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慕贵人今日甚是好看，这头面倒也衬得上你的模样。”皇后虽然在称赞，可是语气却是冷冷的。
慕清昭浅浅一笑，柔声答道：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这套头面乃是云妃娘娘所赠，臣妾只得妥帖收下，以不负娘娘一番厚意。”
皇后闻言，目光微敛，心中却不由生出几分不悦。
云妃未免有些越界，思及此，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却未多言，只是招呼着众人坐下。
云妃见状，脸上的神色顿变。
本以为慕清昭不会这么快就升为贵人，可没想到……
如今看到慕清昭头上的头面也觉得刺眼，可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如今只能低着头，不敢多看皇后一眼。
角落里，良贵人与林常在挤到一块儿，小声窃笑。
“瞧瞧今日的慕清昭，颇有几分姿态呢，真当自己能飞上枝头。”
林常在掩唇轻笑。
“再怎么飞，也不过是只雀儿罢了，皇上宠着她又如何？她还能顶了天去？一个小小的贵人，比你我能高贵几分？”
两人相视而笑，全然不顾旁人的侧目。
慕清昭自然也听见了，却也知道这两人无非是在故意挑衅自己，也懒得理会他们。
众人在这坐了会儿，才各自起身离开。
待到众人散尽，慕清昭才缓步行至御花园中，那里凉风习习，夹杂着梅花的淡雅香气。
琳月正在庭中驻足，见慕清昭前来，神色有些黯然。
第23章
坦白局
“慕姐姐，你来了。”
琳月看着慕清昭，今日她比平日里看上去更好看。
见到琳月心情不好，慕清昭有些担忧。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慕清昭挥了挥手，身边的红袖上前替琳月披上斗篷。
“没什么……”
琳月看着不远处，也不愿多说。
阿布见状，却也只能叹了口气。
“海兰贵人，我们娘娘也是因为皇上，一转眼进宫都快一个月了，可是除了那日进宫的时候，竟然都没有见到过皇上，我们娘娘这也是担忧。”
阿布说罢，慕清昭有些无奈。
也明白琳月的心思。
毕竟，虽然只是两国之间和亲的媒介，可身为公主，没有得到魏玠的宠爱，恐怕……
“琳月，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慕清昭看了眼琳月。
琳月点了点头，阿布和红袖也没有继续跟上去。
此刻御花园依旧白雪皑皑，就连湖心亭也是空无一人。
“琳月，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看着琳月这般单纯无害，而且自从进宫以来，也颇得太后宠爱。
这样明媚活泼的小公主也不该在这宫廷之中了此残生，这样的结局对琳月而言太过残忍。
慕清昭想了想，说不定自己也能在不影响结局的前提之下，改变小公主的命运。
“慕姐姐，我看这里空无一人，也有些无趣，来这儿做什么？”
慕清昭这才笑了笑，嘴角也勾起一个弧度，看上去反倒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琳月，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段，岂不也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什么？”
琳月惊恐的看着慕清昭。
慕清昭见她如同受惊的小白兔，总算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难不成我还想把你推下去不成？”
“其实我的确是有件事情想对你说，只是你要替我保密。”
琳月闻言，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与其他宫里人，是不是都认为我如今颇得圣宠？”
“是，如今这宫里除了姐姐之外，也没人能够入了皇上的眼。”
“不过姐姐这般容貌，皇上看重些也是理所应当，我虽羡慕，却并没有嫉妒。”
琳月说罢也只看着远处发呆。
“你不喜欢皇上，对吗？”
琳月回过神，也只是垂眸，暗自神伤。
“慕姐姐，你我如今都是宫里的人，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要是为了纳哒族，不论我这给谁都是好的。”
“你当真这么想？所以你才想要得到魏玠的宠爱，可是帝王的宠爱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得到？”
“我虽然每日都能见到皇上，可实则不过是皇上的工具，只不过是为了给皇后添堵罢了，并不见得他对我有多么重视。”
“我如此说，你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慕清昭说罢，也正好对上了琳月不可思议的目光。
“这……怎么可能？姐姐的美貌空前绝后，即便是在这后宫之中也无人能及，难不成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琳月自是不信的。
慕清昭闻言，也只能笑了笑。
“如今皇上心心念念的只有皇后，我们这些人何曾入了他的眼？”
“既如此，有什么好强求的？”
慕清昭不以为意。
“慕姐姐，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女子之所以会进宫，也无非是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难道，你没想过？”
