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然后,书舒就听到了男人微不可察接近于气音的轻笑。“……”
剩下八张,书舒面无表情加快速度贴完。
…
书令晨也知道自已是明牌器了,在接着又玩了几把潜乌龟后选择罢工。
“我们不要玩这个了,换个别的吧。”
书舒挑眉:“你想玩什么?”
书舒以为书令晨会提议扑克牌别的玩法儿,就看见少年眼珠子转悠了两圈,然后兴冲冲地宣布:“我们来玩——躲猫猫吧!”
其余三人:“……”
书舒提问:“火鸡仔宝宝今年几岁?”
“十七啊。”书令晨不觉有它,甚至卖起可怜来:“怎么了,十七就不能玩躲猫猫吗,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家人玩一次躲猫猫,这点指甲盖大小的心愿都不能够被实现吗?”
书舒:“哦,两个小时前你才说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一口气吃下三块板栗南瓜糕,我给你做了四块。”
书令晨耍赖道:“对呀,这个实现以后,我的愿望就变成躲猫猫了啊。”
“……”竟无言反驳。
“姐姐,我们陪哥玩吧。”
裴慕音出声,她是被那个“家人”的词给打动了,哥好自然的就说出了那句话。
有妹妹游说,书令晨立马看向裴渡:“老裴,你的意见呢?”
嘴上虽礼貌过问,但少年眼底是暗示——你拒绝,我就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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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说可以。
书令晨一锤定音:“ok!那就这么说定了,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先找!”
行吧。
一分钟后。
书令晨欲哭无泪的成为了先找的那个人,打牌打不过就算了,石头剪刀布也完败。
“我数五十个数。”
说完,他就在大门口面壁开始倒数。
…
躲猫猫裴慕音也头次玩,觉得新鲜,和书舒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就找好了个位置躲。
对于游戏,书舒从来都是胜负欲爆棚,既然说开始,那她就得好好玩,她东张西望在寻找躲藏地方,看到裴渡的身影往别墅后的方向去了。
她没在意。
前两天别墅管家来送东西时,书舒偶然发现这边墙后还有个隐蔽式的小门。
就距离大门不远。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书舒想也没想躲了进去。
她边听着门外儿子倒数到了十五,边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心想傻狍子肯定找不到这里,不止傻狍子,其他人估计也不知道,她可以在这里躲到游戏结束了。
下一秒。
“吱呀——”
书舒惊讶抬头,门边出现了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手掌将门推开,往上露出男人俊美的脸。
裴渡走进来,反身把门再次合上。
“你怎么……”
书舒话还没说完,裴渡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提醒书舒噤声,而后侧头,似乎在听外面儿子的动静。
“他走了。”
果然如书舒所预料,书令晨往别的地方找去了。
裴渡朝书舒走过来,也找了个板凳,放在书舒旁边,并排坐下了。
十分自然。
书舒:“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他那天不是说他第一次来这栋别墅吗?这话十有八九是诓人的吧。
书舒以为裴渡起码会找个借口理由为自已遮掩,然后,就听见他回答:“音音在这里。”
因为音音在这里,所以我也来这里。
“……”书舒:“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往别墅后面去了。”
裴渡:“我在等音音先找到地方藏。”
“……”
所以他刚才去别墅后面就是个假幌子。
“哦。”
书舒把头扭回去,不再看裴渡。
气氛安静了十几秒。
裴渡问:“音音,以前的我做过很多职业吗?”
什么。
这没头没尾的话书舒起初没有听懂。
裴渡眼睛看着书舒,神色瞳仁意味不明,嗓音低淡磁性的说出了几个词:“渔民,扫地工,机长。”
第147章
特别抠门
(1)
裴渡说到“渔民”,书舒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死去的记忆忽然发起攻击。
书舒肉眼可见窘迫起来,她的窘迫被裴渡捕获,但他没停,眼睛仍旧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把后面的继续说完了。
就仿佛,他这个问题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书舒想起从而解惑,只单纯想要欣赏书舒的表情变化。
书舒甚至都不用去问裴渡是怎么知道的。
——书令晨,个大漏勺。
直接说他一直以为他爹早死了不就行了吗,干嘛说得这么详细。
臭小子记性还挺好!
