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3章

    江叙被噎了噎,还是选择和会说人话的小姑娘交流。

    “那王一泽为什么要你当他的女朋友?”

    他缓下声音来问。

    笑笑骄傲道:“他说我长得漂亮。”

    江、沈:“……”

    得,是个肤浅的小男孩。

    “那你呢?”

    “我不想当他的女朋友,他一点都不厉害,”笑笑认真道:“我要当孙悟空的女朋友。”

    挺好。

    沈方煜收起了鸡毛掸子。

    一是因为他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孙悟空,二是他找到了估计也打不过。

    “你为什么要当孙悟空的女朋友呢?”沈方煜问。

    笑笑想了想,煞有其事地拿鸡毛掸子当金箍棒耍了耍,“因为他厉害,会捉妖怪!”

    这个理由还真是……简单而直接。

    虽然小朋友总是有无数多的奇思妙想,但小朋友也常常单纯得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最后江叙嘱咐道:“以后如果还有小朋友说要你当他的女朋友,一定要回来告诉爸爸和daddy,还要,不可以让别的小男孩亲你抱你。”

    沈方煜干脆利落道:“亲你抱你,你就打他。”

    笑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抬头问:“那孙悟空可以抱我吗?”

    “……”江叙和沈方煜异口同声:“也不可以。”

    “好吧。”笑笑委屈地拎着那根鸡毛掸子去阳台练七十二变了,江叙望着小丫头尚且稚嫩的背影,杞人忧天地操心道:“这要是她以后长大了被坏小子骗怎么办?”

    “请钟蓝和林倩多跟她聊聊,”沈方煜单手搭上他的肩,评价道:“不过我看就咱家这闺女,一般的男孩儿在她眼里还不如个猴呢……估计她也看不上。”

    然而两位都低估了笑笑对这个“猴”的喜爱。

    没多久,江叙就又接到了齐老师的电话。

    这次倒不是因为打架了,而是老师布置了作业,让小朋友们画自己的一家三口,结果人家都画的爸爸妈妈和自己,而笑笑画了两块被劈开的石头。

    齐老师把笑笑的大作丢给江叙,“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

    江叙拿着那张画儿满头黑线地回到家,看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看《西游记》的笑笑祖孙俩,问道:“笑笑,谁告诉你的爸爸妈妈是石头?”

    笑笑卖队友从来没犹豫过,闻言直接道:“奶奶呀!”

    江叙:“妈?”

    “我……”江母愣了愣,“我是跟她说,她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她不是一直喜欢孙悟空嘛,她上回说她要是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好了,我就顺着她说了……”

    “……”

    显然当爷爷奶奶和当爸爸妈妈那完全是两个态度,江家父母一点没把当年对江叙的严格要求放在笑笑身上,除了宠着就是顺着。

    家庭教育是个技术活,教孩子是个高精尖技术活。

    于是江叙直截了当地甩锅给了沈方煜,“今天晚上给笑笑解释明白她是从哪儿来的,不然你就睡沙发吧。”

    “我靠江叙……你现在怎么心越来越狠了。”

    自打笑笑出生,他们俩的亲密时间就大打折扣,前两年还好,后来笑笑大了些,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回江叙和沈方煜下了班,就缠着他们要一起玩游戏。

    小孩子需要人陪,江家父母也需要休息,所以两位爸爸几乎是下了班回家就又开始加班陪孩子。

    哄小孩玩是个体力活,每次好不容易把她心满意足地哄去睡了,两人洗完澡躺回床上,别说做点什么,累的话都不想说了。

    加上家里晚上有人,他们动静也不敢闹得太大,头一两回忍着声音还算刺激,到后来畏手畏脚的次数多了,就总是不尽兴。

    江叙那套老房子也出租了,于是明明有家的两个人不得不偶尔出去开房住,闹得跟大学的小情侣似的。

    结果上回沈方煜忘了退房卡,顺手塞进了口袋,衣服丢在客厅之后,被笑笑拿去给她的芭比娃娃当了床和枕头,颠来倒去的时候,把那张卡给掉出来了。

    笑笑认识的字少,于是还非常有求知欲地跑去问她爷爷奶奶这是什么。

    江父江母随口糊弄了过去,结果江叙一回家,他爸就意味深长地对他道:“我和你妈都有点耳背,十点前肯定睡了,我们睡眠都好,一般也吵不醒,要是不方便,我们以后九点半就睡。”

    江叙开始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沈方煜说他左口袋里的东西好像进了右口袋,江叙才骤然反应过来。

    社死的江医生就差收拾行李离开地球了,而沈方煜也因此成为了沙发的常驻人口。

    面对毫不留情关上的主卧门,沈方煜叹了口气,只好把罪魁祸首小姑娘抱到客厅,开始加班给她开小会。

    江叙打算出来观察情况的时候,父女俩正在讲故事,大抵是因为讲到了触动人心的地方,笑笑抱着江叙那只粉兔子,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哭得鼻尖都红了。

    “那后来呢,兔子叔叔怎么样了?”

