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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意了啊!

    这扶手有些高,她那双小短腿儿好像够不着啊!

    盛苑呆呆的看看扶手,又看看自己的小胖腿,眼底闪过一抹茫然。

    这就有些尴尬……

    没关系,不要紧!

    她还有办法!

    盛苑就当没看见郑氏杨嬷嬷快要笑出声的样子,很是卖力的在扶手边儿上蹦不说,还不忘朝郑氏张胳膊,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她过来把自己抱走。

    “嬷嬷快给她擦擦汗吧,可怜见儿的!”郑氏哭笑不得的看着盛苑闹腾,有心不理她直接就走,可又舍不得,但是真要说带上她,她又做不到,她怕自己等会儿忍不住对吴氏动刑。

    “姑娘,要不还是带着三小姐过去吧?”杨嬷嬷看盛苑怎样都哄不好,心里也是起急,她真怕小孩儿急出心火。

    这话说的时候她没多想,等说完之后,她却愈发觉得可行。

    其实,她这心里还有个想法儿:三小姐要是跟去了,那她家姑娘审问吴氏时,也能控制好情绪,免得出了差错。

    毕竟吴氏不算奴籍,就算她有很大的过错,主家也不好擅自对其动刑。

    拿定主意,杨嬷嬷干脆推开小丫鬟,直接抱起嚷嚷个不停的盛苑走到郑氏一旁。

    看着自家姑娘犹豫不决的样子,杨嬷嬷更确定带着三小姐过去是对的。

    “姑娘莫忧虑,我带着三小姐在侧厅,不让三小姐见着吴氏就是了。”

    杨嬷嬷这般态度,郑氏也晓得不带这丫头是不行了。

    她看看嘴里还不停说着“去!一起!去!”的小女儿,只能无奈妥协:“你啊,真是个小冤家!”

    听她这样说,盛苑就知道有戏了,登时安静下来,笑呵呵的倚在杨嬷嬷怀里,怎么看怎么乖巧可爱,完全没有能把人闹腾到头疼的样子。

    她这样乖觉,真真让郑氏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到最后也只能点着她的小脑袋瓜儿感叹:“古灵精怪的,真是拗不过你!”

    杨嬷嬷见状,也跟着笑起来。

    没过一会儿,她就稳稳的抱着盛苑,跟她家姑娘一起,朝着准备审问吴氏的侧院走去。

    第七章:跟想的不一样

    咏繁苑是盛国公府里排进前五的好院子虽说位置距离主院稍远了些,但也没有脱离中心圈儿,在这个偌大府邸里,破有些闹中取静之意。

    苑子共有三进,每进两侧又各有偏院,三进后院之后带着个小花园,虽说面积不算开阔,但是胜在精致。

    郑氏要去的侧院,是二进的偏院,原是打算给几个孩子习武用的,偏巧儿长子盛昕长年累月在郑氏生活,两个女儿年岁还小,暂时就搁置了。

    虽说一时之间还用不上,但是院子房间却仍旧每日打扫,家具装饰按时维护,就算是即时待客也不会担心失礼。

    盛苑被杨嬷嬷抱着走进主厅,第一眼看的,就是主厅客厅之间的隔断。

    果不其然,隔断门上的窗纱,是大楚贡绡绿竹绡。

    绿竹绡是大楚贵族铺在窗棱上的通用纱,这种纱通过织者特殊的工艺手法织成,正反两面各有特色。

    正面浮光流动,华丽清凉,便是近前俯身,也很难看到薄纱后面的景象。

    反面则相反,便是站在薄纱三丈开外,依然可以看清薄纱后面的一切。

    兼之这绿竹绡的透气性和遮光性、保密性都极好,以至于成为了大楚贵族家里的标配。

    盛苑之所以清楚这些,还是在她院子里的小丫鬟们换纱闲聊时听说的。

    其实,她屋里的贡绡等级更高些,名唤紫云绡;这绡物如其名,远远看去,竟有种烟云氤氲之感。

    而在紫云绡之上,还有更高级的银霜绡以及金缕绡,不过那都是皇室专用的,盛苑也只是听说,无从所见。

    “去提吴氏过来。”

    郑氏在主厅坐定,待丫鬟上来清茶,这才吩咐婆子带人。

    盛苑已经被杨嬷嬷带到侧厅隔断门后,从里往外看,外面的情景一目了然,可是,她还是孩子气的往门上扑,那颗大脑袋快要顶到窗棱上了。

    郑氏本来都端好架势,等着给吴氏威慑呢,不想听到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抬头一看,竟是恰如所料,她那个淘气包闺女在捣乱,那胖乎乎的小脸儿竟然差点儿从绿竹绡上印出来,登时忍不住嗔笑起来。

    “乖,莫要逗你娘了。”杨嬷嬷耳朵尖,听见屋里小丫鬟轻咳,就知道吴氏被带了上来,登时摸着盛苑脑袋哄说,“咱听听那吴氏怎么说。”

