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兴许是车内空间狭小,兴许是他双眼微挑有些挑G的意味,白果不自觉感觉身体有些局促,呆坐在原处,不敢动。他说得坦然,丝毫没有沾染旖旎腔调。
“按启动。”
“出发。”
……
这些她原本就会。
等红绿灯时,白果不经意转头,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雅泊门口,古煜洲没有醒的迹象。
白果将车窗放下一点点,安静的坐在一旁刷手机。
晏陈给她发来消息,说临时有急事走了,让她自己想办法离开,请她吃饭算做弥补。
白果正在回信息。
“我睡了很久?”男人嗓音低沉,微哑。
“半小时。”白果看了眼时间,到了以后,她又等了半小时。
古煜洲暗沉的眸光看了看她,推开车门,下车。
白果关上车门,嘱咐:“车钥匙在储物箱里。”
“进来。”
白果拿了钥匙走进别墅,把钥匙放在玄关上。
男人换好鞋,看着她一系列的操作,往厨房方向走。
“想吃什么?”
白果脑海里回想起放在冰箱里的方便面,不加思索的拒绝:“宴会上我吃了些,现在不饿。”
“怕我下毒?”
男人汲着拖鞋往里走,进了厨房。
他要做饭?
白果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是白朴。
“果儿,你妈妈走了。”
“什么叫走了?”白果站在原地,脑子没转过弯来:“去哪里了?”
上次回去的时候不说她回娘家了吗?
“你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白朴嗓音异常低落,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隔着电话,她感觉到6665了那种苍茫无力。
白果脑海瞬间空白,身体僵在原处。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好,你等我。”
挂了电话,白果音色平静地对厨房里的身影说了句:“我要回家一趟。”
不管他听没听见,白果说完,才想起来走路应该先抬腿。
她不知道,她此刻脸色刷白,神情慌张、害怕,步子有些凌乱。
古煜洲把东西放回冰箱,跟了出来。
白果看见路边出租车,不要命的冲上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殡仪馆。”
一路上,白果脑子很乱。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事?为什么白朴现在才告诉她?
古煜洲坐进迈巴赫,追上出租车,看着出租车开向殡仪馆。
“爸——”
“妈——”
白果声泪俱下,跪在地上。
“你起来吧。”白朴蹲在她旁边,声音暗哑。
“您为什么骗我?”白果不懂。
不懂上次见面,白朴为什么变了卦,为什么易慧就没了。
白朴垂头丧气,不说话。
“是不是与苏家有关?”白果双手捏成拳,睚眦欲裂。
白朴没回答。
果真如此。
苏家,不会伤害她,却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我BJ了,没证据,不予立案,你不能乱说,不要瞎猜。”
白朴声音沙哑得快要失声:“你妈不希望你担心,才一再叮嘱我不要告诉你。”
易慧至死,都在为她考虑。
“爸——”
白果内心除了无尽的自责,还是自责。
怪自己没早点发现异样。
“我去换身衣服。”
她还穿着礼服,实为大不敬。
“去吧。”
白果捏着手机,脚步发软,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一定要想办法,让苏家也尝尝这滋味。
远远地,她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迈巴赫。
等到她走出来时,迈巴赫没了。
想来是她看错了。
古煜洲怎么可能会跟着她到这里来?眼下,能尽快帮她走出泥潭的,只有古煜洲了。
他虽然对她不和善,却也没有像戈娜那种厌恶。
卫嘉木说过,古煜洲有办法。
苏家会变本加厉,下一个,就是白朴了。
那场景,光想想,就让白果心如刀绞。
她要想个办法跟古煜洲提起这件事,无论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打定主意,白果步伐稳健了些许。
第68章
以命换命
葬礼过后,白果很久处在焦虑中。
古煜洲打电话约见面,她知道,该回报了。
白果刻意选了件黑色吊带裙,镂空丝袜,外面套着披风,开车从翠湾到雅泊。
轻轻停下车,站在门口,深呼吸调息,这才抬手按下门铃。
手指还没按下去,门打开了。
“还以为你打算在门口练气功呢。”
古煜洲一句话,打破了她所做下的所有准备。
他看到了刚才自己的模样?
