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就是他不让我见他的理由吗?他走后,我身上的重力与禁锢瞬间消失,我连忙起身,看到一片漆黑的周围时,心中忽然失落满满。
这一路上,我不是没有想过君上,却是根本不敢想,特别是一到晚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就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我叹了口气,走到厕所正要洗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才猛然想起!
我此刻的样子是易了容的!
老头说我易容之后能掩盖我身上的气味和命格!
易容之后我确实没有再遇到过其他麻烦,和之前认识的人了!
可是......
君上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现在可是个男人的模样啊!
我不怀疑老头易容的技术,也相信易容能遮掩命格,难不成是因为君上等了我十世,早已将我刻进灵魂深处,无论我变成任何样子,他都能找到我,认出我?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前世的记忆,我仅有那日爆发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碎片,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君上秦子望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说,我也无从知晓。
如今君上受伤,我除了担心外,连一点忙都无法帮到,更别提找到他的下落了。
“哎。”
这一夜,我望着窗外难以再入眠,直到天灰蒙蒙快亮的时候,才小眯了一会儿,却很快被老头喊醒。
“凌音,凌音,你快准备准备,我们要出门了!”
我拖着倦体,正要起身,却发现枕头下有一丝光亮,拿起来一看,竟是一把装饰精美,在刀柄上还镶了一颗血红色宝石的匕首。
再一联想到昨天君上就站在这里,难不成......
这是他留给我防身的?
我开心的心脏砰砰跳,连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遮掩不住。
老头见了这样的我,直接白了一眼。
“一大早这么开心,昨儿个梦见男人了?”
“......”
虽然早知道老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我昨晚还真‘梦’见男人了!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吃你的饭。”我骂完老头正要坐下,院子外面却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转过头一看,竟是一辆汽车停在了院外。
温让虽还是留了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却没像之前那样梳成大背头,而是散了下来,就连身上的穿着,变得都有些女人味了......
“早啊。”我和温让打了个招呼,老头见到她简直就像见到了财神一样,连忙起身,搓了搓手,问:“温大小姐到访,可有急事?”
“有,不过不算急,就是我一个曾经一起留洋回国的同学,昨晚刚好给我打了电话,说他最近出了点事,我想,你们可能帮得上忙。”温让坐下。
“你的同学?”老头满眼都闻到了钱的滋味。
温让点头:“对,说他从一个地方回来之后,一到晚上就会做个怪梦。”
“怪梦?梦见啥了?”我反问。
“一团火!”
“梦见一直有一团火跟着他,要是梦里的他不拼命跑,就会被这团火烧死!”
第五十六章
又见火焰图腾
“火?”我愣了,和老头对视了一眼。
老头忙问:“那火在梦里是啥样子,除了火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就是一团火,我那同学说,他前不久去了趟闽南踏青,和朋友在一座山里见到了一座庙,那庙已经很旧了,也没什么香火,就连供在上面的神像都掉色的非常难看,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脑抽了,竟然对着神像拜了三下!”
“拜完之后,他还许了个愿,希望自己回到租界里,和洋行谈的生意能顺利进行,只要能让他赚到钱,马上回来修缮这个庙宇和神像。”
温让的话说到这,我也差不多明白了,估计是她这同学乱许愿又不去还愿才出了事儿的。
要知道进庙不能乱拜,愿望也不能乱许,这愿望没实现还好说,要是实现了,你年年都要去庙里还一次愿,十分麻烦!
“这事好办,让你那同学回去还愿就好了。”
谁料我的话刚一说完,温让竟急着摇头,说她那同学不是没去还愿,人过去了,还去了三趟!
结果连那庙的影子都没见着,问了附近的村民才知道,在那个位置里,曾经有座邪神庙,害的村里民不聊生,早在二三十年前,这座庙就被村民给铲平了!
正因为这个,她那同学更是吓破了胆,特别是她同学在梦里见到的那团火焰,和他拜神时,见到的神像衣服上的那团一模一样!
