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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忘不掉也?放不下,我?被磋磨着只能停留在?那个晚上,日日夜夜地在?心里重现着那一天的场景。他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每天晚上他都会在?梦里对我?说一遍。”

    徐漾时不再说话了,她只坐到陈仄的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她想对陈仄说昨天已死去,其实并不必太过伤悲,毕竟人是往前走的,只要希望还在?,日子总不会太差。

    可她又不是陈仄,她无?法设身处地地去思虑他的感受与痛苦。

    看着眼前过分颓靡的陈仄,徐漾时有些后悔了。或许她不该戳穿陈仄一直以来死守的假象的。

    曾经的陈仄面上是波澜无?惊,可实际上内部一直在?滂湃着。如今连面上的沉静也?被徐漾时给一个惊雷打碎了。

    陈仄也?不说话,他们说也?不说谁也?不动,只是安静坐着。

    过了许久之后,陈仄才站起来说:“我?想进去给他说几句话,虽然这里不是他埋骨之地,我?说了他可能也?听不见。”

    徐漾时点了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

    陈仄走进去,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右手,里面有个熄灭的烟疤,他将它随手丢在?了寺庙的垃圾桶里,只是手上被烧到的地方起了个水泡没办法遮掩。

    他拉了拉袖子,挡住了自己的掌心,推开寺院大?殿的门走了进去。

    这个点的庙里的和?尚在?后院收拾,整个大?殿就只有他一个人,陈仄虔诚地跪在?了张子安的长明灯前。

    “算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跟你说过话了,大?多数时候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过得挺好的,你不在?的这几年我?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绿绒蒿的项目,但还是在?后面指点了他们一二,不然就凭他们几个做到地老天荒也?做不出来。

    近来我?也?有一件喜事,我?遇到了给你说过的那个女孩,在?昨天晚上她甚至吻了我?。这些我?曾经连做梦也?不敢梦的事居然也?成了真。我?总是惶恐不安着,我?多怕这是一场黄粱梦,等某天我?醒来,整个民宿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她换了个姿势,靠坐在?了桌上继续说着:“你呢?你还好吗?”

    说完他又自嘲着笑了笑,沉默了下来。他伸出手拨弄了两下长明灯的火焰,像是隔着火摸了摸故人。

    他的泪流了两滴在?长明灯上,灯火跳跃了两下,在?即将熄灭的时候又窜了起来。

    昨日已死,昨日已死,昨日已死。

    陈仄站起来往外走去,这一路他没有回?头。

    看到寺外的徐漾时,他掌心的痛才后知后觉似的翻涌了上来。

    陈仄扯着袖子将水泡挡好了,才走到徐漾时面前说:“走吧。”

    不同于来时的欢快,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到岔路口的时候陈仄问:“还玩吗?”

    徐漾时拿着帽子局促地摇了摇头:“不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行。”陈仄点了点头往民宿的方向走着。

    太过安静地氛围让徐漾时有些难受,但她的唇张张合合几次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走在?陈仄的身后,低垂着头慢慢走着。在?她视线移到陈仄手时,她发现陈仄的掌心好像有点不对劲他以前从?不会把袖口长长的垂下来挡住掌心的。

    徐漾时随手摘了一朵花藏在?帽子里,她快步走上前对陈仄说:“陈仄,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个东西。”

    陈仄条件反射地就要伸右手,微微举起来了一些后,他又放了下去,转而摊开了左手。

    “什么东西?”

    徐漾时不给他,她指着他的右手说:“你把右手摊开我?就给你。”

    犹豫了很久后,陈仄还是收回?了左手,将右手的伤口暴露在?了徐漾时的眼下。

    见到大?水泡时,徐漾时惊地帽子连花一起掉了下去,她抓住陈仄的手问:“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会烫伤?”

    陈仄却俯身用他完好的左手捡起了藏在?帽子里的花。

    “你的花,我?拿到了。”

    第二十七片叶子

    第二十七章

    「她?的眼睛是一片湖水,

    里面倒映出我的身影时,我总疑心下一刻我会溺死在这温柔乡里。」

    徐漾时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陈仄,她?积压多时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她?红着眼问:“不痛吗?”

    陈仄抬起?好好的左手轻轻为她擦去了眼泪:“不要哭。”

    “我总觉得你的眼大概连着一片湖,

    湖一落雨你就会哭,

    要是天?晴你就笑?。”

    徐漾时斜睨了他一眼,

    不想和伤者计较:“是烟烫的吗?”