    “兔子叔叔心灰意冷地离开了族群,”沈方煜说:“再也没有人见过它了。”

    他把笑笑抱在怀里拍她的背,小姑娘一边抽噎一边生气道:“我不明白,小兔子为什么要把大兔子叔叔的秘密说出去?兔子叔叔明明对大家都那么好……”

    “小兔子不是故意的,只是它还小,不知道族群中只有它的爸爸可以生小兔子,所以才说漏了嘴,导致整个族群都认为兔子叔叔是异类,所以孤立了兔子叔叔。”

    “所以笑笑,”沈方煜轻声道:“今天daddy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会像小兔子那样说出去,伤害兔子叔叔的对不对?”

    笑笑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说的。”

    他给笑笑擦了擦眼泪,“笑笑呢,和小兔子一样,也是爸爸生下来的,你的爸爸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爸爸,他为了生下你,承受了很多很多。”

    “但是笑笑其他的朋友们,和兔子族群里的兔子们一样,都是妈妈生下来的,所以我们一定要为爸爸保守秘密,一定要保护好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爸爸的秘密,也不能让其他人伤害爸爸,好吗?”

    笑笑脸上肉嘟嘟的,一双葡萄似的眼睛很亮,“嗯!”

    沈方煜亲了亲女儿的侧脸,“那如果下次老师让你画爸爸妈妈,你要怎么画?”

    “画你,还有爸爸。”笑笑说。

    沈方煜不赞同道:“嗯?”

    “噢!我要保守秘密,”笑笑说:“那我就告诉老师,我不想画。”

    沈方煜笑着揉了揉笑笑的头,“嗯,就说咱们不想画。”

    江叙清了清嗓子,推开虚掩了半天的门,半蹲下来对笑笑说:“不早了,我哄你睡吧,让daddy去洗澡。”

    “爸爸,”笑笑说:“今天不用你哄我睡,我自己可以睡。”

    “这么乖啊?”

    “爸爸。”笑笑招了招小手,示意江叙凑近一点,不料他刚靠近,小丫头突然在江叙侧脸上“吧唧”重重地亲了一口。

    “辛苦了爸爸!”

    脆生生的一声。

    江叙一怔,小姑娘已经自己跑回了卧室关上了门,可暖流却在江叙心上泛开了。

    带孩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疲惫的,需要消耗很多的精力和情绪来照顾小孩的心理感受,留意孩子的一举一动,神经永远要绷着,生怕哪儿磕了碰了,又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把孩子教坏了。

    但孩子的每一次反馈,都能轻而易举地触动她亲人们的心。

    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描述,却无与伦比的美妙。

    沈方煜把他拉到身边,在他另外半边脸上也学着笑笑那样“吧唧”了一口,轻声道:“辛苦了宝贝。”

    江叙被这父女俩闹得怪不好意思的,他偏开脸问:“你刚跟她讲了什么故事,哭成那样?”

    “就是讲了个英雄兔子叔叔的故事,兔子叔叔一直护卫着兔群的和平,抵抗着老鹰的侵袭……”

    他讲着讲着,胸口突然一沉,沈方煜才发现江叙睡着了。

    他牵起江叙垂在身边的手,享受了一会儿难得的安逸,又担心江叙这样睡久了不舒服,没过多久,还是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回了床上。

    没想到刚一松手江叙就醒了。

    “你睡吧,”沈方煜安抚道:“我给你把灯熄了,等下我去外面那个卫生间洗,洗完澡就直接睡外面了,免得吵着你。”

    江叙揉了揉眼睛,显得有些困倦,他看了沈方煜一眼,懒懒道:“我等你。”

    常年的共同生活,让沈方煜对江叙每句话的言外之意都很熟悉,尤其是这方面的暗示。

    “怎么突然有兴致了?”沈方煜问他。

    江叙转过身拿被子半蒙住头,不吭声。

    沈方煜:“不累啊?”

    “你累了?”

    “我什么时候累过?再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想,我就可以。”

    “嘁。”

    沈方煜很低地笑了一声,从被子里把人弄了出来,拉着他一只手道:“那你干脆陪我再去洗一次呗?”

