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做饭上，她确实下了功夫。

    可是，她做得再好，也没全然留住我爸的心。

    她恨自己听了我爸的。

    搬迁到这里后，她就很少亲自做饭了。

    因为憨平头，她再次下厨。

    蒸的包子，好吃到石磊吃一个拿一个。

    看他这样，我妈笑得像个慈母。

    其乐融融一片。

    特别美好的时光，却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破。

    我和我妈抢着去开门。

    我们都以为是快递员。

    我俩昨天等石磊的过程，都没少下单。

    结果，门一开。

    我俩都像被点了穴位一样，僵住了。

    门外站的是我爸。

    他站在那，眼神冷冽，容颜憔悴，鬓间白发。

    与一年前他离家的时候相比，老了不止十岁。

    他一手放在万向轮的行李箱上，一手拎着旅行包。

    一看，就像想长住的样子。

    我不知道让进还是不让进，这里是我妈的家，我只有居住权，没有做主权。

    我妈仍僵在那里。

    最后，还是我爸先开的口：「怎么？不想让我进家门？」

    说完，他推正对着他的我妈，想要进来。

    我妈趔趄了一下，但没动。

    见我爸要进来，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往外推我爸：「你不能进来，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什么？」一向以斯文，温柔示现的我爸，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你家？你一个家庭妇女，一分钱不赚，你用什么建立你家？你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你的，你有什么脸说你家？」

    我妈蒙了。

    我也蒙了。

    从没见过我爸，完全没有人性的样子。

    虽然他不停地找情人，形如畜生。

    但他对我们，也保持了人的一面，对我们从未出过恶言。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屋里的石磊见状，放下包子，走了过来，他一把把我爸推离门口，然后在我爸努力稳住身形的瞬间，关上了门。

    我妈腿打颤，我赶紧扶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我爸在外面咆哮。

    石磊把手机递给我了我妈：「阿姨，你可以报警的。」

    我妈颤着手指按了键，又放下了：「他毕竟是唐竺爸爸，若有了案底，会影响你俩考公。」

    我：「妈，我宁可不考公，也不想让你被我爸再黏上。」

    我妈诧异：「他是你爸，我以为你很爱他？

    「那么多年，我见到你太多次渴望见到他的眼神。

    「我以为，你需要他。」

    我妈表情崩溃。

    我知道，有些事得揭开了。

    我酝酿了下情绪，把自己带回十七岁的记忆中：

    「妈，你不是一直疑问，我为什么高一成绩那么好，高二时为什么突然下来了吗？

    「那是因为爸的第十三个情人去我们学校找上了我，她说我爸不爱你，不爱我，她肚子里怀了我爸的孩子，以后我爸赚的所有的钱都是她孩子的。

    「她要我识相点，劝你早点和我爸离婚。

    「妈，我承受不住，当晚差点自杀。」

    我妈愣了。

    她从来不知道，她一直以我的名义维持的婚姻，曾给我带来这么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