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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都火烧眉毛了,还惦记那几个雪人干啥???

    霍宵征:“?”

    【第7章

    对不起】

    天色灰蒙蒙的,柳絮般的雪花在风中飞舞、盘旋,最后落在屋顶,落在枝头,落在行人发梢。

    一阵‘嗒嗒’的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怒骂。

    “等老娘发了,回来就把侬这破楼买了填平,格小瘪三!”

    史丽丽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在刺骨的寒风中艰难前行。

    平素舍不得穿出来的皮草大衣胡乱地搭在肩头,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认输。

    横眉怒目,不停回头对着深巷的那一头骂骂咧咧。鲜艳的口红衬得她的嘴脸刻薄可怖。

    之前从席川那边得到的赔偿金,已经被她霍霍完了。

    原本和她相亲相爱的李致远,也突然没了踪迹。

    要不是昨晚恰巧看见新闻,她都不知道原来霍、姜两家的战斗,还有她的事呢。

    想起自己女儿的身份,史丽丽瞬间挺直了腰背。

    她拿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回过头,轻蔑地看了眼身后,仿佛在唾弃她的过往。

    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霍家别墅里。

    “你确定今天不和我去公司吗?”霍宵征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走到玄关,眼神却看着一旁的霍宁。

    今早,霍宁早早的就醒了。原以为今天她会跟着自己一同去公司,没想到她突然说自己今天要在家休息。

    简简单单一句话,倒是让一向冷酷的霍宵征良心刺痛了一下。

    所以才出现眼前这一幕。

    霍宁摇头:“我先不去啦。但也许会给您送饭。”

    霍宵征挑眉:“哪一顿?”

    霍宁抿嘴。

    这可说不准。

    霍宵征也没心情逗她。最近外面也不太安生,她能留在家里反而更安全。这么想着,霍宵征便独自出了门。

    眼见着黑色车辆离开自己的视野,霍宁立刻找到自己的电话手表,拨下一个号码……

    不多久,一辆白色轿车开进了霍家别墅,接走了霍宁。

    时针指向九点。

    庄严肃穆的法院里,霍宁在席川的陪同下,坐在一旁的小房间等候传唤。

    今天许姨原本给她准备的是一套粉色小香风套装+羽绒服,但考虑到今天的场景,霍宁选择了简单的米色卫衣、黑色打底裤和黑色长款羽绒服。

    室内暖气充足,霍宁一张小脸被暖气烘得红扑扑。

    “宁宁,记得待会儿要怎么说吗?”

    鉴于霍宁未成年,这场庭审不会有旁听者,这多少让霍宁轻松了一点。

    对于待会儿的陈述,霍宁表示很有信心。

    “席川叔叔,这个。”

    霍宁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毛绒小兔子递给席川。

    “送给我吗?”席川有点不懂小朋友的脑回路。

    霍宁摇头,她伸手按了按小兔子的右手,一个男声传了出来。

    “打到这个程度怎么样?你放心,没个半个月一个月都痕迹都不会消,我李致远办事你放心,下手有讲究!你把这个视频发给姜溯源,不信他不给个好价钱!”

    席川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李……叔叔的视频我找不到了,不过当时我不小心按到娃娃的手,就把声音录下来了。”

    霍宁解释道:“这个可以当做证据吗?”

    席川喜笑颜开:“当然了!铁证如山!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昨晚都能睡个好觉了!”

    霍宁羞涩一笑,她总不能说,是她今早绞尽脑汁翻找证据,结果不小心摔在了从史丽丽带回来的那堆破烂里,才偶然找到这个的吧?

