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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徐曜安抚道,“逗你的,我这边很?顺利。”

    南依仰头看?他,“真的吗?”

    “嗯,我没那么弱的,财务报表不是每月都会拿给你看??”

    她只怕他是报喜不报忧。

    万一真像陈智杰说的那样,是他家里人使了些?手段,以他目前的状况,想对抗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过你说你要养我,我还挺开心的。”他弯唇。

    南依再度抬眼?,“我认真的。”

    “我知道,不过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徐曜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你只需要帮我做好一件事就够。”

    南依问,“什么事?你说。”

    徐曜不语,蓦地贴近了几?分。

    感受到后,南依有足足十秒钟的沉默。

    果然,他总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套路她,偏偏她次次都正经提问,次次上当。

    “不跟你说了。”南依偏开头,想起身出去?。

    徐曜却将人环住,再度摁回水中。

    南依预感不妙,挣扎了几?下,问他,“你拉我干嘛?”

    他堂而皇之地表明自己的意图,“已经休息半小时了。”

    “再来一次。”

    ……

    她从来无法抗拒,无法抵抗。

    这一夜变得?无比漫长。

    他像要抓紧每分每秒一般。

    从天黑到天亮,翻来覆去?,她已经筋疲力?尽。

    第二天下床,大腿处酸软无比。

    眼?下也挂着两个黑眼?圈。

    他还没打算放过她。

    南依在洗漱,他便在身后捣乱。

    最后一次,她抬头,与镜中的他对视,红着脸,气鼓鼓道,“你,你出去?!”

    他一双眼?里情绪浓重,提着唇角问她,“从哪里出去??”

    “卫生间,还是……”

    后面的话?自动消音,直接以动作?暗示,他附身,凑到她耳边,明知故问,“这里吗?”

    眼?前的镜中,清晰地映着她红透了的脸。

    也不知是因为太敏感还是太羞耻,她咬牙,跺了下脚,重复,“快出去?。”

    她站直了身子,他便被迫着要屈膝。

    徐曜低哼一声,伸手扶她的肩膀,“乖,别?乱动。”

    南依鼓起脸,“你不要闹了。”

    声音又娇又软,像撒娇,让他几?乎忍不住想将人重新抱回到床上。

    但终究是尚存了些?理?智的。

    徐曜知道见好就收,最终投降,老老实实照做。

    其他人早已在餐厅等候,两人硬生生拖了半小时才下去?。

    入座后,几?人开始商讨今天的行程。

    两人时不时应两句,发表意见。

    结果一个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气神。反观另一个,神清气爽,看?起来心情极度舒畅。

    精神面貌截然不同,很?难不引起注意。

    范妙珍关切地问,“小兔,你昨晚的课件做到很?晚吗?”

    南依汤匙停在嘴边,几?秒后,才想起临别?前,徐曜和大家撒的谎,她点了点头。

    徐曜接话?,“几?乎是通宵了。”

    范妙珍蹙眉,“天啊,都周末了还这么压榨,也太没人性了。”

    南依下意识转眼?看?向徐曜,这次用力?点了点头。

    “别?这么说,”徐曜扬唇,“做……课件这种事,小兔老师乐在其中。”

    他话?里有话?,南依很?难面色如常地听?下去?。

    于是连忙收回视线,闷头喝汤。

    郭润雨说,“曜哥你这就不对了啊,好歹也多帮帮她,别?让她一人加班啊。”

    “我帮了啊,”徐曜身子后仰,靠上椅背,语调懒散地开腔,“这种课件她一人可完成不了。”

    南依被呛到,剧烈地咳了咳。

    徐曜连忙伸手拍她的后背,又递水过去?。

    郭润雨问,“课件有这么难?”

    “难,”他张口就来,“她帮物理?老师做的,得?研究加速度、摩擦力?、还有□□……”

    南依实在没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感受到她的炸毛,徐曜停顿住,随即慢悠悠笑开,改口,“我是说重力?加速度,G=9.8ms?。”

    “哦哦哦。”

    “曜哥现在可以啊,四舍五入也能去?教书了。”

    其他人还真被他给唬过去?了。

    徐曜扬了扬下巴,“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南依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从前怎么不知道他怎么皮!

