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需要。”霍夫人急忙搬出救兵,“这是你父亲提议的,让营养师住在家里为你配餐做饭,这样也能恢复得更快些。”
霍司承冷笑,“你让一个omega,住在我家里帮我调理身体?”
祁嘉然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霍司承只是提到omega,他都有种被侵犯的紧张感。
“出去。”霍司承不咸不淡地说。
阮云筝还要坚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麻烦让让。”
阮云筝和祁嘉然同时回过头。
钟息握着一杯水站在门口,神色稍显疲惫,等阮云筝挪开身子,他就径直走进来。
钟息靠近霍司承的时候,祁嘉然忽然发现空气中的信息素变得更加浓烈,不是愤怒时的压迫,倒像是兴奋的躁动。
为免失态,祁嘉然只能用力按紧后颈的抑制贴,低头不语。
钟息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老板拖欠了两年工资的佣人,满脸阴沉,他不情不愿地把水杯递给霍司承,然后拿起床头的胶囊罐,倒出两颗红色胶囊,随意地拋到霍司承手上,也不管霍司承接没接住。
房间里只有塑料胶囊罐开关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嘉然的错觉,他总觉得霍司承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崩裂。
像是被误入拍摄现场的路人打断了情绪。
霍司承没有吃药,他不耐烦地问:“你们为什么还不走?需要我喊警卫进来吗?”
阮云筝连忙带着祁嘉然离开。
祁嘉然能感觉到霍夫人的恼羞成怒,原来八卦杂志里说的总督家的狗血轶闻并非空穴来风,霍司承果然和他的后母不对付。
阮云筝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因为恼怒而步伐凌乱,每一声都很刺耳。
“以后别让阮云筝进来。”
钟息收拾着霍司承床头的空杯子,“那是你家的事。”
“你不是我——”霍司承话说一半又停住。
钟息转身把窗户打开,一阵带着湿意的冷风灌进来,霍司承诧然道:“为什么突然开窗?”
“一股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霍司承像是听了个笑话,“你又闻不到。”
钟息站在窗前,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这是我的房子,我不喜欢omega进来,不可以吗?”
他又故意提房子的事情。
霍司承觉得钟息语气里全是算计后的得意。
窗户很快又关上。
钟息离开之后,霍司承拿起座机电话打给警卫署,提醒他们以后禁止阮云筝进入蓝岩基地任何重要政治军事场所,包括蓝岩大院。
因为下雨,霍小饱很容易发困,一天的时间很快就打发了。
到了晚上雨还没停。
霍小饱睡前还杞人忧天地说:“妈妈,大雨把小饱咕噜咕噜。”
钟息勉强听懂,“不会的,大雨不会把小饱淹掉的,妈妈会保护小饱。”
“爸爸呢?”
“爸爸保护妈妈和小饱。”
霍小饱笑起来,露出一排小小的乳牙,两边缺了几颗,钟息忍不住弯起嘴角。
将霍小饱哄睡之后,钟息回到卧室,霍司承还在工作,大概是财政上的事情,他言辞激烈,语气强势。
钟息站在走廊上,依稀听到几声“玩忽职守”“辞职滚蛋”。
霍司承以前从不把公事带到家里,所以钟息很少见到他这副样子,听着霍司承的怒叱,钟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六七年前军校的一些画面,那时候的霍司承已经初露锋芒,大小军事演习他都担任指挥官,即使他不担任指挥官,所有人也都习惯性听从他的指挥。
就因为他是霍司承。
这三个字代表了权威。
他真的强势惯了,就连直接顶替钟息当时的网恋男友,大摇大摆地拿着别人的账号去面基钟息这种事,都做得毫无愧意。
霍小饱的出生让他们变化很多,钟息都快忘了霍司承原来的模样。
等霍司承通话结束,钟息才走进去。
照例是洗澡更衣,带着湿漉漉的香味坐到床边,钟息的发梢上还有一滴水,因为他无意间的晃动,水珠掉落到柔软的被子上,霍司承的怒火就这样被一滴水浇灭了。
工作的疲惫让他忽然感到家庭存在的意义,就像他每次打开儿童房的监控,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暖。
为了霍小饱,他决定给钟息一次机会。
他开始没话找话,故意提起:“今天来的那个营养师是个omega。”
钟息拨弄头发的手停了停,眼神微沉。
霍司承又说:“很年轻的omega。”
“所以呢?”钟息语气冷漠。
从霍司承的角度看不到钟息的神情变化,他顿觉无聊,“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霍振临说的,还有网上那些舆论。”
钟息不屑一顾,他翻身背对着霍司承,说:“没有。”
霍司承愣住,“什么意思?”