温让的话听到这,我的呼吸瞬间一紧,连忙找来了纸币,在上面画了一团火焰出来,问她:“你同学见到的火焰是不是长这样?”
“我......我不知道啊,他人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四处求救,要不是亲耳所闻,我都不信这世上的火焰不都一个样吗,哪能有什么区别?”温让对我答道。
我却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想,要知道,上一个衣服上绣着火焰的人,我可是见过!
“这事有点难办,但你同学要是能给出其他线索,还是能有一线生机的。”我放下手中的筷子,问温让:“是我们去你同学那,还是让他来找我们?”
“具体的我还要问他,方便我在你们这打个电话吗?”温让忙问。
她这话一出,我和老头都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两声,答曰:“温大小姐,您把这洋房送给我们不过半月,这电话你是放了一台,电话线没装......”
“额......那我回司令府问问我同学,你们等我,我速去速回!”温让办事和她本人一样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她出去后,老头才问我:“你连基都没筑成,这么大的麻烦也敢接?”
“嘿嘿,不是有师父您吗?再说了,我在东北那晚发生的事儿,您可是知道的,那个火焰图案,我见过。”我连忙对老头赔了个笑,还轻快的起身,给他按了按肩膀。
老头正要回答,坐在一旁的甄珍忽然有些不淡定了,气鼓鼓的望着我问:“东北那晚发生的啥你们不是不肯说吗?为什么云先生能知道,不说给我听听啊?”
“那个火焰图案是啥?是不是和那个拜火殿有关?”
“......”
我特么的,就不该当着甄珍在的时候说这些!
见我和老头沉默,她更是来劲儿:“凌音,你有事不许瞒着我,要是真和拜火殿有关,我跟着杜无良那么久,指不定还能给你们提供一些线索呢!”
这下又有线索了?
您早干嘛去了!
“行啊,不瞒着你,一会儿你想听啥听就是!”我敷衍的回道,刚和老头坐到沙发上没一会儿,温让便风尘仆仆的又赶了回来。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极为激动道:“我那同学说了,住你们这还是住他那都行,他父母全都不在上沪,一个人住着很害怕,更想住到你们这,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住我们这?我们这可不是旅店,不白住的。”老头这种掉进钱眼儿的人,但凡有捞钱的机会绝不可能错过。
温让这些富二代根本不是差钱儿的主儿,忙打了个包票让我们放心,说她这同学啊,往上数十几代,甚至出过宰相,家底厚着呢。
老头一听这话,更是乐开了话,特地回过头给了我个眼神,虽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
这单儿,他可不会让我白接!
约莫一个多时辰,一个穿着素雅,极具书生气,却脸色苍白,一脸忧容的男子从黄包车上下来。
进门后,见到温让顿时露出了个小脸。
“小让,谢谢你。”
温让点头问好后,便指着我和老头道:“这两位是我给你找的师父,他俩本事大着呢,你遇上啥事尽管说就好。”
此时的我易了容,样貌平平,丢进人堆都找不着,一点气质也没有,老头则翘着个二郎腿,手里还拿了根牙签在那剔牙。
温让的同学刚一转过头看我俩,是怎么看怎么不信我俩能有大本事帮到他忙。
不过,这小哥毕竟出生书香门第,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礼节性的问了我和老头一句。
“敢问二位能说清我梦见一团火焰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我张口就要回出拜火殿三个字,却被老头悄悄拦下,轻轻对我摇了摇头后,对这位小哥答道。
“原因我相信不用我们说,你的心里自然有数?”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小哥面露不悦。
老头却云淡风轻的对他笑了笑:“除了拜神许愿这事儿,您在那庙里该是还干了别的吧?否则他们不会揪着你一个普通人不放。”
第五十七章
无人之地禁止入内
小哥脸上的谦逊瞬间一扫而空,极为不悦的对老头说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只不过是去庙里许个愿就碰上了怪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老头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反问他:“那这位少爷,你也只是梦见了一团火焰,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何必如此害怕。”
被老头这么问的,小哥顿时有些语塞,在一旁的温让有些看不过去了,按按拉了他一把。
“周诚,你就和老先生说实话吧,再瞒下去我也找不到人帮你了。”
温让的话比老头说一万句都惯用,周诚长叹了口气,才对我们说到:“实不相瞒,当时我去庙里许愿的时候,竟然听见神像的回答我了!”“回答你啥?”我忙问。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她不需要我回来还愿,只要我答应她在今年的四月清明节去一个地方就可以了,也怪我当时太傻,没有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人假扮神像显灵在骗我,听见神像答应了我的请求,回到上沪之后我心心念念的那单子又真的完成了,后来......”
