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之前霍司承问钟息,和沈彬白是不是处在热恋期,钟息还不明白。原来这就是热恋期啊。
“我不知道。”钟息脸颊微红。
俞可钰又问:“和他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开心的吧?”
钟息想了想,然后点头。
的确是开心的,霍司承给他的感情轰轰烈烈,是钟息从未有过的体验。
俞可钰说:“真羡慕你。”
第35章
听到俞可钰说“真羡慕你”,钟息的鼻尖忽然泛起一阵酸涩。
钟息回头看了一眼盛煊,然后凑近了悄声告诉俞可钰:“霍司承说盛煊也喜欢你。”
俞可钰僵在原地。
“他说盛煊其实一直在做他父母的工作,只是盛家的传统思想太顽固了,但一定有更好的办法,你不要去突击队了,好不好?”
一向温和平静的俞可钰忽然变得局促,:“不是的,你们都理解错了,阿煊对我不是情侣的那种喜欢,只是亲情而已。”
“不是的,小鱼——”
俞可钰笑容惨然,“别动摇我的军心了,小息,让我安安心心入伍吧。”
钟息沮丧地低下头。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明明四个人还待在一起,他却阵阵心慌。
霍司承察觉到钟息的情绪变化,走过来从后面搂住他,附耳问:“息息怎么了?”
钟息看了看俞可钰,又回头看了看盛煊,他怕俞可钰难过,于是扭着身子离开霍司承的怀抱,不想和他举止亲昵。
他小声说:“没什么。”
霍司承把胳膊搭在钟息的肩膀上,捏了捏他的耳垂,欲言又止。
逛着逛着,终于到了晚餐时间。
俞可钰带着他们走到他预约的融合餐厅,接过菜单,征求了一圈意见,点了几个菜。
他记得所有人的口味偏好,特意向服务员叮嘱:少辣,茄子炸得脆一些,不要沙拉酱要番茄酱。
钟息一直盯着盛煊和俞可钰。
俞可钰表现得越轻松,钟息就越难受。
他们两人之间盘亘着无比尴尬的气氛,明明坐得很近,却没有任何互动。
钟息看得着急。
可能是他现在的感情还算顺遂,所以他就格外希望身边的人也能开心幸福。
俞可钰是他见过性格最好最温柔的alpha,很难想象十岁时遭遇了那么悲惨的家庭重创,父亲去世母亲进了精神病院,俞可钰不仅能坚强长大,还能向周围的人释放善意,不求回报地对别人好。
俞可钰觉得自己配不上盛煊,可钟息一直觉得,俞可钰才是最好的。
如果俞可钰这样的人不能收获幸福,钟息会觉得所有人都不该幸福。
服务员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来。
“我后天就要参加突击队的初选了,一旦通过,今年年底应该就要入伍了。”俞可钰说。
终于还是聊到了这个话题。
盛煊放下筷子。
俞可钰看了盛煊一眼,嘴角笑容凝滞了片刻,随即又恢复如常,“海军突击队的服役期是三年,等我回来,阿煊和司承大概都工作了,小息也毕业了,其实三年很快的。”
钟息心里生出万般不舍。
“说不定到时候司承和小息都结婚了,按照司承的性格,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俞可钰顿了顿,笑容在转头望向盛煊时变浅:“说不定……阿煊那时候也结婚了。”
盛煊没有回应,脸色平淡,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手边的银质筷根。
俞可钰第一次开这种玩笑,难免有些尴尬,最后还是钟息打破僵局,他问俞可钰:“小鱼,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嗯,做好决定了。”
钟息心里一片灰暗,顿觉索然无味。
他想不明白,难道这个世界上就他一个人觉得有些危险根本没必要经历吗?想要挑战自己当然无可厚非,但如果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即使挑战成功,又有什么意义?他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连盛煊都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有他在不停地挽留。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弥漫心头。
钟息愈发难过。
他从小就被钟毅德和周斐养在温室里,对枪林弹雨的生活充满恐惧和抵触。
哪怕是霍司承平时执行的简单任务,都让他时常心惊胆战,看不到霍司承报平安的消息,就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他一点都不希望身边的人陷入危险。
俞可钰说霍司承适合当将军,钟息忽然有一个自私的想法,他突然意识到,幸好霍司承是霍振临的儿子,是十级的alpha,是当仁不让的未来总督,这样他毕业之后就会被迫走仕途,不能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头朝不谋夕。
霍司承讨厌的保护壳,倒成了钟息的安全罩,其实他希望所有人都在安全罩里。
正想着,霍司承忽然开口:“其实,我今年也报名了突击队。”
包间里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钟息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餐具,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什么突击队?肯定不是海军突击队,只是普通的出任务,四五天就回来了,是吧?
