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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赵七爷叹了口气:“先把情况说一说,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忙把情况讲了一遍,包括十五年前的灭门案,还有藏尸案,其中的细节我也都说了。

    “死了十五年,还被人砌在墙里,怨气重啊。”

    赵七爷的表情凝重起来:“这女人生前就是个恶人,死后肯定也不会是善茬,又带着怨气,这鬼大凶。”

    “但是另一个阴魂又是谁?你们没调查过吗?”

    我摇头,说我们绞尽脑汁都猜不出另一只鬼是谁,我们最初还怀疑来敲门的那只鬼,会不会就是李秀梅。

    “那肯定不是李秀梅。”

    赵七爷也摇头,说:“这李秀梅一直在墙里封着,在她的尸骨被挖出来之前,她的阴魂只能在那间房子里徘徊,她出不去,所以敲门的不是她。”

    “而另一只鬼,其实一直在指引你们找到李秀梅的尸骨,那晚你们开了门,人家已经是在明示了。”

    我和孟一凡对视一眼,瞬间想起那个女孩当时的举动。

    当时孟一凡要关门,那个女孩却不让关门,还抬手指向了主卧。

    现在想想,她确实是在明示我们了。

    “你不是说你收到了一张照片么,拿来我看看。”赵七爷看向我。

    我忙把那张照片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然后我和孟一凡也围了过来。

    赵七爷看了看,皱起眉头:“这照片太老了,人脸都看不太清。”

    我说我还找人用电脑复原过这张照片,但照片模糊得很厉害,即便是复原过后,人脸也看不清。

    “这女的会不会就是李秀梅,男的就是吕正先?这个小女孩是他们的女儿?”孟一凡推测。

    我说:“从照片上女人的打扮来看,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李秀梅。”

    因为李秀梅的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她就穿着这身打扮。

    “但照片上这个小女孩,不太可能是李秀梅和吕正先的女儿,因为刘哥没提过,而且李秀梅在15年前也才23岁,这个小女孩的身高看起来已经五六岁了,如果这是李秀梅的女儿,那李秀梅在十七八的时候就生了孩子。”

    “那个时候她和吕正先还没有犯下那起灭门案,医院肯定有她的生产记录,且这个小女孩也会上户口,要么上在李秀梅家,要么就上在吕正先家。”

    所以这个小女孩,不会是这两个人的女儿。

    赵七爷若有所思,说:“十五年前那起灭门案,我也听说过,当时是一家四口人,死了三个,有个五岁大的小女孩却找不着,不知生死,你们说,巧不巧?”

    我顿时一惊:“您的意思是,照片上这个小女孩,就是那起灭门案唯一的活口?是那家人的女儿?”

    赵七爷点头:“这张照片给人的感觉就是全家福,既然李秀梅和吕正先没有子女,却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去拍了这张全家福,那这女孩跟他们的关系肯定不浅。”

    “没准,那起灭门案唯一的活口,被他们收养了。”

    孟一凡:“卧槽这两个畜生,这小女孩长大了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

    赵七爷看着我们,意味深长地问:“敲门的那个女孩,你们估摸着,她多大岁数?”

    我愣了一下,说:“二十刚出头吧,年轻得很。”

    赵七爷:“十五年前,照片上的小女孩五六岁,那十五年后,她该多大了?”

    我脱口而出:“二十出头吧……”

    话还没说完,我和孟一凡倒吸一口凉气。

    “另一只鬼,就是照片上这个小女孩!”

    “她死了!”

    怎么会这样?

    如果李秀梅和吕正先收养了她,而李秀梅已经在十五年前就死了,那她就是一直跟吕正先生活在一起。

    难道是吕正先杀了她?

    这吕正先是杀人狂吗?

    赵七爷仿佛神探一样,继续说:“李秀梅的死,至今才被人发现,那杀她的人,只能是吕正先,只有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人,才能悄无声息地把她杀了,还把她封在墙里,不被人察觉。”

    “既然如此,来敲门的那个女孩,又是怎么知道李秀梅死在了那间房子里,还死在主卧里面?除非来敲门的那个女孩,她当年也住在那间房子里,她看到了李秀梅被杀害的整个过程。”

    “可她为什么会跟李秀梅和吕正先住在一起?毫无疑问,来敲门的女孩,就是照片上这个小女孩,这事儿没跑了。”

    孟一凡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但我很快捋顺了赵七爷话里的逻辑。

    我惊叹这位高人的智慧,但同时也衍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这个女孩,为什么在十五年前没死,反而在十五年后又死了?