“后来我一打听,她让我去的那个地方有些邪门,听说出了很多怪事,是个无人敢去的禁地,我就想反悔了,找了几个不靠谱的阴阳先生,他们都说对神像许愿,回去还愿就好了。”
“却没想到,我回去了三次,三次都没找到那座庙,还在最后一次回去的时候,从当地村民嘴里听说了这庙的前世今生......”
“之后我就一直做恶梦,不仅梦见一团火焰在追我,还总是能听见那个女人在我的脑海间倒计时,提醒我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周诚说着说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我算了算日子,更是大惊:“今年的清明?不就是三天后吗?”
“是啊,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我不去,我死都不去!”
周诚这一着急,之前那股子书香气全无,完全就是一个懦弱得不能再懦弱的男人。
“这样看来,你毁了约,去了还能多活几天,不去真的会死!”
听到我的话,他急的直接对着我和老头下跪:“不会的,不会的,还有一个办法能救我!”
“那个女人在梦里说了,知道我不情愿,想毁约,但我要是能提供另一个拥有同等价值的人代替我过去,她就可以放过我!”
“所以你现在对我和我师父下跪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们代替你去送死?”我对周诚没啥好感,说话也不想客气了。
“不是,不是,是希望你们能帮我找人,对......我可以出钱,出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他愿意代替我去。”
身为老头的徒弟,虽然我也很喜欢钱,但像周诚这样的纨绔子弟,拿钱来压人我是十分不爽。
“别,您可是少爷,我们师徒俩是跑江湖的俗人,论人脉哪能比得上您啊,要一个和您同等价值的人,恐怕得周少爷在自个身边找找看吧!”
周诚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解能力有误,压根儿没听出我话中的意思,还顺着我的话解释道。
“这同等价值,并不一定是先有的身份地位,家族背景,也可以是这个人是个天生的练家子第,或者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命格者。”
他这最后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要不是他吖的是个草包,我还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呢。
老头听完他的话,倒是淡定的很,反问:“天生的练家子第和不同于常人的命格者如何定义?”
“她说的很深奥,什么散仙地仙的我听不懂,但有句话我还是记得的,说是十八岁以内,能够达到散仙之境,炼气筑基,三十岁以内达到地仙者,便是天生的练家子,”
“而命格,她倒是和我说了几种,我没听太明白,就记得一个天女命,这样的人难找吗?”周诚像个傻子一样问出这句话,我和老头都想扁他了!
也不是自诩我天女命格有多牛逼,就那么多人想找我,肯定也比他这富二代强啊!
拿天女命,拿十八岁以内就能达到散仙之境的人代替这个草包去送死,哪个傻子愿意要他那点臭钱?疯了吧!
我正起身都想要赶人了,却被老头拦下,他还算客气的对着周诚说了一句:“你说的这些条件我都知道了,只是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我。”
“你说。”
“那个神像到底让你去什么地方,让你这么害怕直呼送死?”老头平静的问他。
第五十八章
春猎
周诚显然也是走投无路了,将我们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叹了口气,回道:“那地方在中西部地区的一个县里,我打听过了,那破地方出了县城就是无人区,虽然没到一片荒芜的地步,还算是茂密的山林,但那地方邪门的很,满地都是白骨!”
“据说很多年前,有个牧民的羊群跑了进去,他追了进去,想把这些羊赶回来,结果音信全无,最后是过了大半个月了,同村的人才从村里的小水库里发现这个牧民的尸体......”
