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祝卿若为了稳住他,一直忍着不耐与他相处,每每想要一刀砍了他,却又囿于小皇帝的系统不敢直接杀他。
只要楚骁一死,小皇帝必定立刻就会知道,
到时候她先前做的就都白费了。
所以她不能杀他。
祝卿若从来没觉得笑是那么艰难的一件事,
特别是对着楚骁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笑容特别僵硬,每次都以为楚骁要发现了,
但他却泰然自若,
仿佛没看见她僵硬的笑一样。
甚至还以为祝卿若真的是要与他交好,
对她的态度好得让祝卿若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楚骁不知道祝卿若心中的想法,
对她最近的示好感到心情愉悦,看惯了文麟的冷脸,如今她对自己如此亲近,他还有几分不习惯。
但这种不习惯很快就褪去,文麟的笑脸可比冷脸好看多了。
楚骁怔然地看着她的侧脸,她似乎生□□笑,就算是非常生气,
脸上也永远有着笑意,令人见了如沐春风,很想靠近这浑身都充斥着温暖的人。
楚骁自小就生活在旁人的冷漠中,每天都充斥着尸体与鲜血,
身边的人都疲于保命,就算偶尔有笑意也是转瞬即逝,所以他对于这样的表情很是陌生。
如今就有这样一个人,无论怎么都是笑着的,
没有天边骄阳般炽热,而像皎洁的月光,抬头便能望见,她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别人。
不要怕,她永远都在。
楚骁觉得文麟身上就有这样一种气质,靠近她让他很安心,令他对这样的安心与温暖生出了贪恋。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想将这股温暖永远留在他身边。
祝卿若感受到了一旁炽热的目光,她稳住下意识颤抖的手指,偏头问道:“萧先生为何一直看我?”
楚骁没发现祝卿若话里的不满,眼睛闪了闪,只道:“从前只觉得你身体文弱不像男子,如今倒觉得你面若好女,肌肤欺霜赛雪,若不是一袭男儿装,我真要将你认作女郎了。”
祝卿若的眉毛皱起,声音难得有些严肃,道:“萧先生不要胡言,男子就是男子,何故要说我像女子?”
楚骁笑了笑,“麟弟莫恼,只是说你长得像,又没说你是女扮男装。”
祝卿若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他脸上又没有任何隐蔽的情绪,只能将这个怪异抛到脑后。
听到他的称呼,祝卿若眉头动了动,“你为何要叫我麟弟?”
楚骁见她果然略过了男女的话题,眼中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道:“我见李兆其就是这么叫你的,怎么?他能叫,我叫不得?”
祝卿若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自然可以,兆其兄将我当做弟弟才如此叫,萧先生如今与我关系日渐缓和,自然也可以将我当做弟弟,我不介意。”
将她当做弟弟?
楚骁拒绝。
他皱眉道:“那我不这么叫了。”
祝卿若管他怎么叫,接着试探道:“说起兆其兄,我似乎有好几日不曾见过他了,萧先生可见过他?”
楚骁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道:“阿麟?小麟?你觉得怎么样?”
祝卿若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楚骁反应过来,反倒对她的称呼不满,道:“为什么叫他这么亲近,叫我就这么生疏?”
祝卿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一句称呼。”接着道:“等兆其兄忙完这一阵,我倒是想与他真的结拜一番,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忙完?”
楚骁仍然不满,道:“什么叫做不过一句称呼?我们现在的关系难道不能让你换掉那句‘萧先生’吗?”
祝卿若捏住拳头,他就真的油盐不进?
定是装出来骗她的!!
她没有再提李兆其,反正楚骁装傻,问什么都不会说,她怕自己再看楚骁就要忍不住打他,所以她移开视线,随口道:“那萧先生想怎么叫?”
楚骁来了兴致,道:“你就叫我少凌吧,少时的少,凌云的凌。”
祝卿若难得有些怔然,这是楚骁的字,上辈子也曾听小皇帝叫过。
他竟毫无隐藏之意?
“少年胆气凌云,共许骁雄出羣。”祝卿若缓缓念出了一句诗,赞了他一句,“好名字。”
楚骁见她知道,眼睛更亮,道:“这是我二十岁加冠时自己取的,取的也是这句诗。”
祝卿若挑了挑眉,“自己取的?”
楚骁不在意地点点头,“是啊。”
她状似不经意道:“萧先生没有长辈吗?怎么加冠的字还需要自己取?”