    盛苑忙点点头,立刻正襟危坐在杨嬷嬷胳膊上,很是一副认真样儿。毕竟她虽小,也晓得轻重缓急,更何况她之前撒泼打滚儿的争取来这里,也不是过来玩儿的。

    杨嬷嬷见她懂事,欣慰的摸摸她脖子,同她一起目不转睛的看向主厅。

    吴氏是双手反绑着被两个婆子半拖半提的带过来的。

    郑氏看过去,目光在堵着吴氏嘴巴的汗巾上顿了顿,眉头微皱。

    登时,管事的丫鬟便支使小丫鬟拿开。

    “吴氏?”郑氏发现这女人自带上来后就目光迟滞、面容怔愣,似乎对外界动静没有半点反应,不由有些惊诧,不过心思微转,她便想通了,哪怕对方对于她的呼唤仍旧不给反应,她也不急。

    盛苑从没见吴嬷嬷如此狼狈过,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向来温声细语的女子,肤色白亮细眉长目,活脱脱从仕女图上走出来的人物,跟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脸上衣服上尽是灰尘的女子天差地别。

    “可真会装啊!”杨嬷嬷厌恶的言语声在盛苑耳畔响起,让她不解的看过去。

    杨嬷嬷赶紧摸着盛苑的脑袋说:“三小姐,要是这吴氏喊您名字,您莫要理她。”

    她这是怕吴氏拿盛苑说事儿求饶,盛苑小孩子不懂事儿,听到喊声就回应,到时候场面就乱了。

    盛苑用力的点点头。

    “啪!”郑氏将茶碗拍在几案上,言语宛如凝了层寒冰的利箭,朝着吴氏准备了一夜的“盔甲”侵袭而去,“吴氏!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卖傻,有句话,你且听分明!

    你虽不曾卖身为奴,但是我家雇佣你的月钱丰厚非常,不说其他好处,单是吃食和银钱就足有旁人家三陪有余,你不会以为这些都是白给的吧?

    说句难听的,这是买你和你家人忠诚的!你拿了我家的钱,就该忍受由此而带来的牵连!我不管你有什么难处,你都不可以伤害我的孩子!

    吴氏,这些话,在你受雇于我家时,咱们可是敞敞亮亮都说清楚了的,你也是想明白之后才签的契约,而今就不要做出一副受屈的样子了吧?

    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你有难处尽可以来找我。但是你没有,选择直接下手,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心甘情愿当帮凶?

    你以为你无动于衷就可以脱身事外?你以为我从你这问不出什么,我就只能无功而返?告诉你,别想!”

    说到最后,郑氏拍桌而起,一双杏眸泛着寒光,冷冷的俯视着已经有些战战的吴氏,带着一股高傲的气势,扬声告之:“你以为我为何过了一夜才来问你?

    我江陵郑氏百代延伸,姻亲故旧遍布大楚,你以为你爹娘丈夫带着你公婆儿女乔装南下,我就没办法了?你们想要带着银钱改名换姓的过好日子,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这番话,令吴氏恍遭雷劈,浑身上下打起激灵,之前茫然失魂之态消散不见,此刻的她脸上同时冒出了震惊与惧怕的表情。

    “少夫人,少夫人!你听我说!我说……”她想要扑过去求饶,可两旁的婆子仆妇哪里能让,几双大手一扯一推,就将她推了个仰倒,紧接着便将她稳稳的按在原地。

    “你想说?”郑氏脸上没有得意,只是嘲讽的看着她,“可是我却不想这么快就听你给的答案。

    像你这样的人,总是要吃到真的苦楚,看到你儿女丈夫的下场,你才会说实话!而我,不想浪费更多时间在你这儿。

    所以,咱们都省略中间过程,等到你不再耍心机的时候,咱们再谈!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会让你看看儿女丈夫的。”

    吴氏听着郑氏的话,恍若堕入冰窟。

    她深知,眼前这个容貌精美的三少夫人不是诈她。只要想到一双幼年儿女要吃苦头,她的心就跟要被撕裂了一般。

    眼瞅着三少夫人起身挪步,而她也要被婆子仆妇拉走,吴氏颤声大喊:“是秦家!”

    “谁?!”郑氏假意挪动的步伐顿住,惊声而问后,连忙指着大丫鬟吩咐,“快!莲芯,快!赶紧把三爷喊来,让他莫要乱动!”

    第八章:言语间辨缘由

    三爷盛向浔被莲芯找到的时候还有些懵,见到妻子郑氏的时候,更是差点儿忘记自己还抱着个精致的箱子。

    “不是,这怎么还有秦家的事儿呢?”

    盛向浔将箱子放到丫鬟手上,自己撂袍而坐,一脸纳罕的问郑氏:“消息准确不?”

