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匪一把他们围起来,就朝他们抛出几个牛皮纸包着的纸包,纸包飞到半空中打开,里面装着的蒙汗药撒下来,众人冷不防吸进去不少。劫财要命,要和时间争,他们没功夫等药效,山匪所用的蒙汗药,是经过自己调制的,见效极快。
队伍外围的人很快被迷晕,就连镖局的人都被迷晕了几个。
送亲队伍的人身体健壮不假,但没有动过刀枪,对付不要命的山匪有些勉强。
镖局剩下来的几个人,面对三十来号人的山匪,要怎么打?
总镖头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倒在地上的手下,先挥刀向山贼砍去。
第52章
黑衣人出手相救
其他几名镖师也极力应敌,可因为人数相差悬殊,很快败下阵来。
山贼没有要了镖师的命,只是将人砍伤打晕就作罢,可见深喑江湖之道,不想把镖局的人得罪狠了,不然他们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镖师就全部倒下。
眼见身手了得的镖师都应付不了山匪,送亲队伍的人彻底慌了手脚,有人已经害怕起来,犹豫着要不要逃跑。
玉金一直在马车里透过缝隙看外面的情形,见家仆有溃逃之意,顾不得那么多,大着胆子挥开车帘走出来,站在车辕上沉声痛斥他们。
“你们都是尚书府的家仆!老爷夫人平日里待你们不错,也是因为看重你们,所以挑了你们来当这份差事,出行前,得的银子不少,你们难道就这般回报主家恩情?”
玉金一喝,本来心生惧意的人都愣在原地。
送亲队伍的人里,都是柳府的家仆,柳尚书平日里待他们都不薄。
在送亲队伍里的家仆,是每人都得了二十两的赏银的,就是再一品大员家,也不见得有这样好的待遇。
主家待他们不薄,他们此时抛下小姐逃走,不就成了无情无义之辈。
打杀的山匪看见车辕上站着的女子颇有气势,眉宇间英气逼人,比男子还要有气魄,当即来了兴致。
“给我活捉那个女人!带回山寨去!”
听见山贼这句话,玉金脸色一白,可想到自己身后就是小姐,还是挺直了背脊。
总镖头看了眼我方倒了大片的人,知道不中用了,当机立断边杀边退到马车前。
“小姐,眼下情势不妙,只怕顾不得金玉等身外之物,请您先调动身边的家仆护送您速速退出山谷外,然后着一人牵一匹马先在前头赶回京城去求援!小姐切记,莫要回头。”
眼下他们已经处于劣势,可是总镖头的声音镇定有力,让人跟着安心许多。
柳如眉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打算牺牲自己来成全她们,眼眶一红,从马车里钻出来,对总镖头道:“叔,您跟我们一起走!”
留在这里,就是个死。
总镖头看着满脸担心的少女,心软了下来,不愧是柳尚书教养出来的女儿。
他清远镖局,就没做过丢下雇主独自逃生的事,何况这人还是故友之女。
若护不住柳如眉,他今后纵然是活着,也没有脸面见人。
“你们快带着小姐走,逃命之时不要顾及体面,把裙摆长的部分剪掉,方便逃跑。这里离京城还不算远,你们往前跑!他们不敢追出去太远,我会尽力拖住他们。”
总镖头叮嘱完两个丫头,就拉着柳如眉下了车,把人塞都玉金她们手里,催促她们赶紧走。
柳如眉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可是她们留下来,除了白白送死拖累人,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柳如眉想和玉金她们先走,边跑边想办法时,山中山风骤起,山谷中顿时飞沙走石。
柳如眉抬起衣袖挡住风沙,无端觉得,此情此景,怎么那么像是白狐仙显灵?