    5岁的小孩城府这么深,换谁都会害怕。

    “对不起,我……有点忘记了。”霍宁怯生生地道歉。

    席川见状,他摸了摸霍宁的头,安抚她不要在意,这个证据加上她的陈述,这场战,她们赢定了。

    说着,他便起身去联系郑律师了。

    有席川这句话,霍宁放心多了。

    这个兔子玩偶,是史丽丽在她三岁生日那年买的,长按左手可以录音,按右手播放录音。

    当时的史丽丽应该还很爱原主,因为这条录音的下一条,就是史丽丽祝宁宁生日快乐,健健康康长大。

    两年时间,不知道史丽丽遭受了什么,她变得歇斯底里,把史宁当做负担、当做拖油瓶,直到漠视。

    既然不能养,当初又何必生下来呢。

    等到出庭的时候,一切都已经顺理成章。

    陈述受虐过程的时候,霍宁不经意间对上了李致远的眼神:占有欲的、迷恋的,下流的……

    一阵凉意串上后背,霍宁肢体僵硬,被钉在了原地。

    远在公司开会的霍宵征没有来的心中一慌。

    “嘀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闪烁的是席川的名字。

    “霍总!请你立刻来南城人民法庭一趟!”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约约夹杂着呼救的声音:“宁宁发病了!”

    霍宵征耳朵轰地一声,立刻起身往外走:“怎么回事?宁宁怎么会在法庭?”

    事情已暴露,席川也不可能再瞒,当下便把来龙去脉讲给霍宵征听。

    霍宵征面色铁青,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你好样的啊,席川。”

    电话那头的席川:完了。

    一路风驰电掣,不过20分钟,霍宵征便赶到了法庭。

    法庭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记者,等待今天的宣判。

    霍、姜两家的官司虽然打得如火如荼,但记者们知道,审判结果没出来之前,双方负责人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面对媒体。

    所以,当看到霍宵征的时候,记者们还有些怔愣。

    “是霍宵征!”

    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嗓子。

    原本散漫的记者们忽地一拥而上,长枪短炮地往前递,妄图将霍宵征困住。

    霍宵征身后的保镖立即上前,将记者拦住,为霍宵征辟出一条路,以便霍宵征顺利进入法庭。

    走进大门后,记者们便不敢再硬跟。

    霍宵征抬步往霍宁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就是霍宵征吧?”一个女人突然出现,拦住他前进的脚步。

    霍宵征觉得她身上的皮草碍眼极了,满是戾气地扫了她一眼:“滚开。”

    女人被这股目中无人的神色刺激到,立刻敛了神色,做出一副娇弱的神情在他忽地栽倒在他面前。

    “还有没有王法了,霍总当年qj了我,如今还想抢走我的女儿!”

    她语出惊人,把法庭的庄严震得稀碎。

    霍宵征这才发觉,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女儿的生母,史丽丽。

    【第8章

    他偷偷地给我化妆】

    史丽丽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喊,让霍宵征戾气横生的脸愈发阴沉起来。

    他像是被气笑了一般,蹲下身子,朝躺在地面上的女人轻声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自称母亲呢?”

    说完,他不再多看一眼,起身朝一旁走去。

    身后的保镖将史丽丽挟持住,把她往远处带。

    席川抱着霍宁着急忙慌地走下楼,便撞见霍宵征迎头赶来。

    霍宁缩在席川怀里,双眼紧闭,一如当初在医院那副模样,脸色苍白,冷汗淋淋,细看之下,四肢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已经叫了急救车,估摸着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霍宵征伸手接过霍宁:“怎么回事?”

    席川抬手擦了擦鬓角的冷汗:“宁宁小姐作为证人陈述受虐过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魔怔了一样,怎么喊都不回应。”

    紧随其后的郑律师补充道:“不过好在宁宁小姐的这个反应,直接坐实了曾经受虐,至于……”

    “咳……咳!”席川眼见着霍宵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忍不住出声提醒。

    然而,

    已经迟了。

    霍宵征冷冽的眼神扫向郑律师:“既然郑律这么能干,接下来非洲那个案子,你亲自带人处理吧。”