楚骁不喜欢她这么叫他,“是少凌。”
随后便用一双眼紧紧望着祝卿若,直把她盯得无可奈何,叫了一句,“...少凌。”
楚骁眼中露出满意,对祝卿若刚才的问题解释道:“我没有亲人,更没有长辈。”
祝卿若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戳中了楚骁的痛处,歉意道:“实在抱歉,我不知晓萧先...”
在楚骁的灼灼目光下,祝卿若咽下了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萧先生”,“我不知...少凌的背后竟有这般凄惨的身世,实在是抱歉。”
她声音里有着歉疚,可眼中却只有冷意,掩在长长的睫毛下,楚骁看不清,但他从没有在乎过有没有亲人,不在意道:“亲人对我毫无用处,我不需要亲人,你不用道歉。”
祝卿若被堵得一噎,原本还想看他因为伤心而变脸,如今反倒是她被堵得哑口无言。
真不知道将楚骁禁锢在身边是在提防他还是在惩罚她自己。
祝卿若已经不想再跟楚骁说话了,她现在只盼着玉衡赶紧传消息过来,她好赶紧离这个楚骁远远的!
楚骁从来不在乎是否有亲人,可他现在在乎她的称呼。
他往前屈身,凑近祝卿若的脸庞,“那你呢?你可有字?”
男子的气息几乎要打在她脸上,祝卿若忍住后退的想法,垂眸摇了摇头,“没有。”
楚骁想到那有些随意的名字,问道:“那‘文麟’二字,是真是假?”
祝卿若掐住椅子把手,楚骁眼尖地发现了她的紧张,虽然她很快就隐下那股紧张,但仍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果然是假名。
楚骁暗叹,文麟是假,萧楚也是假,他二人倒还真是心有灵犀。
祝卿若不知道楚骁的脑补,镇定道:“自然是真的,少凌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这一声少凌叫的顺畅无比,仿佛她的眼里只有少凌,不曾有过萧楚。
这样的想法令楚骁感到愉悦,微微挑起笑意,道:“你说是,那便是。”
祝卿若对楚骁突然的愉悦感到奇怪,可她今天实在是疲于应对如此反常的楚骁,明明前几日还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楚骁没有给她解释她的疑惑,他侧头看了看窗外,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祝卿若。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明日一早再来找你。”
祝卿若没有回答。
楚骁微微用力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略显震惊的眼神下,上下打量了一圈她巴掌大的脸,触及她惊奇的目光时,楚骁扬唇笑了笑。
他想跟她说,他知道她是女子。
他想跟她说,他好像有些喜欢她。
但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楚骁看出了她眼底的震惊与恐惧,还是不要这么快就拆穿她。
想到这,他没有说自己的心里话,而是道:“明日见。”
说完,他便放开了她的下巴,转身便离开了书房,留下祝卿若仍然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等她回过神来,楚骁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快步往净水盆便跑去,扯下方巾便大力擦拭起自己的下巴,一想到刚才楚骁碰过那,祝卿若就浑身恶心。
楚骁刚才的目光令她惊慌,因为她看出了楚骁藏在眼底的爱欲,就算他及时忍耐住了自己的念头,可单单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就祝卿若无比恶心。
如今她在别人眼里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楚骁以为自己是男子,可他还是对身为男子的自己动了心思。
这说明楚骁从来都不是被小皇帝掰弯的,他一直都是弯的!
现在他居然将念头打到了她身上,这让祝卿若忍无可忍,她放下浸满水的方巾,露出一张沾染露珠,因为揉搓而发红的脸颊。
等玉衡他们安顿好李兆其,她就不用再与楚骁虚与委蛇了,到时候她定要好好教训楚骁一顿!
这些日子的恶心不能白忍了!
祝卿若闭上眼,遮去眼底的厌恶,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气势,任谁也看不出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她每天数着日子等玉衡的消息,忍耐着楚骁越来越露骨的灼灼目光,与愈发越界的动作行为。好在楚骁没有真的上手,祝卿若尚且稳得住,不然她真的就要抄起花瓶砸上去了。
直到她发觉楚骁心思后的第三日夜里,玉衡终于给她传了消息。
他已经成功将李兆其安置在城郊的院子里,没有人察觉到不对,都以为李兆其是去附近的城镇巡察去了。
祝卿若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她捏紧了手心的药包,向来温和的眸中仿佛燃着几许火光。
翌日。
楚骁如往常一般早早便来了祝卿若的书房,踏进房门,便瞧见悠闲地坐在书桌前的人,她微微抬起笔,描摹着眼前的花束。
楚骁见她眼角带笑,眸中透出几许闲适,也不自觉勾起唇,“今日心情很好?”
