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祁书羡不可置信!居然,是真的!
盛知婉居然真的废掉了他的左臂!可这怎么可能?
祁书羡不愿相信,又连续提内力试了几次,很快便面色大汗。
“世子到底怎么样?您说话呀?”孟央见祁书羡神情错愕又难看,却始终不说话,当即更急了。
“已经六次了,容本宫提醒你,若是用内力超过十次,你这条手臂便当真废了。”盛知婉声音幽幽。
祁书羡闻言顿时不敢再试。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盛知婉:“你是什么时候懂得这些?为何我从前一点不知道?”
“世子确定要现在同我讨论这些?”盛知婉冰冷道:“我再问世子一次,究竟是谁对来福动的手?”
祁书羡沉默。
盛知婉转身就要走。
“是我!”祁书羡声音传来。
盛知婉脚步猛然顿在原地。
“但这又怪得了谁?若不是你先咄咄逼人,因几句话就要杖打青柳,枉顾人命,央儿也不会被冲撞到高烧不醒!”
“所以,你为何对来福动手?”盛知婉回转过来,目光紧紧盯着他。
祁书羡脸色难堪:“自是因为狗血辟邪,一只畜牲而已,死就死了,能救央儿和她腹中孩子,也算这畜牲死得其所!”
第94章:一只畜牲而已
“倒是你,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说杖打就杖打,如今倒心疼起一只畜牲来了。”
祁书羡越说声音越冷。
他本是不想让孟央知道此事的。
毕竟以孟央柔软善良的性子,若是知道,定是要将责任揽到身上。
可说来说去,这件事和她有何关系?
要怪就怪盛知婉自己心狠手辣!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而已!
“呵呵好一个死得其所。”盛知婉低眸笑了笑,继而面无表情又问:“你是从谁口中得知狗血辟邪的?”
“世子”孟央泪意盈盈望过去,“世子原来都是为了妾,公主,您要恨就恨妾吧,是妾对不住您,不要再牵连其他人了。”
“我让你说!”盛知婉直看着祁书羡。
祁书羡垂眸:“人人皆知。”
“好一个人人皆知。”
盛知婉目光四下一扫,并没看到昨日青柳,她意味不明地看向孟央:“孟姨娘,今日的事本宫记下了。”
孟央咬唇无辜惹怜:“是,这都是妾的错,妾不该高烧不退还昏迷”
“与你有何干系!”祁书羡打断她,“盛知婉,一只畜牲而已,你何必惺惺作态!”
岸芷汀兰气得眼眶通红。
盛知婉却勾了勾唇:“的确,一只畜牲而已,可世子一条手臂,在我这却比不上这只畜牲的命。”
说罢她转身就走。
祁书羡脸色阴沉无比,盯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公主”孟央还要开口,祁书羡扯住她,孟央无措道:“世子拦着妾做什么?世子的手臂难道真的让公主废了?”
“无妨不必求她!没有她,本世子还不能找别人?”
他从不知道盛知婉通晓穴位,想来也是这两年嫁入国公府后每日为母亲按压才粗通了一些。
这样的粗通能弄出多严重的伤?
当即祁书羡没有耽搁直接出府。
盛知婉回到凭栏居,让汀兰在院子的桂花树下挖了个深坑。
凭栏居所有的丫鬟嬷嬷们都看到了来福凉透的小身体,好些人忍不住偷偷抹泪。
汀兰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岸芷将来福的身体放进去,要填坑的时候,却被盛知婉叫住。
“将那些它的小被子、围嘴、毛线球都一起埋了吧。”那都是来福生前最喜欢的东西。
希望以后它在地底下,也还能同它喜欢的东西一起。
“是。”岸芷应了一声,将东西全收拾出来。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才知道小家伙小小的,东西却不少。
岸芷将坑又挖大了一些全埋进去。
盛知婉安静看着这一切,直到坑填平了,才一言不发地回到房内。
这夜,盛知婉又是寒毒发作,翌日睡到晌午醒来,睁开眼,只觉得院子里比往常安静极了。
对了是来福,来福已经没了。
盛知婉想了一会,起床,梳妆,用膳。
整个凭栏居没人敢大声说话,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比压抑。
盛知婉看着这样的大家,忽然起身,拍拍手:“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难过来福也活不过来,它若能看到,相信也不希望大家如此,日子还得继续,该如何如何。”
“是。”
“是”
丫鬟嬷嬷们纷纷应了,虽然气氛还是有些低迷,但相比之前还是好了许多。
盛知婉转过身,脸上却满是冷凝,她回到卧室的暗格处,找出两瓶已经放了两年的药出来:“岸芷汀兰,随本宫去看看浣竹。”
浣竹的院子在未央院旁,叫凝香园。
院子不大,远不如凭栏居和未央院阔气,其中装饰也寻常,甚至院子内的杂草都还无人清理。
盛知婉进来的时候,只一个年长吊眼的嬷匆匆上前见礼。
“世子夫人来了!”说罢,又斜了眼房内,“姨娘是耳朵聋了还是腿脚不好?这会子都不出来,真以为成了姨娘就是主子?”