    要害我们的鬼,到底是李秀梅,还是这个女孩?

    还是这两个女人都想害我们?

    第19章

    招魂

    “我想不通。”

    “到底是哪只鬼要害我们?”

    孟一凡担心的还是我俩的小命,其他的疑惑他并不关心。

    但我知道,其他的疑惑不搞清楚,我俩的小命恐怕也难保。

    “那个李秀梅,又不是我俩害死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俩发现了她的尸体,才能让她的尸骨重见天日。”

    孟一凡皱眉说道:“我俩都算是她恩人了,她干嘛害我们,还有那个女孩也不是我们害死的,她应该去找害死她的人报复,我俩啥都没干,遭这些罪。”

    赵七爷笑了笑,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鬼要是讲道理,就不会害人了,而且那个李秀梅,生前就没人性,你还指望她死后有人性?”

    “普通的鬼一般也不会害人,害人的那都是凶鬼,凶鬼就一个逻辑,就是杀。”

    我问赵七爷:“这两只鬼,甭管哪一只,如果是想要我俩的性命,为什么不一早就弄死我们?您说这鬼,会不会是想要我们帮她做什么?”

    赵七爷点点头:“有可能,这张照片,还有你们后备箱的高跟鞋,也许就是鬼提供给你们的线索,但到底是哪只鬼提供的,未知。”

    “鬼不会无缘无故给你们这些东西,想必是有求于你们。”

    “而且鬼通常会通过投梦这种方式,来传达它们的意图。”

    昨晚在饭局上,刘哥给我们讲的那个鬼魂投梦的案子,就是通过投梦破的案。

    孟一凡没好气道:“求人还把人往死里整,天天晚上跑来吓唬我们,这不要人命吗?”

    我没说话,心里顿时有些惶恐。

    如果按照赵七爷所说,鬼魂是通过投梦来传达它们的意图,那我昨晚在洗浴中心做的那个梦,岂不是李秀梅在向我传达什么……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那个梦里面,砌尸的人会是我爸?

    难道李秀梅的死,真是我爸做的……

    可我爸跟李秀梅之间又没什么交集,他为什么要杀人?

    是为了霸占那套房子?

    如果是为了霸占房子,李秀梅虽然死了,但吕正先没死啊,我爸敢跟吕正先抢那房子,那不是找剁吗?

    还有他那胆子,连杀鸡都不敢,我真的不相信他敢杀人。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事难搞了吧。”

    赵七爷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们:“一来这是两只凶鬼,二来这里面牵扯到很多恩怨,还有一桩灭门案,如此复杂,很难理清。”

    “而且鬼既然缠上你们了,就不会轻易放过,除非你们搞清楚其中的是非,也许有一线生机。”

    我和孟一凡面面相觑。

    要是能搞清楚,警察不是早就查清楚了,我们直接去问刘哥就行。

    但警察都未必搞得清楚这里面的是非。

    而且我爸也牵扯其中,万一查到最后,真的查到我爸做过什么,我该怎么办……

    “七爷,您给指条明路。”

    孟一凡脸色苍白地说:“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愿意试试。”

    赵七爷忽然间沉思,良久才说:“招魂,直接把李秀梅的阴魂请上来,问问她想干什么。”

    听到赵七爷的话,我俩顿时僵在原地,头皮发麻。

    这不是要我们去直面恐惧吗?

    要是直面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我俩都不会怂。

    但要去直面一只鬼,我怕我会尿裤子……

    “这两个阴魂都没有直接要你们的命,但却不停地折磨你们,想必它们现在很急迫,也许已经给足了提示,只是你们没有领会到它们的意思。”

    赵七爷看着我俩说:“现在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只有询问当事鬼,一切便可了然。”

    我看着孟一凡,询问他的意思。

    我俩虽然是哥们,但在工作上,他毕竟是我老板,大部分时候我都听他指挥。

    但碰上这种事,孟一凡一直表现得很无力,他说:“别看我,我听你的……”

    我想了想,也豁出去了。

    这种事,只有听高人的,高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一心只为保住小命。

    “七爷,到时候您会去吗……”我问他。

    赵七爷点点头:“招魂不是随便就能招上来的,弄不好会出事,所以我会跟你们一起去,在一旁配合引导你们。”

    我俩真是感恩戴德。

    孟一凡会做人,赶紧说道:“劳驾七爷出山,我俩也没什么好报答,说做牛做马虚伪了,但七爷的酬劳,我俩一分都不敢少。”

    让我俩没想到的是,七爷他竟然说,他不收我们的钱。

    我心说这是真正的高人啊!

