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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租。”

    他不喜欢家里来外人。

    “一点不考虑啊?”

    “不考虑,拒了就行,哎来了来了别说话了!”

    放大数倍的镜头里,靳寒带着两个保镖走出通道口。

    一米九二的个子,像是来走秀的平面模特。

    入目先是一双被西裤包裹着的长腿,胯部被微微撑起,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自然垂在腿侧,纯黑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胸口则鼓囊囊的显出明显的肌肉轮廓。

    “咕嘟……”帐篷里传来吞口水的声音。

    裴溪洄小脸通红,对准哥哥先局部再整体大拍特拍。

    小徒弟还停留在上个话题,怕他太直接得罪人,苦口婆心道:“可人家说一个月给我们老多钱,还能给得闲免费宣传,听说是走杜老板的关系来的,不卖杜老板个面子吗?”

    “不卖不卖。”裴溪洄满心满眼都是他哥,还能听得进去什么。

    “但早上杜老板刚打电话说——”

    “说什么都不好使!裴溪洄怒了,想到这个关系那个面子的就烦。

    你想给人行方便你自己行呗,强迫我干嘛?

    他转过脸来,对龙龙说:“谁的面子我都不卖,你告诉杜老板,他想充大能就自己充,别找我,拍个戏要曝光我家还说给我免费宣传?脑子让海鸥啄了吧,真啄了就拿几把想想这像什么话!”

    说完他一秒都不耽误地再去看镜头,人没了!

    与此同时,帐篷外响起一道冷到结冰的声音:“想什么?”

    裴溪洄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爬起来往外钻。

    “哥!你怎么知道我——唔唔唔!”他刚拉开帐篷把脑袋钻出来,就被哥哥的大手精准按住。

    被按住了也不闹,反手将哥哥的掌心扣在自己脸上,像小狗在主人手心蹭脑袋一样狂蹭,鼻尖挤进他指缝里痴迷地顶顶:“嘿嘿,这可是哥先摸我的。”

    “……”靳寒无语,要收回手。

    裴溪洄不干,捧着哥哥的手“叭叭叭叭叭”手心手背的亲了个五六七八下,亲完喜气洋洋地抬起脸来,和对面站着的两个保镖四目相对。

    小裴老板当场去世。

    “……都、都在呢啊。”

    保镖齐齐转身,一个望天一个看地。

    靳寒忍着笑,屈指在他脑门敲个烧栗:“谁让你来的?”

    “你让我来的!”裴溪洄梗梗着脖子,都被看到了还害臊个鸡毛。

    “我哪句话让你来了?”

    “哪句都让了!哥也想我了我都知道!”

    靳寒睨他一眼,看向帐篷里另一道影子:“谁在里面?”

    “啊,是我捡的流浪汉!救济一下。”

    他追求哥哥以来树立的一直都是不怕困难的坚韧人设,可不能让他哥知道他这么会儿就闲不住把龙龙叫来扎起帐篷吃西瓜。

    靳寒挑眉:“你和流浪汉聊几把?”

    “我靠——”裴溪洄一口气好险没上来,“我没有!我就和你聊过!”

    他要是根大号温度计,那现在早就温度飙升到顶然后嘭一下爆啦。

    “我管你和谁聊。”

    这话怎么听都有股醋味,裴溪洄又喜笑颜开,哼哼唧唧地想从帐篷里钻出来。

    后颈忽然被哥哥的大手掐住,“别动。”

    “嗯?”裴溪洄不明所以,但还是仰着个脑袋乖乖不动了。

    靳寒掌心温凉,带着层粗粝的茧,从他后颈最嫩的皮肤开始,一寸寸往耳后和脸颊摩挲。

    裴溪洄只觉一股电流从哥哥手下炸开,迅速蔓延,他明明没喝酒,却变得醉醺醺,双眼迷蒙地仰望着哥哥,跪在帐篷里的双腿不自觉打晃。

    就在他马上要爬起来扑进哥哥怀里时,听到一句凉飕飕的:“裴溪洄,你又发烧了。”

    心里咯噔一下,裴溪洄双眼瞬间清明。完蛋了!

    靳寒把手从他额头移开,转身就走。

    他连忙站起来跟上:“哥你要不要再摸一下,我觉得没有烧,应该是热的!”

    靳寒不理他,也不赶他,就看着他跟在自己身边急得团团转。

    不动声色地带着他走到车前,拉开车门示意:“上去。”

    裴溪洄傻乎乎地指着自己:“我、我吗?我能上去?”

    “不想和我坐一起?那你坐副驾。”

    “坐坐坐!我和哥坐!”

