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季白走后的很长时间叶斯年都没再动一下,他目光始终锁定在那把刀上,不哭也不笑,没有愤怒也没有崩溃。待天边升起第一缕朝阳时,叶斯年像是终于恢复了感知。
他拿过那个他反复练习,毁了不知道多少蛋糕胚浪费了多少食材,才终于做成功的蛋糕。
他像是饿疯了的流浪汉一样,双手抓起蛋糕就往嘴里塞,塞不下就硬塞,掉了就捡起来继续吃……
他吃的满头满脸都是奶油,吃的视线模糊眼前血红一片。
等全部吃完后他趴在垃圾桶旁开始狂吐,还没消化完成的蛋糕又被他全部吐了出来。
他就这么反复折磨着自已的胃,直到受伤的胸口发出警告的剧痛感,他才终于放过自已,无力地瘫在沙发上。
…………
海边的第一缕朝阳极美,时砚辞托着腮坐在沙滩上出神的看着,四周早已不见沈夜的身影。
过了没多久身后传来江牧野着急的叫喊声,还有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时砚辞回过头慢慢站起身,看着江牧野飞奔向他跑来。
没几秒他就跌进了一个过分宽大温暖的怀抱。
江牧野的抱的很紧,珍惜的感觉格外重,就连声音也在不可抑制的发着颤:“辞辞,你真的,吓死我了……
下飞机后我就打不通你的的电话,司机也说你给他发完定位就联系不上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夜……知道这一夜我是怎么过的吗,我真的快害怕死了……”
江牧野用他藏不住的哭腔诉说着他的害怕,时砚辞笑着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好啦好啦,我没事的,放心,沈夜打不过我的。”
江牧野眉头皱的死紧:“什么叫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知道你身手很好,可万一
他有枪呢,再或者他拿着刀呢?!”
江牧野松开了时砚辞,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紧盯着他的眼睛。
“辞辞,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可答应我,答应我以后去哪里都要先跟我说,做任何有危险的事情也不要瞒着我,遇事多考虑一下我,就当我求你,答应我好吗?”
时砚辞看着他,然后笑了。
他双手圈在他的腰间,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笑着点头。
“我答应你,在你身边,我愿永没有自由。”
第227章
我后悔了
江牧野经历了一晚上的胆颤心惊,此时抱着怀里的时砚辞,他惶恐一夜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猛一放松,身体也跟着卸了力。
他仰面躺在沙滩上,西装因一夜的折腾也变得褶皱不堪,时砚辞笑了笑,也跟着躺了下去,拉过他的胳膊把脑袋枕在上面。
朝阳红似火,把两人身上都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影,时砚辞看着不远处的大海,轻声问:“阿野,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江牧野收紧胳膊把时砚辞抱的更近了些,侧头在他头发上吻了吻。
“我在想如果没有找到你,我会怎么办。”
时砚辞抬眸看向他,问:“想出结果了吗?”
江牧野轻笑着摇头:“没有,那种假设让我恐惧,我不敢想……”
“不敢想就对了。”时砚辞脑袋撒娇似的蹭了蹭,“那个假设永远都不会成真,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知道是谁把你带走时,我发了疯的想把那人找出来碎尸万段,可当沈夜打电话说你在这里时,我心里又无比感谢他,谢谢他没有真的伤害你。”
江牧野转过头看着时砚辞的眼睛:“还好你没事……”
时砚辞仰头在江牧野唇上吻了吻:“其实当我醒来时看见是沈夜,我就知道我不会有事了。”
“为什么?沈夜那人……”
时砚辞淡笑着摇摇头:“他不会的,我相信他。”
时砚辞坐起身,抱着膝盖看不远处的海面,脑海中全部都是沈夜昨晚站在那里孤单的身影。
就在他说出一切真相后,沈夜却异常表现的很平静。
他只是推开自已独自走到海边,可他的身影却让时砚辞记忆犹新,明明是站在海边,却像是站在了无望的悬崖边缘。
后来黑夜渐渐褪去,曙光即将来临时,沈夜才像是终于回神。
他走到时砚辞的身边,粗粝低哑的嗓音轻声开口:“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说完这句话后沈夜便离开了,时砚辞知道他是终于想明白了,可想明白的结果是什么,他却猜不出来。
这么多年沈夜从没有为自已活过,心甘情愿做时砚书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他没有alpha的自尊,一心把时砚书当做自已信仰的神,哪怕明知道他的话是错的,他也会让自已清醒着装傻,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时砚书就是他的全世界,可现在现实却告诉他,原来他一直深爱的人,却是导致他一生不幸的罪魁祸首。
想起昨晚,时砚辞把脑袋埋在胳膊下叹了口气。
江牧野察觉到时砚辞的异常跟着坐起身,“怎么了?”