白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待会儿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退缩。
关上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可却感觉全都不一样了。
白果表面很淡定,内心却止不住的慌乱,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分开时,他在生气,不知道几天过去,他消气了没有。
古煜洲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提,往楼上走。
雅泊地处半山腰,可以鸟瞰大半个京城。
余光中古煜洲坐下,大喇喇的看着她。
“煜洲哥。”白果无心落地窗外瑰丽的风景,在离他最近的沙发上坐下。
男人挑了挑眉,似是没猜到她会有这样的表现。
“苏家不是真的想认我回去,苏老爷子病重,需要人换血,而我刚好合适。”
“他们逼得我走投无路,你有办法吗?”
来之前想好了很多措辞,原原本本介绍事情起因经过,经历过这么多,以为胆子已经大到无所畏惧,眼下才发现,道行仍然不够。
男人看着她,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托着下颌。
像是打量,又像是在思量。
“有办法。”
古煜洲回答得很随意:“上一次的事还没清算,这一次我为什么要帮你?”
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
白果将手中的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装的淡定的打开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吊带裙。
古煜洲看着那张卡,微挑眉,发出一声轻嗤。
“想包养我?”
银行卡,性感着装,不让人往那方面想都难。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哪里有能力包养古煜洲。
“那你什么意思?”
总不能说,是来跟他那个的,也不能说,叫她来,不是为了和她那个?索取回报吗?
白果低着头,百口莫辩。
见她不说话,古煜洲起身,提腿走了。
好一会儿,白果从楼上下来,关了房门,步行回翠湾。
接下来一段时间,白天上班,晚上陪着白朴,白朴在她面前时,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她知道,白朴在压制着情绪。
每每想到这里,白果心如刀绞,好似有一天,白朴会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一天,她主动给苏鸿文打了电话过去。
“我同意了,安排手术吧。”
“明天来一趟。”
苏鸿文对她的妥协一点不意外,似乎早做好了准备,等着她。
见面地点设在苏氏。
白果被人带着从侧门走向布置好的会议室,里面已经有记者等候在那里。
苏鸿文从后面出来,理了理西装衣襟,走得意气风发,经过白果身边时,冲她温和一笑。
“各位,我们的认亲会现在开始。”
“大家知道,苏家很喜欢女儿,所以父亲决定,将其中一家公司交给四弟的女儿打理。”
说着,有人拿出一张制作好的巨大海报,示意白果过去签字。
镁光灯咔嚓咔嚓。
白果看着苏鸿文温文尔雅的脸庞,只觉得恶心,苏家吃着别人的人血馒头,说得这么轻巧,真的不怕报应吗?
那家公司的名字,她刚好听说过,在郊区不说,经营不善,濒临破产。
白果全程不发一语,只淡淡配合着。
会议结束。
苏鸿文让人带她上车,把她送到了沃森医院,进行各项检查。
检查完后,白果被安排住进医院,等待检查结果,确定各项指标正常。
结果出来后,直接安排手术,手术结束后,苏瑞脱离了危险,她才能离开医院。
用她的命,去换苏瑞的命。
星光汇聚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她没有告诉白朴自己的决定,在给苏鸿文打电话之前,她已经好好的跟他告别了。
不过,她说得很隐晦,表现得和平时无异,白朴沉浸在易慧离开的悲伤里,没察觉到她的不同。
沃森医院结果出得很快,第二天一早,白果得到了消息,可以进行手术,为了减轻她的痛苦,先进行全麻。
看着细细的针管扎进血管,白果缓缓闭上了眼睛。
“先生,您不能进去。”
“让开。”男人的声音很强硬,脸庞犹如寒冷如冰窖。
他所经过之处,病房的门被撞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位先生,您再要擅闯,我们可要叫保安了。”
保安队长抬手示意身边人,却被苏家人一把拉住,朝他摇摇头,示意不可以伤了他。
“三公子。”
“三爷。”
苏鸿文上前拦人,面上虚虚浮着笑:“请问古家有谁生病了?我让医院的人帮您查一查,无需您一间一间的找。”
古煜洲狭长的眸子从他脸上划过,看到他身后的手术室亮着灯,提腿大步走过去。
嘭的一声推开门。
“三公子!”