“……”书舒没窘迫几秒神情便恢复自如,已读乱回:“现在生活压力很大的,就业方向多机会就多赚的也能多,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裴渡弯唇,又问:“那我赚到的钱,有给音音花吗?”
书舒:“……”
这地方怎么这么小啊,让人想要挪下板凳拉开点距离都不行,更关键的是小空间还会使得里面出现的任何动静皆被放大,讲话的声音也不自觉跟着放轻。
就好像,好像两个人是在很亲密的讲悄悄话似的。
书舒只要稍一侧头就能与旁边的裴渡对视上,此时的环境,无论是人还是视线都让她避无可避,于是她没好气,仗着裴渡没记忆干脆胡说八道:
“没有,你花的都是我的钱,你可穷了,还特别的抠门,连一顿饭和一束花都请不起的那种,一到付账就假装去上洗手间。”
裴渡微顿,有些惭愧的声音响起:“原来,我以前是吃软饭的。”
书舒皱眉严肃道:“对,是的。”
哼。
这下意识到自已其实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吧。
让你问问问。
空气再次安静。
书舒歇口气,话题总算可以跳过结束了。
裴渡:“音音为什么会同意我吃软饭?”
噗——
书舒庆幸自已没有在喝水。
为什么同意他吃软饭?
书舒不禁看过去,目光避无可避的落在裴渡脸上。
他与自已并排而坐,小板凳还有些委屈他这长手长脚的身形,他侧着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英气的鼻梁格外高挺,不仅是鼻梁,他本就生得张轮廓优越的脸。
漆眸深沉,长睫疏密,唇淡呡时有种冷清的距离感。
他还在等她回答,同时眼睛始终注视着她,距离感被冲散。
这副模样……
书舒不知想起了什么,恍惚了瞬,耳垂好像开始发烫,下一秒不自然地撇开头去:“为、为什么会同意,当然是因为我那时候太年轻太单纯了咯,谁还没点拿不出手的黑历史了。”
裴渡看着书舒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似是当真了然的应道:“原来如此。”
…
书舒开始反思自已为什么要找个这么隐蔽的地方。
半天过去了。
书令晨怎么还没有找到这里。
余光里,她察觉裴渡又有张口的迹象,立马扭头,问道:“裴渡你是不是第一次玩躲猫猫?”
裴渡:“嗯。”
书舒说:“玩躲猫猫其实有条游戏规则,不许说话不许动。”
说完又补充一句:“还有,不许看别人干扰别人。”
裴渡提醒:“音音,这是三条。”
“……”书舒:“那就三条,你要遵守规则。”
裴渡颔首,表示好。
…
终于安分下来。
过了三分钟,门外传来动静,好像是书令晨找到了藏在餐厅的裴慕音,于是下一个寻找的人自然而然变成了裴慕音。
一墙之隔。
女儿乖巧倒数的声音响起。
而儿子兴奋激动找地方躲的絮絮叨叨也略过,他不知道自已旁边有道小门,小门里藏着他妈和他爸。
书舒忽然想起,试探性小声问裴渡:“那天晚上书令晨还有没有跟你说其他的什么?”
裴沉默地看着书舒。
书舒反应过来:“你暂时可以说话了。”
裴渡说:“没有。”
“是吗?”书舒眯眼,不信:“如果他真的没有说的话,你不是应该反问我,其他的是指什么吗?”
那肯定就是说了其他的呗。
裴渡看上去并不心虚,反而漆眸内还溢出丝期待:“音音想知道吗?”
言外之意为——音音想要知道儿子跟我说了什么吗,我可以告诉音音的。
“……”书舒有种回答想就是会上当的感觉,扭头:“不想。”
“好。”
裴渡语气听上去还有点遗憾。
书舒头脑风暴中:
大漏勺傻狍子到底跟裴渡说了什么,他这么傻乎乎的,指不定自已不想说也会被裴渡套到话。
这种情况以后都不允许再出现了。
等下出去她就去给傻狍子上堂“思想建设”课!