    郑氏抱着昏昏欲睡的小闺女摇头:“我哪里清楚,吴氏忽然爆出这个消息,我拿不准才喊你回来的。”

    盛向浔要说什么,忽然注意到妻子怀里的大胖闺女,顿时诧异不已:“不是,你抱着不累啊,赶紧喊丫鬟抱回去吧。”

    他说着,还要伸手去捏自家胖闺女肉嘟嘟的脸颊。

    这看的郑氏骇然不已,忙出声阻喝:“别动!若把她逗醒了,你自己哄!”

    盛向浔:“……”想起自己闺女那宛若洪钟的号喝声,他顿时心有余悸起来,讪讪的收回手,再不敢说让抱走的话了。

    “算了,咱们小声说说,也吵不到她。”

    郑氏没理他的找补,皱着眉提醒他:“虽说我不敢肯定吴氏的指认,但是,她那些家人现在都被咱们控制住了,她怎敢欺骗?可若她所言是真不假,那秦家……这样做有何好处?”

    秦家是盛向浔的外家,虽说彼此不睦,但是没道理闹成仇的!毕竟放眼京城,舅舅外甥要是闹出解不开的仇来,谁的脸面能好看呢?

    郑氏如此安慰着自己,渐渐地心里有那么点儿底儿了。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就想起自家相公的脾气,登时,心里刚攒的那点儿底气就消失不见了。

    她试探着问:“三郎,你以前没把秦家人如何吧?”

    盛向浔让妻子这样一问,似乎也把不准了:“这……鼓捣着舅姥爷要回外祖母的嫁妆算不算?”

    郑氏按着额头没言语。

    盛向浔还琢磨呢:“也不对啊,这事儿于你我大婚前就了结了,时过境迁,都这么久了,应该不至于啊!”

    郑氏轻轻摇晃着睡出小呼噜的盛苑,心里暗自思索,片刻,跟盛向浔提议:“要不,我让爹爹帮忙查查?”

    “不妥!”盛向浔刚有些心动,便摆手拒绝,“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贸然让岳父参与进来,就怕给郑氏惹麻烦。你让我好好想想。”

    他既然说不妥,郑氏也就不强求,轻轻拍着盛苑,目光接触到棠芯手上的木箱,不禁问:“三郎带来的箱子里装着什么?”

    “哦,我买的烟花。”盛向浔脑子还想着事儿呢,也没想太多,径自说了出来。

    “烟花?这不年不节的,你买这许多?”郑氏理解不了。

    说起这个,盛向浔兴奋了:“嗐,这烟花是附带的,我是想若是只放炮竹显得单调了些,买些好看的烟花助助兴,也给咱蒽姐儿苑姐儿看个热闹。”

    郑氏心说,恐怕是他想看热闹。

    “好好儿的,你怎要放炮竹?”

    盛向浔喝口茶,得意的朝郑氏显摆:“我这不想着召集府里开会,谈谈吴氏的事儿么!想着老爷子肯定不重视,府里的哥儿几个未必肯配合,便打算晚晌好好儿来趟响儿,铜锣配炮仗,他们要是不开会,就甭想睡!府里上下都热闹热闹呗!”

    郑氏:“……”要不是抱着胖闺女,她真得抚心口!

    “你怎么想出来的!”

    “我茶楼吃茶的时候,听到有人谈及此法,就……”

    郑氏本是随口一说,盛向浔也是条件反射一答,可他说着说着,就感觉不对劲儿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

    “不对!太不对劲儿了!得好好捋捋!”

    郑氏想的更远:“俗话说,可一可二不可再,苑姐儿这次……是第三次了吧?”

    盛向浔随着妻子的话回忆着:“第一次,是你刚怀上苑姐儿的时候,姓常的闹头疼,老爷子满府上下折腾,后来把她侄女儿接来……”

    虽说他行的端坐得正,可是说起常夫人安排侄女儿接近自己的时候,他有些别扭。

    郑氏气性大,无论是他中招儿了,还是被对方营造的假象给糊弄了,那都足以伤了胎气。

    幸好郑氏和他彼此信任,才没有上当。

    想到这儿,盛向浔看看妻子怀里的胖闺女,顿时觉得自己当时还是手软了,只是将对方“送回”常家,可真是便宜他们了!