时砚辞的声音很闷也很轻:“阿野,我后悔了,我不该告诉沈夜真相的……”
“什么真相?”
时砚辞无声摇头:“埋在我心里很多年的秘密,那时候我太小了也太害怕了,可我既然选择了隐瞒就应该死死瞒一辈子的,可是……
可是我昨晚一时冲动,把那些全说出来了,其实我不该说的……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又失去了对于他来说最后的一点幸福,他会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我不该说的,一直糊涂也挺好的,可我——”
“辞辞!”
时砚辞的声音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江牧野感觉到不对劲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江牧野强迫时砚辞抬起头跟他对视,漆黑的瞳孔牢牢盯着他,坚定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真相是什么,也不清楚你跟沈夜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我从你的话里大概猜出来了,辞辞,真相或许很残忍,但每个当事人都有清楚真相的权利。
说出真相不是你的不对,把真相刨开让他人自已选择,也不是你的错。
人不可能一直糊涂,早些知道事实真相对他或许是一件好事,至于他会如何选择,更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一切交给他,我们能做的,就是希望他能选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时砚辞眼神迷茫:“……真的?”
“真的。”江牧野伸手把时砚辞抱进怀里,“相信自已没有做错,也相信沈夜会做出他的选择。”
良久,时砚辞才轻轻点点头,放松的把自已整个人靠在江牧野的怀里。
他真的很困了,好想好好睡一觉……
没过多久时砚辞便靠在江牧野的怀里睡着了,江牧野等他睡沉之后才动作无比轻柔地抱起他往岸上车边走去。
…………
沈夜消失了。
有半个月了,距离他去找时砚辞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没了任何音讯!
时砚书刚接完一个电话,内容还是千篇一律,没有沈夜的任何消息。
电话挂断后时砚书用力把手机摔了出去,机身四分五裂,他坐在沙发上愤怒的抱着头喘息。
为什么会没有消息?
是计划没有成功?还是他害怕临时逃跑了?
或者是成功绑架了时砚辞,又被江牧野抓住了?!
那他现在到底在哪?还安全吗?!江牧野和时砚辞那边又为什么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时砚书心烦意乱,这半个月内他几乎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能利用的关系也都利用上了,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现在无比后悔,后悔不该一气之下让沈夜去绑架时砚辞。
可他只是喝多了一时的气话!
时明海被抓,财产全部冻结,原先圈子里的人更是对他避如蛇蝎,看见他也没个好脸色要不就冷眼嘲讽。
他气,他气疯了!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时砚辞那个贱人!!
就是因为他,自已才从高高在上的时家大少爷沦为受尽白眼,谁看见都能讥讽两句的丧家犬!
他对着沈夜大吼大叫,对着他拳打脚踢,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他身上。
他知道无论自已说什么沈夜都会去办,于是他趁着酒意不清醒,随口命令他去把时砚辞绑了,让那个贱人也受受自已所受的痛苦。
可这很明显是酒后醉意的话,时砚书没想到的是沈夜竟然这么听话,当夜就去了。
待酒醒后他无比后悔,时砚辞那个贱人那么聪明,沈夜一个人根本斗不过他!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时砚书心里越来越慌,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严重。
沈夜绝对出事了,自已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
第228章
买醉
可是该去哪找呢……
时砚辞被保护的太好自已根本没机会接近,阿笙那个蠢货现在也勾搭上了傅家大少自已更没机会。
还有谁?
良久后,时砚书漂亮的丹凤眼里闪露一抹精光,粉嫩的嘴唇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季
白。”
深夜的酒吧里季白一个人坐在卡座上喝的烂醉。
自从那天从叶斯年那里离开后,他本以为自已终于获得自由会觉得轻松,可是他并没有,相反每个深夜,他都失眠到天亮。
腺体移除手术已经约好,可他却临时退缩了。
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已,也越来越厌烦自已。
那天晚上叶斯年的眼神,还有他说的话,总是时不时的蹦出来扰乱自已越来越不坚定的内心。
“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对你的爱……”
“你真的以为我会伤害你在乎的人?”
