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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今天天气很好,睡梦中有小鸟的叫声。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周斐还没有醒,他转头看了看窗外,没有小鸟。

    旁边传来周斐平稳的呼吸声,虽然霍小饱很喜欢温柔的外婆,但此刻他更想要妈妈。

    他从被窝里爬出来,抓着床尾的弧杆从床边跨到凳子上,再从凳子上滑下来,穿好鞋子,一路小跑到门口。他踮起脚尖费力地够门把手,来回试了好几次,终于抓住门把手,往下一拉,打开门,跑到走廊上。

    他记得妈妈的房间在左边。

    他飞奔到钟息的房间门口,另一名警卫给他开了门。

    钟息在睡梦中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小老鼠啃食木头,仔细听又能听到小小的呼吸声,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正在努力把凳子拖到床边的霍小饱。

    他笑着伸出手,“早上好啊,小老鼠。”

    霍小饱听到钟息的声音,立即放下凳子腿,跑到床边抓住钟息的手,“妈妈,是小饱不是小老鼠。”

    钟息侧躺着,往霍小饱的方向靠了靠。

    “没有睡好吗?怎么醒得这么早?”

    “想妈妈。”霍小饱撇了撇嘴。

    钟息捏了捏霍小饱的脸蛋,“小饱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超级勇敢的,现在怎么了?”

    霍小饱立即收起哭腔,他抱住钟息的手,说:“小饱很勇敢的。”

    钟息刚要摸他,霍小饱突然松开钟息的手,背对着钟息。

    小小的肩头耷拉下去。

    像一个突然没气的充气玩偶。

    “对不起妈妈。”霍小饱声音里全是沮丧。

    钟息愣住,“怎么了?”

    “我没有保护好妈妈。”

    经过专家连续几天的心理辅导,霍小饱的应激反应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听到巨大响声也不会抽搐咳嗽,但小家伙似乎还是有心事。

    因为初生预测报告里说霍小饱有百分之七十九的概率会分化成alpha,再加上小家伙也确实很结实,所以他从小就被霍司承灌输“和爸爸一起爱妈妈”“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类似的话,这次他经历了爆炸现场,却发现自己根本保护不了妈妈,还被妈妈保护得严严实实。

    小家伙很是受伤。

    钟息无奈地笑:“小饱还没长大呢,等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霍小饱慢吞吞转过身,扒在床边问:“什么时候才长大?”

    钟息握住他的小手:“不要急着长大,妈妈还没看够小饱现在的样子呢。”

    霍小饱把脸贴在钟息的手背上。

    “妈妈,痛不痛?”

    “不痛啊。”

    钟息想把霍小饱抱到床上,但霍小饱执意要自己上去,他转身跑到椅子边,抓着椅子腿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椅子拽到床边,椅子是他能攀爬的高度,他努力爬上去,准备像小火箭一样冲到钟息怀里时又停住。

    钟息都已经伸出胳膊准备迎接他了,结果发现霍小饱停了下来,他问:“怎么了?”

    霍小饱慢慢爬到钟息身边,抓起钟息的被子,像拔萝卜一样用力拽起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钟息露在外面的肩膀上。

    钟息歪着头看他,笑道:“谢谢小饱。”

    霍小饱撅着嘴巴,呆呆地看着钟息。

    过了一会儿,他又换了个姿势躺在钟息旁边,先是凑过去亲了亲钟息的脸,又伸出小胳膊圈住钟息的脖颈,像钟息哄他睡觉那样轻轻摸着钟息的头发。

    钟息的头发和霍小饱的差不多软。

    “妈妈,小饱抱着你睡。”

    钟息愣了愣。

    霍小饱看钟息没有动,急着说:“妈妈,靠在小饱这里睡。”

    钟息把脸埋在霍小饱的胸口,隔着棉质睡衣能感受到霍小饱略急的心跳声,他身上不仅有奶味,还有一股暖烘烘的味道。

    周斐有洁癖,霍小饱的贴身衣物她都坚持每天手洗加晾晒,这两天太阳正盛,所以小家伙的睡衣闻上去总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天色完全亮了,能听到远处的海浪声。

    清晨开始,钟息的困意却再次降临。

    他感觉霍小饱的心跳声愈发平缓,四周忽然变得很静谧,让人放松。

    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他们的姿势早就调换了,霍小饱正窝在他怀里玩小熊,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跟小熊说些什么。

    钟息凑过去问他:“跟小熊说了什么?”

    霍小饱反应了一瞬,然后迅速放下小熊抱住钟息,“妈妈,你醒啦!”

