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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结婚证收好揣进怀中,突然看到她鞋子上的珍珠链条松了,当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她系上。

    她微微一怔,她听闻男人家中三代军政背景,没想到竟会在众多人面前为她系链带。

    她心中一暖,轻声说道:“谢谢祁先生。”男人垂眸,眼神幽暗深沉。

    婚后,男人对她极度宠溺,结婚首日便将一袋资料递给她,“这里面是我的全部身家,都给你。”

    她笑着说:“祁先生,就不怕我让你净身出户?”男人沉声一笑,“那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后来在京圈的宴会上,她遇见了前男友,见她结婚了,前男友便出言调侃:“哟,这是攀上了哪家的高枝?”

    她刚要开口,男人将她拉到身后,吩咐保镖道:“带夫人下去,别吓着她。”

    前男友吓得失声道:“祁,祁爷?”男人阴鸷的目光紧紧锁定他,次日,前男友的整个家族都从京城消失不见。

    她心中泛起暖意,可时间久了,她始终觉得和男人结婚只是失恋后的一时冲动。终于有一天,她向男人坦白:“我们离婚吧。”

    他沉默良久,缓缓起身离开别墅,谁知当晚,她就听说男人喝酒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

    深夜,她静静地坐在男人身旁,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亮起,她拿起解锁,发现男人的相册中全是她的照片!各个时期的都有,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七岁那年!

    其中一张男人的军装照吸引了她的注意,照片下的配文是【等我成为大人物,老爷子认可我了,就来娶你。】

    她眼眶微红,这时一双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男人眼神炽热,声音低哑:“夫人,我一生只为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十月,南城微雨。

    南倾冒着雨抵达殡仪馆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她刚接到一通电话,殡仪馆送来了五具车祸而亡的尸体,由于是连环车祸,五位死者遗体损毁程度各不相同。

    因为人手不够,原本因为明天订婚宴,难得早早下班的南倾,连夜冒雨赶了回来。

    殡仪馆馆主看到她,有些抱歉:“南倾,辛苦你了,实在是一下子人太多,忙不过来。”

    南倾点头,黑色发丝染了些许水珠,白皙的肌肤,在白炽灯下美得过分明艳,耳垂的白色珍珠耳饰温婉冷清。

    没有多余的废话,她换上衣服,穿戴整齐,越过长廊,面无表情的穿过走廊无数失去亲人哭的撕心裂肺的人群,来到尽头的一间入殓室。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中央的木板上,躺着一具被车轮碾压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这副场面,南倾见得多了,入殓师,见过无数死状比这还凄惨的尸体,而她的任务,就是送他们最后一程。

    来到尸体身旁,南倾看了眼死者生前的照片,心里有了底,然后便开始动手。

    将尸体碎落的尸块找出来拼凑在一块,然后简单清理、缝合。

    缝合针在南倾手里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穿梭在僵硬的肉块之中,冰冷的入殓室安静得只能听到门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针线穿梭肉体的细微声响。

    一个小时后,一具完整的尸体呈现眼前,南倾在助手的帮助下,给尸体穿上家属准备的寿衣,拉过白布将人盖上。

    而后,后退一步,深深鞠躬:“一路走好。”

    一切结束,她朝助手点了点头,后者上前,打开门让死者家属进来。

    南倾不喜欢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别人看来复杂又肮脏的工作,对南倾来说,信手拈来。

    这些年,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成为入殓师,第一个亲手拼凑的尸体,是她的亲生父亲。

    然后,是自已的亲生母亲和弟弟,一个月后,是她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她的爷爷。

    原本是机缘巧合,最后成了她的执念。

    刚走出门,南倾就看到了馆主,按照惯例,头发花白馆主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丰厚的红包。

    “明天就订婚了吧?”

    南倾听闻,目光微顿。

    眼里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点了点头:“嗯。”

    馆主看着眼前这个美如江南微雨的女孩,心里五味杂陈。

    他第一次见到南倾时,她13岁,一场车祸,送走了她的父亲和弟弟。

    母亲因为这个噩耗,失神走水,葬身火海。

    南倾放学回来,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至亲,如同今夜的大雨,他遇到了坐在雨中的浑身湿透的南倾。

    小丫头看到他的第一句话,红着眼眶眼眶红红的:“您可以教我送他们最后一程吗?”