“没有解释,你爱信不信。”
霍司承本来就是为了孩子委曲求全,谁知道钟息毫不领情,这几日的疑惑焦躁和无端悸动混杂在一起,侵扰着霍司承本就受损的脑部神经,他脱口而出:“你对我到底——”
钟息已经猜出来霍司承想问什么,他看着台灯边的全家福,直截了当地回答:“不爱。”
第8章
出事后第六天,连绵不绝的雨终于停了。
远处葱葱茏茏的灌木林变了颜色,从浓郁的绿变成黄绿相间,又掺了几簇火红,成了一道窗外的风景线。
雨过天晴,阳光温煦。
霍司承记忆里关于钟息和霍小饱的那个部分依然空白。
脑科专家来为霍司承复诊,表示还需继续用药,如果没有好转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可以使用红外线理疗仪器配合治疗。
钟息站在专家旁边,听着专家的叮嘱。
床上的霍司承一直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嫌吵,还是神经痛发作。
专家离开之后,他才睁开眼,冷冷地望向钟息,钟息见他额头上的纱布有些移位,想伸手帮他调整,霍司承立即扭头避开。
钟息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蜷。
昨晚钟息说了那句“不爱”,一下子把霍司承从温存的期待里抽离出来。他半夜未眠,在床上辗转反侧,看向钟息的眼神里充斥着恨意。现在恨意淡了点,变成了厌恶。
钟息平静地收回手,什么都没说,把霍司承的检查报告和医嘱放进抽屉里。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直升机里?”
霍司承的质问声在耳边响起,钟息沉默地推上抽屉,没有回答。
霍司承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抬眼就看到墙上的相框。
那是一整面墙的合照,巴掌大的相框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墙上,构成独特的造型。
霍司承不记得自己是个很爱拍照记录的人,他惊讶于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照片,一整面墙的合照也就算了,床头上方还有一张巨幅结婚照,照片里钟息穿着白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束花,霍司承在他身侧,伸手搂着他的腰。
这个房间里处处都是霍司承爱钟息的证据,花里胡哨,纷乱繁杂。他明明记得他十八岁买第一套房子的时候,特意嘱咐设计师将全屋都设计成最简洁的黑白色调。
他讨厌这些照片,讨厌每一张照片里他望向钟息的眼神,像被下蛊了一样,透着蠢劲。
“把墙上照片摘了。”他说。
钟息直直望向他,霍司承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把墙上的照片都摘了,我看得头疼,包括这个结婚照。”
他以为钟息会立即动手,可钟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摘——”
“要摘你自己起来摘。”钟息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霍司承愣了片刻,他被气得心口疼,躺在床上,半天缓不过来。
钟息真是他的克星。
是他二十八年顺遂人生里最大的劫难。
.
霍小饱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爸爸妈妈的房间里出来,好奇地歪着脑袋,从医生下楼一直目送到医生离开。
他看着手里的红浆果,心里打起了鼓,他不太确定医生伯伯来过之后,爸爸还需不需要他新摘的果果,他想了想,连忙追出去。
可是门口的警卫兵将他拦住,小徐也忙不迭跑过来,“小饱不能乱跑。”
霍小饱只能呆呆地看着医生们上了车,车子绕过喷泉雕塑,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霍小饱手里有一颗果子,是他早上摘的。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先交给爸爸。
爬到楼上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而且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但他没有哭,只揉了揉小腿,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主卧。
霍司承刚要拿起一份文件,余光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瞬间全身绷紧,如临大敌。
走了一个钟息,又来一个霍小饱。
霍小饱在衣柜旁边躲了一会儿,又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猛然发现霍司承在看他。
霍小饱睁大眼睛,确认爸爸在看他。
好几天了,爸爸终于看他了!