    郑氏见盛向浔有些赧然,也就换了个话题:“第二次是生苑姐儿时。杨嬷嬷心细,在我刚发动的时候就安排人又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不对劲儿的。

    他们竟还做两手准备,要是生的小郎君,就把孩子弄弱些,要是生的小娘子就不冒险了。

    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我再生就是了。”

    她说的淡然,好像已经不在乎对方的算计了,可是盛向浔听的却愧疚之极。

    当初求娶妻子,他可是郑重其事和岳父保证过此生都不纳妾的。

    他和妻子已有一子一女,若是妻子不再生育,那他也就只有这一子一女,这样的话,他对这府里的任何人的威胁都不大了。

    虽说他和妻子早已打算此胎无论男女都不再生,可是外人却不清楚,由此可见,设计之人是多狠毒。

    他当时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当真想大闹一场,奈何事情牵扯到了梁夫人,而老爷子又恨不能将心偏到脊梁骨,恨不能将责任都推给梁夫人。

    虽说他是苦主,可牵扯的双方一个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一个是他亲生父亲,在这个用孝道讲道理的大楚,不说他的妻儿安然无恙,就算是被算计到了,他根本也不可能拿他们如何。

    所以到最后,他也只能在老爷子面前撂下狠话,顺便挑拨姓常的和梁夫人一番,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想到这儿,盛向浔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一时间,他都不敢抬头看看妻子女儿。

    还是郑氏不忍他难受,有意掠过这个话题,说起这次吴氏密谋来。

    “吴氏带着的丸药,我找太医看过,说是放到幼童脐上,会让孩子出现出疹的情况。”

    “又是这种手段!”盛向浔恨的牙痒痒。

    他这样说,倒不是觉得对方下手轻缓,而是觉得这等效果的算计,他根本不可能严惩对方。

    “前几次的目的还能说得通,可是苑姐儿都生出来了,他们再如此设计又是为何?”

    “你刚刚说可一可二不可再?”盛向浔想起这句话,登时眼睛一亮,狠狠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我想明白了!”

    第九章:关于女学

    盛苑是被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想要坐起来,却不想刚动,她那肉鼓鼓的小肚肚就被一双极柔软的手搂紧了。

    她打着小哈欠,揉着眼睛,耳畔传来她爹兴奋的说话声:“聆娘,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算计咱们,就是为了让我闹起来,说不得这些炮竹也在他们算计之内!”

    “???”哈欠打到一半儿的盛苑,耳朵竖起来了,迷迷糊糊之间,她大脑好像自动将这些话和早上的瓜连了起来。

    她爹笃定的说完这些,一拍大腿:“不行,这件事儿怎么看都不对,可见不是咱们能调查清楚的,我得找姨妈和太子说说!”

    于是,盛苑好容易睁开眼,就看到了她爹急匆匆走远的身影。

    小孩子的记忆力终究有限,盛苑虽然心心念念着这件事的后续,但是没过几天她就忘的差不多了。

    加之系统上线,她每天忙着探索系统,兴奋地不得了,不到半个月,就连吴嬷嬷都记不大起来了。

    “妹妹,我来了!”

    盛苑正坐在郑氏外屋的榻上摆积木,就听到一个欢快的女童声打门外响起。

    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竖着双髻、留着刘海儿的女童蹦蹦跳跳的抱着书跑来。

    这是她姐盛蒽下课了。

    盛苑朝她姐卖萌一笑,目光在她姐手上的课本顿了顿,笑容愈发灿烂。

    “蒽姐儿怎么下课这么早?”郑氏放下手里的绒花,过来边领着盛蒽洗手,边问,“我记得你昨儿还说今儿有女红课呢。”

    盛蒽目光在自家妹妹胖嘟嘟的小脸上锁定不放,心里正琢磨一会儿要好好揉揉呢,就听到娘亲问话,便不假思索道:“教诗文和女四书的先生们今儿一早儿就请辞了,教书画和琴棋的先生则是临时告了假,只有女红的师傅还在,就提前上了课。”

    “怎么这样?”郑氏闻言不由蹙眉,她本来就看不上国公府的女学,此刻更是觉得敷衍,“女学的管事有没有说何时聘新的先生过来?”

    “没说呢!”盛蒽洗干净手就迫不及待的坐到妹妹身边儿,一出手,就将盛苑好不容易堆好的拱门给推倒了。

    盛苑:“???”

    低头看看自己好容易堆高的拱门变成了废墟,又抬头看看心虚的姐姐,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太欺负人了!

    “娘!”盛苑眼角泛着泪光的张开手,要躲这个不省心的姐姐远点儿。

    郑氏第一反应却是想捂耳朵。

    结果,她老闺女没哭?

    盛苑泛着泪光的眼睛圆了:“???”

    她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蒽姐儿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她才明白原委,顿时一瘪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过分了!都欺负她!

    “好了!好了!”郑氏见此,如临大敌,一把抄起胖闺女就摇晃着哄起来,“不哭啊,不哭啊。”

    盛苑虽然被摇晃的挺美,但是考虑到她们对她的捉弄,就打算给她姐和她娘来一出儿“不听不听就不听”,好好吓唬吓唬她们,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噢,我想起来了!杨嬷嬷做樱桃酪去了,算算时间……好像快回来了吧?”郑氏让盛苑嗷嗷叫的头疼,可是一低头却发现她小闺女虽然嗷嗷叫的卖力,但是却一点儿都不耽误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乱转,顿时就晓得这小东西动心眼儿了,不由立刻演技上线,做出恍然大悟之状。

    “嗯?”盛苑刚张大嘴准备又一轮儿的嗷叫,结果却听到了“樱桃酪”,登时便嗷不起来了。

    她抽抽鼻子,又抽着气问:“樱、樱……酪酪?”