祝卿若听见他的声音,抬眸看向他,看见他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展颜道:“少凌。”
她这不加掩饰的欣喜令楚骁感到意外的同时又开心不已,这几日她仿佛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虽说没有拒绝,但也总有些抵触,眼神闪避,动作僵硬。
他原本想再给她些时间门,等她习惯了他的存在,再与她说自己的心思。现在看来,她这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接受他了吗?
想到这样的可能,楚骁的心口有些发烫,他往她那边靠近了几步,垂首又问道:“今日心情很好吗?”
祝卿若点点头,脸上笑意不止,“今日确实心情不错。”
楚骁喜欢看她笑,更喜欢她对自己笑,眼神都开始变化,道:“仪景有何喜事?”
听到这个称呼,祝卿若好不容易噙起的笑容差点崩裂。前日他说不想叫她文麟的名字,偏要给她取个字,说她笑起来像月亮,就给取了个月亮的别称,麝月。
祝卿若听到的时候脸都要扭曲了,她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不假,可如今在旁人眼里,她明晃晃的就是一个男子,楚骁竟然给她取这般亲密的小字,是存了折辱她的心思吗?
在她的强烈抗议下,楚骁才不情不愿地换了个‘仪景’这样中性一点的字。
但祝卿若让每次听到楚骁叫她‘仪景’,都不免咬牙切齿一番,到如今仍然没有习惯。
楚骁看见了她僵硬了一瞬的脸,知晓她对这个名字不满,他微微垂眸,掩下眼底的笑意。
她以为他把她当做男子,所以不喜欢他这般叫她,可他偏偏想要这样叫她,独属于他的称呼,别人都不会叫。
她不喜欢,就不会把这个名字告诉别人,那这个名字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只有他能叫。
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楚骁的神色更显愉悦,他故意重复道:“仪景还未告诉我,今日为何这般欢喜?”
祝卿若勉力忽略那句称呼,挤出笑道:“发粮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也能好好休息几日。”
楚骁点点头,最近李兆其都在外面,难为她操劳许久,确实是辛苦了,但每日见她都对庶务之事十分在意的样子,她是真的很想为百姓做事。
既然如此,那等他接下了景州的势力,不妨将景州给她管?
她以女子之身走到今日这一步,除了权势,为的,定然就是百姓了。
他身无旁物,也就只能以景州为聘,许她高位。
只是...若她得了景州,是不是每日都要这样繁忙操劳?
想想前几日她忙得连与他多说几句话都顾不上,若景州真的恢复了从前的繁盛之景,她岂不是连看他一眼都来不及?
楚骁心中纠结,到底是把景州给她,满足她的愿望?还是让她日日都陪在他身边,只对他一人好?
祝卿若不知道楚骁心底的想法,若是知道定然要冷笑一声,她不要别人给,她要自己取。
“少凌?”她开口唤他。
楚骁从思绪中抽身,抬眼便看到祝卿若染上担忧的眸子,她担心道:“你怎么了?”
楚骁挥去脑中杂念,回应道:“无事。”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的画卷上,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兰花,他赞叹道:“仪景的画技也这么好。”
祝卿若见他终于注意到画,眼中暗芒微闪,道:“学了十数年,再愚钝也能有几分灵巧。”
楚骁没有掩饰自己的赞美,因为这画画得确实不错,“不必推辞,好就是好。”
祝卿若浅浅笑了一下,“其实我画人,比画花好,今日正好有空,少凌可愿让我画上一副人像?”
楚骁本该拒绝的,他的身份复杂,任务期间不应该留下任何痕迹,留下一副画,这对他以后的任务或许会有妨碍。
可他看着她眼底的隐隐期盼,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祝卿若看出了他的迟疑,心下一动,伸手搭上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我想给你作画,好嘛?”
扮作男装的女子发冠高束,却仍然有着女儿柔肠,此时她的纤纤玉手缓缓搭上他的臂膀,轻轻摇晃的哪是他的手?明明是他的心。
楚骁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点头应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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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他要她===
祝卿若在心底唾弃自己居然开始用美色.诱惑别人,
脸上却一点心虚都没露出来,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将尚在恍惚间门的楚骁拉着落座于离书桌几步远的椅子上,
就坐在那盆兰花旁边。
楚骁只觉一股幽香凑近他鼻尖,转瞬又要离去,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禁锢在身前。
他低头嗅了嗅,“好香。”
祝卿若被他按在身前,
动弹不得,
本想抽身离开。听到他的话后,她眸光闪动,
缓缓松懈下来,
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少凌可喜欢?”
