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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在商界摸打滚爬,得有眼色,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伯母,刚刚的事情真是抱歉。”

    林阮坐在萧母旁,面有愧色,她知道师兄不会在意,今日事情切实牵扯到她,林阮自觉该对长辈表达歉意。

    萧母早知道是怎么个回事,她还当凑个热闹,没怎么在意,但落落大方的林阮,让萧母看着很喜欢,印象分加了不少。

    “不是什么大事。”萧母握着林阮的手和苏月交握在一起,“你们是我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家老幺看人准,能让他邀请回家做客的朋友,一定都是顶顶好的人。”

    萧母言语中都是对儿子的偏爱,和蔼的她让苏月滋生别样的感觉,她很羡慕有母亲护着的人。

    她侧脸看着萧母,有这样的母亲,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萧母没有注意到苏月的失神,她握着两个姑娘的手,苦口婆心传授自已过来人的经验。

    “我跟你们讲,做女人,要将注意力放在自已身上,别放在男人身上,你得投资自已,充实自已,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已手里,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的,就会变成网上说的那啥......恋爱脑,对,恋爱脑!”

    活到她这个年纪,什么没经历过。

    她家老头子年轻时,红颜知已、酒肉朋友也不少。

    萧母吃过不少的亏,流过不少泪,但只要过了情关那道坎,你看什么都清澈。

    婚姻遇上不好的人,你就别图他的感情,你过好自已的日子,把该拿的都拿了,别便宜别人。

    萧母想到以前,洋洋洒洒对着林阮和苏月输出一堆哲理,教她们如何活成自已的“大女主”。

    林阮和苏月听的十分认真,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自已的见解。

    三个女人一台戏,面前只差盘瓜子。

    萧会凌带着初一和小宝过来时,恰逢萧母说到:“相信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苏月、林阮:“伯母说的对!”

    萧会凌头都大了,无奈道:“妈......你又在说什么呢?”

    他真的好怕他妈说些不该说的,给苏月吓跑。

    萧母看着被自已忘掉的儿子,拍了拍嘴巴对苏月道:“我家老幺是个好的,绝对不渣!他三十岁都没谈过恋爱呢!老丢人了。”

    随后,她自荐道:“伯母也绝对不是传说中的豪门坏婆婆,你嫁进来,股份、存款、房产全都交给你管,随便你用,我存的珠宝,以后也是你的,平时不用管我,有空过来看看就好。”

    “不过,也不一定看的到我,我喜欢旅游,要不是老幺生日,我现在在南极洲看企鹅呢。”她笑道。

    苏月一听,脸都红了,“我还没答应呢。”

    “没答应也没关系,婆媳之前,我们先做朋友。”萧母笑,又问苏月和林阮,“会打麻将不?没事凑个班子呀!”

    萧会凌看她越说越离谱,赶忙开口,“宴会快开始了,你快去和我爸招待客人呀!”

    “看你急的,你爸哪有小姑娘有趣。”萧母白他一眼,又对苏月和林阮笑道:“你们肆意玩,当自已家,别拘束!”

    “好的,伯母。”苏月和林阮应道。

    看着自家老妈起身离开,萧会凌松了一大口气,将小宝和初一交给林阮后,去牵苏月的手。

    “紧张个什么!”

    苏月哼笑一声,搭着他的手站起来,作为女伴,她今天也要站在萧会凌身边,帮着他接待客人。

    “这不是怕你被吓跑。”萧会凌将她的手挽进自已的臂弯,正色道:“苏月,我对你是认真的,我要是喜欢你,便只会有你一个。”

    “前二十几年,我看着别人恋爱结婚生子,心中毫无起伏,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心动,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我以人格和生命作保,这辈子也只爱你,眼中、心中只会有你一个人,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一生忠于你。”

    “苏月,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没有人比得上你,你哪哪都让我喜欢。”

    “苏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萧会凌很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甚至不愿意给苏月压力。

    灯光璀璨的盛宴,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众声喧闹中,萧会凌的告白只在苏月的耳边响起。

    苏月敏感,像只小刺猬,但其实最容易害羞的就是她,她很喜欢将自已缩起来,不轻易对人打开心防。

    若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他对苏月的喜欢,将苏月架到明面上,要求她给自已回复,只会伤害到她。