    默默吸气呼气几?次,她蓦地转头看?他,认真地说,“没关系的,我教给你。”

    徐曜不解,轻微扬了下眉梢。

    很?快,徐曜领悟了她的意思。

    当晚爬完山,他筋疲力?尽回到家中,刚拿出手机,便看?到南依给他发了消息。

    他点开一看?,愣了愣。

    是两套物理?试卷。

    ?

    徐曜问她:【这是什么?】

    南依:【打印出来,今晚做完。】

    南依:【明早见面要交给我的。】

    徐曜:“……”

    那种熟悉的感觉,它好像又来了。

    -

    北城的秋天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初冬时节。

    今年的雪来得?很?晚,往年十月一过便会飘下来的雪,已经到十一月中,还没能造访。

    年末的事情总是很?多。

    南依很?忙,徐曜比她更忙。

    除了兼顾自己的公司和父亲的项目,还要抽空去?学校上课,准备期末考试。

    很?快要到郭润雨的生日,原本他们约好一起过,结果前一天,徐曜忽然在群里说,要回趟美国。

    距离他上次回去?,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毕竟父母和企业在国外,他回去?看?看?也是正常的、应该的。道理?她都懂,只不过想到要分开,要隔着时差和距离,南依还是不舍。

    临别?前,徐曜带她去?吃晚餐。

    “我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你,”他递给她一个巨大的娃娃,“想我了你就抱着它睡。”

    南依看?了眼?座位旁的熊宝宝,有些?哭笑不得?。

    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用这种方式哄她啊。

    她垂眼?看?去?,伸手在玩偶的头顶戳了戳,酝酿了一下,确保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失落,才开口问,“你大概要多久回来啊?”

    徐曜说,“快的话?,一个星期?”

    南依问,“那慢的话?呢?”

    徐曜没给出确切答案,只说,“我会尽快。”

    “对不起,又要跟你分开几?天。”

    “没事的。”南依抬起眼?看?他,温和地笑了笑,“这没什么可抱歉的。”

    徐家只有他一个独生子,家族的事业总要交到他手上的。

    具体要做什么她虽不清楚,但只要是工作?,就该得?到充分理?解。

    “那你想我了怎么办?”南依主动问。

    徐曜想了想,说,“除了做试卷都可以。”

    南依被逗笑。

    沉闷的气氛有所缓和。

    中途,徐曜电话?响了几?次,他接连挂断。

    南依见状,劝他,“接吧,也许有重要的事。”

    徐曜这才接起。

    是徐正业打来的。

    手机放在耳边,徐曜刚听?了两句,面色便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背对着她,压低声音,“不可能,说了很?多次了,不可能,如果你非坚持,那我这趟就不回去?了。尾款我不需要,你也别?想威胁我。”

    “这种事我自己能做决定,而且我必须要自己决定。”

    “徐总,我不是徐家的工具,更不是你拿去?交际、换取利益的筹码。”

    周五的晚上,餐厅人较少,徐曜选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周遭也比较安静。

    话?筒里逐渐拔高?的分贝清晰可闻,但具体说了什么她还听?不真切,只从徐曜的字里行间,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这种事,做主,工具,换取利益。

    南依低着头,戳着盘子里的虾,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不要根据只言片语发散思维,最重要的是,偷听?人家讲话?是不礼貌的,哪怕他是她的男朋友。

    可他不只是她的男朋友,他是徐曜。

    她很?难不去?在意。

    交谈最终不太愉快,徐曜挂断电话?,坐了回来。

    看?到南依心不在焉地对着一只虾较劲,他顺手将盘子拿了过来,戴手套,剥好之后,重新放到她面前。

    “都快把它戳烂了,小兔老师有点残忍了。”他主动和她说笑。

    而对于电话?内容,他没说任何,自动避开。

    可是,他从前总会主动和她汇报的。

    南依没问,当做无事发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但很?明显都有心事。

    情绪如何都藏不住,他有事瞒她,他不想直说,她大概猜到了,忍着没问。

    以上这些?,双方心知肚明,

    一顿饭吃完,徐曜送她回家。

    在门?前,他弯下身来吻她的唇。

    南依握着他的外套,踮脚回应。

    堪堪分开之时,她问他,“明天几?点的飞机啊,我忘记了。”

    她在和他确认,他会不会回去?。

    徐曜说,“上午九点,你得?去?给郭润雨过生日,别?送我。”

    他给出了答案,他会回去?。

    南依点头,“好。”

    徐曜说,“那只小熊胸前有个心形口袋,里面装了几?张纸条,我写?给你的。”

