法宝或是材料,而是黄金,各式各样的黄金,

    有的制成了首饰,有的是金砖,有的是金元宝,

    后来箱子里都放不下?,

    就这样随意堆在地上,

    除了黄金外,就是数不清的各种珠玉宝石。

    “你喜欢这些吗?”闻无?欺打量着隗喜的神色,见她一直没说话,

    低声问道。

    隗喜唇角一弯,又?想笑了,她偏头,“喜欢。”

    谁会不喜欢黄金啊!

    她都快被这金色刺到眼睛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多?的黄金。

    闻无?欺仔细看她面容,知她确实喜欢,他看着她,冷清俊美的一张脸,睫毛轻轻一眨,衬着满屋金色,剪落了春光艳色,哪还有死?气沉沉的模样。

    他低声说:“你喜欢就好,我攒了很久了,今日终于派上用处。”

    隗喜心里软软的,放纵自己真实的情绪,她牵着闻无?欺的手,哄孩子一样的温柔,又?带着少女?的俏皮与好奇:“你是修者,我以为你说的宝贝是各种法宝,没想到竟是这些,你怎会攒这些?”

    闻无?欺便翘着唇角道:“凡人娶妻,总要?准备聘金,我就是乡下?村子里的小子,能想到的聘金就是这些。”

    隗喜听完,余光一瞥,看到他黑色的魂体那?些触肢就像是尾巴一样,快翘上天了,她笑意更浓了一些,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抬眼看他一眼,“你们修者不是有什么灵石吗?你怎么不囤那?个?”

    闻无?欺提到灵石,神色淡淡,“不过?是修炼用道具而已?,又?有何值得?送人。”

    隗喜见他似乎不高兴说关于修炼的事,便也不提了,因为她看到闻无?欺转眼拿起一根大粗金簪对着她头发比划了两下?,道:“这个份量重,我给你戴上?”

    她一看那?金簪,那?何止份量重,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硕大堪比鸡蛋的红宝石,她拿到手里,小臂长,不开玩笑,拿这个关键时刻能做榔头用,砸核桃恐怕一砸一个准。

    隗喜婉拒:“还是算了,我看这个可以做传家宝,不如就放在箱子里留给后人吧。”她从闻无?欺手里将那?簪子接过?来,重新?放回?箱子里,心里对这个闻无?欺的审美感到害怕。

    闻无?欺听罢,静静盯着她看了会儿,也不说话了。

    隗喜还在打量箱子里的金子,问:“这么多?金子,你攒了多?久了啊?”

    身旁的人不说话,她便偏头睨了他一眼,见他垂着眸,若有所思的模样。

    隗喜好奇,问道:“你不说话,在想什么?”

    闻无?欺抬起眼,冷寂的眉一动,眼波流转,意味不明地瞥过?来轻飘飘的一眼。

    如今的他是很正经端正的模样,不似从前爱缠人,但他却?是正色道:“我在想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隗喜:“……”

    她一时无?言,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戏谑,也是……乡下?小子成了亲就想着上炕生娃了。于是她十分镇定,问:“那?敢问你想好了吗?”

    闻无?欺看着她忽的低眸笑了一下?,声音清清和和:“小名想好了,要?叫珠珠,隗珠珠。”

    隗喜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珠珠?”

    闻无?欺理所当然:“我们的孩子,自然要?如珠似玉地长大。”

    隗喜的脸有些烧起来了,她别开眼,实在没法和他继续说下?去了,谁要?和他生孩子?

    而且她能不能活那?么久还不一定呢。

    隗喜想到这个,眉间?笼上一层如雾般的愁绪,但她很快便笑了起来,不去想那?些,如今闻无?欺和她说的这些本就是假的,不必庸人自扰去多?想。

    闻无?欺却?显然兴致勃勃,他牵着隗喜的手在这间?金光闪闪的屋子里走,将地上的那?些堆叠的珍珠宝石踢到一边,他似乎在找什么。

    他终于在一只箱子前停下?来,打开箱子,隗喜自然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副头冠,不知道是什么工匠才制得?出来的头冠,纯金打磨而成成花叶鸟雀,镶嵌着珍珠与宝石,最上面一圈是凤凰衔珠,每一颗珍珠大小一致,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曾经凡间某个皇帝准备给新后的凤冠,只不过?没等他们大婚,国灭了,没人戴过这个。”闻无欺拿起来,忽然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一双沉寂黑眸瞬间?鲜活起来,青年高大俊丽,眉眼如诗,声如金玉,“这个可比金簪美?”