    关于苏月,萧会凌不敢冒一点险。

    萧会凌没抱着苏月答应他的希望,他觉得今天是个很开心的日子。

    就在刚刚,他突然很想放肆一次,将自已的感情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说出来,说给他喜欢的人听。

    苏月也没想到,没想到萧会凌会突然的告白,会在这样的场合告诉她,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没人和苏月说过这样的话。

    除了林阮,这个世界对她最好的人,也只有萧会凌。

    “那你以后都听我的?”苏月听见微哑的声音从自已的喉咙里出来。

    萧会凌听见她这句话,忙不迭的点头,“什么都听你的。”

    苏月回头看了看林阮,又仰头看向萧会凌,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哭。

    事实也是如此,即便她扬着头,眼泪还是划过了精致的脸庞,萧会凌心里刀子割的疼,心慌的用袖子去擦苏月脸上的泪。

    他想说,不答应也没关系,他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却被柔软的手臂环抱住了腰部。

    女孩带着颤抖的泣音,如同惊雷炸响在他的耳边。

    “萧会凌,我愿意。”

    第122章

    催租

    萧会凌紧抿着唇,他握住苏月的肩膀,将她拉开。

    “你再说一遍。”×00

    苏月双眼含泪,笑着对他又重复一遍。“我说,我愿意。”

    萧会凌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已也流下了眼泪,握着苏月的肩膀,恳求道:“月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愿意。”苏月坚定的回答他,“萧会凌,我要和你在一起!”

    萧会凌看了看她,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脸,靠近他的人,听见掌心里传出呜咽声。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许多视线,正当众人疑惑时,却见今日的主人公,萧家矜贵的幺子抱起他的女伴,原地转了几个圈,扬声大喊。

    “苏月答应了,苏月答应和我在一起!”

    萧会凌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也不想控制,他甚至想唱歌,想跳舞,想让全世界知道,苏月答应他了。

    他太兴奋了,兴奋的要爆炸。

    忽然,周围响起了掌声,由小变大,最后响彻了整个宴会厅。

    宋浅和陆路两个人手都要拍红了,用力的很。

    陆路看向远处的林阮,喃喃道:“师兄得偿所愿,真好。”

    “是呀,我都被感动哭了。”宋浅擦了擦眼角的泪,使唤陆路,“师弟,去给我拿块榴莲披萨。”

    陆路眼皮一跳,“师姐,你怎么不自已去?”

    宋浅吸了吸鼻子,对他说:“我怕丢脸。”

    陆路:......你怕丢脸,我就不怕了吗?真不知道师兄家厨师怎么想的,这么正式的场合,出现了榴莲披萨。

    虽然,真的很好吃。

    林阮牵着小宝和初一站在沙发边,看着萧母将脖子上的钻石项链脱下来,戴在了苏月的脖子上。

    萧母刚刚说过,珠宝留给儿媳妇,这是她对苏月的认可。

    看见苏月被萧家重视,林阮忍不住脸上的笑,看见苏月幸福,她也放心了。

    萧师兄是个很好的人,不会辜负月月的,她相信他们。

    周傅川不知何时,走到了林阮的身边。

    所有人在看萧会凌和苏月时,周傅川的眼里却始终只有林阮。

    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林阮。

    他羡慕萧会凌收到初一的礼物,也羡慕他此刻抱得美人归的境遇,因为他也想。

    “妈妈,我的爸爸在偷看你。”初一扯了扯林阮的裙子,童音清脆。

    林阮侧头看去,与周傅川对视,几秒之后又移开了。

    周傅川见她没有生气,又比往日和缓,心情瞬间飞升,还往林阮身边贴了贴,顺带捏了捏初一的胖脸。

    下手很轻,但初一立马捂住自已的脸,反身就是一个告状。

    “妈妈,爸爸打我!呜呜我要哭了~”

    小宝揉着初一的包子脸,上嘴呼了呼,“弟弟不痛,哥哥吹吹。”弟控属性在此刻曝光的彻彻底底,弟弟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阮白了他一眼,牵着小宝和初一往前走,离他好几步远。

