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顾霖北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陆颜盯着顾霖北的每一个动作，待看到他喉结滚动时更是直接伸手去摸。可谁知，手指才刚触碰到顾霖北的皮肤，眼前就是压下来一片阴影。
紧接着，男人的吻直接落在了陆颜柔软的唇瓣上。
男人的气息霸道而又干净，像是山间潺潺融化的雪水。陆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一度怀疑面前这男人是不是疯了。
是的，就是疯了。
虽然昨天晚上更羞耻的事情也做过了，但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还是让陆颜红了脸。
“你……”
还想寻点儿缝隙同他说上几句话，可男人的霸道远超陆颜的想象。
唇齿之间都是属于顾霖北的气息，一时吻得陆颜不知该何去何从。
方才迟疑之间，顾霖北手里装着米糊的碗已经不知去了何处，他抱着陆颜就像往床上去，陆颜满脸恼怒地看着顾霖北。
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顾霖北压在了床上。
然而，就是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这声音很是细微，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见。
但架不住陆颜和顾霖北耳力都好，所以很清楚听到了外边的动静。陆颜抬脚，轻轻往顾霖北的小腿上踹了一下：“去看看是谁。”
本来就是个指使男人干活的动作，哪知顾霖北小腿太硬。
踹的陆颜生疼。
她抱着脚，满脸哀怨地看着顾霖北，一双眼底隐隐还有水雾。
“好。”
许是小女人这样太可爱，顾霖北指轻笑一声便起身了。
不多时，房门便被打开了。
陆颜扭头透过门缝看到外边站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四月里的夜晚凉意微微往外渗。
可是小哑巴就穿着个褂子站在门口，她小小的胳膊上全是被蚊子咬的红疙瘩。
“小可爱，过来吧。”
陆颜快速翻身坐起，满脸笑意地冲着小哑巴招手。
小哑巴站在那里，明显迟疑了一会。
待看到顾霖北让开了房门，小家伙才迈步穿着破破烂烂鞋子的脚。陆颜看到她这样子，莫名就觉得心酸。
全然忘了，此时此刻自己穿的衣裳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哑巴刚刚进门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陆颜。
是的，她从来没听人这么叫过她。
这一瞬，小家伙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看向陆颜的目光里边似也透着几分委屈。
“家里一直叫你小哑巴？”
陆颜这话看似在问小哑巴，实则问的却是顾霖北。
但陆颜没想到，这次面对自己的问题小哑巴竟然点了点头。
看到她能听得懂自己的话，陆颜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她把小哑巴拉到自己脚边，然后伸手把小孩儿圈在怀里。生怕自己吓唬到了小孩子，陆颜说话更是带上了几分温柔：“一直叫你小哑巴也不行，不如五婶给你起个名字？”
陆颜极少有这种温柔的时候。
顾霖北站在一旁，看着陆颜逗弄小孩子。忽然就明白自己总觉得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陆颜每次在他面前的柔弱，好似都有点儿假。
反倒是此时此刻的她，温柔而又热情。与在他面前时是截然不同的。
“让我来想想。”
看到小哑巴在，陆颜几乎想也没想就陷入了思考。
不多会，陆颜眼前一亮。
“清清，叫清清好不好？”陆颜的声音很是温柔，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带着的都是温柔。
小哑巴愣了愣，随后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看向陆颜。
“希望你能是老顾家的一股清流，别学那些个势利眼！”陆颜说着，顿住了。
她抬头，下意识看向顾霖北。
男人站在那里，似并未反驳陆颜这话。
这一瞬，陆颜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开不了口。还是小哑巴，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放进了陆颜的掌心。
陆颜一愣，随即转头看向了小哑巴。
她想起来了，原著之中对顾家四房这个小女儿也是有提及的。
顾家一家子行至芒城时，一家子已经饿得走不动道了。为了让自己活着，也为了让一家子继续活下去。顾老太亲手将这个孙女换给了村里的薛家。
第29章顾老太黄鼠狼给鸡拜年
易子而食，在饥荒年并不少见。
陆颜在末世也见过人圈养两脚羊，可是看着自己眼前这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陆颜就觉得心头被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她明白了。
顾老二的成就，都是靠其余人的白骨堆砌起来的。
而小哑巴是个女孩，根本不会有人考虑她的感受。
“啊——啊——”
就在陆颜满脸迟疑的时候，小哑巴却拿手在陆颜面前比画着。陆颜先是一愣，随即转头认真地看着小哑巴。
小家伙眼底满是急切，似害怕陆颜不明白她的意思，动作越发焦急。
“她的意思，应该是她喜欢你给她起的名字。”
顾霖北不明白陆颜为什么对顾家一家子的态度都不怎么好，却唯独对小哑巴不一样。
但稚子无辜。