“牧民怎么死的?”我忙问。
周诚却摇头,说牧民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吓死了一样,两眼瞪的老大,身上还有被雷劈过的痕迹,村里人把他的尸体带到县城里解剖,却说他是窒息而亡!
又过了两三个月,村民那群跑丢的羊群东死一只,西死一只的被人发现了,还有那么一两只幸存的小羊,却也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咬,最后村里人把这两只羊杀了,却没人敢吃......
听完周诚的话,我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害怕了,毕竟这地方,换我我也不去,世上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和人根本无法进入的地方,到这种地方去,无疑是主动送死。
“这地方既是无人区,那神像非要你去到那的目的是什么?”老头出声对他问道。
周诚支支吾吾的看了我们一眼,似乎是他还有些不太信任我们,转过头望着温让,虽没说话,却用眼神在问他,到底能不能说。
就周诚这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样儿,要不是我和老头对温让的印象极好,给她面子,我都想直接赶他出去了!
温让显然也觉得他这模样有些驳她面子,叹了口气,对周诚点头:“你现在也无路可走了不是吗,既然是来求人办事的,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一直藏着掖着,算什么样子?”
许是温让都这么说了,周诚才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的说了句:“其实去履约的地方是无人区,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神像告诉我的规则。”
“规则?”
“对,它说他们每四年都会在那峡谷里举行一场春猎,所有去到那里的人,要么是被邀请的,江湖上极有地位,特别厉害的人,去到春猎的地方练练身手。”
“另一种,是和我一样,要么家里有些背景人脉,要么命格极优,要么天资极好的,和他们做了交易,不得不去。”
“还有一种,是为了赏金的,这种人一般天资一般,既没背景,也没命格,但是无路可走,不得不去。”
“每一个被登记在册,确定前往春猎的人,如果不去,必须找到相应的人代替,否则......失约的后果,会接到阎王令。”
周诚的话说到这,我和甄珍的脸色瞬变,要知道,我虽然有猜测周诚这事和阎王殿有关,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严峻。
老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像是阎王殿每四年举行的春猎,他早有听闻。
“就算春猎的地方是中西部地区的无人区,有那么多人一同前往,你还有什么害怕的?”我连忙开口,继续套着周诚的话。
哪曾想,他的脸色极不好看,用那颤抖的声音,对我回出一句。
“如果只是去无人区打打猎,确实没什么好怕,但春猎猎的可不是那些动物,而是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神像告诉我,每年的春猎,有数百人前往,最后能活下来的,不过寥寥十几,大部分能活着的,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过去练手玩玩的。”
“少部分的,要么是奔着赏金来卖命的,要么是真的天资极优,能在丛林里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价值,让自己活到最后的。”
“为了活下去,甚至有的女子一夜牵线了数位男人,只为求人保全她的性命。”
“我自认自己没什么本事,要不是会投胎,生得好,能出去留洋见见世面,家里又安排好了前途,否则我连许多大多数都不如。”
“正是因为有这自知之明,期限越接近,我越知晓自己不能干等下去了,可这春猎也不知道是什么,稍微懂点儿行的人听了,全被吓得闻风丧胆,特别是那阎王令......”
“连不懂行的人,都有所听闻。要是早知道自己惹上了这样一个大麻烦,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和她交易,现在你们不帮我,我真的要等死了!”
周诚在我们面前哭诉了一大堆,我对他这种男人,半点都同情不起来,翻了个白眼,反问他:“你现在一直喊我们帮你,是在暗示我和我师父,用自己的命和你一命换一命,去到那个地方送死呗?”
第五十九章
速成
许是瞧见我不太买账,又把我和老头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周诚吓得连忙给我赔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着,你们是江湖中人,想找个能代替我去春猎的人,肯定比我来的容易,只要你们能找到,光这中介费都随你们开!”
“还有还有,能代替我去春猎的,就是我们周家全家的救命恩人,他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要是去了春猎没能活着出来......”
“我们周家,一定会为他的双亲养老送终,孩子送到外面留洋,当成我们周家的嫡子嫡孙来看待!”
