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霍宵征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果然。
【第92章
回归】
霍宵征没有贸然回答，而是说：“那要看阻拦这件事对我来说，值不值得。”
霍归宁抿唇，值不值得吗？
阻止霍宵征的死亡，对她而言，有利无害。
但她纠结的是，她人微言轻，压根没有那个智商和能力，足以达成这件事。
“肯定值得，但是……”
霍宵征：“但是你怕自己做不到？”
霍归宁倏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爸爸，你……”
霍宵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解释道：“在爸爸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面临这种抉择，也曾犹豫和胆怯过。”
霍归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好奇道：“那你是怎么做的啊？”
“很简单，求助。”
霍归宁歪头：“诶？”
“爸爸当时没有能力去阻止别人，所以就借了爷爷的手去做这件事情。”霍宵征露出追忆的神情，颇有些自傲道。
霍归宁有些讶异。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霍宵征。
他这样说，很明显就是知道自己心里藏了事，想找个理由让她寻求他的帮助。
霍归宁抬头瞄了他一眼，视线略过他的衣领。
她的神情一顿。
半晌，她鼓足勇气，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姜溯源、秦知颐有什么交集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但我也不希望你做出违法的事情来。”
霍宵征神色云消雨霁。
他笑了起来。
和在楼顶天台的那个微笑不同，这一次，他笑得开怀。
“爸爸答应你。”霍宵征坚定道：“而他们两人，以至于整个家族，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霍归宁有些怯弱：“爸爸，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霍宵征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不想让爸爸问，那么，爸爸永远不会问。”
霍归宁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不敢相信，这件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霍宵征失笑：“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吗？”
霍归宁摇了摇头，喃喃道：“我相信你。”
霍宵征语气坚定：“相信我，就不用再操心了，爸爸会让你如愿的。”
“爸爸，我饿了。”
也许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此刻，霍归宁觉得胃里一阵空虚。
霍宵征愣了愣：“粥已经让哥哥带回去了。”
霍归宁：……
霍宵征掏出手机，给席川打电话。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宁宁。”
霍宵征有点惊讶：“大嫂？你怎么过来了？”
左沁芳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看着宁宁的眼神仿佛都带着泪：“听说宁宁醒过来了，我来看看。”
霍宵征起身，接过左沁芳手上的包裹。
左沁芳忍不住，坐到床边，一把将宁宁拥入怀中。
“受苦了，我的孩子。”
她的语气带着些哽咽，一手摸着她的头发，一手拍着她的脊背。
霍归宁笑着回抱住左沁芳：“伯母，我没事啦，以后都会好好的。”
说到这，左沁芳有些生气地放开了她，正色道：“你啊你，就算想要护着爸爸，也该先考虑考虑自己身体！”
霍归宁憨笑，哄道：“我知道错啦，伯母你别生我气了～”
左沁芳维持不住面上的严肃，忍不住笑容荡漾开来：“就知道哄我开心！”
空气中传来一股清香，霍归宁深深的吸了一口：“哇，好香啊。”
左沁芳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食盒：“阿泽急匆匆的催我，我简单煲了个鸽子汤，你尝尝……”
说着，她掀开了盖子。
夕阳完全没入山头，最后一丝余晖被黑暗吞没。
昏黄的灯光亮起，病房内弥漫出药材和鸽子的清香味。
霍归宁率先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双眼。
“爸爸，鸽子汤好好喝啊，你也来喝。”她招呼道。
霍宵征嘴角噙着一抹笑，施施然走上前：“慢点喝……”
左沁芳让开了病床旁的位置，欣慰地看着父女二人。
……
霍归宁没多久便出院了。
霍宵征像从前一样，恢复了心理医生的咨询治疗。
谢零落依旧尽努力地开导她，给她提出一些有利于她身心健康的建议。