“没有。”
“那对我而言无关紧要，若可以倒也算得上是锦上添花，只是，到底无甚用处。”
慕清昭一门心思想要完成任务，得赶紧把几个女主全都给遇到。
“我之所以会和你说这些，也只不过是因为帝王的宠爱对我们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
“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情郁郁不得志。”
琳月叹了口气。
“慕姐姐，我又何尝不想不在乎？可是我与你不同，我身后还有整个纳哒族。”
“即便我不在意这些，可我的族人……”
琳月知道，若无法得宠，对于纳哒族，或许就没有半分助力。
这并非是好事。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两国邦交就只能依附于你一个女子？那未免也太脆弱了些。”
“琳月，你如今做的就已经很好了，有些东西既然魏玠不想给，我们强求做什么？”
慕清昭并不在意。
也只有让琳月想清楚，才能够更快的攻略魏玠。
如此，也不至于让琳月太伤心。
琳月垂眸。
她做了十几年的公主，可从未听过有人这样劝说自己。
眼前的慕清昭还是第一个。
“好了，不必再想这些了，过些日子就是除夕宫宴，这是你在中原过的第一个年，也得开开心心的。”
琳月抬起头，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也是亮亮的。
此时才直直的盯着慕清昭。
“慕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我还是得争一争，如若实在争不到也没什么。”
“毕竟，我也不想插足皇上和皇后的破事。”
慕清昭笑的眉眼弯弯。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他们两人的事情我们何必插手？”
不过是两个颠公颠婆。
都已经成了九五至尊，还一门心思想着青梅竹马。
这样的人不是蠢货是什么？
此时，天空也飘起了小雪。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待会儿湖面要结冰了。”
琳月看着雪，也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慕姐姐，我从小就生活在草原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雪。”
“在此之前我也曾向往过这样的雪景，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却被困在了宫中。”
琳月叹了口气。
“若可以，我真想回到草原上，至少那时候我是无忧无虑的，也不必再理会这些。”
“可我也明白，身为公主，这就是我的宿命。”
慕清昭皱了皱眉。
看着眼前软萌的小公主如此伤心，才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这一切分明就是他们那些人的错，凭什么要让琳月来承担？
“谁说这是你的宿命？”
慕清昭直接反驳。
琳月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她。
“总会有一日，我会让你回到草原上的，你得耐心等一等，可不能把希望都丢了。”
琳月的眼神中重新有了光亮。
第24章
除夕
宫中的岁月向来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除夕那日。
今日慕清昭也特意穿了一身喜庆的衣裳。
“今日就有那个艳丽些的颜色，皇后即便要跟我过不去，今日这么多人恐怕也只能忍着。”
慕清昭想了想，也任由红袖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看着镜子里明艳大气的女子，慕清昭也露出满意笑容。
“红袖，要是我离开后能把你带走就好了，毕竟你梳的头实在太好看了。”
慕清昭忍不住开口。
“带走？小主又在说笑了，我们都在宫里，还能去哪？”
红袖叹了口气。
“红袖，难道你也有想去的地方？”
红袖略微一思索。
“这倒是没有，我很小就被爹娘给卖了，只记得我或许是江南人士。”
“可是前尘往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所以倒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如今只期盼能够跟着小主，就足够了。”
慕清昭心中暖暖的。
“好红袖，等到我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到时候帮你找找家人。”
“或许，你的家人也在等你回去也未可知。”
红袖笑了笑。
两人一同前往千秋殿，今日的宫宴就在这里举行。
在路上，就碰到了琳月，两人索性一同前往。
远远的便见到皇后身边陪伴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倒是已年长，打扮的雍容华贵，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此时两人正在谈话，显得十分亲昵。
红袖见状，也连忙小声提醒：
“小主，那位就是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姑姑。”
“长公主？”