    但人家不收,不代表我们真不给啊。

    “七爷,那怎么行呢?”

    “你们知道,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一般什么情况下会主动不收人家钱吗?”

    赵七爷若有深意地看着我俩。

    但我们哪知道原因呢,便摇头。

    “不知道也好。”

    赵七爷淡淡一笑:“等事情解决完再谈报酬吧,我赵老七也不是虚名之辈,不贪图这些东西,看你们俩小子也够真诚,就当结个善缘。”

    从赵七爷家里出来。

    我和孟一凡算是没那么紧张了。

    毕竟有高人指点,这高人还是一个警察介绍的,我们心里多少是有些宽慰。

    但接下来又有个难题摆在我们面前。

    这七爷说,招魂在古时又称‘扶乩’,这是一种请神上身的占卜方法,需要有一个人来充当‘乩童’,也就是要让神明附在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就被称为乩童。

    后来经过演化,扶乩又用于招魂,让阳间的人能与鬼通。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招魂。

    但无论是招魂还是请神上身,都需要一个乩童。

    由于我们要招上来的是一只女鬼,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女人来充当这个乩童。

    否则的话,招魂很难成功。

    现在问题就在于,我们上哪去找这个女人?

    先不说人家信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即便是信,谁会让一只鬼附在自己身上?

    第20章

    职业乩童

    这个乩童是招魂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所以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女人来帮我们。

    “孟老板,要不找你媳妇算了?”

    我看向孟一凡,没跟他开玩笑。

    这种事,只能找自己人帮忙啊。

    孟一凡那个女友叫陶小玉,两个人还没结婚,但已经同居一年多了。

    那个女孩长得很好看,也很时髦,一个包都是一两万,一条裙子好几千,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孟一凡给买的。

    虽然我觉得这个陶小玉,不太可能来帮我们,但我也实在想不出有其他人了。

    “别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孟一凡脸色难看:“我让她给我洗几件衣服都不肯,你觉得她会来做这种事吗?”

    我无语:“你这媳妇找的,趁早换了吧。”

    孟一凡说:“要不找方曼试试?”

    听到这个名字,我顿时老脸一红。

    这个方曼也在我们门店上班,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而且……她是我女友,严格来说,还不是正式的,因为我俩正处于暧昧阶段。

    说起来有点丢人,我今年都26了,却从来没谈过恋爱。

    因为我爷爷不让我谈恋爱,他说我命里克妻,让我这辈子一个人凑合过算了,别害了人家。

    可我是个正常男人,血气方刚,我什么都可以听长辈的,但这种事我哪会听?

    我不谈恋爱,还不如直接出家当和尚算了。

    “方曼回老家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外婆过世了,回去奔丧,还得过两天再回来。”

    七爷说的是宜早不宜迟,最好今晚就去事发地,请李秀梅的阴魂上来。

    这下我俩犯难了,找不到人来当乩童,就没办法顺利招魂。

    这种事,拿钱都不一定请得到人来帮忙。

    我和孟一凡琢磨了一下午,眼看已经快天黑了。

    不得已,我只能给七爷打电话,向他说明情况,我和孟一凡的意思是,看能不能让七爷帮忙找人来当乩童,我和孟一凡可以给那个人包个大红包。

    电话里,七爷沉默了几秒,说:“我可以给你们找专业的乩童,但他们收费很贵,毕竟被鬼附身,会有损阳气,人家少说也得收你们一万,能接受吗?”

