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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钟息轻轻地拍着他。

    “那爸爸还是小饱的爸爸吗?”

    “当然了,爸爸永远最爱小饱。”

    霍小饱摇摇头,“爸爸最爱的是妈妈。”

    钟息苦涩地笑了笑,“小饱是上天送给爸爸妈妈的礼物,是爸爸妈妈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没有人可以取代小饱在爸爸妈妈心里的位置。”

    钟息问:“小饱愿意陪妈妈去小岛吗?”

    霍小饱抽了抽鼻子,然后抱住钟息的脖颈,小声说:“愿意的,我要保护妈妈。”

    “小饱可以不可以帮着妈妈保守秘密,我们先不告诉爸爸,因为爸爸最近太忙了。”

    霍小饱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好。”

    那天晚上霍小饱睡得很不安稳,夜里醒了两次,一睁开眼就哼哼唧唧地往钟息怀里钻,钟息只能抱着哄他,心里满是愧疚。

    ·

    ·

    赶赴边境之前,霍司承准备举办一场舞会,因为他即将升任联盟总督,原先他班子里那些星海区高级官员的职位也都陆陆续续有了变动和调整。

    算是除旧迎新,或者说,是为了向公众展现霍司承在出事之后状态比之前更好。

    需要这样一场舞会。

    地点就定在理事长的官邸。

    霍司承向文副官交代了一些细节,文副官记下之后犹豫着告诉霍司承,委婉道:“理事长,钟先生最近频繁会见您的资产管理人,他好像在财务上有一些……想法。”

    霍司承愣住,当即就去书房找钟息。

    钟息似乎正在等他。

    他走进去的时候,钟息坐在桌前,面前是两份文件。

    霍司承内心的隐忧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印证,因为钟息转头望向他,说:“霍司承,我们离婚吧。”

    “什么?”霍司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

    霍司承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很难理解吗?我想离婚。”

    霍司承拿起离婚协议翻了翻,指尖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震得纸页哗哗作响。

    “为什么?”

    “我不爱你了,”钟息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情愫可言,他语气平淡:“以前就爱得很浅,现在缘分尽了,就到此为止吧。”

    “你在发什么疯?”

    霍司承不明白他和钟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从高处坠落至谷底,明明他们前几天还说好了要一起去迦南雪山。他强压着怒火,尽量保持声音的平和,“别跟我开玩笑,钟息。”

    “我没有开玩笑。”

    “钟息,如果我们之间有矛盾,如果你需要私人空间,我们可以继续分房睡,离婚不是小事,你不要冲动,你——”

    “我没有冲动,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我就是要和你离婚。”

    霍司承把钟息按在书柜上,木板隔层抵着钟息的肩胛骨,钟息疼得咬住嘴里的软肉,但他忍依旧平静如常地望着霍司承。

    “这些日子我一直忍着,哄着你,低声下气地跟你道歉,求你回房间睡,你没给我半点好脸色也就算了,现在还跟我提离婚?”

    霍司承气到指尖发颤,胸膛剧烈起伏,眼里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火,“我承认,怀疑你和沈彬白是我不对,但如果不是你闭口不言,对我那么冷淡,我至于没有安全感到一遍一遍质问你吗?而且就算我这样问你,你也没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我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息垂眸不语,那是霍司承最厌恶的样子。

    他掐住钟息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爱的浅是什么意思?”

    钟息望向他。

    霍司承松开钟息的下巴,把手覆住钟息的心口,隔着毛衣抚摸钟息的心跳,“你爱过我吗?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感受不到就算了。”

    因为涌动的愤怒,霍司承脸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额角的青筋一茬一茬跳动。

    钟息能感受到他此刻有多愤怒。

    “钟息,”霍司承缓了很久,他哑着嗓子说:“你告诉我,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你说出来,我会改。”

    “你不要去边境。”

    霍司承觉得钟息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我说过了,那里不危险,我和你在一起都七年了,在军校的时候我就参加过十几次维边任务,后来还去海军突击队三年,哪一次不危险?我不明白你现在跟我闹什么?”

    霍司承轻飘飘的“十几次维边任务”“海军突击队三年”,狠狠刺在钟息的心上。

    钟息始终冷漠,“我就是想和你离婚。”

    霍司承彻底被钟息激怒,他想要封住钟息的唇,但这一次钟息没有配合,霍司承的唇擦过钟息的脸颊,他僵在原处。

    爱意在具象化地消逝。

    霍司承问:“你真的要和我离婚?”