    他跟颗小炮弹似的冲进车里,感受着空调冷风,舒服得想打个滚。

    靳寒坐他旁边,让两个保镖去买退烧药。

    裴溪洄目不转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盯着哥哥看,一开始还笑得眉眼弯弯,慢慢地,眼眶红了,鼻腔酸了,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蔫头耷脑地说:“怎么才回来啊……”

    靳寒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了。

    “不给你见你要哭,给你见还要哭,你是有每日哭泣kpi吗?”

    “没有,我就是觉得哥走了好久,这一周发生好多好多事。”

    他抓住哥哥的手抹自己的脸,抹完藏起来不知道鼓捣什么,靳寒只感觉手指痒痒的,拿回来一看,左手无名指上被套了只狗尾巴草做的小猪戒指,顶着俩猪耳朵的那种。

    靳寒挑眉:“拿根草就把我打发了?”

    “不呀,还有别的呢。”

    裴溪洄猛地凑到他面前,张开晶亮的嘴巴,露出那颗小水蜜桃来。

    “我嘴里有糖,哥尝尝甜不甜。”

    他嘴里有股甜滋滋的味道,惑人的甜风般扑在靳寒脸上。

    靳寒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灼热的视线似有实感,从他琥铂色的眼眸,移到滚着小汗珠的鼻尖,再来是润到能掐出水来的唇瓣和里面的……

    “什么味儿的糖?”他抬手捏住裴溪洄的下巴,用低低的声音贴着耳边问他。

    “桃子的,我记得哥喜欢。”

    话音刚落嘴角就被点了一下:“伸出来。”

    裴溪洄心尖发颤,乖乖照做。

    下一秒,温暖柔软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一tian而过。

    小桃子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靳寒放开他,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随口说:“是挺甜。”

    【??作者有话说】小裴日记7:天啊天啊天啊!!!

    你们看到了吗!我哥和我打啵了!!!-

    哥终于回来啦,大事发生前先让哥俩甜几天!明天会更一章七夕活动的番外,是哥俩的童年时光,然后周一接着这章往下更哦。

    ◇

    第33章

    七夕番外【与正文无关可跳过】

    *七夕番外之搬家小记*是哥俩的童年故事,与正文剧情无关。

    “别在我家住了!滚出去!”

    随着锅碗瓢盆被丢出门外的咣当声,年近四十岁的包租婆叉腰站在门前,头发上的卷子还没拆下来,脸上两条能夹死苍蝇的法令纹让她看起来更加凶悍。

    她瞪着门口的两个男孩儿,大的十六岁,小的七岁,小的抱着大孩子的腿躲在后面。

    是靳寒和裴溪洄。

    “天天尿床天天尿床!把我的席梦思床垫都给尿黄了!现在这个天气床单都晾不干,满屋子都是臊味,谁还来我这租房?”她甩垃圾似的朝兄弟俩招手,“赶紧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裴溪洄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小猫一样攥着哥哥的裤子发抖。

    靳寒到底还是个孩子,面对这样明晃晃的嫌弃和辱骂,并不能拿出多慑人的气势来。

    他只是弯腰给包租婆道歉,并小声解释:“我弟没有弄脏过床单,我都有给他铺隔尿垫,你的床垫变黄是因为时间久了,我们家里也没有味道。”

    “放屁!我的床垫是新买的!贵得能买你俩的命了!”

    天气燥热,她用手给自己扇风,余光瞥着靳寒身上洗到发白的旧背心,露出来的两条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啐了一口痰在地上。

    “小的是野种,七岁了还管不住小鸡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傻子。大的就做混混,总是弄一身血刺呼啦的回来,别等那天你俩死外面了让警察找到我这里来!”

    靳寒低着头,双眼瞪得很红,整个人紧绷成一只豹子,不值钱的尊严随着弯曲的背一起被碾碎。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一道影子猛地从后面蹿出来,小裴溪洄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和力气冲到包租婆面前,一把将她推了个跟头。

    “床是我尿的!我是傻子!你骂我哥干什么?他才不是混混,他是大好人,你这么说他,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坏蛋!我讨厌你!”

    他边喊边哭,明明吓得人都在抖,却张开短短的手臂,护在哥哥身前。

    小鸡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保护老鹰呢?

    包租婆从地上爬起来,扬起巴掌要扇。

    靳寒把弟弟拎到身后,攥住她手腕死死盯着她:“你说的对,我就是混混,杀人放火的那种,那我杀别人是杀,杀你不也是杀?”