    隗喜忽然意识到方才那?榔头一样的金簪或许是他故意戏弄,她瞥他一眼,说:“这是给皇后的头冠,自然美。”

    闻无?欺垂眸便见女?郎嗔他一眼,她眉目乌灵,雪白的脸,红红的唇,羸弱又?美丽,他忍不住盯着她看。

    他的眼睛很深邃,好似黑夜下?的海面,有深不可见底的汹涌。

    隗喜见他如此,别开脸:“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闻无?欺如实道:“因为你好看。”

    说罢,他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才是不再吭声,他牵着她的手,开始一件一件将这里的金子都塞进隗喜的储物戒里。

    最后他嫌储物戒里那?些法宝碍事,将那?些法宝从架子上取下?来,随便堆到角落里,那?架子又?拿出来丢在地上。

    看着他不停塞,隗喜想到他先前没回?的问题:“你这些攒了多?久了?”

    闻无?欺眼皮都没抬:“很久了。”

    隗喜抿了下?唇,本不该多?问的,但是她心里有些好奇,她轻声问:“以前你没想过?送别的女?郎吗?你生得?这样俊美,又?是修者,不会没有女?子倾慕你。”

    闻无?欺听了,从金玉里抬起头,低声说:“你夸我好看。”

    他的眼睛里映着金色碎光,潋滟春色不如此时他眼底光泽。

    隗喜对上那?样一双眼,总想避开,她稍稍垂了一下?眼睫,自然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闻无?欺盯着她看了会儿,似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却?很无?所谓地道:“没有闲余时间?,也无?甚兴趣。”

    说罢,他要?继续收金子,可角落里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才不是这样。”

    隗喜吓了一跳,转头去看,见是“闻无?欺”双手环胸从那?里出来,他面容含笑,十分温润又?俏皮,冲隗喜眨眨眼,恍惚间?,她似看到如玉。

    这场景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但还是被惊到,下?意识去看闻无?欺,他只是习以为常一般抬头瞭了一眼,便继续往储物戒里塞金子。

    “啧,他不理你,如今有人陪了,倒是懒得?搭理我们了。”又?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从另一处角落里传出来。

    隗喜忍不住看过?去,明明还是“闻无?欺”的样子,他看起来却?是阴暗冷鸷,浑身像是披着黑暗,湿漉漉的潮水覆在他身上,无?精打采又?危险可怖。

    “你不要?凶她,她只是个凡人,看起来这样孱弱,经不起吓。”温润的“闻无?欺”笑着歪头看隗喜,“你刚刚问这傻子的问题我来告诉你,不过?我不白告诉你,我要?讨要?奖励的,嗯,就要?一个香吻,可行?”

    阴鸷的“闻无?欺”又?哼笑一声,他直勾勾盯着隗喜,道:“一个香吻哪够呢,起码要?伸出舌头,缠绕吮吸,最好能一起躺在那?张新?打的床上狠狠干一场。”

    隗喜本在茫然,一时不知该看哪个闻无?欺,乍一听这一句,脸一下?红透了。

    闻无?欺从金子堆里抬起头来,淡淡扫了一眼那?两个角落。

    温润的“闻如玉”忙双手投降,嘟哝:“等等,是他不说好话,我可没有,我帮你说话呢。”他说罢,仿佛担心自己消失一般,对隗喜笑得?眼睛一弯,无?辜道:“他每日都要?忙着修炼,哪一日说不定就死?了,哪能去勾搭女?郎,他马上就能修出仙髓的人,他爹看得?紧。”

    “这些我也知道,不如来问我。”阴鸷的“闻如玉”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隗喜面前,微微俯身看她,他的脸色苍白,唇却?鲜红,黑暗里,像一条艳丽危险的毒蛇,他眯着眼嗅了一口,眼神迷离起来,“你这么弱,怎么会是你呢……算了,你就你吧,谁让他一看你就喜欢。你要?是抛弃他,我就杀了你,再把他杀了来陪你,听到了吗?”