    “你每天拆一张,我保证,拆完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她还是点头,“好。”

    只是眼?眶却不由自主开始发烫。

    徐曜摸她的头,“很?冷,快进?去?吧。”

    “那你……路上小心。”

    “会的,时刻跟你报备。”

    南依转身开门?,徐曜始终站在她身后。

    在她进?门?之前,他蓦地开口,“我会处理?好一切。”

    南依脚步顿住,而后转身。

    门?还半敞着,透过不大不小的缝隙,她看?到他神色认真,语气坚定。

    具体的话?,他什么都没说。

    但他却给她打了一剂定心针,告诉她,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会解决好。

    静了良久,南依也认真点头,“我等你。”

    ……

    关了门?,南依在玄关处站了会。

    林尔雅正看?电视,看?她没动,鞋子也没脱,随口问,“站那干嘛?当门?神?”

    南依罕见地没回应,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进?了卧室,她一头扎进?床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虽然临别?前,已经得?到了他的保证,可她心里还是闷闷的。

    这种闷不仅是因为分别?,还有他们即将面临的一件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今年,她二十六岁,他也二十六岁。

    在家长眼?里,是该谈婚论嫁的年龄。

    她先前只顾着谈恋爱,沉浸在他对她的好里,完完全全忽略掉了一件事——徐曜的家庭。

    从前南依便没少听?说,徐曜家有权有势,到底多有钱,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徐家动辄给学校捐款,对他犯过的大错小错,校方也乐呵呵接纳。

    他国外留学,回国后,轻松便能拿出百万的资金来创业。

    反观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普通得?不能更普通。

    他们之间可以相互吸引,自由恋爱。但他们的家庭之间,却横亘着巨大的差异,甚至还可能存在着阶级。

    林尔雅能接纳徐曜,那么徐曜家,也能如此轻易地接纳她吗?

    其实她甚至不需要过问,电话?里讲了什么,他们在争吵什么。

    她只需要把近来发生的事情,稍微和这通电话?结合起来,便能做出判断。

    徐曜不是遇到经济危机了,他可能真的受到了家人的阻碍。

    阻碍他的理?由,是因为她。

    他们要拿他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这种利益,普通人接触不到,唯有他们那个阶层的人才需要。

    那就是联姻。

    他们要,操控他的……婚姻。

    徐曜走后第三天,

    北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簌簌落下,很快将?整座城市染成一片雪白。

    南依很喜欢下雪,可今年却没了看雪的心情。尤其清早上?班忘记带伞,

    蓬松清爽的长发被雪水打湿,

    没精打采的耷拉下来,衬得她?也没什么精神。

    她?的生活又变成了两点?一线,

    独自上?下班,

    闲暇时,

    偶尔会对着?手机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

    这次分开让她?格外难受。

    周六下午,

    南依到学校里上?课,

    易佳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试图询问她?的状况,

    南依摇了摇头?,说,

    “只是最近太累了,没什么的。”

    易佳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一起走出校园时,

    易佳说起了近来的烦心事,“我的闺蜜最近正失恋呢,天天以泪洗面,

    我是真心疼,但我没法帮她?什么……”

    易佳说,

    她?最好的闺蜜从高中起就和一个家世?显赫的富二?代在一起了。

    两人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走过热烈,品尝浪漫,

    再到平淡。到今年为止,已经走过了十年之久。

    然而就在谈婚论嫁之际,

    男人母亲胁迫他和富商女儿订婚。

    他不?肯,家里人便停掉了他所有的卡,将?他关在家里。几次争吵后,甚至直接将?母亲气到住院。

    僵持一个月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两人最后见了一面。

    就在北城初雪的那天,他们哭着?拥抱,哭着?告别。

    “那天之后,我闺蜜她?就一蹶不?振,班都不?上?了,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听说男方在分开之后,每天都给?她?发很长的短信,大多是一些不?舍道别之类的话。她?有给?我发截图,我给?你看……”

    易佳不?由分说将?手机贴了过来,南依不?想窥探别人隐私,只匆匆瞥了眼。

    还真的是像告别信一样,每段话都发得很长很长。在这匆匆一眼中,南依看到男方说,“我们虽然没法在一起,但我的心留在你那里了,我不?会爱上?别人……”

    字里行间透露着?无奈和伤感。

    易佳叹气,“你说,这年头?了还真有因为家世?不?同,没法在一起的小情侣,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吗?”