    钟息回答:“是。”

    霍司承完全不能理解,他还在坚持:“你是不是怪我忙于工作?小息,只要你现在不和我闹了,我发誓,我会给你比现在更好的生活,我会尽可能把所有时间都分给你和孩子,我会让你比以前更幸福。”

    钟息无动于衷。

    “我不会比以前更幸福。”

    霍司承骤然失神。

    “因为你永远都比不上以前的霍司承。”

    霍司承竟然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嫉妒,像毒蛇一样缠绕在他的心上,和钟息朝夕相处的人明明是他,但又不是他,别人口中的那个“爱妻如命”的理事长也不是他,他是名为霍司承的空壳,他是横插进这段幸福婚姻的窃贼,鸠占鹊巢,即使在他身边,钟息的心也不在他这里。

    钟息望向他的时候,不过是借着他这副皮囊,怀念失忆前的爱人。

    嫉妒、压抑、烦躁和屈辱交织在一起。

    他不甘心。

    “现在的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钟息抬眸,启唇道:“孩子的父亲。”

    霍司承震怒,他把钟息的手腕扣在衣柜上,逼迫他:“你再说一遍。”

    “我不爱你,”钟息一字一顿道:“不爱你了。”

    霍司承的眼睛猩红如血,整个人像是被撕碎了,他颤声道:“钟息,走出这个院子,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有多舒服,有多么令人艳羡,一旦离开这里,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即使哪天我恢复记忆,也不会再求你回来。”

    钟息波澜未动,只说:“签字吧。”

    夕阳落尽,万籁俱寂。

    钟息透过窗户看到萧瑟的灌木林,霍司承刚出事的那阵子,树叶还是红绿相间的,现在已经全变成枯黄色。

    冬天真的来了。

    房间里的光线一点点变暗,怒火一点点熄灭,钟息感到身上的一切束缚都解除了,霍司承松开他,一步步离开书房。

    经过书桌时,霍司承脚步稍停。

    离婚协议静静地躺在桌上。

    像一封早就准备好的诀别信。

    钟息早就筹谋着离开了,霍司承还在这里构划着下个月的迦南雪山之旅,实在可笑。

    他翻开协议,也不想看内容。

    他在协议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两日后,舞会如期举行。

    整座理事长官邸都陷入忙碌和动荡中,负责布置的、负责餐饮的、负责接待的……每天都有上百人在官邸里进进出出,警卫员也在帮忙。

    钟息趁乱托人搬走所有行李。

    两只行李箱和四只纸箱,霍小饱的东西比钟息的还要多。

    一切准备就绪。

    但有一个东西,钟息还没拿走。

    霍司承的信息素提取液。

    霍小饱才两岁,依然需要alpha父亲的信息素抚慰,直到四岁左右,才能戒掉。

    霍司承迟迟不肯给他。

    也许是一种无声的挽留,也许是故意为难,钟息无力分辩,只觉得疲惫。

    舞会开始时,他抱着霍小饱站在二楼。

    今天楼下来了很多人,有很多新闻里的熟面孔,所有人都穿着精致,脸上挂着笑,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钟息仿佛间回到了七年前。

    霍司承第一次带他去总督府。

    听说人体细胞每七年就会规模性地更新一次,也就是说,每过七年就是一次轮回。

    钟息愈发相信命运的存在。

    命运牵引他遇到霍司承,又牵引他离开。

    视线忽然停顿,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印象模糊的人,一个年轻男人,直到那人走向霍司承,钟息才想起来,那人是林沅。

    林将军的孙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暗恋霍司承的omega。

    自从霍理事长即将离婚的消息传出去,许多人开始蠢蠢欲动,林沅也不例外。

    他径直走向人群最中心的霍司承。

    霍司承正在和教育部部长聊天,林沅走过来,教育部部长立即帮他介绍,“理事长,小林现在在教育总部做得非常好,提出几个议案都获得了全票通过。”

    霍司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林沅往他身边靠近了些,他没有抗拒。

    他想让钟息知道,离婚是多么愚蠢的选择。从祁嘉然到林沅,多少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钟息竟然就这样放弃了。

    林沅发现霍司承没有抵触他,愈发激动,立即拿起酒杯,准备递给霍司承,却发现霍司承抬头望向二楼的角落。

    霍司承看到了钟息的身影。

    钟息怀里抱着霍小饱,站在角落里。

    一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弭无踪,他想起那天在车里,钟息窝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稳,梦中还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摆。