    周傅川:......就很突然,就很冤枉。

    在角落里坐着流泪的安悦,看见这副热闹的场景,眼泪流的更凶。

    迟非或许是无颜面再见周傅川,早在半刻之前离开了萧家,徒留下安悦一人,安悦看着被围绕成中心的苏月,心里嫉妒的要死。

    对秦深的怨恨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如若不是他,安家便不会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境地,都是他害的。

    这口气安悦觉得自已实在咽不下去,她起身环视金碧辉煌的萧家一眼,提着包怨恨离场。

    安家的房子被抵押还债之后,没有亲戚愿意接济安悦和安然,京市的房租租金出奇的贵,迟非又被家里限制了消费,安悦姐妹二人带着安母搬了好几次家。

    从迟非名下的房产搬到普通小区,又搬到城中村,就像她们的人生,一落再落。

    安悦回到家之后,房东正在敲门收租,敲了许久,里面也不见门打开。

    房东听见楼梯的脚步声,转头看见安悦就是数落,“你们怎么回事?就两千块的房租一拖再拖,租不起房子就去睡大街,每次都是拖拖拖,我都不想租给你们。”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婶,长的胖胖的,声音大大的。

    安悦被唾沫星子喷一脸,却反常的不在意,将滤昼包里所有的零钱掏出来,塞到了房东手里。

    房东数了数,“还差七百,我按天数给你们折算,交不上搬走。”她将钱塞进裤兜里,抱怨道:“小姑娘,我们也不容易的,就靠着这点房租过日子。”

    安悦没理她,房东没趣,扭着腰肢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吐槽这次运气不好,将房子租给了穷鬼。

    穷鬼,安悦的眼睛通红,穷这个字以前只有她嫌弃别人。

    眼前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安母从门缝里探出头,鼠头鼠尾的打量一番,见房东走了,才直起了身,让安悦进来。

    “你空着手回来的?”

    她见着浑身空荡荡的安悦,皱着眉问,语气算不得太好。

    “妈,我姐呢?”

    安悦说不上的无力,她都狼狈成这副模样,她妈还在关心有没有带东西回来。

    “在房间里躺着呢,唉,我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嫁给你爸那样的窝囊废。”安母喃喃道:“我这一生毁在了你们安家的手中。”

    自从安家破产后,安母常常这样发牢骚,安悦听成了习惯,放在前面,她只当不在意。

    可今天不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秦深捣蛋之后,巨大的落差感将她的心理彻底击垮。

    安悦双眼遍布血丝,瞪大了眼睛拉着安母的手,极快的语速带着强烈的恨意,“妈,是秦深,是秦深害的我们家!”

    “安家破产是秦深设计的,他害惨了我们!”

    安母被嘶吼的安悦吓的一愣一愣的,直接傻坐在地上。

    靠近厨房的小房间门被打开,脸色苍白的安然出现在门外,她问安悦:“你说什么?”

    声音很虚弱,肖锋风说的喜欢她都是假的,为了安他联姻那家小姐的心,肖锋风直接抛弃了安然,安然本想靠着孩子挽回,却被肖母找关系,强行带到了医院。

    肖锋风的父母太强势且狠绝,安然好处都没讨到还伤了身子。

    “是秦深设计让人找爸做生意,安家破产全拜他所赐,我们所有的人被他一个人耍的团团转。”

    安悦将秦深所有的坏事说出来后,仰头看着安然,笑的十分凄惨。

    “你绝对想不到,秦深喜欢林阮,他撺掇我们在背后针对林阮那么多次,居然喜欢人家。”

    第123章

    发疯

    是呀,安然的确没有想到,自已是颗彻头彻尾的棋子,还是颗弃子。

    她就像个笑话,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一个大笑话。

    “原来是这样,哈哈。”

    安然忽然捂唇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居然是这样,太好笑了哈哈,太好笑了。”

    她癫狂大笑,笑着笑着扶着门槛跌倒在地,又变成了哭,哭声凄惨。

    原本苍白的脸色愈加透明,看着脆弱不已。

    安悦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姐姐和妈妈,“迟非也知道了以前我们骗他的事,我和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他不会再喜欢我。”

    她以平常的语气说出最崩溃的话,“我们完了,彻底完了。”

    “我完了,秦深也别想好过,都是他害的!他害的!”安然听见安悦的话,突然崩溃的捶地大喊,“我过的这么惨,伤害我的人也别想好过!”

