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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梦里有小饱吗?”

    钟息亲了亲他,“当然有。”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霍司承的声音:“早上想吃什么?”

    钟息抬起头,迎着小橘灯的光线,对上了霍司承的眸子,虽然不如以前的爱意深沉,但也好过前几天的冷漠疏离。

    这也许是霍司承的求和信号。

    钟息不确定,因为霍司承以前从来没和他冷战过,都是钟息单方面不理他。

    外界都说霍司承把他的beta伴侣宠上了天,钟息从不反驳,因为那是事实。

    因为习惯了被宠爱,就不能接受被遗忘。

    霍司承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钟息和霍小饱,怎么就刚好忘了他最爱的两个人?

    钟息至今无法接受这件事。

    他看着霍司承的眼睛,忽然来了脾气,眼神霎时间从愣怔变成愤怒。

    没等霍司承做出反应,他就抱着霍小饱翻了个身,背对着霍司承,一声不吭。

    霍小饱莫名天旋地转地躺到另一边,但他一点都不生气,还是软绵绵地窝在钟息怀里。

    霍司承身上的被子都被钟息卷走了。

    他都不知道钟息为什么又生气了,他只是问了一句“早上想吃什么”,这句话也有错?

    虽然钟息背对着他,也不回答他的问题,霍司承还是忍不住盯着钟息,盯他的背脊,他的细腰和藏在被子里的腿。

    钟息的腰看上去不盈一握。

    霍司承滑动喉结,正要伸手时,门被人敲响了,是祁嘉然。

    “理事长,您该吃药了。”

    霍司承在心里暗骂一声,他起身走到门口。

    床上的钟息继续躺着,嘴角随着霍司承离去的脚步声一点点拉平,脸上不剩半点笑意,眼神也变得失落且黯淡。

    霍司承出去之后,霍小饱察觉到钟息的情绪变化,立即问:“妈妈,你怎么不开心了?”

    钟息摇摇头,把脸埋在霍小饱的胳膊上,说:“没有。”

    他像是在回答霍小饱,又像是自言自语,重复了一遍:“没有。”

    霍小饱正在结结巴巴地讲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钟息时而走神地听着,没过多久,门口突然响起霍司承金属手杖的声音。

    霍司承推开门。

    钟息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他转过身来,看到霍司承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托着餐盘,脚步迟缓且费力地朝床边走来。

    “快中午了,我就煮了一碗清汤面,你……你要不先起来吃个早饭。”

    钟息怔怔地看着他。

    “霍小饱吃过了,也是我下楼给他做的。”

    钟息能听出来霍司承在示好,但他想起昨天祁嘉然满眼殷勤,来来回回进出霍司承的房间,就连带着霍司承都看不顺眼,他板着脸说:“你做的?你的腿吃得消吗?”

    霍司承还以为他在关心自己,刚感动了一下,正准备说话。

    钟息就抢白道:“你的营养师允许你这样楼上楼下跑吗?要不让他给你按摩一下。”

    “……”霍司承一口闷气堵在嗓子眼,刚刚的辛苦都成了浪费,语气也冷了下来,“不劳你费心,该按摩的时候我会让他按的。”

    钟息别过脸。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霍小饱歪着脑袋看过来,他觉得他的爸爸妈妈有点奇怪,最近好像总是憋着气不说话。但他闻到了香香的味道,馋得直流口水,急切道:“妈妈,我想吃。”

    他的声音打破了僵局,霍司承把面碗往前递了递,钟息顺势接过。

    说是清汤面,但也足够丰盛。

    有两个荷包蛋,两颗青菜,还有肉丝和虾米,面条是钟息喜欢的细面。

    钟息夹了一块小肉丝,送到霍小饱嘴里。

    霍小饱笑得眼睛弯弯,“好吃!”

    钟息看着清汤面,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低头喝了口面汤。

    “这边有水。”霍司承把床头的水杯递过来。

    钟息突然说:“我要喝桑葚茉莉茶。”

    “什么?”霍司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钟息吃了面,又咬了一口荷包蛋,看起来还算赏光。

    他语气不善道:“我要喝桑葚茉莉茶。”

    霍司承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理会钟息的要求,按理说他没义务听从钟息的差遣。他可是蓝岩基地的理事长,是未来的联盟总督,骨折了还下楼给不关心他的伴侣做早餐已经是极限,结果到最后,连声谢谢都得不到也就算了,还要任劳任怨地煮什么桑葚茉莉茶。

    这是什么茶?听起来就不好喝。

    霍司承一步步往外走,祁嘉然正站在走廊上,勾着脑袋往客房里看。

    见到霍司承出来,祁嘉然立即收敛表情,规规矩矩地站好,听从霍司承的吩咐。

    看到祁嘉然,霍司承突然想到,桑葚茉莉茶……这不是祁嘉然昨天给他煮的茶吗?