    我说能,当然没问题。

    现在这年头,一万块钱请人办事,算是很合理了。

    我立马就给七爷转了一万块钱过去,跟他约好晚上子时在小区门口汇合。

    ……

    当晚十点半的样子。

    我和孟一凡就已经在那个小区门口等候了。

    孟一凡平时嘻嘻哈哈的,是个很乐观的人,但这几天,我就没看他笑过。

    “那个姓胡的已经去起诉了,法院今天刚给我来过电话。”孟一凡蹲在路边抽烟,表情十分郁闷。

    他在法院有熟人,今天那熟人跟他说,那个胡先生已经起诉我们门店了,但法院暂时还没立案。

    这个熟人问孟一凡需不需要调解,如果调解的话,就赔点钱了事,毕竟官司打起来,输赢先不说,对门店的声誉肯定不利。

    那些同行闻着味儿就会来落井下石。

    孟一凡当然想调解,但胡先生那边,始终都要我们赔二十万,一分都不肯少。

    所以这官司,最后肯定要打起来。

    官司一打起来,生意一落千丈,门店肯定会关一个。

    “没事,不要这么悲观嘛。”我拍着孟一凡肩膀,安慰他。

    要是实在困难,我就把我车卖了,说什么也要保住门店。

    孟一凡这么年轻,能把门店做起来,真的不容易。

    过了一会儿。

    已经是十点五十分了。

    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七爷的车。

    他车的副驾上还坐着一个女孩,这女孩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容貌清秀,但脸色苍白得很,像林黛玉似的娇滴滴。

    七爷在车上不知道跟那个女孩说了些什么,说完他先下了车,那个女孩没下车。

    我俩赶紧起身去跟七爷打招呼。

    “人我给你们找来了,她叫小清,是一名职业乩童。”

    “小清?”

    孟一凡好奇:“那她真名叫啥,我们也好称呼啊。”

    七爷一脸严肃:“这就是我今晚要提醒你们的,待会儿到了事发的那间房子之后,你们不能叫乩童的真名,否则乩童会被阴魂盯上,所以你们叫他小清就行了。”

    “包括我,你们也不能叫我的名字,像七爷、老赵、老七,这种类似的称呼也不能叫。”

    我感到很震撼,想不到这个圈子里竟然有这么多规矩和讲究。

    我问:“那待会儿我们怎么叫您呢?”

    七爷想了想,说:“就叫我彦祖吧。”

    我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他把孟一凡都给逗乐了。

    “七爷,这位小清师傅在车上干啥呢?”孟一凡好奇。

    七爷说:“她在车上做准备,然后我已经帮你们谈好价格了,就收你们最低的,一万块钱。一般找她办事的有钱人,她都是五万打底,多的就更多了。”

    我问七爷:“请鬼上身这种事,还能有职业干这个的吗?您不是说被鬼上身很伤阳气么?”

    七爷点点头:“你们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自然是不懂,不过但凡人们有需求,这种需求就能演变出一个职业。”

    “鬼上身自然是很伤阳气,但这小姑娘本身命苦,她是短命相,常年都生病,注定活不过三十岁。但她结婚了,有两个孩子要养,所以她只能做职业乩童,挣些钱,等她死后,两个孩子不至于吃苦。”

    我和孟一凡听得有些惋惜和难受。

    这小清看起来年纪比我们还小,如此年轻的一个人,竟活不过三十岁……

    刚才我就觉得她有点林黛玉的面相,转念一想,这林黛玉本身就命短啊。

    真是太可怜了。

    我和孟一凡一商量,打算再加五千块钱给那个小清。

    人家毕竟是在用命挣钱。

    不一会儿,那个小清下车了,往近了看,那气质真跟林黛玉似的。

    孟一凡赶紧扫码转了一万五给她。

    她看到我们多给了五千,顿时一愣,感激地说:“谢谢两位。”

    我和孟一凡也赶紧回礼:“应该我们说谢谢才对,今晚就辛苦小清师傅了。”

    她没再多说什么,忽然从挎包里拿出来两块玉牌给我们:“这是我个人送给二位的,你们最好是带上,不然你们恐怕过不了今晚……”

    第21章

    扶乩仪式

    听到小清的话,我和孟一凡脸都白了几分。

    “小清师傅,这话怎么说……”

    “你们身上不止有一个阴魂的气息。”

    小清直言不讳:“这两种气息互相对对方有怨气,待会儿把其中一个阴魂请上来,她如果嗅到了这股怨气,恐怕会失控,你们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我俩连忙点头。