    可喜可贺啊,她现在说话比之前要强了些,已经可以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了。

    郑氏看着小女儿肉嘟嘟的脸颊上挂着泪,眼角已经哭红,可是一双大眼睛眼睛却已闪闪发亮,充满了对樱桃酪充满了期待,顿时好笑不已。

    “你不哭的话,等会儿多给你两颗樱桃好不好?”郑氏也是没法子,小孩子不懂事,跟她说道理也说不清,只能诱之以食。

    别说,办法挺好使的,这不,盛苑也顾不上抗议了,小手一伸,讨价还价:“仨、樱桃,仨、酪酪。”

    这是说要三颗樱桃,外加再添仨勺酪子。

    郑氏看着小闺女虎着小脸儿认真讨价的样子,不由气笑的捏捏她脸颊:“你这贪心的小东西!好吧,不过为了你能长久的吃下去,添的樱桃和酪子你得分三次吃才行。”

    “……”盛苑不大乐意,总觉得这是在忽悠她。

    盛蒽看见娘亲递来的眼神儿,忙不迭帮忙说:“妹妹,你要是吃多闹肚子,那要很久吃不到好吃的了!”

    一听到吃不着好吃的,盛苑赶紧表示这个方案可以接受。

    眼看着忽悠,哦不对,是哄好了小女儿,郑氏很是松口气,连忙将盛苑放回到床榻上。

    她一边儿甩手一边儿将蒽姐喊到身边儿,嘱咐:“这几天你在女学多留留心,要是管事的无意聘请新先生,你要告诉我,说不得,咱们就另请先生。”

    其实郑氏从蒽姐儿启蒙时,就不大想将孩子放到国公府的女学去,只不过因着没分家,又有梁夫人和常夫人热心安排,她不好开口说自己单请先生。

    加之国公府的大小姐,大房的芝姐儿入学在前,她就更不能说不去。

    眼下说不得倒是个机会。

    早就对女学教导的学问太过简单颇有微词的郑氏,倒是巴不得国公府的女学叫停呢。

    盛蒽倒是没多想,小孩子再聪明,也少有很好学的,在她看来早放学好过晚放学,不上学好过去上学。

    不过她也不傻,当着大人面儿说不想念书,那不是找不自在?

    有这工夫,还不如和妹妹打游戏呢!

    没错就是打游戏!

    盛苑的自从能自己走路了,就开始试图跑跑跳跳,那一天到晚,精力旺盛的郑氏都受不了了,只能用各种玩具来哄她安静片刻。

    所以现在的盛苑,可是有拥有两个大箱子的玩具的宝宝呢!

    其中,她最喜欢的一款,就是用来打的。

    盛苑看着她姐吭哧吭哧地把她最喜爱的玩具抱过来,立刻高兴的拍起了爪子,给她姐加油。

    这玩具样式简单,玩法儿也不难:画着格子的台板上,有几条表面并不平整的轨道,每个轨道的不同位置上各放置着几个不同颜色的单色圆球。

    玩家双方各守一边儿,各有一枚彩色圆球,一个骰子和一支曲棍,而己方的边沿是凹下去的战道。

    游戏开始的时候,玩家每人各掷一次骰子,谁掷出来的数儿大,谁就能得先手,可以自由选择将手里的彩球放在一个恰当的位置,然后用手里的曲棍击打这颗彩球,让彩球去击打单色球,想办法让单色球进入对方的战道。

    待台板上的单色球全部落入战道之后,游戏就结束了,结算时,谁拿到的单色球少,谁就能获胜。

    嗯,这游戏听起来好像有些复杂,但实际上玩儿起来却很简单,要不然,盛苑也不可能和盛蒽玩儿的有来道去。

    “快!快!”盛苑为了能投出高分骰子,还特意让莲芯帮忙洗了手手,眼看她姐非要将每颗单色球放在固定位置上,不能有一丝的偏离,她就有些着急。

    “好好好,这就好!”盛蒽嘴上说着就好了,可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不紧不慢,弄的盛苑都没了脾气。

    好容易等到她姐摆好球,盛苑可以摇骰子了,就见她爹跟踩着风火轮儿一样跑了进来,嘴里还喊着:“好事儿!好事儿!陛下要开女学了!”

    第十章:三爷的考虑

    “女学?”盛苑和盛蒽抬起头,都是一脸迷糊。

    国公府里不是早有女学了,老爹咋还这样兴奋?

    倒是郑氏听出几分不同来,忙不迭招呼丫鬟给盛向浔拿帕子擦擦脸上的汗,又亲自给他倒了盏茶递过去,等到他气息喘稳了,这才问:“陛下要开女学,这是怎个说法?”