书舒正想着。
“音音——”
忘记封印了,书舒抬手在自已唇边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好了,可以说话时间结束。”
却听见裴渡说:“最后一个问题。”
书舒眼神狐疑。
真的最后一个问题?
裴渡神情肯定,表示他问完这最后一个问题,就真的不再说话。
书舒爽快点头:“行吧,你问。”
裴渡顿了顿,问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书舒怔愣了下,没有想到裴渡会问这个,她面色不显异样:“就是这个问题是吗?”
“嗯。”
“那,问完了吗?”
“嗯。”
书舒理直气壮:“ok,问完了那就说话时间结束,继续专心躲猫猫吧。”
她同意裴渡问,但是没答应自已一定要回答呀。
“……”
对于书舒类似于耍赖的行径,裴渡先是一愣,而后垂眼,无声无奈地笑了声。
…
书舒躲藏的这个地方的确如她自已所料,是个天选之地。
书令晨和裴慕音轮流被找到,然后变成抓的人时,死活都找不到书舒和裴渡两个人。
惹得书令晨质疑:“他们是不是躲出去了?!”
他似乎掏出了手机给书舒或裴渡发语音。
“游戏规则躲藏的地方只能在别墅里面,怎么可以作弊呢!太过分啦!”
书令晨信誓旦旦得对妹妹说:“他们俩肯定作弊了,我们俩一起去找。”
不多时,外面安静下来。
估摸着俩崽真的合伙去找人了。
“不玩了。”
书舒起身去推开门,干脆自爆,接着躲下去俩崽得找到要去报警的程度。
还……有个原因。
她不能再继续和裴渡呆在这里,谁知道这人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
书令晨带着裴慕音在别墅外头寻摸了圈,刚回到屋里就看到了书舒和裴渡两个人。
少年满脸惊讶地走过来:“不是,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明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啊,怎么都没有找到你们?”
书舒向儿子展示了那道暗门。
“我靠,这跟开外挂有什么区别?”
书令晨还走进去感受了下,口中感叹,控诉妈妈不仗义竟然不带上他一起躲。
书舒耸耸肩,毫无负担的接受来自儿子的抗议,说谁让他第一把就是抓的那个。
躲猫猫正式结束。
…
不一会儿就到了晚上。
晚饭裴渡做的。
书舒察觉到从小仓库出来起,裴渡的视线就若有若无的朝她看来。
他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夜幕降临。
卧室内。
书舒替抱着玩偶熊已然熟睡的女儿掖了掖被子,调低台灯的亮度。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书舒仰躺在柔软的枕头之上,脑海中响起裴渡的声音,渐渐有困倦袭来,她缓慢阖了阖眼眸,带着这个问题进入了梦乡。
(2)
「x年x月x日。
天气晴,不对,太阳没了,是多云,好像要下雨,不对,太阳又出来了,所以还是晴吧。
今天发生了一件特别特别尴尬的事情。
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木头,我以为他是个哑巴,不会讲话。
然后我对他使了三天的手语。
直到第四天,他忽然问我,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
尴尬。
一般善良的人都会为了避免别人尴尬而继续假装不会说话的吧,对吧。
所以,他不善良,他怎么这样子。」
——来自书舒保存在手机备忘录app里,只有心血来潮才偶尔写的日记之一。
“书音。”
有人喊。
书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在喊她。她又做梦了,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的名字还叫作——书音。
“来啦。”
书舒起身。
是厨娘陶阿姨喊自已。
算了算时间,距离自已来到这里到今天刚好第七天。
这栋别墅处于的位置十分僻静,没有邻居,周围不是山就是树,且别墅里只有一个主人。
就是那个漂亮的木头少年。
他姓裴,叫裴渡。
大约也是为了怕冒犯,佣人们不会随意谈及主人家名字,在别墅里都是统一喊他:
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