风沙太大,众人不得不眯起眼,视线模糊不清时,山林之中竟然冒出来数十个人影,看衣着和行动配合,他们属于同一支队伍。
这行不速之客和山贼对上,刀剑相撞,杀得天昏地暗血色漫天。
来人个个下手狠绝,直接把所有土匪都斩杀在刀下,血腥味在山谷间弥漫开来,慢慢变得浓郁,让人作呕,所有人都惊呆了。
总镖头眼看着半道杀出来的黑衣人,把山匪杀得片甲不留,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
来着敌我不明,他们此刻就如刀上鱼肉,他们逃山贼也许能逃得过,对上这些黑衣人,真就是死路一条,毫无生机可言了。
柳如眉自幼养在深闺,别说这样的场景,就连杀鸡都没有见过。
看到一条条人命殒命在刀下,她不是同情作恶多端的山贼,而是觉得这些人可怕极了。
随着最后一个山贼倒下,柳如眉扶着马车边缘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不等她缓过神,似是黑衣人首领的人收刀回鞘,直接朝他们走了过来,确切的说,是朝柳如眉的方向走了过来。
柳如眉害怕地握紧扶着车边缘的手,往后退了退。
总镖头和两名丫鬟都护到柳如眉面前,如临大敌地注视着来人。
柳如眉因为害怕,腿抖地厉害,不过她隐隐觉得,这些人,是帮了他们,应当不是什么坏人才对。
不然为何不在刚才和山贼动手的时候,把他们一起给解决了。
黑衣人走上前,扫了眼如临大敌的总镖头几人,在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停下,目光越过他们,落在柳如眉身上。
他看了柳如眉一眼,然后恭敬地拱手一礼:“见过柳小姐。”
他礼数周到,对柳如眉态度更是恭敬,全然没有恶意,让几人怔了怔。
柳如眉望着他,心里有些困惑,但还是礼貌地朝那人欠了欠身:“多谢大侠出手相救,不知大侠是何姓名,来日我好登门拜谢。”
既然对方对他们没有恶意,那就没有必要对人家大眼瞪小眼,那样失了礼数。
“小姐不必言谢,我等是主子派来在暗中护送您的,除紧急情况外,我等不得现身,至于主子身份,我等不便透露,不过可给您看一信物。”
黑衣人蒙着面,视线扫了扫总镖头他们,意思是让他们让一让。
柳如眉心头闪过一抹犹疑,心想莫不是大哥哥的人?但大哥哥为人忠正,绝对不会在私底下培养一群身手了得的暗卫。
犹豫片刻,柳如眉还是点点头,这些人如果想对她和玉金她们做什么,完全不必大费周折,以他们的身手,要杀他们几个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们都退下吧,不用担心。”柳如眉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镖头几人明白柳如眉的意思,确实,眼前的人,如果想做什么,他们确实阻止不了。
不过他已经收了刀,身上没有杀气,总镖头犹豫再三,还是退到一边。玉金和银珠见状,只好跟着退下。
第53章
小姐可怜他们?
黑衣人走到柳如眉面前又是一礼,拿出一枚玉扳指来给柳如眉看。
玉扳指是上好的羊脂玉制成,质地莹润,还真像是一只白狐盘踞。
原来是他,居然真的是他。
柳如眉沉默,今日出现救她的人,不是真正的白狐仙,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的白狐仙。
柳如眉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陈杂,顾覃渊是什么意思?
前脚说让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后脚派人在暗中跟着她。
到底是想保护她,还是想找机会抢亲?柳如眉不敢细想。
“我知道了,还请你们回去之后,替我向你们主子道谢,就说如眉多谢他的厚意,这份恩情,如眉记下了。”
柳如眉口头这么说,心神却有些飘忽。
话是这么说,但顾覃渊身为太子,今后会是整个大庆的君主,就算是她柳如眉欠着人家一个恩情,又能拿什么来还?他什么都不缺。
如果说有什么是他想要的……柳如眉及时刹住自己的想法,暗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原以为这些黑衣人救了她就会回去复命,没想到黑衣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拱手道:“照主子吩咐,我等会在暗中护送您安全抵达边关,直到您和安小将军成亲才离开。”
“咳!什么!”柳如眉还没反应,银珠就先跳了起来。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来路不明不说,居然还说要在暗中护送小姐到鼓城去?还要看着小姐和安小将军成婚?
不管怎么听都有些奇怪吧?
玉金心思活络,立即把银珠按住,捂了她的嘴。
好在黑衣人没和她计较,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柳如眉这边。
“小姐无需多想,主子吩咐,我们只负责照办,小姐放心,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
黑衣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柳如眉不好再驳人家的面子。
他们不过是听命于人,以顾覃渊的性子,她坚持把人赶走,先不说这些人听不听她的,他们没完成任务就回去,不知怎么被顾覃渊责罚。
顾覃渊就是一个内心变态的男人,心思阴暗的很。
柳如眉撇了撇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屡次夜里造访她的闺房,质问她为何要和安小将军定亲的是他,如今派人来在暗中护送她前往鼓城和安随风成亲的还是他,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柳如眉不知道。
不过就眼下的情形看来,顾覃渊派来的暗卫护送她前往边关,是一件好事。
“既然你们主子一片好意,那么我就却之不恭了,麻烦你们护送我去鼓城,路上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开口和我说。”
柳如眉扫了一眼遍地狼藉,此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不是尸体,就是受伤的家仆、镖师,还有中了蒙汗药没醒过来的人。
嫁妆箱子在乱中倒了不少,里头的东西洒落出来,放眼放去,无一不需要收拾,不然马车根本过不去。
银珠没想到小姐会答应让这些黑衣人跟着,惊讶地瞪大眼,玉金用力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总镖头观察柳如眉和黑衣人说话时的神情,可以肯定柳小姐和黑衣人的主子是认识的。
镖局的人受伤过半,有几个人已经不能负责护送,到下个驿站把人安顿好,就得修书回总镖局,让他们重新派几个人来。
这段时间人手紧缺,而黑衣人身手了得,如果他们能帮上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多谢柳小姐,此处山路需要清理,还请小姐调动手下的人一起帮忙。”
黑衣人说罢,就带着手下的人去把山贼的尸体拖到山道两边去。
黑衣人下手快准狠,山贼几乎都是被一招毙命,因为伤口都是在要害处,血流地到处都是,被拖动时,身下留下一道骇人的血痕。
柳如眉拿帕子捂住口鼻,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壮着胆子问:“他们的尸身……就这么随意地扔在这么?”
