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想,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是多年相依为命的人。他们也是理所当然最应该,永远在一起的人。
可回应他的,是桑宁错愕而愤怒的一耳光。
和她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桑旗,你疯了吗?
「你父母不可能愿意看到,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桑旗的脸狼狈偏向一旁,讽笑出声:
「他们不愿意看到,那就去死好了。
「死了,就看不到了。」
他的事情,他的选择。
为什么要关心,那两个人愿不愿意?
桑宁似是气急了,又拿他无可奈何。
她打翻了茶杯。
再是书架上的书,书桌上的笔架。
最后全部被她摔到了地上,余下满地的狼藉。
桑旗平静地看着她。
再在她终于停下来时,下定决心开口:「为什么要管他们。
「我们可以出国定居,永远不再回来。
「桑宁,我已经可以赚钱了。
「我能养你,不需要你再指望他们恶心人的资助。」
桑宁摔完了东西,神情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她淡声开口:「你该去看看精神科。
「我跟你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带你去看看。」
「再让我听到见到那样的话。以后我们,就永远不要见面了。」
桑旗只听到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以后,不要见面了。
他突然感到恐惧,急步追出去,声线颤动:「桑宁,我们再谈谈。」
可走出书房的人,离开了家,再没回头。
那个下着暴雪的夜晚,桑旗父母收到了桑宁发过去的一条短信。
约他们在咖啡厅见面,说陈总也在那里。
陈总是桑旗父母最想谈合作的企业老总,所以他们连夜冒着大雪,赶了过去。
再因为视线不清,大雪里刹车失灵,发生了惨烈车祸。
后来灵堂上,桑宁哭着跟桑旗解释,那条短信不是她发的。
那晚她将手机落在了公司,等接到手机时,车祸已经发生。
桑旗想都没想,就说相信她。
他什么都信她,何况那两个人的死,他又不在乎。
那对曾将他送去合伙人房间的所谓父母,他早就恨不得他们去死。
可丧事结束后。
桑旗深夜担心桑宁,去接她时,却偶然听到了她和周斯年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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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声线平静放松:「总之,跟谁结婚都可以,桑旗不行。」
周斯年轻笑:「嫌弃他?」
桑宁半晌沉默,该是默认。
好一会,才再开口:「谁都可以,跟他我不愿意。」
桑旗的步子,硬生生被定在了原地。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嫌弃他」三个字。
他们指的是什么,桑旗最清楚不过。
当初他被父母,亲手送进那个中年男人的房间。
那件事情这一辈子,桑旗只告诉过桑宁一个人。
曾经他总想,这世上只有她,不会嫌恶他,只会心疼他。
可原来,她也会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