霍小饱的脸色顷刻间放晴,眼神一亮,他露出缺了几颗乳牙的笑容,兴冲冲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扑到霍司承床边。
霍司承看到他头顶翘起的小毛左右晃了晃。
“爸爸!”他用了十二分的热情。
霍司承吓得整个人僵住。
霍小饱想到爸爸的腿受伤了,就没要抱,乖乖站在床边,嗲里嗲气地说:“爸爸,手手。”
霍小饱身上除了奶味,还有一点钟息的味道,霍司承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香味,很浅很轻,没什么攻击性,像稀释后的薰衣草香,要仔细闻才能闻出来。
小家伙朝霍司承眨了眨眼睛,弯弯翘翘的睫毛很像钟息。
霍司承以为自己会很讨厌霍小饱,毕竟他五分钟前才被钟息气到心口疼,可是听到霍小饱又一次说:“爸爸,伸手手。”
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放在霍小饱面前。
霍小饱略显羞涩地、神神秘秘地从小兜里拿出来一颗浆果。
这是他一大清早,喝完奶早饭都没吃,就拖着钟息去院子里摘的。
可放到霍司承手心的时候,他才发现浆果已经烂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爬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红浆果在他的小兜里被碾成爆浆小饼。
霍司承沉默了两秒,耳边立即传来委屈的抽噎声。
“坏掉了……呜呜……果果……”
霍小饱抽抽鼻子,霍司承以为他要哭,正束手无策准备喊小徐来的时候,霍小饱忽然仰起头,说:“爸爸,小饱去摘。”
他要给霍司承重新摘。
外面虽然已经由阴转晴,但地面上肯定有很多积水,植物园离家门口距离那么远,最重要的是,他一个人怎么下楼?
霍司承几乎是在霍小饱转身的同时伸出手,右手一把抓住他的交叉背带,左手托住他的屁股,未加考虑,直接把他拎到了床上。
霍小饱一个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霍司承的腰上了。
他眨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爸爸,忍不住委屈地撅起嘴巴。
霍司承最受不得他这副模样。
还没等他发话,霍小饱就趴下去,紧紧圈住霍司承的脖颈,哽咽声比看到爆浆果子时还可怜,“爸爸……小饱想你……”
霍司承惊讶于小孩柔软的脸颊,白嫩光滑,像醒发得正好的暄软面团。
还带着扑面而来的奶香。
他以为他会很讨厌这种感觉,在他的记忆里,以前家族里的小孩来总督府聚会时,他都不会出席,即使参加,也躲得远远的。
明明霍小饱也会哭,还会把眼泪流到他的衣领上,弄得他的脖颈湿湿滑滑,很不舒服,但他怎么都说不出半句狠话。
他迟疑地拍了拍霍小饱的后背。
小孩子的体温高一些,软软的热热的小身体贴在霍司承胸口,霍司承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跳吓到霍小饱。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霍小饱的脸蛋,他经常看到钟息这样捏。
第一次捏,他没控制好力度,把霍小饱的嘴角都扯了起来,但霍小饱没有喊疼,而是歪着脑袋,把脸贴在霍司承掌心。
“爸爸,揉揉。”
霍司承揉了揉他的脸,他立即咧开嘴笑。
霍司承的心脏瞬间被击中。
霍小饱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霍司承帮他揉揉,于是自己用脸在霍司承的掌心蹭了蹭。
“爸爸,小饱想你。”
霍小饱又开始撒娇,刚准备抱住霍司承,霍司承就按住了他的小肩膀。
太亲近了,霍司承一时间无法接受。
霍小饱索抱不成,有些委屈。
两只小手无措地攥在一起。
他想起爸爸受伤的事,想到爸爸现在全身都疼,他立即从霍司承怀里爬出来,撅着屁股爬到霍司承的左边,坐在钟息平时睡觉的位置。
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霍司承,转身都要盯着,生怕爸爸离开似的。
霍司承刻意不看他。
等坐下来之后霍小饱又想起什么。
霍司承看着他一骨碌下了床,跑去儿童房里拿来自己的小熊和绘本,又一骨碌跑回来,像上了发条一样,完全不会累。
他吭哧吭哧爬上床,在霍司承的臂弯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往后一仰就倒在霍司承怀里,翘起两只小脚,很开心地晃了晃。
他一望向霍司承就笑呵呵的,牙没长全,说话总是漏风,口水音也听不太清,但霍司承能听出他有多高兴。
“爸爸,读这个。”他指着绘本。
霍司承哑然,霍小饱做的一切都在他的心理防线上反复横跳,头又开始疼,莫名的焦躁情绪涌了上来,他没有回应霍小饱的期待目光,只是说:“我……我在工作。”
他拿起蓝色文件夹,翻开看里面的公文。
霍小饱抱着霍司承的胳膊,勾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发现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小小地遗憾了一下,又重新开朗起来。
他拍拍绘本,说:“小饱,自己读。”
他朝霍司承笑,手上还有一摊红色的汁水,霍司承看不下去,抽了一张面纸给他擦了擦,霍司承还不习惯照顾孩子,动作粗鲁,可霍小饱一动不动地配合,一点都不抱怨。
刚翻了一页绘本,他忽然又望向霍司承,郑重地说:“我爱你,爸爸。”
霍司承感到心脏被什么钝物猛地击中,血缘的羁绊包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基因里附着的爱意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情绪,四肢百骸都弥漫着酥酥麻麻的痛感。
他看着霍小饱那张和他神似的小脸,霍小饱笑起来像他,委屈的时候像钟息,可这样的小孩怎会是钟息那样阴险的人生出来的?