黑衣人拖尸体的动作顿了顿:“小姐可怜他们?”
柳如眉蹙眉摇了摇头,这些人杀了柳府几个家仆,她才不会同情这些山匪。
“我是觉得,翡翠山的山道经常会有路人经过,这些尸首随意抛在路边,恶气熏天不说,如有路人经过,那不得被吓破了胆么?”
想到有人经过山道,看到苍蝇满天飞的山道和扔在灌木丛里的尸首,柳如眉胃里一翻,有些难受地背过身去,不敢去面对,生怕自己真的吐出来。
黑衣人没想到柳如眉会想到这个,怔了怔,旋即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主子这些年不曾近女色,就连屋里近身伺候的人都是男子。
这位柳家的小姐,还是安小将军的未婚妻子,不知主子怎么会对她上心。
可经过方才的交谈,和此刻柳如眉说的这些话,他有些明白了,柳小姐确实是一位有趣的女子,和别的大家闺秀不一样,难怪让主子在意。
“请小姐放心,回头这边的事会有人呈报官府,官府那边会有人来做善后处理,官府有专门的仵作负责收尸,这些尸首不会就随意扔在这的。”
柳如眉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此地尸臭熏天,想想就觉得可怖。
“你们随行在暗中保护虽是主子吩咐,但我还是要郑重向你们道谢,多谢你们出手相助。”山匪出现时情形紧急,如果不是暗卫及时出现,他们这会保不准已经身首异处。
暗卫连忙拱手道:“柳小姐折煞我等,此类话还请不要再说,这不过是我们分内之事。”
柳如眉看了眼有点阴晦的天色,目光落在帮忙收尸的暗卫身上,忽然想到什么不愉快的记忆,心里一怵。
“暗卫大哥……”柳如眉有些犹豫地朝身后的山道看了一眼。
暗卫闻言眉头动了动,恭敬道:“柳小姐叫我聂侍卫就好。”
聂侍卫,聂星文,太子十六卫之一,武功仅仅在宁温书之下。
不过柳如眉不关注顾覃渊身边的人,所以对聂星文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
第54章
庆幸自己没有犹豫另外调派人手
“聂侍卫,不知可否修整好之后立刻就出发,还是说我们要等官府的人过来?”