    盛向浔拿着帕子将额头脖子上的汗细细擦了,又叫人拿来常服换上,而后咕咚咚一口气将茶灌下,这才长舒口气,笑滋滋的跟妻子说:“今日朝堂之上,陛下似乎有意在国子监开设女学。”

    说罢,他乐呵呵的看向榻上的俩闺女,欢快的夸赞:“咱闺女们有福,说不得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学经世致用的学问了!”

    他是个不求上进的,想当初走上科举之路也不过是赌一口气,想告诉父兄他不须得盯着没边儿的继承权才能过活,他靠着自己也能挺胸昂首的立于世间。

    说来,他学问不是极其精湛,能够排在二甲末尾上榜已是幸运,之后参与馆选,取得庶吉士之名,也不过是圣上看在他姨母的份儿上添了一笔,所以等到散馆,他就有自知的要求留在翰林院,直到现在也不过是混成个修撰,从六品的小官儿。

    圣上倒有意调他到六部或者都察院历练,只可惜他不耐烦应酬那些人和事儿,更不想出京去吃苦,他只想在翰林院里享享清福,说不得呆的时间久了,他能升到正五品的学士呢!

    当然,这样的品阶在翰林院也是顶头儿了,要想得高位,就只能等姨母和太子以后封赏了。

    他想的挺好,在自己被封赏前,只要国公府不分家他就带着妻儿赖在这儿,怎么着也能被庇护不是;

    等到有了自己的爵位,他就带着妻儿立马儿搬家,安安生生的享受着姨母和表弟的庇护;

    等将来儿子长大了,能撑起一片天,他就带着妻子安安稳稳享受儿子的照顾。

    反正这辈子,他的斗志都奉献给科举,自登科之后想让他玩命拼搏是不能够了,关于这点,他妻子聆娘也很赞同。

    不过,他不奋斗,不等于不期望儿女成才。

    之前对蒽姐儿的功课他不甚上心,也不过是因为清楚世间女子前途不过是系于男子身上,父、兄、夫、子出息就也跟着享福,前途地位半点不由自己,所以糊糊涂涂着傻乐呵的过日子没有什么不好。

    而眼下瞅着圣上竟有意给女子出头的机会,他,就不免动心了。

    虽说女子前途依旧不定,但是既有了机会,提前做些准备总是好的,万一机会临门,也好有备而战。

    国公府的明争暗斗,父兄的感情变迁,让盛向浔自小就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以前没机会也不用多想,现在圣上有意改进,蒽姐儿苑姐儿可要把握住啊!”盛向浔是个活泼性子,哪怕早已过而立之年,他在家里的时候还是不掩本色。

    此刻他抱起盛苑抛了几下,笑呵呵跟一脸懵懂的大女儿说:“等到圣上给出明旨,爹就给你要名额去!”

    蒽姐儿:???

    她才多大?有名额,也不够岁数儿!

    蒽姐儿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一天她竟要走进书海,只身远赴。

    想到自己还不到八岁,就要跟大哥一样掉到书堆里找不出来了,她就委屈的想哭。

    尤其是脑子里面不断重复着上百本古籍从天而降将她淹没的画面。

    不过蒽姐儿还记得大人说话小孩儿要回,所以即使心里难受,她还是眼含着泪光的跟她爹点点头。

    “诶哟!”盛向浔来不及夸赞大闺女懂事儿,就让小闺女一双胖爪子薅的头发生疼,登时呲牙咧嘴的找妻子求援。

    “该!谁让你把她往上抛的!”郑氏嗔笑着上前,哄着俩眼发晕的抓着亲爹发髻不放的盛苑松手,然后把胖闺女接了过来。

    盛苑被郑氏抱走的瞬间,那颗提起来的小心心才松了下去。

    要说揪头发这事儿可不赖她啊!

    她才那么小,要是她爹一个不小心没接住,岂不是就要掉地上了?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系统即将重启首辅辅助功能,升级后,首辅辅助功能将纳入系统学习课程,届时位面商城也将开启,敬请期待。】

    系统忽然冒出这么段儿字,也不管盛苑张开手想要阻止,便自说自话的休眠去了。

    盛苑:……

    总感觉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在相反的道路上走远啊!

    她抿了抿小嘴,感慨:来到这个时空不足两载,她竟然体会到了欲哭无泪的滋味,想想都有些辛酸。

    【劝宿主:好的榜样助力无穷,望宿主每日勤念--避免咸鱼,从己做起。】

    系统猛不丁来这么个补丁,吓了正听爹娘谈论的盛苑一跳。

    谁能想到这都已经休眠的系统,竟然还能够冷不丁的蹦一下呢!

