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南依一双眼红红的,兔子?一样,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徐曜说,“好了,我们不?哭了,已经出来了,你看,现在就我们两个。”
南依始终注视着?他。
她?没有喝很多,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并?不?是吓到了,也不?是委屈,只是提到了徐曜从前的那些事,她?止不?住地替他难过。
人人都说羡慕徐曜含着?金汤匙出生,是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可鲜少有人知道,光鲜亮丽的岁月背后,是数不?尽的孤独和潮湿。
有些不?敢想象,过去的那些岁月,他一个人是怎样熬过来的。
她?实在是,太心疼他了。
太心疼太心疼了。
南依主动抓住他的手,牢牢抓住,抽噎着?问他,“所以,我成功了吗?”
“他们,不?会再,强迫你了吧?”
徐曜温柔地注视她?,耐心地哄着?,“你成功了。”
“他们不?会再强迫我了。”
“你今天很棒,很勇敢,真的。”
南依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没有人再阻拦,他们仍然可以在一起。
她?会陪他过每一个生日,一起跨越所有新年,她?会尊重他的喜好,感受他的冷暖。
还要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今天起,她?的少年,终于可以自由了。
南依破涕为笑。
只是视线不?断被泪水模糊,她?胡乱擦掉,仰起头?,对着?他弯起唇,“阿曜你看,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徐曜微微怔住。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只剩徐家门前的路灯亮着?,与朦胧的月色一起,在深蓝色的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
明明夜色极暗,可徐曜却觉得他的世?界莫名明亮。
晚风拂起她?散落的发丝,南依认真地说,“从前一直是你护着?我,现在,我也可以了。”
头?脑还有些发晕,踮起脚难免费力,南依一只手扯着?他的袖子?借力,另一只手笨拙地在他头?顶摸了摸,试图安抚安慰,像先前无数次那样,“以后,就让我站在你身前,保护你吧。”
徐曜喉头?蓦地哽住。
万千情绪在这一刻一拥而上?,他甚至能尝到喉咙深处泛上?来的苦涩。
他坚强,他独当一面,在很多事面前总表现得毫不?在意,云淡风轻。
可她?总能用简单的几句话,一个举动,将?他轻易攻破。
鼻腔与胸腔酸胀难耐,徐曜忍了许久,最终再难自控。眉头?深深蹙起,他俯身抱住她?。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有泪水夺眶而出,“嗯,说好了,要一直要保护我。”
“不?许反悔。”
感受到脖颈一片湿润,南依眼眶再度一热。她?伸手,在他后背上?极轻极慢地拍着?,“不?会的。”
“我会留在你身边,长长久久的,陪着?你。”
“阿曜,你不?会再孤单了。”
回到住处,
南依断断续续睡了几小时?。由于不大适应时?差,醒来?时?天还没亮。
南依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去了趟洗手间。
正低头洗手,
忽然?感觉眼前?一暗,
紧接着,有人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怀抱温热,
带着熟悉的薄荷香。
让人莫名有安全?感。
南依偏过?头去看他,
轻声问,
“怎么醒了?”
徐曜头靠在她?肩膀上,
黑发?凌乱,
困倦地半闭着眼,
声线喑哑,
“以为你跑了。”
她?失笑,
“我怎么会跑。”
徐曜凑近吻她?的脸颊,“其?实是我做梦了。”
南依问,
“做什么梦了?”
“梦到你喜欢别?人了,不要我了。”说这话时?,
他声音低低的,听上去颇委屈。
“怎么会?”南依连忙转身,认真道,
“梦都是相?反的。”
“嗯,幸好是梦。”徐曜勾起唇,
问她?,
“饿了没?我做点夜宵给你吃。”
被他这样一提醒,她?还确实感觉到饿了。
这里是徐曜上班时?的住处,
生活用品不算多,冰箱里也空荡荡,
唯一能吃的只有泡面。
“先凑合一下,天亮了带你去吃别?的。”
徐曜端上两碗泡面,蹙着眉心?,“翻遍了,鸡蛋也没了。”
“没事的,我以前?自己住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吃。”南依接过?碗和筷子,怕他愧疚,特地尝了一口,“好吃的!”