昨晚钟息脱口一句“不爱”,把霍司承惊得直接翻身坐起,他难以置信地问:“所以你真的可以做到为了钱,和不爱的人结婚生子?”
钟息沉默片刻,然后给出一声轻飘飘的“嗯”。
霍司承前半夜完全失眠,他几次想把钟息赶下去,但又觉得没必要。
钟息不爱他,他反而轻松。
本来他还担忧他和钟息是真心相爱,现在没了这层负担,他也无需束手束脚。
他看着霍小饱,心想:真是可怜,有这种妈妈还不如没有。
霍小饱不知道霍司承心里的百转千回,傻兮兮地朝他笑,指着绘本上的小猪说:“爸爸看,小狗。”
“那是小猪。”
霍小饱歪了下脑袋,“哦,小猪。”
钟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宽大的床上,霍司承和霍小饱挤在一起,一人手里拿着文件夹,一人手里拿着绘本。
前者神色凝重,后者的绘本摇摇欲坠。
霍小饱已经仰着头呼呼大睡,他原本是睡在被子上的,霍司承怕他着凉,还把自己的被子翻给他盖,打着石膏板的腿都露在外面。
钟息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怔怔地看着,一时间分不清是回到了以前,还是霍司承恢复了记忆,直到霍司承冷声开口:“把他抱走。”
第9章
霍司承现在看到钟息就没什么好脸色,钟息听出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心猛地下沉。
他走上来轻轻抱起霍小饱。
绘本滑落在被子上,咣当一下,霍小饱有些被吵醒的迹象,哼唧了几声。钟息和霍司承同时紧张起来,幸好霍小饱还算贴心,没在这时候闹腾,很快就窝在钟息怀里睡熟了。
钟息把他送去儿童房,回来拿绘本和小熊的时候,霍司承视若无睹。
霍司承看起来真的很恶心钟息,好像和钟息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呼吸同一片空气,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倍受折磨的事。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霍司承翻页的声音。
钟息一走,霍司承听着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立刻放下文件,抬头望向窗外。
钟息关上儿童房的门,小徐过来问:“钟先生,今天中午吃排骨汤好吗?”
“你等一下,”钟息忽然走去书房,拿出来厚厚一沓A4纸,就站在走廊边现翻起来,“今天吃排骨的话,优质蛋白应该按照每公斤体重一点五克的量摄入,他今天已经吃了鸡蛋和牛奶,那排骨就是……”
钟息算了算,又问:“家里有电子秤吗?”
“有的。”
“你等我一下,我待会儿把食谱做好了交给你,以后早中晚餐你都严格按配比做给他吃。”
小徐愣了一下,“好、好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钟息微微皱眉,表现得很认真,小徐的第一反应是钟息在安排霍小饱的辅食,可仔细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钟息说的是霍司承的午餐。
钟先生竟然为理事长做了一份食谱!
这件事简直比理事长失忆更魔幻。
“麻烦你了,他毕竟是病人,骨折不能运动,所以更要严格控制营养摄入,这几天要么是排骨要么是乌鸡,他吃得太多了。”
“是我不好。”
“没有,”钟息安慰她:“你不用自责,我也是才想起来给他制定食谱。”
小徐看着钟息手里和字典差不多厚的书,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一些营养学资料。”
小徐看着厚厚一沓资料,里面还有好多标注和笔记,小徐望而生畏,不禁感慨道:“钟先生,您好有耐心,光是食谱都能研究这么多。”
“不算研究,就是拿人家的康复食谱照猫画虎整理了一份,麻烦你等我一下。”
“好。”
没多久,小徐就拿到了一份精细的手写食谱,三张A4纸,整整列了一个月的早中晚餐,有中餐有西餐,每一顿的量都标注好了,连餐后水果都是每天不一样的。
钟息交代道:“不用跟他提食谱的事。”
小徐疑惑,但钟息看起来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把食谱交给小徐,就转身进了书房。他关上门,整间房子又陷入安静。
小徐站在二楼走廊,持续发懵。
她是一年多前来这里工作的,因为理事长家有新生儿,实在忙不过来,所以临时找了个保姆。听说在她来之前,理事长家只招过一周一次的清洁工,从没招过长期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