“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谁说你不聪明,明明精准拿捏了我的软肋……”
季白混沌的大脑中反复响起这些声音,挥之不去。
他烦躁的把杯中酒喝完,嘟囔着冲酒保喊:“服务员,再给我拿酒!”
看他醉态明显,酒保贴心劝道:“先生,您喝多了,我帮你叫车送您回家吧。”
季白也知道自已喝多了,他酒量一向不好这个他非常清楚,平时喝到这个程度他早就自已乖乖回家了,可今天……
可今天他却格外想放纵一次。
喝个痛快,喝个烂醉,试试看这样会不会能少想起他几次……
季白实在太犟,酒保无奈只好又给他上了几瓶酒。
季白这次连杯子都没用直接拿起酒瓶仰头就灌,酒保劝说的话堵在喉咙口。
伤心人买醉,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已,这个谁也劝不了。
酒保叹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几瓶酒喝完,季白酒意上头突然就好想吐,他捂着嘴站起身,穿过人群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间跑。
眼见洗手间就在眼前了,突然正前方出现一个身影,季白头晕的厉害,没控制住身子一头撞进了男人怀里。
季白迷迷糊糊抬起头,忍着恶心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头顶响起一道低哑的轻笑声:“没关系,先生你是喝多了吗?”
季白不甚清醒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身型宽阔,关键是……他也戴眼镜。
季白因为之前叶斯年的话现在已经很少戴眼镜了,可叶斯年却是一直戴着眼镜的。
他现在疯狂想把叶斯年忘记,所以对戴眼镜的人没有一点好感,只想逃离。
季白勉强扯起嘴角,绕过男人就想走,可男人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季白的去路。
男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笑的温和:“先生,酒喝多了伤胃,不如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喝点其他的怎么样?”
季白一阵恶心,眉头紧紧蹙起。
可男人却大胆的伸手揽过季白的肩,还故意俯身凑近季白的脖颈轻嗅:“花香?有点淡,不过还挺好闻的……”
喝酒的原因,季白一直寡淡无味的腺体也渐渐被激发出了香味,可这并不是能被人调戏的借口。
再说了,他当beta二十多年,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恶心过,一直憋闷在心里的怒火升腾,季白狠狠甩开了男人的手,趁机退后两步。
“先生,可你的alpha信息素却让我觉得恶心,麻烦你离我远点。”
男人眼镜下迸发出一抹寒光,抬脚往前逼近,季白见状立即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
男人把季白逼近洗手间角落,这种事在酒吧早就屡见不鲜,周围人声嘈杂,竟没一人上前帮忙。
季白知道此时只能靠自已,他握紧了拳头,竟还隐隐有些兴奋。
他知道自已绝不会是这个alpha的对手,可季白就是想疯一场。
挨顿打也没什么,说不定痛觉还能让自已好受一点,只要能把心里的烦闷挥散出去就好。
于是季白故意挑衅:“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你的信息素让我想吐,请你滚远一点!”
alpha捏起季白的下巴,气的嘴唇都在抖动:“小o,你还是第一个敢说我信息素恶心的,不过……”
这个小o的确是个尤物,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泛着水光,迷离又勾人。
alpha决定忍一忍,于是他耐着性子凑近季白的耳畔,引诱的意味明显:“不如你跟我走,我保证能让你爱上我的信息素,让你食髓知味……”
alpha说完这话季白更想吐了,他捂住嘴便要朝洗手池跑,可男人却不想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伸手想要去拦。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alpha不爽的皱眉看向来人,这一抬眼,眼眸瞬间亮了亮。
今天是什么好艳遇,又送上来一位美人……
时砚书微卷长发落在白皙颈间,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白色缎面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让人极其想窥探底下的风情……
勾人的紧。
alpha喉结滑动,笑的彬彬有礼:“请问您是……”
时砚书同样也回以微笑,手指弯曲指了指身后的季白:“这是我朋友。”
“朋友啊……”alpha眼里精光更甚,“果然,漂亮的o,身边的朋友都更漂亮。”
时砚书笑的妩媚,往前凑近一步:“先生,漂亮的omega不是随便就可以泡的,小心会惹火烧身哦……”
“哦?这话是什么意思呢……”alpha还在笑,像是根本不在意。
时砚书又凑近一步,这次是贴着alpha耳边说的,“我身后这位可不能随便泡,他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alpha自诩家世相貌样样出众,还没有看上的omega是他招惹不起的,闻言也来了兴趣。
alpha挑了挑眉,语气不屑:“那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招惹不起?”