柳如眉有些紧张,如若要等官府的人来,就得耽误好些时间。
指不定,那个男人知道这边的事,也许会亲自过来,柳如眉记得他的话,唯恐和他见面。
她虽在心里感激顾覃渊派人来护送她,救了她一命,但她还是想尽快离开京城。
两个人纠缠了这么久,顾覃渊好容易松口,柳如眉不想再和这个人产生纠葛。
“这边的事会有人打点,不用耽误柳小姐的时间,若是您想,待会路收拾好就可出发。”
聂星文没有琢磨柳如眉的心思,单纯以为她是被吓破了胆,所以想快些离开这。
“嗯,那自是最好。”柳如眉点点头,吩咐玉金她们注意着女儿家的东西,免得尴尬。
玉金和银珠把自个以及小姐的贴身衣物收好放回马车上,玉金把最后一个包袱放在马车坐垫底下的凹槽里,听见聂侍卫指挥手下的声音,面色变了变。
从马车里钻出来,玉金看柳如眉的眼神有些怪异,方才聂侍卫说他们是主子派来的,他们的主子是谁?且看小姐的反应,小姐分明和他们口中所说的主子认识。
玉金心里疑惑,但并没有大喇喇地问出口,万一他们口中所谓的主子是个男人,派这么多暗卫来护着主子,任谁想都会觉得事情不简单,岂不是坏了主子名声。
“小姐,外头就快收拾好了,您先上车稍候,别让这里的气味熏着您。”
玉金递给银珠一个眼神,两人扶着主子,先让她登上马车。山道里都是死人,气味刺鼻不说,也怪惊悚的,柳如眉见不得这样的场景,点点头先上了马车。
尸体清理干净,把倒下的嫁妆重新抬回板车上,有聂星文等人帮忙,队伍很快收拾齐整。
为了方便护卫柳如眉,聂星文安排几名暗卫顶替上镖局受伤的人,穿上镖师的衣服以镖师身份护卫在侧,至于伤员则安顿在板车上,只等一去到下一个镇子就给他们找大夫。
整顿好队伍,送亲队伍便继续前行。
马车摇摇晃晃走出一段距离,柳如眉小心地卷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已经出了翡翠山的山道,这才松了口气,以翡翠山为界限,离京城就远了。
顾覃渊身边的十六卫,个个身手了得,手上经手过的人命不少,也都是狠戾之辈,几人穿上镖师的衣服,身上杀气不减。
出了翡翠山之后,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路人看见他们一行凶神恶煞,个个身上杀气重的很,都不等近前,路人就远远躲开。
歪打正着的,就这么有了自动开路的效果。有聂星文等人在,送亲队伍安全感倍增,路又顺畅,柳如眉又说过要快些走,赶路的速度便比出京城时快很多。
赶路的速度一快,马车就难免颠簸柳如眉和两个丫鬟在马车里东倒西歪,不过因为马车里垫着的垫子足够厚,马车架子够稳,除了不太坐得稳,并无严重不适。
从惊心胆战的匪患中脱身,柳如眉觉得心力交瘁,到了后半程,柳如眉被马车晃的有些犯困,不多时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无人发现,暗中跟着送亲队伍的暗卫里,有人和聂星文对过一记眼神后默默脱离队伍往反方向赶,那边,是回京城的方向。
十六卫里就没有轻功不好的,只用顾自身周全,不用顾忌其他,赶路的速度便很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暗卫就回到京城太子府。
太子府书房外,一道暗影稳稳当当落定,对抱剑守在门外的宁温书拱手一礼。
宁温书抱拳还礼:“殿下已经在里面等着,进去吧。”
暗卫推开房门,进了书房就跪了下来:“属下参见殿下。”
“跟上了?”顾覃渊语气云淡风轻,似乎对吩咐属下去做的事没那么在意。
“是,属下等照殿下吩咐跟上柳家的送亲队伍,恰巧就在过翡翠山时碰上,我们赶到时,送亲队伍遭袭,镖局的人伤了大半,柳家死了几个人……”
“啪!”顾覃渊手里才端起的茶盏应声而碎,脸上哪还有什么淡然神色?
“她呢?”顾覃渊被陶瓷片扎上的手垂在书桌上,就连问出这两个字,都用尽了他所有勇气。
他唯恐柳如眉,就是暗卫口中所说的,死了几个人的其中一个。
“我等到时柳小姐等人被山贼围困,但所幸没有大碍,聂大人已经护送柳小姐继续赶往鼓城,属下特地回来向殿下复命。”
暗卫单膝跪地,把翡翠山当时的情况说了。
柳如眉等人当时的情况,确实称得上凶险,如果不是聂文星他们及时赶到,柳如眉她们能不能活下来,还真难说。
赶上柳如眉的送亲队伍,之后就派一个人回来送口信,是顾覃渊的意思。
不过当时顾覃渊完全是出于不放心,没料到柳如眉会那么快遇上危险。
“你们做的很好,宁温书,传孤口令,此次随行护卫的侍卫,全都赏银百两。”
顾覃渊拿出帕子擦了掌心的血迹,对手上的伤不甚在意。
他身边的十六卫,是大庆每任太子都可以培养的亲卫,只听从太子调遣。
十六个亲卫,顾覃渊派出四个人去护卫柳如眉,其余的人则是他私下培养的暗卫。
十六卫是可以在明面上直接拔刀保护太子的,每个人都可以一当十。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大不相同,在皇帝病重的情况下,顾覃渊派出四个人去跟着柳如眉,已经极为冒险。