慕清昭想了想，这不就是沈潇湘的母亲？
看来这次宴会沈潇湘也会参加，得找机会去和这女人碰碰面。
只是不知这位郡主又会是什么样的性子，是不是按照原书那般？
“小主，您可得小心些，这位郡主的眼里容不得沙子，若说错了什么话，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
红袖无奈的提醒。
“慕姐姐，不如我们还是绕个道吧，也没必要去触眉头，毕竟皇后如今对你颇有微词。”
慕清昭也这么想。
可若自己绕了，碰不到沈潇湘又该如何是好？
“不可，你们可别忘了今日是除夕，见到皇后娘娘怎能不打招呼？”
“如今皇后可就盯着我们的错处，可不能让她太得意。”
慕清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红袖满脸无奈，平日里也不见她如此讲规矩，今日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到几人反应过来，便见到慕清昭扭着腰上前去，红袖心中惶恐。
长公主向来看不惯这般女子。
恐怕这次是要触霉头了。
想及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果然长公主远远的就瞧见了慕清昭，此时也眉头微皱。
“姑姑，那位就是本宫前些日子和你提到的慕答应……不，如今是慕贵人了。”
“皇上还给了她一个封号，海兰。”
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些话，长公主闻言，心中自然对慕清昭的第一印象极差。
在她看来，身为女子就应该大方些，更何况是皇帝身边的人，眼前这位看上去未免太过轻浮，可是这容貌实在生的十分出众。
也难怪会让魏玠如此上心。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长公主，今日是除夕，祝二位……”
慕清昭有些语塞。
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一时间也想不出那些好听的话该怎么说？
“福寿安康。”
慕清昭想了想，也总算憋出了这四个字。
长公主微微颔首，神情淡漠，显然对慕清昭的出现并不感到高兴。
皇后则轻蔑一笑，表面上仍旧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海兰贵人，你今日的打扮倒是别致。”
长公主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听闻你这些日子颇得宠爱，今日一看，果然非同凡响。”
今日慕清昭打扮的略有些活泼，哪里有妃嫔大度端庄的样子？
慕清昭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
“多谢长公主夸奖，身为妃妾，自然也得在打扮上面多费些心思，如此才能让皇上赏心悦目，这本就是妾身应该做的，长公主不必夸奖。”
皇后见慕清昭应对得体，心中虽不悦，却也不能显山露水。
长公主则微微挑眉，似乎对慕清昭的反应有些意外。
“海兰贵人，你倒是个聪明人。”
长公主淡淡地说，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慕清昭微微颔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长公主过誉了，臣妾只是尽本分而已。”
“既然今日碰巧遇到了，那我们就一同前往宴会吧。”长公主说罢，也算是默许了，几人一同过去。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琉璃灯盏下，各色佳肴美酒琳琅满目，宫女太监们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
慕清昭随着长公主和皇后步入宴会厅，她的心中却是一片波澜不惊。
她知道，今日的宴会，不仅是庆祝除夕，也是沈潇湘重生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日沈潇湘会大放异彩。
红袖紧随其后，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她深知慕清昭的性子，看似温顺，却也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
慕清昭的目光在宴会厅中扫过，这里有这么多贵女，哪个才是沈潇湘？
就在这时，一个清丽的身影映入慕清昭的眼帘。
那女子身着淡雅的宫装，举止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今日所有人都穿红着绿，真如同中的npc。
可唯独她只穿着一身白色纱裙，看上去遗世独立。
就连慕清昭也忍不住吐槽，很明显，这就是沈潇湘。
也没必要把别人都称得如此蠢笨吧！
再说了，这样喜庆的场合，难道非要打扮的这么素？无非就是想引起魏玠的注意！
“潇湘，到母亲这儿来。”
长公主说罢，只见沈潇湘直接坐在长公主身边，这也是离皇帝皇后最近的位置，而且身边就是太后。
沈潇湘也乖巧的站起身，她那不染尘埃的气质，与周围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慕清昭心中暗自思忖，这沈潇湘果然如传闻中一般，风姿不凡。
第25章
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