像顾二妞那样能看穿心思的另当别论，小哑巴这种顾霖北也愿意给一点善意。
“真的？”
陆颜狐疑看向小哑巴，就看到小姑娘正拼命地点头。
“好，那以后就叫你清清小可爱。”陆颜满意地摸了摸清清的头。
小哑巴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看着陆颜。
她这表情还真是可爱到爆炸，陆颜拍了拍清清的小脑袋：“先回去睡吧，五婶明天进城给你买糖葫芦。”
小哑巴不明白糖葫芦是什么，可是她能够感觉到来自五婶的善意。
小家伙歪着头，满脸认真地看着陆颜。
陆颜对上她这目光，一时竟也不知应该说什么。她抿着唇，好半晌没能说出去一句话。
陆颜看到她这个样子，有忍不住心疼。
她抬起手，摸了摸清清脏兮兮的头发。
“有五婶在呢，以后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就来找五婶。”陆颜这话，明显是有点大包大揽。
但是架不住，她有这个本事啊
陆颜在末世的时候就没求过人，更何况现在了？
毫不谦虚地说，后山里基本全是她的储备粮。
清清闻言，却没有说话。
小家伙低着头，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知道，无神是对她好。
甚至，五婶的热情就像是一缕光，直接照进了清清的生命里。她有了名字，以后或许也不用再饿肚子。
可是一想到父母那贪婪的嘴脸，小小的清清就把头垂得更低了。
陆颜并不知道小家伙的顾虑，这会正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明天进城要买的东西。
她和顾霖北住的屋子实在太简陋了些。
洗漱的盆子要买。
衣架子最好也得有两个。
另外就是上山打猎的武器，明天得去铁匠铺瞧瞧……
陆颜想着，靠在床头就闭上了眼。
这一晚，陆颜睡得很沉。
但顾霖北可就不那么好受了。
作为一个男人，清清走了之后顾霖北自然是想继续之前没能做完的事情。谁知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开口，陆颜就睡着了。
顾霖北总归是没能把陆颜叫醒，几乎是睁眼就到了天亮。
一大早。
顾家的院子里可谓热闹非凡。
当然，倒不是太勤快的干活声，而是顾老太对新媳妇不满的骂声，以及几个嫂子的抱怨声。
“娘，公爹他们还等着下地干活，咱们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吧。”最先开口的是王招娣。
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合计好了。
只要从陆颜、虞念那里打开个口子，之后再一点点将手里的活全都分给她们。
“要不，就轮流干！”杨翠华一看王招娣递了台阶，瞬间跟上。
两个人一唱一和，然而这个话音戛然而止在陆颜拉开房门的那一瞬间。
与生俱来的低气压让王招娣和杨翠华同时愣了一下，两个人纷纷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顾老太。
顾老太做团算是在陆颜手里长记性了，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一击毙命就不要对陆颜出手的道理。
沉吟片刻，顾老太干笑了两声，这才开口：“这家里的活不多，你们六个人分摊一下吧？”
家里柴火、挑水的活自然是由男人干的。
落到女人身上的活本就不多，再加上六个儿媳妇，其实分担到头上并不多。
但陆颜接受不了，顾老太想着拿她和虞念当冤大头。
“可以。”陆颜顿了顿，随即目光落在了顾老太身上。
顾老太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陆颜认真地看向了顾老太：“娘，你不也是这顾家的媳妇儿吗？加上您正好七个人，咱们一人轮值一天，正好一周。”
虞念早上起来刚拿上柳枝刷牙，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一口水包在口里，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
虞念赶紧吐掉漱口水，转头往房间里跑。
昨天夜里，虞念和顾霖轩都没怎么睡好，原因是，虞念想帮顾霖擦擦身子，换身衣裳。
这种事情，在大夫看来最是常见。
可顾霖轩却不自在，红着脸对虞念说了一句：“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本来，没有白天顾老太那一番离谱发言，这话倒也没什么错。可偏偏，顾老太说什么虞念守活寡的事情。
夫妻两个人自然免不了多想。
“你……”顾老太觉得，陆颜就是老天爷派来惩罚她的。
但一想到，老二和老二媳妇已经出发往县城去找人了，顾老太有暂时压下了心里的那点儿不快。
多一事不如省一事，顾老太一咬牙直接开口：“好。”
可她全然不知道，她的委曲求全，在陆颜和虞念看来更古怪了。
陆颜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顾老太想算计自己。
不过，这小河村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
陆颜不介意，让顾老太再蹦跶得欢一点，这样自己就有乐子看了。
想到这里，陆颜的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笑。
又来了，又来了。
顾霖北熟悉的违和感又来了，他扭头时忍不住多看了陆颜两眼。
陆颜很快也察觉到了顾霖北的目光。
她微微一回头，冲着顾霖北莞尔一笑。
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是让顾霖北的心口“砰砰砰”地跳起来。陆颜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往脑后一挽，这才看向顾霖北道：“夫君，那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准备进城？”