    安然说完,站起身来跑进了厨房,手里拿着什么就往外冲去。

    “安然,安然,你干什么?”

    坐在地板上的安母拖住安然的腿,不让她往外跑,看清她手里折叠的水果刀,安母吓的不行,“你疯了!”

    安然见她阻拦,想要挣脱她,却挣脱不过,反而被安母甩了一巴掌。

    “妈,你不要拦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安然崩溃大喊,显然是要真的要发疯。

    安悦也被姐姐的状态给吓到,下意识的起身往后退。

    安母叫她,“安悦,还不快来把你姐姐关进房间,她是真的犯疯病了。”

    她们母女三人现在什么都没有,如何去和秦深斗,要是安然真做了傻事,秦家不会放过她和安悦的。

    安悦呆呆的,直到安母再次催促她,才小跑着过去帮忙,和安母一起将发疯的安然关进了房间。

    另外一边,萧家的宴会结束,宾客离场。

    萧母还舍不得苏月和林阮离开,拉着两人的手絮絮叨叨。

    林阮身后,初一伏在周傅川肩膀上睡的很熟,身上罩着他常用的小毯子。

    小孩今天玩的十分开心,困的也快,吃饭的时候,要不是周傅川看见了,及时扶着,圆乎乎的小胖脸差点盖碗里。

    几番寒暄后,林阮和苏月并肩离开往外走,周傅川和萧会凌跟在他们身后。

    周傅川不是话多的性子,萧会凌则是怕苏月还讨厌着“负心汉”,干脆不说话。

    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谨慎的很。

    走到外面,林阮才回头看向萧会凌,她松开挽着苏月的手,站定在萧会凌面前。

    神色不输她在手术台前的郑重。

    林阮没有长篇大论,她握着苏月的手递给萧会凌,“师兄,我最好的姐妹就交给你了。”

    萧会凌接过苏月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他态度认真,他知道苏月于林阮的意义,波土顿的三年里,萧会凌见过世间最真挚的友情,不逊于亲情和爱情。

    被萧会凌牵着的苏月,单手抱了抱林阮。

    她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无论未来如何,林阮和苏月都会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是彼此亲自挑选的家人。

    周傅川没有开车过来,而是蹭周远山的商务车,就停靠在不远处等他们。

    周傅川抱着儿子,带林阮上车时,小宝正在用他的电话手表跟姜茶打电话,周远山则闭目休息。

    他今日是萧家长子邀请而来,两人有共同的合作伙伴,1不少的利益往来,这种场合,话要谈,酒多少也要喝点。

    见弟弟一家过来,周远山才发话,“走吧。”

    早早确认行程的司机闻言,发动车辆,很快开出了萧家的地域,往大院驶去。

    萧家、大院和榆林小区恰好是同一个方向。

    周远山带着小宝回大院,周傅川去哪儿没说,但周远山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厚脸皮弟弟绝对会跟着林阮走。

    小宝坐在儿童座椅上,低头看着睡着的初一,伸出手指用指腹戳了戳弟弟的腮帮子。

    触手便是温软,如同棉花一样陷了下去,小宝松开手指,初一脸上的嘟嘟肉又弹了回来。

    而当事者睡的很舒服,甚至还能听见绵长的小呼噜声。

    周傅川看见侄子的小动作,并未制止,而是动了动自已酸麻的手,问前面位置坐着的林阮。

    “儿子好像胖了,压手!”

    林阮瞟他一眼,没好气的怼他,“压你手了别抱,我来。”

    “不胖不胖,是我感受错了。”周傅川连忙摇头,他就随意感慨一句,他儿子长胖,他也是喜欢的。

    周远山余光看弟弟一眼,笑笑没说话,倒是小宝绷着小脸,和旁边的二叔说:“弟弟不胖,弟弟在长大!”