苏鸿文脸色骤变,小跑着追过来。
古煜洲已经推开里面手术室的门,从托盘中拿起一把手术刀,放在医生脖颈间:“她怎么了?”
“你是谁?怎么擅闯手术室?出了事你负责?”
医生眼中只有病人,不认识他。
古煜洲手上的刀用了用力:“再不回答,你的喉咙就要破了。”
手术刀有多锋利,医生最清楚。
“别冲动,她没事,只是麻醉了。”
病床上,白果小脸苍白,一动不动,睡得很安稳。
他进来发生这么大的声响,她毫无察觉。
确定她身上没有伤口,松开医生的手。
“三公子。”苏鸿文进了手术室:“你要找到人不在这里,请你出去。”
古煜洲走向病床,打横抱起人要走。
苏鸿文挡在门口,眼神冷了冷。
“你这是做什么?”
“没看到吗?抢人。”
“三公子,你不能这么做,她是我苏家的女儿,现在人事不省,你不能带她走。”
苏鸿文耐心快要压制不住了。
第69章
今天偏就插手了
动静闹得太大,保安、苏家人全围了过来。
白果在古煜洲怀中,软得成为了一摊泥,对周围发生的激烈对峙,毫无反应。
说到人事不省,古煜洲的脸庞暗了暗。
“你们这是谋杀。”
苏鸿文眼底闪过异色,面不改色靠近:“三公子,年轻气盛,说话口无遮拦,我可以不计较,人,你不能带走。”
旁边的病床上,苏瑞已经做好了准备,迟迟不见有动静,遣人来问怎么回事,见到这一幕,忙回去禀报。
“是吗?”古煜洲面不改色,抱着一个人在怀里,仿佛没有重量般,声音幽长:“我们试试?”
话未说完,古煜洲已经提腿往外走。
挡着他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站在最里面的人保安不想让开,却生生被他身上骇人的气势逼退。
“煜洲,我们苏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苏瑞听到外面快要失控的场面,再不出面,手术做不了,命不久矣,于是坐在轮椅上,让陈忠把他推出来。
苏老爷子在京城是让人抖三抖的人物,在商场叱咤风云,阅历丰富,见过风浪,浑身透着股掌控局势的威仪。
“我今天偏就插手了。”
古煜手看着老头,面露讥诮:“早死早超生,不好吗?”
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苏瑞脸色变了变。
这是暗示他老了,该死去了。
“你当众抢人,有想过古家知道后会怎么样吗?”
他们这些个二代三代,若无家里人权钱的堆砌,哪里来的骄傲和狂妄?!
古家老爷子在前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们有过交情。
“有能耐去请天王老子来。”
“我的人,你们动,试试。”
苏瑞眉宇动了动。
古煜洲这是油盐不进了。
他早让人联系古老爷子,电话没接,态度不明。
“说笑了,古三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离异的女人?”苏瑞戳着最狠的地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怎么,我古家的事,你也想插手?”
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孩讥讽,拿着生命在开玩笑,苏瑞再隐忍的脾气也不愿再失了威严。
“苏果是我的孙女,你说她是你的人,我要听她醒来后,亲口告诉我。”
苏果?这么短的时间,来得及改名字吗?
古煜洲看穿他的缓兵之计。
“她现在在我怀里,有本事来抢。”
不能伤了古煜洲,对古家无法交代;不能伤了白果,需要她平安躺在手术台上。
没有苏家人发话,保安不敢上前,苏瑞的随身保镖也不敢上前。
可准备了这么久,耗费了这么多心思,人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眼看可以做手术了,生的希望就在眼前,苏瑞不甘心就这么错失这次机会。
他有种感觉,今天古煜洲带走了人,再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