    不过,盛苑感觉这个系统补充的这句话意有所指。

    “三郎,你好好说说圣上欲开女学这事儿,我怎么这么不踏实呢。”郑氏的担忧将满脑子胡思乱想的盛苑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盛向浔刚要说,就见大女儿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蒽姐儿睏了,干脆让她们回去吧。”

    盛苑一听,哪里能够同意,她还等着吃瓜听热闹呢!

    当即便用双手紧紧抱住亲娘肩膀,一边瞪着她爹一边儿咿咿呀呀的乱喊。

    郑氏是让她喊怕了,忙不迭拍着她后背说:“没提你!不是让你走!说姐姐呢,你看,姐姐都睁不开眼了!”

    说着话,便让大女儿的奶娘将她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算了,这丫头想听就听吧!”盛向浔这一年多也弄清楚小闺女的脾气了,叹着气的揉揉小闺女脑袋上的小揪揪,“反正这么点儿大的人儿就是能听得懂,又能记住多久?”

    盛苑:……

    如此精准的扎心,过分了啊!

    “我知你缘何忐忑,别说是你了,就是前些时候我听姨母提起时,也是不信的,只是没想到今儿陛下和几位阁老谈政时真有所提及,而且言语之间竟有几分坚定。”盛向浔扎了小闺女的心之后,便认真的跟妻子说了起来。

    “姨母之前和你提过?”郑氏想了想,没记得丈夫曾经说过。

    盛向浔看看趴在妻子脖子窝上的小闺女,悄悄的捏了捏妻子小手,小声说:“那不是不清楚陛下之意?没影儿的事儿说与你听,到时候兑现不成,岂不是让你空欢喜了?”

    郑氏柳眉轻蹙:“听你之前言语之意,似乎……陛下增开女学之后,还要对国子监女学生另有任用?”

    这话问出来,她自己都觉着是异想天开了。

    第十一章:女子科举还有多远

    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说的是男儿。

    至于女子,即使去追溯历史的长河,从史书的页缝里寻找,也只有赶上时代动荡的时候,才能找出屈指可数的几个女将。

    而女文官么……盛苑觉得可能是她知识浅薄了,因为她真的没听说过在新华夏诞生之前,有哪个女子可以光明正大的立于朝堂之上谈论政事的。

    所以,在听到她爹兴高采烈的描述美好愿景时,不止是她娘不禁自嘲,就是她也觉得不现实。

    当然,现在提及女子科举还有些远,毕竟国子监增设女学这件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

    可饶是如此,这波信息在京城里也造成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

    京城中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同阶层不同人群的反应各不相同。

    不过要说情绪最不稳定的,那还当属扔出激起千层浪的那颗石子儿的承元帝了。

    他此刻正坐在览政殿侧殿的榻上叹气。

    自大楚吞齐至今已有五六载之久,他原想着一统中原后,便可剑指草原,却不想楚齐融合出了问题。

    大楚自来民风彪悍,社会风气自上而下效仿汉唐,女子扬鞭男儿朗朗,便是外藩来客见到京城盛景也不免遐思向往;大楚疆域虽世家仍存,可百代科举过来,门阀没落之势已不可挡,怎么看都该是兴盛之势。

    可他如何也都想不到,大齐皇室即使找不见一个人了却还能用它的无能拖累大楚。

    想到烦心事,承元帝坐不住了,想要到后宫找个知心人说说话。

    可惜前些年,因为早先的恩怨,宫中老人儿十不存一,能说上话的皇后,也因着先太子之故和他犹如陌路。

    此刻的他,回首后宫才蓦然发现,明瓦朱墙莺歌燕语的奢华背后,竟无处不显荒凉。

    掰着手指细算一番,承元帝朝着温贵妃的宁安宫缓步走去。

    温贵妃听说皇帝来,不由惊奇:自从太子之位交替,尘封的宫秘露出了实情,皇帝便只喜欢找年轻的宫妃谈心说笑,她们这些育有皇子皇女的妃嫔反倒很难见着他。

    不想今儿他竟涉足宁安宫,这让温贵妃不喜反忧。

    大概是感受到温贵妃的疏离,承元帝放下茶盏微微一叹:“贵妃于朕,犹如谋士,元后在时曾说贵妃有王佐之才,朕一念之差累汝蹉跎宫闱,想来汝怨怪朕也情有可原。”

    承元帝说的情真意切,温贵妃却听得后脊发凉,念及膝下还有两个未长成的女儿,她纵然心里嗤笑,面上也要惶恐请罪,表示自己能得机会伴君左右已是极大的福气,君恩在上惜福还来不及,哪能怨怪。

    她说的也极为诚恳,言谈间生疏渐散,倒是让承元帝有了倾诉之意。

    温贵妃听得一眨眼一个想法,一呼吸一个主意,不过思量片刻,所有想法都暂时按捺住了。

    她面色不显的听到最后,承元帝叹气抱怨:“大齐拘谨闭塞,犹如园中水洼,没有活水冲刷,早已浮萍蠹物丛生,按说该破而后立才是,却不想齐地世家势大,竟带累大楚的那些大家姓氏也蠢蠢欲动,隐有联合之意。”