    小宝的声音带着小孩特有的软糯,就算是有点生气的在说话,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在发脾气。

    倒是周傅川听见愣了愣,他低头看着自已怀里睡着的儿子,仔细打量一番,发现,他的儿子似乎长高了。

    比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变化很细微,但还是不难观察到,裤子上了脚踝,之前是没有的。

    “哼。”周远山嘁笑一声,笑话弟弟还不如他五岁的儿子。

    商务车开进大院的道时,突然有辆奔驰横插到前面。

    司机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将车速放慢,并不打算抢道,却没想到超车的奔驰反而停靠在前面路口,不动了。

    司机:......就很有病。

    经过时他看了一眼,驾驶座的女人正在打电话,超车抢道还违规停车,一点公民素质都没有。

    因为还要送林阮回小区,周远山直接牵着小宝在大院门口下了车,只剩丁点距离,他们散步回去。

    下车时,周远山看了看后座,周傅川抱着初一正在看手机,完全没有回大院的意思。

    “和小婶婶说再见。”周远山揉了揉小宝的头。

    “小婶婶再见,二叔再见。”

    小宝乖的很,还瞄了瞄睡觉的初一,看他有没有醒。

    林阮发觉他的小动作,笑道:“明天让弟弟来陪你玩。”

    “我明天上午回来,跟你谈谈。”周傅川看向周远山,兄弟俩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好。”周远山点头应下。

    正在他们说话时,一辆开着前灯的车,从大院门口行驶出来。

    第124章

    报复

    往近一看,还是老熟人,今天才见过的秦深。

    闹翻的邻居就这点不好,低头不见抬头见。

    秦深也看见了他们,面色并不算好,门栏打开之后,他开着车经过商务车时,还加了车速。

    他开的是纯黑色超跑,油门一加,轰鸣声绕耳不绝。

    想到在萧家发生的闹剧,林阮看见秦深只觉得他城府实在太深。

    日后还是少碰见,多来几个这样喜欢她的,真的会折寿。

    抱着孩子的周傅川见林阮居然在盯着秦深看,醋坛子立马打翻了,“车门关上,可以走了。”

    司机闻言,立马按下车门开关,商务车的车门缓缓合上。

    林阮听着周傅川的语气不好,回头去看他。

    就在此刻,车外传来一阵惊呼声,随之是剧烈的碰撞声。

    坐在车里面的周傅川和林阮,只看到两辆车相撞的残影飞快从车窗边掠过,其中在前面被撞的是辆纯黑跑车。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林阮和周傅川对视一眼,果断的下车。

    司机也跟着下来了,看着远处侧翻连着撞翻几棵大树的两辆车。

    他说:“二少,刚刚那辆白色的超了我们的车,又停在路边不动,好像在特意等着秦家少爷场出来。”

    事故发生在大院门口,还是从大院出去的车,已经有守卫小跑着过去,路边也有人在拨打急救和报警电话。

    周傅川将座椅放平,将毛毯包着的初一放在上面,他问林阮,“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阮点头,见初一被安置好,这才快步往那边跑了过去。

    她虽然跟秦深有过节,但是她得遵守自已的职业道德,救死扶伤是她的职责,她不能坐视不理。

    在奔向现场时,林阮突然又想到三年前,那场无疾而终的婚礼,但她的脚步没有慢下半分。

    周傅川让司机将初一送回周家,看着车子进去后,他转身跑去找林阮。

    蓄意谋划的相撞,白色奔驰的车速几乎可以说是开到了底,秦深的超跑车头被撞的彻底变形。

    林阮过去时,头破血流的秦深被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几乎成了血人,肉眼可见的伤势重。

    “不要随意搬动伤者。”林阮出声阻止围着的人,“我是医生。”

    “秦深,秦深......”