    少年人青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豺狼的凶性,不是因为自己被骂是混混,而是那句指着弟弟说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傻子”。

    包租婆吓得脸色刷白。

    靳寒放开她:“房子我不住了,把租钱退给我,我再说一遍,你床垫黄了跟我弟没关系。”

    就这样,两人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赶到街上。

    大风刮来乌云,暴雨顷刻如注。

    雨水浇着一件件被丢弃在地上的行李,包括被子和衣服。

    但靳寒没管那些,他半跪在地上,把裴溪洄拉进怀里,用高大的身躯帮他挡住瓢泼大雨。

    雨滴挤进他的眼睛,他什么都不要了,他要护住自己最珍贵的行李。

    入夜之后雨势渐小。

    镜子般的柏油路面倒映着一条长长的影子。

    裴溪洄骑在哥哥的脖子上,手里举着一把小伞,靳寒两只手上、背上,各挂着一包行李,沉默地行走在万家灯火里。

    附近没有旅店和民宿,想要过夜得走到几公里外的市区。

    裴溪洄肚子饿了,靳寒给他买了碗馄饨,但店家嫌他俩身上都是泥土和雨水,不让他们在店里吃,他只能用塑料袋提在手里,走这一路已经凉成一坨。

    小孩子形容不出来无家可归的感觉,但这对七岁的裴溪洄来说却已经是家常便饭。

    很小的时候,他住在亲戚家,好几口人生活在一个四合院里。

    大伯、二伯,哪个都不愿意养他,就在院子里的大芭蕉树下给他放了只小床。

    哪里算是床?那就是狗窝。

    裴溪洄日日夜夜睡在狗窝里,下雨时就蜷缩着身子躲在芭蕉叶下。

    他那时候感觉自己是被“分”出来的。

    门外匆匆路过的行人是一个世界,将他团团围住的温馨的屋子是一个世界,天地也是一个世界,而他被隔绝在这些世界的灰色的缝隙里,小心翼翼地苟活。

    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相差无几。

    但现在有哥哥在,所以并不害怕,只是不解。

    这么大的枫岛为什么就容不下两个孩子呢?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伤害了哪个大人吗?

    想来想去都没有。

    他趴在哥哥头顶,小手揪着哥哥的头发:“哥哥,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和你没关系,她是找到了愿意出更多钱的租户才找借口把我们赶走。”

    “可是因为我,哥哥变得很累。”

    “不累,因为你,我才活着。”

    那晚他们最终也没能走到旅店。

    靳寒的脚都快废了,离市区还有很远很远。

    整个枫岛都陷入梦乡,他找了一个没人要的桥洞,带着弟弟躲进去。

    那袋馄饨有八个,弟弟吃了四个,他吃了三个,桥洞底下还有一只同样在躲雨的小狗,他分了一个馄饨给小狗吃,自己喝光了冷掉的汤。

    桥洞里都是积水,被子早就湿透,他就让弟弟躺在自己怀里。

    裴溪洄笑呵呵地和小狗玩,哥哥一看他,他就捏着小狗的尾巴摇啊摇。

    靳寒突然觉得他弟也是一只小狗,他的小狗。

    小狗不会嫌你没本事,只会感动你去流浪都带着他。

    小狗也不知道自己在吃苦,只觉得在哥哥身边就万事足。

    可他不能因为小狗懂事就一直让小狗受委屈,明天,一定要找到住的地方。

    手头能用的钱还有三百多块,实在不够的话就去码头找工长借一点,去老街租一个亮堂的房子,这样弟弟就不会因为晚上断电而吓得尿床。

    老街的环境比他们原来住的地方要好得多,很多叔叔阿姨都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也不会对着靳寒身上的伤露出异样的眼光。

    靳寒一口气拿出五百块,租了个带小院儿的房子,可以让弟弟跑着玩。

    房东阿姨没有孩子,越看裴溪洄越喜欢,就逗他:“宝宝要不要跟姨姨回家啊?”

    他脆生生地说:“不要。”

    “为什么不要啊?阿姨家里比这儿还大哦。”

    小裴溪洄仰起脸来,看一眼哥哥,又看一眼阿姨,把耳朵上哥哥给戴的小粉花拿下来送给她:“姨姨很好很漂亮,但我已经是哥哥的宝宝啦。”

    阿姨乐不可支,痛快地给他们打了八折。

    靳寒用省下的钱给弟弟买了只大鸡腿,让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抱着往新家走,路上问他:“为什么不和阿姨回家,和她走你每天都能吃到鸡腿。”

    裴溪洄吃得满脸油光,坚决道:“不要,我要给哥哥整个儿的。”

    “什么整个儿的?”

    “我是哥哥的家人,哥哥也是我的家人,我一整个儿都是哥哥的,哥哥一整个儿也都是我的,但我要是去了阿姨家,就要分一半给她,这样哥哥就只剩一半的我啦!哥哥会孤单的。”

    话刚说完,新家就到了。

    推开红彤彤的大门,走进被阳光铺满的小院,温馨整洁的红砖小房,墙上挂着辣椒和玉米,小池塘里养着荷花和金鱼,大朵大朵的牡丹开得极俏,牡丹丛前,石桌旁摆着一把晃晃悠悠的竹编摇椅,摇椅上卧着一只正在打盹的橘猫。

    裴溪洄举着鸡腿在院子里奔跑,腿上胖乎乎的肉一颤一颤,风将他头顶戴着的小风车发夹吹得唰唰转起来。

    他幸福得拍小手:“天啊天啊!我们有家啦!还是个大豪宅呢!”

