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徐漾时接过仔细看了看,一脸欣赏地?说:“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好看。”
余青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笑她:“再好看,马上就不是你的了。”
徐漾时唰一下?躺到床上,
对着房间的灯举起相框,她无所谓地?说:“至少我拥有?过,
那?就好了。”
“还是你想?得开。”
徐漾时笑着滚了一圈,
又想?起什?么似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将相框抱进怀里,问余青:“一会儿你陪我去送给格萨拉,好不好?”
余青点了点头:“行啊,
正好我也出去逛逛。”
徐漾时就安静地?坐在床上摆弄蝴蝶,
等到余青收拾好了,
她们就一直下?了楼。徐漾时挽着余青的胳膊,
两人说说笑笑地?就走了出去。
他们到时格萨拉正赶着牛群,见到徐漾时,
她高兴的跳起来挥着手。兴冲冲地?跑到徐漾时身前问:“姐姐,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格萨拉注意到旁边的余青又问:“这个姐姐是姐姐的朋友吗?”
徐漾时一把揽住余青的肩膀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余青。”
“好耶。”格萨拉看着余青说道,“姐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余青就笑着说:“好!”
徐漾时将相框递给她说:“之前你不是送了我一串手链吗?我这次也给你带了一个小礼物。”
格桑拉开心的笑了起来,她蹦蹦跳跳的往回跑,还回头喊到:“姐姐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徐漾时就站在原地?看少女在阳光下?来去自如。格萨拉飞快的将牛群赶回它们该待的地?方,她冲进屋子里将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急冲冲地?跑了出来。
格萨拉站到徐漾时身前好奇地?问:“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呀?”
徐漾时将相框翻过来,一只蝴蝶出现在了格萨拉的眼前。
那?只粉白的蝴蝶是格萨拉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这是蝴蝶吗?”
徐漾时点了点头将蝴蝶递给她:“对呀,这是蝴蝶的一种,叫玫瑰绡眼蝶。”
“好漂亮啊。”格萨拉小心地?接过蝴蝶,她分外高兴地?抚摸着,过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抬头问:“这个是不是很?贵啊?太贵的东西我不能收。”说着她就要将蝴蝶还给徐漾时。
徐漾时将蝴蝶好好地?放在她的怀里温柔地?说:“不贵的,你放心啦。姐姐家?里面有?很?多蝴蝶的,这只是其中一只而?已。”
格萨拉有?些向往地?看着徐漾时:“你真厉害。”
徐漾时微微俯身摸了摸格萨拉的头:“说不定以后你比姐姐更厉害呢!”
“不会的。”格萨拉摇了摇头,“在我心里姐姐就是最厉害的人。”
余青在旁边笑着说:“你对她的滤镜太大了。”
徐漾时就在旁边笑着不说话。
格萨拉小心地?抱着相框里的蝴蝶,三人一起在草原上走走停停说着话。
格萨拉突然提起她的好朋友白玛过两天?就要结婚了,她说白玛并不想?结婚,但是他的爸爸妈妈一定要她嫁出去。
徐漾时问:“白玛是那?天?和你一起的人吗?”
格萨拉点了点头说:“白玛想?去成?都的,她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嫁人。”
“那?为什?么……”徐漾时疑惑地?问。
格萨拉脸有?些白,她低垂着头有?些落寞地?说:“白玛没有?办法。”过了一会儿她又给徐漾时说:“我以后可能也会这样吧。”
余青有?些义愤填膺,她气愤的说道:“怎么可以逼人结婚呢?”
格萨拉说:“白玛的哥哥要结婚了,但是他们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
剩下?的话格萨拉没再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
徐漾时想?起那?个提起成?都就眼睛亮亮的姑娘,她明明向往着远方,却还是要被困在大山里。
他们砸碎了她往前飞的翅膀,又用血缘,用婚姻将她绑在原地?,生生榨干她的利用价值也不肯放过她。
蓦地?一股无力感涌上她的心头,她最懂一个向往自由的人无法追逐自由的痛苦,那?是日日夜夜在梦里流泪也洗刷不去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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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徐漾时想?问,但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格萨拉说:“我只希望爸爸能给我选个好点的人,不要喝酒打人就好。我很?怕痛的。”
徐漾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一股苦涩呛住她的喉t?咙,她只能沉默无言。
余青也安静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东西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现在连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格萨拉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没事的,这些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徐漾时笑不出来,她甚至有?些想?哭。
傍晚和格萨拉分别后,徐漾时回到民宿问陈仄:“这里是不是又一个叫白玛的小姑娘要结婚了?”