    入殓师这一行,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却满眼哀求。

    在他们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盛阳女盛阴,向来收男不收女。

    但,看到小丫头黑白的眸满是哀求,馆主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将她带进了入殓室。

    十三岁的女孩,没有哭闹,没有恐惧,平静的走到尸体旁,按照他的指示,哪怕动作生疏,却一针一线极其认真。

    她亲手缝合的第一具尸体,是她的亲生父亲,然后是母亲,最后是弟弟。

    馆主许愿,不再见到她,却没想到,一个月后,她再次出现,一起送来的,还有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南老爷子。

    从那以后,南倾经常会来他这里,是个话不多的小孩,但天赋异禀。

    再后来,她被南城顾家收养。

    馆主以为她不会来了,直到一年后,她出现在殡仪馆外,然后断断续续的,只要有空,她都会过来。

    她18岁考去了中央政法大学法医系,本硕连读,23岁便提前完成了所有学业。

    今年年初,再次出现在他这里。

    虽然未曾正式拜师,但在老馆主眼中,眼前这丫头,早已经被当成了他的弟子。

    “丫头,你喜欢顾准吗?”

    老管主最近听了些关于这位顾家太子爷顾准的花边新闻,不由的起了私心。

    听到这里,南倾平静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波澜,却是开口:“我与他,算是青梅竹马。”

    “顾家养我长大,而我,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她没说爱与不爱,这个女孩,拥有超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静成熟。

    老管主还想说什么,南倾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提示,朝老管主鞠了一躬:“明天订婚宴我不能过来,您注意休息,不急的话,我后天过来处理。”

    话落,她转身接通了电话。

    是顾准的来电,但那端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喂,是南倾小姐吗?”

    南倾没回答,而是反问:“顾准呢?”

    “是这样的,顾少喝醉了,您能过来接她吗?”

    南倾正要拒绝,就听到那端女人给了个地址。

    南倾觉得幼稚,也没打算过去。

    走出殡仪馆,上车朝着自已的私人公馆而去。

    手机自动连接了车载蓝牙,那边没挂断的电话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顾少,你明天就要订婚了,过了今晚,我们还是别见了吧。”

    对话中,还有顾准最好的兄弟季牧的声音:“要我说,还是单着有意思。”

    “你听听南倾刚才电话里对你漠不关心的语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求着娶她。”

    南倾嫌聒噪,正准备挂断。

    就听到顾准口齿不清的声音,透着冷漠:“老子求着娶她?”

    “你他妈放什么屁,老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她南倾,就一与死人打交道的,每天阴气沉沉要死不活,若不是家里逼的急,谁看得上她。”

    “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就算娶了她,老子也绝不会碰她半分,冷血无情的女人,能有什么情调?”

    原本没什么兴致的南倾,突然觉得挺有意思。

    方向盘一转,朝着酒吧的方向前进。

    半个小时后,她穿过喧嚣大厅,来到了顾准几人所在的包间。

    包间内载歌载舞,顾准左拥右抱正玩的欢快,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群人回头,南倾一身黑色风衣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那里。

    季牧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南,南倾。”他心虚的往边上挪了挪,不敢正视南倾的眼睛,干笑道:“你怎么来了?”

    南倾没看他,迈开腿来到顾准面前。

    顾准喝多了酒,躺在一个女人胸前,眼前的光被挡住,一身酒气的男人不耐烦的伸手去驱赶:“挡着老子的光了。”

    还没碰到人,手腕一凉。

    顾准身子一个趔趄,被南倾直接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啪”的一声闷响,恰好切歌,整个包间安静下来。

    南倾拎着醉得站不稳的顾准衣领,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已扇了一耳光愣在原地的女人。

    冰冷眸子透着讥讽:“收起你拙劣低贱的心思,顾准不挑食,但顾家不收婊子。”

    话落,她拎着顾准的脖子,在众人呆愣的视线中离去。

    第2章:火上浇油

    离开酒吧,南倾拉开后座车门随手把顾准扔了进去。

    烂醉如泥的男人却如同蛆虫一般,顺势抱着她的手臂整个人贴了上来。

    “南倾……”

    男人一开口,扑面而来的酒气。

    南倾拧眉,嫌弃溢于言表。

    顾准越发大胆的搂着她的腰,摸索着将脑袋埋在她脖颈间,醉酒呢喃:“南倾,你是在吃醋吗?”