钟息在心里祈祷。
“这本来就是我的规划之一,你们也知道,海军突击队是我外公投资建立的,突击队的队徽还是我母亲设计的,在我的人生规划里本来就有这么三年。”
钟息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见“规划”“三年”。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震惊,俞可钰最先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看向钟息,刚想安抚钟息的情绪,钟息就霍然起身。
他脸色惨白,眼神艰涩难辨。
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手脚冰凉,指尖抽颤。
“息息……”霍司承没想到钟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起身。
钟息仓惶往后,又被椅子绊倒,狠狠向后摔去,后背砸在椅背的凸起上,痛感传遍四肢百骸,他都不觉得疼,狼狈地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努力止住哭声。
霍司承想去扶他,被他甩开。
“你别碰我!”钟息大声喊道。
霍司承立即收回手。
“我就知道……霍司承,我就知道,你不会变的,你永远都是这样。”钟息掩面哭泣。
霍司承真没想到钟息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无措地解释:“息息,不用担心,我十五岁就跟着部队出去,遇到的恶劣情况数不胜数,海上那点危险不算什么,我还可以保护小鱼呢,你不是最担心小鱼了吗?”
钟息眼神绝望,霍司承真的不懂他。
霍司承怎么能懂呢?
他们过往二十年的生活轨迹完全没有重合,他怎么能期待霍司承懂他呢?
“是,你英勇无畏,你身先士卒,你最好永远都留在战场上,不要回来害我。”
钟息攥紧领口,喉咙都沙哑了:“我不想再为你担惊受怕了。”
“我恨死你了,霍司承。”
无法抑制的恐惧和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在钟息的血管里沸腾咆哮,积压已久的不安和担忧让他止不住地战栗,终于在今天全部爆发。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不该被小行星的命名权、被山顶的观星别墅、被密不透风的爱意蛊惑,掉进霍司承的甜蜜陷阱里,从此万劫不复。
本来就不合适的。
他和霍司承的感情就像一碗夹生的饭,需要钟息含着泪才能吃完。
那天晚上秋风萧瑟,夜色黯淡,路上闪烁的霓虹灯也失去光芒。钟息哭到失声,抹着眼泪一步一步往回走。
霍司承沉默地跟在他后面。
钟息发誓:他再也不要喜欢霍司承了。
哪怕喜欢,也只保留三分。
霍司承对他说:“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一有假期就回来,息息,你不用担心我。”
钟息用袖子抹去眼泪,恨不得捂住耳朵。
“本来想这两天跟你讲的,但你太担心小鱼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不想听你说话。”钟息哽咽着说。
“息息,我的生活注定不会平静的,从政之后我要面对的情况只会更复杂,很多势力盘根错节,我想要做得比我父亲更好,所以这三年可能是我最后的自由时光。”
“其实我很享受战场,带领一只小纵队出任务,深入虎穴,然后大获全胜,我很享受这种过程,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害怕,这么担心。”
“但你放心,我和小鱼一定会平安回来。”
“一定会。”
钟息泪眼朦胧地抬起头,那天夜色晦暗,BR2786没有出现。
钟息难过地想:我回不去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送俞可钰和霍司承离开的那天,钟息躲在人群最后,他闭上眼,用声音辨别送别仪式的进程,不敢看军舰驶离的画面。
许久之后,盛煊走到他身边,告诉他:
“他们走了。”
钟息缓缓睁开眼,他在盛煊的眼底看到同样的情绪。
像一团抹不开的浓雾,底色是悲伤。
他问盛煊:“你喜欢小鱼吗?”
