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忘了。」他这样答。

    我不甘心：「你这分明是还记得的意思。」

    他说：「真的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你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就总是盯着你打转。

    「有天，你回头和别的男生说话，你们聊得很开心，突然你和我对上了视线，你愣了一下，然后冲我抿嘴笑，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应该是喜欢你了。」

    我实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他描述的画面，我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他酸溜溜地开口：「当时你冲那个男生笑，比冲我笑得好看。」

    「我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他说，「待会儿我指给你看。」

    我实在低估了这男人的好胜心，到了聚会现场，方宴良第一时间就给我指出了那个人。

    「喏，你的后桌。」

    我抿唇。

    他又说：「刚巧，他正和邢亮聊着呢，走，我们也过去吧。」

    「……」

    13

    毫无疑问，方宴良是这场同学聚会的主角。

    所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一并落到了我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惊诧和艳羡，唯独没有我害怕的鄙夷。

    就好像，我和他原本就是相配的。

    我陪在他身边，接受众人的调侃和祝福，渐渐感觉不到来时的紧张。

    酒足饭饱，方宴良还在与同学聊天，我挣了挣他紧握的手，低声：「去下洗手间。」

    「嗯。」他放开。

    洗手间空荡无人。

    待我出来时，洗手池旁立着一个高挑靓丽的女人，周若昀。

    她像在等我。

    我心底莫名发慌，装作镇定上前洗手，她突然道：「我来给你道个歉。」

    「什么？」

    「当着方宴良的面，问你是不是喜欢他这件事，我是故意的。」

    我愣了一下。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承认。」她笑了下，「你那时候觉得你配不上他对吧？」

    我脊背发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也喜欢他。」

    那为什么单单对我……我想这么问，但没说出口，她却答了。

    「我看到他往你抽屉里塞红糖水了，在体育课无人的教室。」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手段很卑鄙，所以对不起。」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确实有错，但问题归根结底是我懦弱。

    「你和他很配。」

    她说：「他现在既然是大明星，你身为他女朋友肯定要遭受很多非议，别像过去那样怀疑自己了，我祝你们幸福。」

    我隐约明白了她今天为何要找我说这番话。

    我和方宴良的照片曝光以来，网上多了些不和谐的声音。

    话里话外皆指我过于普通，配不上光芒万丈的方宴良。我无力反驳，因为我也觉得这是实话。

    我的自卑懦弱再一次在骨子里作祟。

    我努力调节，不想让这种情绪吞噬我，却还是受其所扰。

    我现在明白了，我喜欢方宴良这件事，我已经退缩过一次，不能再退第二次。

    我走回大厅，强装若无其事。

    方宴良扫我一眼，不知道从哪儿看出的我不对劲，一路带我回了房间。

    他扶我坐在沙发里，屈膝蹲在我身侧，低声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

    他一脸关切，我莫名想到他喜欢我却误以为我喜欢别人的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