    “你开口,说爱我,只要你说,我保证,以后不再碰任何人,好不好?”

    “他们都比不上你,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只是你。”

    他呢喃着,迷迷糊糊的去探寻南倾的唇,试图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

    南倾眼底闪过厌恶,先一步掐住他的脖颈,神色冰冷:“顾准,狗改不了吃屎,我不是三岁小孩,别装了。”

    大抵是她眼中的冷漠刺痛了顾准,前一秒还醉醺醺的男人,眼神一冷。

    而后扯了扯嘴角,脸色嘲讽:“南倾,别给脸不要脸。”

    “我为什么找别人你不清楚吗?你在我这儿装什么清高?”

    “你别忘了,是顾家养大了你,我不过是顺着所有人的意思给你个面子,你真当老子非你不可?”

    他脸色发狠,突然撞开南倾的禁锢,翻身将南倾压在身下,压低身子凑上来的同时,大手不安分的探进了南倾针织衫内。

    “明天就订婚了,你早晚是我的。”

    男人的力量终究是大于女人的,他突然发狠,南倾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顾准的唇落在了她脖颈,南倾脑海里闪过酒吧里他匍匐在女人胸前的画面,胃里一阵恶寒。

    挣脱一只手,眼神瞬间狠下来,一记手刀劈在顾准脖颈。

    下一秒,男人身子一沉,彻底安静了下来。

    南倾一把将人推开,“嘭”的一声甩上门,驱车前往顾家。

    车子驶入顾家庭院,管家看到南倾的车,连忙迎了上来:“南倾小姐?”

    南倾虽然在顾家长大,但18岁之后就搬了出去,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还没等他疑惑,南倾下车,拉开后座车门,神色冷漠:“麻烦您了。”

    管家偏头看去,扑面而来的酒味,以及倒在后座座椅下烂醉如泥的男人。

    难怪南倾小姐脸色不好看,管家尴尬一笑,招呼佣人上前将顾准从车内抓了出来。

    “夫人这会儿在客厅,您……”

    “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麻烦您替我跟夫人问安。”

    南倾打断管家的话,准备离开。

    “南倾。”

    身后顾夫人温婉的嗓音传了过来,南倾触碰到车门的手顿住,垂眸盖住眼底冷漠。

    抬眸看向大门处,顾夫人肩上披着蓝绿色披肩,一身旗袍优雅的迈着步伐走了过来。

    走不掉,南倾只能勾唇,朝顾夫人点头:“阿姨。”

    顾夫人走过来热切的拉住她的手,眼神落在她脸上。

    温柔眸色之下却藏着居高临下:“回来了怎么也不进去同你叔叔打个招呼?”

    她说着,不顾南倾意愿,拉着她就往里走:“阿准还年轻,你比他懂事,不能惯着他。”

    “喝酒伤身,明天就要订婚了,以后你可不能让他再喝得这么烂醉回来,回头被媒体拍到,你叔叔又该生气了。”

    南倾被她拉着进入客厅,明亮的灯光刺的眼睛疼。

    她微微偏头,适应了屋内刺眼的光线。

    她下手太狠,中式客厅内,顾准被扔在了地上至今未醒。

    方正的实木长椅上,顾家主板着身子坐在其中,方框眼镜之下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客厅气压低沉,佣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顾夫人拉着南倾进来,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替顾准说说好话。

    顾家主对顾准尤其严厉,动不动就打骂家法伺候。

    这个家只有南倾这个外人,在顾家主面前能有半分“面子”。

    很显然,这才是顾夫人非要拉她进来的原因。

    南倾敛眉,若是平时,她会给顾夫人面子开个口。

    但今天不太想,顾准这些年玩的花,她眼不见为净,没传到她眼里就当没这回事。

    今天顾准越界了。

    她看向一旁的佣人:“周姨,阿准今晚喝的有些多,明天订婚宴,得辛苦您给他准备一碗醒酒汤,明早督促他准时赴宴。”

    话落,她转向脸色阴沉的顾家主,笑容无可挑剔:“叔叔,您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平静的一句话彻底搅起顾家主的怒意,而她从顾夫人怀里抽出手,面无表情的离去。

    身后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顾家主愤怒的咒骂响彻黑夜:“蠢货,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泼醒!”

