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抱着这样的担忧,刘庄带着卫兵跟随李兆其到了每旬收粮的地方。明日才是收粮的时间。
可他们等不到明天了,再收不到粮食,明天所有人都只能饿肚子。
刘庄带着卫兵去传消息,李兆其安静地等待着来交粮的百姓。他站在长桌前,左手握拳放于身后,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彩,脸上神情复杂,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刘庄和几个卫兵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往这边走来,手上只有零星几个布袋。
李兆其掐住掌心,将视线落在刘庄身上,期盼道:“如何?收了多少?”
刘庄沉默地让卫兵把布袋摆出来,李兆其看着那加起来也没有五十斤的米,眼中失落都要溢出来。
刘庄低落道:“我带人去传要交粮的消息,他们都紧闭门户,不肯开门,我扯着嗓子喊了好几遍,也鲜少有人开门。只有几家开了门,话也没说,就将布袋塞到我手上。而且...他们还告诉我,只有这一次了,他们也没有了。”
李兆其想到手下诸多卫兵,想到城南依然饱受疫病折磨的百姓。
“不行...我不能放弃,他们没有死在病痛中,反而要被饿死,这是什么道理?”他用力摇头,将脑中画面晃出去。
他咬牙,“召集城中百姓,无论如何,都要他们到城中云台下集合。”
刘庄不知道李兆其要做什么,但他没有任何疑问,立马开始分配人去召集百姓。
李兆其就站在云台上,一直等到了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远远的,终于走来一群人。
李兆其心下一松,他就怕百姓因为不再信任他,不愿意来,如果这样的话,就算他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听。
刘庄走到他身旁,冲他点点头,“大半百姓都来了。”
他也没说是怎么让百姓来的,李兆其看了一眼刘庄通红的额头,还有混乱的衣襟,大概也有了猜测。
他隐去心中悲意,忍住泪水,扫视着台下一众百姓,他们有的满脸怨恨,有的满面怀疑,还有的浑浑噩噩只知跟着旁人走。
李兆其高声道:“我知道大家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他这话直奔主题,快得让人猝不及防,更是让下方的百姓生出愤怒来。
知道他们没粮食还要他们交粮,这是逼死他们吗???
看出了他们的愤怒,李兆其滚一滚喉咙,“但我确实是没法子了,城南还有数千百姓,他们每日都要耗费上千斤粮食,而衙门内的存粮,已经没办法再支撑这么多人了。”
有人怒道:“上次明明交了够数的粮食,再加上以前剩的,怎么可能已经没有了!”
“没错,明明是够数的!分明是你们私吞了!!!”
“我就说他们有鬼!怎么可能会真的用心对城南的病患?分明就是要私吞我们的粮食!”
“滚出去!”
“我们没粮食!”
“滚!”
“......”
人群嘈杂,各有各的说辞,但都集中一点,讨伐李兆其。
先前与李兆其接触过,觉得他不像是那样的坏人的吴佩佩站在人群中,担忧地看着台上的李兆其。
就在局势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有人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往上砸去,李兆其没防备,正好被砸中了脑袋,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滴落到地上,打下红色的花。
原本还吵嚷着让李兆其滚下台的众人都愣住了,刘庄在
吴佩佩张大了嘴,满脸惊讶,随即迅速往云台上跑去,刘庄伸手拦住了她,“别去!”
吴佩佩焦急道:“他都流血了!你就不担心吗?”
刘庄往台上望了一眼,勉力隐下想要往上冲的冲动,“如果今日收不到粮食,城南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首领自有安排,吴姑娘就别上去了。”
吴佩佩咬住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往上去。
站在云台上的李兆其没有去擦拭脑袋上的血,任由它流下来,他睁着眼睛只能看见半边,仍然坚持开口道:“我知道各位对兆其不满已久,我不过是一个脚上泥点子都没洗干净的农夫,如何能担当首领之职?”
他这话戳中了下方某些百姓的心思,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李兆其接着道:“其实当不当首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景州城人心安稳,城南百姓有人照顾,我李兆其甘愿让出首领一职!”
这话令刚刚低头的人纷纷昂首看他。
李兆其的视线扫过下方的人,神情悲愤怆然,“可如今,城南百姓马上就要没有粮食供养,我的卫兵们也已经饿了两天肚子,就是为了给他们剩下些口粮。但不够,远远不够,我还需要诸位再交一次粮食!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有人没忍住,道:“你怎么知道是最后一次?万一下次又没粮了呢?”
这人说出了其他百姓的心声,其他人都纷纷看向李兆其,看他要如何辩解。
李兆其脑袋发昏,但他忍耐着,道:“大家还记得前些日子在这里的锦衣公子吗?”