时砚书退后一步,诱人的唇勾起,缓缓吐出几个字——
“仲野集团,江氏江牧野……”
第229章
沈夜在哪?
时砚书话说的随意,慵懒的靠在洗手池上姿态更是放松。
alpha身体僵住,眼眸微眯,似乎是在思考时砚书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虽家世不差,可跟仲野集团却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如果这两人真的跟江氏……
alpha沉默会儿,才勾起唇角微微笑道:“看来是我眼拙了,没想到竟然招惹上江总的人。”
时砚书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仿佛带着冰碴:“知道还不快滚。”
可alpha听见这话却更往前一步:“滚可以,就是不知江总的人,是你,还是你身后这位呢?”
时砚书丹凤眼微挑,手指轻轻点在男人胸口:“你再往前一步,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哦……”
alpha莫名呼吸一滞,他刚刚确实是不太相信时砚书说的话,往前一步也只是想试探,毕竟这人长得是真的漂亮,他不想放过。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仲野集团他招惹不起,江牧野更是顶级alpha,他还不敢赌。
两人维持着暧昧紧贴的姿势很久,alpha才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脸上笑意收回,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时砚书才猛地松口气,待呼吸平稳,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身后趴在洗手池上的季白。
妈的,那个alpha一看就很不好对付,要不是还要用他钓时砚辞出来,他才不想给自已惹麻烦!
时砚书用力扯过季白的后颈,刚要怒骂,目光无意一瞥,突然看见那脖颈处露出的信息素一角。
他的手瞬间停住,瞳孔骤缩。
这家伙不是个beta吗?beta为什么要贴信息素阻隔贴?!
时砚书疑惑皱眉,低头缓缓凑近,在距离缩近时,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钻入鼻腔。
时砚书面露惊讶,沉思了会儿才轻轻笑出声来。
假性腺体手术?!
怪不得刚才那个alpha一直说omega……
真没看出来啊,之前胆小怯懦,看见人就像乌龟一样缩起头的季白,现在不光流连酒吧深夜买醉,竟然还去做了腺体手术?!
这事时砚辞那个贱人知道吗?
这么护犊子的他,要是知道他最好的朋友,为了一个不知名的alpha,竟然去做了这种手术,他会有什么好玩的反应?
时砚书光想着时砚辞暴怒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大笑出声。
时砚书心情变好,对季白的态度也温和了些。
他扶起季白半抱着把他扯出了洗手间,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扔在了卡座上。
一切办完时砚书拿出手机对着季白拍了几张照片,一股脑全发给了时砚辞,才累的坐在沙发上大口呼吸。
果然没出五分钟,时砚书的手机便响起一连串的震动。
时砚书看了眼上面时砚辞的名字,轻轻勾了勾唇角,把手机扔在一边,转头向服务员要酒。
等酒端上来,手机上已经显示十几个未接电话,通通都是时砚辞打来的。
时砚书抿了口酒,这时手机又传来一阵震动,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时砚书这才不紧不慢的滑通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听筒里便传来时砚辞明显带着怒意的声音:“你们在哪?!”
时砚书淡淡一笑:“我的好弟弟,不是不接我电话吗?这突然是怎么了?手机都快被你打爆了。”
时砚辞正开着车行驶在山道上,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时砚书!别废话,告诉我你们在哪?!”
“嗯……在哪吗~”
时砚书看了一圈环境:“酒吧?不过我喝的头有点晕,哪家酒吧记不清了……
江牧野神通广大,想必找到我们不是什么难事吧?”
时砚辞冷冷哼笑:“何必浪费时间,你找我的目的,我们各自都心知肚明。”
脸上笑意瞬间消失,时砚书不自觉坐直了身:“在哪?沈夜在哪?!”
“想知道?”时砚辞冷笑,“地址发我手机上,沈夜的下落,我自然会告诉你。”
说完,通话便被时砚辞干脆利落的挂断。
时砚书怒不可遏,为什么每一次在时砚辞面前自已总是会被压一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时砚书气的要摔手机,理智硬生生让他止住了。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沈夜还在他手上,自已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时砚书闭眼深呼吸,等呼吸慢慢平复才拿过手机给时砚辞发了位置。
车上时砚辞看了眼位置,脚下油门便一踩到底,飞驰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
快驶出山路时,时砚辞突然想到海边他在江牧野面前承诺的话。
虽说他不认为时砚书没了沈夜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可怕江牧野担心,时砚辞还是拨通了江牧野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立即传来江牧野明显带着醉意的声音:“辞辞?怎么还没睡,等我等的睡不着吗?”