    纵使身边衣香鬓影,灯红酒绿,他已经拥有世俗价值观里最极致的成功,但他依然觉得,只有清晨醒来看见酣睡的钟息和霍小饱的那一刻,才称得上幸福。

    钟息低头哄霍小饱时的侧颜看上去实在温柔,霍司承心里一软,他不受控制地,撇下众人快步来到二楼。

    霍小饱已经睡着了。

    他的眉眼很像钟息,睡觉的姿势神态都和钟息如出一辙。

    霍司承说:“你认识那个omega吗?他——”

    他想要刺激一下钟息,可钟息始终神色平静,只瞥了一眼楼下正焦急张望的林沅,说:“我明天就走了,我会带着霍小饱去很遥远的地方,不会再打扰你。”

    霍司承觉得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且刺痛,钟息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扎在霍司承的心脏,血汩汩地往外流。

    “我想跟你换个东西。”

    霍司承声音沙哑,他问:“什么?”

    “你的信息素提取液,霍小饱要用。”

    说罢,钟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霍司承,霍司承再一次怔住。

    是钟息的结婚戒指。

    银色指环在顶灯的映照下显出蓝色的幽光。

    “还给你了。”

    钟息抬眸望进霍司承眼底,他说:“霍总督,祝你功成名就,一切都好,平安最好。”

    第41章

    (修)

    从星海区天鹅湾小区出发,到东升岛上的云水村,需要转三次交通工具。

    钟息带着霍小饱,和父母一起踏上了离开星海区的飞机。

    东升岛准确来讲属于清源区的管辖范围,但位置偏远,和联盟核心区更是隔了千山万水,一向不为人所知。

    当年钟息的外祖父费尽心血才从小渔村里走出来,为了子女的未来,在星海区里谋得一间容身之所,结果到头来,竟是举家迁回。

    帮霍小饱系好安全带,盖上小毯子,钟息透过飞机的舷窗,望向这片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留恋吗?算不上,毕竟最爱的人都在身边,只是愧对年迈的父母。

    霍小饱在来机场的路上睡了一觉,现在精神抖擞,他抱着小熊,问钟息:“妈妈,我们去哪里?”

    “去一座小岛,小岛上有一个小村子叫云水村,外婆的爸爸以前就住在那里。”

    “云水村。”霍小饱学舌道。

    钟息笑了笑,伸手抚摸霍小饱软软的头发,然后又握住他的小手。

    霍小饱的小手还没有钟息的掌心大,但他努力握住钟息的手指。

    钟息知道霍小饱舍不得霍司承。

    这几天霍小饱可能是意识到要离开爸爸了,不管是吃饭还是玩积木,他都时常抬头看一看霍司承,霍司承抱他的时候,他会抗拒,可等霍司承转过身,他又委屈巴巴地求抱。

    今早带着霍小饱离开时,霍小饱也一直看着楼上,霍司承宿醉未醒,霍小饱喊了一声“爸爸”,楼上没有人应。

    霍司承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冲下来。

    坐车去机场的路上,霍小饱就窝在钟息的怀里,抽抽噎噎地哭了一路,直到上了飞机,他才停下来,依旧泪眼婆娑。

    “小饱,”钟息认真地看着霍小饱的眼睛,告诉他:“小饱永远都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宝贝,只是现在小饱要陪妈妈去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玩一玩,小饱不要害怕。”

    霍小饱点了点头,说:“小饱不怕。”

    他攥起小拳头,高高举起。

    飞机开始缓缓滑行,钟息看到霍小饱偷偷趴在窗边,撅起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H形高楼,那是蓝岩基地办公厅,也是霍司承工作的地方。

    霍小饱去过好几次。

    他还记得。

    他舍不得霍司承,但他没有说。

    钟息难掩鼻酸,闭上眼睛,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飞机加速进入云层。

    新的生活也将开始。

    .