吴佩佩想了想,开口道:“是那位一眼就识破李方圆和他娘的轨迹的文公子?”
李兆其点头,“正是。”
听到这里,
大家知道这回事,对这位文公子心中敬佩,但这不妨碍他们奇怪李兆其为什么这么问。
“那文公子跟粮食有什么关系?”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李兆其看出了大家对文麟的敬佩,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道:“文公子已经带着人前往禹州买粮食去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将粮食带回来!大家也别放弃,我们再撑十日,十日之后,文公子一定能回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分到粮食!”
“若他没带回来,或者他跑了,我们就等死吗?”
李兆其听到这样一句疑问,他用手掌擦去脸上鲜血,露出一双真挚且充满坚定的眼睛,“我相信他。”
他掀开衣裳下摆,双腿弯曲,竟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跪了下来,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愣愣地看着台上那人。
他的身形消瘦,没有时间精力换新衣裳,此时一件旧袍松松垮垮地披在他身上,晚风吹过,仿佛要将他带走。
他们听见他诚恳的声音,他说:“我相信文麟!他一定能将粮食带回来!李兆其在此向诸位保证,若文麟没有带回粮食,我李兆其自请卸任首领一职,任由大家责罚,绝无二话!李兆其,誓与景州共存亡!”
这番话震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他们看着头上依然不停流血的男子,仿佛真的看见了可以带领他们活下去的首领。
吴佩佩早已按耐不住,高声呼道:“我这就回家拿五斤粮食来!”
说着,便转身下了台,灵活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有人开始动了。
慢慢的,大批百姓往家中奔去,台下的人渐渐散去,刘庄上前想要扶起李兆其。
李兆其避开了他的手,目视着人群的背影,“再等等。”
刘庄没办法,只能收回手。
等到百姓们取来了粮食,发现台上的人依然跪在那,脊背挺拔似松柏,那血红的印记仿佛是他坚韧的凭证。
在这一刻,景州的百姓才真正对李兆其心悦诚服。
很快,刘庄便收齐了粮食。
百姓散去后,李兆其才站起来。但是因为失血,又跪了半晌,李兆其眼前一黑,险些倒了下去。
一双娇小却有力的手扶住了他,李兆其只觉得背靠着的温暖让人留恋不已,缓缓睁眸,发现吴佩佩正担忧地看着他,清澈瞳孔中满是焦急。
“你没事吧?”吴佩佩看着眼前这人,担忧不已,“还有力气吗?”
李兆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回答,只默默摇头。
吴佩佩见此更加担心,就这么一直扶着他没松手。
李兆其好笑地弯了弯唇,真是个善良的傻姑娘。
他的余光落在刘庄面前堆起的粮食上,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文兄教他的法子,果真管用。
【“你确定这个法子不会让我被百姓砸死?”
祝卿若神情自若,吹开杯中茶叶,“所以你一定要选个手上功夫不错的人,既要保全你的性命,又要正好将你砸成血流不止的样子,震慑住别人,叫他们以为要是再砸你,你就要死了,让他们心中顾虑不敢再砸。”
李兆其有些为难,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这法子是不是太铤而走险了一些?而且,要是文兄没有带回粮食,他不是要被百姓撕碎了?
祝卿若仿佛瞧出了他的犹豫,将茶杯轻轻落在桌面上。
清脆的声音引得李兆其看过去,只见祝卿若双眸径直望进他眼底,“你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相信我。与全城百姓一起赌一把,若赢了,我可保证只要有银钱,以后绝对不会缺粮。”
李兆其动了动唇,“那...若是输了呢?”
祝卿若移开视线,凝视着虚空,仿佛正面对着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听见她说。
“我不会输。”】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李兆其目视远方,那里已是漆黑一片,看不清道路,只能望见辽阔的天空。
文兄啊文兄,你可一定要带着粮食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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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二合一===
方芜带着人赶到了梦安客栈,
她站在门口,打量着眼前这座气势不凡的房子。
这梦安客栈位于禹州城中最繁华之地,向来不缺客人,
日日都有贵客来往,
是禹州称得上前三的客栈。
可今日,这梦安客栈却没有半点人气,莫说是客人,就连店小二与掌柜的都不见人影。
这样大的纰漏,
倒像是故意让她发现,
引她前来查探。
方芜望着那敞开的大门,眼中有着审视与思索。
“夫人,可要进去?”她身后一名护卫出声询问。
方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客栈。
身后众多护卫都在等着她下令,
便要冲进去救出陈玄青。
可方芜却出声道:“你们在这儿等着,
我一个人进去。”
“夫人!?”
护卫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
“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我们随您一同进去吧。”
方芜偏头望了他一眼,
“方离,
你逾矩了。”
被她唤作方离的人听了这句话,只得垂头应下,“是...夫人多加小心,我等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问题夫人便摔杯,我们即刻进去救援!”