她?笑得眼睛弯弯的,“没有什么比深夜的泡面更美味的食物?了。”
见她?这样说,徐曜略微舒口气,坐到她?对面。
两人奔波了大半天,也算终于有时?间面对面聊会天,徐曜这才想起问她?突然?到这边来?的原因。
南依想了想,说,“有很多很多的原因。”
“比如呢?”
她?喝了口温热的汤,放下筷子,认真回应他的问题,“因为我觉得我们?的事,需要一起承担,不应该总是让你一个人面对。”
“因为我太?想你了,特别?特别?想要见到你。”
“还有就是……其?实我很怕。”
徐曜问:“怕什么?”
南依把她?从易佳那里听来?的故事,原封不动讲给徐曜听,“然?后我那天晚上就做梦了,梦到你跟我提分手了。”
“特别?真实,”说起来?她?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你……分手怎么能在电话里讲呢。”
徐曜扬了下眉梢,“刚刚你还跟我说,梦都是相?反的。”
“可?我还是怕嘛。”南依双手撑着下巴,开始碎碎念,“你爸爸对你很严厉,我是知道的,当初也是因为他管束你,我们?才失联的,很难说这种事会不会再发?生一次。”
“而且谈恋爱和结婚也是不一样的,我同学讲的那个故事,其?实和我们?也有点相?似。都是两人家世相?差悬殊,到了结婚的年纪之后,家人插手两人的事,导致他们?分开,所以我就特别?怕,我们?最终也是这样的结果。”
徐曜耐心?听她?说完诸多顾虑,抓住了精华,“所以你是说,你准备和我结婚了?”
南依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鼓起脸,“那个不是重?点啊!”
徐曜学着她?的语气,“在我看来?,这就是重?点啊。”
“……”又在逗她?!
她?明?明?就很认真的,他却总是在打岔,真是让人生气。
南依气鼓鼓地把头扭开了。
徐曜没忍住轻笑了声,他起身,坐到她?身边,哄道,“不会的。”
“你说的那种情况永远不会在我们?这里发?生。”
南依没看他,只轻声嘀咕了句,“你就那么笃定啊。”
小姑娘还带着气,徐曜便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我当然?笃定。”
他这会倒是没再调侃了,神色认真了几分,“但凡能够分开,都是因为不够爱。”
南依闻言,抬起眼看向他,等待下文。
“虽然?不了解别?人的真实情况,但在我看来?,那人给出分手的理由,统统都是借口。”
南依眨眨眼,“借口?”
“嗯,”徐曜问她?,“如果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和我分开吗?”
这个问题,南依想都没想,直接道,“不会。”
哪怕林尔雅对她?很严格,但真遇到关乎自己的大事,她?绝对可?以做主。
“同理,我也不会。”徐曜说,“只要我想跟你在一起,任何事情都威胁不到我。”
“停掉我的卡,我可?以自己赚。把我软禁,我可?以想办法逃出来?。就算把我腿打断,我爬也会爬出来?见你。”
南依微微张着嘴,静了几秒后,她?连忙道,“你,你别?说的那么吓人。不管能不能在一起,你都要好好的,自己健康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徐曜语调平静,神情却无比认真,“没有你的话,我没法开心?。”
南依眸光微动。
虽然这种话听上去肉麻,但她?难道不是这样吗?
连做个梦都担惊受怕,难过?了好久,真的有分开的那一天,她?肯定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还好一切顺利,梦里的那些难过?和痛苦,他和她都不必再经历了。
南依心?情渐好。
弯了弯唇,主动靠到他肩膀上,轻叹一声气后,问,“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徐曜说,“是啊。”
“有多喜欢啊?”
“无法衡量。”
南依扬起下巴看他,“那如果一定要衡量呢?”
徐曜垂眸,在她?鼻尖上刮了下,“知道我语文不好,为难我啊?”