周诚说的越多,我越觉得这个人虚伪的很,装的这么大度,可别到时候要他掏钱扣扣搜搜,找各种借口。
事儿也说的差不多了,周诚见我们没有回答,舔着脸又多嘴问了句:“想问您们的意思呢?”
我没有理他,毕竟这拜火殿吧,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之前害过我一次,我肯定是要还回去的,现在有机会接近拜火殿,但现在的我又没报仇的实力。
而老头呢,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紧拧着眉,低下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周诚说道:“这事儿,和命有关,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了,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等会,我和我徒弟上楼商量商量。”
说完这话,也不等其他人回应,老头拽着我直接到了他的房间里,关了门后,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凌音。”
“咋了?”
“这个春猎你可能没听过,对我来说是如雷贯耳,在被曝出是拜火殿组织的以前,在江湖上可以说是门槛极高,人人都想去到那个地方,试试自己的水准。”
“大概是在三十年以前,有位初出茅庐的后生违约春猎,接到了阎王令后,春猎与拜火殿有关一事才传开了,至此绝大部分的修者都对春猎避之不及,哪怕是去,也是偷偷的过去,不再那么大张旗鼓了。”
“师父也不是你去送死,而是这春猎,对你来说,确实是个机会。”
老头的话说到这,我不免有点懵,连忙打断了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老头长叹了口气,告诉我:“凌音,你知道的,我现在就你一个徒弟,绝对不可能让你去送死,这春猎虽然九死一生,但对你来说,还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我知道老头不会害我,可他拉着我上楼,居然是为了劝我去春猎,倒是让我有点懵,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没想明白为什么。
“你让我去,我可以去,只是我的命格不能暴露,修为也不够,筑基都没成功,想去也没法去啊!”
我对着老天说道,却没想到,他望着窗外,忽的对我回了一句:“你现在的修为确实不够,但是还有三天,还有一个办法能试试。”
哈!老头果然还藏着私货啊,我听得两眼都放光了,忙问他:“什么办法?”
“这事,我办法我一个人干不了,还得找一个人帮忙。”老头对我答到。
我忙问:“谁?”
第六十章
想找秦大少做个交易
“秦子望。”
老头轻声答道,说出他名字的那一刹那,连看都不敢看我,生怕我会生气一样。
“......”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自从易容后,我彻底摆脱了秦子望的阴影,已经有好久没想起他这个人了,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找他帮忙的这么一天。
许是见我脸色难看,老头忙道:“凌音,你可不要觉得自己拉不下脸啊,现在能帮到你的人只有他了!”
“可我现在易了容,要是去找他,岂不是直接暴露了?”
“你把易容取下,我贴在黄符在你身上,能保你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已经够用了,这个忙对他来说,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忙,却能给你送一场造化。”
“不是,他和我啥情况你不知道吗?你咋就这么肯定,只要我去找他了,他铁定帮我?”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是宁愿不要这场造化,也不想和这秦子望走的太近了,特别是他都能从云贵追我追到上沪,哪回见着我不是让我跟他走?
我找他帮忙,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就凭他比我先找着你,却没杀你,这不就是对你留有旧情,舍不得杀吗?”老头那欠揍的嘴脸再次回来,还笑眯眯的“嘿”了两声:“既然舍不得杀,那你现在需要帮忙了,他能不帮吗?”
“......”
“他就算帮了这个忙,帮完之后不让我走咋办?”我反问他。
老头顿时有些迟疑了,似乎也想起了前两次见到秦子望时的遭遇。
“这......”
他舔了舔嘴唇,语气尴尬的又道了一句。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见着他,他见不着你。”
“什么办法?”
“咱俩趁着夜色,潜进他住的地方,把那玩意儿偷出来不就行了?”老头说着这话的时候,还对我比划了两下,那叫一个贼眉鼠眼。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反问他:“没有其他办法了?”
“没有。”
“那咱们要偷的是啥玩意儿,竟然能让我快速筑基?”我抱着怀疑的态度反问他。
老头却问我,记不记得他第一回见我的时候,说我身上有妖气,还有很浓的死气?