    林阮在秦深面前蹲下来,大声呼喊秦深的名字,判断他的意识情况,检查他的颈动脉脉搏动,在确定秦深还有意识后,对他出血严重的地方紧急止血。

    秦深也是运气好,翻车的地方恰好有家大药店,里面的护土见状立马拿来了绷带。

    药店的医生则是在对另外一辆车的车主进行急救。

    周傅川在看着另外一个受伤的人是安然时,眉头紧紧的皱着,意外又不意外。

    他只是没想到,安然知道秦深设计安家破产,会偏激到报复手段会如此极端,她这是想要秦深的命。

    秦家人接到消息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最前面的是秦深的伯父和堂哥秦承,他后面是被保姆搀扶着赶来的秦老太太。

    秦承看着重伤的秦深微微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大院门口也出事了。”语气细听之下,居然带着几分窃喜。

    周傅川扫他一眼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走在秦家人身后已经呆滞的迟非。

    无所原因,迟非在看见是秦深之前,率先看见了同样重伤昏迷的安然。

    顿了两秒之后,他环视周围,没找到自已要找的人,又跑到两辆车前往里看,没看到还有其他人,才如释重负松下一口气。

    “啊,啊!深儿,这是怎么啦!”

    秦老太太看见自已最爱的乖孙倒在血泊之中,受不住的大喊大叫,崩溃的拍腿大哭。

    秦深伯父见状立马扶住了她,却被她将手拍开,“快,快给惟光打电话,让他赶回京市,快!”

    “好,妈你别急,我这就给弟弟打电话。”秦家伯父这才迟钝的拿出手机,给在外省的秦惟光打电话。

    父子两个,看着都很不靠谱,也难怪秦深做生意不带着秦承。

    他们拖延的时候,从最近医院赶来的救护车已经到了,林阮看着秦深被抬到担架上,将自已的检查结果告诉了随行医生。

    情况具体如何,又在什么程度,必须要经过更加具体的仪器检查才知道。

    秦家三个人也跟着上了旁边司机开过来的车,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周傅川看着开走的救护车,拉着林阮去药店借了水龙头洗手,又买了瓶酒精给林阮消毒。

    “撞秦深的是安然。”周傅川对林阮说。

    以为普通交通事故的林阮很震惊,她一直忙着做急救措施,另外一边也有个医生负责,所以她没有注意到是安然。

    周傅川拿着纸巾擦干林阮的手,也没放开,而是握着问:“今天在大院住,别回小区了。”

    不等林阮拒绝,他又说:“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需要警察去查,我们都是涉事方,小区没有大院安全。”

    利弊都被他分析完了,林阮还能说什么,只将手用力从他的手中扯出来。

    “嗯,走吧。”

    林阮是有些害怕的,况且还有个初一在,她不能让自已的孩子有任何处在危险的可能。

    想到这里,林阮又给苏月打了一个电话,将今天晚上的事说了,让她注意安全,最好是让萧师兄陪着她。

    苏月让她别担心,萧会凌就在她的身边。

    两人回到周家,周老爷子看见林阮裙子上的血迹,着急忙慌的问:“软软,你也受伤了?”

    “爷爷,你别着急,不是我的血,我没事。”

    许久没有回来的林阮本来还有些忐忑,在听见爷爷的关心之后,立马消散了。

    再如何,这里有爷爷在,就还是她半个家。

    “爸,你别着急,先让软软去洗澡。”周母从二楼下来,站在林阮面前,语气关心,“这段时间带着初一在家里住,等事情解决了......再回去可以吗?”

    作为长辈的她想到以前对林阮的挑剔,有些无地自容,姿态也放到了低处。

    第125章

    可不可以和好

    林阮印象中的周母是骄傲的。

    书中写的豪门千金大抵就是周母这样的,年轻时是娇宠的家中独女,长大后嫁入门当户对的勋贵之家,丈夫宠爱、儿子孝顺。

    像今天这样的低声下气,是极少数,甚至不该出现在周母的人生当中,因为她有足够的资本看不起别人。

    “软软,留下来住,我们也放心一些。”周老爷子也发话了,“你若是觉得不自在,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回家。”

    一个、两个都在留,林阮点了点头,对周母说:“那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周母见林阮答应,带着她上楼,“现在家里人多了,傅川他爸向上面申请买下了后面的地,扩建了小楼。”

    三年前,当时他们想着,要是以后林阮愿意回来,远山又带回了小宝妈妈,家里人口总会多起来。

    便在原有的基础上,打通后墙,又建了三层上去。

    周母带林阮上到三楼,指着主卧旁边的房间,“这个是初一的房间。”

    从初一的房间走进一个小过道,林阮记得这里原先是阳台,过道玻璃门后,是比之前更开阔的大阳台,还种了花和两棵柠檬树。

    视野和光线应该是周家最好的地方。

    周母打开过道最末尾的房门,一间偌大的卧室出现在林阮眼前,很简约的奶油风格。

    和汀兰华府的装修风格很像。

    “这是爷爷说留给你的房间,软软,你快进去洗漱,里面衣服也有,是我挑的......”