“公主”一个瘦削的身影这才红着眼从房内出来。
盛知婉朝着对方望去。
短短半月光景,浣竹简直像换了个人,从前她跟在盛知婉身边,虽名义上是丫鬟,但吃穿用住,却堪比一般富户的小姐,一双手从不碰冷水,皮肤也用顶好的肌肤露养护。
可如今呢?
盛知婉目光扫过她皲裂红肿的双手,以及憔悴凹陷的脸颊,笑了笑,对嬷嬷道:“本宫找浣竹姨娘有话要说,岸芷,带着嬷嬷出去走一走。”
说罢,岸芷连忙上前,嬷嬷还想说什么,目光正扫到岸芷手中露出的金瓜子上。
顿时一双吊眼笑起来:“那老奴便不在这里碍世子夫人的眼了。”
嬷嬷离去,浣竹这才有胆子看向盛知婉:“公主是来看奴婢笑话的?”
第95章:往上爬的机会
盛知婉没说话,带着汀兰从她身边走入房内。
汀兰冷哼一声。
浣竹咬唇跟进去。
盛知婉目光扫过房内一应摆设,原以为院子就够敷衍了,没想到这里头更是简陋,她甚至找不出一个坐下的地方。
床榻上的衾被,甚至不如在她院里做下人时。
浣竹见她蹙眉站着,心中难堪至极:“如今奴婢落得如此下场,公主可满意了?”
盛知婉闻言转身看向她,上下打量了片刻:“这难道不是你自己求来的结果?”
“你从第一次见到祁书羡,就心生爱慕了吧,否则也不会在本宫和他之间来回撮合,传了许多莫须有的话。”
也正是因此,她才笃信祁书羡是良人。
浣竹轻颤了颤,惨笑一声,“是,奴婢的确一开始就爱上了世子,可奴婢从未想过要做什么”
“可你还是做了!”盛知婉打断。
浣竹眼眶通红不再说话,事至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盛知婉忽然道:“不过你毕竟是本宫的奴婢,一起这么多年,本宫也不忍心看到你落得如此下场。”
浣竹一震,不可置信抬眸。
汀兰已经将一块手帕仔仔细细铺在长凳上,盛知婉慢条斯理坐下,才道:“不必这样看着本宫,本宫今日来,便是要给你一个往上爬的机会,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什么机会?”浣竹闻言,立即迫不及待地看着盛知婉。
她真是受够了如今的日子!
没有荣宠,没有依靠,连一个老不死的嬷嬷都敢骑到她的头上。
这几日凝香园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甚至连衣物都要自己浆洗!
她想要去告状,可那老不死的说她一个背主爬床的东西,世子厌恶,世子夫人也恨不得扒了她的皮,谁会为她做主?
浣竹这才知道原来没有倚仗的妾,实际上连个丫鬟都不如!
“昨日的事想来你也听说了。本宫伤了祁书羡左臂,他这几日大概会寻找大夫治疗,但无论如何治疗,都会内力运行不畅。”
“但本宫这里有一套对应的按压手法,只要按照手法施行,几次下来,便可让他左臂感觉如初。”
浣竹一愣:“公主要将这套按压手法教给奴婢?”