    说完,霍宵征拉起霍宁的帽子,将人盖得严严实实,抱着她走出法庭大门。

    身后,郑律师汗流浃背,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席川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这是霍宵征第一次把霍宁暴露在大众视野中,他不顾周围记者的镜头,护住霍宁的脸不被暴露,在席川的帮助下,顺利地坐上了车。

    “去安贞儿童医院。”

    司机得令,立刻启动车辆出发。

    为大佬善后的席川紧赶慢赶,只赶上吃了一嘴汽车尾气。

    席川:好累,感觉再也不能爱了。

    霍宵征在车上也依旧抱着霍宁,感受到怀里的小孩慢慢不再颤抖,呼吸也逐渐平静,他悬着的心回到了实处。

    霍宵征小心翼翼地将人缓缓放在后座。

    “对不起。”霍宁虚弱的声音在耳畔突然响起。

    霍宵征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刚刚我妈妈在喊,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对不起。”

    霍宁想得很简单,史丽丽这么堂而皇之且不在乎脸面地喊出这种话,无外乎就是想从霍宵征这里捞点钱。

    原著里曾带过一笔,甘棠院那一夜,史丽丽是有预谋地参与。

    既然如此,那她这种行为就很不道德了。

    霍宁并不想管她,更不想和她搭上什么关系。

    但对于霍宵征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霍宁曾经姓史,两人一起生活过5年,还有着无可辩驳的血缘关系。

    与其被霍宵征误会,霍宁想,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车厢陷入一片静寂。

    霍宵征思绪纷杂。

    他很少遇到这种难以应付的局面。

    眼前的小姑娘还没从病态中缓过来,急匆匆的道歉想必也是为了避免被再次抛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成人的世界,即使做了愧疚的事情,其中的牵扯千丝万缕,霍宵征也因此几乎没有纯粹的愧疚。

    但霍宁不一样。

    霍宵征第一次,生出了想要亲近他血缘上的女儿的心思。他认真地看着霍宁,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霍宵征似乎不太懂得如何安抚人,但霍宁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温情。

    很好,霍宵征没有把这个锅甩到她身上。

    搞明白这点后,霍宁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到达安贞儿童医院的时候,霍宁还在睡。被吵醒的时候,面对眼前一片雪白,她还有些懵。

    “你确定她身体没有其他问题吗?她经常一副这种睡不醒的样子。”霍宵征严肃的声音在霍宁听来仿佛隔了一层雾。

    霍宁:?

    沈时言扶额:“她才5岁,体质也差点,多觉不是很正常吗?”

    霍宵征不说话了。

    “她这一次发病和往常有什么不同吗?”

    “听说她突然不能言语,呆坐在那里。”说起这个,霍宵征皱眉。

    “听说?”沈时言有些玩味地重复道。

    霍宵征也不恼:“这阵子她基本都在我身边,有时候离开我一阵子也没什么不舒服,今天她提出要在家里的时候,我没有反对。”

    “是这样的吗?”沈时言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让霍宵征忍不住想驳斥。

    “宁宁。”沈时言接着喊道。

    被发现偷听的霍宁只好睁开眼睛,有些心虚地看着沈时言:“爸爸说得对。”

    霍宵征不悦道:“沈时言你什么意思?”

    沈时言轻叱一声:“我在嘲笑某些无痛当爸的人。”

    说完,沈时言无意和霍宵征争长短。他走到霍宁的床边坐下:“能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不舒服吗?”

    霍宁抿了抿唇:“一定要说吗?”

    沈时言思考了一会儿:“大树生病了,啄木鸟医生为了调查大树生病的原因,只能选择先把树木的表皮啄开,这样才能抓到里面的虫子。”

    如此低幼的形容,霍宁很想吐槽一句幼稚,但她不能。

    不仅不能,她还得配合沈时言。

    “如果不抓那只虫子呢?”