盛煊说:“喜欢。”
钟息说:“多可笑,该在一起的人被迫分开,不该有交集的人却纠缠在一起。”
军舰变成视线中的黑点,人群哄散,漫无边际的海面恢复平静。
那天钟息和盛煊在岸边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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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霍小饱出生,盛煊带着俞可钰喜欢的那只棕色小熊来霍家吃周岁酒。
那年霍司承和盛煊二十七岁,还在联盟机关里任职,钟息刚过完二十五岁的生日,现在是海洋生物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
距离俞可钰在海上作战时失踪的消息传来,已经过去将近两年。
霍司承答应过,一定会和小鱼平安归来,但入伍第三年的夏末,他带着一身伤和小鱼在战争中失踪的消息,敲响了钟息的房门。
2118年的夏天是灰蒙蒙的。
那个夏天,盛煊飘在海上找寻俞可钰的踪迹,霍司承养好伤后进入外交部工作,提交了许多关于海上巡逻的议案,钟息从弹药工程专业转到海洋生物研究专业,这样他就可以经常跟着团队出海,接触不同海岸的人。
他们都在一夜之间变得成熟。
一晃已经过去将近三年。
盛煊拿出棕色小熊,“送给小家伙的礼物。”
钟息接过小熊,摸着小熊毛茸茸的脑袋,就像俞可钰经常摸他头发那样。
盛煊现在每周还跟着巡逻船出海,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但依旧风度翩翩。他俯身看了看摇篮里的霍小饱,轻声说:“小家伙,有一个叫俞可钰的叔叔也很期待你的出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期待了。等他回来,你就认他做干爸好不好?他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钟息扭过头,强忍着没有落泪。
霍司承交际完走过来,揽住钟息的肩膀。
钟息在公众场合总是不情愿和霍司承太亲昵,眉头都皱了起来。
盛煊浅笑着问他:“不该有交集的人怎么还纠缠在一起?”
钟息忽地愣住,然后摇了摇头,弯起嘴角:“没办法,命里有这一劫。”
他把棕色小熊放到摇篮里,放在霍小饱身边,看着正在酣睡的小家伙,轻声说:“希望不要再有危险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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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处:龍鳳互聯)
第36章
霍司承睡到半夜忽然醒来,睁开眼就看到空荡的房间,还有空了一半的床。
月光照在满墙的合照上。
霍司承拿起手机,刚点开新闻,就看到一行醒目的标题:[夫妻长期分床睡,势必导致感情破裂,离婚在所难免。]
霍司承心头惊悸,连忙点开看了看。
文章列举了分床睡的几大坏处,包括内分泌紊乱、性冷淡、同床异梦、出轨等等。
霍司承看得心乱如麻,放下手机后,他想:看来还是得让钟息回来。
他把自己的枕头往旁边摆了摆,重新腾出钟息的位置,又侧过身躺着,假装钟息还在他旁边。
钟息睡觉时总是蹙着眉,好像频频做噩梦,总是睡不安稳。
“我到底是哪里亏欠你了,”霍司承对着空空的床位,不解道:“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第二天清早,文副官急匆匆赶了过来,向霍司承汇报工作的最新进展。
他将文件交给霍司承,汇报道:“理事长,这几天我和手下的人对君山森林塔台负责人张牧进行了全方位的审查,终于在他妻子的银行流水里找到一点线索。”
霍司承翻开文件。
文副官继续道:“去年五月,张牧妻子的账户上多了六千万,汇款人是岳立泉的侄子,振风集团副董事长岳文洮。”
“六千万。”
“是的,看来岳立泉是下了狠心的。”
“怎么?”霍司承轻笑了一声,将文件翻了一页,“我的命就值六千万?”
文副官大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想到这件事从去年五月份就开始筹划,说明岳立泉动这个心思已经很久了。”
“何止这两年,我从海军突击队回来之后,这几个老的就开始坐不住了。”
霍司承将证据翻了一遍,“君山塔台的监控还是无法修复吗?”
“是,已经被完全销毁,无法修复。”
岳立泉和霍司承的事故有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问题是霍司承和文泽目前只掌握间接证据——蓝岩基地的公职人员张牧和赭石基地的理事长侄子有利益输送。
然而张牧用技术手段瞒报了十月二十一号那天君山森林的气流异常数据导致事故发生,这个最关键的直接证据目前还无处寻踪。
塔台实时数据被覆盖,监控被销毁,值班表被临时变更,找不到责任人。
看来岳立泉不只下了狠心,还深谋重虑。
文副官想到若不是霍司承有所察觉,这桩事关两位基地理事长的大案,差点让霍司承丢了性命的事故,说不定就要掩盖在联盟调查局那一份“排除人为因素”的报告下了。
他光是想一想,就冒出一身冷汗。
文副官说:“我已经安排人紧急排查当天君山森林景区内的监控包括附近的道路监控,应该能在今晚之前排查完。”
“好。”
“阮云筝和祁嘉然的录音发给媒体了吗?”霍司承问。
“已经发过去了,秦主任正在安排剪辑,毕竟事关您和霍总督,我们都希望在揭穿霍夫人真面目的同时,将您的舆论风险降到最低。”
霍司承想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钟息前几天说他父亲身体不好,你帮我去问问情况,有需要的话,帮他父亲安排一下专家会诊。”
文副官嘴唇翕张,欲言又止,霍司承察觉到了,问:“你想说什么?”