但是霍归宁感觉，有什么事情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霍宵征回归后，霍老爷子再度退居幕后。
霍归宁病后的第一次回老宅，霍家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她的伤痛。
霍老爷子在家宴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了霍归宁的护短行为。
但和左沁芳一样，责备她把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儿戏。
期间，霍婧回来看过她一次。
带回了当初两人拍摄的合影。
其中有一张，霍归宁的单人照，被霍婧用相框裱了起来。
霍宵征命人挂在了卧室。
霍宵征回到了从前生人勿近、不苟言笑的状态当中。
只不过，比从前还要忙。
霍家的家宴越来越频繁，霍老爷子和霍延钦，以及霍宵征，常常在书房，待至夜深。
霍归宁宿在老宅的时间也比往常的频率高出许多。
她也因此知道了，郑锦绣的煲汤手艺有多厉害。
只要在霍宅，她每天雷打不动一盅汤。
益气补血、疏肝解郁，各种中药材熬出来的药膳，她几乎都喝遍了。
喝到后来，她见着药膳就犯恶心，明里暗里地让她爸给她偷偷解决掉。
不仅如此，每一周，霍宵征都会陪着她去游泳、打网球。
霍宵征没空的时候，就由霍越泽和霍婧陪同。
“姑姑，你最近在休假吗？”一场网球下来，霍归宁累得直喘气。
霍婧灌了一大口水，显然累得也不轻：“不在啊。”
霍归宁试探道：“姑姑你……是不是过气了啊？”
霍婧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矿泉水瓶，皮笑肉不笑道：“你应该休息好了吧，来，我们继续……”
霍归宁：……
这一天，霍归宁累得手指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霍延钦倒是对霍婧竖起了大拇指。
“往常你都不舍得累着她，一天下来经常汗都没出几滴，今天怎么突然狠下心来了？”
霍婧神秘一笑：“你猜。”
霍归宁没有心思跟她们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还未到饭点，就已经饿得抱起药膳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这下，连霍宵征都对霍婧肃然起敬：“你怎么做到的？”
霍延钦看了眼宁宁，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姑侄俩的小秘密，你个做爸爸的，就别打探孩子的隐私了吧。”
霍归宁：什么秘密不秘密的，女孩子的怒火，谁惹谁知道。
【第93章
计划】
与霍家的岁月静好完全不同的是，姜家和秦家灾难般的处境。
对于那天和霍归宁的谈话，霍宵征完全不是说说而已。
早在霍宵征在守在宁宁病床前，霍老爷子已经开始部署了。
姜、秦两家，以姜家为大。
秦家是书香世家，在商场上的影响力，近些年，已每况愈下。
秦知颐和姜溯源联姻后，秦家又有了起色。
但不重要。
霍宵征一直在暗地中部署吞并姜秦两家的计划。
只是，宁宁的出现让这个计划暂时搁置了。
但现在，既然宁宁因此而焦虑，那不如，把原本的计划再扩大点。
虽然会耗费些实力，不过，完成了第一步的话，接下来，应该可以慢慢蚕食。
是夜。
盘龙湾别墅书房内，霍宵征正在进行视频会议。
“席川，姜氏目前在A国的项目进行得如何了？”
“项目已经获批，接下来，他们需要大笔资金周转。”
霍宵征沉声道：“我知道了，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
席川忍不住开口道：“霍总，A国的项目，是你花了很多心血才拿下来的，这样拱手让人……”
霍宵征往后靠进椅背：“不重要。按我说的去办就是。”
席川颔首。
……
自从那天被霍宵征以死威胁后，待秦知颐缓过神来，第一时间要求报警。
但被姜溯源拦了下来。
“凭什么？你可是差一点就死了啊！”秦知颐激动地喊道：“霍宵征动了杀心啊！”
姜溯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那天在天台，凉风灌进了他的喉咙，让他的嗓子哑到现在。
“知颐，这是我们欠他女儿的。”
秦知颐发了疯似的吼道：“那是姜辉欠他们的！我们不过是被蒙在了鼓里而已！”
回忆起那天霍宵征临走说的那些话，姜溯源有些无力道：“知颐，对不起。”
秦知颐愣了：“你什么意思？”
对上秦知颐清澈的眼神，姜溯源无法开口。
他低下头：“知颐，被蒙在鼓里的是霍宵征，不是我，你明白吗？”
秦知颐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姜辉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是……知情的？”
姜溯源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当时太嫉妒了。我嫉妒你们之间的情谊，嫉妒霍宵征的优秀。”
姜溯源自暴自弃地坦白：“姜辉设计那件事情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我事先知情，却也没有阻拦。”