南依撅着嘴扮可?怜,“不可?以吗?我今天当着你爸妈的面,都说了很多话呢,我最怕生了。”
他对她?的任何请求,向来?无法招架。
“好,可?以。”徐曜无奈轻笑,“当然?可?以。”
小兔老师发?起问题,作为“学生”必须要认真思考,给出满意的答卷。
徐曜搂着她?的肩膀,略微沉吟。
片刻后,他开口道,“大概就是……比地平线遥远,比宇宙宏大,比海更辽阔。”
“我喜欢你,胜过?世间万物?。”
“我爱你,胜过?我自己。”
……
仔细算来?,两人也有近二十天没见。
南依难得粘人,挂在他身上似的,陪他洗碗,又一同去洗漱。
起初总是温存的,直到两人准备入睡,徐曜看了眼手机日历,忽然?说了句,“距离你生理期还有五天,现在是安全?期。”
南依愣住,后知后觉,她?缓慢转头看向他,不自觉吞咽了下,“啊,是这样的吗?”
“嗯,”徐曜放下手机,已经在解睡衣的扣子,“你想几次?”
南依攥紧被子,弱弱地回应,“一次吧。”
徐曜说,“不够。”
“那……两次?”
“太?少了。”
那他还问她?做什么?心?里应该早就有数了吧!
联想到先前?总是被折腾一夜,南依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就是……我有点累了。”
“没事儿,”徐曜将她?捞了过?来?,起身,双手撑在她?身侧,“我在上面。”
看她?逐渐烧红了脸,他勾起唇角,使坏强调,“不用你动。”
“……”
温柔都是假象,徐曜又开始不做人了。
南依兔入狼口,无法逃离。这一夜被他拉着翻来?覆去,反反复复。
终于结束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倦怠得提不起一丝力气,徐曜喂她?喝水,她?便乖乖倚在那,仰头张嘴。
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徐曜问她?,“喝好了吗?”
南依点头。
他放下水杯要来?吻她?,南依偏开头,小声道,“不要了……”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都喊哑了。
徐曜在她?唇边轻吻几下,笑着说,“放心?,不做了,你好好睡觉。”
南依松了口气,躺下去,又听徐曜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等休息好了再叫给我听。”
南依倏地脸红,像被摇晃的汽水瓶,终究是没忍住,蹬腿踢了他一脚。
力道不痛不痒。
徐曜搂着她?,笑得更放纵。
他家小兔子会蹬人了。
-
南依没在旧金山呆太?久,因为后面还有工作,便先回去了。
一周后,天气预报北城有场大雪。
南依正和徐曜打电话,路过?电视旁听到,顺便和他提起,“估计明?天就能看到学校里的学生堆雪人了。”
“虽然?挺好玩的,只可?惜明?早肯定又要堵车,至少要早半小时?起床,啊……”她?不由哀嚎一声。
她?只当是和他抱怨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却不想隔天清早,她?刚走?出门口,忽然?接到了徐曜的电话。
徐曜问她?,“起床了吗?”
南依说,“我已经在路上啦。”
“下雪路滑,就别?开车了。”
“我是准备坐地铁的。”南依歪着头夹着手机,撑起伞后,才重?新握回手中,“怎么这会来?电话,不忙吗?”
“忙啊,”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忙着见你。”
“嗯?”南依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又走?了几步,她?忽然?听见身后和听筒同时?传来?熟悉的声音,“南依,回头。”
她?猛地顿住脚步。
回头,转身。
大雪如鹅绒般翩然?,几乎盖住视线。
徐曜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撑了把黑色雨伞,他立在雪中,在一片雪白之中格外显眼。
他微微勾起唇角,正看着她?笑。
南依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一时?间有些晃神。
直到他开口问她?,“不过?来?抱抱我吗?”
雨伞从手中滑落,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入到雪地中。
而她?笑着奔向他,扑进他的怀中。
漫天白雪还在缓慢飘零,两人撑着一把伞,十指相?扣,走?在雪色中。
走?过?的地方,留下一大一小两排脚印,向远方蔓延。
……
春节过?后,范妙珍和郭润雨定下了婚期,在今年的国庆假期。
郭润雨将这个消息放到群里后,又重?新建了个群聊,里面没有范妙珍,他说,“我家女王大人念叨我很久了,我准备补给她?一个求婚仪式,朋友们?,配合一下?”