    林阮看着自已眼前站着的周母,抿唇笑了笑,“谢谢卿姨。”

    周母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苏卿,只愿卿卿意逍遥中的卿字。

    周母苏卿很久没有听见这个称谓,她突然记起以前林阮刚到周家的模样,又小又瘦,看着让人心痛。

    周母怀周傅川时,一直期盼是个女儿,没想到生出来,又是个讨债的,林阮的到来恰好满足了她想要女儿的愿望。

    她是真正对林阮好过的,在生活和教育方面,从未薄待过林阮。

    后来老爷子做主要周傅川娶林阮,周母心里便生了芥蒂。

    周傅川是她的亲儿子,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幺儿,到底是要偏心许多,周家地位超然,她名下还有娘家的资产公司,算的上是京市的顶级圈子。

    理所当然的,做娘的想给自已孩子最好的,关于周傅川的婚事,周母早早在圈子里相看,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儿媳。

    那个时候的林阮也还年轻,二十出头的年纪,周母自已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认为女孩子该多读书,多充实自已,不用急着嫁人。

    儿媳和女儿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周母对老爷子的决定有意见,却不敢反对,于是连带着对林阮挑剔许多。

    往事过矣,周母如今也是做了祖母的人,明白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如今只想看着孩子们都幸福。

    “你快些去洗漱,别着凉了。”周母抹着眼角转过身,往外走去,“我去让张姐做些夜宵,初一他爷爷也快到家了。”

    林阮看着周母离开,才进房间,里面的确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梳妆台边甚至放了她高中时期的水晶球。

    林阮拿着水晶球端详一番,的确是那一个,连侧面的划痕都相同。

    水晶球是元宵节时,周傅川带她去逛庙会,在射击气球换礼物的摊子上得来的。

    周傅川那时在军校读大二,经过系统训练的人玩这个简直是轻而易举,打到最后,老板额头都出汗了。

    离婚后,许些东西她都没有带走,只让周傅川扔掉,看来他没扔。

    林阮从衣柜里拿出条休闲的裙子,底下抽屉打开还有干净的内衣裤,她取上走进浴室洗漱。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下来,打湿了柔嫩的肌肤,林阮闭上了眼睛,短暂的让自已休息下。

    今日发生了太多,她整个人都是迷茫,仿佛不处在真实的环境中。

    吹干头发之后,林阮打算下楼,门打开便看见靠在墙边等她的周傅川。

    周傅川动动嘴皮子,似乎想说些什么,看见她又嗫嚅不语,话又转成,“张姐熬了猪杂粥,下去喝点暖暖身子。”

    “好。”林阮应下,走到了他的前面。

    周傅川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欲言又止,最后在出巷子前,还是拉住了林阮的手。

    “软软,我......今天的事......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

    周傅川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已的话,他现在遇见与林阮有关的事就紧张。

    失去一次的后果太过惨重,他不想再尝试,不想和过去的三年,每天都想林阮,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痛苦的后悔。

    人在事情不受自已控制的时候,总是额外痛苦和无力。

    周傅川想林阮想的近乎偏执。

    林阮听完周傅川的话,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们......”周傅川看着林阮,轻声问她,“我们可不可以和好。”

    看着卑微的周傅川,林阮以往冷硬的态度出现了松动,但只是一点。

    今非昔比。

    林阮不是以前的小姑娘,眼里心里只装的下爱情,想的未来全是如何做好周家的儿媳妇,周傅川的妻子。

    她更想爱自已,更想做好自已,她未来的规划是成为全国最顶尖的外科医生之一,她会成为恩师在医学研究实践道路上的继承者、延续者。

    林阮不想在纠缠在过去,她好不容易走了出来。

    “二哥,以前的事就放在以前,我没有还在怪你。”林阮叹了口气,看着周傅川说:“未来我们还是家人,一起承担起抚育初一长大,照看老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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