作为跟在盛知婉身边多年的婢女,她虽没跟着去过行宫,但盛知婉于推拿按压很有造诣,她是清楚的。
可她没想到盛知婉居然愿意教给自己。
“是,但仅此只能让世子不再厌恶你。”盛知婉又拿出两瓶药放在桌上。
“这第一瓶,叫香肌玉骨丸。每日晨起和睡前各服用一丸,不过三日便可让你浑身肌肤自上而下,变得通盈透亮,盈魅惑人。”
“不止如此,它还能让你的身体自发产生一种具有催情作用的香味,只要同你有过肌肤相亲的男子,再闻到,便很难抗拒这种诱惑。”
“另外这瓶,另有妙用。”
盛知婉话刚说完,浣竹立刻上前将两瓶药搂在怀里。
狂喜之后,她心中又满是怀疑。
若真有这样好的药,盛知婉自己怎么不用?
一看她面上神情,盛知婉便知她心中想法,幽幽道:“自然,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两瓶药均是有毒的,轻量少次使用对使用者无大碍,但若是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浣竹反而更放心一些。
原来如此!
她就说盛知婉没有这样好心。
她想起最近府里的变故,抿唇冷笑道:“公主是觉得自己不是孟央的对手,才来找奴婢的吧?”
“当日奴婢便告诫过您,不应该为了置气将世子往外推,可您不听,如今结果,也是您咎由自取的!”
盛知婉眼神倏地眯起。
她俯下身,眼中的凉意让浣竹自以为是的表情凝滞。
但只是一瞬,盛知婉又面若春风般笑起来:“不,你错了,本宫只是觉得区区一个孟央没什么看头。”
“狗咬狗斗起来,这场戏才能真正好看,不是吗?”
“当然,你若是不想要这样一个机会也无妨,本宫还能找到更加好用的人选。”盛知婉说着,汀兰立刻就要将浣竹怀里的药拿走。
浣竹慌了,当即跪在地上:“奴婢信您!奴婢愿意为公主做事!”
“这可不是为本宫做事,”盛知婉纠正她:“这是为了你自己。”
“是是!奴婢都是为了自己!”
“行了,最近多吃些,好好长点肉,明日本宫还会这时过来教给你按压手法。”
盛知婉起身离去。
浣竹身子猛地软倒在地上。
第96章:牢牢握住
盛知婉走到院子里,岸芷正带着那嬷嬷回来。
嬷嬷得了好处,见到她便点头哈腰道:“公主说完了?公主您慢走。”
盛知婉笑了笑:“嬷嬷,虽然浣竹的确做了些让本宫不悦的事,但说到底,她也陪在本宫身边多年,往后,还要望嬷嬷多照顾照顾。”
“至少身为世子的姨娘,手和皮肤,是不能拿不出手的,嬷嬷说是吗?”
“是是。”嬷嬷脸色一变,诺诺道。
盛知婉看向岸芷:“这院子也需得修整,另外还要添置些东西,拿些银子给嬷嬷。”
岸芷听了心中不愿,但公主吩咐,她便照做。
嬷嬷拿了银子立即喜笑颜开:“谢世子夫人恩慈!”
本以为自己分到凝香园这辈子翻身无望,没想到啊。既然如此,浣竹姨娘说不定日后还真能发达
想着,她立即笑着进了屋内。
盛知婉的话一字不差传入浣竹耳中,她垂眸冷笑两声,只觉得盛知婉这是为了让自己为她所用。
什么恩慈?说白了,还不是她自己斗不过孟央,才想着来利用自己。
但无所谓,既然有往上爬的机会,她当然要牢牢握紧!
接下来三日祁书羡果真四处寻找大夫,从太医,到市井郎中,一连几十位,竟无一人看出他手臂问题。
“世子的左臂除了外伤以外,筋骨并未受损,之所以感觉运气不畅,许是心中所想导致。”
“世子可否再运气一回让老夫看看?”又一位大夫给出相同回复。
祁书羡听后脸色铁青,他记着盛知婉的话,这三日里已经又试了两回,自然不敢再试。
是不是真的受损,他自己最清楚。
可这么多大夫都看不出来,盛知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祁书羡沉着脸将大夫送出后,终于坐不住去找盛知婉。
他是刚展露头角的武将,一条手臂被废,无异于直接断了仕途。
盛知婉真够狠的!