我答记得后,他才又道:“这妖气是蛇仙的,那死气自然就是秦大少爷身上的,他虽为活人,身上却有死气,却又不断命脉,我悄悄观察了许久,从他身旁的纸人身上,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话音刚落,这才反应过来。“靠,云清子,你可以啊,我啥事都能被你套出来,你早就发现的秘密,还要藏着捏着,咋滴,我是外人啊?”
“哪有,这身为师父的,不藏点私活,全都告诉你了,那多没意思啊?再说了,我要是把你当外人,早让你自生自灭了!”
我懒得和他哔哔,直接打断道:“行了,说正事。”
“他一个早就该死,却没死的人,能活到现在,全靠阴气续命,这法子狠毒,正常人一般不用,能用之人要么是对自己特别狠的,要么是修为特别高的,我看秦子望两者都像,但又没见他亲自出手过,也不太好判断。”
“但可以肯定一点,他身上一定有样东西,积攒了极广的死气供他趋势,毕竟,就连他身旁那几个用纸糊着的下人,可都是死气凝成尸体后附在纸上的。”
老头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愣是没说明白,我和他到底要从秦子望那“借”走啥玩意。
最后还要自圆其说的说这能积攒死气的玩意儿,一定厉害,一定不俗,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秦子望一定带在身边,只要想办法把他弄昏,就能顺走。
我是越听,越觉得这老头不靠谱,白了他一眼。
“得了,万一人把这宝贝塞裤裆里咋整,你脱他裤子吗?”
第六十一章
答应交易
老头笑的那叫一个猥琐,竟然回了我一句:“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瞪了老头一眼,“你疯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他毕竟拜过堂,脱他裤子,你不亏。”
“......”
“云清子,你还想让我冒死接下这个活儿,让你能顺顺利利的从周诚那小臂崽子手里弄到钱,最好对我说话客气一点!”
“嘿嘿,都被你发现了啊。”
老头笑的谄媚,我也懒得和他计较,问他:“现在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算我答应你去偷秦子望的随身宝贝,你能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万一不在上沪,计划的再好也是白瞎。”
“放心,他没找着你,知道你在上沪,铁定不会走。”
老头对我打了个包票,随后笑眯眯的对我挑了挑眉毛。“我和你是不知道秦子望在哪,但甄珍知道啊,她那八婆能把你位置告诉秦子望,能不把秦子望的底细问个遍吗?”
“你确定她能知道?”
“嘿嘿,一会儿把她喊上来,不就知道了吗,要是这点用处都没有,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专打探我们的消息,来烦我俩,那也太亏了。”
“......”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先前一直不明白,我不太好开口赶甄珍,老头啥时候脸皮这么薄了,现在可算是恍然大悟!
“对了,凌音,还有件事儿,我得提醒提醒你。”
“你说。”
“就是周诚这事,我觉得实在有点太巧了,这世上撞上未解之谜的人那么多,咋就他能碰上拜火殿啊,神像里附的神识,应该是拜火殿里地位不低的一个神使,你觉得,就他那b样,你是神使,能瞧得上他吗?”
听老头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过于巧合了,不由得反问:“那你的意思是,我这易容白费力气,其实早就被拜火殿盯上了,他们闹这出,是在请君入瓮呗?”
“那不太可能,接上你的时候,我仔细看了周围,没有探子,我的易容术说不上第一,也能在江湖上排个前十,命格更是遮掩的彻彻底底,不太可能请君入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头紧皱着眉,思来想去的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对我说了句:“要是说哪儿出了错,我们身边只有甄珍了!”
“算了吧,你觉得就她内样儿,能是拜火殿的小高层吗?”我不太信的反驳了一嘴,老头似乎也不太看得上甄珍,叹了口气,道。
“说的也是。”
“要是一切顺利,你从秦子望那偷一场造化,能筑基成功,成为散仙,去了春猎,你能活下来,要么达到四五阶散仙,要么甚至可能差一步达到地仙之境。”
“这春猎到底啥玩意儿,能让修为长进的这么快?”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老头则神秘兮兮的回了我一句:“等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下了楼后,老头轻咳了两声,对周诚说了句:“你这活儿,我们能接,如果要一命换一命的话,就让我徒弟去吧。”
周诚整个人都傻了,回过神后脸上满是欣喜:“真的吗?”