    在盛大舞会结束之后,喧闹融入黑夜,霍司承独自坐在岛台边,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客卧和儿童房已经空了。

    他愣怔了片刻,慌忙给钟息打去电话。

    电话关机。

    只有一段录音留言:[霍司承,希望你不要找我,我一向不是冲动的性格,既然选择离开,就说明我已经下定决心,也做好一切准备,如果你非要逼我回去,只会让我和孩子离你越来越远,你也不希望孩子颠沛流离吧。至于你的探望权,在我完全安顿下来之后,我会让我父亲联系你,给你看孩子的机会,我的手机号已经注销,无需再联系。]

    霍司承气到将手机摔得粉碎。

    刺耳的破裂声惊起。

    他想要夺门而出,想要派人把钟息抓回来,但骨折尚未痊愈,一时用力,膝盖传来剧烈的痛感,他踉跄着抓住床边的柱子,胸腔里顿时翻江倒海,肩膀止不住颤抖。

    他好像真的失去钟息了。

    他爱上钟息,相爱七年又忘记,后来稀里糊涂重新爱上,在他还没揣摩明白这份爱到底从何而来时,他已经失去钟息了。

    这次不是分房睡,不是争吵冷战。

    是彻底失去。

    失去钟息,失去孩子。

    他看到墙上的合照,怒火愈盛,一气之下他把所有照片都砸烂了,警卫员连忙冲上来,阻拦,“理事长!”

    霍司承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指着一地狼藉,说:“把这些寄给钟息。”

    警卫员为难地说:“这——”

    霍司承怒叱道:“你听不懂我的话?”

    警卫员只能照办。

    盛煊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钟息离开的第三天,文副官守在书房门口,一看到盛煊如同看到救星,连忙说:“盛部长,您终于来了,理事长他——”

    盛煊抬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书房里一片漆黑,厚重的手工织布窗帘遮住了所有光线,盛煊打开灯,看到霍司承躺在书房中央的藤编躺椅上。

    椅边是一份散落的离婚协议。

    盛煊走过去,捡起一张,正好是财产分割的部分。

    钟息什么都没带走,除了观星别墅。

    “你还记得郁山山顶的那座观星别墅吗?”盛煊问。

    霍司承许久才从蒙尘的情绪里抽离,看到盛煊,他微微愣住,皱眉问:“什么?”

    “你七年前在郁山的山顶买了一幢别墅,还把卧室的天花板都换成了透明玻璃,你还记得吗?应该不记得了吧。”

    霍司承表情茫然。

    “也是,那里有太多你和钟息的专属回忆了,钟息都能忘,怎么还会记得那里?”

    霍司承冷言讥讽:“忘了最好。”

    “司承,当初是你招惹他的。”

    霍司承听到这句话就没由来地生气,“那又如何?我对他不够好吗?连家里的保姆、司机都知道我对他好,他还要怎么样?就因为我受了伤,暂时把他忘了,他就要跟我离婚?”

    “既然你觉得因果关系不成立,你为什么不和钟息好好聊一聊?”

    “他和我聊?”霍司承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他赏我一个眼神我就要谢天谢地了,你之前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吗?他对我什么态度?他连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盛煊无奈道:“司承,你现在的脾气太暴躁了,钟息没见过你这副样子。”

    霍司承表情微僵。

    “以前你就算自己生闷气,也不会朝他发脾气,他害怕你这个样子,你明白吗?”

    “反正都是我的错。”

    “他为什么要走?”

    “岳立泉派人在红蓝边境挑拨生事,搞得那边鸡犬不宁,我说我要去一趟边境,他就开始跟我闹,还跟我说什么,我永远也比不上以前的霍司承,所以我现在算什么?”

    霍司承冷笑一声,“替代品?”

    “他说了,他不爱我,我不过是孩子的父亲,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没有半点爱意,我是上辈子欠他的吗?死里逃生回来还要受他的气?”霍司承指着自己,质问道:“他竟然把我当做替代品?还是一个被他抛弃的替代品,我是霍司承!我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我缺他一个钟息?”

    盛煊只抓住一个关键点:“你要去边境?”

    “是,文泽还没通知下去吗?”

    “你现在一身伤还没好,怎么又要去边境?这样吧,你让老徐去,或者我去也行。”

    “不用,你们去了也解释不了我和亚东雇佣兵集团的关系,再说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盛煊沉声问:“怎么不算?脑部神经受损、失忆、膝盖骨折,你还要多严重的伤?”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怎么跟钟息一样求安稳?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又不是冲动行事,只是有些困境你必须迎难而上,再说了,边境武装我早就部署好——”

    盛煊厉声打断他:“是,边境不算什么,海军突击队也不算什么,你手握一等功你是兵王,你刀枪不入,你去建你的宏图伟业,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钟息?从海军突击队回来的时候,你亲口答应过钟息,不会再冒险!”

    霍司承愣住。

    “钟息求安稳有什么错?你以为他求的是自己的安稳吗?和你在一起,他出行都不方便,去哪里都被人跟着,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个豪华的官邸就是你所谓的安稳生活吗?他觉得以他的性格,他真的需要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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