    顾夫人紧张的求饶,心疼的嘶吼,顾家主转头连她一起骂,顾家乱作一团。

    月色皎洁,南倾上车,扬长而去。

    一路开车去了洗车行,把车扔下后,南倾打车回了公馆。

    快速洗漱之后,她从书房柜子夹层里取出了一份文件。

    南家虽然不是顶级财阀,却也是南城小有名气的商贾之家,资产不多,也就小几亿。

    南家人全死了,家产落在了她头上,可她尚且未成年。

    南老爷子与世长辞时,立下了遗产继承条件。

    15亿的资产,其中两亿作为她的成长和教育基金,支撑她整个受教育阶段。

    剩下的13亿,在她结婚的那天,会作为她的嫁妆转移到她的名下。

    南倾不结婚,就没办法拿到这份资产。

    虽然顾准浑了些,但南倾并不在意,她不靠男人,这笔钱拿到手才是最终目的。

    只要过了明天,订婚宴结束,领了证……

    想法还没落下,一旁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好友牧稚的电话。

    “倾倾,顾准上热搜了……”电话那端,牧稚语气复杂:“你还是去看看吧。”

    顾准与南倾打电话的内容不知道被谁录下来,发到了网上。

    现在,全网都在骂南倾倒贴,顾家太子爷订婚宴前一天还在女人怀里厮混,显然是没把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的。

    顾准长得帅,平日里活跃在娱乐圈热度堪比二线男艺人,俊朗的外表、风趣的性格、富裕的家世为他吸了不少所谓的女友粉。

    此刻热搜爆发,网上对她这个倒贴的养女一片骂声。

    南倾平静的翻看着热搜里骂她的言语,扯唇冷笑。

    这就是她喜欢与死人打交道的原因,至少,死人不会曲解是非,不会对一个陌生人都恶语相向。

    不止社交软件,南城名门的圈子里,一个被南倾拒绝过的人把视频转进了群里。

    一下子炸开了锅。

    第

    3章

    祁郁

    捋走【要不说顾少这人真性情呢,南倾倒贴这么多年,说不爱就不爱,不愧是顾少!】

    【要我说,南倾未免太过不识好歹,人顾家收养她是看她可怜,她倒好,做养女还不够,居然试图爬上顾少的床,她也不看看自已,顾少岂能看上她?】

    【谁说南倾高冷?顾少把她当妹妹,她却一心想往顾少怀里钻,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还真没见过,要我看,南倾的身材可不像表面那么冷,指不定勾上了顾少,会用什么方法伺候呢,可惜,顾少阅女无数,哪里看得上一个养女。】

    群里一个比一个说的难听,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评价。

    他们以为南倾没在群里,却不知道,半年前,牧稚曾经拉她进群吃某位富二代与女星的瓜。

    她自是没兴趣,进群之后从未发过言,却是没想到,今天在群里吃上了自已的瓜。

    就在南倾准备退出时,一个简笔头像的人扔了一个句号进来。

    南倾多看了一眼,对方头像旁明晃晃的【祁郁】两个字。

    祁郁?