温让则像疯了一样,整个人跑到了我的面前,揪着我的手质问道:“凌一,你是疯了吗?”
坐在沙发上的甄珍,也在听到我这话之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劝我:“凌一,这是去送命啊!”
第六十二章
进行下一步
我特么的,能不知道自己代替周诚去春猎就是去送命吗?
“没事,我可以去,但是明天才能出发,到那地方有火车,或是飞机吗?从上沪过去,就剩两天还来不来得及?”
我的话刚说出口,周诚激动的只差没对我跪下了。
“有有有,有飞机,我问过了,到另一个市周转后,第二天早上就能到那,再从机场去县城,一切都还来得及!”
“行吧。”得到回复后,我将目光转向老头,老头十分识趣儿的拍了拍周诚的肩膀,对他道:“事儿我们应下了,这条件是不是也得事先谈谈好呢?”
“谈谈谈,必须得谈,你们想要什么?”周诚忙问。
老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周诚一眼,而后才吐出一句:“我这人儿吧,做事留一线,不要你倾家荡产,也不用你帮忙抚养亲属,就这么着吧,三十万大洋,一手交钱,一手走人!”
“三......三十万大洋?”周诚听着这话都有些结巴了,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我许愿后和洋行合作的那单......也就赚个一两万大洋啊。”
话虽没有明说,但周诚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毕竟在这世道,最硬通的钱财就是大洋了,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几块大洋就能养活一家老小一整个月了。
“怎么的,嫌多啊?刚才是谁说倾家荡产也不为过的?对于你们周家来说,这三十万大洋不过就是洒洒水罢了,你可要想清楚啊,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可就没了。”
“现在咱们条件没谈下来,一会儿我徒弟反悔了,你就找别人去吧。”
老头开这价的时候,似乎也猜到了周诚这抠玩意儿,话说得漂亮,等要钱的时候绝对推推拖拖,索性开了个不高不低的价钱,想要快点进行下一步了。
“我们周家的钱,要么是固定资产,要么也是在和洋人做金融交易的,你要我一下拿出三十万大洋的现金,确实挺难的......”
周诚委婉的说道,老头则压根儿不吃他这套。
“接了这胆子,要是我徒弟回不来了,你就等于花了三十万,买我徒弟一条命,懂吗?我们这也不是菜市场,你要想讨价还价就找别人去吧。”
有的时候吧,人就是贱,周诚本想砍砍价,能省一点是一点的,被老头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我确实能值个三十万了,索性换了种说法。
“成,三十万就三十万,不过你得给我一个星期准备准备,等钱从银行取出来了,我再拿过来给你。”
这周诚,还真不愧是和洋人做生意的,账算的一套套儿的,晚那么几天给,等我人都替他去春猎了,他这狗东西要是赖了账怎么办?
老头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直接出声否定道:“不行,要就一手交钱,一手走人,你今天把钱给了,定好我徒弟明天的行程,这事我们才能给你办。”
“你要一手交钱,一手走人我能理解,可万一我钱给了你,你们明天跑路了怎么办?”周诚说完这话,还上下打量了眼我和老头现在住着的这套洋宅。
“这房子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也是小让手底下的,你们要是跑了,我钱可就白花了!”
对于这种人,要不是看在春猎对我有用,还能赚一笔钱的份上,我他妈都想给他撵出去了!
“不用担心,凌一和我是过命的朋友,她要是收了你的三十万跑路了,这钱我来还。”温让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替我打了包票后,又有些于心不忍的问我。
“凌一,你真的想好了?真要去这地方?”
“不用担心,我能回得来。”我对温让安抚完,才对周诚挑了挑眉,问“周少爷,您想的怎么样了?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啊?”