    南依点?了下头?,若有所思道,“可能吧。”

    这世?界上?的所有相遇和相守,不?过也就是凭着?缘分二?字。相遇是因为缘起,分开是因为缘尽。

    那么,她?和徐曜的缘分,又会在什么时候停止呢?

    “你没事吧南依?感觉你脸色更差了。”易佳皱起了眉。

    南依回过神,扯出一个笑来,“没事的,回家歇歇就好了。”

    和易佳分开后,天上?又飘起了雪,洋洋洒洒,落在她?鼻尖,有些凉。

    她?和以往一样,拍了张照片发给?他:【阿曜,下雪了。】

    今天比昨天更想你了。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我们还能见面吗?

    ……

    也许是白天听到的故事太过应景,当晚,南依做了个梦。

    梦到徐曜最终以一句对不?起,结束了他们的关系。

    甚至没能回国亲自道别,只是在电话中说,我实在无能为力,我虽然和别人结婚,但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南依错愕不?已。

    心上?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清晰深刻的绞痛让她?瞬间反应过来。

    她?捏紧手机,试图让自己冷静,“不?对,这不?对。分手这种事不?能,就这样在电话里宣告的。”

    她?开始慌乱,在昏暗的房间中急得踱步,可她?无法触到他见到他,就只能对着?手机,一遍一遍地问,“你能回来吗,我想你……当面和我说……”

    “不?是……”说到这,她?深吸一口?气,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不?是的,我想说的是,我不?想分手。”

    “一定要这样吗?”她?所有的坚强、理智,忽然间被击碎,“我们能不?能,不?要分开?”

    “你能不?能别走。”

    平生第一次,她?哭得这样不?顾形象。

    哭到最后,声音断断续续,和泪水一起卡在胸腔处,很闷很痛。

    可即便她?这样挽留,也没能听到他的答复,电话被挂断了。

    等她?再拨打过去,对面已经是空号。

    就在那一刻,所有的事物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她?被巨大的玻璃笼罩了起来,与世?界隔离。她?感觉不?到风,触碰不?到雨,也闻不?到花香。

    他好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早上?六点?,南依被闹钟的声音惊醒。

    她?猛然坐起身,伸手一摸,满脸的泪水。

    是……梦吗?

    可如果是梦,为什么梦里连疼痛都那么真实。

    如果不?是梦……

    想到这,她?倏然屏住呼吸,慌乱地从枕边拿起手机来确认。

    手指止不?住地颤抖,她?点?了好几次才点?进?微信页面。

    徐曜在凌晨回了她?的消息:【下雪的潜台词是……你想我了,对吗?】

    徐曜:【我也想你。】

    徐曜:【我不?在,你记得按时吃饭,不?可以饿瘦,我会检查。】

    徐曜:【乖,等我回去带你去吃Lutece。】

    那是她?喜欢的餐厅。

    并?没有所谓的道别,他还在,他没有消失。

    原来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南依长舒一口?气,可眼泪却不?知怎么的,一滴一滴,断了线似的往下滚。

    这段时间,她?的担忧和不?安,总在无形之中压抑着?她?。

    从她?和徐曜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她?就没想过两人会分开这件事。正因为从未设想,所以很难再短时间内建设好心理。她?始终将?这件事埋在心底,故意去忽略,装作无事发生。

    可明明,她?就是很在意,很焦灼。

    那些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抒发的时机。

    南依屈膝坐在床上?,抱着?手机,无声流着?泪。

    哭着?哭着?,连她?自己都不?禁在想,南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

    周四有节数学早课,南依强打精神,讲了套数学试卷。

    下课后,又神色如常地夹着?课本?离开,结果刚走出教室,迎面撞上?了一群学生。

    四五个男孩围着?高祺然,齐刷刷地盯着?游戏机屏幕看,南依也刚好走神,两拨人就这样撞到一起。

    手中的课本?散落,游戏机也应声落地。

    “嘿!”高祺然喝了一声,“看着?点?啊,撞坏了你赔……南依老师?”

    看清眼前的人,高祺然变脸跟变天似的,赶紧将?游戏机递给?旁边的人,弯腰下去帮南依捡书,“撞疼了没?这要撞坏了,曜哥非拧我耳朵不?可。”

    听到那两个关键字,南依动作顿了又顿。直到书本?重新收在怀中,她?整理好表情,起身,对着?他无奈一笑,“你怎么还在学校玩游戏机?不?学习?”