秦知颐脱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姜溯源慌忙去扶。
秦知颐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几乎是姜溯源此生最大的污点。
未曾想当年一时的嫉妒，竟然让霍宵征的女儿成为了两人战争的祭品。
现在，他和霍宵征两败俱伤。
“所以，知颐，我没法报警。”姜溯源有些痛苦地说道。
如果霍宵征是为了秦知颐，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他毫无疑问会报警。
但为了他女儿而出手，他却只能认栽。
那天，霍宵征离开之前，对他说：“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就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姜溯源想，这大概就是做人的第一步。
秦知颐泪眼朦胧道：“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背着这份罪恶前行吗？那我的小孩呢，他怎么办？”
姜溯源心疼地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不会的，这次，就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算赎了那份罪。”
“从今以后，我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秦知颐无奈地点了点头，哭倒在他怀里。
话虽如此，秦老确是咽不下这口气。
读书人，最在乎的，莫过于自己的脸面。
正值春节，被个5岁的娃娃指着鼻子骂，又被霍老爷子找上门来，这口气，他万万咽不下。
考虑到秦知颐怀有身孕，秦老便找来姜溯源商量。
眼下，霍家在南城的影响力与姜、秦两家势力相当。
生意版图也几乎对半分割。
“云城那块地，他拍下了？”
姜溯源和秦老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放着一个茶台。
“是的，价格比当地政府开出的要高出许多。”
秦老：“哦？这是为何？”
姜溯源摇了摇头，猜想道：“大概是为了他那个体弱的女儿吧。”
“既然他把把柄送到我们手上，那我们何不帮他一把。”
刚说服妻子要与霍宵征井水不犯河水的姜溯源：？什么把柄？帮什么？
秦老恨铁不成钢：“你和霍宵征争了那么多年，这一次，还被他骑到头上，难道你就甘心。”
姜溯源抿唇：“不甘心，但不想报复。”
秦老：烂泥扶不上墙！
秦老很想单干，但他的实力不允许。
“溯源啊，听说国外的那个项目，你需要资金周转？”秦老突然换了个话题。
姜溯源点了点头：“是的。”
秦老不说话了，他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姜溯源立刻意识到，秦老这是在拿之前谈好的投资在威胁他。
他不由得警铃大作：“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老慢条斯理地喝完手上的茶，才开口道：“最近形势不太好，我手头上的流动资金也不多。”
“既然你不帮我出这口气，那我自然要自己出手。”
“这样的话，少不得要用些钱来打点上下。”
姜溯源倏地站起：“爸，不行啊，A国的项目我已经签下了，就等您的资金汇入了……”
秦老捏住的就是这个软肋。
他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那你的态度呢？”
姜溯源忍了忍，思索再三，仍旧拒绝。
“爸，算了吧。我代替霍家向您老道个歉好吗？”
秦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和霍宵征一路了？”
“你莫不是忘了，霍宵征这些年来，是怎么打压你的！”
姜溯源想说，这些年来，他和霍宵征有来有往的，说不上谁打压谁。
但很显然，盛怒中的秦老是听不见这话的。
见他态度强硬，秦老怒急，抬手便把杯盏往他身上扔去。
还未好全的头部，又添了一道新伤。
得知此事的霍宵征立刻命席川，联系姜溯源，说是有投资意向。
正在愁眉苦脸吃药膳的霍归宁，露出不解的表情。
霍宵征摸了摸她头顶翘起的小杂毛，笑而不语。
【第94章
很好】
姜溯源进退两难。
秦老和霍宵征，他两个都不想选。
秦知颐在旁劝诫道：“霍宵征很明显没安好心，如果你接受他的注资，以后我爸那边……”
姜溯源陷入沉思。
霍宵征作为一个猎人，他拥有极好的耐心，不介意和姜溯源耗着。
与此同时，秦老也没有食言。
几乎是在姜溯源走出秦家大门的那一刻起，他便独自开始自己的计划。
而他瞄准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霍宵征高额拍下的云城。
霍归宁对这些无知无觉，在她看来，霍宵征只有忙和越来越忙的区别。
这天清晨，霍归宁迷迷糊糊地在晨光微熹中爬起，她睡眼惺忪地看向已梳妆整理的霍宵征，语气含糊地问道：
“爸爸，今天这么早吗？”
霍宵征掏出个眼罩扣在她的眼睛上，一把捞过她：“今天公司有个早会，你睡吧，待会儿爸爸会把你放在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