    “那大树就会一直病下去,叶子会掉光,也不会再开花结果了。”沈时言作为儿科医生,这种童话故事信手拈来。

    行吧,也不是不能说,况且,说出来还能博取反派的同情。

    但那毕竟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今天李……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想起……以前。”说起这些的时候,霍宁感觉措辞都有点艰难:“起初,他只是在妈妈不在的时候……欺负我……”

    霍宵征握紧了拳头。

    “有时候,他会拿妈妈的化妆品,给我化妆……被妈妈发现后,妈妈很生气,会打我,说我不乖……我不想妈妈生气,因为会饿。”

    “但他还是偷偷地给我化妆……再像今天一样看着我……”

    霍宁磕磕巴巴地将脑海中的记忆用孩子气的语言描述完,像被人掐住气管一般,有些喘不上气。

    这些都来自于原主的恐惧。史宁看不懂这些潜在的伤害,但在面对加害者时,难免会表现出原始的惧怕。

    小孩不懂,在座的两个大人却是听得怒火中烧。

    霍宵征目光冷森森的,如出鞘的刀,让人战栗。

    【第9章

    欢迎回家】

    霍宁的身体没有大碍。

    成功让霍宵征躲过一劫,霍宁感觉自己棒棒的!人一旦放松下来,食欲就会暴涨,更何况霍宁这一天的担惊受怕。

    折腾到晚上出院回家的时候,霍宁像只归林的小鸟一般,扑进厨房。

    “许姨,我好饿啊,我想吃葱爆大虾!”

    许姨被她这副撒娇的神态萌得找不着北,自然是什么都应承下来。

    “霍宁,你跟我来书房。”霍宵征脱下大衣递给一旁的管家,走到厨房门口,冲那道纤细的背影喊道。

    被家长叫全名的恐惧让霍宁头皮发麻,她的笑容僵在嘴角,缓缓转头和霍宵征对视。

    霍宵征并没有心软,抬腿朝楼上书房走去。

    许姨也有些纳闷,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霍宁冲许姨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然后,缓缓挪到书房门口。

    “咚咚……”霍宁敲了敲半掩着的门。

    “进来吧。”

    霍宵征在坐在单人沙发上,落地灯开着,在橘黄色的灯光掩映下,身上的冷气似乎也被融化了许多。

    霍宁反手关上门,在霍宵征眼神示意下,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这种审讯的氛围到底怎么回事,霍宁有点呆,思索着自己到底在哪个环节做错了。

    “啪!”

    一个文件袋被扔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圆桌上,霍宁怯怯地看向霍宵征:“爸爸?”

    大佬,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说,可别再吓我了啊!

    霍宵征看到她小学生似的坐姿,以及小鹿一般惶恐的眼神,明白她会错了意。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有些生疏地收敛了自己身上的冷意。

    “你的户口下来了,名字我改了一下,你看看。”

    霍宁:“?”

    霍宵征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对面的小孩才5岁,她可能压根不懂怎么拆文件袋。

    霍宵征拆开文件袋,倾身递给她一个小本子,抽出里面的一张纸,讲名字指给她看。

    “你的名字,我改了一下,叫霍归宁。”

    霍宁疑惑地重复道:“归宁?”

    “嗯,欢迎回家。”

    霍宁瞪大了双眼,归宁归宁,古代女子回娘家,就被称为归宁。霍宵征这是……

    原本以为霍宵征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教训自己一顿,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重新取了名字,用这种方式给她安全感。

    一阵酸楚涌上鼻腔,霍宁忍不住红了眼睛,她慌忙低下头。

    哭鼻子这件事,很丢人啊。

    霍宵征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屋外寒风呼啸,一如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身心俱暖。

    霍宁朝霍宵征笑了一下,依稀可见孩子气。

    “爸爸,姜溯源会受到惩罚吗?”

    姜溯源,这个名字犹如达摩克里斯之剑,一直悬挂在霍宵征的头顶。

    起初,他只是愤怒于自己心爱的人被姜溯源抢走。后来,他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简单。

    几乎从那时候开始,他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掌控着,始终挣脱不开。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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