    意思就是,敲门的女孩,对李秀梅有怨气,而李秀梅又对敲门的女孩有怨气。

    如果李秀梅待会儿被请上来,嗅到了敲门女孩的气息,她可能会失控,做出不利于我和孟一凡的事。

    “这两块玉牌不值钱,但我用经血浸泡过,乩童的气息可以屏蔽掉那两股怨念。”小清又补充道。

    经血……

    那不是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流的血么……

    虽然有点膈应,但我俩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揣进兜里,再次向小清表示感谢。

    这真是遇着好人了。

    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小清这个命苦之人多活几年吧。

    接下来,七爷又给我们讲了一些扶乩的注意事项,他警告我们一定要遵守这些规定,哪一条都不能犯,若是犯了,轻则扶乩失败,重则可能会出大事。

    我和孟一凡都是成熟的人,自然是听话,不会乱来。

    说完注意事项后,我们便一起进了小区。

    就在三单元楼下等电梯的时候,我远远就注意到了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我之前见过,就是她告诉我那房子以前还卖过一回。

    那老太太也看到了我们,她好像是在楼下散步,一看到我们之后,就赶紧走了,仿佛拿我们当瘟神似的。

    我急着去办正事,也没过去跟她打招呼。

    但我觉得这老太太可能知道那房子的一些事,只是她不想说。

    等有时间,我一定得去拜访她,向她打听一下。

    不一会儿电梯来了,我们上了电梯,直达五楼。

    再次回到这间房子里面,我和孟一凡十分紧张。

    这房子已经被暂时查封了,原本我们是不该进来的,因此我们没敢发出什么动静,进了屋子之后,先把门窗全都关完。

    由于李秀梅是死在主卧里面,按照七爷的说法,我们应该在主卧进行扶乩仪式。

    但主卧的空间太小,所以我们只能在客厅进行扶乩,但要把主卧的门打开。

    做完准备工作后,七爷放下背包就开始布置阵法。

    这个阵法没有名字,七爷说最初的扶乩仪式中并没有这个阵法,是民间传承的过程中,先人根据经验进行了改良,能保证扶乩过程中的安全问题。

    像现代的一些扶乩仪式,比如请笔仙,请碟仙,实则都是古时的扶乩演化而来,是简版的扶乩仪式,而且成功率比较低,且成功过后出事率比较高。

    我和孟一凡看不懂这些门道,只见七爷从背包里面拿出八面不同颜色的令旗,分别立在八个方位,然后又用一条红绳将八面令旗连接在一起。

    小清解释说,八面令旗所立的位置,代表后天八卦的方位。

    而八卦在玄学当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除此之外,七爷还点了六十四根白蜡烛在令旗周围,其中有八根都紧挨着那八面令旗。

    据说这六十四根白蜡烛,代表文王六十四卦,而这六十四卦代表的又是万物类像的总和。

    所以这个阵法的构成,可以看作是一个全息小宇宙,把阵法内外隔绝开来,防止阴魂被请上来之后发生什么意外,从而伤及到无辜。

    说简单点,就是怎么请上来的,就怎么请回去,这个阵法就是起一个保障的作用,另外可以帮助我们和阴魂进行沟通。

    阵法很快布置好,我和孟一凡还有小清全都盘腿坐在了阵法里面。

    我们所坐的位置也很讲究,小清坐的是八卦里的‘坤’位,也就是西南方向。

    在八卦里面,‘坤’为母,为阴,小清是女人,也是阴。

    而我和孟一凡则坐在‘离’位,正南方向,离为火,在后天八卦里面也属阴。

    两者同为阴,互不排斥。

    而且‘离’的五行属性属火,坤的五行属性属土。

    五行相生里面,火生土,有我气泄于他之意,翻译过来就是我要讨好你,已表明了我的诚意。

    一切准备就绪后,七爷拿着一个铜铃,在阵法外面走来走去,不断摇晃。

    那铜铃名为三清铃,发出的声音清脆入耳,虽然声音很大,但却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嘈杂。

    七爷说这铃声是为了防止阴魂迷惑我们,让我们保持神智清醒。

    除了铃声以外,七爷还在唱吟着我们听不懂的经文,不知道是哪个宗教的。

    而我和孟一凡则坐在阵法里面,面前摆了一个火盆。

    火盆里面,是我们不断扔进去的黄纸。

    按照七爷所说,这些黄纸我们要一直烧下去,直到将请上来的阴魂送走,因此中途不能够中断。

    接下来,我们便要开始正式的招魂流程。

    “天罗地煞,花女李秀梅行年二十三,二十三死于非命,进入枉死城,恳求明灯引路带李秀梅回来……”

