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没有知觉，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地上变成了是一个扭曲的形状。

    最后还是路边摆摊的商贩用板儿车拉着我把我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我的腿伤的严重，再加上之前就受过重伤，现在必须立刻做手术，不然我恐怕站不起来了。

    但在这时，周雅玲却扶着一瘸一拐的王振兴出现在了我面前。

    王振兴说自己摔倒了，腿疼的厉害，「医生我的腿好疼，不会是骨折了吧？」

    「周雅玲，你快叫医生来帮我看看我的腿！」

    周雅玲皱着眉头，拦住了准备进手术室的医生。

    「刘哥。振兴腿疼，我大概看了一眼，应该是骨折了，你尽快帮他处理一下。」

    医生满脸震惊，「可是这个病人比他严重的多，不然等我给他做完手术，再来帮他处理。」

    周雅玲冷漠的扫了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他是我老公，没关系，作为医生家属，他应该有这个奉献精神，你先给振兴处理，他疼的受不了了。」

    「振兴摔倒的时候磕在了马路牙子上，如果处理的不及时，我怕会影响他走路。」

    周雅玲就是医院的医生，她说的话自然比我有分量。

    再加上她作为家属不肯为我签字，医生只能推着王振兴进了手术室。

    我被扔在手术室门口，痛得浑身发抖。

    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了，我真的害怕从此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残疾人。

    我抓着周雅玲的手，满脸哀求，求她让医生救救我。

    「周雅玲，我的腿真的很严重，你看一眼！你知道的，我的腿以前就断过，现在再不及时做手术就来不及了。」

    「王振华，你装够了吗？振兴的腿我亲自看过，确实是骨折了。你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非要装病是吗？就为了和他抢医生？就是想让他疼？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为什么？就是要和你弟弟过不去？你说你腿疼是吧？好，我亲自让你骨折！」

    周雅玲猛的把我从病床上拽下来，然后狠狠地踩在我的小腿上。

    我想反抗，但是下半身根本就没有反应，就连她几脚踢下去，我的腿也没有任何知觉。

    见我没有反应，周雅玲更气了。

    「我就说你果然是装的！」

    她气愤之下踢得更狠了，我心头泛起绝望，傻傻的躺在地上任她边踢边骂。

    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推着王振兴出来，周雅玲再也顾不上我。

    她跑过去柔声安慰王振兴，王振兴脸色发白，看着我的眼神却透着得意。

    但嘴上却假惺惺的说着「雅玲，我没事儿，你赶紧去看看哥哥，就算他故意想害我，但毕竟血浓于水，而且之前的事儿到底是我对不起他。」

    王振兴看似安慰，但话里话外都是挑拨。

    周雅玲脸上的怒意更甚。

    「你现在还在帮他说话，你把他当哥哥，他有把你当弟弟吗？有想害死亲弟弟的哥哥吗？他死了也是活该！」

    周雅玲推着王振兴离开了，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躺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彻底失去了知觉。6.

    再睁开眼，面前是之前曾在我们村下插过队的知青何琳。

    原来她感冒来医院拿药，路过手术室发现了我，这才救了我一命。

    我虽然没有死，但因为伤势太重，只怕双腿落下了残疾。

    「病人的腿以前就断过，这次又被车撞，膝盖粉碎性骨折，不知道为什么小腿也受了重伤，好像是被人生生踩断的。」

    医生是这么说的。

    我拼命挣扎着动着腿，还能感受到双腿的力量，我才松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

    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我这双腿早在4年前就应该废了，现在只是把周雅玲救回来的腿又还给她了。

    是我自己害了自己。

    第一次盲目信任父母，第二次盲目的信任周雅玲。

    尽管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劝自己接受，但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何琳坐在我的病床边，轻声叹息，「王振华，你们的事儿我都已经听说了，他这是故意伤害，你可以去告他的。」

    我吸了吸鼻子，朝何琳苦笑一下，「算了，当年我这条腿是她救回来的，现在就当还给她了。」

    就算告了她又能怎么样，我的腿能回来吗？

    我这几年的付出和努力能回来吗？

    对付这种人，最痛的惩罚应该是让他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而我已经有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