时砚辞没回答,反而喊了声他的名字:“阿野……”
“怎么了?”江牧野拍了拍脸让自已清醒些:“我马上结束,不用等我先睡觉,乖……”
时砚辞又叫了声:“阿野。”
江牧野渐渐意识到不对劲,皱起眉沉声问:“嗯我在,怎么了?”
“我现在要去一趟酒吧,季白跟时砚书在一起。”
“他俩在一起?那你——”
“阿野,你先别着急!”时砚辞赶紧说道。
“沈夜消失了,时砚书不敢做什么,他找到季白无非是觉得沈夜在我手里,想要以此威胁让我放了沈夜罢了,你别担心。”
江牧野根本听不下这些,拿过一旁的外套便不顾包厢内众人的反应,扭头就往外走。
同时电话里还一直向时砚辞说着:“辞辞,你等我,我现在马上回去!”
“不用了阿野,我马上就到了,放心,时砚书他——”
“我怎么放心!”江牧野没控制住嗓门拔高,等反应过来语气太凶之后他才深吸口气放轻声音。
“辞辞,我放不了心,不管有没有危险,我必须陪在你身边。
听话,把位置发给我。”
时砚辞微怔,嘴角却不自觉的浮现笑意。
“好,我给你发位置。”
“嗯。”江牧野这才满意。
“可是沈夜并不在我们手里,时砚书没见到沈夜会不会对季白动手?要不我叫上——”
“不用了。”时砚辞打断江牧野的话。
“沈夜虽不在我们手上,但他在哪里,我想我应该知道。”
第230章
他带走了我的alpha
时砚辞到时砚书给他发的位置酒吧门口时,江牧野还没有到。
他心里担心着季白,心神不宁越来越等不下去。
计算着时间,江牧野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了,时砚辞没再继续等下去,打开车门下车进了酒吧。
酒吧灯光昏暗人声嘈杂,时砚辞从人挤人的舞池穿过,目光不停在四周卡座上巡视。
季白头疼的厉害,模糊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回家了,可奈何身上实在没力气,眼睛也睁不开。
迷迷糊糊之际,他突然觉得有只手一直在自已后颈上摩挲,直到感觉阻隔贴好像被撕开一角,季白才猛地惊醒。
他用力挥开身后那只手,忍着头晕眼花速度非常快的往旁边挪。
他惊恐的睁大眼看向身后的人,待看清那人的脸时,季白心脏都感觉漏掉了一拍。
“时……时砚书?!”
时砚书手还维持在半空,闻言放下了手轻轻一笑:“好久不见啊,季白。”
季白皱起了眉,他想不通时砚书怎么会在这里,他跟时砚书并不熟,仅有的两次见面还是在他跟小辞大学刚毕业的时候。
刚才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他去洗手间,遇见了一位恶心的alpha,再后来的他全都不记得了。
季白凝神强迫自已清醒:“你怎么在这?你想干什么?!”
时砚书耸了耸肩,无辜道:“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嘛,我今晚来这里喝酒,碰巧在洗手间碰上了你。
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个alpha不知带哪里去了,还是我救了你呢!”
季白不太相信他的话,时砚书是什么人他最清楚,狠毒心机,为达目的什么恶心的事都干的出来。
季白没说话,防备的盯着他。
时砚书表情一直很无辜,还站起身凑近季白坐下:“真的,不然你当你是怎么从洗手间出来的,不信你可以问问服务员啊,最后还是我把你抱出来的。”
季白眉头皱的更紧,就算时砚书说的是真的,可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时砚书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放在季白面前:“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老实也会来酒吧玩啊?
还有还有,你的黑框眼镜呢?现在怎么不戴了?