    陈仄点了点头,

    承认了。

    “为什么不说?”

    陈仄无言沉默了一会才说:“是我故意的,我需要用□□上的痛来缓解我灵魂上的苦。”

    徐漾时突然走上前一把将陈仄左手的衣袖拉了起?来,

    上面不出她?所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那些伤疤新旧不一,

    有?些已经淡了,

    有?些的疤痕却还刚长出。这?些疤大小也不一,

    最长的那一条贯穿了整条小臂。

    疤痕像是一条条沟壑在他的手臂上扭曲着,看?着吓人?,

    也让人?忧心。

    陈仄难得使了点劲甩开?了徐漾时,他压低了声音有?些恼怒:“徐漾时,

    你不要得寸进尺。”

    徐漾时却不怕他的虚张声势,她?往前走着逼问着:“陈仄,

    他们知?道吗?”

    陈仄红着眼看?着徐漾时:“不知?道,

    我没跟别人?说过。”

    陈仄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他本来可以随便说点谎话将这?件事遮掩过去的,但他还是选择了告诉徐漾时真?相。

    陈仄不明白现在的自己。

    徐漾时哭的更凶的,

    她?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

    眼泪的雾气潮湿弥漫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仄缓了很久,

    才轻柔地替她?擦去了眼泪,

    他哑着声音说:“不要为我哭,不值得。徐漾时把你的眼泪留到以后?喜极而泣的时候吧,

    不要可怜我为我流泪。”

    陈仄将徐漾时拥入怀里,轻吻在她?的发顶上,继续说:“我并不需要可怜和心疼。徐漾时,把你的那些好心收起?来吧”

    说完后?他轻轻推开?了徐漾时,将落在地上的帽子捡起?来。他把徐漾时头上的花环取了下来,为她?戴上帽子,又将花环戴在帽子上。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身只往前走。

    ,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些阳光照在他的背影上,却没有?照进他的心里。

    徐漾时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只安静走着。回?到民宿后?,她?主动叫住了要回?房间的陈仄。

    “陈仄。”徐漾时轻声喊出他的名?字,“你有?药吗?”

    陈仄没回?头只点头说:“我自己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

    徐漾时上前抓住他的手,质问道:“你根本就没有?处理过那些伤口,如果处理了就不会有?那么深的疤了。”

    陈仄无奈地问:“你想怎样?”

    徐漾时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我就只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她?在茶几上翻找了许久也没有?t?看?到药箱,有?些着急地问陈仄:“药箱呢?你不会连药都没有?备吧?”

    ,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仄正靠在沙发上发呆,听到她?的话才看?向她?:“我给你找。”

    他站起?身却被徐漾时一把按了下去,徐漾时指了指陈仄手上的伤说:“你不要动,我去拿。”

    陈仄也不强求,他指着窗台的飘窗对徐漾时说:“药箱就在那里,你拿过来就行。”

    徐漾时小跑过去拿着药箱又跑回?来,她?坐到沙发上去打?开?药箱翻找了许久才找到一管涂烫伤的药膏。她?扬了扬下巴说:“把手摊开?吧,我给你上药。”

    陈仄乖乖地摊开?了手,他手上的水泡早在回?来的路上就被他挑破了,现在上面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层发白的皮,看?上去有?些狰狞。

    徐漾时的低着头眼睛又红了起?来,她?努力地眨着眼睛想要就泪水逼回?去,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泪来势汹汹。

    陈仄看?她?流泪心里有?些不舍和心疼,他蜷缩了一下手指想要将伤口挡住,但刚一动作就被徐漾时发现了。

    她?一手将泪抹了个干净,一手抓着陈仄的手,使了点巧劲让陈仄只能摊着手。徐漾时有?些严肃地说:“别动。”

    陈仄无奈地笑?了笑?:“好我不动。”

    陈仄骨节分明的手便张开?虚放在徐漾时的手心里,沾着药的棉签一碰上他的伤口他的手指便会不自觉的想往回?缩,但他顾念着徐漾时的话,只好硬生生地忍着。

    徐漾时一开?始只专注着给他上药,在贴创口贴时她?才注意到陈仄手上起?伏的青筋与粉色的指尖和关节。徐漾时不着调地想他的手还挺适合戴戒指的。

    陈仄微微撩起?的袖口隐约透出了一点黑色,徐漾时仔细看?了看?觉得那可能是一串手链,一串和陈仄送自己的手链大差不差的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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