    隗喜:“……”鉴于你好像就是闻无?欺,你说的这话和殉情有什么区别?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闻无?欺听到隗喜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闻无?欺”也不惧怕他的眼神,围在隗喜身边与她说话。

    温润的“闻无?欺”唇角翘着,春天里的柳芽儿一样俏生生的语调:“告诉你一个秘密,上次你来罚诫之地,你一进来,我们就知道了,但他不许我们出来,他躲在上面的石头上偷偷看你。”

    隗喜想起闻无?欺那?次是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对他的话是有些信的,她抿唇笑了一下?,没说话。

    那?边阴鸷冷沉的“闻如玉”环胸站在她身边,红唇一扯,美丽如罂粟:“你知不知道你很香?你一出来我就想吃掉你,吃掉你,把你吃到肚子里,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隗喜瞥了一眼沉稳平静地继续收拾那?些金子的闻无?欺,眼波流转间?唇角抿出笑涡问这个“闻如玉”:“从前旁人没有说过?我香。”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我们啊。”温润的“闻无?欺”凑过?来,也不知道从那?里摸来的一朵金子做的小花,递给隗喜,“只有我们闻得?到你的香气……嗅骨尸不算,他们只是觉得?……”

    他似乎在想怎么形容,眉头紧锁了一下?。

    “哼,他们只想吃掉你的魂魄,增强力量,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想与你交、合,想与你纠缠,太寂寞了,小喜。”阴冷的“闻无?欺”俯下?身靠近隗喜耳旁,灼热的呼吸似在舔舐她的耳朵,后面几句像是情人诱惑的呢喃。

    隗喜听了这话觉得?这个“闻无?欺”满脑子都是邪门?的东西,不想搭理他了,后退一步,结果踩到一颗珍珠,整个人往后倒。

    那?两个“闻无?欺”都倾身过?来要?拉,但转瞬他们便化作烟雾,如同来时一样消失得?突然。

    身后伸出只手,牢牢搂住了她,隗喜也下?意识抱住他手臂,仰头看去,他垂下?的发丝拂过?她的脸,她轻轻眯了下?眼睛,听到他似乎很短促地笑了一声。

    等她站稳了,再看他时,他已?经恢复了清浅克制的模样。

    隗喜发现?此时屋子里的光暗淡了许多?,原来是墙壁上会发光的夜明珠都被他收进了储物戒里,只留了一颗拿在手心。

    “我们回?去。”闻无?欺将那?颗夜明珠塞到了隗喜手心里,顺势牵住她的手,看着她又?似笑了下?。

    隗喜回?头环视了一下?这间?开辟出来的小空间?,方才还金光闪烁,珠光宝气,如今已?经是空荡荡的了,她再抬头看看他,想到很多?年前的闻无?欺在这里藏的宝贝都被她拿走了,心里又?一阵莫名的感受。

    似唏嘘,又?似酸涩。

    “好。”她收回?视线,点了一下?头。

    --

    闻无?欺抬手,单手结印,往前一按。

    意外忽然发生,漆黑的屋子里忽然自闻无?欺结印的地方爆出一道刺眼的光,隗喜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她抬头,就见头顶上方塌陷下?来,同时四面八方似有藤蔓从地底伸出。

    她下?意识抬手要?去挡,有一道身影却?比她更快,闻无?欺迅速将她揽抱在怀里,他的声音都冷酷凌厉了许多?,“抱紧我!”

    闻无?欺手中?无?命剑往周围一斩,那?些藤蔓瞬间?断裂,流出腥臭的汁液,但很快又?生出新?的藤蔓,朝着他们袭来,他带着隗喜奋力一跃。

    隗喜脸上有潮热的粘腻滴落下?来,是血的味道,她呼吸一滞,抱紧闻无?欺脖子,“发生了什么?”

    “是麓云海封印被揭了,这里是我修炼之地,也是封印一只极凶妖兽之地,清灵树就是封印媒介。”他低声解释,“那?凶兽名血吞藤,能吞噬所见生机,被它逃出封印,长势凶猛,寻常封印难揭,只是血吞藤特别,只有清灵树能压制,现?在有人砍树。清灵树与樟树长得?无?异,一般是无?人会来砍伐这种平平无?奇的树的,何况此地由我常年看守。”

    隗喜重新?见到亮光时,外面已?经大变,原先长在这里的那?棵巨树已?经从中?裂开,下?方土地如同地震一样,裂开一条又?一条沟壑,从沟壑下?面不断有藤蔓长出来,那?藤蔓不是寻常藤蔓,在阳光下?才看得?清楚,竟是如血管一般鲜红。

    闻无?欺将隗喜带到暂时安全的山石上,“我得?去把封印重新?封上,你在这别动。”

    “快去,别管我,我能护好自己。”隗喜知道这地方这样诡异,其他不知道的人会有危险。

    闻无?欺偏头,看看她,在她额心亲了一下?,用无?命剑在她周围划了一道圈,声音低沉:“别出去。”

    说罢,他不等隗喜回?应,便拿了剑往下?去到那?藤蔓盘绕最密密麻麻的半倒下?的巨树旁去。

    “无?欺!”隗喜心里一揪,忽然喊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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