    南倾目光一顿,没想到他也在群里。

    祁家掌权人祁郁,南倾自然是认识的,或者说,或者说这南城没人不知道祁郁的存在。

    在这个圈子里,祁郁是超乎他们这群所谓的太子爷千金大小姐们的存在。

    虽然年龄与他们相差无几,但祁郁的辈份比他们都要高。

    性子冷淡,为人理智,爱好也很古板,别的圈内人都在追求刺激时,他却在棋手圈杀出重围。

    书法国画都很牛,曾经帮助南城国画院修复了一幅山居图,学的却是法律学。

    高中就是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学霸校草都是他,17岁考入中央政法大学法律系,23岁本硕连读毕业。

    之后考入哈佛大学法律系读博,25岁毕业正式接手祁家继承人的身份,同年进入中央法务厅工作。

    也是在那一年成为中央政法大学特聘教授。

    如今29岁,已经是中央法务厅首屈一指的政权红人,所参与的都是国际层面的政务工作,头脑清醒的高智商选手。

    他本人的优秀,已经足以让人忽略他身后,是南城第一世家祁家。

    南倾盯着屏幕,心想,祁教授这么高冷一人,也会八卦吃瓜吗?

    想法未落。

    就见祁郁紧接着发了一条消息。

    【微信聊天记录具有同等法律效应,私下造谣女性属于违法行为。】

    这话,指的是众人在说南倾倒贴卑贱和那些不堪入耳的黄谣?

    群里,大部分人安静,但也有不明白祁郁身份的人站出来。

    【你又是谁?躲在屏幕后面吃瓜,也不见得是什么高尚之人。】

    【在这群里的人都有备注,你又是通过什么手段进群的?】

    南倾摸着下巴,看着这几条不断弹出来的质疑祁郁的消息。

    沉默片刻,她反应过来什么,点进了祁郁的头像。

    主页显示【发消息】和【音视频通话】几个字。

    心里一惊。

    她与祁教授是好友?

    所以,不是祁郁有备注,而是他们是好友?

    在大脑搜索,南倾并不记得自已什么时候加了祁郁的微信。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她读研期间曾经旁听过祁郁的几堂课,且都很低调。

    正思考呢,群里祁郁的好友肖博默默发了个扶额的表情包。

    【友情奉劝,不要试图跟祁郁祁大律师讨论手段相关问题。】

    祁郁两个字一出来,整个群彻底陷入死寂。

    刚才嘴硬的人主动道歉。

    南倾吃完瓜,顺手就退出了群聊。

    却是收到了牧稚的私聊消息【倾倾,你跟祁教授认识?】

    南倾想也没想【不认识。】

    准确来说,是她认识祁郁,但祁郁不认识她。

    牧稚不死心的发来一堆群里的截图,表现的很激动【自信一点,我觉得祁教授认识你!】

    【你诶,南倾诶,在这圈子里从小美到大的大美人,虽然你为人低调,但你这张脸实力不允许啊!】

    【祁教授既然在群里,那之前他们在群里讨论你时,祁教授一定也看到了,你十八岁成人礼那张晚宴逃离的照片。】

    南倾在南城是独一份的存在。

    南城人人瞧不起她是养女,却人人嫉妒她这张倾世容颜。

    白嫩的肌肤,温婉的气质,一身淡泊清雅,如同烟雨幕后款步而来的江南美人。

    南倾只是笑笑,反调侃道【敢拿祁教授开玩笑,看样子当初他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相比起南倾的旁听,牧稚是实打实的祁郁的学生,祁郁这人有多帅,对付学生的手段就有多狠。

    牧稚在他手底下可没少被折磨,他骂人也很高级,一句脏话不带,却句句深入灵魂让人怀疑自已来到这个世界是错误决定。

    果然,牧稚消停了。

    退出微信,南倾嘴角笑容淡去,平静的看着网络上热度空前的热搜。

    托顾准的福,南倾也算是在网上爆火了。

    靠勾引上位的养女,在订婚前一晚被未婚夫当众戴绿帽子,南倾成了整个南城的笑话。

    她可以容忍顾准偷吃,却不允许他将自已推入水深火热。

    换个人罢。

    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需要时间,南倾并不着急,当晚发布了一条相亲信息之后,就洗漱准时入睡。

    第二天一早,原本应该出现在订婚宴的南倾,一身黑色大衣来到了殡仪馆。

    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大堂喝茶的老馆主。

    对方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见她一身黑色走了进来,只是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

    南倾走过去,在老馆主身旁坐下。

    老馆主给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推到她面前的同时,开口:“若是你着急结婚,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第4