    这是霍司承离开的第三天,钟息已经能不太费力地坐起来,能小幅度抬起胳膊。

    他抬手抱住霍小饱。

    东升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除了黎非明,其他人只知道北边的废弃面粉厂因为明火意外发生了爆炸,至于其中缘由,无人知晓,甚至没什么人知道在爆炸中受伤的就是刚举家搬来的钟息。

    钟息有时候觉得,云水村颇有一种“稻禾无忧,鸡犬相闻,村夫野老,不相往来”的遗风,虽然生活单调,没有太多娱乐项目,但很适合钟息这种从大城市逃离而来的人休养生息。

    只是偶尔会想起霍司承。

    霍司承登机离开之前,文副官过来传话。

    内容很简短,克制得不像霍司承的风格,钟息微微惊讶,他本以为他还要拖着虚弱病体和霍司承再进行一番缠斗。

    霍司承恢复记忆之后,好像有了些变化,他不再以爱为名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钟息了,但钟息在霍司承身上栽过太多跟头,所以他没有轻易相信霍司承的改变。

    霍司承的飞机驶离东升岛后,钟息又陷入怔忡,不知该感慨命运弄人还是该害怕重蹈覆辙,总之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霍司承这三个字,永远是他心上一块疤。

    反复撕扯,反复结痂。

    都快和他的心脏融为一体了。

    可黎非明的话又适时地在他耳边响起:

    这不过是其中一道选择题而已,最多五分,丢了就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军校里可以拿满分,人生很难满分。

    钟息回过神,拍了拍霍小饱的屁股,提议道:“小饱,我们下楼晒晒太阳吧。”

    霍小饱立即说:“好!”

    周斐给钟息拿了一件宽袖的羽绒外套,他穿好之后,牵着霍小饱走到楼下。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洒了一地碎金,霍小饱踩在上面,仰起头朝钟息笑。

    再往前走,是一个小公园模样的休息区。

    钟息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很瘦的男孩子。

    钟息确定自己没见过这张面孔,但总觉得眼熟,直到有人靠近时,男孩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往旁边挪动,钟息才想起来,是黎非明学校里那个自闭症孩子。

    钟息没接触过这个人群,不敢轻易打扰。

    正好有护士走过来,他便询问了一下那个男孩的情况,护士回答:“哦,那个孩子,叫纪栎,精神上有点问题,平时走路啊跑步啊总是注意力不集中,三天两头磕磕碰碰,这次更严重了,脑门都摔破了,现在在留院观察呢。”

    钟息疑惑:“注意力不集中吗?可是他看书时明明很专心啊。”

    “什么看书?”护士笑了笑:“就一本图画书,看了好几年了,他父母都在蓝岩基地工作,看他一个beta,还是自闭症,就放弃他了,听说前两年又生了一对双胞胎。”

    “那他现在和谁一起生活?”

    “外公外婆吧。”

    钟息看着男孩单薄的背影,不免心疼。

    回去之后,他麻烦父亲回家找一本他小时候看了好几遍的趣味星系图册,又托护士把图册送给了那个男孩。

    第二天护士特意过来告诉他:“钟先生,纪栎很喜欢那本书呢,睡觉都抱着。”

    钟息弯起嘴角:“那就好。”

    “需要我告诉他,那本书是您送的吗?”

    “不用,”钟息想了想,又说:“你可以告诉他,如果看完了还想继续看其他书,可以来云水村124号,找一个叫钟息的人。”

    护士说:“好,我现在去转告他。”

    霍小饱听不懂,抱着小熊在床上滚来滚去,被钟息抓住挠他痒痒。

    霍小饱还是傻乎乎地往钟息怀里躲。

    闹了一会,他说:“妈妈,我想斑斑了。”

    钟息捏了捏他的脸蛋,把他搂进怀里,说:“好啊,我们回家吧。”

    .

    霍司承回到蓝岩基地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处理岳立泉和岳振洮的事。

    两叔侄一个故意杀人一个实施绑架,刑期都不低于十五年,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再无回旋的余地,当然霍司承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当务之急是安抚好赭石基地的民众。

    自家基地的理事长害得霍司承差点丢了性命,结果霍司承死里逃生,即将升任联盟总督,赭石基地的民众无不人心惶惶,再加上大家都很清楚霍司承平日里盛气凌人的脾气秉性,舆论的阴云笼罩着整个赭石基地。