    钟息今天闹着要喝。

    霍司承突然停住,心头浮现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自作多情的猜想:

    钟息不会是吃醋了吧?

    第25章

    霍司承拄着手杖,说要下楼做早饭的时候,祁嘉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理事长,您要吃什么?我现在给您做。”

    霍司承却一步步走下楼梯,“不用。”

    他腿上的夹板还没拆,行动仍然困难,好在他平衡能力优越,且臂力足够支撑,祁嘉然紧紧跟在他后面,眼睛盯着霍司承的手杖,霍司承每下一层台阶,都把他吓得心惊肉跳。

    “您要亲自给钟先生做早饭吗?”

    看着霍司承走到厨房里,卷起家居服的袖子,祁嘉然终于反应过来,他脸色僵了僵,试探着问:“要不您指挥,我来做吧。”

    “不用。”霍司承还是这句,他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放到水池里。

    祁嘉然从没看过这样的霍司承,不是新闻里叱咤风云的未来总督,而是花边新闻里常调笑的“百忙之中仍不忘洗手作羹汤的理事长”。

    祁嘉然突然开始怀疑他这几日的判断。

    他如影随形地跟着霍司承,试图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他频繁地问霍司承要不要喝水,要不要休息,都被霍司承拒绝。

    “理事长,先把药吃了吧。”

    霍司承这才抽出半分钟,接过祁嘉然手里的水杯,吃了治疗神经受损的药。

    “把奶粉罐拿过来。”霍司承说。

    祁嘉然按照吩咐把霍小饱的奶粉罐放到霍司承手边,霍司承一边给钟息煮面一边不忘给霍小饱温奶,想到霍小饱,祁嘉然终于明白自己有一处永远比不过钟息。

    钟息有一个孩子。

    霍司承很爱这个孩子。

    因为孩子,他和钟息之间就永远有割舍不掉的感情,即使两个人的关系出现裂痕,但孩子想要爸爸妈妈在一起,霍司承还是会心软,会主动求和,会撑着受伤的腿,倚在台面边缘,给钟息煮面。

    就像哪怕霍振临再喜欢阮云筝给他生的霍子书,就算霍子书再乖巧懂事,霍振临都不会把霍子书和霍司承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因为意义不同。

    阮云筝也提过这一点,但当时她直白地问祁嘉然:你想要的是霍司承的爱,还是未来总督夫人这个名号呢?

    祁嘉然低下头,沉默不语。

    阮云筝说,要徐徐图之。

    祁嘉然强忍着焦灼和不安,扬起笑容,他问霍司承:“理事长,我来给您打下手吧,青菜我帮您洗好了,放在盘子里了。”

    霍司承没有太多反应,只说:“谢谢。”

    他做了一碗清汤面,说是清汤,实则用料丰富,除了荷包蛋还有肉丝和虾米。

    霍司承尝了尝咸淡,然后就把餐盘递给祁嘉然,说:“先帮我拿上去。”

    祁嘉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听话。

    他在走廊里发呆,想听见里面的交谈内容,但理事长住处的隔音做得太好,祁嘉然几乎听不到霍司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霍司承走出来,对祁嘉然说:“你昨天做的桑葚茉莉茶还有吗?”

    祁嘉然眼睛一亮,一句“有的”刚到嘴边,就听见霍司承说:“煮好了倒一杯给钟息。”

    祁嘉然的笑容僵在嘴边。

    “那……那您喜欢喝吗?”他问。

    霍司承扫了祁嘉然一眼,心里厌恶,但是要想利用祁嘉然这枚棋子打击阮云筝,他必须拿捏好进退之间的分寸,所以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给我也倒一杯吧。”

    祁嘉然立即殷勤道:“好的!”

    时隔二十天,再次吃到霍司承煮的面,钟息竟有些恍惚,热腾腾的雾气蒸着他的眼眶。

    霍司承厨艺未减,但忘了钟息不爱吃葱花,不过看在他骨折的份上,钟息选择原谅他。

    钟息还没怎么吃,可把霍小饱馋坏了。

    他在钟息身边爬来爬去,抱着钟息的胳膊,仰着头看碗里有什么,发现钟息在发呆,还一个劲催促:“妈妈,妈妈!”

    钟息好不容易回过神,看到霍小饱嘴边亮晶晶的口水,忍不住笑道:“爸爸不是给你做早饭了吗?小饱没吃饱吗?”

    “还想吃。”

    钟息又夹了一小块没有焦边的荷包蛋给他,“爸爸做的好吃吗?”

    霍小饱吃得摇头晃脑,“好吃。”

    “妈妈做的和爸爸做的哪个好吃?”

    这一下子把霍小饱问住了,霍小饱本来想回答爸爸,但考虑了一下,还是继续当妈妈的小狗腿,他说:“妈妈!”