第30章顾老太的算计
陆颜这话一出，顾家其余几个儿媳妇羡慕得眼都红了。
无他，他们嫁进顾家也有好些年了。
可却从来没有陆颜这样的待遇。
昨天顾霖北为她打野猪，今天就带她进城。
王招娣他们几个，真是想都不敢想。
或许也因如此，他们才更眼红，更酸。
“哎哟，老五，这村里这么多小媳妇，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王招娣率先开口，只是看向陆颜的目光里都带着嫉妒。
像她们嫁过来的时候，哪有这待遇？
“就是说，这嫁过来的第一天，就进城。这以后，还不得天天往外跑？”
说这话的，是老三媳妇杨翠华。
陆颜听着他们几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抹恶劣的笑：“娘，您看看几位嫂子呀……这是不想让我进城呢！”
一家子这会都觉得陆颜可能有病。
昨天那么捉弄顾老太，更是直接断了她宝贝儿子的前程。顾老太怎么可能帮着陆颜说话？
估计开口就是把陆颜骂一顿。
王招娣和杨翠华这会，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毕竟，他们长这么大都没进过城。
可顾老太哪敢表露出自己真正的心声？这会，顾老二他们估计带人都在城里埋伏好了。只要陆颜和顾霖北分开，他们的人必定对陆颜下手。
让她后悔这么嚣张。
“行了行了。”顾老太无比烦躁，又怕被人看出自己心中所想。
她赶紧抬手一挥，道：“要去就去吧，回头轮到你给家里干活的时候别出门就是了。”
顾老太说完，陆颜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王招娣和杨翠华。
妯娌两人都是满脸不甘。
再扭头看向万梅时，就看到万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她只顾着低头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嗨哟，有的人啊，就是不知道为自己争取。”王招娣冷笑了一声，看着万梅满脸嘲讽：“咱家今年该轮到给你家那小哑巴做衣裳了吧？这机会，怎么就被二房抢了去了呢？”
王招娣阴阳怪气。
顾家子孙兴旺，孙辈就更不用说了。
顾家孙辈如今有三个孙子，四个丫头。
但家里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哪怕是给孩子做衣裳，也舍不得。所以，顾老太就规定每年给一个孙辈的孩子做一身衣裳。
今年原就是轮到小哑巴。
可偏偏……
宋娇娥来了，她一进门就哄得顾老太团团转。
以至于，原本要给小哑巴做的衣裳，直接就没了。
万梅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平日里也就敢在丈夫和孩子面前嚣张两句，真要让她和几个妯娌对上，她是万万没这个胆子的。
“行了，都少说两句。”
眼看火都要烧起来了，顾老头一敲旱烟杆，满脸的不快。
几个儿媳纷纷沉默下来，唯独陆颜站在台阶上若有所思。
昨天陆颜就注意到清清身上的褂子了，应该是家里男孩下放给她的。小丫头穿着松松垮垮，虽然清清年纪还小，可毕竟是个女孩。
这要是连隐私都遮不住，往后不得被村里的老男人盯上？
在这个时代，清白可是要命的事。
思及如此，陆颜决定卖了空间里的野猪，再去买些布料，看来今天花钱的地方不少。
不过还好，毕竟陆颜昨天靠着三十文一斤的猪肉也赚了有两千多个铜板。普通料子应当也是买得上的。
“那我们就走了。”顾霖北看了一眼陆颜，满脸认真地开口。
“嗯，走吧。”
陆颜说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六房那边。
然后佯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自己的脑门：“这不说我都忘了，六弟妹这不也刚进门？想必还有很多东西要置办吧？要不要一起去？”
闻言，虞念一怔。
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我吗？我也能去？”
顾老太很想说不行，生怕去的人多了，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陆颜已经开口了：“六弟妹这话说的，咱娘可不是那厚此薄彼的人！”
不管陆颜和顾老太的婆媳感情有多单薄，但陆颜这会主打的就是一个情绪价值拉满。
这话一出，无疑就是把顾老太架了起来。
顾老太拒绝的话就这么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气得她直咬牙。
最后还是顾老头发了话：“你要去也成，但你有钱吗？”
老六在家也不下地，可不比老五手里还有些闲钱。
闻言，虞念也一愣。
还想开口，恰听得房间里传来了顾霖轩的声音：“媳妇儿，你来一下。”
顾霖轩这话一出，顾老头也只能将自己所有的猜忌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看来不管有没有钱，虞念今天这城是必须得进了。
房间里。
虞念坐在床边，满脸期待地看着顾霖轩。
老话不都说吗？看一个男人好不好，就要看他舍不舍得给你花钱。
“咳咳。”许是被虞念盯得有些不自在，顾霖轩终于从枕头下边摸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
荷包是暗蓝色拼接的深灰色，显然应该是家里的碎布头做出来的。
“这里边有银两，你拿去……拿去买点想要的。”
顾霖轩原还想打开钱袋看看，可最后还是没能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