    章

    领证

    南倾诧异抬眸,疑惑老馆主怎么知道她着急找人结婚,又奇怪他对自已出现在这里半分不意外。

    在看到他那双深邃古朴的眸子时,疑惑被压了下去。

    她跟在老馆主身边十多年,虽然没有具体询问过老馆主的身份,但大概知道,他在南城身份特殊。

    这个殡仪馆,来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发生重大事故死相惨烈,不得不祈求老馆主帮忙修复的人。

    一种是权势贵重或混迹黑道无人敢接的罪恶之人。

    除此之外,老馆主还接上门遗容整理任务,那些军警烈土,大多都会请老馆主去部队送他们最后一程。

    无论是哪一种,所有人见到老馆主都格外恭敬,或者说,是敬畏。

    师兄说过,老馆主年轻时是传奇人物,他虽然很少说话,却对来这儿的每一个人了如指掌。

    见南倾盯着自已,老馆主端起茶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又道:“你不用担心。”

    “对方是我侄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道德都很优秀,只是年纪有些大,家里催得紧,偏他一心只有事业,找个人领证,家里有个交代。”

    年纪大?

    南倾下意识脱口而出:“多大?”

    老馆主算了算,道:“今年29,大你五岁。”

    南倾有所顾忌:“家里催的紧的话,应该需要我陪着回去见家长吧?”

    她三天后就要出国留学,很显然没时间陪对方回去见家长应付家里。

    这种联姻的话,难免会出现在各种家庭聚会演演戏的。

    “这不是问题。”老馆主知道南倾想说什么,沉稳道:“领个证,让家里没办法给他介绍人就行。”

    老馆主说的话,南倾信。

    “那就麻烦您安排时间,我随时可以领证。”

    老馆主抬头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间,上午九点一刻。

    “他十点飞机落地南城,你去机场接他,直接去领证。”

    “十点?”这么急?

    老馆主似笑非笑:“那小子工作忙,今天工作日,特意抽空飞来南城,领了证就得飞回去。”

    看着老馆主似笑非笑的表情,南倾突然有一种自已被坑了的感觉。

    上午十点,南倾开车抵达机场。

    根据老馆主的指示,对方穿了一件黑色大衣,身高189,长得很帅。

    有多帅呢,老馆主的原话是:“人群里你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你未来老公。”

    随着广播播报从京都飞往南城的航班落地信息,南倾站在人群之中,抬头朝出口处看了过去。

    旅客从出口涌出,人群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南倾的注意力。

    祁郁?

    南倾不太确定的看了眼随着人流越来越近的男人,隔着一段距离,他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她脸上。

    她三个月前刚听过他的课,此刻男人出现在眼前,南倾下意识的就绷紧了脊背。

    掌心手机响了起来。

    南倾低下头,是老馆主发来的短信。

    【他下飞机了。】

    老馆主这一提醒,南倾才想起来自已来这趟的目的。

    连忙抬头,人群中已经没有了祁郁的身影,视线绕了一圈,南倾却没找到老馆主口中描述的人。

    直到最后一波人走出来,南倾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大衣拎着公文包的男人。

    怎么说呢……对方长得有些显老。

    看起来不止29,更像是四十出头的模样。

    气质倒是不错。

    南倾又看了一圈,现场除了他以外没有符合特征的人,当即迈开腿主动迎了上去。

    “您好,请问……”

    “南倾。”

    南倾一句话没说完,身后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血液凝固,南倾伸出去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

    却见祁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男人靠近,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

    南倾脱口而出恭敬的一句:“祁教授?”

    祁郁没说话。

    而是垂眸,视线落在她伸出的手上,抿唇:“你认错人了。”

    南倾以为她说自已认错了他。

    连忙解释:“我在中政旁听过您的课,不会认错。”

    祁郁微挑眉头,眼底有笑意闪过,却是伸手拉过她悬在半空的手,朝一旁莫名其妙的男人颔首:“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话落,他拉着南倾走到一旁,掏出手机将与老馆主的短信聊天页面递到南倾面前:“我才是你的结婚对象。”

    看着他手机屏幕,南倾大脑“嗡”的一声,淡定如她,此刻也彻底被弄得僵在原地。

    慢半拍的抬头,南倾想起老馆主说的话。

    在人群中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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