    温贵妃看着一个劲儿叹气的皇帝,心里哂笑不已。

    要她说,当初吞齐之时,便该趁乱将大齐世家打散抹去,若皇帝对大齐那里能用上对皇子后妃的半分凌厉手段,也不至于烦恼至此。

    承元帝自然不知温贵妃所想,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大齐女子小脚之风竟也传至大楚,若非朕三令五申要求杜绝,又对此等行为出严法加重税,恐怕就要楚吞齐地,齐生楚灭了。”

    这话说的倒是让温贵妃颇为触动,心里看热闹的闲情倒是减掉几分。

    承元帝揉着头叹气:“朕有心统合,将大楚风貌带至大齐,可偏偏静王蠢钝,竟为一己私心置江山传承不顾,欲借盛国公家乱起事,幸而盛家三子乖觉,不然朕的赴齐巡按就要亡于暗手!那时,皇后太子受累是小,恐大楚国祚难以延续,朕之子孙要赴大齐皇室之路,成为世家傀儡了。”

    承元帝越说越愤怒,到最后竟喊来掌印太监拟旨,要将被围圈起来的静王迁到京郊。

    如此,他才出了口气。

    当然,此刻的他也无多余可言。

    原先郁闷一扫而空,他愉快的给足温贵妃赏赐,溜溜达达的走了。

    皇帝来的突然走的利索,温贵妃的心绪倒是让他搅得颇为不平。

    “把这蜡丸送到满福宫去。”温贵妃心情激荡,左手写了纸条,封上蜡,唤来心腹交代一番,便打发去送信了。

    满福宫秦皇后将纸条付之一炬,才坐到窗前榻上扶腮沉思。

    许久,唤来心腹嬷嬷:“你安排一下,将我昔年收藏的大儒笔记着人抄出两份儿,待陛下圣旨明令后送到浔儿那里,给他那俩宝贝闺女吧。”

    盛苑还不知道沉重的赏赐即将来到,她此刻正津津有味的吃瓜呢。

    她爹说皇帝打算纠正大齐世家带来的不良风气,遏制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具体办法就是拿齐地女子做突破口,想要通过彻底破除大齐规矩达到灭齐风气的目的。

    她爹还说,之前不久前被废为庶人的静王为了夺嫡,联合秦家利用常氏梁氏,想引她爹宵禁之时燃放鞭炮,从而给他们出手害赴齐巡抚的时间,这样既可以将那个对齐强硬的巡抚御史消灭掉,还可以诬陷皇后太子,这一石二鸟的计划,简直想的不要太好。

    她爹最后还感叹,说皇帝开了女学必然就要用女官,若能排除艰难开启女子科举,女官人数定不能少,毕竟这是皇帝给他自己预留的势力。

    说到最后,大概是太高兴,她爹快要手舞足蹈起来,很兴奋的感慨:“昕儿一人之力,终究单薄,若是女子科举有望,咱家三个孩子都有希望立足朝堂,届时,咱们就更能好好儿享清福了!”

    闻言,盛苑恍然大悟:她老爹如此高兴,是因为最后那句话吧!

    她小小的唾弃了一下盛三爷自己不求上进,却想要阻止儿女咸鱼的想法儿。

    可能因为此刻活跃在她大脑皮层的思想和系统主旨不符,原本休眠升级的系统,竟然用烟花绽放的方式在盛苑脑海里蹦出一行字。

    【劝宿主做到:三更鸡鸣起,读书到天明。】

    盛苑:???

    啥?是她不会数数儿,还是系统刚补完半夜鸡叫?

    这明摆着是不想让她睡啊!

    第十二章:系统的小心思

    天光微亮,朝露才刚开始凝结,盛苑的系统就已经跃跃欲试的活动起手脚来。

    它向来言而有信说到做到,之前说了鸡鸣好读书,那它就必须在鸡鸣时分叫醒宿主!

    为此,它特意加快升级速度不说,还专门准备了好些劝学励志句,就等着激励宿主呢。

    兴奋地系统忍不住搓了搓手,只觉得现在万事俱备就欠京郊的第一声鸡鸣了。

    “十、九……”感受到京郊某座农庄上的散养鸡开始热身,系统两眼发亮,悄悄儿的给盛苑来了个连线,确保她能第一时间清楚的听到来自京郊的唤醒声。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梦里撒欢儿乱跑的盛苑忽地听到脑海传来的鸡鸣声,登时一个激灵,差点儿就蹦了起来。

    那声响太逼真太清晰了,就好像是在她耳畔响起一般。

    更重要的是,这鸡鸣声穿透力极强,两声下来,就让盛苑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甚至现在她还有种凉气儿往头顶骨上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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