楚骁只觉耳边有一股柔风抚过,
激起他耳后一阵酥麻,被他禁锢着,
她几乎是要靠进他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
任他是圣人,
也没办法抵抗这等诱惑。
他迷茫张唇,
只有应声,
“喜欢...”
他听见她在他耳边低声轻笑,
气息打在他耳后,
又是一阵酥麻与刺激,
他甚至感觉到这股刺激顺着他的肌肤一路向下,自脖颈到胸膛,蔓延到全身。
楚骁的神经几乎要崩断了,
他松开擒住她手臂的手,向下想要搂住她的纤腰。
祝卿若却趁他松手的片刻迅速抽身,再眨眼时,已经离楚骁几步远,见他看过来,笑道:“可不许动啊,我要开始画了。”
楚骁醒神后,美人早已远去,他心中遗憾间门,掀了掀衣摆,担心吓到她。
只是她已经离去,怎么还有香味?
楚骁顺着香味看过去,只见摆在他身边的一株兰草,通体碧绿,只有顶尖有几朵白色花朵,正幽幽地释放着自己的香味。
楚骁觉得方才的软玉仍在身旁,他被吸引着往兰草靠去,轻轻嗅着兰草的香气。
一模一样。
楚骁有些舍不得这味道,手指轻轻点着兰草的叶子,倾身往那边靠了靠,想要将这味道留在身边。
“就这样,别动,很好看。”
楚骁闻言转头望向书桌前提笔就要落画的人,他看见了她发亮的眼眸,没有拒绝她的提议,如她所言保持着方才嗅花的姿势。
只是没有转回头看花,而是看她,一双眼自始至终都不曾移开过。
祝卿若刚开始还有几分不适,但很快就沉浸在画卷中,没有再在意他的目光是否仍然落在她身上。
楚骁就这样望着她的身影,看她轻点墨汁,看她落笔画卷,看她抬眸望他。
楚骁觉得自己恐怕是中了什么咒术,为何满心满眼都是她?
这段日子,睁眼是她,闭眼也是她。
身为护龙卫的暗主,他本该摒弃情爱,断绝任何对他的大计不利的因素,他该及时制止自己才对。
可他舍不得这样的温暖。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想要她一直陪着他,永远都陪着他。
“到底是花香,还是人香?”他迷茫开口。
是这花令他神晕目眩,还是这人,让他意乱情迷?
祝卿若对他微微一笑,“是花的味道,我方才与兰花在同一处待久了,身上才沾上了花的味道。”
她顿了顿,唇角拉平有几分纠结,“少凌不喜欢?”
楚骁否认,道:“喜欢,我很喜欢。”
花喜欢,人也喜欢。
祝卿若只当没听见他的意有所指,对他安抚一笑,继续低头作画。
他与她在同一间门书房里,赏着同一株兰花,她就在他走几步就能触碰到的地方,就像是书中写的红袖添香,赌酒泼茶。
楚骁向来寒霜覆盖的心底仿佛吹进一阵暖风,带着春日的温暖与万物生的生机。
在这安静的书房,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此刻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迹,他心恋她,倾慕她,想与她携手江山,终此一生。
他要她。
楚骁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声音。
灼灼目光令正在作画的祝卿若无法忽视,她捻着笔,没有看他,视线落在眼前的画卷中,静声提醒道:“作画要专心。”
楚骁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唇边带了几分打趣,“作画的是你,不是我,是你自己心不静,为何要怪我这个被画的人?”
祝卿若始终不曾分神看他,依然专注笔下,道:“被画的人不安心,作画的如何安心?”
楚骁脸上有几分无辜,道:“作画的人自己心不静,还要怪我没有收敛吗?”
祝卿若此时有几分无情,道:“少凌既然知道自己没有收敛,那就该收敛些。”
楚骁想与她多说几句,于是道:“我安静的坐在这被你画,如何叫做没有收敛?”
祝卿若抬眸看他,眸中有着认真之色,道:“眼神不对,你的眼神一直变换,完全没有办法稳定下来,这会毁了这幅画。”
楚骁的笑意更浓,“那是不是只要我的眼神一直不变,稳定成一种状态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