“其实……”文副官回头看了看钟息,明知自己不该逾越工作职责过问领导的家事,但还是忍不住,他告诉霍司承:“理事长,其实您平时每个月都会去看望钟先生钟太太的。”
“我?”
“是,钟息带着您和小饱回去,您每个月再忙都会抽出时间的,因为……”
谈到这些话题,文副官总是想说又不敢说,但霍司承刚出事时钟息抱着孩子守在病床边的画面总是出现在眼前,他说:“因为钟先生和钟太太都很疼爱小饱。”
霍司承听出文副官的言外之意。
钟息的父母疼爱小饱,但霍总督不疼爱。
霍总督根本无视霍小饱的健康可爱乖巧,只凭霍小饱是beta所生,就认定他有天生的基因缺陷,破坏了霍家一以贯之的优良基因传承。谁都明白,霍振临不过是把他对钟息的憎恶,找了个由头,迁怒到霍小饱身上罢了。
霍司承心里生出几分复杂又愧疚的情绪,他说:“好,那就不用你安排了,我下午带着孩子去看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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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保姆小徐回来的日子。
钟息将祁嘉然住进来的事提前告诉了她,小徐大惊失色:“Omega?这怎么可以啊?钟先生,不能换一个beta营养师吗?”
钟息倒是无所谓,“没事的,反正你的工作量都减轻了。”
“可是——”
“工资一分都不会少的,你放心。”
“不是工资的问题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徐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钟先生,我是担心您啊,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徐回到军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警惕,上下打量着祁嘉然。
祁嘉然自认和小徐不是同一个层级的人,站在厨房的台面旁边炖煮补品,仪态端直,并不和小徐打招呼。
钟息帮他们介绍了一下,也顾不上祁嘉然无处着落的优越感,他告诉小徐:“我要回一趟我父母家,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小饱哭闹的话你帮我照看一下,或者送到霍司承那里。”
“好的。”小徐偷偷瞪了祁嘉然一眼。
霍小饱昨天玩了一下午,他好久没这么累了,所以今天怎么哄都起不来床,钟息捏了捏他的脸蛋,霍小饱嘟囔了两声,又钻进被窝里,像个暖烘烘的小蚕豆,钟息叫不醒他,只能先行离开。
钟毅德前阵子总是胸腔闷痛,去医院查出来心肌缺血,有冠心病的风险,虽然不是重病,让钟息松了口气,但他还是难免担心。
毕竟父亲年纪愈大,他又远住军区,不能时常看望。
再加上他和霍司承的婚事当年也是让父母操了不少心,钟息一直愧疚,他总觉得父亲的高血压就是当年被他气出来的。
其实何止是霍振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钟毅德和周斐同样不同意。
只是他们相较于霍家实在人微言轻,表现得刚烈,别人会说他们假清高,表现得顺从,别人又会说他们谄媚。
钟毅德和周斐一辈子坦坦荡荡,人到中年了,却成为星海区的“名人”,被四方街邻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
钟息一直心存愧疚,刚结婚那阵子都不敢回家,后来有了霍小饱,钟毅德和周斐见小两口感情稳定,才慢慢放心。
钟息还记得两年多前某个秋天的夜里,他接纳了第三次向他求婚的霍司承,霍司承在厨房里做夜宵,他躲在阳台上给父母打电话,他对父母说:“我想和霍司承结婚,兜兜转转几年了,我还是放不下他。”
钟毅德的声音像夜色一样深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早有预料又无可奈何:“高处不胜寒,小息,你承受不了的。”
钟息明白,但没有顺从父母。
一晃已经过去两年。
钟息询问了心血管内科的专家,想了解他父亲心肌缺血的情况该如何缓和,专家开好药方配好药,派人送到他手里。
钟息拿到药材,想了想,又去超市买一些水果,准备送去父母家。
他买了木瓜和葡萄,也都是对疏通心血管有帮助的水果,结账时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真巧,又在这里遇见了。”
钟息回过头,看到沈彬白。
他推着一个购物车,里面放了一些蔬菜和肉类,“回来看父母吗?”
钟息神色淡淡,“是。”
“你脸色不太好。”
最近很多人都这样说,钟息已经麻木,懒得反驳:“最近工作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