不戴也好,你现在可比那时候好看多了,尤其是眼睛,真的很漂亮。”
时砚书一直在说,看起来仿佛两人是多亲密的好朋友,可季白却浑身都不自在。
时砚书看他一直不说话,表情还挺委屈:“小白白啊,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一点错事,不过你也要理解我啊,我跟小辞毕竟是同父异母,我的母亲死了他的母亲却进了我家大门生下他和阿笙,霸占了原本属于我跟我母亲的位置。
我那时年轻心高气傲,免不了心生嫉恨,其实现在想想……”
时砚书苦笑着摇头:“其实我也挺后悔的,大人之间的恩怨,关我们小孩什么事呢,说到底我俩都是受害者,怨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现在时明海进去了,我的亲人也只有他跟阿笙了,我想修补我俩之间的感情,可他不理我,今天碰见你是缘分也是契机。”
时砚书说着便一把抓起季白的手,目光认真:“季白,你愿意做我们之间的桥梁,帮帮我吗?”
季白听的云里雾里,被酒精渗泡的脑子不甚清醒,他隐约知道时砚书的话不能让人相信,可晕乎的脑子让他没办法深想,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时砚书见状面露惊喜,赶紧拿过桌上的酒杯放在季白手上,同时自已也端起一杯:“谢谢你愿意帮我,我真的太开心了!”
同时时砚书还好心叮嘱:“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来酒吧喝酒了,太危险,下次想喝可以叫上我啊,我酒量好,保证把你安全送回家!”
季白勉强扯了下嘴角,时砚书赶紧用杯子在他杯子上碰了下:“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再喝这最后一杯,喝完我送你回家。”
季白想赶紧应付完时砚书好离开,闻言也没多想,仰头把那杯酒干了。
时砚书看见他喝完了,才慢悠悠的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季白喝完放下杯子一抹嘴,“不用你送了,我自已可以。”
季白说着便踉跄站起身,可要出去时,时砚书却抬起他修长的腿横放在桌上,挡住了季白离开的去路。
“这是什么意思?”季白头晕的厉害。
时砚书似是觉得好笑:“季白,你还真是蠢,简单几句话就把你给骗了?”
季白头越来越晕,眼前时砚书的脸都在打转扭曲。
时砚书收回腿伸手用力把季白扯到沙发上,侧头凑近他的耳边:“你刚喝的那杯酒,我下了点东西……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你暂时没有力气反抗罢了。”
季白想挣开他的手,可他双手软绵绵的竟使不出一点力气。
季白额头冒出细汗,强忍着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时砚书嫌弃的叹口气:“你还真是蠢,我跟你无冤无仇,对你做这些还能是干什么。”
时砚书手指把玩着自已的长发,笑的妩媚:“当然是用你来威胁时砚辞那个贱人啊……
他带走了我的alpha,我只好拿他最好的朋友来交换了。”
季白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身上软的厉害,眼皮也越来越重。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挺好奇的。”时砚书手指勾开季白的领口,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后颈处。
“你那是信息素阻隔贴吧,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好像是个beta吧?”
季白汗毛直立。
时砚书迷茫的眨眨眼:“不如你告诉我那个alpha是谁,说了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这是季白不愿提及的事,更加不愿意跟时砚书提及。
季白倔犟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跟他对视。
他这个态度让时砚书很不满意,突然用力一把抓起季白后脑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脖颈。
时砚书凑近,恶狠狠道:“季白,别给脸不要脸,想要调查那人是谁我有无数种办法。
你说,如果我把这事告诉时砚辞,他会怎么做?
是直接杀了那个alpha,还是慢慢折磨他——”
——砰!
时砚书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酒桌便被一股大力踹飞,桌上水花飞溅,酒瓶落地玻璃碴扎进时砚书裸露的皮肤上。
时砚书痛的闷哼一声,抬手摸向脸上被划出的一道血痕,同时狠毒的抬眸看向来人。
时砚辞正收回腿,一脸阴寒的站在那里,周围空气仿佛都被他的气场带的降低了好几度。
第231章
他不是一直没家的
季白被这动静惊的睁开眼,看见时砚辞后他便强撑着要起身,刚一动便再次被时砚书给按在沙发上。
卡座四周的人目光全部落在他们身上,服务员也带着经理跑了过来。
经理看见这一片狼藉,气的刚想张口,时砚辞冷冷睨过去一眼,刚迈出一步,胳膊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时砚辞回头便看见江牧野一脸担心的站在他身后。
“辞辞,不是让你等我吗!”
时砚辞想要解释,可江牧野没给他机会,扳过他的身体就开始上下打量:“没受伤吧?嗯?”
一旁的时砚书看不下去了,用力擦掉脸上划出的血迹站起身:“别在我面前腻歪了!把沈夜还给我,不然……”
时砚书一把揪起季白的后颈,露出他布满冷汗的脸。
“这个药虽不致命,但再不送医院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