    我俩念着七爷教给我们的招魂文书。

    如果顺利的话,李秀梅的阴魂会很快附身在乩童身上。

    可奇怪的是,我和孟一凡接连念了好几遍,作为乩童的小清却始终都没有半点反应。

    她端坐在那儿,垂着头,长发披散,尽管鬼还没上身,但在烛火的映照下,她本人就好像一只女鬼……

    我和孟一凡见没成功,连忙看向七爷。

    原本‘七爷’两个字我都快叫出口了,忽然间想起他之前的叮嘱,忙改口:“彦祖,没成功啊……”

    七爷也愣了,停止诵念经文,想了想问我们:“她有几个名字?”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李秀梅原名叫李玉娇,她是犯了事过后才改的李秀梅,而李秀梅这个名字并没有用多久,她就死了。

    于是我和孟一凡又重新念了一遍招魂文书,将李秀梅的名字改成了李玉娇。

    这一次我们只念了一遍,整个客厅却忽然间起了变化。

    我惊恐地发现,我和孟一凡的影子。好像消失了……

    第22章

    和阴魂对话

    客厅里的影子,原本应该有四个人的。

    我、孟一凡、小清、七爷。

    在烛火的映衬下,这四道影子被拉得很长,轻易就能瞥见。

    可就在我和孟一凡重新念了一遍招魂文书后,我惊恐地发现,我和孟一凡的影子突然就消失了。

    但如果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消失,那客厅就只剩下两道影子,一个是七爷,一个是小清。

    可此时我注意到,在我和孟一凡的影子消失后,客厅里又多出来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和小清一样,同样是长发,而且就在小清影子的旁边,正缓缓朝小清的影子靠近。

    两道影子,仿佛在重合。

    孟一凡也注意到了异样,我甚至都能听到他咽唾沫的声音。

    就在这时,七爷干咳了一声,咳完继续诵念经文。

    这是他给我们的暗号,咳一声代表阴魂来了,咳两声代表阴魂不受控制,接下来可能会出事,让我和孟一凡立刻跑出这间房子。

    听到七爷的这声咳嗽,我和孟一凡瞬间领会。

    阴魂已经被召唤上来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七爷也提前跟我们沟通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突然就卡壳了,内心只剩恐惧,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很难理解这种恐惧,那完全是不受控制的。

    我只能寄希望于孟一凡,只要他想起来要做什么,我就跟着他做。

    但没想到,向来比我胆大的孟一凡,此时却比我还要不堪。

    他竟然快哭了。

    好在七爷始终都保持着冷静,他直接走到我对面,冲我使眼色。

    他右手摇铃,左手也不断向我打手势。

    我看到他的手势,瞬间便想起了我要干什么。

    我忙拿起一旁的三炷香,在火盆里点燃,然后起身对着八个方位各鞠三个躬。

    紧接着我又坐了回去,把三炷香插在一个碗里,那碗里是七爷提前准备好的一碗熟米饭。

    我接着烧纸,鼓起勇气看向小清。

    “李秀梅,是你吗……”

    由于太过于恐惧,我声音都在发抖。

    就在我问完之后,原本一动不动的小清,猛然间抬起头来。

    那张脸,赫然已经不是小清的脸了,但还能依稀看出来小清的轮廓。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清的脸和另一张陌生女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我们既看不清小清的脸,也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

    虽然很奇怪,但除了让我们感到震撼之外,还不足以令我和孟一凡两个大男人感到恐惧。

    令我们恐惧的是,我们眼下这张脸,她的瞳孔消失了,仿佛一对荔枝镶嵌在了眼眶里面。

    她披头散发,嘴里还流着涎水,如同狂犬病发作,在冲我和孟一凡嘶吼。

    我们哪见过这个,此时的心情,就好像有人把我们和东北虎关在了一个笼子里。

    我害怕,我拔腿我就想跑。

    就在这时,已经被附身的小清,突然间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她蹲在我旁边,那对没有瞳孔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我。

    她像只动物似地凑到我跟前来,一直在我身上闻,好像在闻我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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