    衣服丢进了脏衣篓,飘浮的白雾朦胧了浴室的玻璃,只隐约看见按在墙面上交叠的手印。

    长时间的压.抑配合着夜晚情绪的触动,让亲吻变得更加急切,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了所有的声响,江叙微喘着气说:“把灯关了。”

    “不关,”沈方煜揶揄道:“谁洗澡关灯啊?而且……”他贴在江叙耳边笑了一声,用气声道:

    “很好看。”

    第95章

    结婚纪念日

    周六,

    A医大的教室。

    被禁锢在教室里的自由灵魂们一边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一边被迫听着台上的老师讲着乏善可陈的医学知识。

    大概没有什么比周末上课更让人怨声载道的了,尤其是加上“选修课”三个字后,

    认真听课的人数更是直接打了个对折。

    课上一部分同学在复习准备必修课的专业考试,

    一部分在见缝插针地玩手机,只留着一只耳朵听有没有考点信息。

    不过今天略有些不同——还有一小部分同学在欣赏讲台上长得格外好看的授课老师。

    穿着浅灰色潮牌羽绒服的青年举起手机,对着讲台上拍了一张,

    身边插着一半耳机的学生还以为他在拍考点,

    忙拿胳膊肘碰了碰他道:“同学,老师刚讲考点——”

    然而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就在看清他这位同桌的脸之后顿住了。

    他一脸惊恐,

    颤抖着声音道:“沈……沈老师?”

    “嘘——”沈方煜给他比了个手势,

    慢条斯理地给他的手机锁了屏,

    “好好听课。”

    玩游戏的这位心态崩了。

    他今年刚开始进实验室做大学生创新项目,

    找的指导老师就是沈方煜,现在直接被自己老师抓了个现行,人都快傻了。

    沈方煜没想到自己来听江叙讲个课还能有意外收获,在下课铃声响之后,

    轻飘飘地撂下一句“明天来我办公室给我说明一下情况”,

    而后便留下那位绝望的学生,

    优哉游哉地绕上了讲台。

    “江老师,

    ”他把夹着两张游乐场门票的教材递给江叙,

    “我有问题想请教你。”

    讲台上的老师得体,

    学生谦逊,

    自然也没有人在嘈杂鼎沸的人声里,

    注意到沈方煜请教的问题:

    “江老师能抽个空,

    跟我去过结婚纪念日吗?”

    江叙正低着头在收拾东西,

    闻言翘了翘嘴角。

    他瞟了一眼沈方煜手里的书,“挺专业。”

    “这不是我的书,”沈方煜说:“是我一学生的,反正他也不看,我就随手拿来翻翻。”

    他边说着边在江叙面前翻了一遍那本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书,”他看了眼江叙批注密密麻麻的教材,对他道:“还是你备课的这本漂亮。”

    江叙把自己的书递给他,“那你拿去看。”

    沈方煜站在讲台下面,接过书看了两眼,又仰头看向江叙,“哎江叙,你觉不觉得,这教室挺眼熟?”

    江叙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沈方煜说:“这好像是你还我衣服的那间教室。”

    江叙:“衣服?”

    虽然教室是不是这间,江叙想不起来了,但沈方煜的话确实勾起了他一点回忆。

    那会儿好像也是个冬天,教务处排考试排得有点不合理,有两门考试离得太近,后面那门考之前留的时间特别短。

    江叙和沈方煜照例是在教室熬到最晚的那一批,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距离早上考试的时间越来越短,江叙脑子困得发懵,拿凉水洗了无数次脸都无济于事。

    他其实有点想回去睡了,然而一偏头,就能看见沈方煜还拿着只笔在书上划来划去,看起来精神相当好的模样。

    于是好胜心强的江叙硬生生顿住了回宿舍的脚步,坐回了教室。

    结果沈方煜在他背后很低地笑了一声,吊儿郎当地说道:“想回去睡就睡吧,没事儿,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气得江叙当即撕了张草稿纸写了一句“沈方煜傻逼”。

    然而字还没写完,江叙终究是没有扛过困意的侵袭,彻底睡了过去。

    沈方煜斜眼睨着前面的人脑袋一栽一栽的,最后彻底趴了下去,志得意满地收起书,单手拎着书包走到江叙面前观摩了一番他的睡颜,还有那张字迹凌乱的草稿纸。

    他懒懒地把那张纸叠起来放回去,轻笑道:“傻不傻。”

    他说:“我今晚为了拼过你,可是喝了三杯咖啡。”

    然而江叙睡得挺沉,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沈方煜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甩着他的包打算往回走,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半晌,他走回来放下书包,三两下脱了外套丢到了江叙身上。

    再次见到江叙的时候,是四个小时之后,A医大《医学统计学》的考场,江叙背着包,手里抱了件衣服,他走进门之后,并没有急着找自己的学号坐下来,而是在考场里环顾了一圈。

    彼时沈方煜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转笔,看见他抱的那件衣服,眼底带上了一点笑。

    “他在看谁啊?”坐在沈方煜身边的霍成春压住了心里的小鹿乱撞,故作平静道:“我怎么觉得他在看我?”