    高祺然挠头?,“这不?是高三了吗,我得适当解压啊。”

    “打游戏只会分你的心,”南依故作严厉,“小心我告诉你叔叔。”

    高祺然不?以为然,还故意调侃,“您说的是哪个叔叔啊?”

    南依说,“那就两个都告诉吧。”

    “高逸我不?怕,至于曜哥嘛……”他挥了挥手中的游戏机,“这还是他当年为了进?学校追你,买给?我的呢。”

    南依歪了歪头?。

    “你不?知道啊?”高祺然捂嘴,“那我这不?成漏勺了?”

    两人正说着?话,走廊中传来预备铃声,南依便让他先回班里上?课。

    到了中午午休,南依特地把高祺然叫到食堂,请他喝了杯奶茶,让他具体?讲讲徐曜当年都跟他约定过什么。

    其实这些已经不?算秘密了,南依也知道徐曜为了她?都下了很多功夫,只是,她?忽然很想听听他为她?做过的那些事,也想从他的视角去靠近那些,她?所不?知道的细节。

    好在高祺然记性?好,稍微想了会,各种细节一一道来。

    “咱们一中不?给?外人进?,你也是知道的。曜哥在这事儿上?可谓是费尽心机。”

    “一开始是充当我叔叔,后来给?学校捐款,给?机房换新电脑,给?图书馆捐书,又捐给?学生奖学金,频繁出入学校,就为了能多看你一眼。

    他说你特受欢迎,竞争者太多,所以他尽可能在你那刷存在感。他不?在的时候,就让我时刻观察你的动向,只要有人追你,我得第一时间告诉他。”

    南依问,“告诉他,然后呢?”

    “然后他好探查那人的人品啊,人品不?好,他直接出手帮你解决,人品好的话……”高祺然挠了挠头?,有些顿住。

    他不?由想起徐曜当时和他交待这些话时的神情。

    “人品好条件好,也要看有多好,更要看她?对他有没有好感。”

    徐曜倚在黑色皮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语调懒懒的,“只要她?不?喜欢,谁都别想对她?死缠烂打。”

    高祺然问,“那如果南依老师喜欢呢?”

    “如果她?喜欢……”徐曜微微沉吟。

    片刻后,“啪”的一声,他合上?了打火机,又缓缓坐正身子?。他将?打火机放在茶几上?,眉眼微垂,声线蓦地有些沉,“只要他能让她?开心,我会祝福。”

    也许是联想到了什么画面,他的情绪莫名低迷。

    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忽然像被狂风暴雨卷过一般,凌乱又脆弱,摇摇欲坠。

    高祺然迟迟未说话,南依追问道,“人品好要怎么样呢?”

    他这才回过神,将?徐曜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南依听。

    末了还夹带私货地补充,“老师,我曜哥真挺喜欢你的,我听我叔说过,这么多年了,就你一个,别人入不?了他那双挑剔的眼。我说实话,就他们那种阔少爷能对一个女孩做到这么上?心,说明是真痴情。”

    南依起初有些愣神,但见高祺然一本?正经,不?由扯了扯嘴角,“你年纪还小,这些话挂在嘴边可不?合适。”

    高祺然不?认可,“我年纪虽小,但眼不?瞎心不?盲啊,别的不?说,这一年多以来,曜哥一直让我护着?你呢。”

    “护着?……我?”

    “是啊,”高祺然得意扬唇,“他是曜哥,我是祺哥,你不?知道吧?”

    高祺然在学校里也称得上?是小霸主,说起话来有分量,徐曜自然而然将?这重任委托给?他。

    “如果他不?在,我就负责当‘护花使者’。”

    “谁不?听话,谁让你头?疼,谁顶撞谁混账,我一个个解决掉,每搞定一位呢,就有5000块的报酬。我搞定不?了的,曜哥就亲自来,甭管是找家长还是校门口?约谈,总之,谁都别想给?你添乱。

    这些都是他亲口?嘱咐我的,这不?,前一阵子?他出国前刚给?我转了两万保护费。”

    高祺然为了证实这话的真实性?,主动把余额亮给?南依看。

    “不?过你是我数学老师,我肯定是自愿守护你的。收曜哥的钱,纯粹是意外惊喜哈,嘿嘿。”解释完,他讪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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