    钟息轻笑,低头看着碗里的汤面,他自言自语道:“爸爸做的好吃。”

    钟息的饭量很小,也不怎么喜欢吃面,但他还是吃了一大碗,祁嘉然过来送桑葚茉莉茶的时候,他正在喂霍小饱吃面条,霍小饱还不怎么会吃面条,钟息教他吸不上来就咬断。

    祁嘉然面无表情地把果茶放在床头。

    钟息随意地瞥了一眼,“谢谢。”

    “钟先生慢用。”祁嘉然撂下几个字就离开了。

    霍小饱问:“小徐阿姨呢?”

    “小徐阿姨明天就回来了。”

    霍小饱四仰八叉地倒在钟息腿边,抱着小熊说:“妈妈,我想出去玩。”

    “去哪里?”

    “去儿童乐园。”

    因为霍司承的身份,霍小饱的出行也受到限制,他不能公开露面,也不能去人多的地方,但霍司承不希望霍小饱在封闭的环境里长大,还是想尽办法带着霍小饱出去玩。

    霍小饱一岁时,霍司承在离军区不远的地方租下一个五百平的商铺,改造成儿童乐园,提供给军区高层的孩子们玩耍,不对外开放。

    工作不太忙的时候,霍司承和钟息就会带着霍小饱过去。那里配备了专业的工作人员和早教老师,会带着孩子们玩游戏,培养他们的动手能力和互动能力。

    数一数日子,自从霍司承出事之后,霍小饱已经快一个月没出过这个院子了。

    钟息把面碗放到一边,擦了擦嘴,然后把霍小饱捞进怀里,“小饱想出去玩吗?”

    “想。”

    “那你去跟爸爸说。”

    霍小饱立即下床,一溜烟跑了出去,没过两分钟,他又一溜烟跑回来,扑到钟息怀里。

    “爸爸说,我们下午去。”

    钟息捏了捏他的小脸,说:“好啊。”

    霍司承让文副官提前过来汇报工作,腾出下午的时间陪霍小饱出去玩。

    霍小饱兴奋得不行,拖着小熊在几个房间里乱窜,见钟息在书房里工作,他就跑到主卧,扑到文副官腿边,文副官蹲下来,笑着问他:“小饱,去儿童乐园这么开心吗?”

    霍小饱说:“开心!”

    文副官把他拎到床上,霍小饱甩了拖鞋,小火箭似的冲到霍司承身边,坐在霍司承的臂弯里,完全没了之前怯生生的样子。

    霍司承本来在看文件,霍小饱过来之后他就时常分心,霍小饱的脸蛋从侧面看像个暄软的小馒头,头顶还翘着一簇头发。

    霍司承忍不住想捏他。

    捏霍小饱的手感很好,很让人上瘾。

    霍小饱被捏得烦了,在霍司承怀里打了个滚,然后撅着屁股,把脸埋在被子里,霍司承又改成捏他屁股,隔着他的背带裤,捏他圆滚滚的屁股肉,霍小饱“啊呀”了一声,气呼呼地坐到床尾,仰着头向文副官求助。

    文副官笑了笑,怕霍小饱掉下床,特意走到他身后做他的靠背,然后继续向霍司承汇报:“理事长,张牧那边查出来一点线索,但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还在跟进。”

    “和谁有关?”

    “赭石基地的岳立泉。”

    岳立泉是赭石基地的理事长,是三大基地里资格最老,任职经历最丰富的一位,他年轻时做过联盟的情报特工,身材瘦小精干。霍司承对他的印象最深是他那一双蟹眼,上眼睑下压呈一字形,眼珠上吊,露出了眼睛的下三白来,看人时目露凶光,随着年纪增长,眼皮渐垂,他的眼神也愈发横狠起来。

    他对霍司承一向客气,即使在会晤时,他会明里暗里提起霍司承和霍振临的关系,强调霍司承将来即使成为联盟总督,也不是靠本事,而是子承父业。但在公众面前,他一直称夸奖霍司承“极具领袖天赋”。

    如果是岳立泉谋划了这场直升机事故,倒也符合常理,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霍司承的指尖在文件的边缘点了点,“岳立泉今年五十多了吧,怎么还沉不住气?”