祁书羡来到凭栏居外,却只看到关得紧紧的院子,以他的武功自然可以轻易翻过院墙,但他不屑于做这样丢分的事。
当即一脚将院门踹开。
凭栏居内众人被吓得不清,看清来人,也没人如往日般上去行礼问安,只各自又忙着做自己的事。
祁书羡眉峰拧了一下。
但他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目光一扫,并没看到盛知婉的身影。
“你们主子呢?”他随意看向一个丫鬟。
那丫鬟顿了顿才回道:“公主去了凝香园。”
凝香园?祁书羡蹙眉片刻才想起这似乎是浣竹的院子。
想到浣竹,他心中生出一股厌恶。
但为了手臂,他转身便朝凝香园去。
凝香园,盛知婉让浣竹将手法在自己身上试了一遍。
“可以,马虎过关。”
就在这时,汀兰匆匆进来:“公主,世子果然去了咱们院子。”
盛知婉眼眸轻闪,起身,对浣竹道:“稍后他便会过来,能不能留住他,留住后能不能得到他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放心,我定然不会让公主失望!”浣竹垂眸看着自己如玉如冰的肌肤,心中从未有过的自信。
这种自信,甚至让她在盛知婉面前以我自相称。
盛知婉自然听出来了,不过她毫不在意。
自信好啊
希望她能一直如此自信下去。
盛知婉刚离开,祁书羡果然来了,浣竹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埋头端着装满水的铜盆走出
“啊!”
“哐当”
铜盆落地,祁书羡恼怒地将冲撞自己的身影踹开。
看着湿淋淋的衣裳,本就阴沉的面色更加难看几分,他冷冷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浣竹惊慌地抬起小脸:“世、世子?”
她似是被吓傻了,张着嘴愕然地抬眸,这一瞬,恰有水珠从她湿透的发上滴入脖颈,又顺着脖颈往下
祁书羡眸色深暗,但看清眼前人当即心中满是嫌恶:“盛知婉呢?”
“公主方才离开。”浣竹像受惊的兔子垂下头。
祁书羡闻言看也不看她,转身。
“世子,”浣竹却喊住他:“世子若是想让公主为您医治左臂,妾也可以。”
祁书羡身形猛然顿住。
浣竹手指攥紧,知道自己成功了。
果然,祁书羡转过身,眯眸上下审视着她:“你说真的?”
“嗯,妾不敢欺瞒世子。妾跟在公主身边多年,知道公主为了帮太后按压疏通,素日学习了许多穴位和按压手法,妾长此以往也知道许多。”
“世子若不信,可以让妾试一试。”
第97章:再次宠幸
祁书羡闻言眸色变幻,若是有其他人能治,他当然不愿去求盛知婉。
浣竹从前是盛知婉的人,知道这些倒很正常!
想到这,他沉思片刻还是大步回转过来:“好,若你敢欺瞒本世子,后果,你知道的!”
“是!”浣竹怯怯地垂下头,“那世子可否让妾先收拾一下?”
祁书羡这才注意到浣竹身上湿透的衣裙。
单薄的衣裙被湿透后,如裹布一般紧紧包在身上,水珠滚过的肌肤,在西斜光线下白皙若玉,让他不自觉想到另外一人也是这般皮肤如玉
“世子?”浣竹瑟瑟抖了几下。
盛知婉送来的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可被水浸透后被风一吹,也是真的冷。
祁书羡被她的声线唤回思绪,移开目光:“你去。”
“是。”浣竹很快又换了身衣裙。
依旧是盛知婉送来的,轻薄不透,淡粉色的外裳衬着里头杏色的内衬,像极了人体本来的肤色,在昏昏室内,有种让人遐思的魅惑。
浣竹让祁书羡坐在椅子上:“世子,请您褪下左臂上衣。”
祁书羡不耐地扯开上衣,露出左臂。
左臂上一处被簪子刺出来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就是这里。”
“嗯。”浣竹按照盛知婉教的手法一步步按压。
祁书羡原本是怀疑的,但是一遍结束,他的确感觉到手臂微热。
“世子,需得连续数十日,每日至少三遍。”浣竹侧身说话的角度,恰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露出。
“嗯。”祁书羡漫不经心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