方芜颔首,没有再多说,头也不回地踏步走进了梦安客栈。
方芜脚步没有刻意放低或加重,而是正常地行走在地面上,
环视着周围的状况。
梦安客栈占地面积很大,有三层楼高,一楼的大堂也建得格外宽广,富丽堂皇的装潢没有让方芜留恋。
她正找寻着引她到此处的人,可这一楼大堂只有空落的桌椅,没有任何人影。
就在她以为是不是被骗了的时候,一道宛若春风的温润声音遥遥响起。
“夫人请上二楼来。”
方芜闻声向上看去,却只能透过间隔的木柱看见影影绰绰的屏风,屏风上印着那人的影子,迷蒙地看不清人脸。
方芜也不惧,径直上了二楼。
她往里头走去,绕过屏风,便看见了引她来此的人。
第一眼便叫她惊讶,原本以为是什么莽撞草莽,因为这样直接抓了陈玄青来威胁她的法子并不十分高明,所以她心中想象的是那种有几分脑子但不多的江湖人。
没想到,眼前这人通身气质不俗,煮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就像是被世家风采教养着长大的贵公子。
不过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所以方芜这时还是怀疑这人是江湖草莽。
所以她直奔主题,“说吧,想要什么?”
祝卿若笑道:“夫人说话可真是直接,上来便问我要什么。”
方芜也不觉得对面这文弱公子哥会对她有什么威胁,弯膝坐了下来。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抓走我丈夫,特意在这梦安客栈摆出待客的架势,不就是要诱我前来,再用我丈夫为饵,想从我身上得好处吗?”
方芜直言不讳的模样倒是让祝卿若十分欣赏,她给方芜倒了一杯茶,“夫人聪慧。”
她看向对面的方芜,她看上去约莫三十一二岁,虽然脸上有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但也绝对称不上老气,精致大气的五官,让人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大美人,举手投足自带一股洒脱之色。
可就是这样的大美人,有权有财,却偏偏不得丈夫喜欢。
祝卿若隐下心中叹惋,正色道:“夫人既然知道我是来向您讨要东西的,那夫人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方芜皱起眉,“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祝卿若微微一笑,“夫人就不必与我绕弯子了,夫人既然能找到这里,肯定也派人去救陈州牧了,怎么可能猜不到我的来意?”
方芜听到这话神色不变,不解道:“我能找到这是因为你故意泄露的消息,这偌大的梦安客栈怎么可能连人气都没有?要是连这个都看不透,如何能当这个州牧夫人?”
祝卿若依然是那副淡笑的样子,“那夫人怎敢孤身前来?若连我的目的都不清楚,怎么会只带三四位侍卫?仿佛知道来这里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方芜挑了挑眉,“你在这里坐了许久,怎么连外头我带了几个人都知道?”
祝卿若道:“我也带了侍卫,自然是侍卫告诉我的。”
方芜眼睛闪了闪,面上带着好奇道:“那你...带了几个侍卫?与我外头的人相比,哪方更厉害?”
祝卿若抬眸看她,眼中淡然仿佛看透了方芜的伪装,笑道:“夫人放心,我只带了两个,剩下的,可都在你丈夫身边。夫人派去的人功夫可好?我家侍卫武功不错,恐怕夫人手下的人比不过。”
方芜脸色终于变了,不再像方才那般大喇喇的洒脱模样,脸上没了半点笑意。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将粮食卖给你。”
祝卿若见她终于露了本性,道:“夫人果然知晓我的来意。”
方芜冷笑一声,“这时节,除了景州那帮实在没活路的人狗急跳墙,谁还会绑架我禹州州牧?不就是冲着禹州存粮来的吗?”
祝卿若对她口中的骂词也不觉得恼怒,温声道:“夫人既然知道景州实在没了活路,何不伸出援手救一救他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夫人不是狠厉之人,断不会看着景州百姓去死。”
方芜神色冷硬,“无论你怎么讨好我都没用,一句话,不、卖。”
祝卿若眸中划过冷色,“那夫人就不担心陈州牧的性命了?”
方芜嗤笑道:“这禹州是我的地盘,就你们那几个人,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丈夫就回来了。”
听了方芜的话,祝卿若不慌不忙地饮了一杯茶。
“夫人何不等上一等?”
方芜斜睨了对面人一眼,“等?”