    “您之前空降蓝岩基地的时候,他就表现出极大的不满,几次在边境事务上和我们纠缠。”

    霍司承思索片刻,“你还是继续跟进吧,掌握线索和证据之后也不要声张。”

    “明白。”

    “一切等到总督大选结束之后,”霍司承朝霍小饱挑了下眉,逗了逗他,然后才抬头对文副官说:“再和他们一一算账。”

    “好,我继续跟进。”

    “还有个事,”霍司承指了一下门外,“阮云筝安排过来的那个营养师,得安排专门的人监听他和阮云筝之间的通话。”

    “明白。”

    “扳倒岳立泉我倒是不急,毕竟赭石基地在他手里,这些年他也建立了威信,轻易不能动他,但这个阮云筝,我是一天也容不下了。”

    “霍夫人最近的一系列活动,确实把野心表露得太明显了。”

    “本来想忍到总督大选之后再收拾她,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让老头子安度晚年了。”

    “霍夫人大概很清楚,您一旦继任,她就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霍司承冷笑一声,说:“她以为她现在过的就是好日子?不过是表面风光,老头子一分钱都不想留给她。”

    文泽并不意外。

    霍司承揉了揉眉心,“加强对阮云筝的监视。”

    “明白,理事长放心。”

    “一有新情况就向我汇报。”

    “是。”

    文副官汇报完工作就离开了,霍小饱眼巴巴地看着文副官走出房间,然后回头看向霍司承,霍司承问:“钟——你妈妈呢?”

    “在书房。”

    “你去问问他,下午什么时候去儿童乐园。”

    霍小饱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让他当传声筒,从主卧到书房的距离对他来说很远很远,霍小饱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几分钟之后,他跑回来,说:“妈妈说两点。”

    “妈妈今天穿了什么?”

    霍小饱是金鱼记忆,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去看看。”

    霍小饱扁起嘴巴,“不要,小饱累了。”

    “下午给你买蛋糕吃。”

    霍小饱立即恢复活力,拖着小熊就跑去书房,他嘚啵嘚啵地跑到钟息身边,看了看钟息的衣服,没等钟息开口问他,他就跑回到主卧,向霍司承汇报:“妈妈穿了黄色。”

    霍司承想起之前在衣柜里看到的一件淡黄色衬衣,他起身走到放自己衣服的那两面衣柜,从里面挑来挑去,都挑不出合适的。

    “不对啊,出去还要穿大衣的。”

    霍小饱仰着头,呆呆地望着霍司承,不明白霍司承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霍司承拿起床上散落的文件,走到钟息的书房,敲了敲门。

    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

    钟息过来开门,看到霍司承时,他微微愣怔,低头看了眼手表:“两点了?”

    “快到了,”霍司承把文件交给钟息,“先放你的保险柜里。”

    下午他们一家三口去儿童乐园,留祁嘉然一个人在家里,霍司承不放心这些机密文件。

    钟息倒也没多问,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接过文件,放进保险柜。

    霍司承走进来,看到钟息满桌的文献资料,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霍司承一眼就看到桌角那本《海洋生物酶发酵过程软测量方法》,竟然还摆在原处。他走过去,随手翻开,发现原来夹在书页里的照片不见了。

    他故作无意地问:“照片呢?”

    钟息没搭理他。

    “是扔了还是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了?”

    钟息听出霍司承的阴阳怪气,一提到和沈彬白有关的事,霍司承就自动切换人格,从深谋远虑的理事长,变得小肚鸡肠醋海翻波,让钟息无比头疼。

    “关你什么事?”钟息说。

    “看来是珍藏起来了,也能理解,毕竟能让你笑的人不多。”

    霍司承想到房间里满墙的合照,没有一张钟息的嘴角弧度比得过那几张偷拍的照片。

    钟息关上保险柜的门。

    “霍司承,你要是总揪着这件事不放,总是阴阳怪气,那我们就没必要为了孩子维持表面和谐了,挺没意思的。”

    霍司承冷笑道:“原来我们只是为了孩子维持表面和谐。”

    钟息走到电脑前,保存了文档。

    “听你的意思,这些照片在我出事之前就有了,我也看到了,是吗?”

    钟息没回答。

    “你那时候解释了吗?”

    钟息皱起眉头,霍司承又说:“算了,今天陪霍小饱出去玩,我们不吵架。”

    他摆出无所谓的架势,实则目光一秒也没离开过钟息。

    钟息略过他去了儿童房,把霍小饱叫醒,帮他擦了擦脸,然后穿上小外套。

    霍小饱还没睡醒,懵懵地坐在小床边。

    钟息回房间拿了件灰色大衣穿上,出来时看到霍司承穿着烟灰蓝的衬衣,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和他的颜色很是相配。

    其实钟息第一反应倒不是颜色,而是他好久没见过霍司承这样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他面前了,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直到霍小饱在旁边说:“小饱也要穿长长衣服。”

    钟息才注意到,霍司承今天的一套衣服从颜色到款式,都是和他相配的。

    他装作没看见,低头对霍小饱说:“小饱没有长长衣服。”

    霍小饱不愿相信,睁大眼睛道:“没有!”

    “小饱只有冬天的长衣服,而且穿着长衣服就不好在儿童乐园里玩了。”

    霍小饱遗憾道:“好吧。”

    他想带着小熊一起去,钟息耐心道:“那边有很多小朋友,也有很多玩具,小熊很容易弄丢的,我们今天就不带小熊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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