温让都这么说了,周诚再找不到其他说辞,长叹了口气,让我们等着,他这就去取钱。
周诚走后,温让也站起了身子。
“凌一,我爹的丧事司令府虽然没有大办,却也摆了个灵堂,我得先回去主持大局,你......你临走前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给我爹上一炷香。”
“好。”
送走了温让,还没等我和老头把话题转向甄珍呢,她忽然主动开口,对我问了句:“凌音,你啥时候筑基成功,到了散仙之境了啊,我怎么不知道?”
她这话一出,我和老头怎么听,怎么都觉着有些奇怪。
“你又不修炼,问这么多干嘛?”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变得越强,我跟在你身边,这不是更有安全感嘛!”甄珍笑嘻嘻的说道,眼底的真诚简直就像一个完美的演员。
我也懒得和她废话,直接对她问了句。
“你上回见到秦子望的时候,有没问他留不留在上沪?”
“问了啊,他说没找着你之前不走。”
听到她这回答我松了口气,果然和老头想的一样,随即又问:“那秦子望有没和你说他住哪儿?”
“有,我问的。”
“在哪儿?”
第六十三章
淮海路
“说是在法租界里住着,具体的位置他没说太清楚,好像是淮海路上的一个洋房。”甄珍对我答道。
我听后不免有些皱眉:“淮海路?”
“对,离新天地不远,你被那三只狐狸引走的时候还路过那条街,不过那条街上的洋宅一片片的,要想找他到底住在哪栋,还是要点时间。”
“没事,只要你能确定,秦子望就在那条淮海路上,就可以了。”
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忽然开口,甄珍一听,不免有些诧异。
“凌音不是躲秦子望都来不及吗?为啥突然想找他啊?”
“这个嘛......”我倒是忘了甄珍这八婆的属性,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没编好说辞。
老头的反应倒是很快,立马接了我的话:“秦子望怎么说对我们也是个不小的威胁,能确定他住在哪儿,我们以后绕着走,不就能避免和他有正面冲突了吗?”
“说得倒也是,不过凌音如果明天去那春猎的话,云前辈,您也会去跟着一块儿去吗?”甄珍满脸好奇的问道,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只要老头回答他去,甄珍下一句就要说她想跟着去了。
“......”
果不其然,和甄珍住在一块儿,在这种事情上老头也没法骗他,直接被这狗皮膏药缠的一块儿陪我到那县城,我去春猎,他们在村子里“等”我。
约莫中午的时候,周诚让下人拎了两个大箱子,将那三十万大洋分文不少的送了过来,还告诉我,他帮忙定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会先停在江城转机,之后第二天到达县城附近的市里。
所有的一切,他都帮忙安排好了,在那市里,他也帮我找了个接机的人,让我务必不要迟到,尽量在春猎开始之前就进去。
听完他的“嘱托”,老头问了句:“你机票订了几张?”
“一张啊。”
“不行,再订两张,我和甄珍也要跟着去,不然我徒弟要是出事了,外边都没个接应的。”
老头的话刚一说出口,按照周诚原来那尿性,还是想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奈何老头的眼中一片杀意,吓得他连忙应下,说明儿个一早就会派人把机票都送过来。
老头收完了钱,一个人费劲儿的搬着那两个箱子上了楼,我不咋花钱,倒也懒得问他把这些钱都藏在了哪里。
到了下午,甄珍去睡午觉的时候,我和老头忙溜出门,打了个黄包车到了淮海路上踩点。
毕竟,我们能用的时间,只剩今晚了,不但要从秦子望那偷东西成功,还要在短时间内踏入散仙之境,真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淮海路上的人不算多,道路两旁全是一栋栋极有法式风情的别墅,房子里又进不去,一时半会儿的,想找到秦子望到底住在哪栋,真没想象中容易。
我跟着老头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走的脚都疼了。
“喂,云清子,你不是能算卦吗?倒是算算看他住哪儿啊,这样找下去,就是给你个三天三夜你都找不着。”
“算啊,我倒是想算,没秦子望的八字你让我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