陈仄想?了想?说:“是的,好像就在三天?后。”
徐漾时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急?不久前我见到她时,都还没确定下?来。”
陈仄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应该是家?里人早就定下?来了,只是没有?告诉她。”
“为什?么不和她说?这是她的婚姻,她连决定权都没有?吗?”徐漾时丢下?这么一句话冲回了房间。
这些答案她很?清楚,但越是清楚就越是不敢相信。
徐漾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望着窗外的雪山,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这些高高的山。
这些山将女孩们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她们走不出去也翻不过山,只能在大山的深处任人摆布。
徐漾时默默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她走出去问陈仄:“你回去参加白玛的婚礼吗?”
“会。”
“那?你能带上我吗?”徐漾时近乎恳求。
陈仄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
晚上,周渡回来时看到余青有?些高兴。他走过去对余青说:“这次打算玩几天?啊?”
余青耸耸肩:“来的着急只请到了五天?假。”
“这几天?麻烦你多带她出去走走了。”周渡说,“我现在走不开,只能麻烦你了。”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说这些。”余青看着安静不说话的徐漾时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余青起床就央求着徐漾时带她去赭桑的寺庙。徐漾时受不住,只好带她出去。
他们出门时,陈仄正站在门口?打算把小羊放出去。
徐漾时一见到小羊立马高兴地?给余青介绍道:“这是桑措寄养在民宿里的小羊,特别特别可爱。”
余青走上前去摸了摸小羊打趣道:“和你一模一样。”
陈仄走到徐漾时身旁问:“你们要去哪里玩?”
徐漾时指了指余青说:“昨天?赭桑送余青回来,她今天?一定要去庙里感谢人家?。”
陈仄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你说要和我一起放羊,还作数吗?”
徐漾时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没想?到陈仄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把小羊带回来行吗?”
“也可以,但这次你别又忘了。”陈仄温柔地?说。
徐漾时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这次绝对铭记在心,不敢忘。”
“好,我等你。”
陈仄等到徐漾时和余青的背影消失在了天?边,他才慢慢赶着小羊走。
余青和徐漾时到寺庙的时候,寺庙门口?一反常态地?围着许多人。余青问了旁边一位阿妈才知道今天?庙里有?法事。
阿妈看向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女人说:“她的孩子脑子里面长了东西,医生说要做手术才行。他们要来求求活佛,让活佛保佑孩子活下?去。”
徐漾时顺着阿妈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个满面愁容的女人,她的眼神很?茫然。怀里的孩子没安静一会又哭了起来,她赶紧低声?哄着孩子。
阿妈有?些心疼地?看着小孩:“脑子里面长了东西肯定很?痛啊。”
没一会儿,赭桑提着一桶水和一盒子五谷走了出来,他将这两样东西放在高台上又走了回去。
底下?的人十多个人都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他们走到旁边的廊下?一人拿了个垫子摆在高台下?跪了下?去。
余青拉着徐漾时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在台子下?。不多时,赭桑就扶着他师父加措喇嘛走了出来,在看到余青时,他有?些惊讶地?停顿了两秒,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加措喇嘛的下?面。
加措喇嘛坐在台子上念着经,他拇指不停地?划过佛珠。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跪在最前面,她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旁边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
讲了一会,徐漾时感觉有?水洒在自己的身上,她抬头去望就看到赭桑正拿着个小瓢四?处洒着桶里的水。
有?的人高高地?伸着手去接那?水,接到手心里小心地?放到嘴边仔细喝下?去。那?个女人也接了些水喂给了孩子。
但徐漾时总觉得这个水量不太正常,好像除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那?里,就属她们这边的水最多了。
徐漾时正想?跟余青说这件事,就见余青抬起手去接水了。赭桑也配合着往她手心里倒了一些水。
余青看着赭桑将水喝了下?去,感觉除了多了一点寺庙烧香的味道以外,和平常的水没什?么区别。
见余青喝了水,赭桑放下?瓢又坐了回去。过了一会,他又抓了把旁边混着青稞,高粱的五谷往台下?洒去。
五谷打在每个人的身上,有?点痛。但那?些信徒都虔诚地?匍匐在地?上,接受着五谷的洗礼。
徐漾时和余青也学着他们的模样伏在地?上,等到身上的痛感消失了才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