    “应该不会,”他身后的李亚雷分析道:“这个角度,应该是我。”

    那时候的沈方煜还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室友的叛变,以为他们在闲聊,于是跟着道:“赌不赌,他在看我。”

    结果还没来及押注,江叙径直走到了沈方煜面前,把那件衣服丢给了他。

    “你不给我洗洗?”沈方煜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挑衅道。

    江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片刻后,他把自己的校园卡拍到了沈方煜桌上,“自己拿去洗衣房刷。”

    沈方煜的目光从江叙脸上挪到那张卡上,卡片上江叙的照片依然不苟言笑,和眼前人如出一辙的冷冰冰。

    他把那张卡拿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敲,“我要不还给你,你打算拿什么吃饭?”

    江叙没理他,转身坐回了他自己的考试座位。

    沈方煜瞥了眼他的背影,把那件衣服拿起来看了看,随意地披在了身上,结果他刚拿起笔,就闻见了清晰的洗衣液味。

    冬天的外套不好干,江叙大概率是洗完之后又拿去做了烘干。

    早知道不给他盖了,沈方煜想。

    这一通折腾,估计江叙拢共就没睡到两个小时。

    沈方煜猜的很对,那天晚上江叙基本没睡。

    以至于他完全是凭借着毅力答完了整场考试,所以自然也不可能记得那天到底是在哪个考场考的了。

    想到这儿,江叙有点儿气,“你还敢提那天。”

    “我怎么不敢提,我可是一番好心。”

    两人一边聊一边把车往游乐场开,江叙闻言指着远处高耸的蹦极场对沈方煜说:“这也是你的一番好心?”

    别人的结婚纪念日不说多浪漫,至少不玩心跳。

    万万没想到沈方煜这几天反复念叨着的惊喜是邀请他来蹦极。

    “江叙,我发现你的记忆力是真不太好。”

    沈方煜提醒道:“你还记不记得,大一那年元旦,咱俩说过什么?”

    江叙脸上的神色忽然有些微妙。

    医学生一般很少有机会过元旦,因为元旦节之后永远伴随着无穷无尽的考试。

    但不管怎么说,元旦也是个节日,因此那天班里的复习的同学走的也比往常要早。

    等江叙察觉的时候,教室已经只有他一个了,他看了眼表,夜晚十一点五十,距离新的一年还有十分钟。

    他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于是暂时地放下了手里的书,稍微揉了揉太阳穴,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句,“你还不走?”

    沈方煜拿着刚接的热水走进来,一边喝一边问他,“跨年呢,你不会还要复习吧。”

    “我本来准备走了。”

    江叙看了他一眼,言下之意很明显。

    “行,”沈方煜放下杯子拿起笔,干脆应战道:“那咱俩就耗死在这儿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方煜坐下来复习的那一瞬间,江叙因为跨年而略有些浮躁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

    笔尖落在纸上,沙沙声不绝于耳,江叙正打算专注看会儿书,可没过多久,沈方煜突然道:“江叙,去走廊!”

    江叙一惊,见沈方煜跑得飞快,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结果等他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沈方煜靠在走廊栏杆上看着他笑,“真来了?”

    江叙转身要走,沈方煜却拦住他,敲了敲刚好指到十二点的表,转头对着走廊外空旷的操场喊了一声:“江叙,新年快乐!”

    操场上人很少,冬天的寒风很快吞没了沈方煜的声音,可他眼睛里却依旧满含着笑意,“你也喊一声?”

    “你干什么?”江叙问。

    “咱俩都放松一下,”沈方煜说:“新的一年的头十分钟,我不想看书,想和平点儿。”

    “行吧,”江叙单手插着兜,对他说:“新年快乐。”

    “说说新年愿望?”

    江叙随口道:“比你考得高就去蹦极。”

    沈方煜笑道:“那你这辈子也别想蹦了。”

    后来江叙的确没有去蹦,因为他一不小心,又和沈方煜并列了,再后来,他也早就忘记了元旦的前一天夜晚发生过的事情。

    山谷幽寂,风声烈烈。

    身上紧紧地绑着弹力绳,彼此拥抱着从高空坠落,呼啸的风声掠过耳畔,让江叙几乎听不清任何其他的声音。

    极限运动永远都是肾上腺素最好的催化剂,躁如擂鼓的心跳让拥抱变得更加紧密,十九岁的江叙恐怕永远也想不到,他第一次蹦极,会是和那个扬言他这辈子都蹦不了的人一起。

    水面倒影着如同合二为一的影子,终于渐渐变得平静。

    身上被风吹得很凉,内里却因为激素波动变得燥热,精神酣畅淋漓,无比地畅快惬意,而许多的话都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容易脱口而出。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