祝卿若颔首,“没错,等上一等。看看是夫人的护卫厉害,还是我的人厉害。”
方芜捏紧了手心,镇定道:“你就是说破了天也不可能。你最厉害的两个护卫就在你身边,其他的,也不过是平庸之辈,纵然有一两个功夫不错,也不可能抵挡住我手下的人。”
祝卿若给她倒了一杯茶,“夫人莫急,结果如何,等等便知晓了。”
方芜强压下心中不安,冷静地拿起茶杯。
二人没有再交谈,只安静地对坐着,等着最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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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州城外,楚骁与玉衡带着几名卫兵正抵御着方芜派去救陈玄青的人马。
具是武功不俗,连玉衡都隐隐有些吃力。
楚骁抽出长剑,一套连招击退了上前的精兵,转身收势时还不忘对着玉衡嘲讽道:“你家公子这么怕死?那个小侍卫剑术不是很强吗?怎么她还带了两个人去?害得我们少了人手对敌。”
玉衡冷脸以对,不吭声地一招扭断了对方的手臂,回首冷冷道:“公子的性命最重要。”
楚骁轻嗤一声呢个,手下动作不停,长剑对着对方的脖颈就要划过去,玉衡眼神一凛,拉着那即将死在楚骁剑下的人迅速后退,随后趁其不注意一掌劈晕了尚处茫然之中的人。
楚骁对他这番动作感到奇怪,“你干什么?”
玉衡平淡回应道:“公子吩咐了,不能杀他们,夺取他们的行动力即可。”
楚骁冷下脸,从没见过有谁对战,还要放对方一条生路的。
“优柔寡断,不知所谓。”
玉衡出手帮一名卫兵打退了敌手,一手打断别人的手脚,扭头道:“公子说了,我们是来求情买粮的,不是来树敌的,这些人对我们没有杀意,只是想救走陈玄青罢了。”
楚骁听不得别人这种话,在他眼里,与他为敌的人就只有死。
楚骁听不进去,不代表其他人听不进去,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也将力道放在对面人的手脚之上。
只是他们武功并不高,总有几分局促之感。
楚骁见此脸色更加冷漠,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这几个人已经完全被文麟迷惑了,无论文麟说什么他们都奉为圭臬。
要是文麟这回真的买到了粮食,那景州的人便会更加信任敬佩文麟。
这文麟来路不明,令人看不懂他的目的。
若文麟是为了景州的势力来的,那他就不能让他做成这件事,否则文麟就成了人心所向,于他的大计有碍。
想到这里楚骁心下有了打算。
正好他们这边有名卫兵露了弱点,就要被打下来,楚骁飞身上前将其挡在身后,与对面的人打了起来。
那被救下的卫兵抬眼便得了楚骁隐蔽的眼神示意,他得了指示,几不可见地点点头,随后向后退去,一点一点挪向马车的位置。
楚骁望了眼那边被绑在马车上的人,唇边露出几许诡异的笑意。
正在努力对敌的玉衡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也就失去了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的时机。
楚骁的武功极为高强,所有人都知道。若他故意放水,一定会被发现。
玉衡只觉得压力轻了不少,定睛一看,发现楚骁显露了功夫,正奋力与对方搏斗着。
玉衡没有发现不对,因为在他眼里,楚骁跟他们一样是为了景州来的,之前想取别人性命也是因为生性如此,并没有想破坏景州向禹州买粮的计划的打算。
楚骁奋力与禹州的人搏斗着,想要所有人都不对他产生怀疑,那就只有在他们面前表露出为了景州不顾一切的样子,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将买粮失败的原因落在他身上。
这样想着,楚骁的剑挥得更加密集,叫人看了就心惊。
其余几个景州卫兵见楚骁这样,心下赞叹,不愧是萧先生,这番武功世上无人能及。
原本楚骁的剑都落在别人脑袋上了,一想到玉衡刚刚说的话,又收了回来,飞身朝那人的小腿踢去。
玉衡见他这番动作才放下心,专注与剩下的人打斗。
方芜派来的人不少,将近有二十人,武功都不错,只是比起玉衡来还差了许多,更不用说是楚骁。
眼见场上不剩几个人,楚骁的眸光闪了闪,飞身入了几人的包围圈。
这操作把玉衡看得一愣,他这要干什么?
其他几名卫兵见怪不怪,“萧先生武功高强,定是觉得一个个打没意思,要上去一挑五了。”
玉衡插不上手,无奈摇头,只能将舞台让给了楚骁。
他回头往马车那边望了一眼。
这一眼便让他发现了不对,声音都冷了下来,“陈玄青呢!?”
其他人一惊,纷纷抬头看向马车那边,脸色巨变,“陈玄青呢?怎么没了?”
玉衡神色冷厉,“定然是有人趁我们不注意把他救走了,他们肯定还没跑远,你们轻功不好,我去追!”
卫兵们点头,“好!”
玉衡正要运起轻功,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闷哼,他闻声看去,发现楚骁正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与对面三人对立而站。
一边是陈玄青,一边是楚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