    霍司承了解情况之后,开始筹备颁布一系列行政令,内容包括很多赭石基地一直未能解决的痛点问题,譬如税收和岳立泉迟迟没付诸于行动的城区管道老化更换。

    整整两天的研讨会,霍司承全程参与。

    风声一出,舆论开始转变。

    至于岳家的关系网,霍司承则交给盛煊去解决。

    盛煊临危受命,也忙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去霍司承的办公室歇息一番,才想起来霍司承就要离开蓝岩了,他的办公室已经被陆陆续续搬空,所有文件材料和公务用品都被严密包装好,即将转移到新的总督办公厅。

    盛煊进去的时候,霍司承正站在窗边。

    “我见过岳振洮的老丈人了,他是赭石商会的会长,和我爸也有不少交情,我和他聊了聊,把你的意思传达过去了。”

    盛煊稍微松了松领带,坐到沙发上,说:“他表示感谢和支持。”

    “嗯。”

    盛煊见霍司承没表态,还以为他不满意,又说:“他现在也愁的慌,后台倒了,女婿进了监狱,你也没直接露面,他有点拿不准。”

    “拿不准才好,他们和郑亚东不一样,郑亚东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你对他好点,他能给你卖命,商会里那些人,对他们好点,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把手往外面伸。”

    盛煊想了想,“倒也是。”

    “意思传达过去就行了,多谢。”

    盛煊轻笑,“说实在的,我好不容易劝自己习惯了你失忆时候那个样子,现在看到你恢复正常,还有点不习惯,你都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多暴躁,看谁都不顺眼,特别是——”

    盛煊说到一半就停住。

    霍司承的眸子里闪过一瞬神伤。

    看谁都不顺眼,特别是钟息。

    这话像是一枚石子在霍司承的心上砸开一个豁口,再是一道裂缝,随后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将霍司承强撑的躯壳瓦解成碎片。

    他用手撑着窗边,低头不语。

    “头还疼吗?”盛煊问。

    霍司承连呼吸都是颤的,他说:“我对不起他。”

    盛煊不置可否。

    “我怎么能那样伤他?他为我付出那么多,怀孕最后的三个月,他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不怎么看星星了,我竟然没当回事,只觉得他长大了。”

    霍司承失魂落魄:“有一年他过生日,我送了一颗陨石碎片给他,他接过去看了看,跟我说,陨石是陨石,和星星不一样。”

    盛煊抬起头。

    “我该有所察觉的,他的变化。”

    其实钟息不想长大,他有自己的小世界。

    但小外星人不能成为霍司承的伴侣。

    所以钟息妥协成了霍小饱的妈妈。

    盛煊走过来,“我知道这阵子是你最忙的一段时间,我还是要跟你请个假,我约了老许一起出海,带七八个人,去古厦海那片看一看。”

    霍司承很想说:阿煊,如果俞可钰还活着,就不可能找不到。

    刚出事时他就派了军队去找过,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钟息也一次又一次跟着海洋考察队出海,盛煊也从未中断地三年。三年了还是找不到,原因只能是,人已经不在了。

    他看着盛煊,又自觉把那些自以为是的理智收起,他明白有些执念是不可解的。

    盛煊说:“司承,要珍惜。”

    霍司承连轴转了一个星期,把手上积压的工作,还有之后任职要做的准备都布置好,二十几项行政令也通过征求意见的方式发给了三个基地,得到热烈反响。

    把这些事都忙完,霍司承一个人坐在蓝岩军区的别墅里。

    他认为这里是他和钟息的爱巢。

    今天才发现如此压抑。

    尽管有喷泉有花园有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但和依山傍海的云水村相比,还是像一座牢笼。

    文副官过来说:“理事长,东西都搬好了。”

    新的总督府设在联盟核心区的一片开阔地带,是霍司承亲自挑选的地点,那里温度适宜,不再有到了冬天就黑黢黢的灌木丛。

    因为钟息和霍小饱不在,霍司承只匆匆看了一眼新的总督府,就踏上了去云水村的飞机。

    但他没有直接去钟息家,而是在云水村找了一间小房子住下。

    和钟息家离得不远。

    他没有把他上岛的事情告诉钟息,他隐蔽了自己的行踪,只在夜深时来到钟息家的院子里,看着二楼窗子上的影子。

    钟息有时候会推开窗户透气。

    霍司承就躲在路边的树后,等到钟息关窗准备休息,他再缓缓走出来。

    房间里暖色调的灯光和柔和的人影是他曾经习以为常的画面,现在却成了奢想。

    .

    钟息的小木屋在钟息回来之后恢复了建造进度。

    不到四天,工人们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建造,小木屋现在有了完整的框架。

    框架完成之后,他和工人们一起给小木屋又上了一遍防腐漆,明黄色将小木屋笼上了一层童话色彩,霍小饱经常在一旁,蹦蹦跳跳着问:“妈妈,会有小松鼠来这里吗?”