    靳寒温柔地看着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慢点跑,怎么跟小狗似的。”

    裴溪洄转头就扑进他怀里:“汪汪汪!我可以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啦!”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住上大房子啦!这个分卷会当做番外,之后更些大宝小宝小时候的故事。

    下章周一更,接着32,这章有些少宝贝们,下周kuku加更!

    ◇

    第34章

    真打啵儿了!

    保镖不知道靳寒要哪种退烧药,就把药店有的都买了点。

    裴溪洄找出一盒包装顺眼的就要吃。

    “你吃那个会出疹子。”靳寒从他手里拿过来,换上另外一板胶囊。

    “啊?”裴溪洄有点懵,“我咋不知道?”

    靳寒低头拆开酒精,半个眼神没分给他:“你从小到大吃的都是这个,药效慢但是安全,换其他药效太猛的你受不住,会出疹子。”

    枫岛第一矜贵小少爷,有事没事就发个小烧。

    上学想哥哥想得发烧,吃错东西吐得发烧,被路边野狗撵了吓得发烧,总之就是人生遇到任何挫折都要发个烧以示抗议。还不能乱吃药,不然就发烧加出疹子双喜临门。

    裴溪洄默默感慨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搞,就着水吞了两片退烧药,看到对面哥哥把酒精倒进瓶盖里,修长的手指将纱布撕成几小条放进瓶盖里浸湿。

    刚一弄好,他特别有眼力见地把脑袋伸过去,闭上眼睛,两只手乖乖杵在座椅上,翘着个尾巴笑眯眯等着哥哥给擦。就像刚从外面鬼混回来等着主人给擦爪子的小狗。

    靳寒:“……”

    差点没压住上扬的嘴角。

    还好小二百五闭着眼没看到。

    “自己擦。”他冷着脸把纱布盖弟弟脸上。

    裴溪洄沮丧地撅着个嘴:“自己擦就自己擦。”

    他小时候爱发烧,基本每个月都得烧一两回。

    靳寒不想让他吃太多药,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再吃药吃傻了,那可真是前途无亮了,就从牛爷爷那里学来这个办法,纱布沾酒精擦拭额头、颈部、腋下、后背,快速降温,物理退烧。

    哥哥给他擦过那么多次,该怎么弄他看都看会了,拿着纱布跟拿块擦汗巾似的在脑门上一通呼噜,再随便带两下脖子。

    靳寒看得直皱眉:“脖子能咬你手啊就擦那么两下?”

    “没,但后面的我够不着啊,我手太短啦。”

    “是吗,捡到你的时候也没发现右手萎缩啊。”

    裴溪洄让他逗得直笑:“哥!你嘴皮子咋这么溜了啊,比我都能说。”

    靳寒冷哼一声,拿过纱布,拎起他的T恤下摆送到他唇边,“自己咬着。”

    裴溪洄的脸“轰”一下烧得透红,张嘴叼住布料,还习惯性地扬起下巴,往上提了些。

    以前他哥每次碰他胸口,他都会这样提起衣角。

    靳寒失笑:“没让你往上提。”

    “……条件反射了么。”

    裴溪洄红着脸,红着耳尖,红着脖子,淡粉色的红晕像染在白皙皮肤上的油彩,诱人来尝一口。

    他鹌鹑一样低着脑袋,任由哥哥张开手臂,环住自己半边身子。

    眼前是哥哥被衬衫包裹着的胸膛,鼻尖是哥哥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属于哥哥的大手,隔着片薄薄的酒精纱布覆在他单薄的背上。

    酒精凉飕飕的,哥哥的掌心却很暖,若即若离地顺着他戴着chocker的后颈,一块骨头一块骨头地,极其缓慢而贪恋地滑下去。

    裴溪洄雾着眼睛,抖得像一片被碰到的含羞草。

    “哥……你抱抱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他受不了了,这样哥哥就在面前却碰不到摸不到的感觉,比不见面还要难熬。

    靳寒一动不动,只垂眼看他。

    他抿抿唇不管不顾地扑进哥哥怀里,使出全身力气死死环住他的腰,被烧热的脸蛋贴住哥哥的那一刻,裴溪洄觉得自己死而复生了。

    头顶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然后肩膀就被抓住了,他以为哥哥要推开自己,吓得不住摇头。

    可下一秒,他整个人被靳寒拥进怀里。

    “崽崽。”

    “……嗯。”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裴溪洄的眼泪决堤了。

    他把脸深埋进靳寒的肩膀和锁骨之间,那里的小窝是他专属播撒眼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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