郭润雨的计划是,几人一起去玩剧本杀,提前?和老板商量好,分给范妙珍和郭润雨分两个情侣的角色,剧本最后的环节是带范妙珍去单独的房间里抽牌,郭润雨早早在房间里等着求婚。
前?一晚,南依特地跟范妙珍商量说,“珍珍,阿曜送了我拍立得,明?天我们?一起拍照好不好?”
“我要发?朋友圈的,记得穿漂亮点,化个妆。”
南依在朋友们?心?里的定位一直是老实巴交,范妙珍根本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套路自己。
隔天,姐妹花打扮得美美的碰面。
徐曜还真的拿出拍立得给两人拍了几张照片。
按照流程,一行人分了剧本,实打实玩了三小时?。
最终环节,范妙珍戴上眼罩,被DM领到楼上。
其?他人已经在小房间里准备就绪,等她?到位后,大家屏住呼吸,看她?抽牌。
“我选这张吧。”范妙珍从中抽出一张,摘下眼罩来?看。
这是一张拍立得照片,画面里,她?和南依手挽着手,对镜头微笑。
而在她?们?的身后,郭润雨一手持头纱炫耀,另一只手比着耶。
他什么时?候偷偷入镜的?
等等,这照片,这头纱?
就在她?即将反应过?来?时?,只听“砰砰砰”几声,其?他人从角落里跳出来?,打响了礼花。
与此同时?,所有灯光亮起,一颗用花瓣摆成的巨大的心?赫然?出现在房间中央。
郭润雨清了清嗓子,迈了进去,“范妙珍。”他叫她?的名字。
范妙珍原本被吓了一跳,茫茫然?地抬起眼,只一眼,泪水涌了上来?。
郭润雨穿着一身西装,手握吉他,和周围人打了个招呼后,开始为她?弹奏唱歌。
“是谁为了你不像从前?,那么闷,那么的宅。
是谁一见到你,嘴角不自觉就上扬起来?。
又是谁在你身边,就会瞬间变成了痴呆。
别?意外,为了你,他可?以变更乖……”
一曲结束,他单膝跪地,问她?,“珍珍女王,你愿意嫁给我吗?”
范妙珍说,“我愿意。”
那一刻,所有朋友都在为他们?欢呼。
南依笑着拍手,也不自觉红了眼眶。
一场求婚圆满结束,南依却沉浸在朋友的幸福之中,流了很久的眼泪。
男生们?去整理房间,范妙珍走?过?来?,替她?擦眼泪。
“妆都哭花了,一会还怎么拍照啊?”
南依吸着鼻子,“没事的,本来?就是为了你求婚化妆。”
“真没想到,你也能跟着他们?一起瞒我。”
“对不起嘛,情势所迫。”
“不用道歉,下次我肯定要还回来?。”
南依不解,“下次?”
“对啊,等徐曜跟你求婚的那天,我肯定要骗的你团团转。”说到这,范妙珍主动问起,“你跟他目前?有什么打算啊?”
南依眨眨眼,问,“你是说结婚吗?”
“当然?。”
把她?问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思索片刻后,南依说,“怎么也要等……研究生毕业之后,再说吧?”
徐曜正在整理乐器,闻言动作一顿。
他默不作声转头看向两人,南依完全?没注意到他。
范妙珍问,“那么晚啊?”
“忙嘛,没办法。”
“哎,那有人可?要着急了。”
她?语气认真地解释,“这种事急不得的,总要把自己的正事处理妥当,一件一件完成才好想其?他的,不然?容易应接不暇。”
“啧啧啧。”范妙珍惋惜摇头。
两人说着,同时?向徐曜这边看过?来?。
徐曜早已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收起了吉他。
-
严格来?讲,徐曜比南依小一届。
南依研三,他研二,但两人同时?在为毕业论文焦心?着。
徐曜卡在初稿上,南依则即将步入答辩阶段。
这段时?间,两人只要有时?间,便会一起到咖啡厅写论文。
专注投入,一坐便是一整天。
等到日落时?分,南依心?力交瘁地问,“你怎么样了?”