    “有可能哦。”

    “妈妈,我和斑斑可以在这里睡觉吗?”

    “当然可以啊。”

    霍小饱很是开心。

    下一个阶段是安装天花板。

    因为原来订的木材规格不太适合做横梁,需要再进行一番切割,所以工程暂时停滞。

    钟息一边等着建材店老板送来新的横梁木材,一边等着纪悦过来借新书,但是谁都没等来,倒是等来一场暴雨。

    东升岛的气候一向平稳,很少有狂风骤雨,周斐说这里四季如春,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月东升岛很不太平,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雨,今夜的雨势尤其猛烈。

    钟息趴在窗边看雨,霍小饱和斑斑坐在地板上玩积木。

    斑斑也不知道怎么玩积木,只会抓住机会咬走霍小饱手里的积木,跑到一边。

    霍小饱“啊”的一声,气呼呼道:“坏斑斑!快点还给我!”

    他刚起身,就碰到了腿边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小房子,哗啦几声,钟息回头看。

    他忽然愣住。

    小房子……

    他的小木屋!

    也不知道几根赤条条的木头框架禁不禁得起今晚的狂风暴雨,钟息心里一紧,立即穿上外套和雨披,打着手电筒走了出去。

    山路有些滑,钟息走得很小心。

    好不容易沿着石板路走到半山腰,一抬头却看见他的黄色小木屋前有一个黑色人影。

    那人带了一盏小灯。

    黑色人影,可疑的灯,在半山腰上显得尤其恐怖,钟息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开始觉得那人是贼,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不过是一堆木头架子,没什么值得偷的。等视线稍微清晰一些,那人的身形在昏暗里愈发明朗,钟息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猜测。

    那人高大健硕,动作利索。

    他正在给钟息的小木屋框架的连接处安装拔钉,锤子和铁钉的敲击声混在雷雨之中。

    因为钟息选择了用凹槽固定横竖木板,这种方法虽然好,但在框架阶段却不够稳固,今晚狂风大作,雷雨倾盆,如果风雨再猛烈一点,钟息的小木屋明早可能会变成废墟。

    钟息怔怔地望着那个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应该在总督府的豪华座椅里,在办公厅摆满鲜花的长条会议桌最前端,在新闻发布会的台上,但他此刻却出现在这里,穿着黑色雨衣,靴子被泥水弄脏,俯身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拔钉。

    钟息不想再看。

    却听见那边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大概是砸到手了。

    钟息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霍司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视线还没来得及交汇,钟息立即躲到树后。

    钟息不知道霍司承有没有发现他,只听见一会儿之后,敲击拔钉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54章

    其实钟息很想大声喝止霍司承的自作主张,但转念又想,小木屋的确需要拔钉固定,否则有可能支撑不过今晚的狂风暴雨。

    权衡之下,他决定装作没看见。

    他关了手电筒,顺着石板路往下走。

    雨势更大,下山的路比他想象的更难走一些,但很快他就感觉到有一束强光照在他前面的路上,他每往下走一层,那光束也跟着照到下一层。

    霍司承发现他了。

    看见也不奇怪,霍司承之前当过狙击手,他的观察力和敏锐度本身就高于常人。

    钟息没有表现出异样,索性打开手电筒,自己给自己照路,沿着蜿蜒的石板路,从半山腰下来,快步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霍小饱和斑斑迎了上来。

    “妈妈!你去了哪里?”霍小饱急切地问。

    钟息朝他笑,“出去看看小木屋,外面雨太大了,妈妈怕小木屋倒了。”

    “有没有倒?”

    “当然没有啊,我们的小木屋结实着呢。”

    霍小饱这才放心,继续和斑斑玩。

    钟息脱了雨衣,独自回到二楼,他把二楼里里外外的窗户全关上了,以免自己经意或不经意间看到山上的一些什么。

    周斐从房间里出来,见他急着关窗户,疑惑道:“你在干嘛?”

    “外面下大雨了,关窗户。”

    “这两边外面都有小阳台的,里面吹不到雨,就把窗户开着吧,透透气,不然闷得慌。”

    钟息却执拗地把窗户关上了。

    “欸你这孩子——”

    钟息趴在楼梯边喊:“小饱,上来睡觉啦。”

    话音刚落就听见霍小饱吭哧吭哧往上爬的声音,他的动作还没斑斑快,斑斑先一步到了二楼,在钟息的腿边绕了一圈,钟息摸了摸它的头,霍小饱看到了,连忙加快速度。

    到了二楼,霍小饱向钟息抱怨:“妈妈,斑斑四条腿,我只有两条腿。”

    钟息轻笑,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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