没想到他们才跟上柳如眉的队伍,就是柳如眉遇上山贼的危极时刻。
顾覃渊一颗心跳的厉害,心里庆幸自己没有犹豫另外调派人手,而是让四名十六卫点了几个信得过的手下直接跟过去,但凡聂星文他们去晚一步,柳如眉也许就被山贼掳走。
翡翠山一直闹山贼,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所以平时不是为了赶路,都会选择绕路。
第55章
提前到达
柳家是耽误婚期,加上是在白天,才走了翡翠山那条路。
顾覃渊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幸灾乐祸?可他心里并不觉得高兴。
“翡翠山的山匪现下如何?”男人脸色沉了下来,沾了血的手帕随意扔在桌案上。
“所有山匪已经当场斩杀,但不知山中还藏着多少,聂大人先紧急护送柳小姐他们离开,山匪的尸体还堆在山道两边,需要报官让官府的人前去善后。”
暗卫想到那行山匪,眼神也有些阴冷,这些人敢动主子在意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顾覃渊食指点了点额头,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不必善后,直接去校场点一队人马,直接去清剿翡翠山的山匪,一个不留,全部就地斩杀,尸首扔去乱葬岗就是。”
翡翠山附近的百姓和要途经山道的人,因为匪患整日提心吊胆,这个决定,是利民的好事。暗卫眉头一紧:“翡翠山的山匪狡黠,如此突然,会不会……”
太莽撞?当然最后那个几个字,暗卫又不是不要命了,敢说殿下的不是。
“所以速度要够快,不能让他们反应过来,不给他们还手之机,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翡翠山的匪患,早应该有一个了结,宁温书你去办这件事,让官府的人协助你。”
顾覃渊之前就和宁温书潜伏进翡翠山勘察过当地的地形,深入调查过那里山匪的习惯。
剿匪的事情交给宁温书来主理再合适不过,以他的能力,由官府协助,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属下定不会辜负殿下信任。”宁温书说罢,立即就去办。
太子殿下命人剿匪一事,在京城一带闹得沸沸扬扬。
宁温书和官府携手合力,不过两日的时间就把翡翠山上的山匪清理干净。
翡翠山的山匪无一不是穷凶恶极之辈,所以宁温书等人下手没客气。把贼人就地斩杀之后,就用牛车拖去乱葬岗埋葬。
翡翠山闹了十几年的匪患,短短两日之内就被肃清。别看只用了两日的时间,剿匪的过程并不轻易。
官府那边折了几个人,顾覃渊手下的十六卫伤了三个人,以十六卫的身手都受了伤,可见剿匪艰难。
不过对于太子殿下下令剿匪的事,朝中对此事褒贬不一,有人说太子殿下是为民除害,做了利国利民的好事。
也有人说太子殿下剿匪操之过急,所以才导致这次剿匪行动朝廷损失惨重。
顾覃渊本人对这些流言蜚语似乎没有往心里去,对朝臣非议不以为意,继续埋头操持朝政,对别的一概不理。
柳如眉一行人的队伍已经远离京城,所以对京城发生的事并不知晓。
有顾覃渊的人和镖师在前方开路,送亲队伍竟是一路顺遂,不曾再发生什么突发事件。
他们全程紧赶慢赶,原计划差不多要一个月的功夫才能到鼓城,他们愣是缩短了一半的路程。
随着队伍逐渐靠近鼓城,队伍满了下来,马车渐渐变得没那么晃。
柳如眉窝在玉金的怀里呼呼大睡,被叫醒时,脸上已经睡出一道红印子。
“小姐,到了。”玉金声音柔和,对柳如眉说这句话时,她自己都常熟了一口气。
“这么快?我们出门时,爹爹不是说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柳如眉揉着眼睛,好一会才精神起来,顺手把靠在一边睡着的银珠叫醒。
去鼓城的路平顺,可这也太顺了,赶路的时间足足比原先预想的少了一半。
“多亏了聂大哥他们帮忙,所以一路顺利,我们脚程快,时间竟比预先的早了半个月,总镖头已经派人先赶路进城去给安小将军递消息。”玉金往外看了一眼,低声道。
他们快到鼓城,悬着的心勉强才可放下来些。到了安随风的地界,没有人敢这么不要命,在他的底盘劫持人。
柳如眉是到鼓城来和安随风成亲的,所以他们快到城邑时,先要派人传话,安随风才好准备给柳如眉接风洗尘。
“这么说的话,我们还有半个月才完婚?”柳如眉轻咬下唇,脸颊浮上一抹红晕。
风吹起车帘一角,不远处的雪山映入眼帘,惊起柳如眉心里的涟漪。
这就是鼓城的边城风光,姐姐和大哥哥都说鼓城和别的边关城邑不同,果然如此。
难怪这些年西狩国对鼓城一直怀着狼子野心不肯罢休,若是能把这里占下,西狩国的粮仓就会丰盈很多,一旦势起,就会成为大庆的心腹大患。
“小姐是着急着嫁人了?”银珠这会清醒了,就开始打趣柳如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