“不是很乐观。”徐曜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她?转眼看去,便看到他一脸生无可?恋。
很奇怪的是,当两个人一起痛苦的时?候,自己那份莫名其?妙减了半。
南依知道徐曜很讨厌学习,尤其?文科。能让他坐在这刻苦钻研,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清早出门穿的衬衫已经解了两颗扣子,黑发?也略显凌乱,无精打采地趴在额前?。
一时?间,南依又心?疼又想笑。
“再坚持坚持吧。”她?试图鼓励他,“还有一年,你就可?以解脱了。”
这鼓励让徐曜呼吸一滞。
苍天……
这种有家不能回,一起痛苦学习的日子,居然?,还有,一年。
徐曜有些欲哭无泪。
不过?好在,七月份,南依结束了答辩,率先脱离苦海。
答辩通过?,南依久违的兴奋,扬言说一定要痛痛快快出去玩几天,好好庆祝一番。
结果拿到毕业证那天,徐曜刚好有事要忙。
南依本来?觉得他没能参加毕业典礼,有些遗憾和可?惜。
但情绪还没来?得及挥发?,易佳便拉着她?去拍照了,“我花了180找的约拍,今天你可?得陪我拍个够。”
从教室到教学楼,再到大门口,两人一路拍下来?。
南依早已把徐曜这件事抛在脑后。
学校举办的毕业典礼在四点开始。
下午三点半,南依和易佳风风火火换好衣服,朝大礼堂走?去。
大厅中央簇拥了一群人,师弟师妹正发?着毕业的纪念品,是刻有校徽和名字的钢笔和指环。
易佳也想领,拉着南依一起排队。
排队期间,偶尔有几名学弟凑过?来?搭讪。
“学姐你学什么专业的?”
“学姐,答辩难吗?”
起初是聊天,聊着聊着就开始向南依要手机号。
南依知道,只要这号码给了,被徐曜知道,他又要吃醋了。
但两个学弟眼巴巴地望着她?,一脸“我只是向学姐求教知识”的单纯表情,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得慢慢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刚点开二维码,忽然?听见门口处一阵喧闹。
“我靠,什么情况?”
“兰博基尼啊,怎么开进来?的!!!”
“上面还有气球诶,是来?告白的吗?”
室内忽然?被嘈杂的人声所充满。
就在这时?,超跑的轰鸣声倏然?停止,紧接着,汽车“滴滴滴”摁起了喇叭。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
连南依都不自觉被吸引去了注意力,手机垂在身侧,忘了扫码的事。
一辆冰蓝色的兰博基尼,稳稳停在了大礼堂门前?。
车身在夕阳下泛着扎眼的光泽,极尽华丽张扬。两个后视镜和尾翼上拴着彩色气球,随风荡着。
场面过?于高调,以至于一群人蜂拥而上,移不开眼。
南依也被人群簇拥着带了过?去。
这时?,超跑敞篷缓缓打开,车窗降下,驾驶位上男人逐渐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众。
他一身深色衬衫,领口扣子微解。单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袖口向上翻,露出银灰色腕表。脸上挂着副墨镜,遮不住优越的五官。
随着敞篷收起,他身后的巨大气球再也关不住似的弹了出来?,粉色心?形气球,正面的黑色字极其?显眼:gratutions
on
your
graduation!
一时?间,人声更加鼎沸。
南依睁圆了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天哪,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福,呜呜!”
“我想说,这一幕出现,所有偶像剧都弱爆了!!!”
“我何德何能见证这么梦幻的一刻啊……”
易佳快激动疯了,狂摇南依的胳膊。
身边的人却始终没什么反应,转头一看,南依一脸怔愣。
男人不紧不慢摘掉墨镜,从副驾驶捧起一束花,两扇车门扬起,似张扬的机翼,而他手捧玫瑰迈步而出。
肩宽腿长,身姿笔挺。
走?至人群前?,他低声开口,“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我女朋友在后面。”
喧闹声暂缓,大家默契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每挪近一分,人群便向两旁散开,直到他走?到南依面前?,站定。
微微勾起唇角,将玫瑰花束递到她?眼前?,徐曜笑意张扬而肆意,“宝贝,恭喜你毕业。”
心?脏在狂跳,震耳欲聋,又很快淹没在欢呼的人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